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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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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用诚笑道:“就怕黄千户不会答应,这里的军户全部帮他种地,眼看就要到农忙时候,从收获到种各种谷子,除杂草,翻地,没有两个月时间忙不完,我们可不会等这么久。”

惟功呵呵一笑,道:“先花银子买他的人,轮流雇佣,尽量叫他们不要叫。”

“是,大人放心。”

张用诚在这个时候心情也极佳,行了一个很漂亮的军礼,表示这件事由他一手操办。

旅顺港在惟功未来的发展地图上将是最重要的一环,张用诚当然会留下来亲自主持操办港口的建设,绝不会允许半点马虎。

“除了本地的军户,金州卫,复州各千户所,张榜贴文,多派人宣传,尽量多招人手,除了修港口之外,农闲时落雪之前,尽量修补各卫之间的官道。”

“是,大人,这一条也是很重要。”

“嗯,走吧。”

惟功大步下城,所有随员都威风凛凛的跟着,将孙守义和黄敬等当地的武官远远抛在身后,看着眼前一群穿麒麟服或斗牛服的武官,再看看惟功身上的蟒服,再看看自己身上质地普通的四品武官袍服,孙守义微微苦笑,对着黄敬等人道:“总镇大人真是年少得志,意态昂扬啊。”

这是拐着弯骂惟功等人少年得意太过猖狂,黄敬等人听得出来,都是呵呵笑起来。

杨绍先回一下头,用警告的眼神扫了一圈,他害怕被人听到,影响自己与辽阳镇的关系。

黄敬抖着满脸的肥肉,乐呵呵笑道:“这里又没有北虏,也没有东虏,真不知道总镇大人跟咱们这里较什么劲?”

杨绍先回头道:“不管总镇大人要做什么,我们只好好做好自己的事,莫生乱子为上,你们不给我生事,我自然也保着大伙儿,晓得么?”

杨家虽然因为与李家的关系打算与辽阳镇友好,不过不代表杨家就会轻易让出海盖地盘,到底是四卫执掌,虽然除了海盖两州,复金两州十分穷困,眼前中左所的军户就住在沿途的窝棚里头,靠近千户所城的地方,居然连几幢象样的草房都建不起来,眼前西官山等处到处都是郁郁葱葱,树木覆盖率很高,如果军户不是穷的当裤子的话,稍微有点力气,也能盖出几幢象样的瓦房出来。

听到杨绍先的话,众武官面露凛然之色,当然也有一些机灵的赶紧上去大表忠心,在他们看来,辽阳镇虽然看起来兵强马壮,但直属的上司毕竟还是离的近些,在辽阳镇没有出示獠牙之前,当然还是以奉承巴结直属上司为要。

……

……

“辽南四卫,看起来贫弱,不过杨家到底下过几年功夫,也是铁桶一块啊。”

从辽南到宽甸,道路就难行许多,一路上军堡和卫所都不多,毕竟是从沿海腹心地方再到内地,到凤凰城只能沿黄骨鱼堡和九连城这样的海边路走,然后折向凤凰城,惟功对凤凰城的定辽右卫的指挥王廷林印象颇好,这里虽然也是穷的军户没裤子穿,不过世袭指挥家里也并没有怎么富裕,钱财不多,家丁倒有一百多号人,对一个指挥来说,说明是将银子都用在养兵上,就算是在凤凰城这样的边境地方,有这份心田也是极为难得了。

从凤凰城再往西北走,先到新甸堡,再继续前行就是建筑在险要地方的宽甸堡了。

这里是李成梁为险山参将时建议修筑的,当时大边沿朝鲜到建州卫的边墙好几百里,多半是修筑在山地上,建筑高而险峻,以形胜之地,控扼边境。

李成梁还是有点战略眼光的,将战略中心从险山堡搬到宽甸六堡,辽东的边墙一下子往前推了几百里地,如今十几年时光下来,当地的汉民已经有过万户,六七万人之多,在六个军堡的庇护之下,繁衍生息,同时也是帮助军队抵御着外敌。

第418章 六堡

惟功等赶到宽甸堡时,已经是六月上旬了。

宽甸六堡号称八百里新疆,控扼着女真人根据地,自六堡兴建之后,小规模的边患不绝,大规模的由此入侵的战事却是一起也没有过,六堡一共防御着八百里边墙,彼此声气相连,互相支应,每堡方广不一,但驻军在挑选时都是精锐,加上骑兵众多,不仅能守边,还能够主动出击。

钦差驻守宽甸副总兵兼管理宽甸地方参将是傅廷勋,听到惟功前来,根本没有远途出迎,只在宽甸城堡外半里地的地方出迎,这样已经傲慢之至,傅廷勋还摆出了自己全副仪仗,最好笑的就是把他的家丁全副武装,顶盔贯甲,手持兵器,在宽甸堡内外戒备。

看来辽阳之后,各地有实力的将领都会摆出这副嘴脸来,最少不能轻易被火拼丢了性命。

除了傅廷勋外,尚有副总兵姚大节,这人是广宁人,也是李家的人,看着惟功的眼神很不友好,他的部下有四百骑兵,劲厉彪悍,眼神多半也是带着挑衅的感觉。

还有新任副总兵佟养正,游击佟养性,他们的兵马也很精锐,兄弟二人加起来有千余骑兵,其中家丁为数不少。

还有十余名加衔参将,游击,千总之流,名目繁多,多半都不出辽东各家将门的范围。

惟功此次一改在辽阳城中初见傅廷勋的态度,对老傅十分客气,对于对方的无礼丝毫不提,笑意吟吟,只顾拉手问好,说了半天,叫罗二虎取出一个包裹来,笑道:“听说傅老哥有风湿,为国镇边,着实辛苦,这是我亲自猎得的虎骨,祛除风湿怕是还有些用,老哥拿去泡酒喝吧。”

宽甸这里到处是高山密林,别的没有,野物当然是最不缺的,老虎也是极多,这年头老虎跑到民居伤人根本不是新闻,看不着老虎才是奇怪的事情,不过惟功这么一弄,盛情可感,傅廷勋倒是老大不好意思,他看看惟功身后,三百余骑全部是精强之极的骑兵,再看看自己这边,阵仗也弄的极大,两边倒好象对峙一般,当时便老脸微红,伸手一让,道:“请总镇大人入堡巡查。”

这么一来,生硬的态度就大为转变了。

除了姚大节外,惟功与其余各将都是打了一圈招呼,便是姚大节也是着实说笑了两句,待见着佟氏兄弟时,见这两兄弟都很年轻,惟功笑道:“两位将门虎子,本将也早就是听说过了,听说你们原姓佟佳氏?”

“没有的事情。”佟养正和佟养性面色一变,正色道:“大人不要误信谣言,我兄弟二人是正经的辽东都司世家出身,汉人血脉,绝非女真夷种。”

“哦?原来如此,看来本将是误信人言了。”

惟功赶紧打个哈哈,将此事遮了过去,好在佟家兄弟也并没有生气,只是跟在他身后,不停解释自己家是正经汉人血脉,绝没有掺杂夷人血统。

宽甸城方广四里有余,高度是八米多,城基是大块开凿出来的山石,夯土为墙,外包青砖,以米浆填补结实,城池北宽南窄,呈梯子形,北边是倚山而建,没有开城门,地势十分险峻,南门方向,是驻有重兵的地方,这种一座城堡,修筑在原本密林密布,连官道也没有的地方,十年不到的光景,终于也开始渐渐兴旺起来,城中设的瓦市,成为数百里内交易最为旺盛的市场,整个六堡地区,也渐渐变的繁荣起来。

当然,这个繁荣也是相对而言,最少在惟功眼里的宽甸还是一座以军事功能为主的堡垒城市,一般的内地县城,也就五六里方圆,甚至也有三四里大的,城中就是以民居为主,在这宽甸堡内,则是到处都是营房军营,还有几个小型校场,官厅库房等等也有不少,加起来过千间房舍全部是军用,这样已经占地极多,再去掉参将府邸和上帝庙,城中的钟楼也就只修了一座,而且规制很小,大型的沙漏和报时的鼓都显的很局促了。

辽镇官兵全部是募兵,家丁一两八,骑兵一两五,步兵一两,月饷充足,还能住在营中,就算是杂兵也还象个模样,城中也有不少军户和百姓,就是和金州中左所那里一样,多半就住在窝棚里,衣衫破烂,眼神呆滞,门前脏乱不堪,大队人马经过时,这些住户要么关门闭户,要么就赶紧低头跪下,根本不敢抬头去看。

宽甸堡外的情形也是差不多,在这个年头,能在一个地方安下家来,休养生息,大约就是很不错的境遇了。

这些汉民居户,在此生活多年后,李成梁又上奏请撤宽甸六堡,朝廷居然也同意了,数万军民被迫内迁,弃此数百里地方,白白送给了女真人,迁居时,不少不愿迁的百姓被辽镇的骑兵直接冲刺击杀,殴打,死伤极为惨重,不过那时候李成梁已经是当之无愧的辽东王,朝廷知道离他不得,种种违规之事,地方有司都是睁眼闭眼,只当没有看到,所苦的,就是眼前的这些生活的困苦不堪的百姓了。

傅廷勋的居住也并不宽宏,毕竟这是一个四里不到的军事堡城,整个府邸只是四进院落,第一重和第二重都是办公的地方,第三个院落才是内宅,是他的居所,后院又是杂院了,放着不少杂物。

整个院落除了门前的旗杆和彰显身份的大门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多半是黯淡无光,修饰也很差劲,不少地方看出来好多年没有修葺过,破败不堪了。

“傅老哥你这地方太清苦了一些。”

“呵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我们住这种地方呢?”

傅廷勋掀髯而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惟功才不信他真的一清如水,宽甸马市油水并不小,可能是狼多肉少,傅廷勋就算捞了一些,也是财不敢露白。

至于佟家兄弟和姚大节等人,脸上都是露出苦相来……一个市场好歹要有些规矩,万历七年时,因为不满宽甸参将徐国辅和其弟徐国臣强抑市价,形同白抢,女真部落中向来恭顺的栋鄂部也起兵了,六百女真骑兵进入大明境内,现任定辽右卫王廷林的叔父指挥王宗义战死于此役,隔数月,以千骑从永奠堡入侵,事情按不住了,李成梁从广宁亲身赶来,率精锐家丁击败了这一部女真骑兵,虽然隔了一年多,宽甸这里小规模的女真游骑入侵和暗杀一直没有停止过,弄的十分头疼。

刚刚众将参拜时,有一个灰头土脸的徐姓参将,就是惹出事情的徐国辅,现在当然是十分老实,不敢再惹事了。

有前车之鉴在,佟氏兄弟等诸将,当然不好做的过份,六堡这里不少副将参将级别的武官,真的是狼多肉少,看众人的脸色,倒是真的十分艰苦。

“张帅以太子太保,总镇平虏将军的身份到我宽甸,这是我等的荣幸,来,大家都满饮这一杯,敬张帅!”

经过一番虚与委蛇,傅廷勋对惟功的态度总算不那么僵硬,双方都摆出一副友好的嘴脸来,毕竟傅廷勋不是李自梁的私人,又归惟功节制,倒没必要做得太过份了。而前一阵在辽阳的冲突,毕竟双方没有破脸,只是小事情一件,说开了也就罢了。

在参将府摆了十来桌,千总以上军官全部有份,都是些肉菜为主,用大盆子装了上来,用的是高粱酿造的烈性烧酒,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倒也是十分的痛快。

众人听着傅廷勋述说的惟功身份,无不凛然,左柱国左都督特进荣禄大夫未来英国公这些身份还没有说,光是现在念出来的就已经是众人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企及的高度了,佟家兄弟眼中都冒出崇敬的光芒来,他们最早端起酒碗,如果能装上尾巴的话,在场的人都会发觉他们在拼命摇动着,光是用眼神来表达意思,也实在是太辛苦他们了。

便是姚应节也面露犹豫之色,在众人端起酒碗的时候,也是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我不过是沾了祖宗的光,侥幸立了一些微劳,蒙皇上受重,得了这些官衔在身上,其实我倒是敬佩大家,为国镇边,一刀一枪挣得的功劳,傅将军抬爱,我等便饮了这一碗便是。”

惟功起身,说话也是极为动听,其实这些将领也全部是世家出身,只是出身大小不同而已,不过听着惟功的话十分入耳,众将都面露笑容,待见惟功一饮而尽,将一碗酒一饮而尽之后,众将十分高兴,都也是仰脸将酒喝了下去。

“诸位十分清苦啊!”惟功放下酒碗,感慨道:“不过边疆总得有人要守,有什么法子呢?”他自问自答,紧接着道:“只有想想办法,切实做些事出来,帮着大家多赚一些银子,这样能公私两便,岂不更好?”

一听到“银子”两字,众人都是伸长了脖子,连姚应节也是神色凛然,站直了听惟功继续说下去。

第419章 论力

“本将要兴建屯堡,军港,未来兴修大工所需最多的是什么?”惟功先看了看众人,又转向傅廷勋,笑道:“傅老哥猜出来没有?”

“木料?”

“对喽!”

惟功笑道:“这一年内,预计就得用十万两以上的木料,这银子叫别人赚了去,不如叫这宽甸六堡的诸位拿去使,如何?”

众人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场中一时丝丝有声。当时的木料可远不及后世值钱,也就是檀木花梨木楠木等名贵木料,大户人家用来打造家俱,或是打棺材,价值不菲,不过就算再贵的金丝楠木,因为明初修筑宫殿,将四川湖北一带的大木料用的干干净净,现在两人合抱的最贵的金丝楠木一根亦就是十几二十两银子一根,木料贵是一方面,人工更贵才最关键,大木砍伐不易,运输更难,十万银子买木头,辽东可没有名贵木料,而且不论哪里都是成片的森林,几百年后都是到处是林场的地方,可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木头的,如果以十万两计,真不知道要算多少根木料才算合适?

最少也得有万根以上,而且须得几人合抱的那种大木才算数,要是三斧子砍翻的,就算人家肯要,自己也不好意思送过去的。

很多人都在默默心算,一年内用十万在买木料上,宽甸六堡共有多少人能分润,自己这个位置,又该得分上多少……

大明官员俸禄极少,世袭卫指挥按理论也不过就那么几百亩地是俸禄来源,有差遣的才会有银子可拿,数量也很有限,众人要战功就得养家丁,开销极大,贪污营兵饷银和公费银子,盐菜银子,都势不可免,如果能坐在李成梁的位子上,或是李家的亲信,好歹能从走私贸易里分一杯羹,或是多占一些土地,否则的话,日子都是紧巴巴的。

驻防宽甸这里的,倒是有一多半入不敷出。

“太子太保拿我们耍乐说笑了……”姚应节算了半天,突然醒悟道:“这么多大木,不要说砍伐费事了,纵砍下来,能运出去几根?不要忙了一年,砍了成片的木头,结果银子却拿不着几文……咱们到底是将军,不是叫花子啊。”

这么一说,倒也有理,众人都拿眼看惟功,要听他怎么说。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连周晋材等人都是将手不自禁按在腰刀的刀把子上,惟功却是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事后周晋材就偷偷道:“大人这股子静气从容的气概是实在已经出来了,咱们这些人是拍马也追不上了。”

“诸位放心,我断不做那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要木头,诸位这里多的就是木头,而不在别处买,要在这里,原因有二,一则是要挑大家都发些财,朋友越多越好,实话实说,我已经跟宁远伯闹的不大愉快……”

惟功话没有说完,不过众人都有醒悟之感,怪不得这辽阳总兵上门送银子,原来是不想竖敌太多。

这一下心里陈见顿去,底下的话就更听得入耳了。

“二则,是宽甸这里有出海的河流,砍下大木头,先放河里,叫人站在木头上用长杆不停地推动,放到差不多的地方再弄上岸,要省不少力气,所以姚副将的担心,大可不必。”

“原来如此,老夫亦明白了。”傅廷勋是最早懂得的,其实辽东处处都有密林,不过除了宽甸之外,就是建州野人的地方密林最多,而沿途就没有大河,宽甸这里却是河流很多,借由河流可以推到辽南地方,这要省好几百里的路程,确实是两边都很便利的事情。

这样一来,以惟功的身份当然不会带着几百人跑到宽甸这里当众放空炮,就算没有十万的额子,八万六万好歹都是要有的,各人算算数额,自己好歹能到手过千两,顿时都是面露喜色,便是姚应节,也是欢喜不禁的模样。

再怎么忠心故主,这白花花的银子却是推不出去的,笑容之中还有三四分警惕,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好了,今日接风为主,别的事情,慢慢再说。”傅廷勋摆出老资格来,这宽甸六堡就是他当年和张学颜一起修起来的,出力极多,所以甩出老牌子来,各人也算买帐,当下不谈此事,继续向惟功敬起酒来。

惟功也是酒到杯干,丝毫不怯,辽东苦寒之地,当时亦无太多的娱乐选择,喝酒是这些武夫的最爱,见惟功如此豪爽,各人都是对他印象大好,再想到将有银子落袋,气氛更是热烈之极。

酒宴散去,傅廷勋请惟功到自己的书房用茶。

说是书房,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屏去旁人,只有两人对坐,稍顷过后,傅府长随端上两个盖碗上来。

“茶是去年的陈茶了,不香,不过也没有办法,从江南运茶到京师,已经费时颇多,再到山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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