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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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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真是神力,下官佩服之至。”

想起惟功京城第一高手的传言,张三畏心中的敬服之意,更是绵延不绝。

惟功哈哈一笑,将弓放好,开门去了,一直到张三畏将惟功和随员送出大门,有一个掉尾的随员轻声向张三畏道:“我们大人早年还是童子就用三石弓,十余岁就能开五石弓了,现在早就能用十石弓,左右开弓,射箭不绝,且箭箭中的!”

……

……

“小的们见过东主。”

“好的,你们远来辛苦了……大家都坐吧,辽阳这里没有什么好的,野味颇多,我们坐下边喝边谈。”

惟功见人办公务是在东花厅,也就是他的签押房,印信关防都放在那边,见人办事,用印,十分快捷方便。

侍从室和各部门的人,也是川流不息的奔走在自己的办公地点和东花厅内,将惟功的意志源源不断的转化成各种命令,不停的颁发下去。

西花厅,就是惟功自己燕息的地方,放了一些闲书,唐人话本,宋人和明人的笔记和小说,从坊间收集,着几个侍从室的秀才重新名读标点,然后用大字版横排印了,惟功自己一个人看。

这是他不多的享受之一,算是最花钱的奢侈行为了,不过为了自己公余之暇能有一点解闷的事情,这个银子他倒是花的挺痛快,并不心疼。

几年时间下来,倒也积攒了不少书籍,还有一些时人画师画的画册,小人书大小,精装成册,有山水画,还有美人图,花卉,历史古迹名胜等等,翻看解闷,也是好东西。

今日在西花厅,摆了一桌酒,用的圆桌,惟功仍然在上首坐着,其余各人依次排开,将一张桌子坐的满满的。

第408章 刺耳

酒是用的本地的烧酒,辽东主要是种麦子,一年一季,收获季的间隔种一些谷类杂粮,小米高粱都有,高粱用来吃很难下咽,用来酿造白酒倒是不俗,最少喝起来,不比京师那些所谓的御酒差什么。

酒是好酒,菜则是本地的野味居多……辽河的白鱼,肉质肥美而少刺,十分上佳的珍馐,傻狍子到处都是,自然也上了桌,还有鹿,獐子,黄羊,应有俱有,野鸡野兔更不足为奇,满满摆了一桌。

辽东大地,地广人稀,几百万汉人分布在这么广阔的土地上,后世的一个稍大的地级市就有这么多人口了,可想而知,当时的野物自是极多,也极易得。

看着这么些野物,一群二十来岁,脸上精明之色十分明显的大掌柜们不觉都叹息起来。

当年顺字行的崛起,第一桶金就是惟功带着众人射猎得来的,没有在京城西山一带的射猎生涯,怕大家还只是一群小乞儿,惟功一生的功业和目前的风云变幻,也就不知道如何了。

看着他们的模样,惟功也是持盏而笑。

这些掌柜,算是习武的天赋一般,但都是生性精明,行事缜密,在商业上有不俗天赋的好苗子。他在其中挑选出来,精心栽培,总算是在顺字行抽走大量人才之后,并没有因此而大为失血,影响整个业绩,而是稳稳地站住了脚,从这两年的净收入节节攀高来看,自己没有所用非人。

“东主,小的从山海关一路进来,我们的马车已经寸步难行,而且宁远那边打过关照,店,可以照开,但以后怕是没有任何生意给我们。不仅不入,也不准出。”

说话的是山海关店的大掌柜任磊,他是最早一批赶到辽阳的大掌柜之一,这一次总务处得到惟功的意旨,重整顺字行各处门店,划定区域,任磊从山海关店一路赶了来,在辽西见到的情形却是叫他触目惊心,顺字行店在辽西的大好局势已经是一去不返了,沿宁前道路一路过来,车马商途断绝,只有门店虽然照常营业,却已经没有一点生意可接了。

“此事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惟功没有说话,张用诚接口道:“大人已经与辽东都司做过一场,辽东镇更是要压着我们,现在的举措,只是第一步而已。短期之内,辽阳只能立足自身,广宁和宁远等店,调走真正的商业人员,留几个看门面便可。”

他眼中藏有隐忧,顺字行现在等于被斩断了,辽东也是很重要的一环,现在只有辽阳一地保留在手中,惟功的打算是借重海途,但大海茫茫,南方的海贸开展的如火如荼,北方仍然是只限于沿海捕鱼,海路并不畅通,张用诚毕竟有其局限性,他不大相信海贸能如陆上顺字行的大车队那样有稳定的物流货源,更担忧海路的安全性,所以眼神之中,隐忧重重。

不过无论如何,张用诚是辽阳镇负责文事财赋这一块的掌舵者,也是惟功授权的对顺字行的管理者,所以不管怎样,他并没有将自己内心的担忧全说出来,而是将之藏在心底。

既然广宁等几个店没有业务,调走人手倒也合适,辽阳这边要建立新的分店,正缺人手,各个掌柜都是点头。

倒是各人能到大掌柜的位子上,倒是都颇有开拓精神,对惟功要开拓海途,开展海上贸易并不排斥,甚至是跃跃欲试。

张思根便是笑道:“东主,过一阵子往海盖沿路去,我等愿意随行。”

“你们现在要紧的是盘帐,确立范围,用诚和你们确定监督体系,还有下一步的经营方向,银钱掌控,人员训练等等,辽南的事,你们就不必多管了。待有了眉目之后,你们之中,少不得要来一个主持海盖一带的大局……不要不愿意,数年之后,海盖一带的局面,可能是现在所有的分店加起来也比不上。”

“是,东主。”张思根答应一句,又肃然道:“近来辽阳用度颇多,俺回去后,一定再加倍努力才是。”

众人听着这话,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惟功也是微笑,这些人,毕竟是他亲手带出来,忠心不二,知道他在这里开基业,用度必然极大,这样的表示,也令人足堪欣慰。

当然,更要紧的还是制度,这也是他召集这些精英掌柜前来的重要原因。

他确定原则,张用诚等人商议出细节来,叫人想不忠而不得,也算是两边都互相保全的好办法了。

……

……

转眼就是五月下旬。

天气从初夏时的舒适感觉,一下子就跳到了酷暑一般。从山海关到宁前,再从宁远往大凌河,这一路上官道虽然不错,但道路暴露在烈日赤阳之下,浮灰又多,走上半天,人就是灰头土脸,加上酷热的感觉无处不在,在这种天气赶路,不要说不舒服了,因为中暑而死去的人们,也并不在少数。

当张惟贤一行人看到广宁城外最近的羊马墙时,随行各人,都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论如何,可以从容休整一段时间了。

自四月承旨,张惟贤身负的任务就是褒奖辽东镇在速把亥一役上的战功,另外就是旨意上明说着的,调和将帅矛盾,使辽东全镇将士的心思用在北虏的身上,而不是内斗。

旨意中没有提起周永泰,很显然,这位辽东巡抚在皇上心里的存在感并不强烈,甚至颇有一些恶感,估计他的辽东巡抚干不长久了。

另外就是辽阳一事,在张惟贤出京前后消息也到了京城,朝廷短暂的争执之后,也是认可了梅国桢的报告,将此事定性为辽阳镇敉平叛乱,又加授一道旨意,替辽阳镇在辽阳的所行所为背书。

惟功的判断没有错,朝廷上下不是傻子,既然调他到辽阳,与本土势力的冲突不可避免,固然这事儿是闹大了些,但大明朝堂上的诸公应该也会明白他是情非得已。

至于留下张惟功酷烈好杀,在皇帝心里也有一些不好的印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反正连兵发紫禁城,午门外列阵威胁太后的事情都做过,现在辽阳城中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张惟贤身负重任,自然是不敢怠慢,连续不停地赶路,抵达广宁城外时,确实已经是人困马乏了。

“臣等,躬请天安!”

“圣躬安……”

随着张惟贤拿腔弄调的声音响起来,“开读”旨意就是顺理成章的流程。广宁城中,总兵李成梁,巡抚周永泰,巡按梅国桢,加上几位道员,还有十几位副总兵,几十位参将,游击,济济一堂,冠带辉煌的站在镇东堂的正堂之下,随行的锦衣卫旗校全换了崭新的飞鱼服,系着腰带,按着绣春刀,挺胸凸肚,显示着天子亲军的威仪,张惟贤亲自开读,以锦衣卫都指挥出使一方,并且开读,这在嘉靖和隆庆两朝都是没有的事情,也足以鄣显着万历皇帝和朝堂诸公对辽东的重视。

因为蓟镇防线的巩固,辽镇就是直面插汉和朵颜三卫强大部落的天下第一镇,当年的第一镇大同镇,宣府镇,山西镇,固原镇,这些军镇的风光早就被辽镇给夺去了。

事实也是毫无可争议的……李成梁现在就是头戴貂蝉梁冠,大红蟒服,玉带,锦靴,身上的佩饰也是伯爵的饰物,近三十年来,惟一以军功封爵的便是此人,九边重镇,论威望当然是首推戚继光,论实际的官位和真正的权力,当然是首推李成梁。

开读之后,李成梁听着圣旨中不多的褒奖之语,脸上倒也没有太多的尴尬神采……在场的辽东镇的诸多将领,倒是都有或多或少的这种神情。

辽东镇历来打胜仗很多,斩首过千级的大胜仗也有,自隆庆到万历年间,所有的告庙献捷,十次有九次倒是都是辽东镇打出来的功绩。

自万历年以来,只有一次是四川总兵刘显打出来的斩首近两万级的超级大胜,这一仗也是告庙献捷,不过那是南方明军的功绩,打的又是生苗……这样的战事,在辽东的悍将眼中,根本不具有任何献捷的价值。

这一次,大家却是有被赤裸裸打脸的感觉,速把亥折腾了几十年,丝毫无事,辽阳镇新至就斩了这厮的首级去,而前因还是被自家的大帅刁难,虽然圣旨里绝对不可能提及此事,但所谓的和衷共济的话语,在众人听来,就是格外的刺耳了。

李成梁心中当然也极不是滋味,好在他历经三朝,又是中年之后才发迹,心态极为坚韧,是以众人全然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思,只看到大帅波澜不惊,荣宠自若的模样,大半的人,都是心生敬佩。

只有赶回来接旨的李平胡和陶成喾互相使了个眼色……他们对李成梁的虚实,也是看的越来越多了。

这便是上位者的悲哀,大抵离的远些的人,总能保持敬意,离的越近,便是越容易不逊。

所以孔子的话倒也是可放在眼前的明证,小人之流,大抵就是远之则怨,近之者不逊。

第409章 私宴

“张指挥远来辛苦了,我替家父,敬指挥一杯。”

镇东堂接旨事毕,张惟贤自然卸了钦使的身份,被李成梁接到自己的总兵府邸安置。

在场文官当然不会与他抢这等事,大家自行散去。

到了晚间,休息过来的张惟贤变的神采奕奕,毕竟是二十来岁的人,千里长途也不能叫他感觉怎么样,最少在众人眼前的张惟贤,长身玉立,倜傥过人。

大家又知道他是国公之嫡长孙,现在的金台轮值,锦衣卫南北镇抚和掌刑千户,理刑百户,辑事番子校尉,多半都掌握在他手中,论起权势熏灼,已经远在掌印指挥刘守有之上,估计再过上几年,资历深上那么一些,就能直接做掌印指挥了。

这也是托他父荫祖荫的祖,当年嘉靖皇帝入京,陆炳是他的奶兄弟,何等亲近的关系,也一样是从锦衣卫中层做起,多年之后才做到指挥使,大都督,朝廷体制攸关,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滥赏私人。倒是张惟贤是因为公府之后,未成年就已经是加了正二品的亲军都指挥,获得实权,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罢了。

替李成梁敬张惟贤酒的,便是刚从京师回来不久的李如柏,现在的他是加了广宁卫都指挥,正二品,差遣是标下参将,以李如柏的三十不到的年纪,当然是超迁。

在他身边,则是李如梅和李如梧,两个佳公子风度翩翩,都是将门虎子加世家公子哥的两重气质。

李家九子,说是子子不凡,真正有出息的也就都在这里了。

看着一脸横肉,彪悍孔武之气尽显的李如柏,张惟贤连忙举杯,一笑而谢,只道:“不敢当,请!”

张惟贤倒是酒到杯干,连饮三巡之后,面不改色,在座的都是军人,沙场搏命之后没有不爱杯中物的,见张惟贤如此爽快,一点儿不象京里来的贵介公子哥儿,顿时都是大生好感。

待推杯换盏之后,李成梁请张惟贤到后园凉亭纳凉,南北向的大穿堂房子,凉风袭来,令人遍体生凉,中午时的酷热感觉,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上来冰镇的西瓜,另外还有水晶雕刻的大杯,里头是冰镇的葡萄酒,饮来虽然大有酸意,但也十分解渴,一杯下去,张惟贤心中感慨,这李成梁起居豪奢,虽然是刚封的伯爵,讲究之处,已经不在京城的百年世家之下了。

这个时候,自然是能随意说话了,彼此都换了官袍,叫下人拿来便服,天气很热,大家都换了轻便的绸衫,风一吹便似在身上吹动涟漪一般,在这样的地方,穿着又舒服,人的心情不由自主的便放松了下来。

也是张惟贤有这种身份和地位,换了别人,想叫李成梁这样推诚而待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惟贤你的父亲我只见过一次,倒没有说什么话。”李成梁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很随意地先开口道:“倒是令先祖父,当年我在京城常见,也蒙他老人家青眼,叫我到贵府小饮过几次。当时,他指着你……你尚在襁褓之中,指着你对我道,这是英国公府的嫡长孙,将来的英国公……谁料想局面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说着的是张惟贤平生最恨之事,但脸上的表情却是超然而随意,李成梁生着国字脸,眼睛大而有神,有一种久居上位而且手操杀伐之事的大人物才有的严厉表情,哪怕是说张惟贤这样的隐秘和切齿痛恨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便是地位和实力带来的自信,张惟贤也只有苦笑一声,并不接话。

“我便实话实说罢!”李成梁又道:“你那令弟,我原只是要敲打一下,毕竟这辽镇是我当家,不过他确实是个有本事的,我设的局被他撞的稀烂,连我费十年之功,预计要斩的速把亥也叫他斩了,这功劳原是我辽镇将士的,算是叫他抢了去。”

张惟贤声色不动,心里也是佩服眼前这人,颠倒事非黑白,振振有词,真是叫人不知道怎么说是好。

但不说也是不行的,李成梁心里明白,张惟贤此来不光是颁旨开读,身为金台轮值加锦衣卫指挥,大府勋贵这多重身份,是皇帝身边的亲近臣子,此来辽东,当然还有带话的职责,自己的话,必定会被带回京城,而张惟贤也只能表示自己会将李成梁的话带到,至于是非曲直,他自己当然不设立场。

—》文》—“张指挥,你是嫡长兄,怎么叫人将国公夺了去?”

—》人》—“俺们李家,就是俺大哥当家。”

—》书》—“就是,若是以弟凌兄,岂不是乱了宗法?”

—》屋》—待李成梁的话告一段落之后,李如柏等人,七嘴八舌,无不是说的替张惟贤抱不平的话,而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便是暗示,将来若张惟贤有夺回嫡位的举动,李家一定全力支持,不仅摇旗呐喊,还会动用在京的人脉。

张惟贤心中也是冷笑,这些家伙,也是怕张家不乱,拼命拱着自己策动英国公府的内乱,不过这样也好,最少能看得出来,很多勋贵,哪怕是李府这样的新晋伯府,对嫡位之争还是很看重的……这,未尝不是自己将来的机会。

他知道在此时再不做一点表示,这番便算是把人得罪了,毕竟李家父子也是站在他的角度来抱不平,若是自己仍是公事公办的模样,不免就是杜人于千里之外,这是与他此来辽东的初衷所不和的。

不过,明说的话,容易落人话柄,张惟贤早就有腹稿,当下闲闲问道:“听说贵府大公子骑射俱佳,可以在马上左右开弓漫射,无有不中的?”

李成梁笑道:“如松虽不才,大约也确实可以做到马背上左右开弓,百步之内,十能中九。”

李如松是他的骄傲,不论是武艺还是将略都是在诸子之上,李家诸兄弟也没有不服气的,听到父亲夸赞,李如柏等人,也就是纷纷点头附和而已。

“我那五弟,也是善骑射的。”张惟贤笑道:“在京时他常在内廷走动,皇上也曾经叫他教习骑射,五弟出京之后,皇上每隔几天就要去里草栏场骑马,有时也射箭,提起他当年与五弟学习骑射时的情形,总不免大笑。”

“皇上亦羡慕五弟经商之能,总说五弟长袖善舞,赚钱可比天子还厉害几分……”

“还有练兵之能,皇上亦深羡之,近来皇上每与我闲谈,总是提起打算操练内监,挑三千名十五到二十左右的内监,授以兵甲,勤加操练,数年之后,内廷可得数千劲兵,再练御马监四卫营,以此为基,十年之后,可以再谈京营之事。”

张惟贤滔滔不绝,李如柏兄弟虽然是总兵之子,眼界到底不能与他这个在金台轮值的国公嫡孙锦衣卫指挥相比,当下惟有瞠目结舌,听着张惟贤讲下去而已。

待金乌落地,张惟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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