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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明-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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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继续向前!
只要军号不停,就是一直向前!
身边是朝夕相处的袍泽兄弟,在训导官,军法官,军训官,后勤官等军官平时的训练和教导之下,所有人都学习了一身杀敌的技能和无所畏惧的胆魄,而更加重要的,就是对军法的敬畏和坚持!
只要进军的军号不停,那么就应该和兄弟们一直向前,绝不允许有后退或动摇军心的行为!
军法之下,个人是渺茫的,微不足道的,没有个人信念,没有家人,也没有自己,只有军法和军棍!
惟功练兵这么久,终于是做到了这一点,军法和军棍之下,无人敢于后退半步!
这是二百年后,西方列强在复活了古典军国主义和组建了近代军队之后所做到的,在严酷训练之后,因为畏惧军法和惩罚,那些普通的欧洲农夫组织在一起就能成为可怕的战士,在军号声中,在排列枪毙战法盛行的时代,无数农兵组成的军队冒着火炮和子弹的组成的死亡之海前行,象是拿破仑时代的法军,在以连横队进击时,突前的方阵的死伤率十分惊人,被火炮和子弹洗礼过后,能活下来的真的是只能靠逆天的运气。
就算如此,在被命令突前时,士兵们就只能按命令行事,没有人可以质疑,也没有例外!
经过长久的努力之后,最少在现在,惟功所训练出来的部下,已经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他们,怎么办到的……”
眼看着二百多人组成的横队方阵,以一往直前的气势持续向前,无视火铳和箭雨的杀伤,朱国器和他身边的心腹们看的目瞪口呆,简直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
“没办法了,迎击吧!”
毕竟是一方大豪,朱国器没有破胆,他也是持刀在手,一柄长刀闪烁寒光,将长刀一摆,便也是带着自己身边最后的力量,突入到阵中去了。
“轰!”
似乎就是有火炮打响一样,两支队伍,就在御道一侧的有限的空旷地处,恶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
刀枪如林,箭如雨下!
惟功大步前行,长刀猛然前挥,一颗首级已经掉落了下来!
这是对方队伍之中一个明显的首领人物,一刀挥去,手起刀落,首级落地之后,对方的眼睛犹自睁得老大,无头尸体仍然继续向前了几步,手中长刀,还向前无力的挥动了一下!
“杀!”
惟功没有过多的关注已经被斩的人,他手起刀落,大步进逼,眨眼之间,已经又杀四人!
如此悍勇,原本他就是惟一的穿着铁甲的主将,在此时,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力!
“射他!”
朱国器顾不得会伤及自己人,手指惟功,厉声下令。
嗡嗡的箭雨持续袭来,惟功此时无法全部避开,只能保护要害,余者不问。
很快,他的臂膀和腿裙甲叶之上,竖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而惟功不管不顾,仍然是继续前行!
在他面前,有五六人同时向他刺来,长矛,铁枪,大刀,镗、叉,五花八门,这五六人应该是朱国器麾下的精锐,同时戳刺而来,带起强烈的劲风!
惟功手中长刀随手一划,一个浑圆而无破绽的圈划过去,看似只简单一划,但挑、挡、戳、抡,多样动作,化繁为简,几乎是用肉眼难以看到的速度施展开来。
“啊……”
五个人几乎同时被斩,前四人的人头几乎是前后相差极短的时间就被斩落在地,只有最边上一人,刀锋及处已经力尽,只斩入一半。
那人啊啊连声,连头发都竖了起来,看看自己脖子间的长刀,再看看惟功,已经是吓破了胆。
但更令他魂飞魄散的事还在其后,惟功大步向前,他身高远过常人,一步迈到那人身边,侧身一让,两支长矛自身边擦过,而右手仍然持刀,用力一切,已经将那人的头颅割了下来。
这种情形,叫很多头一回厮杀的舍人营的将士们差点吐了出来。
惟功似乎看出很多人的心理,回转头冷然一瞥,右手用力一回力,铁环刀柄已经将一个偷袭上来的大汉的头颅,砸得粉碎!
“杀!”
惟功再次暴出一声怒吼,左手尚且提着鲜血淋漓的人头,此情此景,将出现在很多人的恶梦之中,经久不散!
四年多以前,那个纯朴善良,两世为人也没有多少心机的山村少年,在此时此刻,已经转为了阿修罗般的人物,再也看不到半分旧日的踪迹留存!
丢掉人头之后,惟功大开大阖,几乎每一刀必伤一条人命,他今日穿着铁甲,原本是大将们侍奉天子出游郊祭必有的礼节,全部戎装,以示对天子的臣服和恭谨,此时此刻,却是占了天大便宜,哪怕是身上插满箭矢,哪怕是刀光剑影,也是根本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他就是一个无敌的战神,一个杀戮机器,很多人根本就难以想象,自己眼前的这个十三岁不到的少年,身体中蕴藏着如此这般的力量,而杀人的技巧,又是这般的娴熟老练,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脚步,都是可能致人死命,短短瞬间,死在惟功刀下的,几近二十人之多!
这般杀法,真的是酣畅淋漓,惟功自己的心中,也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快意!
杀这般鼠辈,杀这般恶人,心中却是没有半点负疚感,惟有一个杀字,支持他继续向前,一直向前!
在舍人营的将士眼中,自家的主将神勇如天人,自然是激起了高昂的士气!
鸳鸯阵原本就是适合在江南山地水网密集地区,难以开展大兵团作战的地方施展,尤其以两才和五行阵,更是精悍,二百余人被惟功激励的全身热血沸腾,不少人长啸出声,恨不得立刻飞扑上前,与自己的主将并肩作战!
只是严苛的军纪限制了他们,使得他们不敢迈开步子奔跑,但所有人都是两眼放光,呼吸沉重,不少人将手中的枪把和镗把都捏出水来了!
“终于到了,入他娘,给老子杀!”
“大人在前,皇上还在后头看着,还有文武百官,身为军人,还有什么时候厮杀更加的露脸?你们给老子上!”
两个局百总振臂高呼着,两局的局旗也是猛然向下挥动,连续摆了三下!
“杀!”
所有人最后发出怒吼,马世龙这个旗队长在前,丈二旗枪挥动着,瞧准一个大汉,恶狠狠的将枪尖刺过去!
当他感觉到手腕一沉,再看时,只见枪尖没入敌人胸膛!
舍人营虽然练各种阵法,尤其苦练鸳鸯阵和几个变阵,但枪阵也是重中之重,毕竟枪为兵家之祖,在战场上,运作得当的长兵器,就是应该比短兵器强过百倍!
明军重刀牌手,重火器,就是不重长枪,这在明末的战场上,也是吃了大亏。
而马世龙枪法原本就有根底,经过半年多的苦训,长枪出手,犹如毒龙一般,立中敌人要害!待看到长枪刺中敌人,看着那汉子嘶声长吼之时,马世龙心中竟也是没有半点慌乱,手腕再抖,枪尖在敌人胸前用力的搅了好几下,那汉子眼中神采渐渐消失,最终成为死灰一片,待这时,马世龙才用力抽枪,眼看着敌人胸前绽放血花,然后颓然倒地。
“杀!”本旗队两个刀盾手,两个镗手,四个长枪手,八人已经几乎并排,镗尖和枪尖齐出,各自寻找着敌人的要害戳刺过去,或是两人,或是三人配合,长枪齐出,几乎无人能挡!
两个刀盾手和两个短刀手则在前在后掩护,如果有人滚地突前,试图近战,便是他们发威之时。
在鸳鸯阵的犀利攻势下,街道坊市房屋众多,朱国器的部下人多的优势无法发挥,而舍人营的阵法优势却是发挥到了最强,三倍强敌,就如同被小刀削掉的土豆一般,不停地被削平了下去!
第225章 伏诛
在舍人营的攻击下,南城大豪和他的部下如滚汤泼雪般的消融了下去,几乎就是两刻钟的时间不到,当面最少留下了一百具以上的尸体,剩下来的人被舍人营压着打,不停的有人倒下,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丢下手中的兵器,开始夺路奔逃。
此时百姓已经逃离的差不多,丢下一地的破烂,衣服,鞋子,扔了一地,还有一些小娃被心急的家人丢了下来,正在原地哇哇大哭,这场景,当然是乱的可以。
而京营兵和禁军也是在大将们的整顿之下,甚至连定国公和襄城伯等公侯伯勋贵都上阵的情形下,终于整顿了千多精骑,杀气腾腾,列阵完毕,赤红色的大旗有百面之多,杀气凝冲霄汉,但当骑兵想冲击的时候,却是愕然发觉,一切已经结束了。
就在他们眼前,一个个鸳鸯阵的旗队已经分成了一个个小阵,鸳鸯阵的好处就在这里,灵活,多变,可以在复杂的战场根据实际的情形来转变,现在朱国器的部属已经崩溃,一个个旗队在手持旗枪的旗队长的带领下,正在追杀着敌人,一路厮杀上去,手起刀落,便是收获一颗人头在手,在这样犀利的攻击下,等这些骑兵冲到坊间的巷子里头之时,再越过舍人营去追杀逃敌,恐怕也就只能是人家吃肉他们喝汤了。
“真犀利啊!”
“舍人营,太强了!”
“舍人营确实是强,不过惟功大人,真的是本朝现今的第一猛将!”
“嗯,都说辽东李如松强,还有大同马帅的长子也不赖,还有四川总兵刘显之子刘铤,听说有万夫不当之勇,但这些人都是传闻,张惟功却是咱们亲眼看到了。”
“这一阵,惟功最少杀了五十人左右,当者无一合之敌。我亲眼看到,有五六人一起用大斧长刀劈斩,他一荡过去,敌人兵器全开,这是何等巨力。”
“两臂最少有五百斤的力道。”
“怕是不止呢。”
万历当然不会参加议论,虽然议论的有太监,有公侯伯爵,有都督府的都督,京营的挂都督职位的副将,参将,京卫的都指挥,所有人都是啧啧称奇,被惟功展现出来的超强战力所震惊!
哪怕是万历,明知道惟功技艺过人,骑射刀法俱是高绝,但他还是想象不到,惟功刚刚居然能展现出这样犀利而令人感觉恐怖的力量出来。
在惟功面前,一切都如奶油一般,而他这一柄锋锐之极的长刀,可以将一切障碍物都切开,没有人能挡住他哪怕半步!
看到此情此景,万历心中也是十分复杂,今次郊祭,他开了眼界,而惟功展现出来的东西,也令他触目惊心,他没想到,这几年来陪着自己的尚未成年的少年,不仅在做生意上有极强的才干,练兵也是有自己的一套,最少,在万历亲眼所见看来,禁军,京营,锦衣卫,都是一团混乱,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显的毫无章法,而临阵不乱,迅速反应,进击犀利的,就是一群尚未成年的少年,这,充分证明了惟功练兵的才干。
已经不必等大阅了,惟功的才能,经过今日之事后,必将名扬京师,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了。
“他比朕还小好几岁呢。”
一时之间,想到刚刚惟功神勇之姿时,向来自忖自己的帝王身份,视天下一切为自己私产,一切人均为自己臣民,任自己驱使的皇帝,竟也是隐隐有了嫉妒的心理。
确实,惟功刚刚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优秀了!
“着禁军并京营不必追击,由舍人营追击即可!”
思忖不久,聪慧的万历就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无论孙海和客用怎么诋毁,张惟贤父子又进了多少银子,万历毕竟也还是有底线的。惟功在这一战已经显露出了自己多方面的能力,又是展露了自己的十足的忠诚,最少在刚刚危急时,护卫在万历身边,又领军出击,斩杀狂徒,令万历心中还是清楚的明白,这个臣子,值得自己大力栽培!
如果他是成年的帝王,倒也不一定非用惟功不可,但他是少年帝王,惟功已经陪伴他好几年,忠诚和亲密度都没有问题,有这么一个现成的优秀心腹,当然是要继续扶植培养下去。
等亲政之后,最少在武臣和勋臣这一块,就有一个现成的金字招牌,增加了皇帝手中的筹码和实力!
在冯保和张居正的双重压力之下,就算是皇帝,也要悉心经营自己的班底!
这也是惟功必须在今日安排这样的场面的最根本的原因,也正是当日老成国公朱希忠同他说过的……不要与皇帝经营私人关系,私人关系只是与帝王关系中的一环,但绝不会是最重要的一环。
论亲密,外臣是怎么也比不过内廷的太监,朝夕相处,坐卧同伴,哪个外臣能和太监比?想比亲密,先自己割了,能入内廷伺候,自然也就亲密无间了。
所以不必执著于皇帝的私人关系,有固然好,没有,也不算是什么灭顶之灾。
只要在皇帝面前,将自己的能力展现出来,再辅以相应的忠诚表现,则自然而然的,皇帝就会信任你,重任于你!
……
“朱国器,弃械投降,暂寄汝一命,最少还能叫你苟活大半年呢。”
朱国器肯定是凌迟的罪名了,君前谋刺,就算他的那些部下不是出来犯驾的,事实的结果却是与犯驾谋刺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罪名,首犯必定抄家族诛,自身凌迟处死。
惟功所拿来劝降的,当然不可能是免死,谋反是属于十恶中的一款,就算是有大赦或是免死铁券都不能例外,一个江湖草莽,又哪里有丹书铁券可免死?
随着朱国器部下的溃败,那些边军射手都是弃械而逃,但他们的逃路却是被很多坊中赶来的铺兵给堵死了……其实这些都是顺字行的伙计,战斗力不比舍人营差多少,大街小巷等能逃窜的地方全部被顺字行的人带着坊里的里甲火兵堵死了,除了极少数的几个漏网之鱼以外,刚刚出阵的南城喇虎们,全被斩杀于此。
外头杀的血流成河,舍人营的少年们还在补刀之中……刚刚手刃人命的就不必补刀和割首级了,没有亲手杀过人的,就得把这种脏活给领下来,非必须叫自己的兵器见血不可。
战场是最锻炼人的,打过三四回这样的仗,加上训练刻苦,就是可睨睨天下的精锐中的精锐,随便放一个出去带兵,都是难得的好军官!将门世家加上训练刻苦,还有实战经验,这样的青年将领,几年之后,怕是各镇都会抢着要的。
就算留在京营,也是难得的人才了。
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前途大好,所以不论如何,每个人都是尽可能的完成自己手头的任务,哪怕是一边割头一边呕吐,仍然都是坚持了下来。
在部属们打扫战场的时候,惟功带着王乐亭和马光远等人和三个旗队,将朱国器和十几个残余的凶徒围在了一个大院之中。
到了此时,朱国器仍然是摆出负隅顽抗的姿态,只是他身边的人已经丧失了信心,各人眼中,都全部是一片死灰之色,甚至听到惟功所说的能多活大半年的话时,居然也是有不少人心动了。
人的求生欲望是无比强烈的,哪怕是知道大半年之后还是必死无疑,但能够苟且偷生多活大半年也是好的,况且,可能还会有虚无缥缈的希望呢?
一看到部下们的模样,朱国器便是知道他们的心理,提刀怒喝道:“莫听他说,我等惊扰皇驾,还不知道要被东厂和锦衣卫如何折磨,而且也不会等秋决,好汉子死便死了,临死赚一个便是,何必多受一番折磨!”
一番话说的众人目露凶光,惟功知道无法善了,便是提刀直上。
他刚刚的表现已经令所有人胆寒,见他冲上来,一时竟是无人敢上。直到惟功欺到近处,才有五六人一起迎击上来。
在惟功左挡右砍之时,朱国器从身后一人手中接过一支冒着火花的火铳,向惟功瞄过去!
惟功冷笑一声,没有理会,他知道必定会有人替自己解决。
王乐亭早就张弓策应,见此情形,立刻松开手指,羽箭飞速而至,正中朱国器的手腕。
“砰!”
一声巨响之后,火铳打空,院子中弥漫着激烈的硫磺味道。
“不要杀我。”
“饶命。”
喇虎们欺男霸女时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此时眼见无幸,不少跪下请求饶命。
“绑了。”
惟功也不去斩这些孬货,将刀一收,斜斜向下,几缕鲜血自刀尖滴落下来。
在他命令之后,马光远带着人上前,将那些请降的家伙全部绑了,不管如何,这些家伙肯定也是被斩首的命运了。
“嘿嘿,你以为你好的了?”朱国器也不管自己的伤处,形若疯狂,看着惟功,冷笑道:“城中那些晋商和抚宁侯勾起手来,谋夺你的基业呢。你在这里得意,自己的老窝都保不住!”
“这不消朱会首操心了。”
惟功神色不动,根本不将朱国器所说的放在心上。
“你的店你都不在意?也是,现在抢了,你立了大功,凭权势再抢回来……”朱国器见惟功不在意,狞笑道:“你那过继的爹呢,说是什么都督,那又怎样,老子也派了几个铳手去对付你那爹了,你杀了老子又怎样,等着回家奔丧去吧!”
第226章 掷首
听到朱国器的话,惟功的手紧紧捏着,全身都颤抖起来。
他当然不是在害怕……而是在愤怒!
这是被触及到自己最害怕的最柔软地方之后的应激反应,没有别的,就是愤怒,无可遏止的愤怒!
他拎起了朱国器,对方自知必死,还是在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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