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恶明-第2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整个济宁城的豪门大户都是心生警惕,或者说是心生畏惧,这些豪门大族原本以为自己在这次的督税风潮里面,跟着马税监的脚步,在后面收买中小商户被罚没的财产,收容他们被遣散的人员,这么下去,就算是现在的税额敲诈多了些,等到税监走后,很快的就可以通过做生意把钱赚回来。
谁也没有想到,本以为自己是狼,最起码也是狗,可以跟在马税监的后面吃羊,直到容家破家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是羊,马税监这支老虎在那里虎视眈眈的准备吃掉他们,毕竟他们更肥。
收买家丁织工的手段,这些豪强们也是知道。那几个告密地被活活打死,家里面妇孺老小都是被捆起来丢进了运河里面,这也是他们的震慑手段,可是他们也知道,这样的手段防不胜防,济宁世代的富裕,大户豪门家中的仆役家丁。外面雇佣依附的做工的人,谁家不是几百上千。
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同姓。或者说进了家门之后才是改姓,这些人谁知道会不会在几十两银子,几百两银子面前动心,全遣散了也不现实,因为这些大家大户地,根本离不开下人们的存在,离开之后根本就无法运转。所以在把那几个告密地人干掉之后。几乎是每家都备了一份重礼送到了税监大人的府上。
只有很少数的几个,看出来了目前的形势有些不对,索性是带着家小和细软,借着出游的名义或者是泛舟南下,或者是搬到没有税监的地方,其余的人都是在那里等待,希望看看形势有没有什么变化。
距离容家被游街还有五天地时候,第二户人家被抄家捉拿。这个的罪名很简单,就是偷逃了税款,这家是济宁城最大的棉商古家,收购北三省的棉花,然后在济宁中转销往南方,古家的一名师爷拿着机密的账簿来到衙门告密。说是古家和海上的海盗有关系,此时有个很奇怪的政策,就是稍微有些规模地商人都在海上有生意,百姓的生活也和海贸贩运过来的东西息息相关。
但是海禁的大令依旧是没有取消,真要是按照大明律详细的纠察,凡是和海贸有关的人都可以判定重刑。这古家就是如此,没有事情地时候还好,被人发现他犯了这个错误,那就是他倒霉了。
马税监正在欢欣鼓舞的时候,准备下令抄拿。但是河道衙门和知州衙门这个时候却不敢跳出来做帮凶了。这古家和外来户的容家不同,这等本地的豪强高门。和官府交结极深,势力不光是在济宁,就是在山东都是盘根错节。
河道巡抚和济宁知州,兖州知府或者是自己亲自前往马税监的府上,或者是派人捎信过去,替古家辩护说道,这件事情可能是那师爷诬告,古家乃是世家大族,缴纳些罚银也就是了。马税监也没有想到抓这个古家会引起如此大的反应,但是让他放人实在是心里面不甘心,古家的钱财比起容家来还要多出许多,而且看济宁城内的形势,自己如果真放了古家,一来是接下来不管是抓谁,都会有人说情,到时候放还是不放,而且济宁城的大户人家,经过这一件事情之后没有谁会有什么安全感了,肯定是会搬迁,那时候,自己可就是一分钱也捞不到。
二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先把这个古家拿下来,就算是接下来收不到税,捞到的钱也是足够。
可是济宁官员地态度也不能不顾虑,而且据说山东布政和巡抚地信使已经是在路上,马税监心里面明白,自己的倚靠就是京师地嘉靖皇帝和东厂,只要是他们表现出明确的态度,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现在的济宁街头到处是流浪的织工,容家破败之后,那些收容了不少织工,准备等到马税监离开之后就开工大干的商人们,都是把那些织工从自己的府上赶出来,甚至是自己雇佣的下人也都是尽量的遣散,保留下来最少的人数,以免出现被人告密的情形。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背井离乡,从乡村来到城市做工的农民,他们家中的土地早就是被棉绅和豪强们瓜分一空,他们现在回到家乡,也只有奴工一条路可走,那个生死不由人,好比畜生一样的生活,确实是让他们心生畏惧,这些人都是在等待,看看还有没有机会。不过他们的积蓄不断的消耗,可是看到听到的却是城内的工场商铺一个个关门的消息,他们心里面的怒火也是越来越大。
本来在城内做工养家糊口,工钱逐渐的上升,工作机会越来越多,可是自从税监来到之后,一切都是变样了,这些人不知道那么多的国家大事,却知道,这一切的祸端都是那个太监搞出来的。
街上流浪的人群越来越多,社会秩序渐渐的有些失控,一直是给古家说情的那些官员也是有了理由,纷纷的找到马税监说道,眼下济宁城的形势因为古家的被抓显得有些混乱,还请大人把人放还家中平息局势。
看到外面的情景,马税监也是有些心里没底,他的心腹和信任的人也就是跟在身边的那些锦衣卫,锦衣卫却是说的明白,说马大人你要是想继续在这个济宁城稳固的呆下去,那就必须要强硬,要不然经过这次的事情,古家不仅要被释放,就连前面被抄拿的容家,怕是也有反复,给京师的信笺已经是上路两日了,不如暂时拘押古家,等待京师的恢复,对于容家还是维持原判。
一听说要把自己吞掉的钱吐出来,贪婪之极的马税监当即是变了眼色,对于锦衣卫谏言的维持强硬的态度自然是言听计从,并且准备借着处斩容家的名义,游街,震慑全城,接下来马税监开始闭门谢客,不管什么人都不见面了。
在容家被游街的那一日,马税监带来的所有武人,锦衣卫还有那些雇佣来的江湖人都是全副的披挂,骑马跟在囚车的后面,马税监也是礼服穿戴,被那些人护卫在中间,囚车的周围是济宁府的衙役在鸣锣开道。
这一队人很是张扬,耀武扬威的从府衙出发,准备在济宁城主要的街道上绕行一圈之后,然后在府衙门口枭首示众。
几千年来爱看热闹的传统是改不了的,这队伍一出发,衙役的静街锣当当的敲响,立刻街道两边聚集了大批看热闹的人,本来街上的流浪织工为数不少,此时都是围了上来,冷眼的看着囚车的游行。
平日间若是有什么囚车游街,那些悍匪大盗被抓住示众,两边的观看的民众都是不断的叫好起哄,场面十分的热烈,可是今天的游街,自从出了府衙之后,街道上就是安静的可怕,没有什么人说话,就是那么看着。
这么多人的冷眼,安静的注视,让走在街道中间的马太监一行人很是不舒服,还是一名帮闲比较有办法,跟着前面的一名衙役打了个招呼,那衙役掏出知州衙门的判罪文书,跳到囚车上大声的念诵起来。
“勾结白莲,祸害百姓,意图谋反……”之类的话语大声的被念诵了出来,但是下面依旧是一片安静。
衙役们念着这些的时候,下面却都是想容家这些年在济宁城做的好事,很多人却想着这些大户人家一家家的被破家灭门,自己求生做工的路子也是一条条的被堵死,将来何去何从,越想越是灰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走出衙门门前的一条街道,就是上了往日间最繁华的地方。刚走几步,看见人群中一阵骚动,十几名衣衫褴褛的人挤了出来,扑在地上对着囚车连连的磕头,嚎啕大哭,周围的人感同身受,很多人也都是禁不住悲伤起来。
在马税监身边的一名锦衣卫看着情况不对,纵马到人群那边扬起马鞭大喝道:
“谁在为罪人哭!?”
一滴水滴在热油锅
“谁在为罪人哭!?”
当时锦衣卫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定是想着凭着锦衣卫的威风,只要是吆喝一嗓子,那些刁民必然不敢有什么举动,马上就会偃旗息鼓,场面也会被镇压下去,只不过他完全的判断错了。
“容员外冤枉,是我等衣食父母,无缘无故被人冤枉,我等正是为他而哭!”
这话却不是在地上跪着嚎啕的那十几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喊出来的,而是在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这倒也并不是谁的安排,济宁城的读书人和商人们的关系一向是密切,商人们也是资助读书人,他们考取功名之后彼此互利。
税监来到济宁城之后,破产破家之人不计其数,很多人都是没有了读书的费用,对税监也是恨之入骨,这次的围观自然有许多读书人在里面,当街一喊,也是应当。
那锦衣卫没有想到自己耍威风的行为,却有这么一个出来顶撞的,顿时是觉得大失脸面,好死不死的,在后面的同伴里面,还有人嘿嘿的嗤笑了几声,马税监身边招募的人手都是些市井无赖,丝毫规矩也不懂的,彼此争功邀宠,勾心斗角,看着这个锦衣卫的被人顶了回来,顿时是出声耻笑。
后面的笑声却好像是一个催化剂,脸面上挂不住的这名锦衣卫顿时是暴怒起来,冲着下面怒喝道:
“混帐东西,再不走。不要怪大爷手中的快刀不长眼了!”
十几个跪在地上大哭嚎啕地人早就是把置生死于度外,马上人的威胁丝毫不理会,那锦衣卫看地下跪着的人不动,怒从胆边生,双腿一夹马腹,抽刀冲了过去。
围观的人没有想到几句喝骂,对方居然就是恶狠狠的骑马冲了过来。在人群之中说几句硬话倒还可以,一看要动真章了。很多人顿时是惊慌的散了开来,那十几个跪着的人却是躲无可躲,眼看就要被马踩死。
那些市民胆小,可是围观地流浪织工们却已经是没有什么害怕的了,他们已经快到绝路,那马匹冲到半途,十几块石头朝着马匹就是丢了过来。骤然间看到面前面前有东西飞来,下意识地就是闪开。
马匹突然转向,在马上的锦衣卫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是从马上跌了下去,还被拖行了一段,狼狈异常,本来悲戚异常的气氛倒是突然一变,看着平日在济宁城作威作福的锦衣卫在路上被马匹拖来拖去。人人都是感觉到心中解气异常,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一声,全场都是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那锦衣卫就是那样被拖来拖去,他的同伴也是跟着笑,还是济宁城的衙役看不过眼,连忙过来几个人把马止住。给那个锦衣卫服了起来,这条街道上已经全是哄堂大笑的人,那十几个人跪在地上大哭地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止住哭声愕然的抬头,所有人都是用笑声宣泄不满。
这时候场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气愤的尖锐声音,尽管全场的笑声响亮,还是听得十分清楚:
“贱民,刁民,气死咱家了,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这等大事。竟然敢如此的咆哮,都给我拿下了!”
这一条街上怕是有几千人。马税监身边的人最多也就是四百多人,要说驱赶人到还可以,抓人怎么抓的过来,马税监已经妄自尊大习惯了,看到周围这些人如此的哄笑,就以为是对他权威地触犯,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在京师的时候,是如何的卑贱奴颜。
不过,马税监的这句话是点燃火线的原因,满场的哄笑不是因为轻松发出地,而是要宣泄憋了多日的怒火,听到马税监的这句话,下面的人再也忍受不住,税监身边全副武装的那些随从的威慑也被人忽视。
年轻人最是热血,一名十几岁的织工在自家的工场倒了之后,被容家收留,还以为总算安顿下来了,没有想到转瞬间又是流落街头,心中愤懑无比,这次来到街上,也没有想到闹事,只是想要给容员外磕几个头。
没有想到前面已经是有十几个人出去磕头了,接下来看着锦衣卫被在地上拖来拖去,他倒是忘了最初的目的,在这里跟着哈哈大笑,马税监出来一喊,他顿时是怒火填膺,再也控制不住了。
直接就是冲着马太监大喊道:
“你这个没卵子地阉货,还在那里大喊大叫,皇天有眼,天上降下一道雷劈死你!”
这句话顿时是让场中安静了下来。
正在耍威风地马税监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就变得铁青,他本是紫禁城的低阶宦官出身,自然没有什么修养气度,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耳朵都要冒出火来,被这句话气得愣怔了一会这才是反应过来,刚要发作,却听到安静了半天地街上不知道谁起了一个头,如雷的喝彩声响起。
“天打雷劈都是轻的,这种混帐王八蛋千刀万剐都是轻的。”
“皇帝圣明,都是这些奸邪之徒在身边,蒙蔽圣听,要不然岂能让他们如此的猖狂,祸害地方。”
“容家那真是大善人啊,架桥修路,做过多少善事,这种人哪里会勾结白莲,打死我也不信。”
“这狗太监贪图财产,好似疯狗一般,天天的构陷济宁士绅,必定是不得好死。”
“古家和容家定是冤枉的,你这阉货快些放人!”
“俺们济宁这么好的地方,都让你这个没卵子的祸害完了,天打雷劈你个东西!”
济宁民众的怒火终于是完全的迸发了出来,毫不顾忌的在街上指着马税监和一行人怒骂不止,偏偏济宁的民众都是知道容家在今天被巡游斩首,很多得过容家好处的人都是在街上等候着,准备有所表示,可是算算时间还是没有过来,都有些奇怪,许多在别处等着的人打听着就过来了,看到如此喧嚣的场面,人人都是在骂该死的税监,还不都是加入进来,场面愈发的拥挤热闹。
马税监铁青着脸在那里愣怔,济宁州的一名衙役看场面有些无法收拾的模样,走到马太监的身旁,小声的喊了几句,终于让这个太监反应了过来,低头一看,那个衙役头目陪着笑脸说道:
“马大人,您看这场面,是不是先回衙门……”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怒极的马税监在马上恶狠狠的一脚踹倒了他,冲着周围骑在马上的随从们气急败坏的大喊道:
“还在那里傻愣愣的干什么,快去把这些杀千刀的抓起来,送到衙门里面砍脑袋。”
这个时候就怕有人这么火上浇油,气昏头的马税监那里想得到这么多,他的大喊让周围的人更是愤怒到了极点,税监的随从这时候都已经是有些慌神了,他们胯下的马匹都被现场这么喧闹的气氛搞得躁动不安。
太监这句话说完,手下们还没有行动,可是这条街上的人在怒骂中却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打死这个阉货,为民除害啊,这句话一喊完,等于在这条街上已经是愤怒到顶点的气氛又加了一把火。
霎那间,整条街一下子沸腾了起来,在地上跪着哭的十几个人什么也不顾了,朝着在中间的那队人冲了过去,后面的民众更是蜂拥而至,这种气氛下面,一来是怒火燃烧,另一边却也是知道法不责众。
那些凶恶无比的随从帮闲们,这个时候却不敢动手了,他们这些人拿着朝廷的文书命令,帮衙役狐假虎威的抄家什么的,倒是够格,出去动动拳脚也还可以,可是看着满街黑压压的人头,他们反倒是畏缩。
这个时候稍有迟疑就坏事,最外围的那些人还在琢磨是拿着刀砍,还是带着刀鞘砸,愤怒的民众已经是冲到了跟前,七手八脚,不,几十只手已经是把人从马上拽了下来,这段时间来,这些帮闲和随从在城内欺男霸女,横行坊间,已经是被人恨之入骨,下手那里会分轻重,倒在地上往往是连求饶的话语没有说出来,就已经是被打死了。
马税监身边倒也是有些江湖亡命,军中恶汉,不过这些人都被马税监为自己的安全,留在身边,现在一出事情,这些人反倒是在内圈无法动作,延缓了时间,看着外圈一个个骑士都是从马上被掀翻下来,这些真正能打的看到外面愤怒好似疯狂的民众,心里面也是掂量自己动手会有什么后果。
“乱民,乱民,等朝廷大军来了定将你等……”
愚蠢的马太监丝毫感觉不到危险将至,反倒是在马上指着民众破口大骂,边上几个锦衣卫看着不对,凑到他跟前动手把他架了下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离着马税监最近的那个锦衣卫低声说道:
“马大人,咱们快跑吧!”
济宁城好像是被怒火燃烧起来了一样,整个城市的人从各个街道赶过来……
抗税之乱
马税监在济宁城内的作为虽然是破家不少,不过对于济宁城百姓的生活造成的影响其实并不算大,或者说,他所做的事情影响要过很久才能显现出来,可是他触动的是济宁上层人物的利益。
在这些人的鼓噪下面,马税监自然成了天怒人怨的人物,街上闹事的大多是那些流浪的织工,但是怨愤积压在心中许久,有这么一个宣泄的机会,加上人们都有的从众心理,自然人人怒火喧天,恨不得撕碎了马税监一行人。
护卫着税监的人一个个被揪下来痛打,马税监想要跑,可却发现前后左右都是被人堵住了,周围的人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朝着这边涌过来,身边在马上的人越来越少,也就是几名锦衣卫和六七名心腹的护卫还在周围,说起来有些可笑,直到这个时候,马税监才意识到大事不好。
边上的几个人反应也算是迅速了,有人连忙和马税监喊了一声,低声喝道:
“公公,在马上的话,咱们怕就是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