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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
近二十年来，来青远县定居的外来户几乎都在青远县北街安家，相比南街那些地头蛇，北街的这些外来户就斯文多了，素质也比较高，所以南北两面的人虽然谈不上交恶，却也不愿往来。
上官能人的姥姥是青远县正宗的地头蛇一族，一个很普通的老太太，在南街老住宅区住了一辈子，当上官能人提着礼物和李冰洁来到姥姥家时，见到两年没见的外孙，姥姥笑的面若菊花：“小能人来啦！我日尼玛的，快让姥姥好好瞅瞅！”
上官能人：“……”
两年没听到姥姥嘴里的脏话，再听到咋不觉的怀念，反而那么刺耳呢？
上官能人一脑门冷汗，以前还不理解，现在总算知道为啥北街的人不愿和南街的人交往了，这一嘴一个‘我日尼玛的’，谁受得了？
普通大老爷们、老娘们也就算了，换了貌若天仙的美少女，左一句‘我日’，右一句‘妈了个X的’，但凡有点书生气的人也受不了这个啊！
以前上官能人看书、看电视，看到很多男女主角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而无法走在一起，还为他们悲愤，但随着成长，他才慢慢发现，原来这男女要想在一起，还真就得门当户对才行，你能指望一个混子当富翁的女婿吗？
很明显不可能！就算历史上不乏这种情况，大部分也是兵荒马乱时代下的产物，放在和平年代，混子想娶千金小姐？除非运气逆天，或使用卑鄙手段强行那啥那啥，才可能咸鱼翻身，但更多使用卑鄙手段的混子都被扔河里喂王八了，不是什么咸鱼都能翻身的。
“好好！”打量着自己的外孙，姥姥笑的合不拢嘴：“才两年没见，小能人都这么高了，比以前也好看了，姥姥都不敢认了。”
上官能人看到姥姥的气色比两年前还好，不由笑道：“姥姥也越来越年轻了。”
“哈哈哈，多亏你姥爷死了，姥姥现在没人管，快活着呢！快进来，进来坐！”
上官能人瀑布汗：姥姥，姥爷死了，您怎么那么痛快？姥爷不至于那么招人恨吧！
李冰洁站在上官能人身旁，看到他的脸色，嘴唇一抿，憋着笑。
从关系上来说，上官能人的姥爷就是李冰洁的爷爷，但对自己这个爷爷，李冰洁却没有半点感情，从李冰洁被收养那天起，这个爷爷就没对李冰洁有半点疼爱，甚至还和自己亲儿子闹的关系紧张，即便后来被奶奶说服，也没怎么关心过李冰洁。
天朝子民确实有‘孝’的基因，但晚辈的孝，并不是每个老人都能得到的，如果老人做不到对晚辈的疼爱，又如何期望晚辈对他们尽孝？
尊老尊老，但不要忘了，尊老两个字后面还有‘爱幼’两个字，尊老爱幼才是天朝传统的美德，你不爱幼，就别想让人尊老，两者是一种相互的关系。
打个比方，孩子刚生下来就被亲生父母抛弃了，然后被养父母养大，那么孩子长大了，知道了自己亲生父母的消息，他会孝顺养父母？还是去孝顺亲生父母？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就知道该怎么选择。
李冰洁从李新风和孙希芳身上得到了爱，所以她也爱他们，但这个爷爷……几年前爷爷走了，李冰洁没掉过一滴眼泪，反而松了口气，至少奶奶对她很疼爱，她也很喜欢奶奶，这几年，她有时间就会来看望一下奶奶，娘俩感情好着呢！
但是对奶奶满嘴口头语的毛病，李冰洁也有点头疼，接受现代五讲四美教育，李冰洁可说不出那种口头语，很破坏形象和气质的，现在看到上官能人也一脸便秘的表情，李冰洁心里可开心了，但她不说，就是不说。
老宅是二十年前翻新的，大门冲西，和现代的‘精简’格局完全不同，更像农村的房子，每间房的空间都很大，北面是一排房屋，一共五间，从左到右依次是：卧室、客厅、卧室、客厅、卧室，进屋要上三层台阶，比院子高了一米，就算下雨也不怕。
另外院子非常大，整个院子一百多平米，种着上官能人熟悉的枣树和柿子树，东南角贴着院墙是自己盖的厕所，正东是一块菜地，不过现在冬天，空荡荡的，很松，黄里透黑，应该是姥姥上了大粪，翻过了。
冬天小菜园不用种地，上大粪能把地捂肥了，来年春天再种点菜了啥的，长势更好。
而且大粪也不用别人，自家厕所里的就够用了。
现在外面卖的菜都是上过农药的，不干净，姥姥自家种的都是纯天然绿色蔬菜，绝对健康，姥姥身体好、气色佳，和整年吃自己种的蔬菜不无关系。
另外在东北角的台阶上摆了一排鸡笼，里面养了一只公鸡和七八只母鸡，正咯咯叫着啄小米、菜叶吃。
有时候上官能人很羡慕大公鸡，一只大公鸡能光明正大的配七八只母鸡，比人强多了，就是因为不下蛋，被宰杀的概率太高……整套房连带院子，差不多二百五十平米左右，以前还没觉得，现在上官能人才发现，和城里人比起来，姥姥竟是个地主。
虽然青远县的房价没法跟华北市相比，但因为青远县是个旅游县城，房价也不便宜，平均房价在五千以上，姥姥这南街的均价虽然比较便宜，但这套房子没有一百万也别想买走。
刚走进屋，就听到哗啦哗啦洗麻将牌的声音，打眼一看，好家伙，五间房摆着四张麻将桌，每一桌都坐满了老头老太，吞云吐雾，嬉笑怒骂，道尽老年人百态。
“姥姥，您把家里改麻将馆了？”走进东屋，上官能人把买来的礼物放床上，一脸问号。
“对，每人每次十块钱，早中晚三班倒，每天都能赚两三百块。”姥姥这边倒了两杯热水，递给上官能人和李冰洁。
“啊！？哇塞！姥姥，那您不是发财了吗！”上官能人惊讶万分，这玩意儿……一天两三百，一个月下来岂不是七八千？这放在国内都属于高收入群体了，还不纳税的。
那些外出打工的傻×还跑什么啊！在家摆上两张麻将桌多好，不比在外面赚的多多了？
“呵呵呵，发财了，姥姥现在一年到头都能赚个八九万，这些钱都存起来，以后给小能人娶媳妇、盖房子用。”姥姥一脸灿烂的笑容，说的上官能人心里暖暖的。
“不用了姥姥。”上官能人笑了笑，拉过李冰洁的手，道：“我昨天跟舅舅他们说好了，以后冰洁就是我媳妇，再说我自己能挣钱，姥姥您这钱留着自己买东西，一辈子不容易，到老该享受就享受，别为我们担心。”
“你们成了！？”姥姥很震惊，看到上官能人和李冰洁点头，立即转为惊喜：“好好！太好了！”
姥姥高兴地满脸菊花开，笑的见牙不见眼，当初姥爷跟舅舅闹矛盾，姥姥劝的借口是什么？还不是让李冰洁和上官能人在一块吗！现在看着两个孩子的关系定下来，姥姥这些年担的心总算落地了。
“好事！大好事！中午别走，姥姥这就去杀鸡，中午炖鸡吃！”姥姥高兴的往外走。
“姥姥，别……”上官能人拦也拦不住，别看老太太快六十了，身体好着呢！健步如飞的跑到院子，打开鸡笼，一只老母鸡咯咯咯的被抓出来，菜刀照着脖子就是一下。
血腥啊！残忍啊！
看着扑腾腾流着血挣扎的老母鸡，鸡笼里的公鸡母鸡们悲痛万分，仰天长鸣：“咯咯咯（你死的好惨呀～～）……”
上官能人笑着：“呵呵，姥姥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
“嗯。”李冰洁抿嘴笑着，奶奶为两人这么高兴，李冰洁心里同样高兴，恋人之间最怕的就是得不到彼此家人的认同，但放在自己这里，却没有这方面的烦恼。
也许比起那些恋人少了一些海誓山盟、花前月下的浪漫，但能平稳的得到家人祝福，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四桌打麻将的老头老太一听说上官能人跟李冰洁成了一对，纷纷表示恭喜，但也有些人连连叹气，叹气的都是家里有孙子的，李冰洁这么漂亮的女孩，这些老太一直有所觊觎，现在完了，人家闺女有主了，可惜啊！
有几个老头贼，一见姥姥这么高兴，赶紧找便宜：“今儿这么大喜事，你怎么也不准备点喜糖？没喜糖把我们打麻将的钱免了也行啊！”
“什么！？”一听想免费，姥姥怒了，掐着腰骂街：“妈了个X的，老梆子想免费？门也没有！”
那挥斥方遒，怒骂千军的气势，上官能人一脸崇拜：姥姥威武！

第二十章　心境再提升

吃过午饭，姥姥把上官能人和李冰洁叫道身前，拿出一个存折，微笑道：“小能人、冰洁，虽然你们现在年纪还小，但算算也就五六年的事，我没什么好给你们准备的，这点钱是我大半辈子存下来的，有四十多万，在市里可能买不到什么房子，但在县里买套大房子应该够用了，你们拿着。”
“姥姥（奶奶），别……”上官能人和李冰洁哪里肯要，上官能人一把连存折推回去：“姥姥，我不说过了吗！您这半辈子不容易，到老了该享受就享受，这钱您留着自己花，至于房子什么的您别担心，我都准备好了。”
“你准备好了？”姥姥笑了笑：“就你家那房子？太小了，再说结婚的时候还是买套新房子好，姥姥这些钱可能在市里买不下来，但交个首付足够了……”
“姥姥，不是那意思。”上官能人摆摆手，笑道：“不是我家的小房子，是新买的房子。”
“新买的？”姥姥愣了：“你家哪来的钱买房？小能人，你可别逗姥姥。”
“我哪能逗您啊！”上官能人笑了笑：“真的，是买的新房子，不过房子是刚拆迁的在建楼，还没盖好呢！两年后交工，那工程是我一个同学长辈的项目，给我算的成本价，我要了三套房子，等房子交工了，您跟我舅舅、舅妈都搬过去住，您跟我舅舅、舅妈一套，我爸妈一套，我和冰洁一套，到时候你们什么也不用干，我养活你们。”
姥姥傻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上官能人，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外孙。
“怎么了？”见姥姥总盯着自己脸看，上官能人擦擦脸：“我脸上有东西？”
“不是……”姥姥捂着额头：“姥姥有点头晕，让我缓缓……”
上官能人知道姥姥这是有点接受不了，换了任何人也不能相信，半年前还只能住经济适用房的苦逼人家，怎么现在就能买三套房了？还是华北市那种国内二线城市，平均房价上万的，就算是用的成本价，那也得八千往上，拆迁款就是一大笔费用，房价之所以居高不下，就因为拆迁款太高了，你房价再低还能低过拆迁款去？没那道理。
“房子都多大？”姥姥晕乎乎的问道。
“呵呵，都是一百二十平的，一个楼层，25楼，预定好了。”
“一平多少钱？”
“八千八。”
“呼……”姥姥连连吸气：“那……那三套房子连着装修，不是得四百万？”
“唔……”上官能人想了想，道：“装修我还没想，不过三套房子是三百万出头，要是全套装修，连着家具家电什么的，可能四百万也差不多。”
姥姥差点晕过去。
四百万，这是姥姥一辈子都不敢想象的财富，她现在开着麻将馆，每年八九万就已经觉得很赚钱了，但想赚到四百万却要五十年，五十年啊！那时候她肯定在盒里歇着了。
“你……你哪来那么多钱？”姥姥一脸见鬼的表情，她想破头也不知道上官能人要怎样才能突然间就赚到好几百万？总不是中了彩票吧！
“姥姥您缓口气，我慢慢跟您说。”上官能人手放在姥姥背后，用法力帮姥姥顺顺气，顺便调理一下身体，刺激一下活细胞，让姥姥身体能更好，越活越年轻。
姥姥脸色渐渐变得红润光彩了许多，法力的确是好东西，凡人能被法力梳理一次身体，多了不说，增加三五年寿命肯定没问题。
“姥姥，其实我打小跟一个做假文物的师傅学手艺……”上官能人把他蒙父母的那套说辞拿出来又蒙起了姥姥，上午他还用这借口蒙了李冰洁，上官能人真是无人不蒙，十项全能的秘密，就算向贝贝问了，上官能人也不打算说实话，他要把这个秘密一直带进坟墓。
人活一世，总是有些秘密不能与他人分享的，比如‘二狗子跟大嫂的不伦之恋’，这个秘密，二狗子跟他大嫂是打死也不能跟别人分享的……再说现在上官能人都修真了，修真者的能力并不会比十项全能低多少，实在瞒不住了，用修真者的身份一挡，啥事儿解决不了？
听完上官能人的解释，姥姥呆了半天，最后兴奋地差点蹦起来，拉着上官能人的手，俩眼烁烁放光，就跟夜里的狼似的，看着渗人。
“这么说，咱家小能人已经是千万富翁了？要是愿意，亿万富翁也没问题！？”
姥姥这么高兴，上官能人也乐不滋儿的，点点头：“所以姥姥不用为钱的事儿担心，您外孙可是千万富翁了，您要是愿意，年年去周游世界也没问题，费用我全包了。”
“好好！好啊！”说着，笑着，姥姥眼泪掉下来了：“呜呜……我外孙出息了，出息了……”
“姥姥，您别哭呀！”
“是啊！奶奶您别哭，哥哥有钱了，这是好事呀！您该笑的。”
“嗯，该笑……该笑……呜呜……”
姥姥又哭又笑，高兴地语无伦次，上官能人跟李冰洁跟着安慰半天才平静下来。
“呼……”姥姥擦擦眼泪，吐口气：“好啊！真是好啊！”
“呵呵……”上官能人笑了笑，道：“姥姥，两年后交了房子，您跟舅舅、舅妈都搬过去住吧！你们什么也不用干，我每个月给你们每人一万块生活费，想吃什么就吃，想玩什么就玩，总之您安享晚年就对了。”
“哈哈，你这孩子……”姥姥笑了笑，却摇摇头：“好意姥姥就心领了，不过姥姥在青远过了一辈子，这辈子哪也不想去，现在每天跟老姐妹们唠唠嗑，打打麻将，晚上还能一块跳跳舞，这么好的日子，打死也不换。”
“姥姥……”
“别说了。”姥姥拍拍上官能人的手，笑的很满足：“你们年轻人该闯荡就闯荡去，别担心姥姥，都说落叶归根，等你到了姥姥这个岁数，就舍不得离开家乡了，姥姥生在青远，长在青远，死，也要死在青远。”
说到这，姥姥拉过李冰洁的手，和上官能人放在一起，看着金童玉女似的两人，微笑道：“能看到你们给我生个重孙那一天，我这辈子就够了。”
“姥姥，说什么呢！”上官能人一脸不满：“重孙子哪行？看您这身体的，再活百八十年没问题，到时候别说重孙子，就算重重孙子，重重重孙子也能抱上！”
姥姥乐坏了：“还百八十年呢！那不成妖精了。”
“嘿嘿，反正我就是希望您健康长寿，以后那帮小捣蛋还指着您呢！”上官能人笑道。
“好好好。”姥姥笑的满脸褶子：“以后你们有了孩子，姥姥给你们带着，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李冰洁脸蛋通红：“奶奶……”
上官能人把李冰洁往怀里一抱，笑道：“姥姥您放心吧！等我们结了婚就要孩子。”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姥姥笑的合不拢嘴，人老了终归寂寞，要是有个小皮蛋跟在身边，也能缓解寂寞之苦：“那姥姥这些钱就不给你们留着了，全给我小重孙留着。”
“呵呵，用不着，我还能让自己孩子受穷吗？”上官能人笑道。
姥姥摇摇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有千日富贵，就能保证以后不受穷了？姥姥虽然赚的不多，但每年存一点，积少成多，等未来哪天你们过得不行了，至少姥姥这点钱还能让你们把日子过下去。”
听到姥姥这话，上官能人想起了小学课本上学过的一篇课文，具体的名字已经记不起来了，但大概的意思还记得：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每天锦衣玉食，淘米的时候总会把一些米粒掉进水渠里流走，而下水渠有一个老汉，每天看到这些米粒，都会一点点收集起来，洗干净储藏。
几年后，富家公子哥家道中落，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这时候老汉扛着几袋米登门拜访，说这些米都是你这几年浪费掉的，我都帮你存着呢！
这个道理在当时来说，是教育人们不要浪费，以及积少成多的道理，蚊子再小也是肉，十块钱看起来不多，但如果一天存十块钱，一年就有三千六百五十块，十年就是三万六千五百块，存上一百年零花钱，在小县城买套房子绰绰有余，这就是积少成多。
万里长城看着雄壮，那也是一块砖一块砖垒起来的，姥姥这话说着浅显，但蕴含的道理却是天朝人民数千年来总结出的智慧结晶，让后人受用无穷。
上官能人深受启发，一时心境又提升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竟是稳重了许多。
“咦？”姥姥和李冰洁同时发现了上官能人的变化，姥姥道：“小能人，你怎么变的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了？”上官能人笑了笑：“我不一直都这样吗！”
这一开口，稳重的气质消失了，他又变成了之前那副样子，让姥姥很是惊讶，揉揉眼睛，见上官能人确实没什么变化，不由笑道：“老了，眼看不清了。”
李冰洁望着上官能人，若有所思。

第二十一章　小管家婆

午饭后不久，那帮吃饱了没事干的老头老太又陆陆续续跑过来搓麻将。
“兰子，三缺一，过来搭把手。”一个六十岁多老太太冲姥姥直招手，一桌仨老太太，都一脸急不可耐，打麻将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