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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3-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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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忠微微一笑,学着中午许纯良的样子,做出了那个手势,接着又伸手去拿酒瓶,那书记的老妻不让他拿,主动给他倒酒,陈某人不得不站起身,表示谦让。

那书记被这个手势弄得一怔,眨巴一下眼睛方始点点头,“小陈,你坐着……嗯,确定了要动真格的?”

第3007章 那书记家(下)

“起码……是往这个方向努力,”陈太忠哪里做得了许绍辉的主,于是他笑一笑,“而且,我是表示支持了。”

他不怕说这么明白,许书记中午跟他直言,就不无放风的意思,所以,那书记虽然是交通厅的人,却正好是他的倾诉对象。

“嗯?”那书记听他这么说,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他是当过兵的人,文革、严打还有各种运动见识了不少,倒是没觉得枪毙个干部有多震撼。

他是奇怪,小陈你居然表示支持?你这……能跟谁表示支持呢?“你见许绍辉了?”

陈太忠点点头,“纯良中午回来了,我去他家坐了坐,碰到了许书记。”

“不会那么巧吧?”那书记听得笑了起来,他是性子比较直,但是能官至正厅的,能有几个脑瓜不够的?而且他还敢直说,“许绍辉这也是拉着你扛事儿,对不对?”

陈太忠微微一笑,不做回答,接着脸色一沉,微微叹口气,“就是这样,他说也只敢保证三个月的威慑力……半年都不敢说。”

“有三个月,就是三个月,”那书记也跟着轻叹一声,想来也是感受到了其中的无奈,而且他居然没有反驳这个说法,接着他举起酒杯,“来,喝酒。”

那书记不愧是军人出身,虽然都六十多岁了,喝酒是真的一点不含糊,一杯接着一杯,不过令陈太忠略感失望的是,老那没说出交通厅施工中更多的猫腻。

他只是表示,能查得出的,应该是账本这些东西,一旦公布绝对会引起交通厅大地震,而那些偷工减料的做法,就属于不好查出的——施工中没抓到问题,完工后真不好查。

不管怎么说,那书记肯定许绍辉的做法,这就让陈太忠心情不错——老那可是交通厅的人,他都认为此人该杀,那就确实该杀了。

七点的时候,酒就喝到差不多,正好那书记家的电话响起,陈太忠起身告辞,不成想老那不让他走,“再坐一坐嘛,家里也没啥人……老婆子你接一下电话。”

“确实该走了,”陈太忠还有事情要办呢,现在国内是晚上七点,可是联系国外正是时候,他还领着蒋省长的任务呢。

两人正说着,那书记的老妻走了过来,“老那,是崔洪涛的电话。”

嗯?这二位听得齐齐一愣,那书记看小陈一眼,“你开什么车来的?”

“开着辆桑塔纳,”陈太忠也觉得,这个电话来得真的是蹊跷,“素波市政府的牌照。”

“哼,我就知道是这样,”那书记站起身子,略带一点晃荡地向客厅的电话走过去,嘴里还在念叨,“八百年也不见他给我打个电话。”

接起电话之后,他哼哈两声,“……哦,是,陈太忠是在我这儿,他记着我这老家伙呢,过来跟我喝酒。”

交通厅就这么一栋厅长楼,崔洪涛也在这儿住,就像那书记想的那样,崔厅长回来之后,发现院里有辆市政府的车——而且一看车号,就是正规序列的,不是挂靠的。

搁在平时,崔厅长也不会很在意,不过最近路桥被端了大半个班子,连老总被双规了,风雨飘摇之际,他就操了心,吩咐自己的秘书问一下,这个车是谁的。

交通厅的人想问车号,那真的太简单了,不多时,消息就打探出来了,甚至都打听出,现在这车是陈太忠在开——陈某人的座驾还没修好。

是他在开崔洪涛一听汗就下来了,没错,陈太忠是答应他了,只查到路桥,但是这年头的人说话,不能不信可也不能全信,尤其是在波谲云诡的官场中,出尔反尔的事情,真是数都数不过来。

陈太忠来厅长楼,不可能是找高胜利——高厅长升了副省长之后,一开始没想把家搬到省政府,不过后来高崔二人矛盾渐起,高省长就果断搬走了,这叫眼不见心不烦。

甚至高云风都基本不住在这里,所以陈太忠来,只可能是找那书记,崔洪涛做出了判断,然后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摆在了他的面前:姓陈的这是要干什么?

那书记的儿子在碧空当第一秘,但是陈某人跟蒙艺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此人是来讨好老那的可能。

那剩下的可能,就可怕多了,老那虽然是退了好多年,可是有多少旧部在厅里呢,厅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也瞒不过那书记——如果他真想打听的话。

陈太忠选择这个时候来,是还想掏出什么东西吗?由不得崔洪涛不这么想,然后接着就是另一个问题——你既然都把目标锁在路桥了,来厅里打听消息,这是个什么味道?

所以,他很果断地给那书记打电话,得知陈太忠在其家里喝酒,于是就表示说,老书记,那我现在也过去,叫太忠别走啊——我拿一瓶八一年的红星二锅头过去。

崔洪涛要来?陈太忠一听这话也就不走了,匆匆忙忙地离开,倒像自己怕了对方似的。

不多时,崔厅长拎着一瓶酒上来了,那老太太借这个机会,又切了点熟肉,熬个丸子汤,反正刚过完年,家里这些东西都齐全。

“给他剥俩松花蛋,撒一点姜末,小崔爱吃这个,”那书记淡淡地吩咐一句,接着拿过那瓶酒来,“嘿,六十五度的……还真是八五年以前的。”

“八一年的,”崔洪涛笑着回答,毫不见外地坐到了桌边,“知道老书记你喜欢高度酒。”

“今天不行了,就一小杯,”那书记笑眯眯地摇摇头,“你说八一年就是八一年的?你知道不,八五年以前的白酒,可都没有生产日期。”

他这是闲拉家常,以冲淡某些气氛,崔洪涛笑着摇头,“绝对是八一年的,那一年我是全国新长征突击手,去北京参加表彰,带回来不少这个酒,留了一些给老爷子七十大寿用,结果……他没活到那个岁数。”

“嗯,你家老爷子,也是个能喝的,”那书记点点头,“新长征突击手啊……呵呵,那个时候,大家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活得很简单。”

“这二十年的变化,确实太大了,”崔洪涛叹口气,看起来也很是唏嘘,“计划经济变成市场经济了,社会复杂了,人心也都变得复杂了。”

说话间,那老夫人就打开了酒瓶,给大家斟上酒,崔厅长端起手边的酒杯,“来,老书记不能喝,一杯就行了,太忠来……咱们先走三个。”

那就喝呗,陈太忠端起酒杯,跟崔洪涛碰一下,也做出感慨状,“上次跟崔厅喝酒,还是高厅长在的时候了,真是好久没喝了。”

“不是吧?”崔洪涛听得就笑,连干三杯之后,他禁不住张口哈一下气,这可是六十五度的酒,喝到肚子里就跟着了火一样。

接着,崔厅长猛夹几筷子松花蛋,才笑眯眯地看着年轻的副主任,“好像老书记大寿的时候,咱们还喝酒来着的,你跟小高、还有许书记的儿子在一桌,我没记错吧?”

“纯良那天去了?”陈太忠眉头微微一皱,他印象中,许纯良那天没在。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崔洪涛又夹两筷子菜,一阵咀嚼之后,才貌似漫不经心地发问,“对了,路桥的问题查得怎么样了?”

陈太忠不做回答,他笑眯眯地端起酒杯来,“来,崔厅……再走三个,我就跟你说。”

“好说,”崔厅长也不年轻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会退缩,硬着头皮再碰三杯,他伸出筷子去夹菜,也不催促对方回答。

陈太忠见他这副模样,沉吟一下就缓缓发话,“纪检委那边就是一个态度……触目惊心。”

崔洪涛的筷子在空中滞了一滞,然后才将菜送进嘴里,缓缓地嚼了起来,好半天之后,他一伸脖子,将菜咽下去,方始缓缓发话,“这个成语我听不太懂……你记得前一阵咱们俩说的吧?”

“我这人,身上毛病不少,就是一个优点,说话算话,”陈太忠也能猜到,自己来那老书记家,怕是吓到对方了,于是他解释得很到位。

“嗯,”崔洪涛又点点头,然后将筷子放下,很郑重其事地发话,“小刘的很多事情,我也是才听说,这个人做事,很隐秘的……我相信组织,也支持组织的决定。”

“有些决定,可能会比较极端,”陈太忠斜着眼睛看他,心中感慨颇多,唉,这可是曾经的新长征突击手啊,堕落到眼下这一步——是人出了问题,还是社会出了问题?

崔洪涛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眯,怔怔地愣了有半分钟左右,才脸色一沉,轻叹一口气,“只要是组织的意愿,我都支持,他受到的任何处理……都是咎由自取!”

第3008章 大戏启幕(上)

官场,果然是个冷酷无情的地方啊,从那书记家出来很久,陈太忠的脑中兀自回想着那句冷冰冰的话——那是他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可能吗?不明白官场、没有社会经验的人,可能会相信崔洪涛是受了蒙蔽,但是陈太忠好歹是智商高于平均水平的,又是在官场里浸淫了几年。

所以他非常明白,崔厅长这表态,说得好听一点叫撇清,说得难听一点叫抛弃——正是壮士断腕、舍车保帅的行为,官场中再常见不过了。

刘建章能当上路桥的老总,绝对不是公路局局长能做得了主的,就算有交通厅的副厅长力挺,没有崔洪涛的点头,这个位子是坐不下去的。

这一点,陈太忠非常地清楚,所以他心里才会发凉,原本我以为,老崔你会因为刘建章的事情跳脚,通过各个方面来施加压力,想不到啊想不到,你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划清界限——像这样沙发果断的领导,会有多少人愿意追随呢?

这个“壁虎断尾”的感觉,给他实在太深刻了,以至于他在回了湖滨小区之后,很久都没有兴趣去联系国外的明星什么的。

见他这副模样,诸女都有点不敢做声,只有刘望男胆子大,走上前缓缓地坐进他的怀里,柔声发问,“出什么问题了,要不要我们姐妹们出场,帮你搞定?”

“我搞不定的问题,你们能搞得定吗?”陈太忠听得有点哭笑不得,不过有这交际花的插科打诨,他的心情多少好了一点,“好了,你们先玩,我再忙一会儿……今天晚上,锦鲤吸水排第一啊,谁都不许抢。”

“我不同意,”丁小宁接话了,这姐妹俩的关系其实好得很,但是这个时候为了活跃气氛,她不介意争一争宠,于是她暧昧地一笑,“其实望男姐不如我,我能锁得住……”

锁得住……这也是陈太忠往日里夸奖过的,天命姹女确实具备这方面的优势,同锦鲤吸水相比,各有妙处。

“是真的有事,”陈太忠微微一笑,他不想扫大家的兴,于是拿起手机来,“我再打两个电话,你们先去打麻将,家里两台麻将机了……上不了场的可以钓鱼嘛。”

这次,他就直接将电话打给许绍辉了,所幸的是现在时间尚早,许书记也定然没睡。

许绍辉何止没睡?他根本还在忙,第一时间他就接起了电话,“这么晚了,小陈你有事?”

“今天晚上我见了崔洪涛,”陈太忠实话实说,其实他知道,别看许绍辉挺强硬,但是一样很注意信息的收集——否则的话,就成了曹福泉那种二愣子。

他将两人见面的经过缓缓地陈述一遍,最后苦笑一声,“……看起来这崔洪涛,也知道断臂求生,我就是把您的意思泄露出去,合适不合适?”

“你都泄露出去了,还问我?”许绍辉听得就笑,其实对他来说,泄露出去与否,无关紧要,关键的是抵挡得住对方的压力与否。

不过他对别的东西,警惕性也挺高,问了陈太忠几句之后,他咂巴一下嘴巴,“你的意思是说,他很干脆地放弃了刘建章?”

“没感觉到他有什么不舍,”陈太忠傲然回答,哥们儿都强力介入了,崔洪涛想要得瑟,那必须掂量一下。

当然,在另一方面,他也有点小体会,“我是有点感慨,不管什么样的关系,说放弃就放弃,崔厅长这个取舍,真的是果断得很,我和纯良,都做不到这一点。”

“……”许绍辉在电话那边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轻喟一声,“嗯,你俩都做不到这一点,证明你俩就不是当官的材料,我早知道就是这样,唉……性格决定命运。”

陈太忠一再告诫自己,要夹着尾巴要隐忍,但是对这个评价,他是相当不认可的,“崔洪涛他这是别无选择了,所以牺牲他自己的人,我觉得这是很令人不齿的行为。”

“没有什么齿和不齿的,对他来说,这是正确的选择,”许绍辉沉声发话,“还有……你最好别以为他没有反扑的胆子。”

反扑的胆子?陈太忠放了电话之后,又发起愣来,别说,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可能,一时间他有点自责,哥们儿最近顺风顺水地过习惯了,就忽视了潜在的威胁,这样不好。

崔洪涛有可能反扑吗?真的有可能,陈某人现在已经很熟悉这些官场中人的逻辑了,路桥的摊子再烂,那是交通厅的事儿,他和许绍辉想拿走刘建章的人头,对交通厅大厅长来说,这就是赤裸裸的打脸。

崔厅长这次是被打了一个冷不防,所以很干脆地撇清,但是谁能保证,这家伙心里没有怨气呢?若是他认为这是“欺人太甚”的话,没准在将来的什么时候,会猛地跳出来。

这种怀恨在心秋后算账的现象,官场也不少见,而且是比较令人头疼的,想到这个因果,陈太忠都有点后悔,不该答应老崔只查路桥了。

不过,崔洪涛也未必有那个胆子吧?陈太忠默默地琢磨着,你要想搞我,只要搞不死我,我就绝对搞死你。

哥们儿做事儿是越来越瞻前顾后了,他轻叹一声,这就是官场中的收获了。

当然,别人想搞死陈某人,那是不现实的,但是葬送了他的官场生涯,也是他不能容忍的,以曾经的罗天上仙的骄傲,这个官场他不是不能离开,但是要离开,也只能是他主动离开,是的,陈某人的字典里没有“失败”二字。

想到这里,他又给高云风打个电话,想了解一下崔洪涛这人的心性——敢不敢秋后算账,跟当事人的胸襟、胆量都很有关系。

“这个人,以前我觉得看得透,现在还真不知道了,”高云风听到他这么,也只有苦笑,“他年轻的时候,因为保护工地的物资,跟小偷们对着打,脑袋上缝了好多针……”

总之,高公子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崔厅长曾经胆子很大,也曾经很有胸襟,还很乐于助人、尊重领导,但是现在嘛……真不知道了,人是会变的。

他倒是对别的八卦很感兴趣,“刘建章那家伙,不死也得脱层皮吧?”

“这些事儿,你就别问了,”陈太忠挂了电话,这个消息他不想告诉高云风,反正云风你要是想打听,可以去问纯良嘛。

他这一通电话打来打去,刘望男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听完之后,她才发问,“你问这崔洪涛的脾气,是担心他秋后算账?”

陈太忠侧头看她一眼,犹豫一下才点点头,他真的不愿意把工作带回家。

刘大堂却是不管那么多,她立志要做一个交际花,所以比较喜欢揣摩人心,见他点头就又发问,“交通厅单位那么肥,他应该是贪了不少吧?”

陈太忠笑一笑,官场里这点事儿,真是人尽皆知,“他贪了多少我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比高胜利黑很多,他上进无门了。”

“那就简单了,”刘大堂刀削斧凿一般的脸庞上,泛起一丝笑意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前很正直和清廉的人,有了巨额财富,他还敢搏命吗?”

“嗯嗯,很有道理,”陈太忠点点头,一时间有点惭愧,心说哥们儿这见识,还不如一个女人——啧,想问题也太不周到了。

照这个心理逻辑分析的话,他就算把崔洪涛都拱翻,只要是能保证其平安下台,老崔都不敢言语什么,一旦鸡飞蛋打,后悔都晚了——刘建章可是掉了脑袋的。

当然,许绍辉的提示,也不算小心得过头,官场里总是充满了这样那样的意外,人家只是看问题比较全面,保证不在小河沟里翻船而已。

以后稍微小心这家伙就是了,陈太忠得出了答案,然后才开始考虑要通过什么渠道,邀请什么样的中外明星。

想到天南台的春节联欢晚会的效果,他决定借鉴一下,先邀请两个重磅的外国明星,国内的明星就比较好请了,价钱也好商量——虽然他很不情愿承认这一点,但这是事实。

“田甜,雷蕾,”他站起身子,大声喊着,“你们知道现在国外哪个明星比较红吗……”

第二天一大早,陈太忠体酥骨软地从玉臂粉腿丛中爬了起来,这一晚上真的太疯了,大家知道太忠要请国内外明星过来搞活动,纷纷献计献策,拉了好长一个名单出来。

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诸女兴奋到不得了,一直折腾到凌晨四点多,搞得陈某人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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