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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仙_3-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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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一边的,不过在北方的时候,跟着长官起义了。

起义啦,这就是自己人了,等到解放素波的时候,解放军的弹药运不上去,就召集民工支前,这支前虽说是自愿的,但是……大家都明白啦。

窦家出了一个国民党军官……当然,现在是解放军了,反正窦家四辆大车不可能不用,四辆车起码得四个人赶,其中短工一个,军队上来了一个,剩下俩指标要窦家出。

所以,窦革命就算了一个,八岁的孩子就能赶车了,比他大八岁的堂兄怕死,让他先走,他也不想那么多就走了,刚卸货的时候又遇到一个濒死的团长,他赶着车又把人拉到了医院,按了一个手指头印儿,那天是九月三十号——这就是窦部长参加工作的时间。

他的堂兄晚走了半天,把货送到的时候,就是十月一号了,这半天之差,让他堂兄惦记了整整一辈子——就算不救那个团长,靠着他老爹,他把粮食弹药送到了,这也就算是参加工作了,但是他偏偏就差了半天。

窦革命也没觉得自己提前一天按手印,就好到什么地方了,不过他救的那个团长活过来了,虽然这团长跟他二伯一样,也都没活了多大岁数,但是当时团长就介绍他进育红小学了。

团长还说,这孩子参加革命的时间太早,学业荒芜了,要多学点文化课——好好学习,叔还等着看你解放全世界的劳苦大众呢。

不管咋说,这窦革命算是根正苗红的,连名字都叫“革命”,遗憾的是,在文革的时候,有人拿他这个名字做文章——窦革命……斗革命,你这是反动派,一定是保皇党。

按传承的脉络来说,算他保皇党不为过,但是窦革命为了表示他的觉悟,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最终还就是站错队了。

以他的资历,原本能走得更远,他的二伯不说,连他的大伯、大姨夫都不是简单人物,但是站错了队,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年少轻狂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所以在天南宣教部里,他虽然比潘剑屏级别低,年纪也轻一点,但真要说起来还确实是老字号了,他干处长的时候,潘剑屏只是个副处待遇的科长,多少年下来,他还是处长,潘剑屏已经是宣教部副部长了。

他资格实在是太老了,一般人的面子根本不希的买,老子就算是个副厅,你这副省啥的也别跟我呲牙咧嘴——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一阵儿天南日报屡屡出事,别人不敢去接这个社长,他就接了。

说来说去,窦社长的头其实很不好剃,上面的命令,有道理的话他就执行了,没道理的,那该顶就顶了,没有啥可商量的——纯粹的老派人的作风。

潘剑屏的性格,也趋近于老派人,倒是能理解他这种作风,干革命工作就是要求同存异嘛,但是潘部长就没想到,自己一时疏忽,简单地展望了一下3G,然后就是……老窦的工作应该是我负责了?

这真的有点冤枉!

事实上他也知道,张州那边早晚是要出事的,抓一抓也不错,正好宣教部起个风向标的作用,而他指示窦部长的工作,也没什么难度,他只是觉得这个承诺的过程,太莫名其妙了一点。

陈太忠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从部长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回文明办呆了一阵之后,就去了西城法院,今天王从的故意杀人案开庭。

短短的一个月内,陈某人已经是第二次来西城法院了,上一次是《新华北报》的记者杨姗收受他人财物,恶毒攻击政府案,杨记者写了认罪书,自认受贿,然后判三缓四了。

至于天讯公司的李忠和李总,也是判了三年却是没有缓刑,这时候他想再补交违约金都晚了,市移动的副总张馨不要钱,就是要判他。

这是移动公司对假冒伪劣产品的态度——没错,做人当留三分余地,但是姓李的你借着聂启明狐假虎威的时候,理直气壮用旧货以次充好的时候,给我张某人留余地了吗?

事实上,饶是如此,李忠和也没少花了钱,诉讼费啥的不说,光是法官那边也花费不少,当然,张馨没得一分钱好处,她也不会稀罕这点好处。

今天的这一起案子,要比前面一起严重得多,不过为了不受外界因素的骚扰,庭审不对外公开,除了相关人等,其他人不许旁听。

但是陈太忠必须来,他是公诉方指定的证人,而同时他又是主抓这件典型不文明案例的领导,不管从哪个角度上讲,他都要来——不如此也不能表示出重视。

第2633章 破家处长(下)

陈主任不但来了,还带了两拨媒体人来,一个是《天南商报》的记者刘晓莉,一个是素波台的摄影师燕辉。

按说这个庭审是不对外的,但是陈主任说了,天南商报和素波台的记者们,都是有大局感的,他们来不是为了马上出报道,而是积攒素材,反正他是省委宣教部的,有资格这么说。

由于有陈太忠一手遮天,庭审进行得波澜不惊,双方都进行了陈述和辩论,死去的男孩的母亲更是义愤填膺地证明,王从家人试图用八十万来收买她——人死不能复生了,你也不富裕,弄点钱养老是正经。


但是身为母亲,孩子寄托了她全部的希望,更别说死得那么惨,从她的口气中,陈太忠隐隐地听出——如果孩子是一下就被撞死的话,这当妈的也不会气成这样。

其实国人的思路,大抵都是如此的,真要是意外,大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关键还是在于肇事方做错事之后,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恶心人还是出现了,孩子的老爸冒头了,这位抛弃了发妻的成功人士表示,这个案子的性质实在太恶劣了,起码要判赔两百万,至于死刑啥的,倒是可以商榷。

这位也不是说就不惜子,关键他是明白人——他活得实在太明白了,太现实了,儿子已经死了怎么都救不过来了,与其逼死肇事者,咱还不如再捞一笔。

这个表态真的太恶心人了,当然,这两口子是离婚了,孩子也判给母亲了,但是这血缘关系就连法院也改不了,做为孩子的父亲,他虽然不是监护人,但是他有权说话不是?

孩子他妈登时就不干了,冲过去就要抓挠这个男人,当然,她肯定是被法警们制止了,可是男人见她这种表现,就越发地恼火了,“你他妈的有脸打我?老子没给你俩生活费吗……你还苦逼兮兮地上你妈的啥班,儿子不出来等你,会出事吗?”

“你知道现在进八中,要花多少钱,小升初就要三万……你知道单亲家庭的孩子的自卑不知道?你管过儿子没有?”女人站在那里跳脚,却是被法警拦得死死的,“老娘不出去挣钱,能择校吗?”

男人不跟她一般计较,转头看向法官,“就我个人而言,愿意接受调解,毕竟这是车祸,人死不能复生……当然,肇事者应该充分地表示出他的歉意,以最大的诚意来安慰我们死者家属。”

“这个案子是老子抓的,”陈太忠终于受不了啦,他沉着脸站起身来,慢悠悠地走到对方面前,一副随时打算动手的架势。

按道理来说,这时候法警就该出来制止了,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省委的领导,于是就选择性地视而不见了,反正旁听席上也没几个人,有俩记者吧,还是陈主任带进来的。

陈主任不是打算动手,而是当场就动手了,他走过去之后,一把将男人拽起来,噼里啪啦就是十几个耳光,男人想反抗来的,但是怎么及得上他的力气?

“死了个儿子就厉害?”某省委领导将男人拖倒在地,就在法庭上,当着法官、审判员和一干法警,就是恶狠狠地几脚,“大家都不管,今天死的是你儿子,明天死的可能就是法官的儿子,我打你个混蛋!”

“咳咳,肃静,肃静,”法官狠狠地咳嗽两声,心说我儿子招你惹你了,你这么咒人,他敲一下法槌,“陈主任,请您冷静一点,咱们……这是法庭啊,我这脑袋上,有国徽呢。”

“我这不是怕你心软吗?”陈太忠微微一笑,抬腿又踹几脚,真真是痞气十足,实在没个国家干部的样子,他一边踹,还一边问这男人,“小子,你说我要是把你撞死的话,赔多少钱就够了?”

按说,陈某人现在是领导了,该有个领导的样子,但是在西城法院这一亩三分地儿,他还真不用顾忌那么多,法院院长出来也就是个科级干部——了不得是副处……待遇。

他在省委大院里得夹着尾巴做人,但是到了下面县区,确实不用考虑那么多,他还真不信别人能反应上去,我艹,你不过是个区法院,带种的,你说一说领导的坏话?

关键是这个男人太贱皮子,不打不解气,而陈主任铁下心要把案子办成铁案,这混蛋出来坏事——我艹,社会风气就是你这种明白人带坏的。

“陈主任,您给个面子,给个面子,”法官坐在国徽下面,脑袋上还顶着国徽,不住地苦笑着冲他拱手,“我这不是……没宣判呢?”

“你告诉我,这孙子是哪个单位的?”陈太忠一指脚底下踩着的这位,“有点钱就厉害了?我随便张一张嘴,信不信整得你倾家荡产。”

“不管他是哪个单位的,您这当庭打人,真的不合适,”法官冲他使个眼色——陈主任,这么多人呢,回头我告诉您他是哪个单位的。

“你这话说的不对,我打的这算是人吗?”陈太忠悻悻地哼一声,收回了脚,“这么冷酷无情,真的是枉为人父,这混蛋压根儿就是禽兽。”

“陈主任!”见他松开了脚,早有准备的燕辉将机器交给副手,冲上来死死地抱住了他,一脸正气地劝诫,“不要再打了……是非曲直都在大家心里呢,跟这种人计较,您失身份。”

“我失身份算个啥?我是人民公仆,自然要为人民做主,”陈太忠冷笑一声,心说燕辉你这机灵劲儿,一点不比段天涯差——混得差一点,估计差的是运气了,“这种民愤极大的事情,我不可能坐视,要不……大家要骂娘的!”

看到有人抱住他,马上就又过来一个法警,轻手轻脚地拽他,“陈主任,您息怒、息怒,坐坐坐。”

那男人却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法庭上撒野,而且还是堂堂的国家干部,所幸的是,陈太忠只是为了羞辱他,顺便敲打一下某些人,所以看着是拳脚相加,其实并没有用多少力道。

他一个翻身爬起来,擦抹一下嘴角沁出的鲜血,气得手指陈太忠,“好你个国家干部,居然当庭打人,我跟你说……”

“你跟我说个毛线!”陈太忠一抬手,狠狠地拍一下面前的桌子,抬手一指对方,“你再跟我逼逼半个字,我在整个天南赶绝你……你有钱?呸,在我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

陈主任其实并不喜欢“赶绝”这两个字,但是眼下这个场合,还就是用这两个字来骂人比较解气,结果倒好,经他这么一闹,别说男孩儿的父亲了,就是肇事司机王从的家人,也不敢再叽歪什么了。

大约是在十点半捎过一点的时候,法庭宣布一审休庭,死刑须谨慎,今天肯定是判不了,陈太忠也没去安慰那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伴着刘晓莉和燕辉等人,施施然地向停车场走去。

走着走着,他觉得背后有点诡异的气机,说不得扭头一看,发现两个中年女人跟在自己身后,禁不住冷笑一声,“怎么,还想盯梢?”

一个女人怒视着他,另一个却是深吸一口气,看得出来,她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陈主任,我们姐妹俩的两个家庭,算是毁在你手里了,破家的处长啊。”

陈太忠一听“姐妹俩”三字就明白了,估计这位是李强的老婆,怒视他的女人,他刚才就知道是王从的老婆——要说这姐妹俩的老公,确实挺惨,一个被他整得纪检委喝茶了,另一个他更是一定要将其置之死地而后快。

不过,陈主任却没有半点歉疚之心,他冷哼一声,“那是自作自受……我差一点都被撞伤,法律从来都是公平的。”

说完这个,他扭头继续走,却听得背后传来一声叹息,“您真的就这么心硬?”

这年头的人,咋就只会看见自己的委屈呢?他心里暗哼,头也不回地答一句,“知道我心硬,就别再跟着了,我不但会打男人,女人和小孩我也会打。”

他的话说得挺硬,但是上车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难免有点悻悻,麻痹的是你们的老公犯罪了,我就是主持一下公道,这也能怪到我头上……要不是看你俩老公都进去了,哥们儿我大耳光子抽你们!

刘晓莉不比燕辉,她没车,就只能蹭陈主任的车,见他神色不豫,她就出声安慰,“您今天做的是大快人心的事,何必跟她们计较?”

“我是有点感慨,她们居然好意思埋怨我,”陈太忠叹口气打着了车,“你说现在人的廉耻之心,都到哪儿去了?”

“这是你们干部们没有起好带头作用”刘晓莉白他一眼,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这话呛得陈主任直翻白眼,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电话那边冯局长压低了声音,“陈主任,这善林公司……啧,怕是麻烦大了。”

第2634章 事不离身(上)

善林公司又有麻烦了?陈太忠听得脑袋忽悠悠地大了起来,“你别着急,慢慢说,什么样的麻烦?”

“这个公司的粮食来源……有问题,”冯局长继续压低了声音,“可能要涉及……”

“哦,这个啊,你不用操心,”陈太忠听得登时松了一口气,你这家伙说话真是一惊一乍的,不过老冯这份警惕心,还是值得表扬的,“你不用吭声,那些人知道怎么做。”

冯局长打这个电话,还真是被吓到了,他知道陈太忠想从经济上对这家公司动手,可是这账查了还不到一天,经侦支队那边就传来了消息,我艹,这不是偷税漏税、行贿受贿、以次充好那么简单的事儿,善林公司经手了大量来历不明的粮食!

是的,是大量——上万吨来历不明的粮食,冯局长本来还琢磨着,陈主任整这个公司,估计是想出口气,之外再搜刮一点,不成想得到这么一个惊天消息,麻痹的,随便一查就是上万吨的粮食,再细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到了这个时候,只要是脑子没进水的人,都猜得到这粮食是从哪儿来的了,而且能挪用如此数量的粮食,绝对不会是个小官,于是冯局长就又想起一件事来,就在陈主任被人堵住打算殴打的那天,王珊琳好像还让人打了粮食厅的一个处长。

事情要大发了老冯马上做出了判断,当然,他并不认为陈主任就一定斗不过粮食厅,但是,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的话,没准要弄个措手不及,所以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领导。

等听到陈太忠这么回答,他就放心了,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要加一句,“在医院的那个……我要不要采取点什么措施?”

人家早跑出省去了,还什么“在医院”?陈主任听得真是有点哭笑不得,老冯你这话有点多,真的太冒失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人家的初衷是好的,是为领导着想,这也亏的是张峰跑得快,跑得慢一点,可不就被人盯上了?

所以,他这做领导的也就不能叫真,只是笑一笑,“支队接管了的事儿,老冯你就省省心,有些人有些事,该不知道的时候,你就当不知道好了。”

他这话说得算是很掏心窝子了,可是冯局长在那边听得登时就冒汗了,与此同时,他脑子里冒出大大的两个字——倾轧!

这是陈主任跟粮食厅的某些人斗法呢,我还傻不啦叽地冒头出来,劝陈主任注意这个小心那个的,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他很明白这一点,于是干笑一声,“我这不是担心领导被蒙蔽,赶紧跟您汇报一声吗?”

“这我当然知道,多操点心总是好的,”陈太忠微微一笑,他不能因此而迁怒下面人,要不然以后就没人给他通风报信了,“有什么发现你尽管说。”

这话说得有点早了,他的电话撂了没两分钟,又有电话打了进来,真是有什么发现尽管说了,“是陈主任吧……你好你好,我经侦支队的老胡啊,在调查善林公司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向,觉得需要您指示一下我们的工作……”

胡支队也不是傻瓜,报表、账本和出入库清单一查,里面问题是明摆着的,下面具体检查的人,能感觉出来不妥,但是上面汇总情况的人,就知道毛病出在哪里了——信息面不同,导致了判断能力的不同。

他也是发现,自己主抓的案子怕是碰上大鱼了,面临鱼死网破的局面,是该鱼死还是该网破抑或鱼和网相安无事,他需要提前跟领导请示一下。

“孙局长知道吗?”陈太忠听完,这么问一句,待听说对方还没有向孙正平汇报,他哼一声,“那你继续,只要别人没通知你停下来,你就不用停……当然,查你该查的就行了,其他的不要管。”

这个电话挂了没多久,钟胤天的电话打了多来,市工商局检查的人里,有一个是他的朋友,也是听税务那边说,这善林公司要出大漏子了,就赶紧背着领导联系一下——不但能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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