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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禀楼主！吾等必将全力以赴！”

　　　　芷柔点点头，“那大家就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去吧。”

　　　　众人领命前去。

　　　　由四位堂主分别带领的几支队伍迅速消灭了对方的一些散兵游勇。只留下主力队伍在对抗。

　　　　“咱们再撑一段时间，就能赢了他们。”芷柔对他们说道，“墨岩，你给他们推上血，青漪，封住对方的法系，月儿你帮着墨岩，璧，全力攻击对面的法系。”

　　　　几人点点头。

　　　　芷柔封住对面的人之后，迅疾地发出几只暗器，暗器头上暗红色的光芒令对方立刻身中剧毒。这种淬炼方法还是丝洛留下的那本毒经心得上面写的，想到丝洛，她不由心下黯然。若是丝洛不自杀，早就赢了对面的了。

　　　　不过那样对她也是解脱。与其痛苦孤独地活着，不如去找那个日夜思念的人。

　　　　她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抛到脑后，全力应付接下来的战斗。

　　　　几回合下来之后，对方已经显出颓势，对方队长说道，“你们实在太强，我们还是撤了吧。”说着，吩咐自己身边的几个人撤退。

　　　　“撤？”其中一个人说道，“要走你们走，我可不走！”

　　　　“你……算了，随便你。”

　　　　那人气的脸涨的通红，回头看对面的芷柔脸上挂着嘲讽的笑，不由心头火起，重重冷哼，“让你笑！尝尝这尸毒的滋味！”

　　　　猝不及防的芷柔看着自己手上渐渐爬上的一抹死灰色，而且已惊人的速度蔓延，这边连璧已经上前重创对面的地府弟子，那人重伤之下灰溜溜地逃跑。

　　　　芷柔集中精神捻起法诀，勉强解了毒，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青漪连忙扶住她，连璧看到她昏了过去，把她打横抱起，回到微雨楼。青漪墨岩望月连忙跟了过去。

　　　　连璧把她放在床上，墨岩连忙诊脉，片刻之后，帮她盖好被子，皱眉，摇了摇头，“尸毒非同小可，元气大伤。纵然她是女儿村的弟子，如果不是她最后关头及时解毒，怕是性命堪忧。”

　　　　“这要怎么办才好？”青漪急道。

　　　　“当务之急我需要几样东西配制一副药，才能让她尽快恢复。”墨岩说道，“观音菩萨玉净瓶中的甘露一滴，广寒宫嫦娥仙子配制的四合寒香一斛，蓬莱仙山的晗灵果一颗，和方寸山菩提祖师配制的菩提凝冰露一瓶。”

　　　　“净瓶仙露我可以去求菩萨赐给我。”望月道，青漪也连忙道，“嫦娥仙子那边我去走一趟。”

　　　　墨岩点点头，“蓬莱我过去吧。但是方寸山……”

　　　　“不用担心，家师那里，我去说。”御风道，“楼主救过我妻子，这种恩德；当报答才是。”

　　　　墨岩点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出发。连璧，你留下来照看芷柔。龙泽会打理微雨楼的事务。”连璧也觉得这样安排很妥当，点点头，“你们都小心些。”

　　　　众人各自领命出去。

　　　　连璧坐在床边，羊角宫灯柔和的灯光下，她雪白的脸更加细腻如脂，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安静地垂在眼睑下面，端正的小鼻子下面，秀丽的嘴唇紧紧闭着。她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细的薄汗，他起身打了一盆温水，用软巾帮她擦脸。

　　　　宝蓝色绣玉兰花的苏绣软枕上，逶迤着她的满头青丝，而她的头却无知无觉地倚在上面，无助的样子微微刺痛连璧的双眼。

　　　　他靠在床柱上，看了她许久，认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这样昏迷不醒的样子。平时的她总是笑语嫣然，纵然是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她也安之若素。若换了旁人，凭着那样的身份地位，恐怕早就闹翻天了吧？而她从来不问，也不说，只是一直在做她该做的事情。这样的她，就是他也不由得汗颜。

　　　　如今还能回头？他摇了摇头，今天这样的路，是他自己选的，怪不得谁。他想着想着，就这样靠在床柱上，睡了过去。

　　　　“月姑娘回来了。”青莲仙女看见望月前来，笑着迎上去。而望月却顾不得跟她寒暄，急急问道，“菩萨在吗？我有事情要求见她。”

　　　　“菩萨早已知道你前来，派我在这里迎接你。”青莲笑道，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她，“菩萨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里有你要的东西。”

　　　　“太好了！”望月小心翼翼地把小玉瓶放在怀里，“我想去谢谢菩萨。”

　　　　“不必了，菩萨去拜访普贤、文殊两位菩萨了。”青莲淡淡道，“救人如救火，还是快回去吧。”

　　　　望月听她这么说，请她代自己谢过菩萨，忙赶回微雨楼照顾芷柔。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蓬莱盛景向来被历代诗人遐想描绘。这里到处是奇花异草，十步一树，五步一花，大小瀑布无数，碧波寒潭更是随处可见，幽深的峡谷中各种奇兽在此聚居。更奇的是，它漂浮在云雾之间，就像绝代美人披上了一层面纱，没有人知道面纱的背后是怎样的姝容。

　　　　蓬莱仙山的山顶处，生长着晗灵果，晗灵果聚蓬莱仙气而成，更兼灵气滋养，是疗伤的绝佳圣品。

　　　　“墨岩小娃儿。”南极仙翁抚着自己的白胡子，笑呵呵道，“好久不见你了，让我看看，嗯——不错不错，比以前更帅了。”

　　　　墨岩微微皱眉，老仙翁这脾气还是没变，他说道，“仙翁，我想求得晗灵果，要去救一个朋友，耽误不得。”

　　　　“朋友？”仙翁笑得更深了，“让我猜猜，是不是个女娃儿，长得还很漂亮？”

　　　　墨岩皱眉，“你又想哪去了，是连璧的妻子，芷柔。”

　　　　仙翁大笑，“逗逗你都不行吗？几年没见，脾气怪大的，见了我老人家也不问声好，下回再来的时候你可得带个如花似玉的女娃一起来，否则我不叫你进门。”

　　　　墨岩额间划过三道黑线。

　　　　“看——这就是晗灵果。”南极仙翁拿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面的晗灵果只有拳头大小，洁白如玉，异香扑鼻，乍一见便是精神一振，疲惫尽消。墨岩小心翼翼地接过，放在怀里。颔首道，“多谢仙翁，改日再来陪伴仙翁说话。”

　　　　他准备要走，袖子却被扯住，南极仙翁笑道，“别那么着急，还有个东西要给你。”说着，他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匣子，打开。

　　　　里面是一株结着花苞的琪花瑶草。墨岩动容。

　　　　若说晗灵果已经十分珍贵，但跟琪花瑶草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这是——”墨岩不解。南极仙翁笑道，“琪花瑶草已经结了花苞，你帮我寻一处地气和暖湿润的地方养着，明年的霜降就可开花了。”

　　　　墨岩极为小心的接过匣子，表情十分郑重，“多些仙翁，我一定会好好照料。”

　　　　南极仙翁大笑着摆手，“这琪花瑶草可是祥瑞之物，你把它照料好了，它自然会好好回报你！好了，快回去救你朋友吧，咱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见。”

　　　　墨岩郑重颔首，转身离去。南极仙翁看着他的背影，抚着自己长长的白胡子，笑得非常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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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悉心
　　　　待到墨岩回到微雨楼的时候，望月、青漪、御风都不辱使命，带来了需要的净瓶仙露、四合寒香、菩提凝冰露。墨岩颔首，让他们先行出去，他要配药。

　　　　望月关上房门，看青漪仍是皱着眉头，温柔劝道，“青姐姐不必担心，墨岩医术很好，柔姐姐不会有事的。”

　　　　青漪看到墨岩有条不紊丝毫不乱地配药，心下稍安，点了点头。

　　　　“你的内力在我们几个里面是最好的，等下她服下药，你要将内力输入芷柔体内，助她化开药力。”墨岩淡淡地吩咐连璧。

　　　　连璧点头，将芷柔从床上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墨岩把配好的药丸给她咽下去，连璧拨开她后背上的青丝，将内力缓缓通过背部大穴注入她体内，帮她打通奇经八脉，助她疗伤。

　　　　一个周天之后，芷柔的气色好了不少。连璧小心地把她放下，用软巾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他没有注意的是，这一幕，全都落在了望月眼中。

　　　　望月把视线收回，拢了拢手指，才发现指间冰凉。她站了一会儿，抬起头，走了出去。

　　　　水芸轩。

　　　　正值深秋，残荷凋尽，冷风打过，更觉得冰凉。有一双手从身后给她披上披风，她惊讶回首，是龙泽。

　　　　他正给自己披上一个玉色锦缎披风，微微的暖意，传遍全身。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低道，“谢谢龙泽公子。”

　　　　“大家都是朋友，不用公子来公子去的。唤我阿泽就好。”他顿了顿，“深秋风露重，你前一段时间伤刚好，又为了芷柔担心，也要好好注意才是。”

　　　　望月抬起眼看他清爽的笑容，于深秋寒风中带着柔和暖意，像是一块暖玉。她深深一笑，“多谢关心，阿泽也是。”

　　　　他看她两颊泛起的梨涡，心里一阵暖流流过，颔首笑道，“回房去吧，好好休息。”

　　　　她点了点头，转过身离开。他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若有所思。

　　　　是夜，芷柔睁开沉重的眼睛，就看见靠在床柱上睡着的他。她心里一惊，挣扎要起身。

　　　　连璧察觉，睁开眼睛，见她醒来，温和一笑，“你身体还虚弱，不要乱动。”她这才慢慢地躺下，看他憔悴的脸，心里心疼得不得了，小手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我没事了，你快去休息，看你，都瘦了。”

　　　　连璧看她素白小手正勾着自己的手指，心里一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不妨事的，你这次伤了元气，要好好调养，楼中的事务我帮你打理，你不必担心。”

　　　　她感受着他手掌的温暖，听着他关心的话语，心里忍不住一酸，眼泪滑了下来，低低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好起来。”

　　　　连璧看她泪珠划过脸颊，乌黑浓密的睫毛被沾湿，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山涧的泉水，那样轻柔的目光，惹人怜爱之极。他用手帮她拭去泪珠，她却抓住了他的手，“如果每天都能看到你这样对我，我情愿一直病下去。”

　　　　他动容，旋即温柔笑道，“不要说傻话。”

　　　　她看着他深邃如海的眼睛中带着暖暖的怜惜，感觉自己的病好了不少。她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他看着她安宁的睡颜，轻轻起身，脱下外衣搭在屏风上，在旁边的小榻上面躺着发呆。

　　　　苍穹上，一片墨色，窗外寒风呜咽。他没有父母，自从进了大唐官府，师父看他是可造之材，对他要求十分严格，世人只知道大唐官府招式凌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没人明白练好这种武功背后要有多少艰辛，流血都要比流汗更多。他记得有一次，自己对一个招式始终练不好，于是下功夫苦练，结果膳房关了，自己饿的睡不着，就这样看着天空发呆，一直到天亮。

　　　　时光匆匆流去从不回头，他的生活就是练功、吃饭、睡觉。偏偏上天赋予他绝佳的气质，他从不抱怨什么，也不期待什么，更不会解释，心如古井，没有波澜。于是在大唐官府第一次遇见芷柔的时候，他看到她眼中痴痴的眼神，心下明白。师父对他说女儿村的孙婆婆来求亲，他没有任何意见地应承了。在他看来，自己和她不过是世人眼中的郎才女貌而已。

　　　　可上天让他遇到了她，那个如水中莲一般的女孩儿，让他平静无波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和欣喜。他知道什么是牵挂，什么是心疼，什么是无奈……他何尝不愿放下一切带她走，可是，后果他们承担不起。

　　　　成婚后，他仍然不能说服自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去做回以前的连璧。他疏远新娘，但她却毫无怨言，对他百般体贴。可她竟会告诉他要与他分担一切，他不得不承认，他震动了。

　　　　他转过头来，隔着屏风的缝隙看她宁静的睡颜，忽然觉得心里从未有过的平静祥和，他闭上眼，睡去了。

　　　　大唐官府正房，程咬金和程夫人在喝茶。程咬金道，“璧儿成亲也有一年多了，怎么芷柔还没什么动静？”程夫人轻抿了一口茶，“璧儿是首席弟子，芷柔是微雨楼主，两人平时忙得很，不足为奇。”

　　　　“是么？”程咬金微微皱眉，“我冷眼瞧着，璧儿对芷柔不怎么上心。”

　　　　“老爷，小儿女的心思，哪是咱们能够猜到的。”程夫人笑道，“璧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芷柔心地纯善，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程咬金沉吟。程夫人劝道，“成了亲，就是大人了。咱们这些做长辈的不要总是管得太多，随他们去吧。”

　　　　程咬金点点头，不再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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