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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宝兄笑着把这匹半大马栓到了自家大灰边上：“就你给的那五两呗。这匹马有毛病，打生下来就蔫儿。你看这匹马都六个月了，还跟人家四个来月似得，最近还天天拉肚子，我给他五两银子，卖马的都能乐飞了。”
　　小阳一头黑线：“那就是说这匹马有病了啊？人家养马的都伺候不好，咱弄回家还不得给养死了啊？”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银子那是别样的值钱啊！五两虽然听起来不多，在以前朱海一个人生活的时候，绝对可以活一年都用不了！当然他也不是埋怨二宝兄，他是真的有点儿没谱了。
　　二宝咧嘴发笑：“没事儿，你看我们家大灰不是给伺候得膘体肥壮的。我出去做活的时候跟一个给畜生看病的学过几招，看这匹马，瞧着要不行了，其实养好了一样。另外你们看看这蹄子，这后腿，这前肩，长好了绝对是匹高头大马。这么的，这匹马先放我家我看上一阵子，等好了再给你们送回去。这总放心了吧？”
　　“那你就先替我们养着吧。不过让你买匹骡子，你咋还看上马了？也不知道到了秋收的时候这马能不能干活。”朱海还是有点儿担心，对于二宝会点儿兽医的事儿他是知道的，但那也仅是一点儿。伺候马和伺候驴到底一不一样他是不清楚，没办法，谁让他除了猪啥都养活不好呢。
　　二宝信誓旦旦：“没问题！到秋收还有半年呢，你这个瞎操心。再说了你买骡子回来又不能下崽，现在弄了匹马，将来跟大灰配上还能下几匹骡子卖钱呢，到时候一家一半，你这马钱就出来了不是？亏你平日里算得那么仔细。”
　　一听完这个，小阳顿时对二宝兄仰视了：“王大哥说得对，还是马好啊！嗯，这匹马也不过啊，现在看着毛没啥光泽，不过养好了肯定是一匹不错的枣红马。”
　　二宝闻言立刻点头：“就是。还是小阳有眼光。”
　　朱海无奈地咧了下嘴：“成，是我不会看。”　回家这一路上，小阳十分急切地给自家这匹小弱马起了个威武雄壮的名字，叫“　虎子”。其实为啥要叫“虎子”呢？原因是他想让这匹马多长膘，但是叫“膘子”忒难听，“彪子”又很二，所以就叫了“虎子”。据说跟村儿里某家的大狼狗一个名儿。不过不要紧，自家虎子不会满村儿乱溜达的。
　　讲述了在四香居发生的事儿，二宝兄笑得都快岔气儿了。直说田靖岩这家伙就跟狐狸似的，咋这么神的招都想得出来。
　　木木知道真相之后，显然有些受打击。原来是这娃子在心里已经自我脑补了很多小阳的身世，然后心中对两位“御厨”一片崇敬。结果一下子就被告知这是一场戏，马上就蔫儿了。
　　朱海同志用心地赶车，倒是没看出有啥感想，就是小阳一边揪着狗尾巴草的叶子，一边感慨。难道是现代人的思维方式跟古代人真的大有不同么？是他们的想法从根本上来说很村，所以计谋再平常也会被人相信和赞叹，还是现代人的算计太多，别人稍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警觉，真是有点儿不好说了。不过他倒是觉得，这种“骗局　”虽然不地道，但梁闻山讲价的招式也很下作。彼此彼此，谁也不用说谁。
　　“阿海，过会儿你去把牛二哥和田大哥都请到家来，当面谢谢人家，再商量商量接下来的事儿要咋办。关键是咱家剩的羊下货得打扫了，老是下到井里也不是事儿。另外最近吃太多油腻了，今儿得做点儿轻淡去火的菜了。一会儿到河边你把我放下，我采点儿野菜回家。”
　　木木赶紧搭茬：“我也一起去！”
　　二宝有些舍不得，不过看到媳妇儿兴致勃勃的样子，也没好阻止。“弄点儿得了，咱们就六口人，家里还有那么多肉呢。”
　　小阳鄙视了一下二宝兄的嘴脸：“就知道吃肉！吃多了要便秘！看你还能得瑟不！”当然他一语双关，不过他还真没指望这些人能听懂。
　　果然，大壮同志的好奇心又上来了。所谓学不畏精嘛：“媳妇儿，啥叫便秘？”
　　小阳手抖了一下：“你咋啥都问？就是上火，拉不下屎了！”非让小爷说这么干净的嗑。
　　朱海听后了然状：“哦，那不行，得多吃点儿轻淡去火的，不然便秘了，我可遭罪了。”
　　见二宝两口子还是一头雾水，而自家大壮就满眼调笑，小阳真有这样一种感觉了：朱海这货其实也是穿来的吧？！　昨天的晚饭六个人连荤带素吃得沟满壕平，把小阳家那些羊类食材一扫而光。也因为最近羊肉吃得多，人自然上火，所以见到轻淡的野菜，平日里无肉不欢的出货们都以极快的速度消灭了那几盘野菜。幸亏小阳早有准备，虽然现在的野菜已经没有刚刚开始的时候新鲜了，可在河边还是能挖到不少刚长出来的，否则还真就不够吃了。
　　田靖岩同志肯定了那个老者是自己找来的，但是他并没有跟小阳说接下老的事要怎么办，只是说了，让他们俩在家等着，那姓梁的这两天肯定得过来买秘方，三百两不但不能少给，还得主动要求买下木木做饼的方子。但是提醒他们，这个饼的做法还是得小阳亲自去传授，毕竟“御厨传说”放在那里呢。
　　看田同志一副手拿把掐的态度，朱海就释然了，小阳尽管好奇得不行，但一想到只要有结果，别的都是浮云，他也一样淡定了。反观木木得知自己那个突发奇想的饼还能卖几个钱的时候，心里都乐开花了。以至于从此以后，田靖岩同志在木木童鞋的眼里，就是在自家二宝哥和小阳朱大哥之外第四好人了。　第一天，小阳的情绪很正常，拉着木木去河边网鱼，顺便给自家的兔崽子们打点儿兔草，也给自家虎子加点儿野餐，过得非常轻松惬意。
　　第二天，小阳童鞋兴致勃勃的把昨天网回来的鲫鱼瓜子用醋、白糖、盐酱油和孜然面腌上半个时辰，然后开始点燃了那天烤全羊用剩下的炭，将这些鱼烤得酸香扑鼻，配着苞米茬子饭吃得四口人满嘴生香。然后聊天的话题就开始变成“梁闻山今天到底能来不？”这样这样的了。
　　第三天，小阳早上起来就觉得心情浮躁了。其实昨天晚上他就有点儿纠结，最后还是朱海同志采取高“压”政策，折腾了两回才把他给累睡着了，结果第二天还是醒得特别早，弄得大壮兄都没词儿“安慰”了。
　　但等到了晌午吃过饭，连朱海都有点儿没谱了的时候，梁闻山带着捕头，俩人坐着马车一起来了。
　　见到这位梁老板，四个人眼睛都亮了。但碍于田靖岩之前吩咐过的一定要淡定，所以他们表现得还不错。尤其边上还有捕头老爷，丢人地绝对不能。二宝同志怕自己演技不行，赶紧拉着自家媳妇儿回家了。说实话，木木和他没有期望那饼能卖几个钱，所以卖多少都无所谓。　梁闻山还是秉承了一贯的态度，进门之后，水都没喝就直接将三百两银子给掏了出来。说实话，这一包可着实不小，而且看样子有成锭也有碎散的，应该也是从银号取了一部分，从家拿了一部分。想想也是，三百两对他不多，可也不能随便摆在家里天天过眼瘾不是？而且那么大的饭馆子，还不得多留些活动资金。
　　“小阳，朱老弟，这是三百两银子，这还有契书。我今儿跟李捕头过来，就是想买下你们这烤全羊的秘方。”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里面是十两碎银：“这十两是想跟你们买下那个饼的制作方法，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十两银子啊！！！要知道那个饼主要就是个创意，做法实在是没有丝毫难度，而且十两银子跟三百两放一起是没法比，可在乡下不置办什么大型家畜或是修房子整地的话，最少也能活两三年呢！小阳自然是相当满意。“既然梁老板和李捕头都过来了，我们自然没有二话。”
　　其实对于梁闻山为什么憋了三天三夜，在明天就要去他们店里之前才来找自己，小阳有点儿不能理解的，这一点大壮同志也很好奇。不过在签完契书之后，两个人要挽留梁闻山和李捕头吃饭时，二人在李捕头的话里猜出了个大概。
　　看来田靖岩这一次真的下了力气帮忙的，不光是找了个人演了场好戏，明天的那一桌上，也请了不少海华县有头有脸的人物。而鉴于梁闻山这么急三火四地来签契书，还主动把饼钱也给了，可以肯定的是，明天那桌上，肯定也有几位大酒楼的老板。他是怕别人尝了去也有兴趣，到时候别说讲价了，恐怕还会被别人抬价呢！药师真那样的话，还不如现在就直接把钱给了，契书也签了，加上明天要到场的还有几位大买卖家，要是吸引了那几位老板，这二两银子的一桌席，也能算得上是海华县最上等的席面之一了。如此一来，不也比到时候现介绍来得好些。
　　所以事情在田同志的精心策划下，现在是到了你好我也好的最佳境界。既让小阳得偿所愿，也给梁闻山做个宣传。至于那二两银子，反正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比起追媳妇儿来，神马都是浮云啊浮云！
　　不过通过这件事，小阳也下定了决心，等明天忙活完了之后，一定要把田同志绑到自己家，然后严刑逼供，问问这厮究竟是何来头！


　　97：好歹也是狗

　　过来做晚饭的时候收到小阳递过来的十两银子，木木简直都要乐疯了，抱着钱袋真的在原地蹦了两下。要知道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在这里赚钱，但却是赚得最多的一次，而且轻松无比，简直就跟捡来的一样啊！这让他在县城做小买卖的信心更加强大了。
　　二宝同志也很开心，心里感谢小阳，可朋友间再说“谢谢”俩字就太过客套了，于是下定决心，再替大壮同志去买上两盒上好的脂膏！
　　至于说田同志，因为今儿跟牛二在山里住的，所以四个人没有去叫俩人过来吃饭。不过小阳和朱海还是商量了一下，等把明天的事儿弄完了，再把烤全羊的方法教会四香居的厨子，他们得好好感谢一下田同志。另外小阳特别想认识认识那位老者，那口才和演技真是堪称一流，关键是吓唬住该吓唬的人就是天才啊！、
　　这一宿小阳睡得极香，钱被他塞到了自己和朱海亲手挖的地砖下面，当然现在藏钱的地砖上放着的是一大盆生菜，看上去一点儿都不显眼。因为在生菜边上，是一盆蒜苗，小阳还挪了一颗矮橘子在盆里，也放到了屋中。
　　心里想着总算是把买院子和盖房子的钱赚回来，还又多了一百多两的积蓄，所以这一宿的梦那是无比的甜美，尽管醒来之后忘了个一干二净。
　　但这一宿有一个人睡得不怎么好，那就是胳膊被当了半宿肘子的大壮同志。不知道媳妇儿是不是梦到吃肉了，自己这边刚睡觉就被“啃”醒了。好吧，其实他一点儿也不疼，就是忍得难受，又舍不得把自家小羊羔弄醒满足一下自己，最后只能委屈左手跟小小壮切磋一下了，反正昨天自己也“吃”得挺满足的，人要知足才能常乐啊常乐……　第二天的全羊宴并没有按照小阳之前做的那套来弄。一来是朱海没答应，因为那些菜也是独家手艺，没给钱做什么做！二来就是后厨的人不同意用下货做菜。平常吃还可以，关键今天来的都是海华县有头有脸的人，还有两位举人老爷，这种畜生脏器怎么能让这些贵人食用，所以小阳也就作罢，除了面饼就只负责烤全羊了。
　　烤全羊的时候梁闻山没有亲自在边上观摩，来学的还是上次那位厨师，看来这位王师傅肯定跟梁闻山关系极近，否则怎么学什么新鲜玩意儿都是他来呢？要知道这厨子学会了，要是不忠心，人走了技术也就跑了。到时候没的可不光是人。
　　不过很显然那些都不是重要的事，这一次小阳带来的除了调好的酱料之外，还带了半斤辣椒面，这个可是他附送的，要知道今年的辣椒可都还没长多大呢，要等到采摘，那得几个月之后。他自己是肯定要留点儿的，这半斤肯定不能撑多久，所以昨天晚上的酱料里他就没放多少，这第一桌肯定是最要紧的，要是辣味太浓，日后就不好办了。不过他也有想，是不是南方会有干辣椒卖，如果有的话，南货行神马的地方能不能进一批呢？解决燃眉之急也是有必要的嘛！
　　一想到辣椒面的问题，小阳就庆幸自己在牛二哥哪儿“租用”了一亩地。到时候收成了再去采野生的，估计暂时供自己和四香居用是没问题了。当然给梁闻山的，一定是卖了。还得是晒干之后打成粉末卖！
　　放下那些后话不提，就说说那些在二楼雅间里等着烤全羊的那些城内“名流”们。梁闻山是既觉得有面子又觉得压力大，尤其是还有几位同行，更是有点儿担心，万一小阳做的那个烤全羊跟那老者说的不一样，自己可就被动了。不过他相信，杨小阳的烤全羊味道绝对可算一流，就算跟老者说的不一样，今儿这么多人也都能迷上那个味道，不管怎么说自己也不赔。
　　所以从一群人等着吃，到吃到最后，到老者万份赞叹，甚至直夸比以前那位“御厨”所做的味道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通“慷慨激昂”之后，剩下来的就是这些人边吃边赞，边赞边聊，边聊边……吹……
　　好吧，其实人家这些人说得虽然让偷听的小阳觉得他们都是在吹流弊，但实际上这帮人也许真有这个本事也不一定。至少在海华县，里面的人自己以后还是一个都别惹到。　烤全羊的事儿一晃过去了半个月。
　　杨小阳同志既没能“绑架”田靖岩逼问其身世，也没能见到那位出现过两次的“　老者”，而且做戏用的那二两银子自己跟朱海也没退回去。按田靖岩的话说，这是给他们的瓜种钱，还别嫌少，今年地里种的那些小阳拿来的种子的收成，除了留种之外，都归小阳和朱海左右。这个提议得到了牛金成的强烈建议，并且承诺如果小阳日后大量需要辣椒，自己这里每年都给他留一亩地，地租另算。
　　这天小阳和木木两个人一起去西山坳去“视察”瓜田的情形，顺便也是想看看辣椒的情况咋样了。头两天说是有几株叶子发黄了，小阳有些担心。
　　视察的结果是欣慰的，长势最好的当然要数西瓜。看来今年夏天的消暑圣品是有了。当然冬瓜南瓜还有香瓜也都长得挺好。就是那几株发了黄的辣椒秧子是有点碍眼。不知道是啥原因，也没波及到边上的辣椒，看来不是传染病。不过即使这样小阳也赶紧把这几棵撤出来扔了老远，反正都是野辣椒种子，多几株少几株也无所谓。然后看着一大片绿油油的田地，心里那个敞亮啊！有地就是好，想种啥就种啥！
　　牛二留俩人在山坳里吃晌午饭，小阳和木木也没推辞，本来也是想在山里转悠一圈，毕竟已经五月的天气，山里的东西已经长出来了，这时候辨认一下还有没有啥可用的也方便，不至于像夏天的林叶那么密集，空气那么闷热。关键是所有的果树花都已经落了，正是结果的时节，他们这也是想为上秋之后采集野果做好充分的准备。综合以上原因，俩人出来之前就把晌午饭给朱海和二宝弄好了，何况俩大老爷们儿，没人做饭那十几二十年也没被饿死。
　　一边吃饭四个人一边聊天，牛二的心情和心态从认识了田靖岩，到对方给自己找了一门生财之道之后就变得积极多了。加上后来跟小阳和木木熟悉之后做了好兄弟，总是有朋友来聊天，找事儿捣鼓，也比以前开朗乐呵了许多。其实这也是田靖岩为啥对朱海他们四个人特别在意和看重的原因。
　　当然了，田同志今天并没有在山坳，牛二说那家伙进城去了，据说是去找一个铺面准备开一间药铺。而牛金成童鞋似乎并没有觉得田靖岩一直死乞白赖的在他这儿不肯走又要在离他近的地方弄一处买卖有啥不对。
　　小阳一边挺牛二说起田靖岩的事儿，一边在忍笑。看来田同志的努力追求很快就能得到回报了。这人不是没感觉，就是脑袋太木，比木木还木的木！真不知道以前那么多之乎者也怎么读的，当然也可能就是读那玩意儿给荼毒了。
　　另外对于田靖岩在海华县开药铺的事他是一百二十万分的赞同。这样自己需要什么药材香料就可以直接从他那里弄了。那是多么安全方便无副作用！
　　俩人吃饱喝足高高兴兴地往回走，还没等到山地，木木就听到了微弱的叫声。“　小阳，附近有小狗！”
　　小阳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仔细一听，的确有动静，而且声音就在不远处。俩人一边走一边仔细听，终于在一颗大树下的草丛里发现了一只趴在地上的小黄狗。其实也不算太小，足有小阳小臂那么长，看起来应该有一个来月大了，不知道是走丢了还是被遗弃了，这么一动不动的到底是咋了呢？
　　小黄狗看到人并没有惊慌，看来之前就是人养的，俩人上前摸了摸狗的后背，都能摸到这小家伙的骨头。木木皱眉：“这么瘦，真可怜。”
　　小阳没有感慨那些，而是左右翻找了一下小狗身上有没有伤。结果很明显，外伤为零。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