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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是你的老窝，我们问你个事，要是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我不难为你。”我示意对方安心，毕竟眼前这只小鬼专攻掏粪二十年，心里素质还是蛮强的，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我凝声问道：“2001年的3月，这月河弯小区正处于施工状态，似乎并平静，你可记得当时出了什么事？”

“这么久以前的事？”掏粪小鬼极为诧异，他蹦蹦跳跳的想了半晌，定住身道：“想起来了，那年的3月下着小雪，我和俩兄弟嫌天太冷，粪硬不好掏就回来了，那时我们住的是工地厕所，看见施工队中有人挖出来了一只银纹古瓷瓶！”

第0158章：魏无忌和冰谛剑！

“银纹古瓷瓶……”我脑补了片刻，想像不到这器物的样子，我疑惑的问道：“挖出来之后呢？”

“其中有一个看似带头的，把瓶盖打开，忽地蹿出一道黑雾。这人被喷到了面门，就当场死掉了。”掏粪小鬼心有余悸的道：“脸色黑乎乎的，可吓死鬼了。场中瞬间慌乱不已，有个胆子大的，猛地冲上前把瓶塞堵住，联系老板过来，把这古老的瓶子带走了。后来我们没再看见在场的工人们出现，应该是离开了。”

我们静心想了想，他说死掉的带头的，十有八九是张广财了，秦鬼冥满眼凝重的说：“瓶子好诡异。挖出来的瓶子喷黑雾，让人连招架之力都没有，直接嗝屁？”

“这么说来，与方天同被尸类咬到也无关啊。”我不解的道：“还有要补充的吗？”

掏粪小鬼想了想，道：“好像老板带人来又在原地挖了几样东西吧，我们没看清，他们也不仔细查探出土的器物，直接拿黑布裹住。”

“挖出古董的位置，你还有印象吗？”秦鬼冥眯着小眼缝。阴阴的说：“另外，那瓶子喷出的黑雾，是什么样的？一杆直的还是一块？有多黑？”

“大概记得那个地方吧。”掏粪小鬼怯弱的抬起头看向秦鬼冥，“这雾是杆状的。至于黑的程度，就像……像您眼圈这么黑。”

秦鬼冥额头升起黑压压的线条。

“哈哈~”我忍不住笑了，“秦兄，这参照物很有即视感啊！”

“对不起……”掏粪小鬼颤抖着鬼体。

“现在，带我们到事发的位置。”我瞅向这只落单小鬼，吩咐的道：“陈俊，大鼻涕君。注意别让他趁机跑了。”

“好滴，我可亲可爱的聂老大。”

陈俊拖着掏粪小鬼跟在我们后边，这货眼睛跟狼一样放光，口水快流了满地。可见他得有多想吃掉对方？

我把探听到的情况说与宁疏影、徐花妍听，二人来了兴趣，猜测也许古董暗藏了玄机，方天同起了贪婪之心，误打误撞把不干净的玩意放了出来，招来杀身之祸。

话说回来，张广财的妻子怎么死的？

我们满腹疑惑的跟着这两只与粪有关的鬼走入了月河弯小区，掏粪小鬼停在了十号楼前，他指着绿化区域的中心，“就是这儿了。”

“小火，你撕开空间裂缝，到地下窥一下究竟。”秦鬼冥吩咐道。

大鼻涕君自告奋勇的说：“我也要。”

见我允许，两大天鬼下一刻消失在原地，探查当年挖出古董的地下。过了约有半个小时，大鼻涕君和火眼罗刹气喘吁吁的返回地表，他们鬼体虚弱极了，更夸张的是，火眼罗刹有小半个身子都没了，躺在草上涌动鬼力恢复！

我们四个惊异不已，急忙冲上前，什么情况，竟然能让这两大天鬼伤的这么重？

“聂老大，等等，我缓缓再说。”大鼻涕君浑身一个劲的哆嗦，粘稠的鼻涕右臂结着透亮的冰晶，仿佛遭到了冷冻般。

“擦，死掏粪，敢坑我兄弟？”陈俊火来了，双手抓住悲催的掏粪小鬼，猛地咧开大嘴，吃掉了对方半只脑袋，我想阻止也晚了，三五下的功夫，陈俊把掏粪小鬼吃得连渣都不剩。

我责怪道：“吃的太突然了，我还有事没问呢……”

陈俊懒散的躺地，他拍了拍鼓大的肚子，“聂老大，我隐隐有种预感，就这掏粪小鬼，再来个五、六只，我绝对能进阶为大粪无双鬼。”

“……”

徐花妍嫌恶的说：“现在你已经够恶心了，变成大什么无双，不得恶心死？”

这时，大鼻涕鬼已经把身上的冰晶融化，他狂打着喷嚏，鼻液溅的满地都是，我们不得不躲开。他醒了把鼻涕，“难受死了，聂老大，这下边是一个极阴之穴，温度低的连我鼻涕都快冻成了冰柱。”

极阴之穴？

宁疏影莫名其妙的道：“鬼类不都很喜欢阴的地方吗，为什么你和火眼受创如此重？”

“俗话说，物极必反，极阴的环境下，如果换了普通的鬼，恐怕一秒不到就把鬼体冻溃，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大鼻涕鬼深为忌惮的说：“我挪进去时靠前了，鬼体动弹不得，迅速的冷却，好在火老弟通过灼烧，把我往后拉了一段距离。不过，我隐约的看见穴内的核心，是一块冰色的物体，不知道啥玩意，看一眼都仿佛能被冻住。”

“离地表有多深？”我询问道。

“五十米。”

大鼻涕鬼一边思考一边说：“我和火老弟在地下十米的位置，发现有挖掘过的痕迹，是泥土印的几个器物轮廓，再往下二十米，我拿到了这把宝剑。”

他的鬼体化为液流，蠕动几下，一把寒芒闪动的剑被吐了出来。

剑身约有一米，裹着灰色的剑鞘，湛蓝色的剑柄有二十公分。

秦鬼冥是短兵的爱好者，他走上前捡起了剑，“哇，好凉。”接着“唰”的撤掉剑鞘，蓝色的剑身显露无余，通体扁平，两侧有锋利的刃，上下有棱形的血槽，剑身周围隐隐透着水雾，温度低的让周围的水蒸气都变为雾化状态。

我挑着眉毛道：“这剑的架势，看起来挺唬人的。”

“真是一把好剑！”秦鬼冥握住剑柄，挥动劈砍了六七次，站在五米外的我们，感受到了一阵阵蚀骨的寒意。

收剑入鞘，秦鬼冥仔细看着剑鞘与剑身之间，他惊疑不定的说：“这是……冰谛剑。”

“冰谛？”

宁疏影快步走上前，他抚摸着剑鞘，微微拉开，弹动剑身，评测的道：“这剑的寿命，大概有一千年，目测不是真正的冰谛剑，而是一把仿制剑。”

“如此威力，就算是仿制剑，它也是天级中品的。”秦鬼冥犹如看待情人般抱着这把剑，“聂兄，这把剑请不要和我争，鬼冥必有重谢。”

“剑类的法物本身最适合你，所以送你了，况且大鼻涕君还是你家小火救回来的。”虽然这把剑身如寒冰般的法物一看就非比寻常，但我并无占据之心，我迷惑的问道：“冰谛剑是什么来历？”

“要追溯到先秦时代。”秦鬼冥煞有其事的道：“战国时威震天下的兵家代表人物，魏无忌，他千里迢迢奔赴北极阴寒之地，掘到一块万年寒冰，冰块内有一方奇异的冷金，敲碎冰块，这里边的金属让人彻骨发寒。魏无忌亲自上手，花费五百七十三天，把此金属凝实铸造为一把宝剑，取名为冰谛！”低斤向号。

“我心目中的兵神。”宁疏影接过话头，他补充的道：“魏无忌智勇双全，凭冰谛剑，数次破秦，挽救魏国和赵国于水生火热之中。遗憾的是，魏无忌伤于酒色而死，镇国神器冰谛一并消失，下落不明。过了十八年，魏国就此被秦王朝抹杀。”

……

“这么一尊牛掰的大人物？”我听着二人的描述，不由自主的想到魏无忌手持冰谛剑大杀四方的情景，热血沸腾！

师父的《鬼道夫手札》中也提到过，炎黄二帝到秦朝建立前的先秦时代，当时的古上师极为强大，创下无数让后辈们口口相传的神话，时至今日，仍然令人心旷神怡，乐此不疲。

秦鬼冥双手虔诚的托着冰谛剑，“听闻真正的冰谛剑孕有兵之灵，虽然你是一件古时的仿品，但我会用生命爱惜你，所以……请选择我做你的主人吧！”

我们面面相觑，十分不解。

只见秦鬼冥拔掉剑鞘，把寒光闪动的冰谛剑抛向上方，接着他满眼的平静。冰谛剑到至高点时受到重力作用，剑身开始下降，带动着呼啸的凌厉破空声响，它旋转着落向了站立不动却脸挂微笑的秦鬼冥。

我心急如焚的道：“快躲开啊秦兄，等这把剑掉下来会扎死你的！”

第0159章：吴老爷子的祖传物

秦鬼冥却不为所动，没有丝毫的危机意识，他静静的站着那儿，上方的冰谛剑离其脑袋只剩有五米的高度！

这哪能行？虽然不作死就不会死，可毕竟是出生入死过的兄弟。我身子一动。想冲上前推开他，然而宁疏影反常的探出手抓住我手臂，“不要动，他在等待冰谛剑的抉择。”

抉择？

这把高仿的冰谛剑又没有兵之灵，抉择个毛线，如果不拦住，人命关天啊！

“万物皆有灵性，就算一把剑，如果不认可使用自己的人，它永远都不可能让其用的趁手。”宁疏影望着快速下降的冰谛剑说道。

一直没有发话的徐花妍伏在我耳边说道：“傻瓜，你忘了秦鬼冥有死而复生的独门秘术啦？他真的好猥琐。连一把剑也要骗。”

我了然的笑了笑，有点懂了，即使冰谛剑不认可他，死了再复活又没损失。换个角度想想，万一真的择秦鬼冥做主人，他用这把剑将发挥百分之一百二的实力，反过来，如此利器，却在他手上只能施展百分之六七十的水准。用着还不如不用，跟鸡肋一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说时迟，那时快！

旋动的冰谛剑即将接触到秦鬼冥脑袋时，我们屏住呼吸。心脏快跳出了嗓子眼，紧张兮兮的注视着这一幕。

剑身虽然还在旋动，但仿佛像命中注定般，剑尖避开了秦鬼冥的身体，扁平的剑身贴着他胸口，滑落向下，直直的扎入了地面。

秦鬼冥近乎虚脱的瘫坐在地。冷汗倒流，探手抚摸着冰谛剑。

我挥动拳头道：“太好了，秦兄你真够幸运的，如果贴向你的是剑锋。或者弧度再大点，剑尖戳中你脑壳，无论哪种情况，你都得必死无疑。”

“猥琐！”徐花妍不屑的道。

秦鬼冥气喘吁吁的说：“拜托，我抛剑的那一刻，就真的赌上了性命。”

“天南五绝中的剑痴前辈，每次获得一把好剑，都这样让剑选择他自己。”宁疏影勾动嘴角，他淡淡的笑道：“他的命可只有一次，也没抱有侥幸的心态，说什么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被剑刺死，另一种则是得到剑的心。”

“现在它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了。”秦鬼冥收剑入鞘，脸笑得像一朵菊花。

陈俊膜拜的说：“我陈日天服了！”

“跟聂老大玩得没有不狠的人，火老弟追随了你，他日必将一并鸡犬升天。”大鼻涕鬼扶起了火眼罗刹，往对方身上输送鬼力，帮着修复鬼体。

“不过，这个地方真挺诡异的，先是把喷黑雾的古董埋在十米处，接着是千年的高仿冰谛剑位于三十米的深度，而地下五十米却是一个极阴之穴，穴内放有不明物体。”宁疏影百思不得其解的道：“布下这局的人，如此安排，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觉得施工人员和方天同把古董挖出来的时候，这局就被破了。”徐花妍看了眼时间，她提议道：“天色不早了，大家累了一天，回夜部把这事和江叔说一下，明天继续查吧。”

“嗯。”

我点了点头，收了二鬼，跟同事们返回车内，宁疏影踩住油门奔往夜部。

……

办公大厅。

江无流听完了月河弯小区的状况，他拿出纸笔边画边道：“古董、宝剑、极阴之穴？它们分别隔了二十米。”

隔了一刻钟，我忍不住问道：“江博士，看出什么没有？”

“那块土地下方的地脉如何？”江无流凝声说道。

我摇了摇头，取出招鬼棋道：“现！”

漩涡涌动，大鼻涕鬼渐渐出现，我转述了这问题，他想都没想的回应道：“地脉很阴。”

“哦……这个局，极有可能是养物局。二十米是滋养的最佳间隔，离的近了有损目标事物，离的远了效果不好。”江无流稍作思考，他分析的说：“那地下五十米处之所以形成了极阴之穴，是源于中心所放的事物。虽然不清楚是什么物体，但猜也知道是一样寒阴属性的宝物。它滋养着上方的冰谛剑，通过这把剑为中转站，滋养着最上方的几样古董。”

静了数秒，他接着说道：“这养物局利用阴属的地脉，良性循环，生生不息。”

“这么说来，被方天同挖走的古董，藏着很大的秘密？”徐花妍问道。

“是的，古董们是养物局的最终受益方。”

江无流摸着下巴，他推测说：“这个养物局可谓是绝大的手笔，我难以想像什么样的上师才能布下此局，方天同还真是惹火上身啊。”

“江博士，地下五十米的极阴之穴核心，恐怕是养物局里最有价值的宝物吧？反正局已经破了，放它在那儿也是暴殄天物，不如拿回来？”秦鬼冥想入非非的道。

“不可。”

江无流摆手否决，他忌惮的说：“两大天鬼没有近身就重伤，差点回不来了。它固然是绝世宝物，我们却无计可施，现在去拿，起码有很大的损伤，可能还得不到它。所以大家把极阴之穴暂时忘掉，当它不存在即可。”

宁疏影饶有兴趣的道：“您见多识广，穴内放的像什么宝物？”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冰魄之心。”江无流说了一样我们没听过的玩意，估计担心我们起了逾视之心，所以并无太多说明。

我回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小死跳出来看电视。我今天累得不轻，躺下三秒就呼呼大睡上了。

第二天上午，小七的电子嗓音响起，我打着呵欠来到办公大厅，大家都无精打采的。江无流无奈，让我们补觉到中午，一块吃了饭，继续调查案情。

宁疏影开车带我们再次来到月河湾，凌晨网神小七入侵并窥视了方天同生前公司的内部资料，查到放置养物局这一块区域在拆迁之前，位于一个叫吴凡河的院子内。

吴凡河是一个六十岁高龄的独居老人，妻子早逝，膝下无子，也并未再娶。拆迁时属于比较难啃的钉子户，占着院子就是不肯签订合同。

拆迁公司将其暴打了一顿，送入医院，院子被强拆掉了。

接着不知怎么事情闹大了，方天同知晓此事，亲自到医院道歉，并给予五十万现金和一套本小区内的住房赔偿。

现在吴凡河住在月河弯九号楼一单元的201号。

我们来到房门前，轻轻敲动，门内许久无动静。眼下情况不一样，所以徐花妍不能施展“心虹”破门。

耐心等待了十分钟，仍然毫无回应，看样子吴凡河不在家。

我们正打算离开时，看见一个精神奕奕的老头提着豆浆和大果子走上楼梯，这与照片上的吴凡河一模一样，我喜出望外的道：“吴爷爷，您可终于回来了。”

吴凡河吓了一大跳，迟疑的问道：“你们……谁啊？”

“警察，来查一点事情，介意和我们聊聊天吗？”宁疏影笑道。

“什么？”吴凡河侧过脑袋，他抬起手罩着耳朵，“我耳朵背，听不见，小伙子你大点声！”

“我说，我们是警察，想和您了解情况。”宁疏影走到近前，耐心说道。

“哦哦，警察，可以的。”吴凡河掏出钥匙敞开门，他把午餐放在一旁，“请坐。”

跟耳背的老人沟通，很有障碍，我们说了半个来小时，嗓子喊得快冒烟了。

哪知道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吴凡河扑哧一笑，他狡猾的说：“小伙子们，我其实能听见，之前逗你们玩的。”

此话一出，我们瞬间有种要吐血的冲动，被这老人耍了……可我们却没有半点脾气，反而挺同情吴凡河的，他被强拆时只有四十几岁，现在六十了，一个人住着这么大的房子，天天闷在家里头，望着妻子以前的相片，极为孤独，因此他终日死气沉沉的。

今天难得有我们说说话，他调皮的开起了玩笑。

吴凡河的院子是祖上传下来的，有什么蹊跷之处他也不清楚，只记得早年夜里睡觉时有股莫名的凉意，夏天倒还好，凉快极了，冬天却犹如冰窖，必须得烧炉子才能住人。

吴家有一个代代相传的祖训，不许卖房子，也不许搬家，故而有了拆迁时他扮演了钉子户的角色。不过时代在变，这不能弃掉的院子早已物是人非。

难道布下养物局之人，是吴凡河的祖上某位大能？

我揉了揉喉咙，道：“吴爷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家有没有传家宝之类的，或者其它祖上遗留的物件？”

“问这想做啥子？”吴凡河满眼警惕。

我和宁疏影交换了眼色，我透露的说：“近来有一桩旧案浮出水面，我们就负责这案子的。您家院子当时拆完了，后来在施工的时候，发掘出几样古董。”

“啥？古董？我们老吴家住了这么多年却毫不知情……敢问它们算我家的还是要上交国家？”吴凡河诧异不已，很快他恢复了平静，“算了算了，上交吧，我钱够花了，死了也带不入棺材，用它们做陪葬品，还得担心骨灰盒被盗墓贼破坏掉，不值。”

我摊了摊手，解释的说：“这几件古董下落不明，唯一知情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