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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陆重抿抿嘴，说道：“之前风一还提醒我要远离他，弄得我一直对他很有戒心。可是昨天晚上他又救了我们，我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施昙叹了口气，“我也有这种感觉，因为对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不了解，所以在和文佑这个人接触的时候我也十分谨慎。”
　　陆重撇撇嘴：“不过不管怎么说，他昨天晚上的的确确是救了我们，所以，我们是不是以后也要对他友善一点？”
　　施昙又叹了口气，秀美的眸子里满是无奈：“是啊，怎么说咱们欠他一份恩情，不敢怎么说都是要还的。”
　　就在两个人的谈话中，他们很快就回到了h市。来到杂货铺之后，他们看到店门口的位置被拉着警戒线，不过却没有看到警察和围观群众的影子，应该是昨天折腾了一天后就散去了。
　　两人下了车进到店里，一眼就看见风二趴在桌子上休息。在听到门口的动静之后，风二抬起头来，一看到回来的两个人，脸上不禁一愣。
　　“你们回来啦？”
　　施昙点点头：“回来了，怎么样，昨天的事情你处理了？”
　　风二站起身来点点头，脸上看起来十分疲惫：“好歹应付过去了，好久不做这种事情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随后她仔细看了一眼施昙，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你中毒了？”


第五十二章　浊玉蛇
　　闻言施昙苦笑一声：“是啊，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紧接着她又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这件事现在已经彻底引起了世俗界的注意，恐怕会对阴阳两界产生动荡。”风二的表情很严肃，“而且，那只厉鬼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我怕它可能还会找机会作乱。”
　　闻言陆重轻笑：“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它以后再也不会犯事了。”
　　“嗯？你怎么知道？”风二看着他问道。
　　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黄纸符，那是昨天晚上文佑离开之前交给他的：“喏，它现在就被封印在这张纸符里。”
　　风二将其接过来一看，那黄纸上画着复杂的符文，凑到跟前以嗅，还有隐约的血腥气味。在仔细查看了一下这张纸符之后，她终于点了点头。
　　“好像的确在里面，”但她有些好奇，“可是你们是怎么抓住它的？”
　　这时候施昙解释道：“不是我们抓住的，是文佑抓住的。”
　　“文佑？”风二不自觉皱起了眉头，“他居然还会帮忙？”
　　陆重叹了口气：“当时施昙姐中了毒，我又没有什么战斗力，所以这样一来，他也算是救了我们一命。”
　　风二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建议你们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不然的话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又是和风一同样的警告，这引得陆重心中愈发好奇：“可是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能不能和我说说？”
　　但风二却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说，但是这件事和大哥有关，要是你们真想知道就问他吧，他不说我也不敢说。”
　　既然如此，陆重也只作罢：“好吧，不说就算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我们想请教你一下。”
　　“你说。”
　　之后施昙走上前来，取出了另一张符咒，说道：“在石泉村，我们发现了这个，你看一下认不认识是什么东西。”
　　风二接过来感知了一下，眉头再次皱起：“一条蛇？”
　　施昙点点头：“是，只不过我们都没见过这种蛇，所以想让你看看认不认识。”
　　风二点点头，直接念动咒语，将那条蛇从里面放了出来。那条蛇乍一脱困，立即就想向外面逃窜，但却被风二手疾眼快地一把捏出了。被捏住头的黑色顿时没了能耐，只能徒劳地扭曲着身体。
　　仔细观察了一下之后，风二扬了扬眉角，眸子里多了几分惊讶：“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浊玉蛇’。这种蛇只存在于上古年间，好像最近几百年都没有见到它们的踪影，本以为已经灭绝了，却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一条。”
　　“施昙姐和我们村子里的人就是中的它的毒。这个家伙还真是阴毒，居然躲在石泉的石缝中，要是不仔细找我还真是发现不了它。”
　　“没被它毒死你就知足吧，”风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这种蛇在上古年间可是赫赫有名的毒王。它的毒液虽然发作缓慢，但是一旦中毒几乎没有化解的可能，三日之内必死无疑。所谓浊玉，就是说它的毒甚至能够侵蚀玉石，以此来彰显它毒性之强烈。”
　　闻言陆重不禁有些担心：“可是我们村的人都中了它的毒，会不会有危险？”
　　风二摇摇头道：“你们村子里的情况我大致都了解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这家伙的毒性虽然强烈，但是毕竟在水中稀释了许多，而且你们村后的石泉水又有能辟邪解毒的功效，如此一来，这毒性就不会致命，只要坚持饮用石泉水是可以慢慢痊愈的。”
　　在得到回答之后，陆重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对方手里那条一直不老实的小家伙，眼睛中充满了忌惮：“真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家伙居然那么厉害，要不是我们村后山的石泉足够神奇，说不定现在我们村子已经没了。”
　　风二笑了笑：“行了，没事就好。哎，跟你们商量件事啊，这条蛇能不能送我？”
　　“你要这个做什么？难不成做蛇肉羹？”陆重瞪大了眼睛。
　　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风二说道：“这种小家伙现在已经极难见到了，所以我想把它带回冥府，看看能不能试着将这种物种延续下去。”
　　“可是这家伙不是有剧毒吗，让它灭绝了不是更好？”陆重不解。
　　风二瞪了他一眼：“这世界上有毒的东西多了，难不成你还要把它们全部赶尽杀绝？而且，这家伙的毒液也很珍贵，说不定在酆都中能找到利用的方法。”
　　既然如此，看来这蛇交给她是最好的选择了。当下施昙没有犹豫：“那就这样吧，这条蛇你拿走，不过要小心一点。”
　　“好嘞。”风二顿时心花怒放。她重新拿起那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转瞬间便有将其封印了起来。
　　随后她满意地拍拍手，说道：“好了，这个小家伙弄完了，接下来就轮到另一个家伙了。”
　　看着那张摆在桌子上的黄纸符，陆重的心中不禁有些犹豫：“那个家伙挺危险的，要不……我们直接把它咔嚓了？”
　　闻言风二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这是一件大案子，对于其中的缘由和发生的事情我们都要好好仔细查探好。尤其是那个你一直牵挂的白婆婆，说不定和这个家伙有几分渊源，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
　　“想是想，只不过……”陆重没好意思说完，他其实是被那个家伙吓怕了。
　　施昙看出了他心中的恐惧，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关系，别紧张，现在既然我们已经捉到它了，那它就是一直待宰的羔羊，不会有事的。”
　　而另一边，风二却已经开始念动咒语了。不多时，就在三人的注视中，一团红色的雾气从纸符中飘起，然后在空中不断变化了一番形状，最终还是凝聚成了人形。
　　此时风二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孽障，你草菅人命，无恶不作，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要说的？”


第五十三章　生死恋
　　听到风二的呵斥，那厉鬼却没有出声，只是静默地站在那里，似乎根本不屑搭理她。
　　没有得到回应的风二也不气恼，继续说道：“说实话，我现在问你话只是因为想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你不珍惜这个机会的话那我也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等到了酆都城之后，带着你的记忆去灰飞烟灭吧。”
　　闻言陆重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他倒不至于同情这个血腥的刽子手，只是他对这个家伙的记忆非常好奇。因为他之前曾经见到了一些迷糊的影像，那好像就是那只厉鬼曾经经历的事情，如今主人公就在这里，他不由得心中有一种想要上前去询问的冲动。
　　而另一边，那厉鬼依旧没有回应风二，也不挣扎，安静地站在那里，好像正在等待着湮灭的来临。
　　看到它这副模样，风二皱了皱眉头，忽然山前一步，一把抓向它的头顶。
　　“唔！”
　　一声压抑的低吼响起，似乎那厉鬼遭受了巨大的痛苦，甚至身子摇晃了几下之后，身影都有些暗淡。而风二将手收回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团白色的光芒，看上去如同一团雾气一般，在她手中缭绕翻涌。
　　“把它还给我！”厉鬼抱着自己的头，虽然脸上没有五官和表情，但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它的痛苦。
　　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光雾，风二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放心吧，我不会破坏你的记忆，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么变态的行为和心理到底是因为什么。”
　　闻言陆重沉默了。他明白风二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在将厉鬼渡去冥府的时候都要先化解对方身上的怨气，就好像风一的渡魂之术就要先了解被施术者的故事一样。只不过，相比较风一教授他的温和手法，风二的做法就显得太粗暴了。
　　风二将那光雾举起，店里顿时氤氲起了朦胧的光影，将这方明亮的空间映衬得有些压抑。之后，许多身影在周遭出现，那是厉鬼生前记忆的回放。
　　“你爸妈能同意咱俩的事吗？”一个模糊的身影发出了男声，这个声音陆重十分熟悉。
　　而另一个身影发出了女声：“应该没问题吧，他们干嘛不同意？”
　　“我比你大好多，我怕……”男人似乎有些犹豫。
　　女孩轻笑了一声，说道：“放心吧，我会和爸妈好好谈谈，不会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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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你在家吗？”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似乎有些焦急。
　　伴随着光影晃动，好像有一扇门被打开了，同时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别喊了赵明不在。”
　　“那请问他去哪儿了？”女孩又问道。
　　“不知道，说是出去办事了，已经出去好一会儿了。”顿了一顿之后，男声透露出了一丝惊讶，“哎？你不是他女朋友吗？他说今天中午去找你来着，你没见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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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
　　那女声陡然变得大声起来，听起来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凄厉痛苦的情绪，让人听了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周围传来了呼呼的声音，好像是很大的风声。从那模糊的景象上看，她好像站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周围只能看到一片空旷。
　　风不断呼啸而过，吹得人耳朵里都觉得有些发凉，只不过，那女孩没有得到回应。
　　这场景也不知持续了多久，画面忽然一阵闪烁，好像有什么东西急速落下了一样。紧接着，一声沉闷的声响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嘈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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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厉鬼的记忆并不长，但却也不算短。店中的三人一鬼在那里站立了很长时间，一直等到那光影熄灭了好久他们才反应过来。
　　虽然这记忆断断续续的，但他们还是大概了解了这是一段以悲剧收场的爱情故事。其中最清楚的可能就是陆重了吧，因为之前在他的记忆里存在同样的片段，两者一结合，他很容易就明白了来龙去脉。
　　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厉鬼，轻声问道：“那个女孩，就是白婆婆，对吧？”
　　那厉鬼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抬起头，好像在看向他，但却没有答话。
　　一时间，陆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叹息着摇摇头：“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们都大概了解了。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杀人啊！”
　　厉鬼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丝毫没有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意思。站在它身边，施昙隐约感觉到了一股很强烈的气息，好像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悲伤，愤怒，而且绝望。
　　这时候风二摇摇头道：“算了，既然它不想说话，那就暂时到此为止吧。等它冷静下来之后再说。”
　　等到她将厉鬼收起之后，陆重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地说道：“我有些话，不知道要不要说。”
　　“那就说吧。”风二示意道。
　　于是，陆重便把自己曾经看到的记忆碎片的内容都告诉了两人。两人在听完之后，迅速将自己看到的影像串联了一下，很快得出了事情的经过和结论。
　　“一对恋人因为种种原因受到了干扰和拆散，在女孩另寻新欢之后，男人心灰意冷，绝望之下跳楼自杀……啧啧，这个故事……好俗套。”风二摇摇头道。
　　相对于她的调侃，施昙就想得更多一些：“这件事虽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大概，但是我觉得还有很多细节我们不清楚，这其中可能就有化解厉鬼怨气的关键所在。所以，我们是不是要想办法找回那段记忆？”
　　“怎么找？”陆重问道。
　　“找白婆婆。”这时候施昙说道。
　　紧接着她继续说道：“其实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厉鬼记忆中那个最终没能在一起的女朋友就是现在的白婆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真是没想到还有被重新提起的一天。”
　　但陆重却有些犹豫：“但这样的话，我们直接上门去问是不是不太好，我感觉不太礼貌。”
　　“当然不能直接上门去问。”风二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后，忽然眼睛一亮，“我觉得，我们可以用梦境来解决这件事。”


第五十四章　拜访
　　虽然是正午，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小区中树荫很多的缘故，置身其中竟觉得有些阴暗。一身红衣的楚燕站在小区门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木然。
　　她今天又穿了一双高跟鞋，是和身上的衣服一样的红色，再加上她这么热的天依旧戴着一条红围巾，整个人站在那里格外引人瞩目。只不过，这里空荡荡的，即使她再突兀也没人看见。
　　在门口静立了许久，楚燕摆弄了一下戴着的围巾，终于开始迈动步子向小区里面走去。
　　一路上没有停留，她径直来到了白婆婆家的楼下。站在斑驳的树影里，她仰头看着静悄悄的居民楼，眼睛里满是空洞和恍惚。
　　她在原地稍稍驻足了一会儿，好像是在犹豫。然后，她就上楼了。
　　高跟鞋在安静的楼道中发出“嗒嗒”的声音，听起来很清脆，但在此时此刻却让人觉得有些刺耳。楚燕不紧不慢地上了楼，很快就站在了白婆婆的家门口。
　　她伸出手，扣响了面前的门。
　　“谁啊？”白婆婆苍老的声音传来。
　　楚燕回答道：“你好，我是这个小区的物业。”
　　屋里先是安静了下来，然后一个轻到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响起，白婆婆走过来开了门。她一开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楚燕，于是问道：“你是物业？”
　　“是的，”楚燕的脸上挂着笑容，虽然这脸上有些僵硬，“因为我们在整理这里的住户信息的时候，发现您还没有搬走，所以就来找您了解一下情况。”
　　虽然对她这一身打扮感觉有些奇怪，但白婆婆并没有起疑心，点点头道：“那好，进来说吧。”
　　楚燕进门后在沙发上坐定，看着白婆婆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道：“您姓白对吧？”
　　“是啊。”白婆婆将水放到她面前，然后在一旁颤巍巍地坐下。
　　楚燕道了声谢，然后继续问道：“是这样，因为其余的住户都搬走了，所以我们想知道，您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搬走呢？”
　　白婆婆叹了口气，说道：“我老了，身体也不太好，搬家太折腾了。”
　　闻言楚燕又说道：“其实您这种情况我们完全可以帮助您的，我们可以找人帮您搬到新的小区里去，到了那里生活也比这里方便，您看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姑娘啊，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白婆婆温和地笑道，“只不过，我在这栋房子了住了那么多年，现在已经有感情了，再加上自己时日无多，所以就不想搬了。”
　　白婆婆的话很温和，但听上去却很戳人的心。楚燕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随后又展颜一笑：“那这样的话，我们知道了。那这样吧，我给您留一个联系方式，不管您什么时候想通了要搬走，就随时给我打电话，您看行不行？”
　　白婆婆微笑着点点头：“那真是麻烦你了。”
　　“您客气。”一边说着，楚燕一边取出了一张名片放在了茶几上。
　　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楚燕站起身来说道：“那就这样吧，您要是有什么事就再联系我，我就先不打扰您了。”
　　之后，楚燕就离开了白婆婆的家。听着身后门被关上的声音，楚燕脸上的笑意渐渐冷却，表情又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她向楼下走去，只是姿势有些别扭，看上去就像是喝醉了一样。等走到楼下的时候，她已经满头大汗了。
　　看了一眼逐渐暗下来的天空，楚燕下意识地摸了摸围巾，随即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匆匆离开了。
　　当她刚离开不久，一辆车子从小区门口驶进来，正是陆重等人。
　　虽然施昙身上的毒还没有清理干净，但因为惦记着白婆婆的事情，所以三人便天一黑就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