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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门左道(四不相)-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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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段静轩把所有老本交出来,才不会再跟我作对,我跟他才有可能成为一家人,所以我也希望他交出来,我是有诚意的。但是现在我真的联系不上他,要等他主动联系我,过年之前他必定会联系我的,如果到时我说服不了他,要杀要砍随你了。”
“最多三天!”陆不同一字一句地说。
“那你还是现在杀了我吧。”
陆不同死盯着我,我也死盯着他,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陆不同道:“这里未必有舍利子,你要挖下去也不容易,如果你能在三天内做到,我把我手上的那颗舍利子给你。如果你没有做到,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在心里冷笑,他如果没有答应把舍利子给阿罗,就不可能拉拢阿罗,所以现在舍利子已经在阿罗手里,他怎能给我?我立即装作有些心动的样子:“这样敢情好,只要联系上他,我一定尽力,他要是不打电话给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他派你到这里来拿舍利子,不可能三天内还不问你进度。”
“我也希望他快点联系我。”
“就是三天!”陆不同眼神变得凶狠,语气非常坚定,挥了挥手收队下山。我很坦然地走在他们中间,多少危难、痛苦和生死都经历了,我还有什么好畏惧的?虽然我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但陆南天一定会全力救我的,至于能不能在三天内找到我,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下山途中我感应到喵太接近我了,可能就跟在我附近,它很聪明,没有擅自行动,只是悄悄跟着。
陶然一直跟在我旁边,到了山下他跟我同乘一辆车,就坐在我旁边。他的武功远胜于我,我完全没有逃走的可能,所以也就不多想了,即来之则安之吧。
“喂,你不是换日门的代理掌门吗,怎么变成陆不同的打手了?”我带着嘲讽和不屑的表情对陶然说。
“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合作,我等着吸干你的灵气和魂魄,让你万劫不得超生。还有你的猫,我会扒了它的皮,炖成一锅汤,吃完了汤和肉,把它的魂魄封印在它的骨头里面,丢进女厕所的粪坑。”陶然阴沉地说。
“吃肉的时候别忘了我。”开车的家伙恶狠狠地说,他脸上有几条细长的伤痕,明显是喵太留下的。
我一幅很轻松很随意的样子:“恐怕你们没有这个机会,你们得听陆不同的。可惜了,你们的老大英年早逝,没人罩着你们了,只能给别人当打手。”
陶然冷笑道:“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的掌门人一直在闭关修炼,在辰州被陆南天打死的只是一个替身。现在他已经神功大成,马上出关了,非常可惜你没有机会看到你的朋友一个个死后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如此,陆南天早就怀疑那天打死的不是真正的大c。瞧陶然这得意样,只怕我们又多了一个超强的敌人,加上之前陆不同的话,很有可能邪派已经大联盟,近期内就要展开强势反击。
天亮前我们就到了县城,陆不同把我关进了一个小型的冷藏车,车内已经改装,像个小居室。陶然坐在前面副驾驶座,换了一个新的司机,陆不同很亲热地叫他小付,有一次我听到他们交谈,他的职位是榜眼。两个这么重要的人亲自“护送”我,也真给我面子了。
接下来两天多时间,车子一直在行驶,陆不同等人不知上哪儿去了。有一次小付与陶然交谈,因为兴奋声音提高被我听到了,他们的人在同一时间袭击了全国各地十几外小道观,杀了六个警察,还把一些道观烧了。
我暗叫糟糕,陆不同敢这样肆无忌惮,就说明他有足够的底牌,已经坐稳了位子,段静轩的重要性大幅下降,我危险了。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陆南天和警方也顾不上救我了。
第三天晚上,车子停稳,门打开了,陶然阴沉着脸站在外面,小付走进来,把一个黑色眼罩递给我:“戴上去,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许拿下来,否则我只能立即杀了你,明白?”
我无所谓耸耸肩,接过眼罩戴上,接着小付扶我下车。陶然就在旁边紧跟着,我怕惊动了他,不敢叫柳灵儿出来,只能凭自己的感应。这里很安静,夜虫叫声很多,空气清晰湿润带着花香,地面是平坦的水泥路,附近的建筑物不高,而极远的地方有汽车喇叭声不时响起。由此可以猜测出,这是一个离城市不远,附近有水域的别墅。
我被带进了一间地下室,眼罩被摘下后,我看到了陆不同与阿罗站在铁栅栏外,眼神都冷冰冰的。
第四章 精神搏弈
“已经三天了,你还没有给我任何好消息。”陆不同的眼神既冰冷又凶狠,他高兴的时候面带微笑颇有男性魅力,发起怒来杀气却很重,并且带着些邪性,换了是胆小的人被他看一眼就脚软了。
“还差几个小时不到三天,也许过一会儿他就打电话给我了。”我平静地说,能拖一分钟算一分钟。
陆不同道:“很遗憾地告诉你,三天了段静轩没有来救你,你的朋友也没有来救你。看来你交错了朋友信错了人,段静轩也不是那么在乎你,或者……段静轩身上的降头没有解除?我们的阿罗大师对此深表怀疑。”
阿罗以憋脚的汉语说:“中国,没油人,能解除我的gongtou。”
我冷笑一声:“你知道中国有多大吗?你知道你们的降头术源自哪里吗?学了一点皮毛本土化之后就以为天下无敌了,你是没有见到中国真正的高人。”
阿罗说:“中国,没油巫术高手,现在,我们正统。像佛教一样,印度没油了,我们油。”
陆不同说:“这个问题可以稍后再讨论,许承业,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段静轩在哪里?”
我摊了摊手:“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到了杭州他就下车走了,说他准备好了会打电话给我。”
陆不同眉头跳了几下,转头对阿罗说:“阿罗大师,他就交给你了,随你怎么玩,只要没有玩死掉就行。”
阿罗黑坳坳的脸皮抽动,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残忍的味道。陆不同说完,见我不为所动,转身就走了。
这是一个三米乘四米的地下室,四壁和上下都是厚厚的钢筋水泥,地下室在中间用粗大的钢条隔成了两半,我被关里面,铁门已经从外侧栓上并锁住了。
阿罗转身出去,很快提了些东西进来,包括一只活母鸡。他在铁栅栏外点起了香烛,供上了一个小小的黑色骷髅头,一把奇形的骨刀,开始念古怪的咒语。念了一会儿抓起那只母鸡,用骨刀切断了它的头,用一个大黑碗接血。接了半碗血,把没头的母鸡往身后一丢,那母鸡竟然站了起来,拍打着双翅乱撞,鸡血喷洒,鸡毛乱飞,着实有些吓人。
接着他从一个袋子里面抓出了一条蛇,也是用骨刀砍了蛇头,把血也装在大黑碗里。然后念了一会儿咒语,吐了一口口水进去,再念一会儿咒语,倒进一瓶像是尿液的东西……
我有呕吐的冲动,我见过许多人施法,名门正派佛道两家就不用说了,那是大气磅礴,详和肃穆。我们旁门左道中人虽然有些古怪,各出奇招,但步罡踏斗画符念咒时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离不开阴阳、五行、太极、八卦、九宫之类变化。即使是邪派的人,施法时也是很有法度的,哪里会像这番邦妖僧乱吐口水,弄得鸡毛鸡血满地,恶心得让人背上汗毛竖起。
鲁班门施法也有用到鸡血,但只用公鸡,只取少量点一下,从来没有用母鸡。在一些施法过程中,配合存想会有一些吞津的要求,但绝对没有把口水吐到施法媒介上。这就像是下三滥的泼妇行为,有文化有修养的人绝对不会做,番帮邪术,实在不能以常理来踱之。
阿罗妖僧捣鼓了好一会儿,开始用那恶心的混合液体在地上画古怪的符号,随着他画出的符号变多,地下室内血腥味变得很浓,某种邪恶的气息在荡漾。邪恶气息的源头是那个小小的黑色骷髅头,我对人体骨骼没有研究,不知道那是人类婴儿头骨,还是类人生物的头骨。
阿罗妖僧画完之后,开始以邪异的眼神盯着我念咒语,从小骷髅上面散发出来的邪恶气息集中到了他身上,他的精神力越来越强,眼光越来越妖异,我感觉像是面对两个巨大的风洞,要把我吸进去。
我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与他对抗,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就像是要把我全身每一个毛孔都看透。接着我感觉到有了东西在往我头脑里面钻,我极力阻挡,立即就像是无数钢针在往里面扎。那种痛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精神层面在痛,实际上头也在痛,精神的攻击通过脑部的神经传给了肉体。
我知道我必须抵抗,如果被他侵入,我的记忆就会被他知道,甚至有可能被他操控,那真的是比死更糟糕。前不久在古墓里面被阵法的产生的火焰烧烤时,我已经有了一些躲避精神层面痛苦的经验,这时照样施为,意念集中于眉心上方,忘记身体的存在,进入练习太虚幻神功的状态。
但是这一次与被火烧又有些不同,阿罗的攻击无孔不入,如同逆风而行,越抵抗就越痛苦,只要顺风而去就压力就会减轻而多。人在承受到巨大痛苦时,身体就会本能地采取保护措施,变得麻木或者昏迷,我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放弃抵抗,那种软弱和想要回避的念头一浪高过一浪。
我需要一个信念来支持,那就是仇恨!秀姑是被他杀死的,此仇不共戴天,我有无他,我绝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
强烈的仇恨和愤怒果然让我抵抗的勇气倍增,但产生的痛苦也更强烈,不仅是头在痛,全身都在痛,全身血液都在沸腾,燃烧,似乎要产生爆炸。
我有些迷糊了,看到了秀姑站在眼前,用温和的声音说:“孩子,不要难为自己了,是段静轩害死了我,我会去找他的,他在哪里?”
“他在……”我突然惊醒过来,不对,段静轩绝对不会害死秀姑,是阿罗妖僧打死了她,这一定是幻觉!这个念头一起,秀姑就不见了,痛苦立即又变得非常明显。
仇恨虽然给了我抵抗的动力,却也让我失去冷静,有了弱点,那么还有什么信心可以支持我?对了,爱,爱才是最伟大的,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凝芷,为了凝芷我要尽一切可能保护段静轩……
我莫名其妙又变迷糊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我拉着凝芷的手狂奔,后面有毒雾笼罩过来,还有很多毒虫漫山遍野而来——这不是在辰州遇到伏击的那个山谷吗?
“站住!”段静轩突然出现在我们前面,眼露凶光,杀气腾腾,“许承业,我宁可打死她也不会把她嫁给你!”
我茫然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段轩静恶狠狠地说:“你是一个混蛋,骗子,你骗走了她,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我就一掌把她打死!”
段凝芷惊恐地叫道:“承业救我,承业救我……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了,他从来就没有爱过我,我们叫别人帮忙杀了他!”
我也觉得要叫人帮忙杀了段静轩,但又感觉有些不对,凝芷不是这样的人啊?凝芷很生气:“你说你爱我,可是你居然不相信我的话,你要是真的爱我,就杀了他,他跑到哪里去了?”
眼前已经没有了段静轩的影子,他躲到哪里去了?我知道他在哪里,可是这太不合逻辑啊,不对,这一定是圈套!
所有幻觉倾刻消失,阿罗正在用邪导的眼光盯着我,我的头又像是被挤碎了一样痛,忍不住惨叫起来。
恨会让我变得偏激,爱也会让我变得盲目,任何感情都有机可趁,会被阿罗妖僧钻空子,我必须摒弃一切感情,无牵无挂,无喜无悲。其实死并不可怕,要死就死吧,死了之后化为虚无,与山川河流融为一体,如山不动,如水顺流,如风无形……
对了,如果我保持这种空明虚无状态,不想任何事,那么即使阿罗钻进了我的脑海,也找不到我的记忆,何必怕他搜魂?只是这么心念一动,我放弃了抵抗,立即所有痛苦都消失了。
我能感觉到阿罗侵入了我的身体,似乎我的身体不是我的了,但我依然保持着那空明状态,要抢由他抢,要横由他横。何至真说过身体只是旧屋空房子,不癫和尚说过身体是臭皮囊,一切功法,一切执着都是虚幻,都要抛弃。
处于这种心态中,我貌似不抵抗,实际上却是坚不可破,就像空气一样抓不住,打不着,而又实际存在,阿罗并没有真的控制了我身体。
许久之后,阿罗的精神力退去了,他的脸色很难看,显得有些虚弱,而我却精神前所未有的健旺,我敢肯定我的精神力提高了。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就像弹簧压得越重反弹力越大,他这等于是在帮我练功,吃点苦头也无所谓了。
阿罗极度郁闷走了,不久后有人送饭进来,但我没有吃,因为饭菜里面可能有降头的药引。但我不吃不喝的话,也支持不了多久,体能的消耗会导致精神衰弱甚至死亡,我消彼长,我终究逃不过他的毒手。
不吃东西并不能防止阿罗下降头,大概过了五六个小时,他又出现了,这一次他直接了当地往我这边撒了一把粉末就开始念咒,并且他的骨刀割破了手指,用带血的手指在额头和脸上画符号。
据说巫师可以用自己的鲜血来增强降头术的威力,称为血降。这个不奇怪,中国许多邪派中也有用本身精血甚至寿元来增加法术威力,道理是差不多的,看来老家伙不服输,要跟我血拼了。
第五章 内应
阿罗念了一会儿咒语,我感觉胃里面有些发痒,像是有小虫在爬,但仅此而己,没有别的异状。阿罗开始露出惊讶的面情,连连怒叱吼叫,面孔都有些扭曲了,但我还是没什么明显反应。
估计他这一次施放的降头术与毒物有关,而我已经达到了百毒不侵的“境界”,抑制了蛊毒的发作。
阿罗非常恼怒,点燃一支像是雪茄的东西,又开始急速念咒语。我知道他烧的东西有古怪,但我没办法长时间不呼吸,只能由着他去了。不一会儿我肚子里面开始咕咕作响,就像饿极了发出的声音,但我没感觉饿,倒是感觉肚子在鼓胀。摸了一下肚子,肚皮真在在鼓起来了。
不到一分钟时间,我的肚皮已经高高鼓起,撑得我很难受。不仅是肚子鼓胀,全身都开始肿大起来,另外还附带高烧,耳朵嗡嗡作响,只能看到阿罗嘴巴在动,听不到他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降,如果是在平时有了这些症状,我一定会很恐惧,怕肚皮撑爆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他不会杀死我,就完全不怕了,这种感觉虽然不舒服,但比起前一次的“搜魂”刺痛,真算是在享受了,随他怎么折腾吧。
我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击之力,但是我现在不能反击,我的生死操控在他们手里,如果我激怒了他们,他们完全有可能杀了我。之前陆不同为了显示他的气度和合作诚意,并没有搜走我的东西,鲁班尺、小木人、火龙令、秘笈等重要东西都在我身上,如果我现在攻击了谁,他们一定会搜走我的东西,把我往死里整,就不仅限于折磨了。
过了几分钟,阿罗见我还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知道这种降头对我没有威胁,撤消了巫术,很郁闷地走了。他是一个自视极高的人,现在只想要用巫术让我屈服,暂时应该不会直接伤害我的身体,而精神的压迫只会让我的精神力更强大,我不怕他。
之后阿罗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来折磨我,各种恶心恐怖匪疑所思的方法无所不用其极,有一次我大吐特吐,吐出了五六条手指头粗细的蜈蚣来。这是一段很可怕的经历,我不想多说,以后也不会再想起。我没有屈服,一次又一次坚持下来了,转眼就过了两天。
喵太一直没有出现,可能是进不来,地下室的出口被符咒封印了,柳灵儿出不去,所以我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我不得不开始担忧,怕喵太被人抓住,怕段静轩被人找到,而且没人知道我被关在这里,就永远不会有人来救我了。
这两天没人送饭给我吃,我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长时间没有进食又受到可怕的折磨,我的精神和体力都严重消损。平时没吃饭问题不大,但喝水是必须的,因为缺水我的嘴唇开裂,喉咙冒烟,我真不知道下一次妖僧出现时我还能不能支持得住。
外面突然传来铁门打开的声音,我急忙从地上站起来,我不能在这妖僧面前未弱,只要我还能站着,就绝对不会坐着。
我听到了下楼梯的脚步声,轻盈快速,不是阿罗妖僧,应该是个年轻女性。很快灯亮了,走进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齐耳短发,眼睛很大很亮,鼻子小巧可爱,嘴角微翘带着笑意,脸上浮现了浅浅的酒窝。人虽然长得清纯可爱,但更吸引我的是她手里提着的小食盒,里面有冒着热气的面条,加了香菇、肉片、鱿鱼、春菜、香菜,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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