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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士(御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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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景麓低声嘟囔道:“我是鳖孙,您不就是老鳖吗?”
老头子又是连声喝骂,郑景麓这才不说话。
老头子对我赔笑道:“他们不懂事,您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老太太的状况并不难相,相色一途足能看出她的疾厄原因。老太太满脸肉色,看似正常,黄色微枯,但是以相色一瞥之间,就能看见其面如云昏雾暗,此乃相术十色中的朦色,我看这朦色是从老太太面上承浆处入,从人中处出,散于三停。”
我尽捡些他们能听懂的说,太深的我说了他们也不懂,而且也没必要泄露太多,让他们知道大体是个什么状况就行了。
老太太听我这么一说,满脸紧张地问道:“大师傅,这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郑蓉蓉也睁着一双大眼,好奇而诧异地看着我。
我说:“你年事已高,是老阴之身,本身就已经阴盛阳衰,抵御能力很弱,再加上祟气入侵,日积月累,导致此变。”
老头子听见,连忙问道:“祟气入侵?哪里有祟气?”
我看了他一眼,说:“自然是你们的房子。”
郑蓉蓉吃了一惊,问道:“你是说我们这栋别墅里有祟气?”
我说:“是的。”
郑景麓听见,又忍不住道:“满口胡言乱语!”
老头子却道:“大师傅,这个房子装修的时候,用的材料都是上好的,怎么会产生祟气呢?”
我目光森冷地看着他:“一年之内,这里是否发生了邪祟袭人的事情?”
老头子脸色一变,目露惊恐地看着我,郑家三兄弟的脸也都变得惨白,老太太更是猛烈地咳嗽了一声,面如死灰,只有郑蓉蓉,神色还算是最自然的。
第三十八章九宫格房,破镜之局
第三十八章九宫格房,破镜之局
郑蓉蓉道:“大师傅,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我们家为什么会有祟气?”
我“哼”了一声,说:“材料不好,固然会产生祟气,但是房间构造不合理,气流不畅,阴进阳出,邪郁于内,自然也会滋生祟气。……”
老头子醒悟似的道:“先生是说这房子的风水不好?”
我说:“可以这么说,大风水尚可,小风水有恶。”
郑景麓插嘴道:“你不是相士吗?怎么又看起风水了?”
我淡然说道:“风水学本就是相术的分支,所谓相阳宅、相阴宅、相山势、相地形、相河川、相草木,均属相术中的相形一途。”
郑景麓还要辩解,郑景岳撇了撇嘴,说:“看相的没别的,就胡诌的本事厉害,老三,你说不过他的。”
“也是啊,我都忘了。”郑景麓冷风热潮道。
“你们闭嘴!”郑老太大怒道。
老头子也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转而问我道:“那能不能麻烦大师傅帮我们看一下这宅子,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我们尽快改掉。”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郑蓉蓉,只见她双目之中尽是央求的神色,我拿足了势,便假意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就把‘旬不过一’的规矩也免了吧。”
老头子、郑景山和老太太都干笑起来,郑蓉蓉脸上也微微发红,她显然以为我是因为她才又破了个规矩。
而我正是想要她这么认为,要打入郑家内部,必须和郑家里的一个人建立良好的关系,这个人自然非郑蓉蓉莫属。
我看着面露喜色的老头子,说:“别的规矩就不能再破了,相金照付。这次不是相人,而是相形看宅,相金是两万。”
老头子点点头道:“师傅说的是正理,刚才是相人,这次是相宅,不一码事,自然还要付相金。”
郑景山二话不说,又从怀里摸出来几个红包,递给我。
看来他们这次准备的还真充分。
但郑家老二和老三对我绝对是恨得咬牙切齿,他们看我的眼睛里都冒着火,如果拿一张纸放到他们眼前,一定能烧着。
成哥点了点钱,说:“师父,三万块钱。”
我拿走一个红包,递给郑景山,道:“绝不二价,不能少,自然也不能多。”
郑景山愣了一下,只好又把钱拿走,笑道:“大师傅真是个原则很强的人。”
我环顾了一下屋子,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郑老太所住的屋子,然后走出来又看了看这一层楼上的其他屋子,这一层楼上没有大的凶险之相,无论是音、色,还是形、味,都还正常。
看来看去,只有一些不大不小的毛病。
我微微有些失望,然后缓缓地说道:“我进这屋子里的时候,便瞥见有暗色闪现,相色十种,青、黄、白、黑、红、赤、紫、暗、滞、朦,暗色本不易见,在人身,则发于肉里,现于表皮;在物上,则发于秽气,现于中空。这里的暗色,乃是阴阳二气相冲之后出现的凶色。再加上我隐隐嗅到空气中有一股涩味,此味乃相味十五种的不吉之味,两下结合,再验看室内的布置,发现厨屋与卧室厕所门正相对,正是犯了‘两极之煞’。”
我说了许多,见众人都有些发呆,显然是没有听多大懂,但是我最后的几句话说的很明白,厨房的门与卧室的厕所门相对,这是犯了忌讳,他们应该能听出来。
老头子问道:“大师傅,什么叫做两极之煞?”
我说:“两极就是阴阳二极,厨房主火,阳盛;厕所主秽,阴獗。两门相对,阴阳相冲,若其气不得出,便是犯煞。此即为两极之煞,时日久了,便致人生病多灾。”
众人面面相觑,老太太手持拐杖,喊道:“我就说人住的屋子里装厕所不好,我就不想住,你们非要让我住,现在出事了吧!”
老头子赶紧劝慰道:“妈,您别着急,现在大师傅在,就请他破解一下,肯定保您长命百岁。”
老太太眼巴巴地看着我:“师傅……”
我说:“既然知道了原因,那自然很好破,把厕所拆了最好,如若不然,两门之间置放一屏风也可以。”
老头子也问我:“这样就行?
我说:“是的。”
郑景麓冷笑道:“拆厕所,说的好听,你知道装那一个厕所花了多少钱吗?还有,两门之间放一个屏风,多碍事!这都什么破主意,不瞎折腾人吗?”
老头子狠狠地瞪了郑景麓一眼,郑景麓怒气冲冲地闭上嘴。
我走到厅中来回看了看,看见楼梯,心中一动,便说:“我去三楼看看。”
老头子对郑老太说:“我陪着大师傅,您就好好待着。”
郑老太说:“老二、老三,你们给我留下,把我屋子里的床铺给我挪走,挪到那个小一点的卧室里,我不住这一间!”
我上了三楼,众人都跟着我,郑景岳和郑景麓虽然不太情愿,但是还是留在了第二层,给郑老太搬房间。
我在三楼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只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我问郑蓉蓉道:“你在三楼上住?”
郑蓉蓉道:“是我。”
我说:“不错,格局很合理。”
郑蓉蓉微微一笑,说:“我爸爸在一楼住,麻烦师傅也看一下。”
我点了点头,慢慢下到一楼,来回看了一圈,只见进门处是个大厅,入室很深,楼梯在西,紧挨着楼梯的是个厨房,往内是餐厅,西南方位是个大落地窗,有个半进半出的阳台,面积不小,卫生间在东,书房在北,东南角和东北角都是卧室,这是个很典型的三室两厅一厨一卫格局。
我看了半天,然后指着东南角的那个卧室,问道:“这个卧室是主卧还是次卧?”
老头子说:“这个向阳,是主卧。”
我心中一动,说:“我能进去看看吗?”
老头子点了点头。
那个卧室正是去年郑老太中邪的地方,也是德叔重伤之地,当然也是我身上侵染邪祟的地方,那是化芳生前所住的屋子。
我来到郑家,最想检查的屋子就是这个。
我想,如果邪祟存在,既有可能会在这个屋子里,尤其是化芳的遗像,至今想起,我还是能记得她嘴角、眼角处都流露出的诡异笑意。
老头子打开屋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但是当我进去的时候,却失望了,这个屋子里已经不是之前我来时的样子了,整个屋子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去年的双人床变成了一个大型的单人床,木质衣柜,金属衣架,一张暗红色的写字桌,一个真皮转动座椅,一件蓝色塑料鞋架摆放着几双皮鞋,除了这些,并没有别的东西。
而墙上,一幅画都没有,化芳的遗像没有了。
我怔怔地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我的煞暗斑痕也没有丝毫反应,幻觉当然也没有出现。
邪祟必定不在这个屋子里。
我只好扭头走了出去,在大厅里看着房间的格局,沉吟起来。
老头子见状,问道:“是不是不好?”
我忽然心中一动,想起来《义山公录;相篇;相形章》上记载的一个图形,再看看这别墅的第一层,我说:“这一楼九区间,类似九宫格局,东北为贪狼,其位大吉;正北为破军,其位至凶;其余武曲、文曲、巨门等位也各有吉凶,但主卧所在地并不好,乃是‘破镜之局’!”
第三十九章相士金口,片言断生死
第三十九章相士金口,片言断生死
老头子沉吟道:“破镜之局又是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眼老头子,淡淡地道:“就是夫妻不合,两情相克,时日若久,非寡即孤。()”
我这话刚好说到郑家人的痛楚上,老头子顿时一愣,脸色有些难看,郑景山也不笑了,低声说道:“难道妈妈是因为这……”
郑蓉蓉打断他道:“别说了!大哥。”
郑景山勉强一笑,没有继续说。
老头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大师傅,我和我老婆在那里住了也有十多年了,感情一直好好的,中间也没发生过什么两情相克的事情啊。”
我淡然道:“郑先生,良药苦口,良言逆耳,我知道我的话你听着不舒服,但是我既然相了,就会把话说清楚。我看你的面相,鱼双目眼角凹陷,尾糟纹杂生,奸门晦暗阴沉,以我相门相形、相色之道来看,妻子并非一位,前后两妻,一个两地分居,一个中年横死,是不是?”
老头子大吃一惊,愣愣地看着我,郑蓉蓉和郑景山也吃惊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们两个又扭头去看老头子,只见老头子满脸都是尴尬却又惊讶的复杂神色,郑蓉蓉问道:“爸爸,他说的对吗?”
我一愣,再看他们父子、父女三人的表情,心中暗道不好,肯定这个老头子还有一些事情是瞒着郑景山、郑蓉蓉的。
而且应该跟前妻有关。
老头子神色极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大师傅没有说错。”
郑蓉蓉眼中闪烁着一丝怒火,说:“爸爸,你不是跟我们说你的前妻去世了,你才娶的我妈妈吗?她现在好好的,只不过分居两地而已,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老头子目光闪烁,然后说:“蓉蓉,爸爸也得有点**是吧,当着大师傅的面,你就给爸爸留点面子行吗?”
郑蓉蓉“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心中奇怪,这个郑卫鸿为什么要瞒住这么一件事情呢?按理说,前妻没死,离婚再娶,那也不是什么特别丢人的事情吧?
我朝老头子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郑先生,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没关系,这样足见大师傅神相的本事。”老头子挤出一丝笑意。
郑景山看着我,眼睛的余光却瞟着老头子,试探性地问道:“大师傅,如果改改这别墅一楼的风水,是不是会更好一些?”
我微微一笑,也不置可否。
这时候郑景麓却从楼上走了下来,还未走到楼下,便喊道:“大哥,你少听人胡诌,咱爸妈已经在一起过了几十年了,同甘共苦,守着这么大一份家业,难道是因为风水好?这个人就是个骗子!他能看出来奶奶中风,不是因为他有本事,而是因为奶奶年纪大,随时都有可能中风,恰好被他撞上了。他能看出来咱爸前妻的事情,是说明他去查探过,他要骗咱们家的钱,肯定是要下一番功夫的,你让他改风水,他肯定还会再要钱!”
成哥忍不住道:“我师父凭真本事看相,自然要报酬,这个也是你们自愿给的,我们怎么骗了?”
郑景麓跳到我面前,冷笑道:“凭真本事看相,有种给我看看,看看我会得什么病?”
“三哥!”郑蓉蓉嗔怪道。
“老三,有点过分了啊。”郑景山也说。
但是老头子却一副魂不守舍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郑景麓见老头子不吭声,更加放肆地说道:“算命的,敢不敢给我看?”
我面无表情地说:“第一,我不是算命的,我是看相的;第二,我不能为你破了我的规矩,寻日之内,不会给你看的,即便是过了十天,只要我不愿意,还是不给你看。”
郑景麓冷笑道:“不就是想要钱吗?我有的是!”
说着,郑景麓从怀里掏出钱包,抽出一叠百元大钞,猛然朝我脸上扔去,我淬不及防,微微吃了一惊,却见成哥手一抬,似乎在空中抓了一把,然后又放下,谁也没有看清他的动作,但那些钱竟然又回到了郑景麓的手上!
虽然之前我见过成哥那敏捷的身手,但他使出犹如变魔术似的这一招时,我还是吃了一惊,众人也都傻傻地看着成哥,郑景麓脸色也极难看,他将手里的钱摔到地上,大声道:“拿去花吧,小爷赏你的!”
“混蛋!”成哥和池农都忍不住骂道。
“放肆!”老头子也终于忍不住呵斥道。
郑蓉蓉的脸色通红,神色不安地看着我。
这是极端侮辱人的表现,我气得有些颤抖,但是刹那间,我看见郑景麓脸上猛地闪过一抹黑茫,转瞬即逝,但他额头上的颜色都变了和之前不太一样了,我心中一惊,平稳呼吸,凝定心神,以相色之术看了看,心中更是吃惊。
郑景麓见我一脸茫然惊诧的神色,冷笑着撇了撇嘴,说:“喂,神相,吓傻了?敢不敢给我看看?”
我摇了摇头,看着郑景麓,淡淡地说道:“我不收死人的钱,也不给死人看相。”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热烈的夏夜,灯火辉煌的别墅里,却忽然有一种可怕的阴冷。
“大师傅,你,你别和他一般见识……”郑景山说。
老头子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
郑蓉蓉也不知道是被我的话给吓傻了,还是在想别的事情想的出神了,她的表情怔怔的,仿佛是呆住了。
池农在我身后轻轻推了我一把,意思是让我不要冲动,莫逞口舌之快。
但是我没有,我没有说谎话。
郑景麓却大怒,青筋暴露地瞪着我,大骂道:“你说谁是死人?”
我看了他一眼,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我说:“我本不想说的,但现在你非要听,我就说给你听好了。你上停之色惨如枯骨,山根、年上、人中处皆有黑芒乍现,此为凶死之兆,且色如昏醉,乃神带杀之相!如我所相不差的话,你的死期快到了,且是不得好死!”
“你别乱开玩笑!”郑蓉蓉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大声喊道。
郑景麓却已经双眼赤红,骂道:“混蛋!咒老子!”
话音未落,郑景麓便一拳挥来,冲着我的鼻子而去。
“老三不要冲动!”郑景山连忙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郑景麓的拳头很快便到了我的鼻子前,众人惊呼中,那拳头忽然不再前进了,这当然不是因为他不想打我,而是他的拳头已经被成哥握住。
不,准确来说,是郑景麓的拳头被成哥的一根指头挡住了。
这是令人震惊的一幕。
最起码惊到老头子、郑蓉蓉和郑景山了,当然,最吃惊的是郑景麓。
郑景麓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拳头握的“嘎吱”作响,却不能再前进分毫。
如果说成哥刚才那一手是变魔术,那现在这一手却是明明白白地展现在我们面前,没有丝毫的猫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成哥用一根指头把郑景麓的拳头压了下去,郑景麓动都不能动,成哥虽然是盯着他,但是眼睛里却像是没有他一样。
只听成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不咸不淡地说:“你连我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所以还是不要轻易动手了,我师父他老人家不屑于跟你这种人动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既然我师父说你是个死人,我也不会为难你的,因为我也不会去伤害一个死人。”
我说:“好了,阿成,咱们走吧。”
说完,我转过身,再也不说话,缓缓地往屋外走去。
成哥和池农自然都跟着我走了。
背后一片沉寂,蓦地里,我听见郑景麓嘶吼道:“你放屁,老子会活得好好的,你等着!”
第四十章猫头鹰为奔奔和小小打赏玉佩加更!
第四十章猫头鹰
郑景麓嘶吼的声音,被我听在耳中,我不由得想起《义山公录;相篇;相形章》中的话,自己喃喃说道:“似出自破锣,止于罐陶,中空而声糟,音大而韵乱,是为破音!破音,大凶之兆。”
成哥好奇道:“你在说什么?”
我道:“哦,没什么。”
说完,我缓缓摇了摇头,从各种迹象上来看,这个郑景麓死定了。
同时我又想到,接二连三的厄运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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