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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相士(御风)-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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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蓉蓉愣住了。

半晌,她才说道:“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你的话让我有些信服了,看来这相术并非是简简单单以迷信二字就能概括的学问,它也是在进行大量归类总结的基础上得出来的可信度很强的结论。”

我说:“中医里有个故事与此类似,你应该听说过。”

“神农尝百草。”郑蓉蓉不假思索地说。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很早以前,人们不知道哪种草药治疗哪种疾病,便一一尝试,在大量的实验之下得到同样的结论,然后称之为医术,这也是中医的由来。现代很多人想不明白中医的理论基础,用西方科学解释不通,便斥中医为伪科学,简直是可笑,这才是文明社会中的野蛮人。”

郑蓉蓉的眼睛亮了,说:“从来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过中西医的区别。”

我道:“有句话就叫做……中医是糊里糊涂地治好病,西医是明明白白地治死人。”

“哦!”郑蓉蓉笑道:“好贴切!”

我说:“那我再跟你说一个故事,一个有关相术相形的故事。”

从前有一户人家,建造了一处大宅院,十分豪华气派,一家人都搬进去住。一个相士经过,看了房子,对那家户主说道:“你这房子风水不好,南高北低,东西狭窄,是典型的聚阴之宅,而且家中种着俗称‘鬼拍手’的杨树,又有五阴之木中最阴的槐树,虽然好看,但是却不吉利,需要改动,不然的话,你不但会破财,而且不出五年,你这家中必会有灾祸啊。”

那家主人自然不相信,连声喝骂,将那相士赶走,相士感慨着离开了。

后来,相士又经过那里,想看看那家人过的怎么样了。他敲打院门,不久有人来开,正是之前赶他走的那家主人,主人见是之前的相士,吃了一惊,随后却连忙请他进去,这相士进去之后才知道,这家人果然发生了数起不幸,长子因为体弱多病而夭折,妻子常年冻伤,最终落了个半身不遂,小女儿则被院中毒蛇咬住,差点性命不保,而现在距离那相士预言之时,还不到五年。

主人请相士救命,相士道:“我之前跟你说,你不相信,只因为你这宅院建造的格局不对,阴气可蓄不可出,且都流集于居室,再加上槐树阴盛阳衰,更增秽气,你这家中但有弱小,身子必然受累,不出五年,自然应验。而且你这居处阴盛阳衰的厉害,必定会吸引那些喜欢阴祟之地的毒虫野兽来居,譬如毒蛇、蜈蚣、蝎子、蜘蛛、老鼠、黄鼠狼等,这些东西一旦入院,偶有不慎,便会伤人啊,即便不伤人,你家中饲养的鸡、鸭也不会平安,一家之中,鸡犬不宁,人畜不安,怎么会过的好?怎么不破财?”

那主人这才完全折服。

这就是我给郑蓉蓉讲的第二个故事。

故事讲完,郑蓉蓉说:“这个我相信,因为风水知识大多已经被环境科学诠释了,那个相士说得有道理。”

我说:“那么那些现今科学知识还没有诠释的部分呢?便没有道理了?”

郑蓉蓉说:“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应该算是没道理吧。”

我冷笑道:“你要知道,是科学在迎合命理学,而不是命理学在迎合科学。科学解释的通,你就信,科学解释不通,你就不信,这是什么逻辑?难道科学解释不通的便都该遗弃吗?山、医、命、相、卜,每一门都有数千年的历史,西学东进才多少年?充其量百年而已!以百年的外化之物,来否定自己的文化之根,真是可怜,可笑,可叹。”

第三十六章相色

第三十六章相色

我说完之后,郑蓉蓉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这……”了一声,道:“你怎么扯到这上面了?要不,你给我讲讲古人创立相术相形里的风水学问到底是什么依据?”

我说:“风水,归于相术中的相形一途,乃是讲究一个‘合’字,天人合一,地人合一,物人合一,人人合一。()也就是说,大相术追求的是人与天、地、万物、生灵都达到一个和谐相处的平衡局面,互相依赖又互不侵犯,这样才能达到道法自然的完美境界。风水影响人心,又影响人身,人心和人身受到影响,自然会出现不同的后果,或吉祥如意,或凶病祸难。举个例子,一个人居住之地,出入所见都是自己不喜欢的种类、形状或颜色,区域格局也让自己别扭、局限,所闻之声也让自己烦躁,你说他还能吉祥如意吗?当然不能!他的身心已经疲惫,做什么事情都不能专注、专心,这样的状态下,能保住自己无恙就不错了,哪里还能追求成功?”

郑蓉蓉的眼睛更亮了,她笑了笑,说:“我就说你口才不错,你把我说服了。”

十分钟后,郑蓉蓉的车停住了,郑家就在眼前。

郑家非常富有,老头子郑卫鸿与三个儿子各自拥有一处别墅,都在城郊河畔的别墅群中,相隔不远,方便互相串门。

老头子、化芳、郑蓉蓉、老太太在一个别墅里住,我们去的便是这一家。

郑蓉蓉说,郑老太中风之后,差点瘫痪,不过抢救还算及时,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在家休养。

郑蓉蓉事先给老头子打了电话,因此,我们一行人还没有进院子,老头子和一个年轻男人便已经从屋里迎了出来,笑呵呵地看着我们。

那个年轻男人我也认得,是郑家老大,郑景山,郑蓉蓉的大哥。

他二十七岁,已经成家生子,儿子郑磊也有六七岁了。

我正准备进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非常不舒服,连胃都有些痉挛性的收缩。

这是危险的信号,相士六法,耳、目、口、鼻、身、心中的心念,是感觉,敏锐的感觉,没有这种感觉,想成为一名厉害的相士根本不可能。

这听起来很玄,其实说白了也很好理解,就是相士浸淫相术多年而产生的相术素养,就好比一个神枪手射击时的手感,一个运动员打球时的球感一样。

凭着感觉,我往那危险的来处望去,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别墅的上空竟然有种异变的颜色闪现!

在夜色之中,幽幽发绿,还微带赤芒,竟如同狼眼里发出来的光芒一样!

刹那间我的背上一片阴寒!

又来了吗?

我吓了一跳,赶紧凝神屏气,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落入那种恐怖的幻觉中了。

但这一次,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错了?

我疑惑了一下,然后揉揉眼睛,再看时,却发现老头子走了过来,脸上罕见地露出笑容,朝我笑道:“大师傅,这么晚了还让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我没有理他,又看了一眼那别墅上空,只见那里已经什么颜色都没有了,也没有亮点,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不,不是恢复了正常,而是仿佛从未异常过一样。

但是我心中隐隐觉得,那危险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被隐藏了,对,就是这种感觉,朦朦胧胧,被隐藏的感觉。

成哥和池农走到我身边,诧异地问道:“师父,你发什么呆?”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头子见状,又对我说了一遍道:“大师傅,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麻烦你了!”

我微微点了点头,淡然道:“好说。”

我的脸上虽然不乏笑意,但是却没有喜悦的感情,我看见郑卫鸿的那一张老脸,我就想到德叔的事情,我对他真没有什么好感。

郑景山也来打招呼,一副文雅谦逊的样子,笑道:“大师傅,麻烦了。”

我淡淡地问道:“老太太怎么样了?”

老头子接口道:“现在已经没事了,这次请大师傅来,就是想让大师傅看看她还有什么别的需要注意的地方没有,有的话,也请师傅指点迷津。”

我“嗯”了一声。

郑蓉蓉说:“走吧,你进去看看我奶奶。”

大家纷纷往屋子里去,我走了一步,又止住了,那危险的感觉实在让我心中难安。

但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邪祟必然还在郑家!

难道化芳的骨灰还在郑家?没有下葬?

不对!

我忽然想起来,连续三次的危险感觉,只有这一次最轻,但是也只有这一次,我的感触最清晰,危险来自于人,并非别的东西。

前两次或许不是,但是这一次肯定是。

成哥拉了我一把,低声道:“你干嘛?”

大家都停下脚步看我,我微微皱眉,问老头子道:“在房顶上站的人是谁?”

老头子诧异道:“房顶上有人?”

我说:“就在机房上。”

老头子的别墅是三层高楼,楼顶上还有一个机房,那高度在十二、三米左右,黑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

但是我却感觉那里有人,因为那危险是人发出来的,不是别的东西,所以,我直接问有没有人。

老头子听见我的话,脸色一变,急忙抬头去看,成哥和池农等人也都仰面看了片刻,池农小声道:“大半夜,怎么会有人站在那上面?”

我没有说话,盯着那片苍茫的夜色,感觉越来越迟钝了。

这就是一种很奇怪很玄妙的事情,你越是想捕捉到什么,你越是捕捉不到。

“没有啊。”老头子说。

我“哦”了一声:“可能是我看错了。”

郑景山笑道:“这别墅四周都有监控和警报,不会有人偷偷上去的。”

郑景山的神色是正常的,但是老头子郑卫鸿,他的神色却让我感觉到一些异样,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们一道进了别墅,郑老太在二楼住,走上楼梯,进到郑老太的屋子,我的眼睛一亮,已经捕捉到了一些一闪即逝的色芒,而后,我轻轻皱起鼻子,微闭双目,舌抵上腭,唇齿紧扣,鼻呼鼻吸,凝神以相味之术嗅了几下。

“哟,是神算大师傅来了啊!”我忽然听见了一声冷嘲热讽的话,不由得睁开眼睛,循声望去。

只见两个男子站在一起,用鄙夷不屑的目光看着我们,其中一个面目秀气,却打扮的流里流气,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正是郑家老三郑景麓,前天见到的那位。

另一个人,跟郑景麓的相貌有些相似,但是气质却不同,相对郑景麓的流里流气,他更稳重一些,相对郑景山的温和而言,他更阴沉一些,他便是郑家老二,郑景岳。

他们两个都在这里,却没有下去迎接我们,看见我们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显然是对我们不屑一顾。

即便是我相对了郑老太的中风之厄,他们也不信。

郑景麓还冷嘲热讽道:“瞎猫撞见死老鼠,偏偏有人信。”

老头子冷冷道:“你闭嘴!”

郑景麓对老头子还是有几分惧怕的,当即住了嘴。

我们先去看望郑老太太,老太太看见我,十分激动,连连说道:“大师傅,那天对不住了,唉,人老了,糊涂了,就看不出高人了,大师傅不要怪罪啊。”

我淡淡地说道:“没事。”

老头子陪着笑说:“大师傅,那就麻烦您给老太太再看看吧。”

第三十七章盈祟之室

第三十七章盈祟之室

我看了老头子一眼,又瞥了郑蓉蓉一眼,说:“我行相术历来都有规矩,其中有一条便是‘事不过二’,也就是说同一件事,我不会再处理第二次。…………”

郑家人一怔,池农和成哥也都愣住了。

这一次行动,除了“相金先行”、“绝不二价”之外,我还定下了许多其他的规矩,诸如“旬不过一”、“事不过二”、“人不过三”、“子夜不出”等等。

对于这些规矩,成哥和池农都不解其意,说稀奇古怪,我给他们详细解释,所谓“旬不过一”是指十天之内,我最多只行一次相,行过一次后,再有人请,无论给多少报酬,我都不会再接。

“事不理二”是指经我处理过的一件事后,不管结果好坏,我都不会再去处理第二次。

“人不过三”是指对同一个人,我最多只行相三次。

“子夜不出”是指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之间,我不会外出行相。

再加上相金先行,绝不二价那两条规矩,算是组成了我的一个出相制度。

这些幺蛾子让成哥和池农听的是目瞪口呆,难以接受之余,他们骂还真想做江湖骗子,巧立名目,榨取前程,有损阴德。

我却不以为然,辩解道:“我这样做,正是不想把这一行做滥。郑家家大势大,人脉极广,我给他们家出相,他们必然会说出去,这也一定会引来其他的人请我出相,我总不能不去吧?不去肯定引起怀疑,所以要事先定下规矩!这与骗钱无关,要知道,这世上的钱是赚不完的,但命却是随时都可以到头的,有句话叫做‘夜路走多了,迟早遇到鬼’,行相不分节制,没有规矩,迟早也会遇到恶果。所以好好活着第一,慢慢出相第二。”

说罢,我又跟他们解释说:“反过来想,我越是立下这样的规矩,请我的人就越多,世人有一个通病,厉害的人物都要讲规矩,如果没有规矩,那就一定不厉害。”

我这番说辞说的他们两个无言以对。

不过这些话,他们也只是说说而已,之前,我从来没有正式行过相,这是第一次,成哥和池农没想到我还真把规矩搬出来了,他们傻傻地看着我,成哥咽了口吐沫:“师父,你说啥呢?”

池农也拼命给我挤眼,他那大眼珠子都快挤掉了。

我没有理他,而是等着郑家人的回话,郑家人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只有郑景麓最先回过味来,撇了撇嘴,讥讽道:“又搞规矩,我看你是不敢看了吧?”

我连看都没有看他,淡淡地看了一眼郑蓉蓉,说:“但郑蓉蓉小姐亲自去接我,我就自破一次规矩算了。”

郑蓉蓉一怔,随即神色复杂地笑道:“谢谢你。”

成哥在后面低沉地嘟囔了一声,我听见他说的是:“鬼迷心窍,见色忘义……”

我却不是出于这个意图,郑蓉蓉不说破我的本来面目,我承了她一个人情,现在还给她,这样没有什么束缚,心中放松了许多。

老头子、郑景山也都笑道:“谢谢大师傅,谢谢。”

老太太也讨好的笑道:“那就劳烦大师傅再给我看看相,我可真是怕了。”

我点了点头,默然地看着老太太,神情逐渐严肃起来,片刻之后,我说:“老太太的中、下停之上依旧有赤红之色,且透着青色斑点,疾厄之兆并没有解除,以后还会有中风的可能,甚至还有死兆!”

郑景岳和郑景麓对我的话不屑一顾,但老头子、郑蓉蓉和郑老太都紧张起来,郑老太最是紧张,急忙问道:“大师傅,我这灾能解不能?”

我“呵呵”一笑,并不答话。

老头子见状,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师傅,我娘这病灾能不能解除?”

我又是“呵呵”一笑,依旧不吭声。

郑蓉蓉求救似地看向我,我只好开口说道:“好了,你们不懂我的规矩,我就把话说明吧,先付相金,自然相告。”

老头子一愣,随即笑道:“这个自然,红包,我事先已经准备好了,这就给先生。”

老头子话音未落,老大郑景山便从怀里掏出一叠红包,我一眼瞥见是五个,每一个都是厚厚的,里面的钱币显然数目不菲,老大笑着伸出双手,将红包递给我。

看来老头子果然是事先准备好红包了。

我坦然接过红包,然后递给成哥说:“打开,拿出里面的钱,数数。”

站在一旁的郑老二和郑老三各个脸上不忿,郑老三小声骂道:“就知道他会这样,不要脸!”

成哥慢慢将钱数完,我看的分明,每一个红包里都是一百张百元大钞,总共五万块钱!

看来我上次说的话,他们都照办了。

看着那些钱,我心里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心想这钱赚的果然容易,上下嘴皮子一动,几分钟的事情,就有五万元进账,唉,也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叹。

郑老二不冷不热地说道:“老三,看见了吗,这比抢钱还容易。”

我淡淡地说道:“破财消灾。我之前说过,相术,观天知命之术,进行的便是泄露天机之事,说的多了,便祸从口出,因此需要以财消灾,让上天知道我并非是刻意泄露天机,而是为了生计。而有灾者,也需破财,如此才应了有一得必有一失之理,否则,消了灾却不破财,只得不失,有违平衡,会招致更大的灾难。”

郑老大笑道:“大师傅说的很有道家的哲学意味,理应如此啊。”

老头子也说:“破财消灾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大师傅说的不错。”

郑老二忽然道:“或许只是个幌子而已。”

郑老三接着说道:“不错!江湖骗子都是打着这个幌子骗钱的,真正的大师、大侠都是急人之难,不计报酬的。”

我冷冷地回敬道:“你说的那些大师、大侠,恐怕下场都是饿死的。”

郑老大也劝道:“对呀,太上老君和如来佛祖尚且收取供奉,人家怎么就不能要报酬呢?”

郑老三啐了一口:“我呸!大哥,你什么时候跟他穿一根裤子了,他能跟太上老君、如来佛祖相提并论?也配?”

老头子听见这话,连声呵斥郑景麓,老太太也骂道:“你这个鳖孙子,想让我早死吗?”

郑景麓低声嘟囔道:“我是鳖孙,您不就是老鳖吗?”

老头子又是连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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