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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地眼-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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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歌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试问谁能控制这些凶兽,而且还能和它们进行交流,除了曾经创造过它们的神。”薛心柔说。
    宫爵木讷的抬起头,相柳依旧心悦诚服的在他面前低垂着头,估计连宫爵也感觉到,那不是凡夫俗子能做到的事。
    “说起来还真奇怪,我认识宫羽时间不短,也算是莫逆之交,宫羽一身机关术的本事可以说独步天下,从来都是传女不传男,可偏偏将毕生造诣倾囊相授于你,想必宫羽知道你日后会接触月宫九龙舫,是希望你能精通她的机关术,以便能应对错综复杂的机关。”叶九卿说。
    宫爵越听神情越慌乱,目光落在相柳身上,颤抖的手重新按在相柳的蛇头上,然后静气凝神闭上眼睛,看上去他好像在和相柳交谈,我们一言不发的注视宫爵,都没有去打扰他。
    忽然宫爵的手从相柳头上缩回来,样子震惊无比。
    “怎么了?”田鸡问。
    “我问相柳,我是不是曾经到过这里。”
    “相柳怎么说?”薛心柔问。
    宫爵目光缓缓扫视我们一圈,不由自主舔舐嘴唇,支支吾吾半天,声音颤抖的回答。
    “它,它说我来过……”
    

第427章 死亡幻觉
    妖塔之中陷入长时间的沉寂,我们默不作声看着宫爵,他呆滞的愣在原地,我看见他抽笑一声,无力的自言自语,他说找寻月宫九龙舫,原本是想完成宫羽的遗愿,没想到那艘船竟然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看起来,无论如何他也必须找到月宫九龙舫。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入地眼的目的或许正在于此,他们一直希望借助宫爵找到那艘销声匿迹几千年的船,但宫爵和其他人不知道的是,一旦月宫九龙舫被发现,就意味着那些失落的神器也将会被重新聚齐。
    到时候,神之领域将会被开启。
    神能创造一切,同时也能毁灭一切……
    我想起宫爵在幻象中看见的那支祖神大军,这支在等待着被召唤的军队,一旦从神之领域被释放出来,我不敢去想象后果。
    我早该把一切都说出来,但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刻意的去隐瞒,面对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我却助纣为虐,为一群居心叵测的人去隐瞒。
    “我能控制住相柳,朝歌你赶紧过来,不能在这里再浪费时间。”宫爵的手重新按在相柳的蛇头上。
    我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点点头向他们走过去。
    啊!
    脚下全是血泊,一不小心滑倒在地上,手里的刀割破我的手背,我低叫一声,好在伤口并不严重,可等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一直在宫爵面前温顺卑微的相柳,突然直立起身体,蛇眼中顿时充满了之前的狂暴和杀戮。
    相柳的注意力全落在我身上,我茫然的看看四周,也没觉察自己做错了什么,会突然激怒相柳,宫爵都有些慌了神,任凭他如何招呼,相柳也无动于衷,不再像之前那样驯服,巨大的身体迅猛的向我游弋而来,刹那间又将我团团围住。
    “不要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相柳会突然失控。”宫爵一边说一边又在手腕上割了一刀,鲜血涌动出来,比上次还要多,按理说相柳很畏惧宫爵的血,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相柳完全不理会宫爵。
    我矗立不动,在相柳面前试图反抗无疑是以卵击石,如果连宫爵都拿它没办法,那剩下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相柳的九个蛇头先是居高临下,凶神恶煞的俯视着我,然后蛇头缓缓低垂下来,我渐渐意识到,相柳在关注的并非是我,而是之前我不小心割破的伤口,中间最大的蛇头慢慢靠近我的伤口,吞吐着散发腥臭的信子。
    我明显感觉到,手背被信子触碰到的冰冷,我手背上还在低落的血,被相柳沾染在信子上,顿时九个蛇头猛然缩了回去,蛇眼中透出的凶光更加暴戾,完全无法抑制。
    相柳似乎突然变的狂躁不安,张开血盆大口向我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蛇头撞击在我身上,我哪儿能承受的起这么强大的冲撞,身体犹如断线的风筝,重重的撞在妖塔坚硬的石壁上。
    咔嚓!
    一身骨头清脆的断裂声,胸前肋骨被相柳硬生生撞断几根,身体碰撞在石壁上,只感觉天昏地黑,胸口剧烈的疼痛,心头一热,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对面的叶九卿他们大吃一惊,估计谁也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变故,宫爵就站在相柳的身后,用力拍打相柳的身体,可相柳完全不去理会,反而是蛇尾一曲,把宫爵蜷缩在里面。
    我捂着胸口,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这次的伤太重,超过之前任何一次,胸口凹陷的明显,被撞断的肋骨应该刺破了内脏,再轻微的移动,都能让我痛不欲生,有相柳阻挡在前面,叶九卿他们根本过不来。
    我虚弱的喘息,吃力抬头看着对面,忽然发现相柳把宫爵用蛇尾围困起来,好像是在保护宫爵。
    相柳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用尽最后的气力支撑坐靠在石壁上,相柳其中一个蛇头顺势把我卷起,蛇身一圈一圈缠绕住我,本来身上就有内伤,又被相柳禁锢住,它每一次收缩我都感觉生不如死,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有一种快要被窒息的痛楚。
    分不清是太痛还是失血过多,我的神志有些模糊,依稀只能听见宫爵他们心急如焚的大声喊叫,我甚至连睁眼的气力都没有,我被紧紧缠绕着提到半空中,模糊的视线中,相柳中间最大的蛇头近在咫尺,它一动不动死死盯着我,然后巨大的血盆大口张开,看样子我会被相柳活活吞下去。
    意识变的迟钝,都说人快死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我无力的耷拉着头,眼睛终于无力的闭上,我想起了很多事,有和宫爵还有田鸡他们生死与共的点滴,也有和叶知秋小时候的淘气,还有将军,想起他打骂我的样子,想起累了偎依在他身上睡觉的样子。
    还有叶九卿,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豪气干云的洒脱,还有封承的固执和严谨,以及赵阎和当铺中其他的人。
    最后我想到儿时的点滴,那时的无忧无虑,那时的天真懵懂。
    所有的一切都还怀念,我想这一次是真快死了,突然对着一切都恋恋不舍,原来还有很多人和事我放不下。
    我闻到腥臭的气息,想必自己已经在相柳的蛇嘴之中,但我已经没有再睁开眼睛的力气。
    就连思绪也变的迟缓和模糊,那些记忆的片刻渐渐开始零散,直至变成一片空白。
    我像是堕入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怎么也无法清醒过来,忽然在耳边听见厮杀的呐喊声,像是错觉可又那样真切,空白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开始还很散乱,渐渐连贯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会有这样思绪,是那样的陌生,看见的一切我从未经历过。
    我站在一座山丘上,对面是一座从未见过的城邦,是那样的富丽堂皇,那样的巍峨雄壮,一切都是那样的祥和安宁,宛如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没有纷争也没有喧闹。
    轰!
    天空中,一团巨大的火球,划出一道弧线,我抬头望向天际,目光追逐着火球移动的轨迹,火球拖拽着浓烟,从我头顶呼啸而过,重重的撞击在远处的城邦之中,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一座高耸入云的建筑轰然倒塌。
    所有的祥和安宁在爆炸声中被终结,天空变的黯淡,像是光亮被遮挡,等我再抬头时,密集的火球铺天盖地,遮天蔽日一般阻挡了天空,那座金碧辉煌的巨大城邦,顷刻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我甚至能听见从城邦中传来的哀嚎,我很震惊的目睹眼前一切,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震耳欲聋的呐喊声,透着狂暴的戾气和无法抑制的杀戮,等我转过身,一个身形高大的巨人,手持武器向我冲过来。
    我下意识抬手遮挡,巨人竟然穿透我的身体,似乎根本看不见我的存在,顷刻间数之不清的巨人不顾一切的冲袭过来,这是一支军队!而且还是一支攻无不克的军队,这个场景宫爵曾经看见过,和他的描述一模一样。
    这支巨人的军队势如破竹一般攻向山丘下的那个城邦,我耳边全是此起彼伏的厮杀声,我目睹这支军队攻入城邦,然后肆无忌惮的屠杀,毫无怜悯和仁慈,这完全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城邦根本没有能力抵御这支气吞山河的军队。
    我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转过头吓了一跳,一个全身穿戴金甲的巨人坐在王座上,那人的脸上带着三眼麒麟的面具,双手放在王座的扶手上,虽然是闭着眼睛,可我仍然能感受到不可一世的气息,是那样威猛那样高傲,可那人浑身透着冰冷,冷酷的如同万年寒冰。
    在这人王座的两边,还站在一群身穿铠甲的人,他们的脸上也戴着面具,但却睁着眼睛,不约而同注视着我,我心里一惊,这些人好像能看见我一样,那些目光透着深邃的锐利。
    我来回数了一下,这些站立的人加上坐在王座上的那人,不多不少刚好十二个。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就站在王座那人的面前,依旧威严的闭着眼睛,脸上三眼麒麟的面具让这人看上去更加神秘莫测,我缓缓伸出手,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看看这张面具下到底隐藏这一张怎样的脸。
    其余的人依旧注视着我,目光随着我手在移动,当我触及到王座上那人的面具时,忽然他的眼睛睁开,那是一双完全没有任何仁慈和怜悯的双眼,透出的只有无尽的杀戮和冷血。
    我手不由自主抖动一下,眼前的一切瞬间消失,我又闻到那令人作呕的腥臭,但这一次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重新主宰我的躯体。
    我的眼睛缓缓睁开……
    

第428章 神的惩罚
    身体内伤的剧痛在持续加剧,可当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感受不到之前那种痛不欲生的痛楚,好像身体被掏空,我分不清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意识紊乱,还是身体被另一种力量所支配。
    耷拉在肩膀上的头又有起来支撑起来,相柳张开的血盆大口近在咫尺,我一动不动直视着它,忽然发现我在藐视眼前这个凶兽,那眼神比相柳还要冰冷,还要无情。
    相柳张开的蛇头立即缩了回去,凶神恶煞的目光透出一丝惶恐,我身体依旧被它禁锢的无法动弹,但此刻不知为何,我像是在一瞬间变的从容。
    缠绕着的蛇身开始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片刻间相柳的这条蛇身被烈焰充盈的如同烙铁,可相柳却惊恐的摆动身体,死命的想要松开我远离。
    但那条禁锢住我的蛇头却目光呆滞的凝望着我,它的躯体完全不受相柳控制,充盈的烈焰没有从蛇嘴中喷涌出来,而是在蛇身体内不断的鼓胀,直至我闻到皮肉被烧焦的味道,伴随着腾起的烟雾弥漫在我四周。
    最开始是一处火星从蛇身上透出,然后是第二处、第三处……
    这条蛇身像是被点燃的干纸,被烈焰灼烧出千疮百孔的洞孔,烈焰就在蛇的体内肆无忌惮的燃烧,直到所有的孔洞完全连接在一起,整条蛇身被烧成焦灰。
    相柳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它似乎根本无法控制这条蛇身,只能眼睁睁看着被烈焰所吞噬,同时相柳还要承受被焚烧的剧痛。
    相柳其他八个蛇头决绝的咬在那条蛇身上,活生生将其咬断,否则蔓延的烈焰很快便可吞噬整个相柳。
    被烧焦的蛇身从我身上掉落,可我并没有掉下去,神奇的悬浮在半空中,下面有人在叫我,那些人的表情好透着担心和惊诧,我不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在对我说话,至少他们喊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
    我缓缓抬起双手,有些陌生的看看自己,身体中像是拥有了无上强大的力量,那种感觉好熟悉,但太久远,久远的我已经想不起曾经在什么时候拥有过这样的力量。
    那是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能力,我发现原来自己习惯这样高高在上的俯视,就如同神一般俯视着众生,所有的一切在我眼中是那样的渺小,那样的脆弱,那样的不堪一击。
    因此我很不习惯对面那个长相丑陋的怪物,它看我的眼神中没有敬畏,也没有我习以为常卑微的恭敬,相柳还在扭动着身躯,被咬断的地方,很快又长出一条新的蛇身。
    蛇眼中虽然有恐慌,但我却没有看见臣服,落在我眼里那是一种挑衅,事实上,我不需要它的臣服,真正的臣服来自于死亡,只有当死亡的气息蔓延的时候,这些卑劣低等的生物才会真正懂得畏惧的含义。
    耳边还是那些人的喊叫,莫名的有些烦躁,他们居然敢直视我,这群蝼蚁般苟延残喘的人,存在是那么的多余,我不想再听见他们任何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或许死亡是我赐予他们最好的结果。
    我的手向那些人移动过去,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原来杀人是这样的感觉,紊乱的脑海中,似乎曾经我还享受这样的过程,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到底有多久……
    我努力去回想,零散的思绪始终无法连贯起来,不!我没有杀过人,他们太低劣,低劣的以至于我都不会去多看一眼,杀戮的感觉能让我满足,可渺小的人太过卑贱。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相柳从对面冲了上来,它居然胆敢在我面前挑衅,九个丑陋的蛇头同时张开,九道烈焰迅猛的向我喷射而来,落在我眼里是那样的可笑。
    我没有阻挡,一动不动悬浮在空中,任凭烈焰将我吞噬,感觉不到灼痛,反而有一种浴火重生的感觉,我的身体慢慢从焚天的烈焰中透出,抬起的手心中,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身体被烈焰所缭绕,随着我手的起伏,烈焰完全被我轻而易举的控制,我转头冷冷看向对面的相柳,终于我从它的蛇眼中看见了畏惧,但这并不足以让我满足。
    我的手缓缓抬起,相柳顷刻间无法在喷涌烈焰,它巨大的身躯痛苦的扭动,九条蛇身同时犹如烙铁般明亮,无法抑制的烈焰纷纷穿透它的身体,我听见相柳撕心裂肺的哀嚎,好熟悉的声音,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这种让我平静欢愉的声音。
    熊熊燃烧的烈焰纷纷从相柳身体中灼烧出来,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它在火焰中挣扎,直至整个身体被烧成一捧焦灰,宽敞的妖塔之中弥漫着焦臭的气息。
    这就是挑衅神的代价,毁灭永远都是最直接的惩罚方式。
    忽然胸口一阵疼痛,身体渐渐从空中漂浮到地上,我明显感觉到,身体中那前所未有的力量正在消散,我降落到地面,亦如堕入凡尘的神,又变成那个无法摆脱疼痛的凡人。
    胸口的剧痛让我混沌的思绪反而变得清晰,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意识又在模糊,难以睁开的眼睛,最后看见了叶九卿他们,我无法忍受内伤的剧痛,在煎熬中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我好像在混沌的黑暗中沉睡了很久,甚至能感觉生命正一点一点在流逝,如同在冰窟之中浑身冷的发抖,我猜那应该是我失血过多,导致体温急剧下降的原因。
    脸颊上有冰冷的东西在流淌,耳边隐约听见有人呼喊我的名字,那些声音把我从混沌的黑暗中拉了回来,吃力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被叶九卿搀扶在怀中,模糊的视线中,又是那些熟悉的面孔。
    宫爵和田鸡还有薛心柔忧心忡忡的看着我,或许是见我醒过来,他们都长长出了一口气,虚脱的坐倒在地上。
    “相,相柳呢……”我声音虚弱。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我,田鸡表情茫然:“相柳不是被你烧死了吗。”
    “被我烧死?!”我比其他人还要吃惊,记忆中我被相柳攻击,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然后被相柳的蛇身卷缠到空中,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昏厥的……
    哦,我记起来,在昏迷中我看见一些幻像。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吃力的看向宫爵,声音没有多少气力。“我看见你的幻像,那支祖神的军队,这支军队在攻击一座庞大的城邦。”
    “你也看见了?”宫爵震惊不已。
    我点点头,那些幻像并不连贯,仅仅只是支离破碎的片刻,我像是做了一场很冗长的梦,可那个梦又是如此的真实,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在梦中我看见那个戴着三眼麒麟面具的人,那人高座于王座之上,威严的令人不敢直视,可惜我看不到那人的样子,就连眼睛也是闭着,即便如此,那人也亦如恒古不化的寒冰,身上透着冷酷的杀意。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看见和宫爵一样的幻像,在幻境中,我记得自己是想要摘下那人的面具,我想看看那人的样子。
    而就是在那个时候,那人睁开了眼睛……
    我再怎么努力去回忆,也记不起后面的事,我明明该葬身于相柳的口中,可怎么会躺在叶九卿的怀里。
    他们面面相觑,好半天宫爵才把妖塔中发生的事告诉我,越听我越震惊,直至看见不远处那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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