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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方·药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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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空无等人关系很僵,否则两年前也不会提出与你联手了。”胡避文说出了他查到的东西。
“嗯……”我想了想,又问道,“那么他五人的家世和师从你查到些什么没有?”胡避文面色有些难看,说:“完全查不到,每次查到些线索,相关之人不是被灭口就是完全失踪。我隐约感觉到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势力在从中作梗。”“哦?”我有些吃惊,此局涉及的人似乎都已经登台,难道还有未出场之人?说到此处,我一下子想到了之前遇到的那个算命之人,便开口将此事说了一遍。荆老听完很是吃惊,说:“这小小的县城我回春堂也算是一方势力了,可是我却从未听说过有此号人物的存在。按你所说,此人本领绝对不在你六人之下。”我点了点头,说:“此人是敌是友还暂时不明,但是既然他出手相助,似乎没有恶意,可是这两年之约乃我们六人之事,他竟然能了若指掌,莫非是那邓修文同道之人?”胡避文插话道:“那邓修文我倒是查到一些,她的蛊术了得,她应该是师出南疆一带,听说她入关之后曾经出手蛊杀湖南军阀‘湖南王’何键,这何键乃是当地大军阀,为人残暴,称霸湖南。似乎是因为此人挖了位于长沙的邓愈墓,这才招来邓修文的报复,虽然那何键侥幸未死,但是这等举动也算是震惊华中一带了。”
话刚说到此处,只见一个伙计匆匆忙忙跑了进来。荆老脸色一变,开口呵斥道:“没看到我在招待客人吗?如此冒失成何体统!”那伙计面色焦急,似乎有急事要说。我摆了摆手,说:“无妨,有何要事便说吧。”那伙计望了望荆老,便附在荆老耳边说了几句。只见荆老脸色顿时一变,摆了摆手让伙计出去,缓缓地对我说:“似乎近日真的有些大事了,四大药房的人,全都来了霍山县城!”
四大药房也来了?我不免有些震惊。虽然说四大药房同气联枝,可是自从建立以来就明争暗斗,谁也不想矮人一头,现在同仁堂虽然表面上势力最大,但是其他三家也绝对不可小觑。又是何人何事能将这四大药房都引到此处?我缓缓地直起了身子,望向荆老,问道:“荆老你难道没有听到总堂的一点风声?”荆老摇了摇头,说:“我在堂中虽然算是老人,但是毕竟人在异地,总堂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何况此次事情似乎极为机密,到现在为止,总堂来的人也没有到我这拜会,还是我手下之人打探到的消息。”
“哦?那你手下打探到了四大药房所来之人的身份没有?”“嗯,大概弄清楚了,毕竟四大药房里有些实力的人我们都心知肚明。我老天祥所来之人是大当家的儿子,荆意,自从开战以来,他便游走大陆,说是济世救医,不知道为何来到了我这。那天津达仁堂来人名叫乐达开,据说与同仁堂的乐风有些亲缘。沈阳天益堂来人亦是他们的少东家,武贵明,听说也年轻有为,而那同仁堂,来的便是乐风。”“乐风……嗯……”我低头沉思了一下,心想:“这次也许要用上乐风欠我的那个人情了。”
“那么,荆老是否打算前去拜会一下你们的少东家呢?”我抬起头,问道,“看看能否探听一些口风。”荆老摇摇头,说:“他既然未来找我,想必也是不打算告知与我。我看还是避免接触好了,以免互生猜忌而尴尬。”我皱了皱眉,说:“那么究竟是何方势力竟然能同时请动四大药房,以前也只有太医院有这个能力吧。”“现在无论怎么说也不过是猜测而已,我看要想弄清楚只有静观其变了。”荆老有些担心地说。这时,一个伙计,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刚才有个女子进来,说是要把这封信交给陈先生。”我心头一动:“终于来了!”我打开信,只见上面是一行清秀的字体:“六人聚齐,明日龙凤楼面谈。”
我合上信,手有些微微发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忐忑。胡避文看了看我的脸色,便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些奇怪地说:“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六大传人到了,那四大药房之人也到了。”我猛地一惊:“是啊!这四大药房的人来到此处,时间未免有些太巧合了,难道和我们六人有关?再加上那神秘的中年人,看来这小小的霍山县城,真的要风起云涌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来到了县城里最大的酒楼——龙凤楼。这酒楼在这小县城里也算装修得较为豪华了,而且逃过了战火的洗劫,也算是县里仅存的一处酒楼了。我刚一进门,便来了一个伙计,笑着说:“这位客人,请问要吃点什么?”我摇了摇头,说:“我找人。”“哦?先生可姓陈?”我有些疑惑:“正是,你从何得知?”那伙计眼睛一亮,说:“先前已经来了几人,他们说一会若有位姓陈的客人来找人,便直接带他上楼上的包间。”我微微颔首:“前面带路吧。”说完,就跟着伙计来到了楼上的包间。我推开门,只见屋内的圆桌边上,坐着五个人,正是常空无、邓修文、李若和冯白,还有一个我未见过之人,应该是毒医李默然了。
那常空无和冯白见是我,冷哼了一声,没有动弹,李若则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李默然则是冷冷地打量着我,只有邓修文笑了笑,站了起来,说:“来,坐下。我们这六国公后人,在历经近千年之后,终于齐聚了。”
我在邓修文身边坐了下来,开口便说:“哦?这近千年来竟然只有这一次是六人齐聚?不是代代相传吗?为何之前没有过六人联手?”那常空无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们不想吗?”邓修文依旧淡淡地说:“不是不想,而是历代的传人,总会有其中一脉传人在医成之前失踪或暴毙,总之是没有六人同聚过。”我有些吃惊,张了张口,似乎想问些什么。这时,那李若懒懒地说:“似乎有另外的一些人不希望看到我们六族的后人联手呢,不过这次恰逢抗日战争,时局大乱,似乎那些人没有来得及谋算我们。”另一股势力?莫不是师父所说的,杀害我父母的幕后之人?邓修文说:“无论如何,这次我们是终于可以六人联手了,而且时间也不多了,离二十九大限,仅仅只有半年了。”此话似乎触到了常空无和冯白的痛处,那常空无望了望我,忍了忍没有说话。“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动手,万一又被阻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邓修文说。我忽然想起昨天和荆老所说之事,于是喝了口茶,缓缓地说:“四大药房的人也来了,你们知道此事吗?”
听闻我此言,常空无等人倒是面露诧色,唯独邓修文面不改色,似乎早已知道此事。只见其淡淡地说:“四大药房与我们并无瓜葛,但是此时出现在这里,想必事出有因,难说就是与我们有关,所以我们要尽快确定下一步的动作,好极早动手。”说完,她望了望我,说:“还请陈先生你提供那张从刘氏族人处得来的地图吧。”我眉毛一挑,不客气地说:“你也知道地图在我手中,就让我这么拿出来,未免有些太过简单了吧?”“哦?那你想怎么样?”我指了指常空无等人,说:“之前不是说我们二人联手,为何现在又叫上这些人?实在不好意思,我对这几人,并无好感,与他们合作,不如就此作罢。”我颇有深意地望了望常空无和冯白。
那常空无一下子就火了,一拍桌子,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大喝:“你个废物,当日若不是你侥幸,早已死在我手中,哪还轮到你在这耀武扬威!”我不屑地说:“当日若不是我师父饶了你一命,你还能坐在这里和我拍桌子?”“你!好小子,不动点真格的,你还真不服!”说着,常空无就要动手。
“够了!”邓修文一拍桌子,喝道,“你们都给我坐下!常空无你难道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吗?”那常空无似乎十分忌惮邓修文,呆了半晌,只得愤愤地坐下了。邓修文缓了缓语气,对我说:“其实本来我是不打算联合六人,只打算利用你的地图只身前往,可是现在却不行了,因为我去年的时候,已经去探了一趟真正的鲁王墓。”
什么?此语一出,在座的众人皆惊诧万分,没想到这邓修文竟然不靠地图,寻到了那鲁王墓所在,而且还进去了,更何况她现在还好好地坐在此处。就在众人猜疑的时候,那一直默不作声的李默然开口了:“想必你连陵墓周围三里地都没进去吧。”邓修文笑了笑,说:“的确,我没能进去,那‘天路’之说,果然名不虚传,我能全身而退,已经十分侥幸了。”此话一出,我更是吃惊异常,以邓修文的本事,竟然说出此话,看来这鲁王墓,果然没那么简单。
邓修文顿了顿,说:“不过经过这次探路,却更加确定了我的一个猜测。”“什么猜测?”李若问道。邓修文说:“这个鲁王墓,比想象中的要神秘莫测得多!我怀疑,这并不是鲁王墓,里面葬的,极有可能便是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什么?!”众人又一次吃惊不已。我开口问道:“那朱元璋,不是与皇后马秀英合葬于南京的明孝陵吗?又何出这一说法?”邓修文微微颔首,却说出了她的一番推测。
“我这么推测理由有三。第一,传说当年朱元璋下葬时,搞了一个‘迷魂阵’,当天,十三城门同时出棺。这个说法已流传了几百年。南京过去有个民谣:‘南京有三怪,龙潭的姑娘像老太,萝卜当作小菜卖,十三个城门抬棺材。’可能大部分人都觉得是无稽之谈,其实并非空穴来风。史料上有记载,那明人朱国桢的《皇明大政记》上便有这样的文字——朱元璋下葬那天,‘而发引,各门下葬’。于是便有传说,朱元璋就是要造成自己死后未入葬在孝陵内的效果,绝盗墓贼的念想。在十三城门同时出棺前,那朱允炆已将朱元璋的大棺材,从皇宫的秘密通道,直接抬进了孝陵内。但是,更有人传说,朱元璋下葬时,真身棺材根本就未抬进孝陵内,特别是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此说一度传得很神。也有人说朱元璋的真身未与马皇后合葬,而是独葬城西的朝天宫。此即过去所谓‘高皇帝龙蜕,在宫不在陵’一说。民间还有一个说法,据说当年孝陵内每到夜里就传出一个妇人的哭声,原来这是马皇后的哭声,后来大搞法事才没有了哭声。马皇后为什么要哭?说是一人空守一座孤坟,悲伤所致啊。‘后来孝陵传夜哭,应缘马后悲孤独’,即是这个说法。那清代便有《从朝天宫谒孝陵》一诗称,‘钟阜衣冠是与非,朝天弓剑更传疑。难寻玉匣珠襦地,但见神功圣德碑。开国谅无惭汉祖,嗣孙底是学曹丕。当年可笑山陵使,乱命何人为弼违。’从诗中可知,明清时期对朱元璋葬于孝陵的正统说法,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的。
“第二,便是朱元璋的下葬时间。关于朱元璋的死亡时间,有各种说法。一说是洪武三十一年闰五月初九,一说是闰五月初五,一说是闰五月十七日等。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说法,表面的原因是史书上记载多模糊,如《明史惠帝纪》载:‘恭闽惠皇帝讳允炆,大祖孙,懿文太子第一子也。三十一年闰五月太祖崩。’只是说明朱元璋闰五月死的,而哪一天没有说。但对于下葬时间倒说得很具体,‘辛卯即皇帝位,大赦天下,以明年为建文元年。是日,葬高皇帝于孝陵,诏行三年丧。’从这里推算,朱元璋下葬是他死后的第七天,那么死亡时间就是当年的闰五月初九。对于朱元璋到底是哪天死的,按说这是很清楚的事情,为什么史书上要写得模糊?而且如果根据《明皇大政记》等史书的记载,堂堂一位开国之君,死后几天即下葬了,那么多分封在外地的王子都没有赶回来啊!这正常吗?所以,朱棣在听说侄儿把他老子匆匆埋了后,十分恼火。据记载,‘燕王入临,将至淮安’,以为父亲奔丧为名,要找朱允炆讨说法。而朱允炆被称为‘乾学谨案’,是很讲礼制的皇帝,不应那么快就把朱元璋给葬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受了朱元璋的遗命,而不得不‘速葬’朱元璋。是何遗命?我猜测十有八九是要将其灵柩转出都城。至于第三点,便是我之前探查那鲁王墓真穴,却发现那整个山谷内遍布瘴气,机关重重。一个不务正业的鲁荒王,死后却有如此的待遇,未免让人生疑,所以我猜测那鲁王墓,就算不是真的葬下朱元璋,也是内有玄机。而我之前前往鲁王墓途中,便遭到奇怪的势力阻拦,所以我不得不聚齐你们五人。看来此次,必然需要我们六人联手了!”
听完邓修文的话,我低头微微沉思。半晌,抬起头,叹了口气,说:“既然如此,那我便将地图拿出吧。”说完,我从内衫中取出一张油纸,平摊在了桌面上。那常空无“哼”了一声,说:“早知道地图就在你身上,我先前就不和你啰唆了,直接夺来便好。”那邓修文瞪了他一眼,那常空无也只得悻悻作罢。我打开油纸,里面是一张薄薄的宣纸,上面所拓的,便是从刘氏宗族村长身上复制下的地图。
众人都围了上来,心中未免有些微微激动,毕竟这张地图在他们祖辈口中传说多年,而且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可是那常空无瞪着眼看了半天,却是一头雾水,望着我说:“这,便是那地图?上面除了一些点点线线,以及几行字之外,哪里有地图的踪迹?”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研究了很久,却也一无所获,根本就看不懂。对了,邓修文你不是说你找到了墓地所在,你是如何找到的?”邓修文没有作声,只见她从袋中取出了一张有些斑驳发黄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
我打开了那张纸,扫了一眼,只见纸上草草地画了几座山,而最显眼的,便是三座连体呈品字形的山,三座山中间似乎形成了一个山谷,而图中此处,则用毛笔重重点了一点。我有些诧异地望了望邓修文,问道:“仅仅靠这张不着边际的地图,你便找到了那鲁王墓?”邓修文微微一笑,说:“其中自有玄机,这张地图,乃是我祖上在凤阳县的明皇陵中所得。那陵墓中安葬着朱元璋父母及兄嫂、侄儿,本来我祖辈进入陵墓,是打算破坏陵墓泄愤,可是却在墓中的一块石碑上发现了这幅图,当时觉得似有蹊跷,于是便拓了下来,之后祖辈便一直寻找地图中所画之地,可是线索太少,加上明朝疆域实在太大,所以一直毫无收获。至于我能发现此地,还和李默然李兄有关。”说着,她望向了一直沉默着的李默然。
那李默然微微动了动身子,开口道:“发现此地也纯属巧合,我一直潜心毒医之道,也一直寻找着能化解这身上的奇毒之法,但是我虽寻找多年,却一直未离开安徽境内,因为朱元璋出生于凤阳,对家乡一直有很深的感情,并且曾经在凤阳大兴土木,妄图修建中都城,以定都城。虽然最后因为一些原因未能实现,但是却说明他对家乡还是有很深的执念,而且他晚年信奉佛道之术,讲究落叶归根,所以我一直觉得那朱元璋若是下葬,必然会葬到家乡境内。至于南京的明皇陵,哼哼,我也一直认为那不过是个障眼之法而已,而那鲁王墓,的确大有问题,区区一个不学无术的皇子,用得着朱元璋请刘伯温为其寻龙定穴吗?我在安徽境内行走了十年,一边寻找线索一边研究毒术,终于有一天,在大别山内发现了一处诡异之地,此山谷内终年瘴气缭绕,看似是自然所致,可是我乃研究毒术之人,却发现其中的蹊跷。这瘴气,并不是自然生成,而我在附近,发现了大量的瘴气藤。这瘴气藤产自云南一代,因为多生于瘴气密布的湿林中,以能产生瘴气而得名,但是却在大别山中发现,显然是被人为移栽至此处,我便认为这谷中有些问题,于是我用了些防瘴气之药,打算进谷一探究竟,但是没想到越走瘴气越厉害,最后不得不退了出来。”
“那你是如何确定此处是那鲁王墓呢?”我不禁问道。邓修文接了话头,说:“我们六人之中,研究毒术的也就我和李兄了,所以他便找到了我,看看有没有办法进去,而我听他所说,便想起了那地图上所画,于是拿出地图一比对,却发现这图中所画,就是那个山谷!”常空无一听,便满不在乎地说:“既然知道了地点,还要这小子做啥?!不就一点瘴气嘛,有何难处理的?至于那机关,以我们的身手相信也绝不是难处。”我冷冷一笑,说:“是啊,以常大人的身手,有何困难之说呢!?”常空无听出我在讽刺他,不免脸色一变,似乎又要发作,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伙计的声音:“几位客人,外面有一男子,说是要找陈先生。”
是谁找我?此地认识我的人本来就不多,而知道我今日在此处的人就更少了,到底会是谁?在座的其余五人都警觉起来。邓修文有些不满地对外面的伙计说:“不是说了人到齐之后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的吗?你们这店是怎么办事的!”店外的伙计似乎很为难,结结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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