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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山空传-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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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立刻想到了二王庙里供奉的另外一人,也就是李冰,师父曾经告诉过我,这李冰也是一个精通道法的人,就连他在担任蜀郡太守的时候,曾经修建了无数个治理水患的水利工程,其中最著名的,就是这都江堰,而他修建这些的本心初衷,就是按照道教“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理念。将常年水患的地方修筑大坝引流分流,从此那些被分流的水,则不再祸害这一方水土,而灌溉出富饶的蜀中之地。
  地包天说道,相传李冰在修筑好都江堰之后,曾命人打造了五头石犀,其中三头沉于灌江之中,剩余两头则远送成都,具体埋在了哪里,没有人知道这两头的下落,但是我们有消息,这郫县距离成都也就数十公里,听闻那两头当中的其中一头,就沉在了郫县附近的江中。可是这郫县附近有好几条小江,具体是那一条却没人知道,于是我们又打听到曾经有一派传人,是专修李冰风水术的,可是这个派别早在解放前就随着一场清理运动,彻底消失在江湖当中。我们打听到最后一个死去的传人,其失望地点。就在这“走马河”的流域当中,据称当时来这里是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去那三川鬼市收买鬼魂,其二就是检查这五头石犀之一是否完好。
  地包天说,这个女人,就是那个脑袋中了一枪的绿色旗袍女人。她死亡的地方,就是三川鬼市,这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她的亡魂始终滞留,一来是那片竹林不知道为什么成了一个隔绝阴阳的地方,除非有人牵引带走,否则是在里面的人是绝对无法超生的。二来这竹林就挨着“走马河”,于是我们猜测这走马河就是其中一头石犀的埋藏地点,这也成了牵制这个女鬼,让她无法离开的原因之一。
  我听得浑身冒汗,虽然地包天并非是玄门中人,甚至这些日子以来我所见到的那些男人女人们,但凡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都没有一个懂得玄术的。可是地包天的分析却头头是道,在我这样的专业人士听来,也几乎毫无破绽。只是这地方我第一次来,我也亲眼看到了这个小河沟,明明就这么浅的水,恐怕是没办法沉下一头巨大的石犀吧,更何况这么小的河沟,只要确定了是在这里,那么直接开挖就是,无非就是早晚的问题,但是终归是能够挖到的。
  地包天听了之后笑着说,那可不一定。要知道这走马河就是都江堰的分流之一,全长有一百八十多里,这样挖下去,恐怕是没个头,所以我们必须找到这个女鬼,从它那里寻找准确的位置。
  于是我这才明白了,起初我只认为这是一个预谋的动乱,可现在看来,动乱反而是最弱的一环,这场挖掘一旦开展,不但整个四川的百姓都因此遭殃,全国恐怕都会受到牵连。
  于是我站起身来对地包天时候。兄弟,趁着现在还没有犯下大错,就此放手吧,有些事你是不能做的,这样下去会死很多人的。地包天也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自己的裤兜里。然后对我说,司徒大哥,现在劝我,有些晚了。我早已经决定这样做,我已经没有牵挂,如果能够用我们这群人的牺牲换来大家的觉醒,那样也是值得的,我也算是死得其所。
  我一下子生气了,怒道,什么叫觉醒?我看你他妈就是被洗脑了,要是你二叔现在在这里,还不得把你给揍出屎来!我今天既然知道,就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这么做!
  地包天伸手揉了揉鼻子,然后说道,司徒大哥,话我该说在明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告诉你吧,知道这件事的人,包括你们在内,一个都走不掉。


第三十三章 。兄弟反目
  地包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依旧波澜不惊,甚至和先前那种老友重逢的会意微笑几乎没有差别,可是正因为这句话这么平稳地说出来,却让我感觉到一阵凉意。或许真如他说的那样,我是他口中那一部分“未觉醒”的人,或许他也正如我说的那样,因为从一个相对愚昧的环境去感受了一下外面的世界,于是此刻已经分不清现实,起码是我们国内的现实。
  所以当我听到地包天的这句话之后,我忍不住手上用力,抓紧了手中的弯刀。我并不是杀人犯,那柄弯刀的主要作用是用来砍杀鬼魂而不是活人的,所以此刻它是我身上唯一能够用来要挟对方的武器,而要挟的对象,毫无疑问就是地包天,这个我曾经多年的兄弟。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确,既然今天我们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就没有办法全身而退。我们无非有两个选择,一是顺应他和他的上级,甚至出力来帮助地包天寻找那一尊镇水神兽。二则更加简单,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或许在结束了这场交谈之后。就是我们跟这个世界说再见的时候了。
  我肯定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即便是为了委曲求全,我也不可能对这样的势力低头。我和地包天一样,都出生在中国最混乱的年代,但是在我们开始有分辨能力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是解放天一片红了。所以我们也算得上是思想根正苗红的一代,这种背弃自己国家的事,我是宁可死也不会做的。那么我就只剩下第二个选择,而显然我也不会轻易就范,就算是最终不敌,我也要给他们制造点大麻烦才行。地包天和我从小一块儿长大,我的个性他最是清楚,好在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未改变,而他,却变得不再是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人。
  想到从前,我稍微有些心软。毕竟当我有一天回想我的一生的时候。地包天在我的童年记忆里,占据了绝大部分的位置。于是我开口对地包天说,兄弟,我这时候还在叫你兄弟,是劝你迷途知返,别再执迷不悟。如今虽然世风不算好,可咱们不能忘本,如果没有国家,也就没有你我现在的一切。当年你参军入伍,为的不就是保家卫国吗?如今你却成了我们阶级敌人棋子,这件事若是让你死去的父亲知道了,他会作何感想?将来有一天二叔知道自己的侄子变成了这样,你要他的余生在别人怎样的眼神下渡过?
  我开始打一些感情牌,意在让地包天多想想自己的家人,但是当我说完这些话之后,我也知道那是徒劳的,因为劝诫的方式永远只适合于那些心中还尚存理智之人,而地包天那面带微笑的表情和冷漠的内心,恐怕并不是我三言两语之间就能够改变的。我也试图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与他互换位置去思考,俗话说,弦拉开了就没有回头箭,而我也深刻的知道,犹豫不决的后果。所以我也知道,换成我是地包天,此刻恐怕也是回不来头了。
  地包天听到我说完这番话,微笑着摇摇头,然后对我说道,我做的这件事。就算是失败,也抱了必死的决心,我以为我们兄弟俩这辈子,恐怕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可是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重逢,也算是了却了我心头的一桩遗憾,我从小就没有父母,二叔虽然对我好像亲生儿子,但我仍然过得非常孤独。幸好小时候还有你一直照顾我,可惜到头来,咱们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地包天顿了顿,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司徒大哥,你也别劝我了,如果这就是咱俩兄弟情的归宿,咱们也改变不了了。你是个信命的人,那就从了命吧。
  我心寒之极,悲哀中透着无可奈何。于是我抓着弯刀站了起来,然后把弯刀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口袋里还有刚才我从地包天手上缴来的那把手枪。接着我把双手放进了裤兜里,对地包天说道,那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必多说了。从小到大你都是最清楚我脾性的人,我现在就要带着这傻姑娘和我小兄弟走出去,如果你拦得住我,你就来试试看。只要我离开了这个院子,我可以跟你保证,你的那些阴谋诡计,一个也无法得逞,不仅如此,你们这群人的下场一定是好不了的。换了从前,我可能还会救你一把,但是如今看来,似乎是没这个必要了,就算我想救你,你也未必会领情了。
  我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把插在裤兜里的手默默地捏好了手决,说完之后就立刻在心中默念咒文,打算召唤兵马。因为眼下的情况毫无疑问地包天是会动手对付我们三个了,我不是束手就擒的人,且在心灰意冷的时候,我也无法念及兄弟情分,此刻我反而想要亲手了结了地包天,这样也算是为国家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此刻的我可以断定,在场的所有人当中,除了我和大毛是玄门中人之外。其他人一律不懂玄术。起初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一直躲躲闪闪,现在看来也没这个必要了,单凭我的这点手艺,带着大毛和傻姑娘离开这个地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我决定不再留情,不管等下来阻拦我们的是地包天还是外头那些打手帮凶,甚至包括那个女人,无论是谁,我都一律不再手下留情,任由兵马自行发挥。
  可是奇怪的是,当我召唤兵马的时候,它们却刚刚被放出来,又立刻钻了回去,我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五猖兵马为了能够早日超脱,肯定是会按照我的命令办事,但是这刚刚出来又往回钻,那天我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于是我再度试了几次,却每次都是如此,这让我感到非常奇怪,所谓相由心生,也许我心中的疑惑在此刻却表现在了脸上,巧合的是,每次我放出兵马。地包天的脸上就会出现一丝诡异的微笑,就好像是洞察了一切,早就有所防范一般。
  我开始有点惊恐,忍不住开始打量起这屋内的环境起来,可目光所及之处,却感觉不到任何异常,而地包天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我,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这让我更加搞不懂。兵马是此刻我唯一能够用来保护我自己的手段,除此之外,也就只剩下蛮力了,因为对付鬼魂我或许还有咒语和符咒。对付活人,除了兵马之外我没有优势。这个时候,地包天伸手指了指我插在裤兜里的手,然后问道,司徒大哥,你刚刚是不是在放什么鬼怪出来呀?
  我不说话。心里焦急,接着一次一次地释放兵马,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地包天接着说,你认为我为什么不去鬼市上亲自和刚才那个师傅交易鬼魂?是因为我也害怕,但是在这间屋子里,我却并不害怕,住进来之前,就早已请人来处理过房子,无论是什么鬼怪玄法,在这里一律都不起作用。我心里一惊,但是并不愿意相信,情急之下我把眼神望向大毛,他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搂着瑟瑟发抖的傻姑娘。我看着大毛的意思,是让他赶紧也想点招数,哪怕就是给地包天迷个眼,我也好立刻冲上去故技重施,要挟着他走出去,多年的兄弟却在一朝撕破脸皮,我也没有退路,只能够一撕到底。
  可是大毛的眼神非常绝望,和我四目相接的时候,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把脸贴在了傻姑娘的头顶上。我因为着急一下子发火了,冲着大毛喊道,臭小子你傻站着干嘛呢?这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吗?你赶紧做点什么咱们好走出去啊!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难掩心里的焦急,几乎是咆哮着说的。大毛却淡淡的对我说道,山空哥,没用的,这里的墙壁上,几乎涂满了各种各样的咒文,这屋子就好像是一个笼子一样,任何玄术都施展不出来的。
  大毛的天眼能够看到的范围远远超过我,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那在这间屋子里。我们就只能够受制于人。可我环顾四周看了一下,却并未发现任何一个看得见的咒文。大毛告诉我,这些咒文都在发光,说明它是有效的,而你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画在这间屋子里的咒文,并非是用墨汁等东西画的,而是用一种类似蜘蛛等毒物的血液混合了兽骨灰涂抹上去的,在咒术当中,属于毒咒,你死我亡的那种。
  这种咒术我当然听说过,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说来,地包天这次真是孤注一掷,甚至还为此请来了一个高人专门处理这间屋子了,难怪我的兵马一个也出不来。于是我伸手到包里摸出弯刀,再次朝着地包天冲了过去,虽然我包里有枪,可是我并不懂怎么使用,地包天是部队出来的人,一下子就能够识破我。
  可就在我冲向他的时候,突然地包天以非常快的速度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腰后,迅速地拔出一把手枪,却没有对准我,而是朝着大毛和傻姑娘跟前的地下放了一枪,小小的屋子里突然一声啪的巨响,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赶紧站住了脚步,转头去看大毛,发现他们俩安然无恙,地上有一个被子弹撞击后,出现的弹痕。
  地包天枪口依旧指着大毛和傻姑娘,眼睛却看着我,枪管里还冒着丝丝白烟,眼神里却满是冷漠和轻蔑。


第三十四章 。枪声之后
  地包天冷冷的说,司徒大哥,你还是老样子,你会为了你关心的人放慢步调,人是够仗义了,可这也成了你的弱点,刚才我开枪的时候,你本来可以朝着我的脑袋砍杀过来,但是你却没有,因为你发现我的枪口并没有对准你,你犹豫了,这就是你最致命的弱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连这点情分都割舍不下的话,这场争斗当中,你注定是失败的那一个。
  我还在刚才那一声枪声中没有回过神来,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枪,虽然大毛和傻姑娘都没有受伤。但是却被吓坏了,大毛睁大了眼睛和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傻姑娘吓得哇哇大哭,那巨大的哭声在这狭小的屋子里经过墙壁的回荡,显得更加凄厉。很明显。地包天这一枪是故意打的地面,以他一个职业军人的能力,在我冲过去的时候何止开一枪,就算连开两枪,爆了大毛和傻姑娘的头,恐怕我都还没能够冲到他跟前。
  听见枪响之后。外头几乎所有人都进来了,屋子的门口顿时被挤了个水泄不通,这下子如果要逃走,恐怕只能从先前被我撞破的窗户里出去了,但是很显然,就算是脱身也只能我一个人,我无论如何都无法保全大毛和傻姑娘了。
  说得自私一点,其实傻姑娘的死活对于我来说影响并不大,毕竟也没什么交情,也就说过几句话而已。但是大毛我却不能放着不管,而大毛也不会不顾傻姑娘的死活,如此一来。我们三个人绑在一块儿,反而成了个累赘。
  门外的人冲进来之后,几个男人迅速分开了大毛和傻姑娘,并反手扣住了他们的双手,虽然没有用绳子捆绑,但是大毛和傻姑娘还是变成和刚才一样,无法挣脱了。在这个屋子里玄术派不上用场,我和大毛互相牵制着彼此,反而变成了被动的一方。而那个女人自打冲进屋子以后,就拔出一把非常短的枪指着我,眼神警惕地望着地包天,仿佛是在等他的命令一样。
  霎那之间,屋里一片安静,我耳朵还因为刚才那一声枪响而嗡嗡作响,抓住弯刀的手也在绝望之下开始瑟瑟发抖,我咬着牙齿,心里竟然因为极度无助,差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地包天看大毛二人都被制住了,于是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枪,接着对那个拿枪指着我的女人说,把枪放下,三个人都绑了吧,就关在这屋子里。
  女人着急地说,你别闹了好吗?我知道这是你好朋友。可是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夜长梦多,还是早点解决了吧。地包天叹气一口说,这里是郊区,周围也没什么人家,放了一枪在别人听起来就跟放了个鞭炮似的。不会有事的。他们肯定早晚都要处理,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徇个私,再给我这大哥一次机会,等我们挖到了那头石犀,如果他们还是不肯归顺,再杀不迟。
  我心里除了有些无奈和绝望之外,更多的,则是因为地包天的冷漠无情,我为我这兄弟变成这样,而感到非常悲哀。几个男人走了过来,一下子夺下了我手上的弯刀和我的挎包。接着把我的手朝着背后一扣,然后用绳子将我的肩膀和手一起捆在了一起,这一幕,就有些像当初我被批斗的时候的样子,区别只在于我此刻并没有戴什么高帽子,胸口也没有挂着表明我反动身份的大字牌。于是在他们抢走我的弯刀和挎包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做出反抗和挣扎。
  将我们三人绑好之后,其中一个男人翻了翻我的包,把那把我放在包里的手枪拿了出来,递给了地包天。地包天拉了一下枪栓,好像是将子弹退出来一样,接着把枪重新揣回到自己的裤兜里面。接着地包天走到我的身边。从边上拉来了一根凳子,轻轻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接着他蹲到我身边对我说道,司徒大哥,时间不多了,你也好好想想吧,有些事一定得有人去做,这叫做先驱,咱们过惯了坐享其成的日子,也是时候做出一点奉献了。
  我已经无力反驳,因为地包天此刻的逻辑已经完全被洗脑,他认同的真理仅仅是他心里的那一条罢了,我也深知无论我此刻说什么,都绝对无法扭转他。于是我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我甚至把头转向了另外一侧,然后闭上眼不去看他。
  只听见地包天对那个女人说,你去帮我把隔壁的屋子收拾收拾,今晚上我就睡在隔壁,还有,你联系的那个师傅到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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