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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山空传-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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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并未拔出剪刀,而是任由这家伙在面前惨痛地大叫,从伤口里冒出白色烟雾来。接着我捡起地上五雷符和鲁班尺,将符咒放在左手掌心,然后将鲁班尺压在了符咒之上。这样一来我就腾出了我的右手,于是我右手抓起师门令,想要找一个地方再给魑补一个伤口,但是我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秦不空问道,你是想要多让它受伤一次,好多争取点时间的意思吗?我说是的。秦不空问我那你还在犹豫什么。你刺的时候我就撤掉蛊铃。我摇摇头说,可是我现在就是不知道刺哪里对它伤害更大啊。秦不空呸了一声说,还能有哪里!当然是眼睛!
  他说完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魑,它那双细小瞳孔的眼睛正对着我怒目而视。秦不空说的没错,既然是攻击对方,就要攻击别人最脆弱的地方。放眼望去,也似乎只有眼睛才是最脆弱的了。
  于是我提醒秦不空准备,在我刺进去的时候,立刻撤走蛊物,我会等待两秒左右开始打符。秦不空点点头,于是我抓紧了师门令,将尖锐的一头朝着外侧,然后对秦不空一边使着眼色,一边嘴里慢慢地数着:“1…2…3!”
  “3”字话音刚落,秦不空立刻将两个蛊铃顺势抓握在了手心里,然后做了一个收的姿势,我看到他做的时候,就一个跨步上前,对准了魑的右眼,用尽老命地将师门令扎进了它的右眼珠里。
  我明显地感觉到魑的身体突然一松,于是在扎进它眼珠的时候,我立刻撒手退后了两步,后退的过程中,我看到它将自己苍白修长的大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烟雾从眼睛的伤口里冒了出来,缭绕中我甚至都看不见自己扎入其中的师门令。果然和我料想的一样,这家伙不怕我的武器,但终究还是怕痛的。于是我迅速将鲁班尺换到右手,默念咒文后将写了“魑”字的一面。也就是“坤”面朝上,正准备一尺子打下去的时候,余光里看见“魑”竟然站立了起来,然后速度极快的对准了我,作势马上就要冲过来!
  我心里一慌,手上就有些用力。原本以前看到师父打符的时候。那动作很是潇洒,就好像一个翩翩公子正拿着扇子在自己手心敲击一般,而我在慌乱之下,那个动作难看至极,而且想要打下的速度快,我还必须得用力,于是“啪”的一声,鲁班尺狠狠地打在了符面的“魑”字上。
  符咒很薄,就是一层纸,而在纸下,就是我细嫩的皮肉。这一下打在手上,那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上旧学不听话,被先生用戒尺打手的感觉。先生当时总是戏称这种教育方法为“竹笋炒肉丝”,手心又恰好是比较敏感和怕痛的区域,我这一下子打得肯定比当初的先生要用力得多,于是猛然手心一麻,麻后迅速传来那种火辣辣的疼,而抬头看着正在冲过来的“魑”的时候,它原本都已经朝着我冲过来一半的距离了,此刻竟然停顿在原地,表情惊恐,伸手对着我一副要抓住我的样子,但是张大的嘴巴已经是那种害怕的口型,剩下的一只独眼也瞪得圆圆的,似乎极度惊恐。
  而它停顿在原地,身上闪烁了几下电光,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后,“砰”的一声巨响,就好像是爆炸一样,在我面前变成一片飘散在空气里的白灰。


第六十一章 。蜡皮圆珠
  我深知打符的威力,但却没有想过有这么猛,只用击打一次,就能够将“魑”这样的鬼物直接消灭,看样子这跟打下去的力道和决心还有点关系。
  不过为此我付出的代价是,手心肿起来老大一块。
  当白色粉末炸开的时候,并未出现那种玻璃碎掉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真身和分身的区别所在吧,而炸开的声音很大,并且很清脆。有些像我小时候曾经在夜里听见过的枪声,它能够很轻易让你听见,却让你感觉隔得很遥远。
  随着粉末慢慢散尽,我的心依旧快速跳个不停,直到我确认目前已经安全,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脸上的伤口已经血液凝固,但疼痛感却在此刻显得更加具体。秦不空慢吞吞地走到我身边,看样子虽然他没受什么伤,但刚才的一番折腾,也消耗了不少体力,以至于走路都一副随时会脚软的感觉。
  可是秦不空并未在我身边停留,而是越过我直接朝着阵心的石柱子边走了过去。在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见他身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声音不算响,但频率非常快速,很像是蝉鸣的声音。却没有那么响亮,感觉有些闷闷的。
  于是我支撑着自己爬起身来,跟着秦不空朝着阵心的石柱子走去。随着我靠近秦不空,那种嗡嗡的感觉又大了起来,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魑的真身爆炸之后,在地底小范围里引起的共鸣,此刻才真切的感觉到那种声音的存在,只见秦不空怔怔的望着石头柱子,一句话不说,于是我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在嗡嗡嗡的,是你在放屁吗?
  通常来讲,我这句话收到的回应,要么是秦不空的一个白眼,要么就是他的一声冷笑。可是这次却都没有发生,秦不空就好像自动忽略了一样,只是将自己的右手抬起凑到我跟前,然后摊开了手掌。
  他的手心里,抓着那个我们先前从江边那个石头盒子里找到的,外头包了一层蜡的小圆球。而此刻小圆球在他手心里,不断地发出嗡嗡嗡的声音。我问道,是刚刚才开始变成这样的吗?秦不空点点头说是的,从我打灭了“魑”的一瞬间开始,这个球就开始不安静了。我有点着急地问道,那这代表着什么?秦不空摇头不语,而是指了指石柱子上,那块冒起来的、写着“魑”及“颖有所悟”的石砖。
  我伸手将石砖从柱子上取了下来,看到里边有一个半球状的凹槽,其大小似乎和秦不空手上这个差不多大。我问秦不空说,是不是要把这个东西给放进去?秦不空点点头说好像是这样。但是我也不敢确定,万一放进去之后,却是触发别的事端的机关怎么办?我从秦不空手上拿下那个小蜡球,它在我手心里也发出嗡嗡的蝉鸣声。但仅仅是声音,它本身却没有任何动静。我又将它和那个小凹槽对比了一下。发现其实我手上的蜡球似乎要更大一点点,但是由于表面封了蜡,所以如果剥开之后,其内胆的大小应该是一致的。于是我告诉秦不空,现在看来,除了放进去试试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要不然咱们就卡在这里了。
  秦不空似乎面露难色,今天这一天,是我认识他一来,他大概最有挫败感的一天吧。甚至连之前我们破景门的时候,我也只是发现了他的脆弱,但他并未有如今沮丧的感觉。我想着沮丧大概是因为他也意识到,这七煞关的第一关都如此难过,后面的只会越来越猛,到时候究竟是不是我们能够对付得了的,那的确是未知的情况。
  现在的七煞关,加上先前的八门阵,布下这套镇守机关的人,显然是一个绝世的奇才。这些东西如果落到别人的手里。未必能够有我和秦不空这样的效率,于是很有可能这个秘密将会永久地被封存下去。秦不空对我的话犹豫了片刻,然后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放进去试试吧。不难听出,他其实也一样心里没底,甚至说他有些害怕。而恰恰相反的是,我反而并未觉得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我在第一关就一个人灭了四个魑加上无数的小鬼吧,有些膨胀。有些飘飘然。于是听到秦不空这么说,我就将砖拿在手上,然后把小蜡球凑了上去。
  但是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一样,小蜡球依旧嗡嗡作响,而石砖也好。石柱子也好,都没有因此而发生任何变化。由此我认为可能真的是要去掉表面的一层蜡才行,毕竟蜡是有封闭效果的,也许是因此隔绝了原本两个物体应该凑在一起发生的反应吧。
  于是我从地上捡起我的剪刀和师门令,开始用剪刀开始剥表面的一层蜡。由于岁月太过久远,那层蜡里头竟然已经有些变成石粉的状态,只是用手一捻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腻腻的,从而可以判断出它是蜡而已。这层蜡大约有八九毫米的厚度,我好像是剥鸡蛋一样将其一点一点地铲掉,而露出里面的东西的时候,我有些诧异。在水下保存了千年,竟然表面如同镜子一般光滑,整体都是黑色泛着紫色的感觉,我根本无法区分它是什么材料制成,像金属,但又很像是石头,拿在手里冰冰凉的,又挺有重量,起码这样的重量和它本身的体积似乎是有些不相符的。
  我将这颗光滑的圆球递给秦不空看。秦不空说他也没见过这种东西。我们都明白这小玩意我们是带不走它了,起码在我们彻底解决这个七煞关之前,是肯定没机会带走的。于是我把地上的石砖递给了秦不空,秦不空就将小圆珠靠近。
  咔嚓一声,这颗珠子竟然好像是被那个半球的小凹槽吸住了一样,在没有外力的情况下,竟然完全贴合在了一起。在贴上的一刻,那蝉鸣声戛然而止。我伸手想要去把珠子扯下来,却发现吸得相当牢固,我完全没办法将它扯开。
  秦不空说,这大概是某种打磨后的磁石吧,至少现在看来,我们也只能够这么想了。秦不空将石砖重新放回到阵心的柱子上,在插入之前,我打着手电筒往砖洞里看了一下。发现竟然光线照不到很远,就好像被黑暗所吞噬了一般,而且从砖洞里,还传出一种老旧建筑物年久失修,那种腐朽陈旧的气味。
  秦不空将砖插了回去。原本一直都无法按进去的砖,此刻竟然非常轻松地就齐平于柱子的表面了。而在合缝的一刹那,砰的一声,第二块石砖,又弹了一截出来。
  这说明我们的确已经过了第一关。意味着只要我们将石砖内缺少的东西找到,然后再放回去,就能够算作过了一关,并由此触发下一关。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有种寻宝的刺激感,而我前半生的生活太过枯燥,我的确非常需要这样的刺激,前提是我先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弹出来的第二块砖,正是挨着“魑”的“魅”。
  “魅”字下的四个小字,通俗易懂——“大禹治水”,这是每个华夏儿女都知道的故事,可是这指的是什么,我们却一头雾水。秦不空将砖翻了一面查看,发现其内部的构造和“魑”一模一样,也是中空的部分有个半球状的小凹槽,如果所料不错的话,意味着又是一个封蜡的小球在等着我们寻找。而且照此推断,剩下的五块石砖,如果我们过关还算顺利的话,应该每个都是如此。
  苦思良久,依旧无果。于是秦不空摊了摊手说,咱们走吧,先回去再慢慢研究。于是我们只能将石砖插回柱子上,然后原路返回了家里。刚一钻出洞,松子就跑过来有些兴奋的说,我就知道你们俩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鬼魂的。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松子指了指窗外说,刚刚那些密密麻麻的鬼。全都一下子消失了,我偷偷打开门看了一下,发现剩下都是这里的街坊邻居,而且大家看上去都没有异常了。
  我走到门边,偷偷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朝外张望着。果真如松子说的那样,先前站满了人的小巷子,现在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在经过,这些经过的人当中,甚至还有先前以鬼魂的状态出现的人,包括那个被我合掌打爆的小孩子。他正开开心心地在自己家门口的小板凳上,好像是在写作业。
  我心里有些欣慰,看样子这个世界总算是恢复正常了,也许先前我们回家这一路,动作夸张,还举着一把香,在那些看见我们回家的街坊眼里,我们似乎也变成了一种幻想吧,这个魑用这样的方式将我们三人于这个原本的世界暂且隔离,我们看到的人不再是人,邻居们看到的我们,也不再是我们,一切的一切,都是魑的迷惑所致。
  松子说,你脸上好大一条口子,家里有医疗包吗?我来给你处理一下。


第六十二章 。千年古关
  松子手脚麻利,很快就给我涂上了紫药水。大概在玄学方面他的能力有限,但是其他方面,还真是比较懂得照顾人。只是我脸上顶着一块紫色的痕迹,的确是比较有损我的容颜。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再过一两个小时,也就到了吃饭的时间。
  我们从早上出门开始,就一直马不停蹄地对付各种见所未见的突发情况,稀里糊涂的一整天下来,虽然只在短短一天时间就过了一关,但是这一路也是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忙活到现在。也就只喝了几口水,剧烈的体力消耗之下,我们还真是有些饿了。连秦不空这样的人竟然都直接钻进了厨房里煮面给大家吃,直到吃面之前,大家一句话都没说,各自想着一些心事,而最困扰我的,还是在“魅”字下,那看似通俗易懂的四个字“大禹治水”。
  我纠结的点在于,我不知道这四个字的重点究竟是“大禹”还是“水”。在我的家乡,有一座叫做涂山寺的寺庙,修建在涂山之上。而这涂山正是以大禹的妻子涂氏而得名的。相传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于是涂氏就一直站在江边盼望,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块江心的顽石。而那块顽石,每年退水后就会出现在江面上,我们当地的老人,称其为“呼归石”。但喊的人多了。也就渐渐喊偏了,只因川地方言的关系,呼归石被唤作了“乌龟石”。
  以至于我小时候调皮不听话,我娘常会说的一句话就是,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当初就该把你送到乌龟石去陪涂娘娘!
  可那毕竟是在我家乡发生的事,如今远在千里之外,虽然在这里生活了两年时间,但我始终无法完全融入这座城市的血液里,自然对本地的一些相关的东西根本不了解。于是就这么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依旧无果,直到秦不空把一碗味道并不怎么好吃的素面端上来,我才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大家都饿了,于是各自专心吃面。吃完之后当松子正要收拾碗筷的时候,秦不空突然叫住了他,然后说不忙收拾,咱们先聊聊。
  于是秦不空将早前我们在地下阵心里的见闻告诉了松子,只是将我们对付两个魑的时候遇到的惨烈状况一句带过,主要说了下我们如何将找到的蜡皮珠子放入石砖,然后过了第一关后,第二关的石砖弹出来等等情况。秦不空虽然没有将话挑明,但其实我听得出,他自己也对那四个字一头雾水,加上松子虽然在驱邪抓鬼方面是个弱鸡,但是对于其他方面的了解,却比我们要高深一些。魑字位下的东西,就是在松子的推断之下找到的,隐隐之中,秦不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对松子这方面的知识是钦佩的,所以他现在这么做,其实是在向松子求助呢。
  松子听后,拿出一张纸一支笔,将武汉三镇的大致地形画了出来。如果按照南北方向计算的话,长江是从西南方往东北方而去,我们今天早些时候去找无影塔。其原址的位置在现如今黄鹤楼山脚下往河心的方向。也就是说,是在江东。而松子比划了一阵后说道,这武汉三镇,自古以来都是地杰人灵的地方,且双江相汇,这样的水码头。也都是商贸繁华之地。随着这些年的建设,其实很多老旧的东西都已经没落了,加上这几年的大革命,旧时期留存下来的东西,也都往往难以保存,或被烧毁,或被打杂,总之不太容易寻找。
  松子说,既然这个七煞关是千年之前设下,那我们需要找的地方,自然要有千年以上才行,如此一来。就能够缩小一些范围。说道这“大禹治水”,历史文献里,也的确有过大禹在此地治水的记载,但都非常少,据说只是小住了一些日子,实际上并未在本地有过什么治水的遗迹。
  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似这个推测就要站不住脚了,我隐隐有些失望,我们围在一起的三个人,其实都并不是本地人,即便是本地人,以我们的岁数来说。大概要去追寻那些老旧的东西,也似乎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很快松子接着说到,武汉三镇能够留存千年以上,且和这四个字最有关系的,应当就在这里。
  说完他用笔在自己草草画下的地图上,在长江西侧、汉江南侧画了一个圈,然后用笔尖戳了两下后说道,就是这儿,晴川阁。
  在第一次来武昌的船上,就已经反复听人说起过武汉的三大名胜,当中就有这晴川阁,据说其有名的程度。和黄鹤楼几乎不相上下。当我正在回想别人告诉我的晴川阁的事情的时候,秦不空突然说道,我本以为你是个认真的人,怎么又开始这么乱忽悠人呢?这晴川阁能是千年前的旧物吗?这是修建于明代嘉靖年间的,距今也不过四百多年,哪里来的千年文化?
  松子笑了笑说道。秦前辈,您说的没错,但是您说的是修建晴川阁的时候,但你知道修建它之前,其前身是什么吗?秦不空不说话了,不仅如此,大概还在为自己刚才的贸然反驳有些后悔。松子接着说道,在此之前,它就叫做“禹王宫”,只不过这禹王宫建成的年代依旧是在南宋年间,距离我们这次破关的时间,尚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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