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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告状

　　　　唐毅万般委屈的看着沈氏。

　　　　“姨母。”

　　　　沈氏柳眉轻挑，语气见的惊讶呼之欲出，“唐毅，你，这是怎么弄的？”

　　　　唐毅本就是赶路而来，身上带着一阵阵风尘仆仆的气息，再加上被卫音狠狠的咬了一口，额头上已经汗珠涔涔，再被石头绊倒扭了脚踝。浑身都沾着土……

　　　　样子着实是有些狼狈。

　　　　沈氏惊讶之余，转身对着身后的巧荷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打盆水给表少爷梳洗。”

　　　　“是。”沈氏的人自然都是手脚麻利的。

　　　　不消一刻钟的功夫，已经服侍了唐毅梳洗整理好，这才稍稍看着像了样。

　　　　沈氏虽然对她的那个庶妹没有太多的感情，可是对这个外甥还是很喜欢的，况且唐毅自小就在自己的身边打转，自己没有儿子，也便对唐毅多了几分真心。

　　　　一边被搀扶到凳子上坐好，唐毅一边气愤的说道，“姨母，都怪那个傻……都怪那个卫音。是她将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唐毅正在气头上，说话也没怎么经过大脑思考，好算没有说漏嘴，连忙改成了卫音。

　　　　姨母是不允许别人笑话卫音傻的。偷偷的瞥了眼沈氏，还好沈氏没有在意。

　　　　沈氏有些不确信的问道，“阿音？”

　　　　卫音一向很喜欢唐毅，沈氏是知道的。

　　　　恨不得将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唐毅，怎么会……怎么会将唐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况且，卫音也没有这个能力啊。

　　　　沈氏有些不大相信。

　　　　“可不是，要不是她突然蹿出来先是撞了我在先，随后还不由分说的狠狠的咬我。”

　　　　唐毅越想越憋气，恨不得将卫音拖过来狠狠的暴打一顿才能消除心头之恨。

　　　　将自己被咬伤的胳膊举到了沈氏的面前。

　　　　“姨母你看。”

　　　　沈氏倒抽一口冷气，只见唐毅的胳膊上有着个深深的牙印，伤口血肉模糊，还有一些已经结痂，连带着胳膊也有些肿起。

　　　　沈氏手指轻轻的接触到唐毅受伤的手腕。

　　　　便听见唐毅一声哀嚎，“嘶……，姨母，疼。”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唐毅的眼眶中已经微微有些湿润。卫音的这一口着实深。

　　　　沈氏心疼的说着，“巧荷快拿些止血的药粉过来，不，还是去请大夫吧。”

　　　　却被唐毅及时的拉住。

　　　　“姨母，还是不要了，让巧荷给我涂些药膏就好了。”唐毅讪讪的说着，他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会被咬成这个样子，传了出去还怎么见人啊。

　　　　忍住痛意，唐毅深深忧桑的说着。

　　　　“能行嘛？”虽然唐毅嘴上说没事，但是沈氏仍然不放心。

　　　　“姨母，都是那个卫音干的好事。姨母一定要为外甥出了这口气，好好的惩罚卫音。”

　　　　唐毅眉头紧皱，半闭着眼睛的看着巧荷给自己上药。

　　　　“阿音可能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大的人了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

　　　　沈氏心疼归心疼，可是唐毅一说到要惩罚卫音，便被沈氏一口回绝了。

　　　　卫音不管做错了什么，都不可以受罚，卫勉将卫音托付给自己照顾，自己便会让她好好的！

　　　　“为什么。她绝对是故意的。”唐毅不服气的说着。

　　　　“唐毅。”沈氏语气有些微怒。

　　　　她虽然对唐毅不错，但是她不喜欢那种讲不通胡搅蛮缠的人。

　　　　听出了沈氏语气中有些生气了，唐毅心中再次将卫音骂了一通，算了，姨母不惩罚卫音他可以找机会收拾她去。

　　　　自己今天来是有正事要办的，险些就忘了主次。

　　　　“对了姨母，怎么不见二妹妹。”唐毅做出一副意外的样子。

　　　　平时卫秦闲来无事都会陪在沈氏的身边的。可是今日这么大动静也不见卫秦出现。

　　　　其实唐毅是明知故问的，总要找个理由才能为卫秦求情，不然冒冒失失不成体统。

　　　　只见沈氏的脸蓦地的沉了下来，“在祠堂抄家训。”

　　　　果然是这样，唐毅双眸一沉，一想到他娇滴滴的二妹妹要一个人呆在那地方受罚，唐毅仿佛比自己被罚还难过。

　　　　连连开口说着，“二妹妹犯了什么错，竟然被罚进了祠堂。”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这个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沈氏原本扶在唐毅后背上的手也蓦地的收了回来。

　　　　不给唐毅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沈氏斩钉截铁说道。“这是她该得到的惩罚。况且老爷也发话了。“

　　　　沈氏扯开话题的说着，“对了，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唐毅按捺住心中的焦急应付着说道，“想想也好久没来给姨母请安了。这次母亲偶然见得到了几匹好的苏绣，想着给姨母做衣服一定好看，便叫唐毅来了。”

　　　　卫家沈家是大家，自然是什么东西都不缺的，不过这苏绣可不是一般。

　　　　苏州的秀女所绣都是进贡皇宫所有，民间很少能见到档次高的绣布。

　　　　这几匹，还是唐夫人的娘亲拖人百般周折才弄到的，废了好大的功夫。

　　　　要不是为了自己儿子的幸福，唐夫人是万万不会舍得拿出来轻易送人的。

　　　　果真沈氏的波澜不惊的双眸也起了动静。双手放在布料匆匆划过，果然是好布，手感极好。

　　　　沈氏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唐毅也难得来一次，况且身上还受了伤，就在卫府小住几日吧。”

　　　　唐毅高兴的点点头。

　　　　沈氏这话，正和他意。

　　　　“不过，姨母，二妹妹她……”唐毅再次将话题转到了卫秦的身上，希望自己可以为卫秦求情。

　　　　沈氏无奈的摇摇头，“这次是你二妹妹做的过分了，阿音险些没了性命。”

　　　　唐毅心中暗自骂了声娘，这个傻子还真是他们的克星。

　　　　“难道都不可以宽容几日嘛。”

　　　　沈氏也想，但是若是卫国公新中国那口闷气不出，秦儿……

　　　　权当是学个教训吧，下次也长个记性。

　　　　看着唐毅着急的样子，默不作声。

　　　　将在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沈氏的样子，分明是这件事毫无商量的余地。

　　　　还是先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要先去看看二妹妹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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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探望

　　　　“哎呦，你不会轻一点啊。”

　　　　尽管小书童已经很小心了，但是由于伤口很深，唐毅还是疼的冷汗直流。

　　　　沈氏已经走了，唐毅也不加以掩饰。

　　　　拿卫音没有办法，可怜的小书童只能冤枉的成为炮灰。

　　　　连连称是，“是是，少爷，奴才知道了。”

　　　　“卫音，等我将二妹妹救出来之后再狠狠的收拾你。”

　　　　唐毅说的气氛，不小心手腕也跟着使劲，结果，悲剧再一次发生。

　　　　“啊……”唐毅杀猪般的叫声再一次响起。

　　　　其实最悲哀的是小书童，唐毅是疼的一身冷汗，而他却是被吓得一身冷汗。

　　　　“行了行了，不用你了。”

　　　　唐毅不耐烦的说着，自己与自己较劲般的胡乱的绑做一团。乍一看有些像猪爪。

　　　　小书童如获大释，长长的出了口气。

　　　　“你去把东西都收拾一下吧。”

　　　　对着小书童吩咐着，唐毅想着他一会要自己去看卫秦的。才不带着旁人碍手碍脚的。

　　　　一想到卫秦，唐毅仿佛觉得瞬间又有力量了，感觉手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疼了。

　　　　……

　　　　“二妹妹，二妹妹。”唐毅向着紧闭的祠堂大们低声呼喊着。

　　　　许是有些做贼心虚，连带着唐毅的声音，动作也有些偷偷摸摸。

　　　　见卫秦没有反应，唐毅又喊了几声，“二妹妹，是我啊。”

　　　　原本卫秦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声音再次响起，卫秦这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幻觉。

　　　　顺着声音的来源，卫秦欣喜的看到了在门外的唐毅。

　　　　“表哥，你来了。”语气见毫不隐藏的惊喜。

　　　　从小到大，唐毅对卫秦可谓是百依百顺，甚至卫秦一个眼色，唐毅便知道怎么去做。

　　　　见着唐毅，卫秦即使从这祠堂出不去，但是最起码，也不会让那个卫音好过。

　　　　沈氏将自己关在这里抄家训，自己妹妹又是那般的性子，卫秦真是又气又恼，却没有办法，如今唐毅的到来，无疑是天助。

　　　　卫秦双眸带着水雾，眉头间尽是愁云，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酿呛的走早唐毅的面前，欲语还休，让唐毅更加的心痛。

　　　　其实也不能怪唐毅，换了是谁，都不会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卫秦不要，去帮卫音那个傻子。

　　　　唐毅着急的说着，“对不起秦儿，表哥没用，不能为你说情。”

　　　　母亲是下定狠心要将自己关着的，唐毅求情失败已经是在情理之中。

　　　　提前出去，卫秦已经不报幻想了。

　　　　卫秦“懂事”的摇着头，“表哥，这不能怪你。”

　　　　况且唐毅对自己的心思自己是知晓的，只是一直没有说破。卫秦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被人追捧的感觉，也自然是乐在其中的。

　　　　更多的时候卫秦亲近唐毅不顾是利用而已。

　　　　卫秦极好的利用了自己在样貌上的优势，忧桑的看着唐毅说道，“是秦儿的错，让母亲动怒也是秦儿该受的惩罚，可是，可是……”

　　　　卫秦意犹未尽的瞥了唐毅一眼，眉目盼羞。

　　　　“可是什么？二妹妹你有什么事大可跟表哥说，表哥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办。”

　　　　一见着卫秦那种纠结，为难的样子，唐毅立即拍着胸脯保证的说着。

　　　　殊不知，卫秦等的就是唐毅的这句话，嘴角扬起一抹唐毅没有注意的笑容。

　　　　“表哥……，你真好。”

　　　　卫秦的一句话，便将唐毅哄得不知道天南地北。

　　　　“表哥，你过来一点。”卫秦摆手，示意唐毅靠近一点。

　　　　唐毅求之不得。

　　　　巴巴的上前，感受着卫秦的呵气如兰，心中早早的美开了花。头点如蒜的应着卫秦所说的话。

　　　　“表哥都记得了么。”

　　　　待所有事情都吩咐完成，卫秦还是不放心的再次询问。

　　　　唐毅连连点头，“放心吧，这点小事交在我的身上吧。一有时间我还会来看你的。”

　　　　卫秦恋恋不舍的点点头。

　　　　看着唐毅远去的身影，卫秦嘴角勾起一抹深深的微笑，“卫音，上次是你侥幸，但是不能保证你次次都那么幸运。”

　　　　话落，迈起莲步款款继续走到案板上抄着家训。

　　　　唐毅的出现让卫秦的心情好了很多，连带着抄家训也觉得不是什么苦事，况且她马上也要被放出去了，卫音，咱们之间的斗争才刚刚开始。

　　　　……

　　　　“三小姐，三小姐。”

　　　　叫了好几声也不见卫欢答应，眼见着小姐就要撞到前面的树干的了，可是小姐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江茴将手放在卫欢的面前晃了晃，即使的拉住了卫欢。

　　　　“啊……”

　　　　“你叫我。怎么了？”

　　　　卫欢有些茫然的看着江茴。

　　　　江茴讪讪的指了指前面的大树，卫欢这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想的出神，也没有看路，笑着说道，“奥，没事，只是在想事情想得仔细了。”

　　　　“对了江茴，你有没有觉得大姐今日有些不对劲。”

　　　　刚刚在大姐房中，虽然卫音是没怎么说话的，但是卫欢总觉得有哪里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原本大姐是最疼二姐的。

　　　　即使是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舍得怪二姐，可是这次二姐因为大姐落水被罚祠堂，大姐不禁没有求情，就是连问也不问一句。

　　　　“大……大小姐？”

　　　　江茴想了想，“没有什么不同啊，不还是和以前一样嘛？”还是那么的傻。

　　　　“可能是前几日落水，真的是让大小姐害怕了。”江茴补充的说着。

　　　　卫欢却是摇摇头，总觉得什么不对劲，可是就是想不出来这不对劲的地方。

　　　　“父亲在哪？”

　　　　“回小姐，老爷这时候已经下朝了，现在正在老夫人那里。”刚刚在路上刚好碰到了卫勉的随从，江茴同那个随从是同乡，因此关系还算不错。

　　　　“这么一想，已经有几日没有见祖母了呢。”

　　　　卫欢浅笑，到底也是伺候了卫欢一段时间了，卫欢的脾性，江茴是知道些的，其实小姐是想见老爷的，不过顺道见了老夫人而已。

　　　　江茴好心的提醒着，“三小姐，真的要去嘛，听说老爷的脸色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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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祖母

　　　　江茴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她们老爷平时总是绷着个脸，对什么府里的这些少爷小姐们都是淡淡的，平时话也很少说，除了大小姐卫音能让老爷笑之外，也便只有她的主子还算讨老爷开心了。

　　　　卫欢能在卫勉的众多子女中成为卫音之后最受宠爱的，其中包含了多少的小心谨慎，江茴都看在了心中。

　　　　眼下老爷余怒未消，小姐前去很有可能一不留神就成了炮灰。

　　　　知道江茴的好意，可是卫欢却淡淡的摇着头，“正因父亲正在气头上，所以才更应该去看看。”

　　　　“这……好吧。”江茴低声应到。

　　　　卫家的女儿，一个个的是出了名的有主见，换句话说就是脾气掘，想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商量的余地。卫欢虽小，可是骨子里确是最突出的那个。这方面，还都是随了卫勉。

　　　　……

　　　　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路。廊上爬满了牵牛花的藤蔓。藤蔓的尽头，便是老夫人的住所。

　　　　院落不大，却干净利落，清幽素雅。

　　　　但甚是简朴，若不是有人告诉，绝对不会想到这是堂堂卫国公府老夫人的住处。

　　　　卫老太爷过世后，卫老夫人声称自己年岁已高，后院前堂的事情都不愿意插手再管，将府中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儿媳沈氏。

　　　　避开了前尘往事，老太太一心只想着吃斋念佛。并且吩咐下去，免了媳妇的晨昏定省。

　　　　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卫老太是不愿意见客的，更很少出门。

　　　　对此，卫国公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说起来，卫国公和卫老太之间总是给人一种怪异的存在。恨也不是爱也不是，让人分不清楚。

　　　　可是一向不理世事的老太太却有一个例外。

　　　　那就是她的嫡孙女卫欢。

　　　　自打卫欢懂事起，便很会讨卫老太的欢心，得空的时候总是伴在卫老太的身边，陪着她抄写经文，诵经礼佛。

　　　　卫老太疼这个孙女也是疼在心坎上的。

　　　　“儿子并非是来与母亲商量的，而是来告知母亲的。母亲只管听了去罢。”

　　　　还未进门，卫欢便听到卫国公几乎是怒吼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

　　　　不用想，也知道父亲正在与祖母争吵。

　　　　而这争吵的原因，卫欢动动脚趾都能想明白，那就是她的“好”姐姐。

　　　　“你……逆子。”

　　　　颤抖的声音伴着咳咳咳的咳嗽声，卫老太的怒气不言而喻。

　　　　江茴偷偷的拉了拉卫欢的衣袖，眼神中带着示意，意思大抵是小姐，里面争吵的这么激烈，你确定要进去挨骂嘛？

　　　　未等卫欢开口，门外的张嬷嬷李嬷嬷见着卫欢那小小的身影仿佛见到救星一般。

　　　　双眸带着亮光。

　　　　张嬷嬷连跑带颠的到了卫欢的面前，“三小姐，您来了。”那目光的那份殷切，仿佛就是在悬崖中见到了救星一般。

　　　　她们二人都是卫老太的娘家丫鬟，侍奉了卫老太几十年了，虽然卫老太在府中不怎么露面，但是这二位嬷嬷也是备受尊重，无限风光的。

　　　　相对李嬷嬷的木讷，张嬷嬷为人处事都要圆滑许多。

　　　　知道卫欢是老太太心尖上的人，自然也是将卫欢高看了一层，语气也异常亲切。

　　　　而李嬷嬷就比较老实，见着卫欢来了，虽然心中也是高兴，但也只是微笑着看卫欢点头却没有同张嬷嬷那样上前。

　　　　“张嬷嬷，发生什么事了？”卫欢心中有数却不说破。

　　　　可是却把张嬷嬷急坏了，“三小姐，你可不知道，原本今天老爷来的时候奴婢们还很高兴，想着老爷老夫人都很久没见面了，可是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二人的争吵声。”

　　　　“老夫人又不让人靠近，我们做奴婢的就是担心想劝一劝都没办法，幸好三小姐来了，老夫人最听您的话了。”

　　　　张嬷嬷连夸带捧的，但也总算是将事情说了大概。

　　　　卫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着张嬷嬷如水的一笑，“嬷嬷莫慌，我今日本来就是给祖母请安的。”

　　　　“哎哎哎。”

　　　　一听到卫欢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