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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我知道了，事情都解决了，又挨了你一顿训，我爸都没这么训过我，哎！我说王小白，你可真是个怪物，我比你还大一岁半，咱们宿舍就你最小，可就你最老气横秋，比赵磊还老气横秋，有时候感觉跟个老头子似的，我就纳闷了，你说话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啊？还是你天生就是个怪物？”
　　王小白愣了愣，他还真没感觉到，问道：“我真的老气横秋吗？”
　　秦歌很认真的点点头：“是的，很老气横秋，不了解你的人会以为你装逼，但是我知道你就是这个德行，你内心咋那么沧桑呢？”
　　王小白很仔细的想了想这个问题，道：“因为我是学哲学的。”
　　“槽，我特妈也是学哲学的，咋没像你似的？”
　　王小白又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看了看远方的灯光，抽了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道：“因为我认真学了，还有，我是一派掌门！”
　　秦歌……


第一百零三章　有鬼社
　　嘚瑟是一种病，得治，但是不好治，秦歌就得了这种病，并且是晚期，那真是东边不嘚瑟，西边嘚瑟，自从碰到了谢七爷，被教训了一顿后，秦歌是真长记性了，再也不敢独自去斩妖除魔，有事也是跟在王小白身后，大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思，王小白也很是过了几天安安静静的日子，但是很快，秦歌就又出幺蛾子了。
　　秦歌并不是又独自撞鬼去了，也没有再惹祸，而是兴致勃勃的参加了一个社团，有鬼社，这个社团是哲学系前辈成立的，对立的是无鬼社也是哲学系前辈创立的，鬼神到底存不存在，是困扰了人类几千年的问题，为此也争论了几千年，古往今来没少辩论，学哲学的中西先贤们也给出了个各自的看法，但是这些看法都没有实质说明问题，所以辩论仍然在继续。
　　一直到现在，辩论仍然在继续，有鬼社和无鬼社就是这么个存在，从京北大学存在，就有这么两个社团，成了传统，谁也说服不了谁，其实有鬼没鬼的谁也不那么在意，有时候就是争个输赢，都是哲学系牵头，到现在几乎就成了摆设，也没那么多的辩论了。
　　但是今年情况突然发生了转变，无鬼社在招兵买马中，招到了一位强人，一个叫田静的大二女生，学外语的，不光是英语说的溜，还有法语和德语也很溜，田静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那口才，参加了一次活动，大有诸葛亮去东吴的架势，舌战群儒，辩倒了一票有鬼社的成员，甚至有几个在辩论后，洗心革面，叛变去了无鬼社。
　　有鬼社当然不甘心输的这么惨，急忙招兵买马，然后……一不小心招到了秦歌，秦歌现在是坚定的有鬼论者，他是真见过啊，连特妈谢七爷都见过了，这世界上能没鬼？之前秦歌并不知道谢七爷的来头，以为是个白脸的大鬼，王小白给了解释了一下谢七爷就是白无常，这小子差点没吓尿了。
　　秦歌是个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的主，有风就更能嘚瑟了，积极的帮着有鬼社招兵买马，还举办了个活动，参加有鬼社可以领一百元的话费劵……更是积极的拉拢王小白入社，跟田静干，用他的话说，让那小娘们知道知道厉害。
　　王小白拒绝了，他对参加各种社团没啥感觉，虽然大学里面有那么多五花八门的社团和协会，王小白却一点都不感兴趣，也没那么多时间，尤其是哲学系牵头的有鬼社和无鬼社，那就更没兴趣了，王小白深刻懂得一个道理，宁可跟明白人打一架，不跟糊涂人说句话，人家爱信不信，凭什么你就得非得让人家信？
　　别人不信，为什么你就得说服别人信？无聊不无聊啊，压根就不理这茬，但是有秦歌这个猪队友，好经都能给念歪了，愣是把王小白牵扯进了辩论之中，怎么回事呢，秦歌招兵买马，招了五十多个人，气势很足的跟乌龟社辩论去了。
　　乌龟社是有鬼社对无鬼社的蔑称，反正无鬼，乌龟，谐音，念起来也没啥区别，没想到秦歌败的一塌涂地，对方只派出了一个田静，然后……秦歌差点抡起椅子打人，被从讲台上拉了下来，成了笑柄，那些因为一百块钱话费卷的有鬼社成员立刻就作鸟兽散了，秦歌成了笑话。
　　秦歌非常委屈，有鬼是他这辈子坚持的真理，因为是真有鬼啊，不光是亲眼见到，还被抓过，可是掌握了真理的他竟然被一女的辩论的哑口无言，还受到了嘲笑，坚持真理就这么难吗？当然是不服气了，他这辈子也没服过谁，找到乌龟社跟人家约战，一个星期后的星期五下午，在自习室继续辩论，他要找个高人给乌龟社的人看看。
　　秦歌就开始找王小白墨迹，王小白就不掺和，无奈之下找到了袁天钦，袁天钦说王小白参加他就参加……秦歌都快疯了，他就认识两高人，最高的是王小白，也明白袁天钦是找托词呢，只能是继续纠缠王小白，没法不纠缠，还有三天就第二次辩论了。
　　不去就输了，他就成了京北大学有鬼社和乌龟社的笑话了，并会在这两个社团流传下去，王小白也很不耐烦，秦歌怎么就那么闲？说死了不去，秦歌急了，午饭的时候在食堂堵住了王小白和黄凯：“王小白，哥们求求你了，就帮我这一回，又不是让你干危险的事，我也不是惹祸，就是说说你的经历，告诉那帮子土鳖，这个世界上真有鬼就行了，你出马肯定行，哥们求你了……”
　　王小白相当无奈，对秦歌道：“不是哥们不帮你，人家不相信，我总不能抓个鬼来给他们看看吧？吓着人就不好了，何况我之前怎么说的？低调，一定要低调！”
　　“低调个毛啊，你在低调我脸就没了，卧槽，咱们坚持的是真理，真理就应该让别人知道，我们要为捍卫真理而战，啥时候真理变得这么不值钱了？王小白，帮哥们这一把，以后我啥事都听你的，对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可就缠上你了，从今往后天天住宿舍，你去那我去那，你上厕所我都跟着，烦也烦死你……”
　　“你就不怕我戳你？”
　　“不怕，为了真理，我豁出去了！”
　　王小白哭笑不得，他跟秦歌现在关系挺好，这小子除了不着调，人还不错，就是有点二，还真能戳他？可这小子要缠上了自己，那也够腻歪的，只能是好言道：“秦歌啊，哥们是知道有鬼神存在，可是我口才不好，你们那么多人都说不过田静，我就更不是对手了，这事你还得找个口才好的人，比如袁天钦……”
　　“袁天钦说你参加他就参加，你让我找他，你俩糊弄傻小子玩呢？王小白啊，你也别妄自菲薄，其实你口条挺溜的，我听过你念诵咒语，太特妈快了，比RAP还溜还快呢，你口才不好？”
　　“秦歌，念咒语跟口才是两码事，不瞒你说，我念的咒语，那都是念了千八百遍的了，什么情况，碰到什么鬼，该念什么咒语，那都是印在骨子里的，都不用挑挑拣拣，下意识就能念出来，能不快吗？口才跟这个是两码事。”
　　“我不管，反正你得帮我，是你把我带上道的，让我知道了这世界上有鬼，你得负责任……”
　　王小白觉得跟秦歌讲不清楚道理了，推开他跟黄凯进了食堂吃饭，秦歌就跟苍蝇一样的亦步亦趋，就在王小白耳朵边墨迹：“王小白，你就帮我这一回吧，你有啥条件你说，哥们能做到的一定帮忙，这样吧，我手里还剩下不少的话费劵，干脆都给你和黄凯充了话费算了，不是跟你们吹，起码二三十年你俩不用充话费了……”
　　“王小白，最近有款新阿迪的鞋子特别适合你，你要是答应了，咱现在就买去，再送一身阿迪的运动服……”
　　“黄凯，你帮我说说呗，我帮你买个电动车，省的你天天骑个破车子……啥样的随你挑，不是，你特妈就不能帮帮我？”
　　“王小白，我看辛蕾老找你，哥们我给你俩撮合成了怎么样？这事包在我身上，你泡妞的一切费用都有我，看电影，吃西餐，开放……”
　　秦歌就是个人形苍蝇，围着王小白嗡嗡嗡……威逼利诱，撒泼打滚，王小白都快疯了，把手里的饭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骂道：“秦歌，老子吃饭呢，你特妈有完没完？”
　　秦歌乐了，嘚瑟道：“这才那到那，你要是不帮我，今后的日子就天天这样了，你要打，任你打，你要骂，任你骂，反正我脸丢了，你也别想消停，谁让咱们是兄弟呢！”
　　“谁跟你是兄弟，咱们是同学！”
　　“同学就更了不得了，三大铁，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漂……要不我带你找公主去？”
　　王小白的表情都呆滞了，甭管他说什么，秦歌都有一大堆的话等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田静学的，口才还特妈变好了呢，嬉皮笑脸带着调侃，快特妈烦死个人了，王小白扭头看着秦歌咬牙切齿道：“你真要找揍？”
　　“你揍，你揍，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挨得揍中揍，才能感动你，哎，不对，吃得苦中苦，为什么就能人上人？人，上人，咋上？人上人那不就是……卧槽，古人有智慧啊，人上人，嘿嘿这个好，王小白哥们聪明不？竟然参悟出人上人的真谛了，那就是你得吃得了苦中苦，就能上别人了，上了别人了，那就是乐了呗？有个成语叫苦尽甘来，跟吃得苦中苦太配套了，卧槽，有意境，有意境……”
　　王小白脸色苍白，看着得比个不停的秦歌，实在是受不了啦，苦着脸道：“你特妈赢了，我帮你去舌战田静，可咱说好了，我去了也不一定赢，甭管输赢，你都别缠着我了行不？”
　　“王掌门出马，一个顶俩，干掉田静那小娘们，让她知道谁是人上人……”秦歌高兴的蹦了起来，嘴里还在胡说八道，王小白都快烦死了，沉默了下对他道：“通知袁天钦，让他也来，他能找辙，老子就能拖他下水，还有，我不参加有鬼社，我只是帮忙，待会给我买鞋去，你大爷的……”


第一百零四章　辩论
　　星期五下午，没啥课，有鬼社和乌龟社早早的占据了一个自习室，秦歌为了助声势，请了学校里的一个乐队，弹着吉他，吹着小号，就差敲鼓和打锣了，还有两个哥们举着个红色横幅，“有鬼社必胜，乌龟社必败”，浩浩荡荡二十多个人招摇行走在校园里。
　　领头的秦歌得意洋洋，王小白穿了一身崭新的阿迪，目光有些呆滞，身边跟着个垂头丧气的袁天钦，一边跟着往前走，一边小声埋怨王小白：“王掌门，秦歌这孩子不懂事，你怎么也跟他一起胡闹啊？”
　　感情他不天天跟苍蝇一样的缠着你，王小白相当无语，看着前面的横幅，弹吉他和吹喇叭的，这要是横幅换上白布，招魂幡，吹喇叭的换了唢呐，就是一支出殡的队伍啊，这特妈的能赢？
　　甭管怎样，来都来了，对付完得了，王小白很无奈，低声对袁天钦道：“我对理论的东西不是很在行，你懂的多，待会你先上，我觉得你足够干掉那个无鬼论的田静了。”
　　袁天钦很头疼，小声道：“我是理论派不假，可我不是吹牛逼派的啊，有鬼没鬼，讨论了几千年都没讨论出个结果来，就是看谁的口才更好，能说服对方而已，试着看吧，哎！我以为你不会答应秦歌呢，谁知道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浩浩荡荡来到自习室，里面已经坐了三十多个人，全是乌龟社的，王小白以为秦歌准备的就够夸张了，没想到乌龟社准备的更夸张，黑板上写着本年度第三次辩论大会，巨大醒目的二比零，不光如此，有麦克有音箱，还有投影仪，电脑，等等一些设备。
　　辩论而已，用不用搞的这么大扯啊？王小白真是开了眼界了，这些学生得是多闲得慌？
　　看到他们到来，有鬼社的一片起哄声，有主持的在那喊，无鬼社的坐右边，有鬼社的坐左边，保持秩序，有序发言……
　　乌龟社里面，王小白看到了两个兄弟，一个是赵磊，一个是徐坡，加上有鬼社这边的他和秦歌，一个宿舍的兄弟来了四个，一半对一半，赵磊朝王小白摆手，徐坡干脆就站了起来喊道：“卧槽，王小白是你啊，我以为秦歌找来的高人是谁呢……”
　　人都到齐了，乌龟社由于连连胜利，辩论会由他们主持，一个二十多岁戴眼睛的小子上了讲台，对着麦克风试音，试完音，朗声道：“本年度关于鬼神的第三次辩论大会开始，我个人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举办第三次辩论会，因为这里不是奇迹诞生的地方，而我们的论点足够扎实，可是有鬼社的兄弟们不死心，那就再尝试一次失败的滋味吧，下面有请我方代表赵磊上场！”
　　王小白以为田静会直接上场，没想到乌龟社派出的第一个竟然是赵磊，显然乌龟社是不想把社宠那么快就放出来，既然第一场是赵磊，那就没有必要袁天钦这种重量级的上，王小白推了下秦歌，小声道：“你先上，干掉赵磊。”
　　秦歌还真不怕赵磊，昂首挺胸的来到讲台跟前，拿起一个麦克风，赵磊先发制人，问道：“秦歌，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是吗？那你见过吗？”
　　这句话有坑，秦歌却奋不顾身就跳了进去，对他道：“当然见过，不是跟你吹，我不光见过鬼，还见过白无常谢七爷，那天晚上……”
　　秦歌把女鬼复仇的事说了一遍，但他没傻透腔，没说是自己惹的祸，而是说和王小白开车碰到的，引起一片嘘声，王小白暗骂秦歌笨蛋，你说见鬼就行了，别说见过谢七爷啊，这帮货连有鬼都不相信，谢七爷什么名气？白无常你说见就见了？
　　这就好比王小白说他跟老道学过几手，大家或许能相信，但他要说自己是灵官派的掌门人，绝逼没人相信一样，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得一点点接受，一下子消化不了那么多，消化不了，干脆就否定。
　　果然如此，赵磊笑呵呵的听秦歌说完，开口问道：“你小说看多了，该回到现实里来了，你说的我半个字都不信，还谢七爷，白无常的故事我也听过，就算是有，也不可能是你说见就见的，还有，你说见鬼了，你是怎么见到的？鬼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光波，影像，还是轮廓，或者说……只是在你的脑海中？”
　　赵磊否定的很有技巧，秦歌皱着眉头琢磨了琢磨，估计之前也做了很多功课，脑子突然开窍了，节奏不能被赵磊带着走啊，被他带着走太被动了，对赵磊的问题干脆直接忽略，哼的一声问赵磊：“你见过鬼吗？”
　　“没见过，因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鬼神只是人们臆想出来的存在，鬼神源于人类初期对未知自然现象的恐惧，并将其具体化的心理活动结果。比如说打雷，瘟疫，天灾，人货，人们并不知道原理，对此充满恐惧，所以必须找到解释它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并安抚内心的恐惧，所以将其视为掌管此力量的鬼神，所以鬼神是不存在的！”
　　赵磊的话引起了乌龟社的一片掌声，变聪明了的秦歌却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轻轻道：“你没见过，并不代表不存在啊，你见过我爸吗？”
　　赵磊皱了下眉头道：“没见过！”
　　“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啊，对不对？我是有爸爸的，但不能说你没见过，我就没爸爸，就像是你没见过鬼神，不代表鬼神不存在啊！”
　　“秦歌，你这就有点胡搅蛮缠了，这是两个概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那是不一样的。”
　　“好吧，那我再问你一个，你见过秦始皇吗？”
　　“没有，但是史书上记载过秦始皇，并且他的陵墓还在，所以他是真实存在的。”
　　“古书上记载的鬼神也不少啊，不说聊斋志异，太平广记，梦溪笔谈，搜神记，等等，先秦时代的诸子百家，大多承认鬼神的存在，都记载了关于鬼神的存在，而且那么多的庙宇，道观，供奉着各种神仙，你咋能说不存在呢？”
　　“那是迷信，我之前说了，那是因为不了解，所以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是意思是，古代的先贤们都不如你呗？孔子都说过，敬鬼神而远之，要是没有鬼神，何必敬，何必远之？”
　　秦歌一顿乱拳，整的赵磊有点招架不住，忍不住道：“卧槽，你平时不是不上课的吗？”
　　秦歌得意洋洋道：“哥们不上课也比你聪明……”
　　有鬼社这边巴掌拍的飞起，王小白都忍不住喊了声666，秦歌高抬下巴，赵磊被逼的有点急，朝秦歌道：“爱尔兰哲学家贝克莱说过，存在就是被感知，可是我们并没有感知到鬼神的存在，所以鬼神是不存在的。”
　　“好，说到感知了，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能感知到我昨天晚上做的什么梦吗？”
　　赵磊沉默了，他当然感知不到秦歌做的什么梦，那么接下来秦歌就会说，你感知不到我的梦，难道我的梦就不存在吗？这个坑赵磊不能往下跳，他有点奇怪，秦歌怎么变得这么能说了？还有条有理的，有些头疼。
　　辩论中，沉默既代表着失败，赵磊一沉默，有鬼社欢呼了起来，秦歌还朝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