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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是神啊？还凶手，凶手早着呢，第五个被害人我是来不及了，但是我能保住第六个！”

　　　　许久妍不知道为什么关政会这么自信，就说：“这么自信？要是错了呢？”

　　　　关政一愣，许继的样子又一次在脑海里回映起来。许久妍推推关政，说：“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是因为自信，而是因为我不允许再有任何一个漏网之鱼。我的这儿，有一个信念！”关政指着自己的胸口，眼神里迸发出来的是震撼人心的力量。

　　　　“那你回去干什么？”

　　　　“睡觉！”关政一脸的认真．

　　　　许久妍瞥了他一眼，这人也只有在睡觉吃饭的时候会认真吧！

　　　　关政回到局里真的倒头就睡，不大的休息室里，他仰在沙发上，睡姿相当难看。

　　　　许久妍有几分嫌弃的看着他，李崇阳走进来，伸手抓了个毯子给他盖上，说：“他太累了。”

　　　　许久妍心里琢磨着，我不和他一样累么，还没躺下就睡呢？

　　　　李崇阳拉着许久妍出了休息室，李崇阳问：“今天怎么样，工作还好么？”

　　　　许久妍点点头，说：“挺好的。”

　　　　李崇阳突然想起了关政的往事，说：“关政膝盖上还有三颗钢钉，一到阴雨或者入冬，就疼得就不敢动，所以他平常也不能长久保持久站的。”

　　　　许久妍有点惊讶，问：“怎么弄的，很严重么？”

　　　　李崇阳说：“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关政去换了人质，身份暴露之后，劫匪就把他按倒在地上，逼他跪下投降，关政不从，借机为警方争取了宝贵的时间，救出来之后，医生说膝盖都被打碎了，好在还能站起来，还能动。”

　　　　许久妍怎么也不会想到关政会有这样的经历，一个谈笑风生的人还背着这么多的艰辛苦楚。

　　　　李崇阳望着熟睡的关政，说：“关政毕业之后只在我们刑警大队待过半年多一点的时间，但是他办的案子凶险程度可能普通的警察一辈子也不会碰上。而那段时间，也是我们刑警大队最辉煌的半年。”

　　　　许久妍听李崇阳说关政的故事，像在看一个长者，关政用一张年轻的面貌，经历了人生的起起伏伏。

　　　　李崇阳叹口气，说：“关政这个人比较随意，你别介意。他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他要是认准了的东西一定会守护到底。”

　　　　许久妍点点头。

　　　　关政没有睡多久就醒来了，他像着了魔一样，一坐起来，就说：“李崇阳，开工了！”

　　　　李崇阳从外面进来，说：“没问题。”

　　　　关政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大口，然后去了办公室。

　　　　关政把画好的逻辑图展示出来，说：“这几期案子的路线我都走过了，没有发现异常。

　　　　受害人都不是家庭条件很优越的人，所以应该不是为财。不为财并不代表他的经济条件优越，也许只是一种心里需求。

　　　　案发地点比较分散，分别位于四个区里，但是还没有离开南沂市，说明他是南沂市人，或者长期在南沂市务工。

　　　　十八九岁的少女基本都是高中生，所以我推测凶手高中学历，在高中时期有过特殊经历。

　　　　高中生有自护能力，并且有辨别能力，凶手能绑跑一个这样的女子，说明他的相貌，语言交际能力比较优越。

　　　　他大约每隔一周会作案一起，而且地点在发生变化，很可能因为他的工作地点也在发生变化。”

　　　　关政的心理画像，一下子为嫌疑人画好了特征，但是南沂市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根据这个找一个人很不容易。

　　　　李崇阳说：“能不能再详细一些，比如职业，身高，年龄，这些东西会比较好找吧。”

　　　　关政摇摇头，说：“这个现在还说不好，但是，职业不固定，身高应该在１７０厘米到１８５厘米，年龄２０到２５岁左右，这些基本可以肯定的。”

　　　　刘慧媛走进来，说：“尸检报告出来了，可累死我了。”

　　　　李崇阳问：“怎么样了？”

　　　　刘慧媛说：“我费了很大的劲，一点点用稀盐酸把尸体上的水泥弄下来，累得都要吐血了。我查过了，死者是一刀毙命，全在脖子上。有精斑，有伤痕，内脏完好，没有特别的。而且，还有一个比较刺激的事情，死者的身上少了器官，是耳朵！我做过痕迹检测了，凶器是砌墙用的那种铲子。”

　　　　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关政摆弄着手里的魔方，说：“这样一来，去找瓦工就好了。”

　　　　时间一点点逼近，下一个被害人到底什么时候会出现呢？


第四章　流血的墙

　　　　许久妍第一次看见关政工作的样子，真的和他平时一点也不一样。

　　　　散会之后，关政看着许久妍，问：“我脸上有东西？还是我说的不好？”

　　　　许久妍摇摇头，说：“觉得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哈哈，真的不一样啊？很多人都这么说的。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许久妍点点头，没说话。

　　　　关政看着许久妍怀里的英文卷宗，说：“你真的愿意在这里做一个几百年也遇不到一个案子的法律援助？还是一辈子在这翻译你根本看不明白的国际案件？”

　　　　许久妍说：“这是我的工作。”

　　　　关政看着许久妍，说：“要不要到我这里。”

　　　　“干什么？”

　　　　“当刑警。”

　　　　许久妍的心的确小小的停了一拍，然后果断的摇摇头，说：“不要。”自从许继去世那天，许久妍的妈妈就告诉许久妍，一辈子不要到公安局，一辈子不要跟刑警打交道，更不要当刑警。

　　　　许久妍追问为什么，许久妍的妈妈闭口不答，而且一直没有告诉许久妍她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许久妍只知道爸爸是刑警，后来牺牲了。直到许久妍的妈妈去世了，许继的死因在许久妍这里成了一个永远的秘密。

　　　　每年一到节假日史进宇就会到许久妍的家里去，送一些吃的，还有钱。许久妍不知道为什么史进宇会这么照顾自己，但是史进宇只是说，他和许继是战友。

　　　　尤其是许久妍的妈妈去世之后，每个月许久妍都会收到史进宇的汇款。在十八周岁之前，许久妍是在史进宇的资助下上学和生活的。成年之后，许久妍对于史进宇汇来的钱一分没动，攒满一年之后，悉数返还到汇款的账号。

　　　　关政没问为什么，点点头，说：“那好吧！”

　　　　关政下了班，开车去医院看了史进宇，史进宇精神还不错，手术之后虽然很虚弱，但是整个人乐呵很多。

　　　　史进宇问：“今天怎么样？案子，有把握么？”

　　　　关政边削苹果边说：“您就放心吧，案子会水落石出的，我明天再去走走看看，估计我会赶在凶手之前。”

　　　　史进宇点点头，说：“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尽管放手去干，其他的事，我帮你撑着。”

　　　　关政顿了一顿，笑着说：“放心吧，老师，我已经长大了。”

　　　　史进宇笑了，说：“对，长大了。”

　　　　关政把苹果切成小块，递给史进宇。

　　　　史进宇问：“新来的那个姑娘怎么样？”

　　　　“您不会又给我相亲吧？”

　　　　“臭小子，我和你说正经的。”

　　　　关政想了一下，点点头，说：“挺好的，人长得虽然不太好看，但是我觉得挺好的。”

　　　　史进宇埋怨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好好对人家，听见没有？”

　　　　关政笑说：“那不会是您的亲戚吧，走后门儿的？”

　　　　“去你的，你嘴巴积点德，别人无所谓，但是不许拿她开玩笑，听见没有！”

　　　　关政瞪着大眼睛，问：“不会真是您的亲戚吧？”

　　　　“滚犊子，她是一个你我都不能辜负的人。”

　　　　“这里还有我的事儿呢？”

　　　　史进宇没理他，说：“你只要记得就好了。”

　　　　关政说道：“好吧好吧，我记住了。”

　　　　正好，有人敲门进来，关政往门口望去，是许久妍。

　　　　史进宇顿了一下，说：“久妍，你来了。”许久妍点点头。

　　　　关政起身，说：“那个，老师，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史进宇拉着许久妍坐下，许久妍咬咬嘴唇，终是没有说出口。

　　　　史进宇犹豫了一下，问：“你愿意到我们刑警队么？”

　　　　半夜，关政的手机响个不停，关政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李崇阳的声音传过来“政爷，去书香小居。”

　　　　关政迷迷糊糊地说：“知道了。”

　　　　关政从床上爬起来，套上衬衫，穿上裤子，赶往书香小居。

　　　　关政没进小区，就看见整栋楼里通明，李崇阳又给关政打来电话，关政摁下拒接键。

　　　　关政紧紧衣领，钻进那个人最多的楼里。

　　　　这个小区已经有一部分住户了，虽然是十二点多，但是还有人在这里挑着灯干活。

　　　　关政走进去，警员把关政拦在门外，关政摸摸口袋，警官证还没拿回来呢。李崇阳远远看见关政，道：“别拦啦，这不是我们政爷么。”

　　　　关政笑笑，走进去，说：“小子，今天知道尊称啦？”

　　　　李崇阳摆摆手，说：“去你的尊称，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这不是快到了么？接电话也是花钱的好么？”

　　　　“你抠死得了，警官的工资低么？教授的工资低么？”

　　　　关政道：“别扯这些。说说怎么回事？”

　　　　李崇阳说：“这家人来这里验工，发现新刮的大白有一块不着色，用刀片一铲，还往外流液体，一闻发现是血，就报案了。”

　　　　关政看看那面墙，说：“你应该把墙挖好再叫我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应该在场么？”

　　　　“我在场干嘛？凿墙么？还有就是血么，谁说是尸体的，大惊小怪的。”

　　　　李崇阳指着那面墙，说：“还大惊小怪的？这么多血能不是尸体么？”

　　　　关政道：“这么多血？你验过么？要是动物血咋办？”

　　　　李崇阳没说话，他知道关政的意思是他期望着那些被害人还活着，只是被抓去而已，但是失踪这么多天，没有一点消息，四个花季少女，不是好藏的物品。

　　　　关政走出去，问：“谁发现的现场？”

　　　　一个男人举起手，声音还在哆嗦：“我！”

　　　　“你害怕我啊？”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关政学着男子的样子，说：“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那个，我不是怕你，是怕我那个屋子。”

　　　　关政道：“别紧张，跟我说说，你们这么晚了还在这干活，很拼命嘛！”

　　　　中年男子说：“我儿子要结婚了，房子要快点装好，晾晾，散散气味，好赶紧住进来啊。”

　　　　关政点点头，说：“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去年年底吧，当时我儿子也没着急，但是现在不是想早着结婚好生二胎嘛！所以才着急。”

　　　　关政打量打量这个房子，问：“你们家这里白天没人盯着么？”

　　　　“没有啊，我和老伴都要上班，马上就要退休了，手续多，钥匙就放到工人手里。”

　　　　“你老婆呢？”

　　　　“哦，他啊，被那墙吓得病倒了，刚去了医院，我啥时候能去看看我老婆？”

　　　　“现在恐怕不行，还要再等一会。”

　　　　关政瞅了一圈，问：“刮大白的呢？”

　　　　中年男子寻了一遍，说：“刚刚还在呢，怎么一转眼没了？”

　　　　关政走出屋子，问警员：“刚刚有人出来么？”

　　　　“有一个男的，在那呢！”

　　　　关政走过去，伸手拍了那人肩膀一下，那人尖叫一声，反倒给关政吓了一跳。

　　　　关政有几分无奈地说：“喂，你干嘛呢？”

　　　　那人惊魂未定的说：“警察同志，能不能不要突然吓唬我，会吓出毛病的。”

　　　　关政问：“在这干嘛呢？”

　　　　那小年轻说：“没什么，有点反胃。”

　　　　关政看着那建筑废料里的呕吐物，说：“瞧你那点出息！”


第五章　风水阴阳

　　　　小年轻说：“我早就听我师傅说这小区风水不好了，没想到真出了事！”

　　　　“你也太迷信了吧！那你说房子风水不好，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啊，我师傅那天和我去业主家，他说干活时候小心点，别瞎碰这里的东西，我问为什么，他说这个房子在南沂市区的地图上来看，位于死门，而且从客厅里的那个窗望出去，这栋楼与前面的那个土地庙相见，这会冒犯神灵。而且啊，这层楼是九层，正好是塔的最高层，塔的最高层正是安放至邪之物的地方啊。”

　　　　“对了，你师傅是谁啊？”

　　　　“就是老李匠啊！”

　　　　关政点点头，老李匠是个挺有名的大白工，墙刷的一滴不流，均匀细致。

　　　　小年轻自言自语地说：“我忘了还听谁说的，墙里的人，鬼故事真的成真了，我要不要回家挂个大蒜，弄个桃木剑啥的？”

　　　　“你省省吧，赶紧进屋里。”

　　　　关政拉着小年轻进屋去，整面墙全砸开了，技术科的看着半个身体有点不知所措。

　　　　小年轻还没进屋，闻着味道又开始吐了起来。关政没理他，继续弄着那个嵌在墙里的尸体。

　　　　直到天亮了，尸体也没弄出来。墙体并不厚如果不是有人发现往外流血，估计尸体会长在里面，成了砖头也没人会知道。

　　　　业主没呆多久，就去了医院。还有很多问题没来得及问，可医院里的是人家老婆，关政也不好阻拦，就让业主走了。

　　　　业主走了没多久，关政累得坐在地上休息，李崇阳看着关政，说：“要不要回去歇歇，这有我呢！”

　　　　关政摆摆手，说：“不用了，队里还有人么？”

　　　　李崇阳掰着手指头数了一数，想了一下，说：“好像都有案子在身，对了，还有许久妍。”

　　　　关政想了一下，说：“打电话回去，让她过来。”

　　　　“她一个女孩子，来这干嘛？还是你闲得蛋疼啊？”

　　　　关政瞥了他一眼，说：“你哪那么多事？怎么我这回回来你好像长脾气了？”

　　　　李崇阳道：“是你毛病多。”

　　　　“你打不打？”

　　　　“打，行了吧！”

　　　　李崇阳摘下手套，掏出手机，打给了许久妍：“喂，许久妍，我是李崇阳。”

　　　　“恩，我知道，你找我有事？”

　　　　“你来书香小居呗。这里有个案子。”

　　　　“额，我去干什么，我什么都不会。”

　　　　关政夺过手机，说：“你来的时候拿上电脑，拿笔和本。”

　　　　还没来得及许久妍反驳，关政就把电话挂掉了。

　　　　许久妍犹豫了一下，拿过笔记本电脑，连同本子和笔，一起装到包里，打了辆车，赶到了书香小居。

　　　　许久妍按着地址找到了关政，还没进屋呢，就闻见很大一股味道。

　　　　许久妍捏着鼻子，钻过警戒线。关政正靠在墙上，揉着膝盖。

　　　　关政抬头看见许久妍，说：“你怎么来的？”

　　　　“打车！”

　　　　“发票呢？”

　　　　“忘了。”

　　　　“你是不是傻，下回记得要发票，可以找史局报销的。”关政在跟许久妍传授职场经验，许久妍没理他，问：“叫我来干嘛？”

　　　　“你把房子平面图画下来。”

　　　　“干什么？直接拍照不就好了么？”

　　　　“你有见过拍平面图的么？我是说你把屋子按销售时的平面图，画下来，懂？”

　　　　许久妍点点头，说：“好吧！”

　　　　许久妍拿着笔，标上方位，从北角的屋子开始，把房间格局都画了下来。

　　　　关政继续坐在墙角，摆弄着电脑。没多久，许久妍就把纸递给关政，关政瞅了瞅，说：“挺厉害的呢，以前学过？”

　　　　许久妍摇摇头，说：“没有，只是喜欢。”

　　　　关政笑说：“挺厉害的。”

　　　　关政歪着头，喊：“阳子，好了么？”

　　　　“好了。”李崇阳从屋里出来，带着满手的血，说：“运回去么？”

　　　　“你说呢？想放在这里生蛆？”

　　　　“能不能文明点？”许久妍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关政摊摊手，说：“不好意思，习惯了。”

　　　　许久妍撇撇他，没说话。

　　　　关政招招手，说：“扶我一把。”

　　　　李崇阳跑过来，说：“膝盖又疼了？”

　　　　“恩，有点，最近运动量比较大，跑的地方多。”

　　　　许久妍看着法医把那个尸体抬出来，关政伸手挡住许久妍的眼睛，说：“别看。”

　　　　“我哪有那么脆弱？”

　　　　关政放下手，说：“现在那是一堆石头，要看就看鲜红的，那才有意义。”

　　　　“果然没安好心！”

　　　　关政没说话，李崇阳有几分无奈的看着关政，明明是怕姑娘看见了害怕，这话一说出来就变味了，这人还真是奇怪啊！

　　　　李崇阳把关政的胳膊甩给许久妍，说：“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