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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厉寒冷声说道：“这不是咬文嚼字，这是个普遍存在的心理常态！除非有深仇大恨，一般杀人犯是不会加害受害者两次的！如果毕方真的想杀石窝城其他人，当年已经失去大半军队的石窝城根本没有抵抗力，何至于等到现在人家兵强马壮了才再来加害？这样说不通！所以，我不认为前代城主是预见到了毕方会再来加害石窝城才留下这首歌谣的！”

　　　　无说道：“再说，认为毕方只会用一种植物来攻击他们，这简直就是对一个比六贤者还要强上一畴的木系高手赤祼祼的污辱！这种概率并不高！我赞同厉寒大人的想法。”

　　　　同时被两个人否定，小七一脸憋屈地说：“那你们倒是说说看，他为什么要留歌谣？”

　　　　厉寒说：“我更好奇的是，前城主为什么要用这么别扭的方式留遗言！”

　　　　常生恍然地说：“是啊！吸血菟丝的危害，他这个经历过的人肯定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二先生却说他爹当时一直再纠结要不要说！他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呢？”

　　　　钱弥欣猜测道：“也许他纠结的原因，就是消灭吸血菟丝的方法！也许是这个方法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所以他才会在说与不说之间游移不定。”

　　　　常生疑惑地说：“身为一任城主，比全城人性命还高的代价对他来说会是啥？”

　　　　厉寒淡淡地说：“咱们都不是他，在这猜来猜去也没有意义！不如明天分头调查一下，在前代城主身上找找线索吧！”

　　　　无长叹一声，说：“现任城主石峰还真是倒霉，刚从联盟回来就遇到这么大的事，真够他喝一壶的了！”

　　　　常生惊问：“他也去参加‘公审’我的大会了？”

　　　　“去了啊！”无说：“按柳老板说的吸血菟丝爆发的时间，差不多就是石峰离开联盟回城的那段日子，身为城主，他身边一定带着会传送阵的属下，所以路上不会耽误时间！‘公审’完您，他并没有参加之后关于修改旧规的后续会议，所以我估算了一下，他回城的时间跟吸血菟丝爆发的时间应该差不多！”

　　　　常生埋怨道：“这么重要的事无你怎么不早说啊！”

　　　　“重要吗？”无说：“石峰又不可能害自己城的人，吸血菟丝肯定和他没关系啊！爆发的时间和他回城的时间就算差不多，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坏蛋吧？”

　　　　“谁说他是坏蛋了！”常生说：“既然时间这么接近，他肯定记得当时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件！兴许就能找到吸血菟丝爆发的原因呢！”

　第五百八十九章　厉寒的愧疚

　　　　虽然常生还不能确定城主石峰身上是否有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发现，但显然在歌谣上面找不出线索的他们，只能把查找方向转移到与歌谣和吸血菟丝相关的人、事、物上了。

　　　　常生犹豫着说：“想是这么想的，不过城主应该不是轻易就能见到的吧？”

　　　　“这个不难！”厉寒说：“天齐仁圣大帝已经敕封你我为东方鬼帝的储君，虽然还没有正式授印册封，但君无戏言的道理谁都明白！石峰他参加过公审，清楚你我现在的身份，如果此时请见，他断然不会拒绝！”

　　　　常生一脸纠结地说：“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我咋总有种在招摇撞骗的感觉呢？我看，还是找二先生帮助吧！我现在都够惹眼的了，可不想再招惹什么麻烦！”

　　　　厉寒淡淡说道：“身份这种东西，没有就算了，如果有了还可以带来方便，没必要太过矫情别人的眼光！你是天齐仁圣大帝亲口敕封的未来东方鬼帝，名正言顺！只管坦然地接受就是了。”

　　　　常生扯了个不是笑容的笑容，对厉寒的话不置可否。他觉得，别人解围时说出的话可信度太低，哪怕是君无戏言也不能相信，其中的变数太大了！

　　　　如果常生信以为真，到处用这个身份招摇，万一天齐仁圣大帝只是为了帮他才随口那么一说，那常生岂不是成了逼迫自己救命恩人，借机上位的小人了吗？

　　　　退一万步，如果天齐仁圣大帝是真心赦封常生，没正式授印册封前就使用这个身份，肯定会招人话柄！常生未来可是要在天齐仁圣大帝手下做事的，没必要为了一点儿小便利就给自己未来的上司留下不好的印象！

　　　　常生写了封短信，吩咐无送去给二先生，请二先生代为向城主转达常生的意思。

　　　　钱弥欣抻了个懒腰，说：“那城主他们家那一圈的事就交给厉大神和常生了，我回去补觉，等睡饱之后，我在城里搜集搜集有用的信息。”话落，钱弥欣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待钱弥欣离开后，常生才对小七说：“小七，弥欣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让她落单！”

　　　　“嗯，放心吧常生哥哥，我知道轻重！”小七保证道：“我一定会看好拜金女的！”话落，小七也揉了揉倦意十足的眼睛，和夏尔一起离开了。

　　　　厉寒走过常生身边，叹息一声说：“有我在的时候，你真的可以不用活得这么累！”

　　　　常生一脸无奈地说：“习惯了，前十年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思考！无时无刻不在考虑自己未来该怎么活下去，怎么做才能不连累自己在乎的人，如何做才能继续留在你们身边！我没日没夜地想，现在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甚至是本能！想停都停不下来。”

　　　　厉寒拍了拍常生的肩膀向门外走去。

　　　　“厉寒！”常生突然说道：“太叔寻的灵魂是万能容器，和他拥有同一个灵魂的我也是万能容器！所以，不是你父亲把钥匙弄进我体内的，而是我把钥匙之力主动吸进体内的！”

　　　　厉寒转头看着常生，半晌后问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因为心怀愧疚才会对你好的人吗？”

　　　　常生也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会这样认为吗？”

　　　　两人相视一笑。

　　　　厉寒说：“我对你，说没愧疚那是不可能的！想必，我父亲和齐叔对你或多或少也都怀有愧疚之情，毕竟是他们改变了你的人生！身为神荼唯一的儿子，我是想代替父亲补偿你的！但那也是在我下定决心想要守护你之后的事情！”

　　　　“之后？”常生喃喃地重复着。

　　　　厉寒说常生或许已经不记得小时候他住在常生家小庙的事了，但厉寒却清楚得记得，因为那是改变厉寒人生的重要回忆！

　　　　那个时候的常生沉默腼腆，正直善良，心思单纯，是个很纯粹的孩子。

　　　　当时已经经历过小枝的背叛以及她为救厉寒而死的事件，厉寒对这个世界是怀有偏见的，认为没什么人是值得信认的！所以厉寒一直独来独往，除了几个老早就结交的好友外，他再也无法和新认识的人交心而处。

　　　　在经历了长达千余年的偏激生活后，厉寒突然偶遇了红莲纠缠叶文清的事件！

　　　　当时厉寒一眼就认出了已经被狐族内定为族长的红莲，他以为红莲只是在戏耍叶文清，抱着该不该多管狐族闲事的想法，厉寒一直在旁观着事态的发展。

　　　　可是，没想到红莲玩得太过，居然吓得叶文清坠楼，尽管楼层不高，但对一个孩子来说也是十分严重的！就在厉寒想要出手时，常生却先一步下楼跑到了叶文清的身边。

　　　　之后，小常生用他抖如筛糠的弱小身体拼死保护小叶文清的样子震撼到了厉寒，厉寒救下他二人之后，送小常生回家时才发现，原来常生是当时已经失踪一千多年的齐宇的徒弟！

　　　　和常生一起生活的日子，让厉寒慢慢找回了被他强行深埋在心底的那份每个人都有的情感，他把常生当成了弟弟一样看待！

　　　　彻底让厉寒改变并发誓要守护常生，则是厉寒为了保护叶文清被红莲重伤，危在旦夕之时，小常生为了救他使用屠灵神器，结果被自己的力量反伤，差点儿死掉的那次！

　　　　而厉寒知道常生体内钥匙之力的真相，则是在那次事件发生后的当晚！

　　　　所以，厉寒说：“我保护你，跟我对你心怀愧疚没有关系！是因为我把你当做了亲人，保护自己的弟弟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我知道。”常生说：“我也是真心把你当兄长的，所以不希望你心里有半丝愧疚！我是真心感谢钥匙之力能在我体内的！要不是有它，我又怎么会遇见师父，遇见你，遇见弥欣和小七呢，还和我爹重逢了呢！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拜它所赐！我是真心觉得幸运，所以，你也把那份愧疚感丢掉吧！”

　　　　“没用的地方你也这么能操心！”厉寒抱怨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待他转过门时，常生才又听到厉寒渐行渐远地说：“早就丢掉了！你少想这些没用的，赶紧睡觉！”

　第五百九十章　歌谣的解读

　　　　当天晚上，厉寒、常生和无就被请进了城主的王宫，但让常生他们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见到石窝城城主石峰本人，依然是由二先生接待的他们三人。

　　　　二先生一边引路，一边向常生他们说了城主石峰的情况。

　　　　据二先生所说，他哥哥石峰这段日子一直身体抱恙，石窝城又是这个样子，他哥哥急火攻心，这几天连床都起来了。

　　　　但是，城主石峰还是通过二先生向常生他们转达了常生的疑问，石峰的回答是，他回城的时间随然跟吸血菟丝围城的时间相近，但他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城主是不是真的有病常生不知道，但常生他们的确无法再在石峰身上深究下去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常生他们便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如果他说的是假的，常生他们就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说话间，常生他们被引进了一间豪华的卧室。

　　　　二先生站在卧室门口，向屋内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三位不是想调查一下所有跟歌谣的有关人、事、物吗？这是家父临终前的居所，三位请随意查看！稍后我会将伺侯过家父的仆人们都招集到院中，有什么想问的你们也尽可以询问他们。城主已经交待过，让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三位尽管放开了调查，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尽可以差人来告诉我便是！我们石窝城一定全力配合各位！”说完，二先生抱拳一礼后便竟转身离开了！

　　　　见二先生远去，周围又没有一个外人，无才说道：“看来，石窝城城主抱恙应该是真的，他们都这么配合我们了，没必要连见一面，问个话都不行吧！或许城主真得病得很重呢！”

　　　　厉寒目光深邃地说：“别的我不知道！可二先生之前说毕方是逃走的，我却不信！”

　　　　常生无意识地摸着双黑戒，若有所思地说：“我也不信！当初抓毕方的时候，可是咕嘟咕嘟盟主亲自带着六贤者进行抓捕的，就算当时联盟把人交给了石窝城，也绝对不会不派人押送，怎么可能让毕方逃跑呢？这种概率实在太低了！”

　　　　厉寒一边绕着屋子查看，一边语气淡淡地说：“所以我赞同常生的看法，或许在毕方这件事上，真的另有隐情也不一定！至少联盟的做法我就看不透！而且，毕方的事被封进机密档案我也不能理解！他杀的人是多，罪行可以说恶劣至极，但绝对构不上机密二字！禁止查阅一件众所周知的档案本身就说不过去！”

　　　　常生也在屋里寻找起来，尽管他连自己该找什么都不知道，可他还是认真地寻找着每一个角落！

　　　　这里，一尘不染！可见虽然无人居住，却有人定期打扫，八成也留不下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搜索中的厉寒突然问常生：“常生你上次被吸血菟丝抓住时，被它们缠住后身体就不能动了对吧？”

　　　　“嗯，是啊！”常生问：“怎么了？”

　　　　厉寒问：“是中毒吗？”

　　　　常生想了想，说：“八成不是！我是吃过极品黑龙珠的，不说百毒不侵吧，最起码遇到小毒无碍，遇到毒性猛烈的也能马上抵掉一半以上的毒性！所以不可能一中招就连点儿反抗能力都没有了！”

　　　　厉寒说：“你的意思是你中的不是毒？”

　　　　“嗯！”常生说：“吸血菟丝吸我血的时候，不是钻进我体内了吗？我猜测它们是用了什么物理方法影响了我的运动神经，导致我全身麻痹！所以，我百毒不侵的身体根本没能抵抗住它们！”常生疑惑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厉寒随口说道：“没什么，我就是突然对歌谣里描写的吸血菟丝杀人的过程觉得有点异样罢了，但具体的我还没太想出来，所以就想先确认一下你被吸血菟丝攻击时的过程！”

　　　　常生把歌谣又重复朗读了一遍：

　　　　绿丝蔓，红丝藤。绿丝缠魄，红丝绕魂。

　　　　魄，摄亡魂。丝抽人亡，梦里安身。

　　　　人故去，魂难返。犹记前人耻，勿忘昨日恩。

　　　　然后，他又按自己的理解，向厉寒和无将歌谣的意思说了一遍。

　　　　绿丝蔓，红丝藤。前一句应该是形容吸血菟丝的颜色和形态，后一句则是用红来比喻绿色的吸血菟丝吸血后的样子！当然，吸血菟丝吸了血之后也还是绿色的，这里只是种简单又直白的形容而已。

　　　　绿丝缠魄，红丝绕魂。前一句是说，吸血菟丝在外部缠住了活物！而红丝绕魂则是说吸血菟丝钻进体内吸血时控制住了活物，让活物无法动弹！

　　　　常生认为，神魔界不如人间界文明发达，所以他们没办法用科学和理智的眼光来解读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人们便将没有中毒却被控制住用红丝绕魂来形容！以为吸血菟丝控制住了活物的灵魂，才让它们无法动弹的。

　　　　至于魄，摄亡魂的意思就更加直白了，血液于活物而言可以说是生命之河，魄可以解读为吸血，摄亡魂还是控制住了活物无法动弹！

　　　　丝抽人亡，梦里安身。就是说，吸血菟丝吸干了人的血，当它离去时人就会死掉！梦里安身是委婉地形容了人死后就相当于长眠于梦中，这大概是活人出于对亡者的一种同情，希望他们死后不再痛苦，可以舒服一些。

　　　　人故去，魂难返。这也不难理解吧？人死了，灵魂当然就要回归冥府，意思是这个世界上将再无此人！

　　　　犹记前人耻，勿望昨日恩！说得就是毕方屠杀石窝城军队的事了，我想石窝城人可能认为整个军队被一个人屠了，这任谁看来都不仅是深仇大恨，更是一种奇耻大辱！

　　　　至于勿望昨日恩嘛！因为这歌谣是出自前任石莲之手，他究竟是想感谢他爹当年舍命救了他的恩情，还是想谢三界联盟后来帮他抓住了毕方，这就不好说了！

　　　　毕竟常生不认识石莲，很难揣测出他的真实想法！

　　　　厉寒和无跟常生对歌谣的理解一样，这首歌谣从头到尾都很直白，并没有什么晦涩难懂的地方，可厉寒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厉寒想好久，才说道：“可能是这首歌谣太啰嗦的事吧？”

　第五百九十一章　文化差异



　第五百九十二章　真小人

　　　　春兰遵从常生的吩咐，站在窗边，抬手指着第一个人就要开口说话。

　　　　常生阻止道：“不用挨个指那么麻烦，按顺序一个个说就行了！对了，”常生提醒道：“我问了半个晚上了，脑袋都要炸了，你说话声音小点儿。”

　　　　“是，奴婢遵命。”话落，春兰就开始一个挨一个地跟常生介绍院内站着的那些仆人。

　　　　一个一个地介绍下来，虽然仆人们站的地方灯火通明，但毕竟夜色已深，跟白天比不了，看得常生眼睛都酸了！

　　　　常生揉了揉眼睛的功夫，春兰已经说过去了两三个人。常生马上让她停下来，问道：“说到哪个人了？”

　　　　“回公子，说到冬梅了。”

　　　　“冬梅？”常生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对春兰说：“哪个是冬梅，指给我看看，都对不上号了。”

　　　　春兰听从常生的吩咐，向人群里指了指。可这些宫女穿得都一个样，十在不好分辩。

　　　　常生就吩咐无去院里，让他配合还在窗边的春兰把冬梅找出来，让冬梅往前一步，好让常生知道哪一个是冬梅。

　　　　重新确认了顺序后，春兰又接着把剩下的人都介绍完，常生才放她回去。

　　　　春兰刚离开，常生就沉声对无说：“去把冬梅给我叫进来！”

　　　　“是，主人！”

　　　　无没一会儿就将冬梅带了进来，冬梅的表情非常紧张，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常生端坐在椅子里打量着冬梅，半晌后才沉声问道：“你就是冬梅？那个专伺老城主茶水的奴婢？”

　　　　冬梅怯生生地回道：“正是奴婢。”

　　　　常生冷语冰人地喝道：“把头抬起来！”

　　　　冬梅吓得一哆嗦，颤抖着把头抬了起来，但当她对上常生冷冽的目光时，她吓得又把头低了下去。

　　　　这个冬梅，演得太过了！常生沉声问道：“没听见我说话吗？”

　　　　冬梅犹豫又慌张地把头再次抬了起来，脸上疑惑、惊恐、迷茫，许多表情集合在一起，让她看起来又可怜又扭曲。

　　　　常生十分不屑地冷哼一声，说：“真是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