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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午后)-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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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了一些康里体,融合进去。

范仲淹摇头道:“此变不好。”

本来米体已过于疏奇,好在法度适中,没有走得太远。但加上了康里体一些用锋方法,这个字不但没有融合成功,反而走向了偏险的道路。

米体范仲淹能接受,这种新书体,却不能接受了,就是康里体,是看出了新意,同样不能接受。

对范仲淹说出这句话,郑朗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今天写康里体,再用康里体融米体,都是郑朗有意为之,正是要引出他这句话的。道:“范判官,小子为了寻找突破,这一年多时间,写了许多书体,或劲或媚,或枯或润,或瘦或肥,或正或奇,或稳或险,或旧或新,或徐或疾,有时候都将几种书体的笔意,同时挟入第八种书体当中。这仅是其中的一种。”

又摇了摇头道:“皆不成功,所以困于心,扰于学。”

虽然说得很神奇,但这样的事在书法史上,并不是郑朗开的先例。有的人快悟,有的人慢悟,后者居多,比如欧阳修与范仲淹,都是不知不觉的以人悟字,以字悟人,将个人的性格带入书法当中,以后自成一家。

前者较少,比如后来的黄庭坚,学诸多大家,已窥书法之妙,大约与郑朗此时情形差不多,若用心,诸家风格都能写出一些形似,入峡后见船夫终年在三峡荡桨,忽然劈开天地!最终成为宋朝四家之一。

鲜于枢成名更早,悟字也更早,早年于野外见二人奋力挽车于淖泥之中,顿有所悟,成为元代书坛的巨擘。

这是后面的,前面的有怀素见公孙大娘舞剑,于是字变得宛若游龙,闪若惊凤,充满了侠气与刚气。

据说王羲之也得到天台山白云老人授的一个永字,书法这才进入大成的。

“瓜熟蒂就落了。”范仲淹道。

是有,但他很不赞成郑朗刻意这么做。

这需要一个机缘,外来的事物只是一个表象,实际突破时,每一个大家都到了临界点,因此受外界的一些事或物的影响,豁然开朗,若强行寻找这个事或者物对自己刺激,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范判官,小子知道。然而自上次回来后,似是隐隐有所突破,却没有想到这一困,就是一年多。”

听的人很受伤。

你小子所玩的事,若能成功,在整个书坛上也非同小可。一年多时间,又算什么?

但郑朗忽然将话锋一转,指着康里书体道:“范判官,实际上这种书体,若是因人得异,成就也非同小可。”

范仲淹只是微笑。

主要郑朗练的时间短,连形似都没有写出来,因此说服力不大。

郑朗也不气妥,继续道:“小子在开封与王府尹对话时,说过,所谓中庸,人人先修中养中,才能每发中的。想法是好,可能做到的人太少了,只能是空谈。”

范仲淹点头。此事他早就听闻。

“天下间有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范仲淹摇头。

“有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还是摇头。

“若手中两个选择,一个是甜瓜,一个是一粒芝麻,范判官先选择那一个。”

“甜瓜,你是……”

“请。”郑朗不往下谈了,以后让他自己悟吧。若说养中必发,天下间只有眼前这个人才有资格,自己不行,欧阳修不行,更不要说钱惟演与晏殊之流。

江杏儿立即捧上来黄绢。

范仲淹哭笑不得,这小家伙对自己打了一个什么哑谜?倒不相信他是替刘娥做说客的,老太太不值得,小家伙也不会这么去做。苦笑了一下,开始用笔在黄绢上写起来。

是韩愈的《原道》。

小家伙不是要悟道吗?用这篇文章给他一些启迪。

因为稍长,只好用小楷书写。

在郑朗印象里,范仲淹的书迹只有一篇《道服赞》。

此时范仲淹三十多岁了,写的字与《道服赞》上的字体,差不多很接近。

仔细的看着他的用笔以及笔意。正统之人,因此取风依然与大多数人一样,来自魏晋,不过也舍其了妩媚,行笔劲利硬瘦,结字方正端谨,可又自带着一种峭拔之意。

这种峭拔与欧阳修的那种峭拔是截然不同的,前者是文坛宗师,后者是一片高洁的君子。

所以后人说他的字是喜而凛。

看上去很干净,似是一尘不染,因此养眼,谓之喜。再思之,又感到一种冷凛扑面而来,就象茫茫一片的塞外冰原,干净得让人仿佛羞愧而走。

看得很仔细。

真论起来,有可能是郑朗两世为人,亲眼目睹正在写的最好的字。

写完了,他依然闭眼仔细回味。隐隐的他感到无论欧阳修,或者范仲淹,他们之间的字,有一个共同点。非是字如其人,也非是以瘦劲取长。再细想,又想不出。

不仅是他,还有江杏儿。看到欧阳修的字,并不感到惊讶,天天跟在郑朗后面,也让郑朗一手好字养高了眼光。

但此时范仲淹的字迹,明显又要比郑朗更上一层楼。所以痴痴的看。

范仲淹一看这样不行,这不是钱惟演的后花园,只要主人不反对,你站一夜都没关系,毕竟在公堂。道:“小郎。”

“呃。”

主仆二人同时惊醒。

诸位官员哑然失笑,不过心中也了然,纵然天资再高,没有这个痴劲,无论学业,或者书法,也很难取得让人仰望的成绩。

字也得到了,为了避免洛阳的事发生,郑朗打算立即离开河中府。那怕在郊外某一个小镇上找一家客栈住下,再行慢慢消化,也不想呆在河中府,面对接将到来的应筹,于是问道:“范判官,小子想询问一个人的消息。”

第八十九章 长啸

“是谁?”

“文宽夫。”

范仲淹不由摇了一下头,果然是问字不问贵贱,自己与欧阳修二人出身贫寒。然而这个文宽夫……

也就是文彦博,原来姓敬,其曾祖父文崇远避石敬瑭读,改其氏为文,高祖又复其姓,宋太宗时,避宋翼祖赵敬庙讳,再度改为文。这姓氏改了又改,可一家子不得了。文崇远为燕国公,文锐又为周国公,其父文洎为魏国公。

更荣耀的还是在后面,文彦博有八子三十九孙,一半人皆入朝为官,历要职。可以说是北宋最顶尖的官宦世家。

他的消息,范仲淹都知道,是去年一道与欧阳修考中进士的,现在担任翼县知县。

郑朗只确认一下,史书上这一段记载得不是很清晰,要么还在京城候职,要么在翼县担任知县,要么在绛州担任通判。后面两者问题皆不大,翼县本来就在绛州境内,若是在京城,自己恐怕会白跑一趟。

问一下,是做一个确认的。

得知文彦博的消息,立即告辞,此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离开了河中府,一路向北。以黄河为界,北方再也看不到水稻了。大道两边全部是高梁地,快到成熟的时候,一个个弯下金色的梁穗。也夹有少量豆子,同样快到了成熟的时候。

叶子还没有黄,青色的叶子,在末夏的南风吹拂下,闪起了绿色的波浪。景色好,郑朗暂时放下了心中乱蓬蓬的念头,观察着一路大好风光。心里面却在琢磨着如何将这些景色带入绘画当中。

这一点不是范仲淹所能知道的,不然又要劝说一番。

然而此行略有些不快。

无他,是这次拜访的这个大神观念有些怪。

在他想法中,他认为书法是小技,是工具,当然,字也要写好。为了写好字,他也下过一番苦功,曾遍览诸家书法,连苏灵芝这样的唐朝没有名气的书法小家,都留心过,斥为墨猪。

看了看后,觉得颜真卿字蛮好的,于是钻研了一番。

好了,我的书法满足“工具”需要了。

可是不是如此呢?若别人,也许真成了工具,可他超人的才气,胸中珠矶罗列,放在书法上,书法怎么会仅“满足”二字。相反,正是他这种不作为,与传统书法有些相悖,比如从不藏头护尾,却让他的书体自有一种自然平淡之气,虽出自然,仍不失雅逸的书卷气极浓的文士书风。不能比苏米蔡黄,但在北宋之初,文体是占据着重要的一席之地。

可正因为这性格,当看到郑朗将米体写出来后,文彦博皱眉道:“好了。”

当作“工具”了,你才十四岁,有此足够!

还是下苦心钻研学业吧,这才是你的正事。

并且拉着郑朗坐下来,进行劝说。

遇到了这个大佬,郑朗怎么办?就是写出不遑二王的字迹出来,人家也未必说你有本事。

听了大半天,有些汗,这样下去不行哪,我是来观摩你的字,结果一个字没有看到,反而让你口吐莲花,说得心慌意乱。于是道:“文县令,小子问一句。听说你喜欢释家?”

“不错。”这也不是丑事,以儒家治学治政治国,以释家修心养性,此举说到天边去,也没有人敢反对。

“为何不作一赋,禁止天下人信仰道家?”

文彦博愕然,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玩。宋朝皇室信仰的是什么?正是道教。

“文县令,若是天下所有农夫放下耒锄,读书识字,期求谋一官半职,工匠亦是如此,商人也是如此,那会如何?”

文彦博更是不能回答。

“人各有志,本来我也不急,毕竟年还幼,然困于心,无法安心学业,所以才出行,遍观诸家手法,以求突破。只有突破,才心继续专心读书。文县令何必反对?”

文彦博让他说得无法回答,只好勉强的写了几百字给他。

但临走时,又再次苦口婆心的劝说。

走了好远,江杏儿才松了一口气,敢情文彦博的口吐莲花,她也有压力,拍着诱人的胸口说道:“此人好烦恬,不就是出身好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非是。”郑朗摇了摇头,此次拜访数人,文彦博也算得上未来的巨神之一。此君还没有成长起来,一旦“醒悟”,以此君的战斗力与嘴巴子功夫,今天不但讨不到字,有可能被他活活虐死。这仅是个人性格立场的问题,与出身无半点关系。

但让文彦博说教了大半天,这一行收获并不大。索性来到汾水河畔,雇了一艘稍大的船只,带了一些草料,将大黑牵上船,几人将牛车合力抬上船舶,顺着汾水而下,再沿黄河,直向京城。

顺流而下,船速十分快。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三门,看着两岸山石崔嵬,黄河上船帆点点,两边还响着纤夫的号子声,江杏儿与四儿兴致勃勃。

船夫脸色却慎重起来。

无他,这一段是黄河漕运最险的一段。

南边是鬼门半岛,北边是人门半岛,一南一北,一下一上,尖兀的延伸于黄河之上。中间又有神门与鬼门两个大岛,生生的将黄河切成窄小的三段。水流到了此处,变得湍急异常。

并且因为鬼门半岛立在下游,带来的回流,使神门与鬼门河水更急,就是技术高明,得以驶过去,也会百分之百撞到鬼门半岛的礁石上。只有人门河才是唯一通航的渠道。

但险处不仅于此,驶过人门河,下面一百多米处正好是一个大石柱,隋杨广为了开凿此石柱花了无数人力物力,终没有成功。黄河冲涮了几百万几千万年,也没有将此石冲走。

因此,有一个成语叫砥柱中流,说的就是这块大石头。

它是褒义词,实际上古今往来,无数船舶因为此石柱,航行时撞了上去,船翻人亡。说它是砥柱中流,不如说它是一个真正的鬼门关、催命符!

船只进了人门河。

两个小丫头这才变了脸色,水流急,船更急,船舶与河水相撞,发出雷鸣般的响声。眨眼之间,就冲出了人门河,径直向砥柱向撞去。

这才是最要命的。若按照水流的走向,正好对着砥住。

船夫拼命的扳过舵,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落下来。

江杏儿与四儿看着那高达数米的大石柱象飞一样迎了过来,吓得哇哇叫了起来。

最终在船夫的操作下,眼看撞上去时,舵扳了过去,正好从侧面驶走。

江杏儿才与四儿抹了一把汗,河水一吹,身上不由发起冷意。

然后看着郑朗,郑朗却发出一声叹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当初赵匡胤敏锐的察觉到开封的地理位置不妙,想逐渐将都城从开封迁往洛阳,再从洛阳迁往长安,此举很好的。都城到了长安,国家重心就转到了西北,那么西夏人还有没有机会崛起?非但没有,还有可能得到大量战马与骑兵,再以宋朝发达的“军火”,有了潼关作为缓冲,会不会受辱于女真人?即便宋朝重文轻武,多半不会形成偏居南宋的格局吧?

但赵匡义这小子,那时候已起了歹心,用了不扰民劝阻了赵匡胤。不能迁,一迁赵匡义担任了几年开封府尹所积累的人气,全部重新归零。北宋赢弱的格局自此开始。

当然,后人也没资格嘲笑。宋朝还好歹打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战役。甚至差一点将越南都给兜掉了。再弱,也比后来……好!

一百步是永远没资格嘲笑五十步的!

但真如赵匡胤的安排,仅这个三门,一年就会死许多百姓。

这中间的是非对错,谁个能讲得清。

眨眼间,数十峰已过。思绪万千,风景秀丽。郑朗忽然长长的啸了一声:“啊——啊——啊!”

第九十章 三家祖

江杏儿听着啸声在黄河两岸的山峰间清越的回荡,看着郑朗的仪态,发起了花痴,道:“郑郎啸得都那么的好听。”

郑朗是长时间不能突破,看到如此壮阔雄奇的山河,借着长啸将心中一口郁气吐掉。听了江杏儿肉麻的话后,都啸不起来了。扭头看着杏儿,船过了数十峰,水流变得渐渐平缓下来,可是两岸山峰连绵不绝,河风依是剧烈,鼓起了她湖绿长裙,似乎让她随时羽化而去。

江杏儿也正用水汪汪的美眸看他:“郑郎,你好了不起,刚才都将奴吓坏了,郑朗却稳如泰山。”

未必稳如泰山,就这性格,即便有些惊吓,外人也看不出来。

然而江杏儿眼波里荡着春情,一波波的将媚意送向自己,样子十分可爱,郑朗心中有些感慨,小书呆子长大啦,也开始知道思春啦!戏谑了一句:“哪里吓着?”

“你摸摸,这里到现在还怦怦乱跳呢。”红着小粉脸儿,大着胆子将郑朗的手牵到胸口。

呆在宋代惯了,习以为常,摸了摸,道:“很软,很滑,其他的嘛,很正常。”

但手感很好,摸了好几十下,郑郎才留恋不舍的放下。

江杏儿的小心脏反而似乎跳得更厉害,同时还害羞的低下头。

四儿隐隐有些妒意,可看了看江杏儿的胸脯,又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心中无奈的想到,过几年吧,等它长大……

看着两岸风景,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东京城。

没有进内城,只在外城租了一间小院子,人有些多,变成了四人,因此要了一间院子,还有三厢房间,杏儿与四儿住在一个房间,自己与宋伯各住在一个房间。

很低调。

这种低调不是做伪,生性就爱静,怕烦,真正的出于本心。

安顿了下来,天也黑了。

主仆四人点了几个小菜,坐下来慢慢吃。

这时候就听隔壁两个文士在谈论:“知道吗?郑州那个郑家子又出来了。”

郑朗筷子上的一块羊肉差一点都掉到菜盆里,这都怎么啦!又是自己的消息!

“什么时候的事?”第二个文士问道。

第一个文士将从洛阳传来的消息告诉了第二个人。

虽然有些走样,大约上不差多少。

太平盛世,人们的好奇心就重。于是一起围过去打听,然后七嘴八舌的议论。浑然不知,他们所谈论的对象正坐在他们身旁。可消息倒也灵通,居然知道郑朗观摩了欧阳修、范仲淹与文彦博三人的书体。

接着就在猜第四个人是谁?接下来还有谁?

十之八九将晏殊算了进去。

实际上此次郑朗所观摩的对象,根本就没有晏殊。但另一个观摩的对象,却有许多客人猜了出来,三家祖——周越。

何谓三家祖,黄庭坚初就是以周越为师的,米芾自言十岁写碑版,学周越、苏子美札,蔡襄少年时,同样师从周越。不用本人书法多了不起,仅凭做了这三人的师父,是何其的不易!

欧阳修、范仲淹等人的书法只能说自成一体,不能说是自成一家。正是这个周越,起着启上承下的作用,说严重一点,都能说他是书法艺术断层的重建者。连苏东坡的书法都受到了周越书法的影响,寻找到了以意为法,法不伤意的突破口。

一个在书法史上很关健的人物,一个在书法史上又被许多人忽视的人物。

接着又猜,居然在众人的猜测下,郑朗在京城要寻找的四人,全部猜了进去。尽管有两人同样因为岁数的关系,猜中的人很少。

江杏儿与四儿听着诸人的谈话,不住的想笑,让郑朗狠瞪了她们一眼,才将笑声吞了回去。

第二天,郑朗就去拜访了周越。

他还有一个刚去世的哥哥,叫周起,比周越名气大,曾做过礼部侍郎枢密副史,刚去世没几年。但周越的官职一直很得很小,至今才是一个国子监的博士。

同样也听到了传闻。与范仲淹他们不同,书法即便不是工具,也只是一个小道,考虑更多的是国家与政治。周越官做得很小,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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