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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午后)-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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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以博取直名,自今天起当言事者,宜力陈无避。”

说得也不错,言臣论事很正常,但听不听在朝廷,在朕,不能不听动不动就罢官。后面还有一句呢,言事力陈无避。你尽管说,不用怕。让王拱辰说,能说出什么来?

王拱辰大喜,伏拜谢恩。

他要的得到了。

赵祯下旨,再贬滕宗谅知岳州,原岳州知州杨畋迁殿中丞提点本路刑狱,配合狄青剿匪。

赵祯在御史台说的话不是隐秘事,传入范仲淹耳朵里,范仲淹后悔莫及,对郑朗悄声说道:“行知,悔不该不听你言。”

郑朗提醒过,不能这样玩,赵祉之所以打压滕宗谅,仅是想释放一个信号,不问何人,皆在陟黜范围,不仅君子党的敌人,也包括君子党的人。顺带着敲打君子党的肆无忌惮。

可是范仲淹一门心思抱定着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硬是半步不让,力保好友官位不失,名节不污,反而使滕宗谅下场更惨。

“希文兄,孤阴不长,孤阳不生,阳到了极点便是亢龙有悔。这是夫子编著易经第一卦乾卦重要一句话,希文兄可思否过?再说何谓对错黑白?当年晁错力削诸藩,天下汹汹,景帝无奈斩杀,可事后证明削藩对否?希文兄,你再睁眼看看这世界,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五颜六色,真正的黑与白少之又少之。况且又何谓黑,何谓白,昔日你家大郎与二郎在我身边,为了教导他们,我仅用红绿蓝三色就能调成黑色,也能调成白色。世间万物组成复杂,人间百态更是复杂无比。若连这个都没有弄清楚,如何使国家走上正确的道路?”

郑朗说完便不在说,也难以说服范仲淹,说,是浪费口舌。

其实滕宗谅事件带给君子党的危机并不大,若不是范仲淹固执,在中书省让一步,去年事情早就水落石出。之所以越闹越大,范仲淹功不可没。但真正的危机到来。先是韩琦,后是欧阳修。

欧阳修不知轻重,看到韩琦奏折后,认为很有道理,唐朝乱为何故,还不是因为开了节度使这个坏例。如今郑戬不亚于唐朝节度使,甚至掌控的地域财政兵士远远超过唐朝大多数节度使,于是上书争辨。

也可以说,但欧阳修此时戾气深重,动不动就要给人戴大帽子,戴成了习惯,不分东南西北,什么人都要戴。这次也给郑戬戴上。上奏说道,见用兵以来,累次更改,或四路置部署,或分而各领一方,乍合乍离,各有利害,惟有夏竦往年所任,郑戬今天之权,失策最多。到此为止岂不是好了?没有,继续说下去,臣闻古之善用将者,先问能将几何?今天不问戬能将几何,直以关中数十州之广,蕃汉数十万之兵,沿边二三千里之事,尽以委之,此其失一也。

乱七八糟,那有统帅领军,皇帝要问,你能带多少人马?此例出自韩信与刘邦的对答,但刘邦也没有在临阵前问过那一将能帅多少兵马的。这是嘲笑郑戬无能。

抛开这一例证有置疑外,郑戬确实没有上过战场的经验,战争来临,若让郑戬指挥陕西,失肯定大于得。第一个大帽子戴上,第二个大帽子又来,诸路各自有将,大事不让其专制,必禀朝廷,此朝廷惯例。若边将有大事,先禀于戬,又禀于朝廷,朝廷议定下戬,戬始下于沿边。不说郑戬会不会学安禄山,仅此一举,浪费多少时间,增加多少手续?

或者不让大事由戬专,然小事又不必经戬,那么部署一职,要来何用?或者只过问小事,四路去永兴军数百里,远者一千多里,使戬一一处分,若来不及,或者耳目不及,为害会不会小?

或大小政务不由戬,那么使带其权,数十州之广,数十万之兵,二三千里边事,设一虚名,为无权大将做什么?假如戬可用,推心用之,若是不可用,岂可由关中之大,专一虚名,不以诚待人?

或者让其统四路,又准许四路无大小,可不禀而行,则四路自专,听命各将不听命其帅,上下皆相仿效自专,如何了得?

部署是大将,反而不得节制四路,而逐路是都帅偏将,却专制一方。则委任之意,大小乖张,军法难行,名体还能不能顺。

如果知道郑戬不能大用,又不敢罢其职,则是大臣顾人情,避己怨,如此作事,何以弭人言?

层层排比,论证有力,好文章!

范仲淹差点气得吐血。

没有办法了,让欧阳修这一闹,范仲淹再也不敢力保郑戬,况且他们还有亲戚关系。这时候他最恨的不是欧阳修,而是蔡襄,正是他那个不让接见宾客,导致大家不能聚在一起商议,统一意见。以至现在各说各的,乱成一团。

两奏一上,赵祯开心万分。

君子党一枝独大,谁做人君放心?并且君子党根本就没有将他这个做皇帝的放在眼中,赵祯能不担心么?这可是你们君子党重要人物的提议,不是朕说的。顺水推舟,将郑戬的四路部署之职收回来。

郑朗回家后乐得不行。

这事儿……

若是这些人顾全大局,在正儿八经地替国家做事,郑朗不会抱有这种好笑心态的,关健他们所做的根本不是后来砖家所说的,大多数在恶搞。范仲淹心地最干净,可在他眼中要么就是黑,要么就是白,抱有这种心态,怎能做好事情?幸好未让他修易经,否则易经最终让他会删成两卦,乾,白卦,坤,黑卦,其他六十二卦呢?没有了。

郑戬权利一收,尹洙机会到来了,郑戬权利收回,他成了泾原路真正大佬,加上皇帝御笔诏书,再度派人通知刘沪与董士廉,你们给老子将工程停下来。

若是刘沪与董士廉识相一点还好,停下也就没有事。然而二人心中抱定一个想法,郑戬出面保的工程,身后有郑戬罩着,有郑戬在,范仲淹必然会出面。谁是大佬,范仲淹才是真正的大哥大,依然不听。

史上尹洙是让狄青去抓的人,但这次狄青去了南方,尹洙一怒之下,派人对张岊说,你怎么管你的下属?张岊无奈,他是武将,地位低下,且又是尹洙的属下,再看他自己,资历很浅,若不是郑朗提携,根本不可能担任知军之职。水洛城是是非非,他也摸不清,但刘沪邀功,张岊看得很清楚的,只是迫于地位,几个佬在他眼中那是神仙,神仙打架,与他一个凡夫俗子有何关系?虽不悦,一直不吭声。

听到尹洙命令后,率领手下前去水洛城将刘沪与董士廉抓捕,送到渭州。尹洙问罪,反正事情发展到这地步,两人不屈。尹洙更来火,一怒之下,用了违抗圣命,违反军令之罪名,将二人关中大牢,秋后问斩!

按理这些罪名成立,是武将,可享受不到刑不上士兵的优惠政策,一是军法罪当斩,二是违反圣旨也当斩。但真是如此……

消息传到京城,范仲淹瞠目结舌。

事实君子党这种种做法,已使新政滑向深渊,欧阳修奏后,赵祯御迎阳门,召辅臣观画,其画皆是前代帝王美恶之迹。用以自律,也用以激励大臣。他有什么其他的用意,就看各臣心中怎么想了。但随后做了一件事,命郑朗讲论语,天章阁侍讲曾公亮讲毛诗,王洙读祖宗圣政录,翰林侍读学士丁度读范汉书(后汉书),自元昊反后,国事繁多,罢进讲。这是第一次恢复进讲。

皇帝要增加学问,所以让大臣开讲……这是君子党的想法。

其实这才是一个真正隐蔽而又危险的信号,赵祯已经为下一步内阁在暗中挑选人选!重新组织内阁,范仲淹韩琦他们哪里安放?

第五百零三章 老大(四)

郑朗看着身边三人。

真的没有人注意,但断了好几年的进讲再次恢复,某种意义上那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多重要,不相信问各位妹妹们,在她们心中关于某一方面的记忆,什么人最重要?情人,丈夫,或者替她们破瓜的人。

若正常发展,丁度很快就进入两府,随着便是曾公亮,王洙有些悲催,他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进奏院赛神会请一些伎子表演,他忽然老树发春,看中某一妹妹,坐在她身边与她拉家常,被御史盯上参了一本,后来风头过去,侄子王尧臣又进入两府,因为避嫌,于是一生未登相位,可也获得赵祯的信任。

而且包括自己在内,这几人皆不算太过保守之人,然都有一个特点,行事比较稳重,性格淳厚,没有一个躁进的人……

将心中一些胡乱想法抛开,做了谦让,开讲与职位无关,即便自己学问能开讲,人家岁数都比自己大了两倍,得要谦让。

赵祯瞥了一眼,心中更满意。

温润,识大体,知退让,便是赵祯此时对郑朗的评价。

对新政赵祯有赵祯的想法,国家出现许多问题,他心中也怀疑吕夷简步子迈得小,并不是象君子们所说的认为吕夷简是奸邪,有功劳的,但没有做得更好。

治国如同郑朗昔日对学生教导的一句话,如同走路,郑州到京城,可以渡黄河从孟州去京城,可以从南边从蔡州到京城,最好的办法走直线,可谁能找到这个直线呢?

弯路是避免不了的。他做好走弯路的打算,于是换了一种方式,吕夷简漫步,范仲淹快跑,咱这次选择快跑吧。新政遇到很多困难,但这近半年来,自己一直支持,包括默视他们党同伐异。

可是欧阳修尹洙等人,让他产生怀疑了。不管走那一条路,或者怎么样去走路,得带着国家前进。这世间最大的宝器是什么?国家!这又使他想到郑朗的话,雕琢手艺不精,俺雕竹筒子,雕坏掉不值钱,但敢不敢随便在美玉上动刀子,美玉如何与国家这个宝器相比?然而这些人呢,将这个宝器当成一团泥巴,你塑程知节,俺不满意,将它重新揉成烂泥,俺再塑李世民,接着第三个人出场,又塑李靖。戾气、轻浮、躁进!

赵祯心中产生收手的念头了。

想到这里,又看着郑朗。

新政以来,一直未让郑朗出什么面,这是保护,此时郑朗出面,政见不合,会被这群人撕了吃。

还有其他两个原因,连郑朗也不知道。

一个便是那个中庸调和的难度。有多难,量田就能看出来。做了那么多准备,让自己下诏书,自己下了诏书。但没有停止,接着又让自己下第三份诏书,干嘛呢,赦过,给这些大户一次改过自新机会,原来诏令查没的田一起交给贫困户与佃农,现在收回这个命令,重新退还一半耕地给这些豪强。但不是全部退还,一全部退还,失去警告作用。

再让郭孙二人停下,重新给这些豪强们十天时间,上报实田。这才继续清查剩下来的隐田。外部孤立起来,内部又重新退还一半耕地,吵闹声终于小下来。许多大户将剩下来的隐田如数上报,这个如数也值得怀疑,比原来肯定好得多。第二次清查,实际也仅查出五千余顷隐田。效果显著,寿州乃是淮南路面积最大的州,相当于庐州、濠州、和州与无为军四州军面积总和,但在户部里仅有三万几千顷耕地。这次清查,耕田暴涨到近十五万顷。

相差这么大,欧阳修怎能不跳,然而让郑朗死死压住,乘势下诏用此事做警戒,让各州府将耕地备册县衙,若再次大幅度减少,继续清查各州县。今年就算了,毕竟诏书说过,警告为主,惩戒为辅。君无戏言,君王说话要算话的,诏令才有威力,欧阳修无辄了。

中间用多少次仁义、恩威、宽猛、礼兵平衡之道?

效果有的,马蜂窝捅了,捅者虽被盯了几个小包,问题却不严重。赵祯也承认郑朗很有本事,可关健谁能玩得转这种高深的中庸调节平衡之术?

第二个便是与时俱进,郑朗在书中便含蓄地说了出来,十年前执行的政策,但十年后国家肯定不是那个样子,就象水利一样,修好了开始使用,可中间要时隔几年维修一次,否则水利便会报废,不但执行政策时要不断的调剂,也要对以前的政策进行调剂。

似乎说得很有理,但赵祯敏锐的想到,按照这种理论,是不是也要对祖宗家法进行调整。这让他或多或少有点担心。

猜得很准!

但郑朗不会说出来的。

不过与君子们比较一下,赵祯能看到郑朗很多长处,对国家的慎重与小心,这才象将国家当作最大宝器的宰执,有智慧,眼光长远,分寸拿捏天下无双,当然,不然人家怎么可能写那种中庸呢,性格温和,有容人之量,散淡,权利欲望不强,也就是将国政交与此子之手,不必牵肠挂肚产生王莽之流的篡国权臣,有大局观。

再过几年吧,想到这里,说道:“诸卿进讲,曾卿,你也不必谦让了,就由你来,替朕讲毛诗。”

逐一进讲。

轮到郑朗时,赵祯问了一个问题:“郑卿,你说道家是出世,儒家是入世,然论语为什么将为政放在第二位,学而放在第一位?”

“陛下,政治乃是国家根本,没有良久的政治环境,国家败乱,民不聊生,连学习的环境也没有了。可想有良好的政治,必须通过不断的学习才能摸索出来。因此学而位列第一。不仅篇章,里面许多段落亦是如此。最明显的例证便是夫子所修的易经,天阳诞生之初是阳是阴,于是乾坤,阳阴交会,于是有屯,万物酝酿,于是有蒙,生灵开拓,于是有需,灵智未开,开拓便有困惑,于是有讼,疑难想通,再次征伐,于是有师,师之牺牲,于是有小畜,也正如我朝现在,暂且退一退,其义吉也。”

这个理论不谓不新奇,王丁曾三人都听呆了。

“易经乃是夫子所修,反复推敲,乃圣人排位也,合乎天理。论语虽是夫子说过的话,多经弟子排列,后来又遭秦朝焚书之乱,位序多乱。不过重要位置不会错的。如学而第一句,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第一便是学而时习之,学习之道需要经常的温习,推敲反省,才能理解更多的真味。”

“是啊,后面也提到吾曰三省吾身,温故而知新。”

“这是学习的最重要法门,不是死记硬背,我朝士大夫中过目不忘之人很多很多,可有几人能称得上真正的大儒,无它,忽视夫子这一句话的用意,不仅是温习,而是熟悉理解,不然夫子之言放在哪里,只能被后人反复的曲解,甚至能被后人曲解成墨家大义。再到第二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想要自己的理想得以实现,不能做隐士,司马迁将伯夷放在列传第一位,他思想乃是黄老思想,真正儒家不屑的,想要为政,便要君子相互和应,使正道得以伸张。但君子有朋无比,有朋无党,故此接下来便是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不知道,不理解,不赞成,也不能生气,更不能使用武力或者文章,或者舆论强行逼迫他人附同自己,只能用道德让不同意的人感化。不仅感化别人,同时吸纳别人的长处,故夫子说,三人同行,必有我师,不停地学习别人的长处,完善自我,这才是君子之道。所以夫子学生将这一句话放在第一位,以免后人会出现失误。”

(这样写会不会吓跑更多的读者,看到唐砖,又想到过去写才子的时光,俺这是在自讨苦吃啊)

这样分析也能明白为什么为政第一句是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道德才是治国之本,刑法等仅是拱卫它的碎星星,也如郑朗所说,夫子不反对使用刑法,但仅是节,仁才是核心,才是根本所在。可反过来又能解释,除了道德这颗北辰星外,还有其他诸多的星星,不能一慨而论,只能让夜空留下一颗北辰星,其他星星也有它们存在的意义。北辰星为主,其他诸多星星为辅,既是天下的复杂性,也是天下主次所在。

“好啊。”赵祯喃喃道。

但灾难没有结束,这年春天旱灾从北方转移到江准。

江淮水系发达,特别是新开耕的大量圩田,管你旱不旱,将斗门一拉,河水滚滚而来,粮食照样种植。不过还是有许多山区与丘陵存在的。郑朗不能说,说了很怪异,看透天机还了得,赵祯也容不下这样的妖人。

然而他有办法。

现在是参知政事,手中有着很大的实权,打着预防灾害借口,将正月平安监的几百万贯分红全部截留,各司等着要钱呢,要钱也不行,万一有灾害发生,这个责任你们谁能兜得起?

没有一人敢吭声了。

于是就地在江南购买粮食,去年江淮是大丰收,特别是圩区,这些粮食一部分由国家用税或者用钱帛购买的方式,运向北方。还有大部分进入各个商人家中粮仓里,收获时买粮,青黄不接时卖粮,还有酒啊等什么,正常的谋利手段。

有粮食在,但在这些大商人手中囤积居奇,一旦灾害到来,粮价会涨成什么样子?于是就会出现欧阳修史上奏折里所写的,臣伏见近出内库金帛,赐陕西以救饥民。风闻江、淮以南,今春大旱,至有井泉枯竭、牛畜瘴死、鸡犬不存之处,九农失业,民庶嗷嗷……去年王伦蹂践之後,人户不安生业,伦贼才灭,疮痍未复,而继以飞蝗,自秋至春,三时亢旱……

江淮这次旱情没有欧阳修写的严重,但不做预防,会出现许多不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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