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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沐轶)-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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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氏吓得脸都白了,好在她年轻,脑袋转得算快,知道这是丈夫师父下的命令,丈夫也没办法,所以求他也没用,而求师父恐怕也没什么效果,解铃还须系铃人,跪爬几步,跪在杜文浩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咚咚有声:“祖师爷!徒孙媳妇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要是夫君休了我,我……我可怎么活啊……,求师祖救命啊!求祖师爷救命!”
杜文浩想躲开她的跪拜,不料席氏跪倒时死死抓着他的衣袍前襟的,躲不开,抬头看见赵氏哭天抢地跪爬着追钱不收求饶,心想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便叫道:“钱神医!既然她们已经知错,这事就此罢了吧。总的给她们一次机会吧。”
钱不收这才站住,拱手道:“是,老朽谨遵师父之命。”指着两个哭得满脸鼻涕额头鲜血淋漓的妇人道:“这次你们师父、师祖替你们说情,暂且绕过你们,若再敢对你们师父师祖有半句不敬之言,让我听了,任你们磕破头,也定休不饶!——还不快谢过你们师父师祖!”
两个妇人又悲又喜,哭哭啼啼给杜文浩磕头谢罪,这才退到一边等着。
钱不收又走到刘老汉和吴氏面前,啐了一口:“我师父,也就是杜大夫,好心救你儿子性命,你们不仅不感恩戴德,反倒恩将仇报,竟然到大堂来状告恩人,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刘老汉直起腰说,瞧了许四海一眼,哆嗦着道:“神医,我……,我儿子真的还活着?许大夫说,一个人没了脾脏,就……死定了……”
“哼!上古神医华佗,剖腹疗伤时,‘破腹就视,脾果半腐坏,以刀断之,刮去恶肉,以膏傅疮,饮之以药,百日平复。’听懂了没?华佗神医都切割过脾脏,人一百日后就恢复如初了,怎么就不能活了?再说了,今日上午,老朽离开五味堂时,亲自替你儿子诊脉,当时脉象尽管还阴不敛阳,虚阳浮越,属危重症象,但已无性命之忧,如何会活不下去?”
刘老汉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呆住了。
上古神医华佗都切过人的脾脏,人照样活着,刚才神医又证明他亲自给自己儿子诊了脉,说儿子已经脱离危险,说明儿子这条性命真的是杜文浩救活过来了。自己不知感恩,却跑到大堂状告恩人,简直禽兽不如啊。这种羞愧让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刘老汉感到心口一阵揪痛,嘴里却依旧喃喃道:“错了!全错了!老天啊,我都干了什么事啊……!”捂住心口,天旋地转,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
“公公!”吴氏扑过去,将刘老汉搀扶起来,只见刘老汉一只手紧紧揪着心口的衣服,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脸色煞白,气息全无。
堂上顿时大乱,但现在升着堂,谁也不敢乱动,庄知县慌忙站起来摆手道:“退堂,暂且退堂!都过来赶紧救人呐!”
皂隶们这才急忙围拢上去,堂外旁观的也都蜂拥着进了大堂瞧热闹。庞雨琴跑到杜文浩身边,想跟他说话又不好意思,只是默默地又悲又喜瞧着他。
吴氏两腮被打得肿起老高,说话含糊不清,跪着对钱不收道:“神医,救救我公公……!求您了!”
钱不收冷哼一声,背着手说了句:“这等恩将仇报之人,死有余辜!老朽是不会救的!”
吴氏抱着刘老汉,悲声向许四海求救:“许大夫,快来救救我公公啊!”
许四海蹲下身,探了探刘老汉鼻息,又摸了摸脉,苦着脸道:“气也没了,脉也没了,人都死了,还救什么!”
啊?天啦——!
吴氏抚尸嚎啕大哭起来。
杜文浩分开围观皂隶,皱眉道:“让我看看!”抓过脉搏摸了摸,脉息全无,伸手一探鼻端,感觉不到丝毫进出的气息,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刘老汉胸前,也听不到任何心跳的声音。
杜文浩神情一黯,慢慢直起身,想了想,忽然一手抓住吴老汉的食指,回头对林青黛道:“给我簪子!”
林青黛答应了,正要从从云鬓上取簪子,庞雨琴已经抢先拔下自己的银簪递给他了。杜文浩对她微微一笑,接过银簪,抵在张老汉的食指指尖,用劲刺入,随即拔出。
一颗暗红色的血珠,从伤口冒了出来,顺着食指,慢慢淌下,吧嗒一声,掉在了大堂的青石板地上,砸成了一朵血红的小花。
第75章 以德报怨
杜文浩发现刘老汉竖起的指尖还有血珠,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这表明刘老汉的血液循环还没有停止!
他立即放下银簪,用左手掌缘下切刘老汗额头,同时右手两指托住他的下巴往后充分后仰,打开气道。俯身在鼻口处又听了听,还是没有任何呼吸。并两指切诊咽喉旁的颈动脉,感觉不到搏动。
他脱下刘老汉的两只鞋侧立起来垫在他的颈后,保持脖子后仰气流通常,然后拣起银攒,盯着刘老汉眉宇,出手如风,连续攒刺刘老汉的双手手指指尖十宣穴,十个手指头都滚出了血珠。堪堪刺完,杜文浩突然发现刘老汉的眉毛动了一下,非常的轻微,若不是他一直凝神注视刘老汉眉毛的反应,也根本察觉不到。
刘老汉还有痛感!没有真正死亡!杜文浩一颗心因为惊喜猛跳起来。
这时,刘老汉的几个孙子孙女都从堂外进来,围在母亲吴氏身边,跪在地上哭泣着。看得众人都有些心酸。杜文浩对刘老汉的几个孙子道:“想不想救你们爷爷的命?”
几个孩子含着泪频频点头,最大的一个有十三四岁了,已经懂事了,知道事情原委,磕头道:“大夫,我爷爷已经知错了,求您看在我爹的份上,救救我爷爷吧。”咚咚咚磕头。
“好!你别磕头了,要救你爷爷,你就照我说的做!”杜文浩一边示范一边说,“等会你跪在我这里,用一只手托住你爷爷的下巴,另一只手捏住他鼻子,然后用嘴往里吹气,听我的口令,我按压你爷爷胸部五下,你就往里吹一下,注意嘴要包实,别让气从嘴角漏出来。明白了吗?”
那孩子点点头,一抹眼泪,按照杜文浩的示范跪在一旁。
杜文浩并两指沿刘老汉胸部内弓下缘向上找到剑突处停住,用另一掌掌根与二指并列,找到心脏部位,五指指尖翘起展开,然后撤回剑突二指,成掌,叠压在前一掌上,与前掌五指交叉向下扣住前掌,跪立起身,双肩在刘老汉胸骨正上方,肘关节内收,用体重和肩背的力量垂直向下,按照比正常人心跳速度略快的频率按压。每按五次,就让刘老汉的孙子吹气一次。
围观的众人从没见过人工呼吸和胸外按压急救法,都很新鲜,低声议论着,不过,杜文浩连神医华佗的剖腹疗伤术都会,再奇怪的招式使出来,也不会让人更加惊讶了。都以为这又是杜文浩擅长的什么别的救人神技,眼见他凝神专注抢救,也不敢多说,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刘老汉还是没动静。杜文浩没有泄气,继续有节奏按压。
许四海手指杜文浩,一脸讥笑,对四周围观人们道:“你们瞧,这就是庸医!明明刘老汉已经死了,脉没了,气也没了,死人一个,他还拿人家尸体瞎折腾……!”
“你闭嘴!”吴氏猛抬头,象一头发怒的母狮,跪爬起来,猛地一下将许四海推到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吴氏嘶声哭骂:“都怪你!你胡说八道骗了我们,要我们和你一起状告恩人!我公公才羞愧而死,我公公就是你害死的!我……,我跟你拼了!”
吴氏扑过去对这许四海又抓又扯又吐唾沫,众人冷眼看着也不劝解,甚至还把济世堂的伙计堵着不让进来解救。
等这些伙计把许四海从发疯一般的吴氏手里救下来的时候,许四海脸也被抓烂了,头发也被扯散了,狼狈不堪,还自持文雅,一边抹着脸上的血一边自嘲:“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雪霏儿厉声道:“行了!别打扰杜先生!没看人家在救人吗?”
“救人?死人都能救活,我许四海……,嗯,这个……”
雪霏儿哼了一声:“怎么?你也想打赌?输了拜师?”
“切!人都死了……”许四海刚说到这里,突然看见吴氏怨毒的目光,知道病患家属哪怕还有一份希望,都不会放弃,自己这样说,只能招来怨恨,急忙住口不语,退到一旁。
刚才的事杜文浩连眼皮都没撩一下,一心专注急救,不时察看刘老汉体征。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杜文浩按着刘老汉的颈动脉,忽然惊喜地叫了声:“好了!有脉搏了!”
哗——
众人一阵骚动。
“不可能!”许四海哼了一声,上前要去把脉。
“滚开!”吴氏扑过来又要抓他的脸,吓得许四海急忙躲到了他仁义堂店伙计后面。
杜文浩拿过庞雨琴的银簪,攒刺刘老汉的人中穴。片刻,刘老汉一声短促的呻吟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真的活过来了!”
“死人复活?太神了!”
……
众人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倒不是救活了刘老汉欢呼,而是为亲眼见证了杜文浩施展他们从没见过的神技,救活了一个已经被仁义堂大夫宣布为死人的人!
吴氏惊喜交加,哭着跪倒抱住刘老汉的头:“公公!你活了?!是杜大夫救了您!”
“啊——?”刘老汉一手抓住心口,慢慢将头转过来,瞧了杜文浩一眼:“杜……,杜恩公……,老汉……,老汉对不起你啊……”
杜文浩笑了笑:“老人家,你是被那许四海欺骗了,告我不是你本意。再说刚才我也故意编谎……,呵呵,反正扯平了。你好好休息,别太激动了,——对了,你心脏有病,而且已经非常严重,抽空来我五味堂,我给你好好瞧瞧。”
“多谢……,多谢恩公……,咳咳咳……!”刘老汉老泪纵横,哽咽着说,一时气急呛着了,连连咳嗽起来。吴氏忙着替刘老汉舒胸,让几个孩子给杜文浩磕头感谢。
许四海眼睛都瞪大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自诊断为已经死亡的人,竟然被杜文浩这年轻人给救活了,难道这五味堂的年轻坐堂大夫,原来是隐藏江湖身负绝技的一位神医么?
庄知县捋着胡须也不停上下打量杜文浩,赞道:“杜大夫,你宅心仁厚,以德报怨,让人叹服啊!”
杜文浩忙谦逊了几句。
钱不收却叹了口气,道:“师父,好人也得分对谁!象师父您这样,那是妇人之仁!”
杜文浩笑了:“不管是什么仁,医乃仁术,医者就是要救人,就算是你的敌人,只要他已经放下武器,甘愿投降,也该给他救治。更何况刘老汉还不能算敌人,他只不过是被小人所骗,误会了我,现在误会解除了,他也知道错了,当然该给他医治。所谓医者父母心,这也是神医你当初说的吧?呵呵”
钱不收无奈地摇摇头,紧绷的脸也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围观者都用崇敬的目光瞧着杜文浩,也不知是谁先鼓掌,立即,掌声响成了一片,有人高声叫道:“杜大夫,以德报怨,好样的!”不少人跟着叫好起来。心里都开始盘算着等这事结束了去五味堂找杜大夫瞧病去。
杜文浩忙向众人躬身作揖致谢。望着那一张张热切的笑脸,他感到了这些百姓的淳朴,也感到了融入古代社会的温暖。
这时,派去抬刘捕快的几个皂隶,将刘捕快连同他躺的那张木床一起小心翼翼地抬回到了大堂里。
第76章 诬告反坐
路上,雪霏儿已经把这件事前后经过跟刘捕快说了,刘捕快本来重伤初愈,十分孱弱,听了雪霏儿说他老婆和老爹竟然到大堂告了救命恩人杜文浩,气得他全身发抖,差点又昏死过去,一叠声催促皂隶们抬着走快一点,恨不得插翅飞到衙门阻止这件事。
终于来到大堂上,很多人都认出了刘捕快,都知道他家已经为他摆灵堂准备丧事,居然又活过来了,这下是看见了真人,以前种种猜测都烟消云散了,人群中又爆发一阵热烈的掌声。
皂隶们把他抬到大堂上,刘老汉刚刚苏醒,正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喘着粗气。吴氏则匍匐在地,低低的声音饮泣着。听到响动,转头发现是夫君被抬来了,又悲又喜又是惭愧,哆哆嗦嗦爬到床边,唤了声:“夫君……”
啪!刘捕快抬手给了她一耳光,叫道:“拿……,拿纸笔给我……,我要……,我要休了这恩将仇报的……恶妇!”
人群顿时响起一阵哄闹和掌声:
“对!休了她!”
“不,把她卖到窑子去!”
“放屁,这种窑姐你也要?”
“要!要来啐她啊!”
“哈哈哈……”
吴氏羞愧不已,踉跄着站起身,望了一眼丈夫,一扭头,朝着大堂边的立柱石墩一头撞去!
林青黛正好站在先前端给钱不收的那把椅子旁边,想不到这吴氏性格如此刚烈,说死就死,阻止不及,飞起一脚踹在椅子上,哗的一声,椅子快速滑出,斜刺里将吴氏撞了一下,吴氏这一头便也撞偏了,错过脑门,鬓角划过石墩边,擦出一道血口。
吴氏扑到在地,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惊险一幕,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暗自庆幸林青黛出手及时,救了这妇人一命。庞雨琴急忙跑过去抱住她:“嫂子,你别这样!有事好商量的!”
杜文浩走到床边,对刘捕快道:“刘大哥,嫂子也不是故意的,他和你父亲都是被许四海这家伙欺骗了,嫂子还是很心疼你的,为了你没少求人。看在你们孩子份上,就不要休妻了吧。”
刘捕快和吴氏一直很恩爱,刚才也是一时气急了,眼见妻子要寻死,一颗心也就软了。悲声道:“杜大夫……,我们……,我们对不住你!既然恩公你这么说了……,我听你的就是……,”转头对趴在地上哭泣的吴氏费力地喝道,“贱人,你……还不过来给……恩公磕头……赔罪!”
吴氏哭泣着爬了过来,要给杜文浩磕头,杜文浩忙说不用了。让庞雨琴帮着察看了她额头上的伤口,只是表皮擦伤,也没伤到骨头。
这期间,侯师爷和那负责记录的书吏嘀咕了一会,那书吏连连点头,侯师爷又和庄知县嘀咕了一会,庄知县也点点头,道:“刘捕快已经传到,重新升堂问案!”
那书吏高声道:“闲人退出!升——堂——喽——”
围观的百姓退潮一般又都退到大堂外月台下面去了。皂隶们重新敲打水火棍大叫威武,庄知县稳稳当当在暖阁上条桌后一坐,惊堂木拍响,重新升堂,先问了刘捕快事情经过,尤其是当时的伤势。刘捕快重伤初愈,不耐劳累,断断续续简要说了。
庄知县又让神医钱不收和许四海分别替刘捕快诊脉,看看他究竟还能不能活下去。
神医钱不收捋着胡须先诊脉,片刻,朗声道:“刘捕快脉象虽尚属危症,但已经比上午老朽诊察是要好一些了,可见伤势正在稳步恢复。”
许四海低着头进来,替刘捕快诊脉之后,面对神医钱不收,他当然不敢乱说,红着脸低声道:“是……,刘捕快从脉象来看,的确……已无性命之忧!”
这话虽然说的声音比较小,但堂外围观的人都已经听清了,顿时一阵欢呼,掌声雷动。刘老汉和吴氏更是欢喜得眼泪流淌不停。
庄知县等堂外欢呼声停下来之后,这才惊堂木一拍:“本案已经水落石出,两造听判!”
杜文浩和许四海都躬身听着。
庄知县却先对赵氏和席氏道:“你二人公堂上公然诬陷他人,造谣生事,尽管诬陷尚未得逞,但此风不可长,本县罚你二人掌嘴八十!”
二妇人吓得一哆嗦,差点瘫在地上。不料庄知县说话大喘气,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念你二人夫君都是名医,为百姓疗伤看病,看在他们面子上,这笔账暂且记着,若再听到你们在下面诽谤杜先生,可得新帐旧账一起算!退下吧!”
两人急忙赌咒发誓再也不敢了,磕头谢过之后,在围观众人的哄笑声中,低着头灰溜溜退下堂钻出人群去了。
庄知县望向一旁跪着打哆嗦的甲兵蔡头:“你呢,为何编造谎言欺瞒本县?”
蔡头连连磕头:“小的该死,是许大夫给了小的十两银子,要小的这么说的。求大老爷恕罪!”
“贪财弃义,诬陷他人,此罪怎可饶恕?!来人,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枷锁示众一个月!”
几个皂隶齐声答应,上前将蔡头拖到大堂月台上按倒,霹雳巴拉一顿狠揍,直打得他皮开肉绽,哭爹叫娘。打完之后,将五十斤重的木枷锁在他脖子上,牵到衙门外旗杆下示众一个月。
庄知县望向刘老汉和吴氏:“你二人还继续状告恩人吗?”
刘老汉已经在孙子的搀扶下跪在了地上,当下和吴氏磕头道:“不不!不告了!先前是误听许四海之言,诬告了恩人,草民错了,草民撤诉不告了,并甘受大人责罚。”
庄知县点点头:“嗯,念你二人诬告原非本意,刘老汉你又有病在身,吴氏刚才也知错以死明志,先前已经受了三十掌嘴,足以教训。免了你们处罚,这就下去吧!”
刘老汉和吴氏急忙磕头谢过,在孙子搀扶下,退到了堂外。
庄知县目光冷峻望向许四海:“原告,你的人证已经全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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