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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极品闲人(刺刀)-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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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忙道:“这是自然!”
杜睿说完,便进了马周的房间,放一进去,顿时一股药味儿刺鼻而来,让杜睿也是不禁皱眉。
床榻之上的马周面色蜡黄,一脸的病容,眉宇之间,隐隐有些青紫,显然是病入膏肓了,前世杜睿就曾见过不少糖尿病人,都是马周这样。
“是杜贤弟来了?”床榻上正闭目养神的马周听到响动,突然气息微弱的问了一句。
杜睿连忙上前,坐在了床榻边上,道:“马兄!正是小弟!”
马周的嘴角微微牵动了几下,道:“贤弟忙于国事,不必每日都来看我,为兄无碍,还是国事要紧!”
杜睿忙道:“小弟省得,兄长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马周苦笑了一声,费力的抬起手摆了摆,道:“怕是不行了,为兄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如今已然病入膏肓,非药石可医!”
杜睿闻言,道:“兄长切不可如此,兄长尚未及五旬,正值壮年,偶染小疾,只要悉心调养,自然可以痊愈。”
马周笑着摇了摇头,道:“贤弟无需安慰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今已年近五旬,不算早夭,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唯一不甘的就是,本想再为社稷奔波几载,奈何天不假年,老天居然这么急着便要让我去了!可叹!可叹!贤弟!今后圣上和太子处,便劳你多多费心了!”
马周说着停顿了一会儿,两颊有些隐隐的潮红色,气息也有些急促了,道:“贤弟!如今圣上威势日重,兼且刚愎,不再像以前那般愿意听人劝谏了,你既然在朝,当以社稷为重,切不可因畏惧皇权而稍有懈怠!”
杜睿听着连连点头,道:“小弟谨记于心!兄长无需挂怀!”
接着杜睿便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和马周说了一遍,马周听着精神都跟着好了起来,道:“好!这边好!朝中有人,为兄便放心了,贤弟!说起来,倒是你调教的好,为兄也不禁要羡慕了!”
杜睿道:“杜痒盛虽有些才学,然性情过于刚直,还不可担当大任,还是兄长快快养好身子,圣上处,也只有兄长的劝说,才能听得进去!”
马周一笑道:“为兄也想啊!只可惜~~~~~~~”
马周的话没说完,杜睿听着心中也是悲憷,一个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满腔抱负的大才,如今却只能缠绵病榻,还真是天意弄人。
马周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但是杜睿却不能放弃,马周不单单是他的好友,更是他的知己,对于自己的一些见解,朝中能够理解,并支持他的,也就只有马周了。
此后数日,杜睿还是一如往昔的跑到马周的府上,亲自给他诊治,可想尽了办法,也还是没能阻止马周的身体一天天的消受下去。
杜睿其实很清楚,马周的精血已经几乎要被耗干,恐怕大限之期不远了。
马周病重,太宗也是担心不已,就像杜睿想的那样,一个杜睿,一个马周,可是太宗留给李承乾的托孤之臣,这个念头早在数年之前就已经有了。
那个时候朝中的重臣,大多老迈,只有杜睿和马周风华正茂,可堪大用,为此太宗还下旨给杜睿加了太子少傅衔,给马周加了太子少师衔,为的就是方便以后杜睿和马周两人能顺利尚未,帮着李承乾治理天下,没想到自己还十分健旺,马周被自己还小上十几岁,却率先病倒了。
太宗甚至不顾天子之尊,亲自过府探望,之后又连着几日让李承乾代为过府侍候,这般荣宠,便是房玄龄也不曾有过。
可人力不敌天数,马周最终还是没能熬过去,在贞观二十二年五月的第一天,病逝于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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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周的遗折,被杜睿递到了太宗的跟前,太宗看过之后,也是一阵唏嘘,当即下令,辍朝三日,文武百官尽皆为马周带孝,太子李承乾亲往祭奠,陪葬昭陵,哀荣与房玄龄相等。
可身后事如何显耀,马周却还是走了,带着他的不甘走了,贞观朝又失去了一位良臣。
臣历睹前代,自夏、殷、周及汉氏之有天下,传祚相继,多者八百馀年,少者犹四五百年,皆为积德累业,恩结於人心。岂无僻王,赖前然哲以免尔!自魏、晋已还,降及周、隋,多者不过五六十年,少者才二三十年而亡,良由创业之君不务广恩化,当时仅能自守,后无遗德可思。故传嗣之主政教少衰,一夫大呼而天下土崩矣。今陛下虽以大功定天下,而积德日浅,固当崇禹、汤、文、武之道,广施德化,使恩有馀地,为子孙立万代之基。岂欲但令政教无失,以持当年而已!且自古明王圣主虽因人设教,宽猛随时,而大要以节俭於身、恩加於人二者是务。故其下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此其所以卜祚遐长而祸乱不作也。
今百姓承丧乱之后,比於隋时才十分之一,而供官徭役,道路相继,兄去弟还,首尾不绝,远者往来至五六千里,春秋冬夏,略无休时。陛下每有恩诏,令其减省,而有司作既不废,自然须人,徒行文书,役之如故。臣每访问,四五年来,百姓颇有怨嗟之言,以陛下不存养之。昔唐尧茅茨土阶,夏禹恶衣菲食,如此之事,臣知不复可行於今。汉文帝惜百金之费,辍露台之役,集上书囊,以为殿帷,所幸夫人衣不曳地。至景帝以锦绣纂组妨害女工,特诏除之,所以百姓安乐。至孝武帝虽穷奢极侈,而承文、景遗德,故人心不动。向使高祖之后,即有武帝,天下必不能全。此於时代差近,事迹可见。今京师及益州诸处营造供奉器物,并诸王妃主服饰,议者皆不以为俭。臣闻昧旦丕显,后世犹怠,作法於理,其弊犹乱。陛下少处人间,知百姓辛苦,前代成败,目所亲见,尚犹如此,而皇太子生长深宫,不更外事,即万岁之后,固圣虑所当忧也。
臣窃寻往代以来成败之事,但有黎庶怨叛,聚为盗贼,其国无不即灭,人主虽欲改悔,未有重能安全者。凡修政教,当修之於可修之时,若事变一起,而后悔之,则无益也。故人主每见前代之亡,则知其政教之所由丧,而皆不知其身之有失。是以殷纣笑夏桀之亡,而幽、厉亦笑殷纣之灭。隋帝大业之初,又笑周、齐之失国。然今之视炀帝,亦犹炀帝之视周、齐也。故京房谓汉元帝云:“臣恐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古。”此言不可不戒也。
往者贞观之初,率土荒俭,一匹绢才得粟一斗,而天下帖然。百姓知陛下甚忧怜之,故人人自安,曾无谤讟。自五六年来,频岁丰稔,一匹绢得十馀石粟,而百姓皆以陛下不忧怜之,咸有怨言,以今所营为者,颇多不急之务故也。自古以来,国之兴亡不由蓄积多少,唯在百姓苦乐。且以近事验之,隋家贮洛口仓,而李密因之;东都积布帛,王世充据之;西京府库亦为国家之用,至今未尽。向使洛口、东都无粟帛,即世充、李密未必能聚大众。但贮积者固是国之常事,要当人有馀力,而后收之。若人劳而强敛之,竟以资寇,积之无益也。然俭以息人,贞观之初,陛下已躬为之,故今行之不难也。为之一日,则天下知之,式歌且舞矣。若人既劳矣,而用之不息,傥中国被水旱之灾,边方有风尘之警,狂狡因之窃发,则有不可测之事,非徒圣躬旰食晏寝而已。若以陛下之圣明,诚欲励精为政,不烦远求上古之术,但及贞观之初,则天下幸甚。
马周的这份遗折在他下葬之后,经太宗的旨意,颁布天下,在这份奏折之中,人们还能隐约的看见,这个有着大胸襟,大报复的贞观名臣那一颗忧国忧民之心。
操办了马周的葬礼之后,太宗也跟着病倒了,自打贞观二十二年以来,太宗的身子就一直不大爽利,如今经历了数位老臣病故,太宗这个念旧的人,心中悲痛之余,难免有些支持不住了。
太宗生病,授意李承乾代为处理朝政,一时间,东宫的权柄日重,一些见机早的,已经开始渐渐朝着东边转移了。
杜睿对此心明眼亮,也是不禁暗暗忧心。
第五篇 风云 第三章 劝诫
李承乾自打十几岁便时常受命监国,对于处理政务倒也并不陌生,只是但凡遇见大事,每每还要向太宗禀报,似如今这般,将天下事都交代在了他的身上,却还是头一次。
做了二十几年的太子,突然之间感受到了权利的好处,突然之间变成了一言九鼎的主宰,绕是李承乾宽厚仁德,谦虚谨慎,也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朝中的那些大臣,也是见风使舵,见机快的,纷纷跑到东宫露面,期盼着将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时候,能获得李承乾的重用。
对于发生的这些事,杜睿看的一清二楚,对此不免暗暗忧心,他给李承乾设计的道路之中,在登上皇位之前,是绝对不能因为笼络朝臣,引起太宗疑心的。
历来皇室之间,父子相疑的先例不在少数,当年扶苏何以被秦始皇调往边疆,结果让胡亥和赵高钻了空子,矫诏逼死了扶苏,还不就是因为扶苏年纪越大,威望渐长,朝臣倾心,引起了秦始皇的猜忌。
杜睿此前也曾反复叮咛李承乾,慎行慎言,不党不私,李承乾也正是因为杜睿的这八字真言,才战战兢兢的将太子之位坐到了现在。
原本历史上,太宗确实是在贞观二十二年病逝的,可现在历史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杜睿又不能对李承乾明言,否则一个诅咒皇帝的罪名,别说他是当朝驸马,社稷重臣,就是再怎么样,也要脑袋搬家。
思来想去,杜睿还是放心不下,这一日帮着李承乾处理了国事之后,没有急着离开,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殿下!方今圣上染病,以国事相托,这既是圣上对殿下的信任,也是对殿下的考验,可殿下这些时日所言所行,却多有偏颇之处,一旦传进圣上的耳中,臣恐对殿下不利!”
李承乾闻言,微微诧异,道:“承明为何如此言语,为兄这些时日并不曾做过什么枉法之事,父皇如何会对我不利!”
杜睿屏退了左右,对李承乾道:“殿下!请恕臣妄言,可自古以来,天家少有亲情,圣上如今虽以国事相托,然殿下毕竟还是储君,这些时日,朝臣多有往来,此事若是遭了圣上猜忌的话,臣恐有不忍言之事!”
杜睿虽然没有明说太宗可能会因为李承乾和朝臣来往过密,产生猜忌,但是意思已经到了,这话如今也就他敢在李承前的面前说了,换做另一个人,肯定要比李承乾斥为离间天家父子亲情,到时候一个大帽子扣下来,政治前途渺茫不说,很有可能还会丢了性命。
李承乾初一听,心中也是有些不快,但是仔细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也确实过于乐观了,志得意满之下,难免有些狂疏,杜睿完全可以不和他说这话,但是现在杜睿却偏偏说了,除了杜睿心中对李承乾的担忧,李承乾实在想不出旁的理由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李承乾轻笑了一下,道,“承明一番苦心,为兄定当谨记于心,今后会注意言行的!”
李承乾虽然这般说了,但是杜睿看李承乾的脸色表情,分明是没有听进去,这让他更是担心不已,现在确实还没到那个时候呢,李承乾要是在最后关头因为被太宗猜忌的话,丢了太子之位,那才叫功亏一篑。
而且太宗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这些年李治虽然隐忍,但杜睿却能看的分明,对于太子之位,李治就从来没放弃过。
一边在太宗面前尽着孝心,一边极力表现自己的能力,他这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想要让太宗看看,他同样也能承担起治理这个国家的重任。
一旦李承乾被太宗所恶,到时候可就是李治的机会了。
“殿下!臣所言,或许刺耳,然却句句发自肺腑!殿下身居海内人望,圣上对殿下也颇多招抚,承袭大统,指日可待,然殿下可还记得当初臣离开长安之时,曾对殿下说过的那几句话?”
李承乾一愣,突然想到了当年杜睿第二次被太宗罢黜出长安之时,对他说的那八个字一一慎言慎行,不党不私!
这么多年以来,李承乾也确实是如此做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躲过历次的风暴,至今平安无事。
想到此处,李承乾的心里不仅有些愧疚,方才他居然还因为杜睿说了些实话,心中不快,可从始至终,杜睿确实一直都在为他着想。
“承明!是为兄的错了!”
再想想这段时间,自己被那些朝臣簇拥着的时候,表现出来的狂妄,志得意满的作派,再想想一旦太宗怀疑他笼络朝臣,结党营私,那个时候可能的下场,李承乾也是不寒而栗。
杜睿见这一次李承乾算是听进去了,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接着又道:“殿下!如今可是关键时刻,殿下绝对不能出半点儿差错,若是圣上得上天眷顾痊愈,那便最好,就是有个万一,殿下也要保证始终如一,万万不能因一时得意,荒废了多年的苦心啊!”
李承乾闻言,猛然起身,对着杜睿长施以礼,道:“为兄多谢了,为兄能有今日,全赖承明代为谋划,假使他日为兄能一展胸中报复之日,必不相负!”
杜睿慌忙上前,将李承乾搀扶起来,必不相负!?杜睿倒巴不得能扶着李承乾登上皇位之后,功成身退呢,留在朝堂之上,终日里蝇营狗苟,勾心斗角,这种日子,杜睿早就过够了。
“殿下无需如此,殿下若是听臣所言,如今还有一件大事,务必去做!”
李承乾道:“贤弟所言何事?”
杜睿道:“太子妃!”
趁着李承乾这个时候还能听进人劝,杜睿又将这件事给提了出来,这段时间,杜睿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和李承乾提过多少次了,可李承乾偏偏就是在这件事上,死硬的很。
李承乾闻言,果然面带不虞,道:“承明!这是为兄的家务事,我看~~~~你还是不要管了!”
杜睿很想对李承乾也说上一句:天家无私事!
可是他知道,李承乾对海棠的感情已经完全被武京娘给取代了,如今在这太子东宫之内,守着武京娘这个爱妻,还有两个儿子,李承乾觉得这种日子已经再好不过了,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海棠和好。
然杜睿却又不能不劝,因为他知道,李承乾和海棠之事,已经引起了太宗的不快。
“殿下!可知道文德皇后仙去这么些年,圣上何以始终不肯再立中宫?”
李承乾一愣,不明白杜睿怎的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来,道:“自然是因为父皇与母后感情甚笃,在父皇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能取代母后的女人,还有恐怕就是在父皇的心理,只有母后才是他的妻子!”
杜睿点点头道:“殿下所言不差,正是因为如此,圣上虽然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之中,佳丽无数,可圣上对文德皇后的那份感情,却是天下人学习的对象!”
李承乾渐渐有些明白了,道:“承明的意思是说,父皇也希望我和太子妃能像他们一样,始终恩恩爱爱,鸾凤和鸣?”
杜睿点头道:“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是如此,他们都希望自己身上的优点,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切美好的事,能在子女的身上得到体现,殿下难道就没有过察觉,最近圣上对殿下的态度冷淡了些许!”
李承乾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还真有这么回事儿,最近有几天,他过去承庆殿请安,都被太宗给挡了驾,听说太宗还把他的长子李象给接近了宫中,原本他还莫名其妙,如今被杜睿一点,这才恍然大悟。
可是强势得咄咄逼人的海棠和温婉可人的武京娘两人一比,在李承乾心中的分量轻重立判,事实上李承乾早就动过心思,将来一旦登基为帝,立刻就废了海棠,立武京娘为皇后。
杜睿看着李承乾的脸色一阵挣扎,又道:“殿下不可迟疑,殿下与太子妃和睦,圣上也会高兴的!”
杜睿真正担心的是,如今李治和杜云莲两人成婚多年,却依然恩爱如初,李治也不曾纳过什么侧妃,大有从一而终之象。
太宗本来就在心中对李承乾和李治做着一番比较,这个时候,哪怕就是一件小事,也绝对不能落了人后。
李承乾原本就对杜睿言听计从,只是他与海棠的矛盾太深,一时难以缓解,这才僵持住了,如今听杜睿一说,他也觉得有些道理,思虑了半晌之后,道:“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就去潞国公府上将海棠给接回来!”
杜睿见李承乾总算是答应了,这才放心了些,又说了几句话,杜睿便要告退了,刚到家门,便看到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仔细一看,居然是武京娘。
武京娘正好下车,回头看着杜睿,笑道:“姐夫!一向可好!?”
第五篇 风云 第四章 心机
看着俏生生站在面前的武京娘,杜睿不知怎的,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惶恐,目光都跟着闪烁起来,谁能想象得到,当朝国公,战场上杀人无数的杜睿居然会有害怕的一天,而且害怕的还是一个弱女子。
杜睿现在确实不想见到武京娘,刚刚在人家丈夫李承乾的面前,说了那么一番话,怎么看都好像是在影响人家的夫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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