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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考拉)-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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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弘,坐下!”翟哲挥动筷。季弘收刀落座,留下蒙古人尴尬的持刀站立当场。
“落座,落座!”格日勒图端酒碗过来招呼,来到翟哲的身侧,压低声音劝道:“休要跟那帮没有教养的漠北人计较!”他常年的汉人相处,早看不惯漠北人的粗鲁野蛮。
主座上,俄木布汗和车臣汗看见才发生的纠纷,脸色都不好看。好在各统领调解及时,短暂的插曲一闪而过,屋内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格日勒图留下陪汉部众人,托克搏和杭高与漠北人共饮,古禄格则坐在哈尔尼克身侧窃窃私语。
翟哲不胜酒力,心中又有事,喝了几杯后将格日勒图推给季弘,自己冷眼看厅内动静。
屋内两边墙壁上各有八盏灯烛,离地面一丈高,将厅内照的明亮,每盏烛火下站立了两个卫士守卫,手握刀柄,目不斜视,不被现场的气氛影响。
屋内右手席位被阿鲁喀尔喀部落近四十多个头领占据,看来部落统领多数在此,正窝成一团吵闹狂饮,无人能禁。左手上排是察哈尔的哈尔尼克的席位,往下是土谢图汗和扎萨克图汗的使团,汉部坐席离门口近,屋外的冷风飕飕钻进,位置最差。
车臣汗和俄木布并列坐在高台上,俄木布汗被眼前乱糟糟的景象弄懵了,土默特汉化后宴会分尊卑有条理,哪像眼前简直如归化城的牲口集市。
“汗王!你看,”车臣汗挥手向下咂巴嘴,浓密的胡须沾育酒汁,“土默特和阿鲁喀尔喀亲如一家人!”
俄木布牵强笑了笑,答道:“正是!”脸色阴霾。
屋内吵吵闹闹,只有在穿插土默特少女的歌舞时才会安静片刻。
喝喝停停,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光景,季弘的脸已红到了脖子,但眼睛依然明亮。格日勒图从未与这样的人喝过酒,看似随时会倒下,可再喝几碗还是这个样。屋内不知外面的动静,翟哲见离自己不远处门口的守兵纹丝不动,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故作脚步虚浮,往门外走去。
“翟千户要去哪?”门口的守卫拦住去路。
“如…如厕!茅房在哪?”翟哲晃了晃脑袋,故意咬住半截舌头说话。
“请跟我来!”守卫伸出一支手臂来。翟哲顺手搭住,出了屋子走过一条长廊,再穿过一条阴暗的甬道,后院有一排矮小的土屋,其中酒味和尿骚味混杂。
“就在那里了!”守卫想搀扶翟哲过去,被他一手推开。
“我自己去!”说完这句话,翟哲摇晃走进其中一个小屋。酒宴延续了这么久,前来如厕的人不少,还有人趴在墙壁上呕吐。翟哲细看后院动静,矮屋后是两人高的土墙,墙壁顶部被积雪覆盖,再往外静悄悄的不知是何处。
他进了土屋解开腰带撒了一泡尿,退出屋子,那守卫一直在不远处盯着他。
“翟千户,这边走!”守卫一步不离。
翟哲无奈任由他跟在身后,沿原路返回,穿过甬道时对面也摇摇晃晃走过来一个人,翟哲心里清楚,想侧身避开,没想到那人不偏不倚迎着他撞上来,力道甚大。翟哲脚下一个踉跄,靠在墙壁上稳住身形,感觉那人一双大手朝自己手臂上摸过来,嘴里还嘟嘟嚷嚷不知说些什么。翟哲正欲发作,那人摸到翟哲的手,塞过来一团软布。
翟哲心中一动,接过来暗藏在手中,听见身后的守卫喝叫:“这里一个酒醉的怎么无人看守。”
那人将布条塞进翟哲手,听见守卫喊叫,立刻调转方向回头,脚步矫健,身形匆匆,看不出一点酒醉的状态。
“你是何人?”守卫喝叫,欲越过翟哲往甬道外追去。翟哲假装身形不稳,靠在守卫身上,说:“扶我回去!”
守卫不敢松手,眼睁睁看黑影在甬道口消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翟哲掌心紧紧攥住布条,回到座位。格日勒图还在和季弘拼酒,他今天心里发了狠,不将季弘拼爬下誓不罢体。翟哲倒身的功夫将布条在掌心展开,灰青色的布条用血迹写了几个歪歪斜斜的字,看的不是很清楚。翟哲让过灯光,仔细辨认,看清楚后浑身毛发都好似要立起来。
“岳托在归化,速速出城!”
☆、第220章 血宴 二
格日勒图和季弘还在身边你一言我一语,边喝边聊些汉部和土默特之间的迭事。翟哲将布条窝成团放入腰间口袋,给他传消息的只可能有两个人一一乌兰和车风,布条上的字迹用血书写,说明情形很危急。
大厅内多数人都已醉眼迷离,坐在主座的上的车臣汗看上去也有了八分醉意。如果岳托在归化,这场婚宴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土默特答应阿鲁喀尔喀的联姻是早挖好的陷阱,难怪清虏静观两大蒙古部落间的联盟而不顾。
翟哲再次离开座位,他要试试这条消息的真假,这一次他没像前次假装喝醉,大摇大摆往外走去。
守卫伸手拦住去路,说:“翟千户,您要去哪?”
“屋里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王府内有个后花园,安静雅制,我带你去那边转转?
“不用,我去街道上走一圈就好了!”
守卫讪笑一声,说:“公主和王子就要出来了,我怕翟千户出门错过了公主敬酒!”
“无妨,我很快就回来!”翟哲不愿再和他罗嗦,抬脚就往外走。
守卫瞄了瞄热闹的大厅,将阻拦的手缩回来,说:“那请翟千户速去速回!”
王府内的道路翟哲很熟悉,宴会厅出门正对是一个回字形的廊院,出了廊院是一块空旷的练武场,两边是厢房,练武场正对面就是王府的门楼了。
翟哲穿过廊院,练武场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走到正中间的位置时,门楼的阴暗角落里有人喝叫:“谁?”
“汉部统领翟哲!”
“今夜公主大婚,为预防有宵小之徒闹事,王府内已戒严,请翟千户返回宴会厅,以免被暗箭所伤!”
“我想出去走走!”
黑暗中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说:“此时出府需大汗的命令,等婚宴结束这里才会放行!”
“岂有此理,我想出门还不行吗?”翟哲佯装发怒,快步往门楼处走去黑暗中响起弓弦拉紧的“吱吱”声,翟哲停下脚步,他不敢再冒险。从守卫对他态度来看,今夜王府内必然有猫腻。他向后退了几步,正在犹豫间,身后传来招呼声:“翟千户,还在吗?公主就要来敬酒了!”
“好,我马上回来!”翟哲着这个机会退后,全神戒备门楼方向,等回到长廊看见刚才和他说话的守卫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到了这个时候,翟哲对布条上的消息已相信了九成,王府果然成了龙潭虎穴。他无法出门当然也无法给萧之言等人传出消息,众人皆被困死在此地,只能等待最终的命运。
宴会厅内爆发出巨大喧闹声,守卫又重复了一遍,说:“公主马上就到“好的,我就回去!”
再进入宴会厅时,格日勒图已趴倒在桌子上,季弘朝翟哲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已经醉了。翟哲回原座途中使劲捅了捅格日勒图,格日勒图身体未动,扬起右臂,口中含糊不清嚷嚷:“小…小子,再喝,我就不信喝不倒你!
翟哲连等待乌兰现身的心思都没有了,看格日勒图的架势不像是装醉,他能随随便便喝醉说明他可能不知道俄木布汗的阴谋。他再扭头暗查土默特部落其他几位统领,古禄格还在和哈尔尼克相谈甚欢,杭高和托克搏与漠北人纠缠在一起,也看不出是醉了还是清醒。
目光四处巡梭时与主座上俄木布汗相接,翟哲见他朝自己露出个古怪的笑容。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嘹亮的喊叫声:“王子、公主到!”
宴会厅内安静下来,除了酒醉昏沉过去的,众人都翘首以盼。翟哲收敛心神想到一条脱身之策,“如果挟持乌兰不知能否逃出归化城!”
宴会厅门口,乌兰右手搭在阿鲁喀尔喀王子的胳膊上缓缓走入,头饰在火把的照耀下反射的光芒如夜空中的明星,身上穿了一件暗红色绣花的绸缎面棉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翟哲一见之下立刻低头,连她身边的那位王子的摸样也没看清楚。
“俄木布汗想什么时候动手,我要不要挟持乌兰!”翟哲心乱如麻,右手不自觉摸上腰间的刀柄。
司仪喊叫主持,“给大汗敬酒!”
一对新人先走到车臣汗眼前,双双鞠躬,各将仆从递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厅内欢呼声起,漠北人叫嚣不止,翟哲一直垂头不忍观望。
“好,好!”车臣汗喝完酒后放声大笑,“儿子,我可是给你找了个好王妃啊!”
两人再来到俄木布汗面前,司仪重复:“给大汗敬酒!”
乌兰接过酒杯时手腕突然一抖,半大杯马奶酒全洒在崭新的棉袄上,她口中娇呼一声:“哎呀!”身边的阿鲁喀尔喀王子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俄木布汗正站起端着酒杯,眼见这等情形,眉头一皱,又重新坐下,说:“换身衣服再来吧!”
“嗯!”乌兰声若蚊呐,扯扯衣角,转身出门时眼光瞟向翟哲,见翟哲低头,走到门口时脚步一个踉跄,又发出一声娇呼:“哎呀!”
翟哲的坐席离门口只有两丈远,听乌兰的叫声就在身前,忍不住抬起头来,见乌兰柳眉倒竖,眼神刀子般剜过来,随后脚步跌跌撞撞出门而去。
屋内又恢复了嘈杂的吵闹声,近一刻钟也没见到乌兰回来,俄木布汗从坐席上站起来走向门外。翟哲目光死死的锁定他的背影,片刻之后,吉禄格、杭高和托克搏也各自从酒局中脱身而出,只有格日勒图趴在桌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就在此时了,翟哲朝季弘打了个手势,两人站起来还没等迈步,见俄木布加快脚步从门口守卫中穿过。
翟哲眼看俄木布汗从视线中消失,杭高、古禄格和托克搏正快步出门外面的廊桥中响起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动手!”翟哲一声高呼,往前一个箭步,拔刀挥向离自己最近的杭高。杭高早看见翟哲的动静,闪身避过,门口守卫各自拔刀向翟哲砍来,季弘紧跟在翟哲身后,戚刀仓啷出鞘,寒光乍现逼退众人,回手时刀尖划过一个守卫的咽喉。
一声惨叫震惊了屋内众人,鲍广领汉部众人各拔出兵器杀向火炬下的守卫。车臣汗从座位站起来,屋中众人酒意顷刻消散的无影无踪。
时间紧迫,翟哲没有时间解释,只来得及高喊一声:“有埋伏!”
就在被守卫阻拦的片刻,杭高和托克搏均顺利逃出门去,吉禄格年老体衰,没那两人动作敏捷落在后面。季弘戚刀划出一道弧线直刺他的脖颈,翟哲见状高喊:“留住活口!”
季弘戚刀往后一缩,刀尖将将错过古禄格的肌肤,随后反向一刀背砍在他的后背,“砰”一声闷响,古禄格栽倒在地。
急促的脚步声到了门外,一支长箭直射向季弘的面门,季弘侧身避过,弯腰揪住古禄格的后背的衣服退向墙角处。
随后门外箭如雨入,宴会厅当中还懵懵懂懂的漠北人连惨叫声乜没来得及发出,多数人被射穿像个筛子,挺卧在座位上。
“土默特人有埋伏!”车臣汗踢翻桌子挡住朝自己来的长箭,拔刀在手,大骂:“俄木布你这个懦夫,怎敢暗算我!”
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又一阵箭雨,外面的偷袭者连屋内烛火守卫也不顾,大厅右侧阿鲁喀尔喀人的坐席处长箭插满形如猬剌,偷袭者首要攻击的是他们。
“完了!”翟哲心中默念,既然王府里面动手了,当然不会放过歇息在外围的各部落来使。他心里想的多,手中动作可不慢,汉部众人杀守卫时靠近墙壁躲过了第一轮箭雨,翟哲喊叫:“用桌板挡箭!”
鲍广提起一支桌腿,“哗啦哗啦”一声下,碗碟掉落一地,其他几人也各持桌板成半围靠墙而立。
格日勒图宿醉,屋内惨叫声不止,他瘫倒在地面动弹不得。翟哲余光扫过时见到他恐惧的眼神,心中生出一丝恻隐之心,下令:“将他拉过来!”
靠近的士卒伸手拉住格日勒图的一条腿,将他拖入防御圈。
长箭“嗖嗖嗖”的声音响在耳边,阿鲁喀尔喀王子还站在迎门的主座前等待公主,狼狈伏地躲过几轮弓箭后,被一支长箭从肩胛骨射入,发出一声惨叫,鲜血染红了新缝制的熊皮裘衣。
“喀巴!”车臣汗撕心裂肺的喊叫,口中语无伦次,“俄木布汗你这个杂种,看我的骑兵会不会踏碎归化城!”
又有几支长箭像长了眼睛似的射入阿鲁喀尔喀王子的后背,将他死死的钉在地面上。“啊!”才为新郎的王子惨叫,双手在地面扒动,身体不能移动丝毫。
“喀巴!”车臣汗挪动案桌靠近俄木布汗的桌子,提起桌腿将其扔到儿子的身前,疯狂跺脚,弯刀砍入地毯发出“锵锵”响声。
箭雨足足射了有一刻钟才结束,鲜血将新制的灰红色地毯染成鲜红,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卧其中,除了保持清醒的汉部士卒,一大半人死于非命。
有人躲在死尸中,有人隐藏在长箭不能触及的死角,也有人躲在案桌底下,汉部提前半步攻击惊醒了很多人,才让他们暂时保住了性命,但只是暂时!
☆、第221章 血宴 三
这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王府周围各部落驻扎地帐篷外燃起了一堆堆篝火,火苗随风飞舞,既可照明也可取暖,有人躲在帐篷里,更多的入围在火堆周边畅饮,闲聊草原上的各种传闻。各部落统领聚会宴会厅,但土默特人也没忘记这些随使团前来的普通士卒,专门有人接待。
寒冷无法熄灭漠北人的热情,没有头领带来的压力和约束,这里的气氛更加热烈,只有汉部营地很安静。
酒精迷醉了众人的脑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街道上欢乐的气氛消失不见。前一刻还有土默特人过来劝酒,突然变得只剩下各个部落在自斟自饮。
萧之言也没有留意到周边的变化,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三百步外王府黑漆漆的门楼处。今夜无论土默特人有多热情,他坚决忍住了滴酒不沾。
九十名士卒躲在帐篷里,肉吃了不少,酒只是沾沾口,热情的蒙古人逼迫的他们抹不开面子才会饮一小口,同伴们很快会来解围。
萧之言不知道土默特人从商盟买入了多少烧刀子,至少今夜的酒是充足供应的。漠北人来自苦寒之地,浑浊的烧刀子比被温和的竹叶青更适合他们的胃口,若不是土默特公主大婚,他们哪有机会喝这样的美酒。去年冬天部落遭灾到如今还没缓过来,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怎么还不见动静!”萧之言将长弓取在手中试了试弦,又放在身边,心中泛出一种等待中的焦躁,又期盼那里不要有动静,如果今夜能就这样平静渡过将是一桩幸事。
他返回帐篷找了一块冰冷的牛肉,咬了一口还没来得急细嚼,突然听见外围街道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像野牛群奔跑。
“什么情况!”萧之言跳起来,顺手拿起长弓跳出帐篷,见两列高举火把的士卒分别从南北方向穿插而来。
“出来,出来,都出来!”他挥舞手臂,朝帐篷内大声喊叫。
汉部士卒们各持兵器从帐篷里跑出来观望,各个营区清醒的漠北人也察觉到异状,乱哄哄一群人爬出来查看动静,指指点点。
奔袭来的士卒在五六十步外停下脚步,弓箭手出列张弓搭箭斜指天空。
“不好!”萧之言打了个激灵,大叫:“快跑!”
汉部士卒反应极快,三步并作两步逃出营区,想脱出弓箭的射程。
黑暗的天空中,长箭像振翅的蝗虫飞过,铁箭头呼啸而下,覆盖向各个部落宿营的帐篷。有些醉醺醺的汉子躺在地毯上没来得及逃出,被从天降临的长箭射穿身躯,连惨叫乜没有发出,就此一命呜呼。
“杀!”后列的土默特士兵越过弓箭手,拔出弯刀朝宿营地冲过来。
萧之言逃出百步才回头,想起鲍广从商号中带过来的火器留在帐篷中没来得及取出,当即下令:“甲字组速去帐篷中取出火药皮囊,其他人随我御敌。”
这九十人都是从汉部挑选的精锐,十个士卒步伐矫健飞奔向帐篷,其余人听号令组成圆型阵,长刀尖指向外围。
萧之言站在阵后,取两支箭在手。
前来袭杀的土默特人分工明确,分成四列各杀向几个部落来使的驻地,其中向阿鲁喀尔喀部落的人数最多。自从确定土默特公主和阿鲁喀尔喀王子联姻后,这半年来阿鲁喀尔喀人将归化城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不少部落小头目一直逗留在城内还要从土默特部落要求补给维持生活,所以今夜来参加婚礼的人也最多。
容不得萧之言再观察周边情形,两百多土默特人挥舞弯刀扑向汉部的防御圈。微弱的篝火的照耀下,萧之言看清冲在最前面的两人身材高大,口中呼喝不停,看上去像个小头目。他左手抬长弓,右手如琴师抚弦般扯动弓弦,一支长箭像长了眼睛正中冲在最前面那人的面门,还没等那人惨叫声入耳,第二只箭又飞了出去。
“啊!”两个中箭的头目弯刀哐当落地,在地面翻滚惨叫,双手捂住脸7L,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身后土默特人只滞涩了片刻,没有被眼前的情形吓倒,踩着前人的身躯继续冲上,顷刻间到了阵型外。
“刺!”前排把总发出号令。
圆阵外列士卒将戚刀往回收半步猛然向前刺出。汉部用戚刀远长过蒙古人习惯用的弯刀,明晃晃的刀尖指向土默特人的咽喉,当即阻住他们冲刺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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