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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考拉)-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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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勤笑了笑,摇头说:“你知道的,我不胜酒力,就不去扫大家的兴致了!”他们这群亲兵出身的人彼此之间关系融洽,但只有生性豪爽的季弘能和老一辈的统领混在一起。
“真的不去!”季弘脸色露出惋惜之色。
“不去!”逢勤摆手。季弘无奈,调转马头飞驰而去。
孟康的兵营永远是汉部最欢乐的地方,若不是在翟哲的眼皮底下,这里的气氛会更热闹。眼看各位统领依次来到,孟康咧开大嘴笑着说:“有今天这顿酒喝,你们都该感谢我!我特意大着胆子向大人求来的。”也确实只有他才敢聚集军中统领。
“你上次皮上的伤好利索?”鲍广拍着巴掌说笑。
“此番张家口之战,汉部名扬大明,不庆祝一番,我心中不快!”孟康扭头进帐篷拿了两个酒坛子走出来,说:“这是大人特地赏赐的!”左若听了眉头一跳,看来这顿酒不简单。
虽说翟哲许了,但也在军中,众人不敢太过放肆。
夕阳慢慢落下,军营被阴影笼罩,几个人边喝边聊,嘴里一边胡吹,一边骂娘,各说几个荤段子逗大家一笑,军中的枯燥就是如此打发。
正说的起劲间,营外有人高呼:“干户大人到!”
几个人忙擦干净手站起身来,还没等众人出门,翟哲已到了帐篷外,掀开门帘走进来。
“你们继续喝!我闲极无聊才想着凑个热闹!”翟哲摆手命众人坐下,扭头转了一圈,问:“逢勤怎么没来?”
季弘连忙禀告道:“我请他了,他说不愿喝酒所以不来!”
“这个小子!”翟哲笑骂了一句,就坐在季弘身边,说:“给我一个酒碗!”
众人都安静下来,连最愚钝的季弘也知道这顿酒不简单。
“诸位都是汉人,有自幼在草原长大的,也有从大明出塞的,感觉大明与草原有和不同?”翟哲抛下个话引。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翟哲是何用意,不敢回答。
“汉部成立五年了!”翟哲伸出一支手岔开五个手指,问:“各位有想过有一日重返大明吗?”
“想过!”鲍广声音嘶哑,他当年吃着人肉出塞,不知为何心中还总是忘不了那个地方。
“大人要投入大明吗?”雷岩谦强抑兴奋,这还是他首次称呼翟哲为大人。
“大明有什么好?”孟康扯着嗓子骂了一句,“那帮腌臜泼才胆小怕死,只知道惜命,清虏入寇也只靠我们打了一仗,汉部这些人的命都是大人救的,包括我在内,没有大人早就死在草原了,无论在哪里,汉部都是大人麾下!”
翟哲的目光梭巡在雷岩谦、左若和鲍广的脸上。雷岩谦张开嘴欲说话,又停了下来。
“汉部与蒙古关系太过密切,大明未必能放心收留我们!”左若见翟哲兴致颇高,淡淡的提了个醒,翟哲没在大明官场呆过,不知道那些人心中忌惮。
“有此一战,再加上我刻意宣扬,大明朝廷再不敢用汉部,当真是无人了!”翟哲唏笑,“高迎祥在陕西被抓捕,我听说新任宣大总督为击败了高迎祥的卢象升,不再是从前那般不动兵事的文人总督。”
“此番战后,清虏视蒙古和汉部为仇敌,明年必会派大军前来征剿,若大明仍不愿接受汉部,大人将如何?”左若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入翟哲的脑子,这个人一向是未谋胜先谋败。
翟哲呆立说不出话来,到时候草原再无汉部立锥之地。名声是柄双刃剑,让大明知晓汉部的同时,也会让清虏知道汉部的意图,怎会再任他撮合蒙古人与大明的联盟。
“无论大人在去哪里,在下必定相随,其实如今天下大乱,卢象升调离后,中原空虚,高迎祥被抓后,流贼群龙无首,我等都是陕西人……”
“你说什么呢?”雷岩谦打断左若的话。
“大明必会接受汉部!”翟哲一口饮完面前的那碗酒,发现自己出塞奋斗了这么多年,离自己的初衷越行越远。

☆、第206章 追击

拖后的马车上站立着浓妆艳抹的女人,脸上一副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旁边凶神恶煞的女真兵士抽爆发出放肆的笑容,偶尔将手伸入女人宽大的衣袍下摸一把。女人的身体抖动几下想躲避,用畏惧的眼神瞄向咧着大嘴的女真士卒又不敢动。
“给爷唱个小曲吧!”阿巴泰走近托起一个面向娇美女子的下巴,胡子拉碴的脸贴到近处。
那女子怯生生的眼神垂下,只敢看向地面。
“奏乐!奏乐!”有人高呼。
“对,找几个人奏乐,给儿郎解解:司!”阿巴泰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没先到这一节。
片刻之后,吱吱呀呀是丝竹声响起,如秋风瑟瑟、孤雁徘徊,又如珠帘散落,白玉四碎,女真人又哪里在乎她们在弹奏些什么,军中洋溢凯旋而归的喜气。骑兵挥舞马鞭驱赶了二十万汉人北行,兼有装满金帛的马车连绵数里。
阿济格看向远处尾随了自己十几天的大明的旗帜,露出不屑的神色。
“来人啊!”
亲兵急速到了眼前,问:“贝勒爷,有何吩咐?”
“打造几面牌子,上书‘众官免送’几个字,字一定要大,能让那些人看清楚!”阿济格指向远处的明军。
“喳!”亲兵告退。不一会功夫弄了四个巨大的门板,每一个上用红漆书写一个字,依次命士卒举起,迎面奔走向追踪而来的明军。
清虏入关在北京城外烧杀抢掠了一个月后终于踏上了归途,北京城在视线中渐行渐远,沿途皆是秋熟没来及收成的米粟。前日下了一场小雨,粟杆倒伏在地,多数谷粒发出嫩芽,又是一年收成化为泡影。近两次皇太极都选择在秋收之季入侵大明当然不是巧合,一两次的抽血算不了什么,时日久了,大明终将积痛难愈。
离开北京入了宣大地界,大军加快行进步伐,阿济格的脸色变的阴沉起来,离塞外越近,让他想起失守的张家口,那是此次出征心中唯一的痛。
“岳托旗主来了!”斥候跪地禀告。
“旗主!”
“贝勒!”
阿济格抬头,看见北方官道上一列高擎镶黄旗的骑兵飞驰而来。他比岳托年幼十多岁,但辈分要高上一层。前次漠南大战的失败让岳托被剥去了贝勒之位,可各位旗主和贝勒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他。代善年事渐高,两红旗的势力实际上掌控在岳托手里,再说皇太极对其看重也是有目共睹。
阿济格踢打胯下青骢马迎上去。
两人相互拱手见礼,岳托露出落寞的笑容,说:“有负贝勒所托,没能守住张家口,损兵折将。”
“蒙古人狡诈,旗主无需自责!谁也想不到颉哲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岳托轻轻摇头,说:“还是我太过大意了,早该想到那些人胆大包天!”他双目如星注视阿济格,说:“回到盛京,我会向陛下请张家口战败之罪!”漠南没成为他建功立业的战场,反而叉成了他折戟之地。
阿济格抿抿嘴唇没有说话,他与多尔衮一母所生,两白旗一直受到皇太极压制。两红旗从开始就追随皇太极,且看这次陛下如何处置。
“蒙古人还在张坝草原吗?我要让他们知道触犯我大清的后果!”阿济格猛拽战马缰绳,岔开这个尴尬的话题。
大军加速往张家口方向行进。
张坝草原外没有了蒙古人,但汉部还留在这里。
黝黑的木头架子上铁锅沸腾,再往下堆积的木柴吞吐烈焰,左若赤膊,满头大汗,吆喝道:“开了,开了!”
翟哲揭开锅盖,伸入长竹筷夹出薄如树叶般的肉片。
铁锅里煮的正是新鲜的羊羔肉,这些日子驻扎在张坝无所事事,倒成了汉部难得的清闲时光。
季弘从南边快马疾驰而来,下马后快步走到近前大声禀告:“清虏就要出关了!”
翟哲将手中竹筷丢到地上,问:“发现大军的形迹了吗?”
“没有,但今日女真斥候出塞众多,竟然敢离张家口集市十几里地,让我折损了一个兄弟!”
“算算日子也该出塞了!”翟哲下令:“吃完这顿饭后,诸军收拾营帐,柴灶等就地留下,往集宁海子行军!”
半个时辰后,树林中的汉部兵士动作迅速,收拾行军装备,等到了半下午时分往阴山脚下行军而去。
次日清晨,东方天空露出鱼肚白之时,在长城内休整了一日的大清兵马踏着晨霭进入草原。阿济格率一万铁骑飞驰往张家口,眼前是黑白夹杂的废墟,残垣断壁上熏染的颜色让他能想象到当时大火的旺盛。
“蒙古人也学会用火器了!”阿济格咬牙切齿。
“这是土默特汉部所为,那个人出身张家口商户,不知为何对我大清恨之入骨,西征之败和他也脱不了干系!”岳托最不解翟哲的立场,为何要和没落的蒙古厮混在一起。
阿济格看向岳托,问:“旗主还相信土默特吗?”
“这次蒙古人来袭,正是土默特人给我报的信!”
阿济格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两人说话的功夫,有斥候来报:“蒙古人的驻营地就在前面树林里,从留下的痕迹看,兵马退去不久!”
“带我过去看看!”
阿济格和岳托跟随斥候兵在丛林中三绕两绕到达汉部的宿营地。地面散乱灰烬,有些木柴才烧了一半。
“这是汉人的营地!”岳托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有汉人才会以熟食为主。
斥候头领在一旁补充道:“这支骑兵往北面阴山脚下去了,从马蹄的印记来看,约在五千人左右!”
阿济格冷笑一声,说:“这是想让我们去追击吗?还想再给我下个绊子岳托微皱眉头,绕脚下熏的漆黑的木架走了一圈,突然说:“追!”
“什么?”阿济格诧异。大军满载而归,俘获众多,以安全返回辽东为要务,张家口之战血算不上大败,岳托一向是稳重的人,怎么会提出如此冒失的决议。
“一定要追!”岳托加重语气强调,看向阿济格,毕竟他才是大军的统帅。
“蒙古人想伏击我们,就让他们如愿一次!”
“你疯了!”阿济格怀疑是不是漠南的失败让岳托失去了清醒。
“陛下有令,让大军配合我经营漠南是吗?”岳托背起双手,又请求道:“我自有目的,诈败一次也不会遭受损失!”
阿济格摇头说:“你看汉人的书看多了,总想用些阴谋诡计,不知一力降十会。”

☆、第207章 诡战

?“清虏不会再追来了!”翟哲看向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大军正处在阴山脚下。
“不叫胡马度阴山!就是此地了!”他的目光沿着丰茂的草地向前延伸直至天边,想起千年之前汉人在此地的风光,心中不禁神往,从唐之后汉人便永远失去了这片土地,也因此失去了战马来源。
“报!”斥候骑兵疾驰而来,下马跪地禀告:“东虏人马近万尾随大军脚步而来,已在百里之外!”
“啊!”翟哲惊讶一呼,匆庀下令:“大军加速,往归化北行军!”察哈尔和阿鲁喀尔喀部落大军都在那里。
茂盛冷寂的草原,汉部骑兵加快行进步伐,斥候来回往复,急报不止。
女真骑兵行进的速度很快,等到傍晚时分,翟哲回头已看见远处米粒般大小的骑兵,相信岳托也能看见他们。
夜幕降临,除非在阴天,草原的夏夜永远不会那么黑暗,兵士点燃熏草驱逐蚊虫。
翟哲脱下黏黏糊糊的外套,肩臂处肌肉虬张,他对面坐的两人也是如此。很难想象,蒙古两位大汗和汉部统领能如此坦诚相见。
额哲指向远处昏暗的月光下的一片阴影,说:“再前是到达归化城前最后一片森林,若不在那里伏击只能任由清虏进入归化了!”
“决不能让清虏进了归化城!”车臣汗叫嚣,他重返漠南的目的就在此地,他的私心在于担心岳托进入归化会将乌兰公主带走,又说:“土默特人与清虏不清不楚,若清虏逼迫过紧,不妨将归化城骑兵胁迫向漠北!”
翟哲和额哲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表态。
沉默半晌后,翟哲说:“清虏如此急迫,倒让我意外,我本以为至少到明年才会对漠南兴兵!”他不了解阿济格,但知道岳托的稳重,心中一直有疑团。
“清虏何曾正眼看过我们蒙古人!”额哲自嘲,“怕是不甘心张家口之败吧!”
“清虏追击的兵马不多,既然敢如此孤军深入,不如就在此地打一仗吧!”翟哲放下心中担忧,往后是连绵数百里的大青山,就算败了也有地方可逃。
“好!”两汗异口同声。
女真骑兵行军速度超过翟哲想象,等到次日半上午之时,黑压压的骑兵队列已在三十里开外,目测估计有一万五千人。
眼见不远处骑兵加速压制而来,左若疾呼:“布阵!布阵!”
汉骑奔走往两片丛林正中的一块高地上,拖拉辎重的马车排列成环形围城一圈。骑兵下马手持铁皮盾牌站在外侧,密集排列,长枪从盾牌的空隙中穿过斜插向天。
半个多时辰后,女真兵马到达,将高地团团围住。
岳托用马鞭梢遥指,说:“那就是汉部骑兵了,拥有不少火器,倒是令人意外。
“自寻死路!”阿济格冷哼一声,“我若能在此地将汉部击溃,就不用再诈败了!”
岳托笑笑,不置可否,说:“蒙古两部数万骑兵就在附近,不能大意!“高坡陡峭,女真骑兵纵马绕此地一圈,想找出落脚之地方便进攻,但无所获,汉部完整的圆形防御阵型像无处下嘴的刺猬。
阿济格号令之下,步弓手下马向前,百步之外有游动的骑兵戒备,防止弓手被汉骑从上往下冲杀。
“两百五十步!”看着女真弓手逐步靠近,汉部了望兵高声喊叫。
“两百步!”辎重车之后的弓手将箭头指向天空,铁箭头在阳光下闪烁寒光。
“一百五十步!”
草坡下步弓手突然往前加速,往前五十步后,跪地射出手中弓箭。
“举盾!”
“射箭!”
几乎同时响起两声命令,汉部士卒将盾牌举过头顶,彼此相连,草坡顶部像是被覆盖上一层龟甲,弓箭从空中落下,击打在铁皮盾牌上“噌噌”作响。在草原作战久了,弓箭的威胁一直存在,这是左若特地训练的防御之法。女真弓手动作麻利,手脚丝毫不停息,瞬间射出从箭囊中取出第二支箭再次射出,汉部士卒头顶上铁盾的响声如同急促的暴风雨一般,“叮叮当当”不停,压制的汉部弓手连还击的机会也没有。
女真弓手射出三支箭后,调转方向快速退后。直到此时,山顶才有稀疏的长箭飘下,多数插入草地,也有射中正在急速退后女真弓手背后,但那些人身上甲衣厚实,难以透入。
阿济格细细看了刚才这一轮攻防战才摆正脸色,这支军队不似自己想象中那么孱弱。
“甲士出击!”草坡下传令兵飞奔。
一列重甲骑兵移动到高坡北部下,那里的地形稍稍平缓,盔甲覆盖只露出双眼的骑兵看上去就像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出击!”骑士迎着坡顶催动战马,飘落的长箭从空中坠下,五十步之内厚甲也难以抵御长弓的攻击。有人身中数箭,跳下战马杀向盾牌长枪的丛林,一杆长枪迎面刺来,甲士左手伸手拉住,右手重刀狠命向盾牌劈下。
“吱呀!”刀口拖过铁盾的声音滞涩,持盾的兵士感觉手中一松,半面盾牌已然扭曲。身边的甲士顺势想从缺口杀入,被后列一杆迎面而来的长枪逼退。
“砰一砰一砰”盾牌的缝隙处硝烟弥漫,三眼铳的响声震耳欲聋,甲士摇晃着身躯倒下。
观战的阿济格脸色大变,下令:“退兵!”
听见背后的牛角号声起,贴身近战的甲士掉转头退向坡下。“砰一砰一砰!”又是三响,但十步之外,这种火门枪的准星就像怡香园的妓女一般不可靠,一个甲士也没能击中。
阿济格脸色愈发凝重,这些人比他在大明遇见的所有军队都要可怕,难怪张家口会折在他们手里。
“包围他们!”女真人不再急于攻击,后退在五百步外安营扎寨。整个下午,只有骚扰的骑兵一直在与汉部士卒为伴,盾牌手的胳膊已经酸麻,也不敢放松一刻。
女真人似乎下定决心围困汉部,自顾自的埋锅做饭,炊烟径直冲上天空天色又慢慢黑了下来,山林中夜晚气息诡异,偶尔有夜鸦的枭叫声传来。翟哲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多次压制想突围而逃的念头。
等到了丑时时分,西边山林背后突然爆出喊杀声,随后黑暗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骑兵而来,践踏的大地震荡。翟哲命汉部骑兵上马,还没等杀下高坡,听见空中“嗖嗖嗖”长箭划过气流的声音。
“弓箭!”翟哲一声喊,骑兵纷纷下马躲避,随后听见高坡下一列骑兵远去。
女真兵营中火把如天上的繁星般点亮,察哈尔和阿鲁喀尔喀骑兵分别从左右两翼夹击而去,女真人仓皇逃出兵营,翟哲站在草坡顶部看的清楚,女真骑兵且战且退,队形丝毫不乱。
“不要追击!”信使飞驰往察哈尔和阿鲁喀尔喀的骑兵。混战只持续了半个多时辰便结束,女真大军在营区丢下些粮草驮马逃向东方。
天色放明后打扫战场,夜晚司的战斗一共才战死了一百多人。
翟哲迎额哲和车臣汗归来,车臣汗老远就在质问道:“昨夜你为何不出击!”
“看不出来吗?女真人早有准备!”
“不是吧!早有准备还匆匆而逃!”车臣汗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当然也感觉有些异常,嘴里就是不想承认。
“不管如何,我们又胜了一仗,至少能保今年漠南安宁了!”额哲不愿深究。
这真是诡异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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