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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考拉)-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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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举着黄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一条飞腾的龙。
“陛下”
苏克萨哈停下脚步,放任多尔衮一个人突兀的暴露在阵前。
“陛下”多尔衮右手上腰间的刀柄,他冷冷的喊了一声,没有行礼。
一个甲士上前一步,呵斥道:“多尔衮,陛下在此,你率兵闯皇宫,犯下死罪,还不束手就擒”
多尔衮偏头,他从眉眼中认出那个人:“苏全额”
苏全额抽出刀,一汪清水般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后面传来少年皇帝稚嫩的声音:“拿下多尔衮”
举着黄色龙旗的侍卫抽出兵刃。
多尔衮没有如苏克萨哈预想的那样暴怒,他的锐气像是突然被抽空了,用有些软弱的声音说:“本王要见太后苏全额冷笑骂道:“有你这样持刀入皇城见太后的吗?你的狼子野心,大清上上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多尔衮右手扶在胸口,说:“苏全额,本王不知你与济尔哈朗如何蛊惑了陛下,你要知道,本王不是没有办法杀你,本王只是怕伤了陛下”
苏全额持刀的手握的更紧了。
“苏克萨哈”
后面无人答复。
多尔衮提高声调:“苏克萨哈”
后面仍然静悄悄。
他回头方才看见,苏克萨哈离他十步开外,这个距离有些远了,甚至无法在苏全额发难的时候及时的保护他。
“苏克萨哈”多尔衮厉声召唤。
苏克萨哈看着他,没有答应,也没有动作。
“原来如此”他再也支撑不住虚弱的身体,像树桩一样倒在地上。
苏克萨哈像大梦初醒般往前猛跨几步,弯腰扶住多尔衮的肩膀大声呼喊:“王爷”
然后,觉着龙旗的甲士把他们包围。
苏全额跪在佩剑手足无措的皇帝身前禀告:“摄政王昏迷,请陛下请太后主持朝政”
“是,是”小皇帝像是突然找到了主心骨,朝不远处的慈宁宫走去。
大玉儿和济尔哈朗坐在慈宁宫的正殿里,看着屋檐前的影子一点点挪动。
慈宁宫的大门一股大力推开,小皇帝脚步如飞跑进来。
“母后”
大玉儿的心提了起来,起身迎上来,问:“陛下,怎么了?”
“多尔衮,多尔衮他昏过去了”
少年皇帝脸上全是惊喜,提起那个名字时,言语中仍然藏不住厌恶。
济尔哈朗长舒一口气。大玉儿拉住小皇帝,拥他入怀片刻再松开,从此再无人能威胁皇帝的地位了。
她走到屋檐下,连下几道命令:“立刻封锁皇城,让苏克萨哈把入城的那两千士卒带回兵营。”
“传令,以摄政王身体不支为由,命阿巴泰为帅,统领通州大军”
“命苏克萨哈和穆济伦明日入城觐见”
“还有什么?”她扭头看济尔哈朗,“现在是两黄旗的京城了,但多尔衮率军入宫一事决不能让阿济格知道”
济尔哈朗道:“不错,阿济格那个人粗鲁莽撞,但贪心极重,他若知道多尔衮垂死,一定会从山西回来争夺权位,等他率兵回来,再把他诱骗入兵营解决。苏克萨哈已经投诚,穆济伦也知道多尔衮病重,只需稳住这两人,便可以安抚住正白旗的人,眼下兵营不能乱。”
他补充道:“还有,要与明军议和牵制住翟哲。明军炮火犀利,连胜多尔衮三阵,只有这个疯子还非要把八旗的血洒在关内,北京城我们是守不住了。”他环首看巍峨壮丽的紫禁城,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钱谦益已经去明军大营了,无论什么条件,知道翟哲愿意松口,都可以谈。”
“无论什么条件吗?”大玉儿听在耳中极其不舒服。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这天下得到的容易,失去的也同样容易济尔哈朗道:“从今以后,我们的对手不再是大明,而是察哈尔的额哲了”
小皇帝突然插言问道:“多尔衮怎么办?”
大玉儿冷声道:“命苏全额率人把他送回摄政王府,封锁住府门,任何人不得进入”

☆、第721章 荣耀

多尔衮不可能活着走出摄政王府了,但朝廷现在不能宣布大清的摄政王是叛逆,否则会军心大乱。见到苏克萨哈,济尔哈朗才知道钱谦益已经落到多尔衮手里。昨晚时间太过紧急,苏克萨哈知道自己要随多尔衮入北京城,就没有冒险派人回来送信。
济尔哈朗问:“钱谦益怎么说?”
苏克萨哈回忆昨天晚上钱谦益跪在军帐中那含糊不清的陈述,道:“翟哲好像拒绝了议和条件,他狂妄的说大清能给予他,他自己会来取。”
他想起钱谦益的怂样,皱着眉头道:“钱谦益那个人,实在是无耻,知道的那点东西全都说了,贪生怕死,让他去议和,多半没有好结果。”
济尔哈朗苦笑;“难怪多尔衮来的这么快。幸好送走钱谦益后,我在宫内就做了准备,城防的兵丁中也有布置,又是你领兵,所以才兵不血刃。”
冒险反叛一手提拔自己的旗主,多尔衮多年积威下,苏克萨哈回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他感慨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王爷要是带穆济伦入城,我只怕要就起兵相随。”那样,他就与正白旗的统领撕破脸,即使日后得到皇帝和太后的眷顾,也无法像现在这样名利双收。
“多尔衮快死了啊”他默默摇头,“穆济伦那边我来想办法,但有些人该杀的还是要杀”
济尔哈朗明白他的意思:“要杀,也要等出关后”
“不用”苏克萨哈咧着嘴朝他笑:“离开北京城时,要留兵马断后,镶白旗和正白旗的有些人正合适。”
济尔哈朗愣了愣,养不熟的畜生果然都是心地阴毒之辈。
“汉军都留作断后吧,那些在塞内投靠大清的汉人都靠不住,带出塞外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麻烦。”没了多尔衮,他也不得不操心拿主意,“阿济格在大同,两三日就率兵会京师,这几再派个使臣到明军军营,先稳住翟哲,汉人有句话叫做杀人不过头点地,他想得到的不过是这座北京城。”
苏克萨哈道:“好,我这就回兵营,阿济格率军回到北京,我大清在京师的兵马甚至要超过明军,河南和陕西的明军没有十日赶不到北京,十日,对我们已经足够了”
北京城城门紧闭,想把这些惊人的消息从中传出来并不容易。
索尼奉命济尔哈朗命来到明军大营时,翟哲还没有从赵玉成那里得到确切的情报。
清廷的使者带来两百匹战马和整整一车的绫罗绸缎。
翟哲命逢勤出门相迎,把索尼引入中军。
摄政王大帐前的道路两边站立了石雕般的威武军士,“明”字旗和“翟”字旗并列在阳光下招展。几位总兵和将军分列在帐下,翟哲身披紫色的锦袍坐在高堂上。
这才是真正迎接使者的礼仪。
逢勤在帐下拱手禀告:“索尼带到”然后回到属于他的位置。
几位将军和总兵看跟在逢勤身后的使者,目光难免有些倨傲。这几日斩杀清虏已有七八千人,明军炮火到处,清虏无人敢抵挡,若不是明军骑兵势弱,无法扩大战果,这场战争只怕早已结束了。
“拜见大明摄政王”索尼以汉人的礼仪作揖,但不跪拜。
翟哲笑着说:“你们终于派来了一个像样的使者”
索尼道:“我大清入关之初,本因思宗被流贼逼迫而亡,为思宗复仇而来,入关六年,与大明多有误解,以至兵戎相见,百姓流离。今日微臣奉太后和圣上之命与王爷商谈议和,我大清愿还入关之前山海关以西所有土地于大明。大清愿向王爷称臣,世代纳贡。”
他身负重担,两黄旗又是刚刚执掌大权,绞尽脑汁也要稳住明军。不把阿济格解决,北京城中有许多人睡不好觉。他说的是向翟哲称臣,而不是向大明称臣,用意不言而喻。
“误解?”翟哲像是没听明白索尼的话,轻笑一声,问:“那剃发令呢?”
“那是……”索尼咬着牙:“多尔衮的冒犯”
翟哲没有继续问让索尼感到难堪的问题,如扬州和嘉兴死难的那些百姓,能从战场上获得的东西他不屑于从言语上争上风。口舌之争,是使者的事情,而他是大明的摄政王。于是,他换了个问题:“多尔衮现在怎么样了?本王听说他身体不好。”
但是,这个问题同样让索尼很难堪。
翟哲见沉默无语的索尼,说:“好吧,就算我答应了你,你们女真人何时能退出京师?”
索尼大喜,道:“若摄政王同意,在下回去禀告陛下,愿意与王爷在营中祭天地,立盟约,十日之内,我大清兵马撤出山海关。”
“你所说的我都知道了,如果多尔衮敢亲自来,才算是有点诚意”
翟哲脸上的笑意看上去实在不像有什么诚意。
“盟约一事,请你们来个亲王再谈吧”
索尼还要再说,翟哲摆手下令:“元启洲”
“末将在”
“你领使者看看我大明将士的军势”
“遵命”
元启洲像是劫持人质般走到索尼身边,强压着他出帐。
军帐中将领随之退去,最后只留下逢勤一人。
“王爷,真要与清廷议和吗?”逢勤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作为武将,他不想在大功告成之前,让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化作嫁衣。
“议和?”翟哲哈哈大笑,“索尼是两黄旗的人,他能来到我兵营,多尔衮十有八九是失势了。我听说勒克德浑和阿济格都是两白旗的人,未必那么快能接受新的局势。”
“那么,强攻的时候就是此刻了”他的声音变得炙热,右手抓住案桌上精铁打制的令牌,“我说过,我要的东西会自己去取,本王不仅要北京,还要盛京,他们都能给我吗?本王还要草原,永除北方的威胁,蒙古人会主动屈膝吗?”
逢勤低声道:“其实是不是多尔衮都无所谓了,清虏已失战心,比当年多铎南下时江南的明军强不了多少。”
“本王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
翟哲把令箭扔到逢勤的脚下:“去吧,大军就跟在索尼之后,斩杀的首级越多越好,在阿济格到来之前,击溃北京城外的清兵。”
“遵命”逢勤屈膝,这最荣耀的一战终于还是属于他。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翟哲遥望帐外,暑气渐消,再过几天就是中秋,没有比北京城更合适的礼物了。

☆、第722章 黎明之战

索尼看完明军的军势更担心了。
他不怀疑翟哲让他看的是最有战意的部众。但他没见到传言中那支最可怕的军队,以及无数的铁炮和大车。他来时途经通州兵营,阿巴泰举行军议时,他曾有幸旁听,无论是穆济伦等满将还是李成栋的汉人武将,都失去了与明军决战的勇气。
盔甲明亮的骑兵簇拥身披锦绣锦衣的使团向北行走,一路无人说话。
未时已过,太阳挂在西边的半空,无风,运河中的静悄悄的见不到一点波澜。那水很浑浊,这几日里面的死尸增多了,隐隐有臭味散播出来。
过了香河,这里距离清兵大营只有四十里路,车风看见不远处有执弓戒备的蒙古斥候。
索尼看出身边的这位总兵是蒙古人,他很意外蒙古人也能在明军中升到这么高军职,继而想到翟哲曾经在土默特的经历,猜到了车风的来历。
快要分别时,他套近乎的说:“车总兵,俄木布汗在盛京呢”
“嗯”车风不满的哼了一声:“我是汉人”他很讨厌别人把他当做蒙古人,因为长相,他永远也无法摆脱别人把他当做蒙古人。
索尼见车风不高兴,后面的话就没接下去。
“我将送使者到这里了”车风勒住马指着前方,“再往前,说不定要见血光了”他的粗鲁和无礼,让人无法不把他当做蛮夷之徒。
索尼拱手:“多谢总兵相送”
明军骑兵与使团队伍就此分开。清虏的斥候骑兵接上索尼,沿着运河一路往北。
明军轻骑如疾风骤雨般回到中军时,车风见到一副快沸腾了景象。
没有了歌声,刚才还一片耸立的帐篷像是被人踩瘪了的气球,一个个正在消失。兵士正在列阵,骡马拉扯的炮车围成了一个大圈,府兵们正在往炮车上装填铁球好火药箱。
“这是要出击吗?夜袭吗?”车风抬头看看天,好像准备的有些早。
一个身披链子甲的传令兵手举三角令旗疾驰而来:“车总兵听令,命你无需回中军复命,点本部兵马立刻拔营,在李志安部右侧三里行进。斥候出营,一刻一报清虏兵马动向”
“遵命”车风调转马头:“真是要出击啊”
明军把帐篷和粮草辎重丢给了落在最后的府兵,倾巢出动,向通州方向而去。
翟哲与逢勤同行。
亲兵卫骑兵都擦亮了戚刀,每个人背了三杆自发鸟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明军点燃火把。从遥远的地方看,密集的行军队列中的光亮就像天空中闪亮的银河。
一团炙热的火在行进,阎应元与元启洲是突击的双牛角,逢勤部紧随其后。李来亨、李志安和孙之敬部落在后面翟哲与逢勤催马并行,月色清凉,他抬头看天空:“今晚的月亮还真是亮呢”空中的月亮像是被人蹭掉了一块,再差一点就是圆满。
“报”斥候往中军狂奔,手中的火把在空中划了一道亮线,“清虏轻骑在前路截击,用羽箭骚扰我部先锋”
逢勤沉稳下令:“命元启洲和阎应元加速行进,击溃拦截,过香河十五里休整”
斥候离去没有多久,前方十几里外传来铳声和喊杀声。
逢勤偏头看翟哲,镇定自若道:“没有铁炮,我大明兵士也能与清虏一争高下。”
翟哲知道,元启洲部是军中最有进取心的部众,是天然的前锋人选。阎应元治军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无论是守是攻,越是处于险境,越能发挥出战斗力。
前来骚扰的清虏骑兵没有让明军止步,大军行进的速度竟然有所加快。
暗夜中,明军的鸟铳每响一次,就带出一道亮光。这种昏暗的光线,五步之内看不清人脸,只有那一闪闪的亮光,像是有无数萤火虫在低空飞行。
“这是火器的时代啊”元启洲在亲兵耳朵簇拥下突击,从他还是卢象升的监军使起,就一直喜欢在某个时刻冲到最前线,让手中的刀饮血。
半个时辰后,黑暗中的清虏轻骑退却了,嘈杂的铳声停了下来。
直到丑时,明军过香河十五里休整,再没有清虏的兵马出现。
夏秋之交的露水很重,兵士们忙着给装满火药的箱子上盖上牛皮。翟哲、逢勤和方进鲍广等人围成一圈咬干饼子逢勤喝了一口清水,把嘴里饼渣带入肚子,说:“天亮后,清兵一定在对面的平原等着我们”
翟哲没有出声,鲍广好奇的问:“为何?”
“恐惧恐惧的人不敢在黑夜里战斗,那会让他们更加恐惧”
翟哲笑着说;“与你做对手果然是种折磨。”
大军休整了一个时辰,再次开拔。
月色消失了,启明星嵌在在东边的天空。
战马低头与步卒以同样的速度前进,它们在积蓄力量。
启明星渐渐模糊,军阵中的士卒灭掉了火把,天地间只剩下了齐刷刷的脚步声。
突然。
前方传来细微的轰鸣,大地在颤抖,运河中的水泛起鱼鳞波。
斥候们狂奔,零星的火把飞舞,“鞑子来了”“鞑子的骑兵来了”
通州之后就是京城,阿巴泰无路可退。
平原的一排黑影,像是绝了堤的洪水铺面而来。
元启洲狂啸:“列阵,列阵”
带着轱辘的拒马阵才推到阵前,女真人的铁蹄已经停在百步之外内。密集的羽箭借着稀疏光线射翻推拒马阵的士卒。间隙中骑兵不减速冲上前来,直到拒马阵前下马,他们伸手握住拒马阵的青铜杆,企图把这些讨厌的长枪掀翻。
“开铳开铳”
铅子穿过拒马阵的空隙,浑身是窟窿女真人拼最后的力气推翻拒马阵。
“杀啊”骑兵从仓促树立的拒马阵的空隙中冲进来。
元启洲大喊:“铳兵退后”
无需他呼喊,这都在日常训练中操练过数百次的战法。五列的鸟铳兵在拒马阵被破开的瞬间掉头返回军阵,在扑上来的骑兵弯刀够着他们后脑勺的瞬间,消失后列密集的长枪方阵中。
女真人下马,双手执刀杀向拥挤的快喘不过气来的明军长枪兵方阵。
心中患得患失的人,无法下定拼死一搏的决心,阿巴泰打仗比多尔衮有勇气。他没有与逢勤交过手,虽然听诸将说明军炮火恐怖,到底没有亲眼见过明军炮火。所以他昨夜听说明军向通州进军后,安排了这场以逸待劳的黎明之战最凶猛的白甲兵打前阵,重甲兵丢掉战马,往拥挤的明军队列中冲刺。不是他们勇敢,而是靠明军越近,他们才会更安全,使藏身后列的明军铳寻不到排枪射击的机会。
他们与明军打了几百次仗,就是傻子也想出了办法。
五百步外,博洛催马高呼:“冲刺,冲刺,不要回头”骑兵的突袭起到了极好的效果,那便要像吸血的水蛭一样,死死缠住住明军。
通过这几天的交锋,他发现阎应元部战阵守备严密,所以把强攻的方向选为元启洲军,希望能一举击溃明军一部,再借机与明军主力在通州决战。
眼前前军长枪方阵被冲的七零八落,元启洲大怒,催马率中军上前,喝叫:“铳兵散开自由射击,第二列方阵竖枪。”
明军的甲士扑向战场,长枪歪歪斜斜的指向天空,威胁着敢于靠近的骑兵。
“堵住”元启洲拍打着马屁股,绝不能让清虏的骑兵破阵冲起来,否则他这一万人将变成铁蹄下的爬虫。
扁平的队列逐渐转换成细长形,两军的甲士缠斗在一起。羽箭和鸟铳在战场中穿梭,战线变得犬牙交错。清虏的弓箭手射速更快,但明军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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