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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考拉)-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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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简单,任何一个团体的背后都深藏着权利与利益,东林党不过是江南缙绅的势力在朝政上的反映。
翟哲在张家口时常能够接触到大明朝政的一些内幕。但这两年他在草原消息闭塞,对时局的变化已那么熟悉,但蓟辽总督袁崇焕是东林党人,他还是知道的。
“袁崇焕被处死后,东林党已是大不如前了吧?”
柳全可不是想的翟岩谈论大明的朝政,说:“江南缙绅捧起东林党,但在朝政之争上一直没有占到便宜,无论前朝天启皇帝还是当今陛下,最终都走到打压东林一党的路上,你知道为何吗?”
翟岩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说:“东林党的势力太强了!”
“不错!”柳全很兴奋,仿佛一下找到了知音,“如今天下科举取士江南十占六七,朝廷财赋收入江南十占六七,若圣上再重用东林党人,则天下除江南无人可活矣。”
东林被打压正是因为其过于强大,使用稍微不慎便可能反噬其主,有大量出身东林的士子和官员为后盾,东林党强抗圣旨之事数不胜数。从万历年间开始,朝政变局无一不牵涉到东林党。当年天下士子尽呼东林党魁李三才入阁为首辅,皇帝始终视而不见,便是如此。
翟岩不知道柳全为何说道此处。
“东林党人可有魁首?又是由谁掌握?”柳全饶了一个大弯,终于点题。
“东林党中谁声名显赫,财力雄厚,门生故吏多,谁便是魁首。倒确实不是一人可以操纵的。”翟岩陷入沉思。
“商盟便是如此,如今你我两家占得先机,东家更是近乎掌控全局,为何还怕外来者加入。退一万步说,若有一日有人将商盟做大,你我也是获利最多的人,何惧如此?”柳全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说话慷慨激昂,晋商中果然从来不缺乏冒险者。
“好!”翟岩也被柳全激起雄心。当年初入草原便敢独闯俄木布大汗的营帐,如今面对柳全倒显得小家子气了。不过如今这种局面是他千辛万苦搏回来的,心境不同,当然不愿于人共享。
没有舍去就没有回报!翟哲猜到了柳全的心思,但平魁底子太薄,若想借鸡下蛋,必须要让鸡觉得有利可图,安全有保证。
柳全心算片刻,说:“以东家刚才的承诺,商盟初始股权便以你我二八分成,其中德翔魁的一成分十年转让,对外扩股一成融入白银十万两。”
“若非必要,不能扩股太多!”翟哲出身商家,经历了张家口,对商人有种本能警觉。
“那是自然!每一份扩股都将会得到东家的准许才行。商盟扩大后,我们可以组建自己的商队前往江南,甚至在那边收购茶山,货物上不至于一直受制于人。”柳全难掩心头激动,他从小生长在右玉县,接手大兴魁后野心勃勃,但独霸杀胡口商道的想法还从未曾有过。
“东口有八大家,西口有商盟!”翟哲心中暗叹一口气。翟家和范家,终究是要走到他的对立面的。随着察哈尔人败退,他在漠南草原将要直接面对女真人,柳全的建议给他提了醒,若不能尽快壮大商号实力,他的命脉始终把握在八大家手里。
“商号经营你做主。宁盛担任二掌柜,代我管理账务即可。但我有个条件,商队出行离不开护卫,商盟所有的护卫都必须要由我的人掌管。”这是翟哲的杀手锏,他要掌握商盟的动向,从护卫出手是最便捷的方式,况且在乱世中,刀剑是最可靠的保障。
柳全犹豫片刻,点头同意,这世界谁也不是傻子。
杀胡口商盟的成立,将德翔魁和翟岩的利益暂时绑架在一起。翟哲可以脱身于商号经营,忙于草原事务,柳全在塞外寻找了依靠,让家族踏入康庄大道,双方各取所需。
☆、第63章 伏击(上)
五月中旬,十万察哈尔部众长途跋涉临近归化,两个月间远赴漠北又返回,人马牲畜皆疲惫不堪。
女真大军追踪到察哈尔人的行踪,如影随形,没有牧民作为累赘,大军行进的速度要快上很多。当得知漠北三汗拒绝接纳林丹汗后,皇太极知道自此一刻起蒙古完了,辽阔的草原将成为女真的后花园。不能握成拳头的五指只会是盘中之餐。
女真大军不再有后顾之忧,行动迅速,归化城将是决战地。
归化城。
林丹汗重归此地,心中只有挫败,他痛恨所有的蒙古部落,眼睁睁看着察哈尔人被女真大军追的满草原的跑,无人伸出援助之手。四周牧民看向他的眼光,惧怕的、同情的、憎恨的,那都不应该是看向蒙古大汗的眼光。
深夜,林丹汗独自来到成吉思汗的墓前,彷徨无助。
伟大的先祖啊!请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吧!他自幼将陵墓里的那个人当做自己的目标,只是自己的人生之路与他大相径庭。
回归化两日后,林丹汗召集部众在成吉思汗陵前举行祭拜仪式,宣称自己为全蒙古的“林丹巴图鲁汗”,随即准备率领察哈尔牧民移动成吉思汗之陵由托克托草原西渡黄河,逃入河套。至此他仍然认为那陵墓中的衣冠能赐给蒙古人力量。
察哈尔人重返归化,十万疲惫的牧民乱哄哄,当然逃不了土默特斥候的眼线。
归化城南侧,和林格尔山区。
得到天水滋养的草木长势茂盛,雨水带来的雾气笼罩了这里的秘密。
土默特老弱妇孺都躲入深山老林,乌兰公主已将青壮牧民挑选出来,编制成一万人的骑兵,交由格日勒图统领,这土默特人最后的实力。
汉寨中,训练了一年骑兵也做好了战斗准备。翟哲将从范永斗手中匡到的三百副盔甲配给了雷岩谦部下的边军,好钢用在刀刃上,汉寨骑兵多马贼出身,只有边军才习惯穿戴盔甲作战。范永斗很给他面子,清一色的重盔重甲,比雷岩谦在榆林卫的装备要强得多。
雨季过后漠南一直是阴天,夜晚,无星无月,伸手不见五指。
每日,萧之言和车风都率领技能最好的斥候骑兵远远窥视归化,关注混乱不堪的察哈尔牧民的动静。
汉寨中,翟哲、乌兰公主和格日勒图共聚一堂,这里是各部统领的集聚地。
斥候将情报传入汉寨,察哈尔牧众开始向君子津渡口迁徙。
“女真人离归化不知还有多远,现在的察哈尔人如同丧家之犬,毫无战意。也许我们可以抓住机会偷袭他们一次,不但可以抢掠牲畜,还可以向蒙古各部及女真人显示土默特人并没有衰亡。”
翟哲的胆子很大,说出来的话让在座的各位都很吃惊。这是他深思熟虑的计划,土默特人打一仗能获得的好处太多,其中的诱惑让他不得不动心。
刚回汉寨的萧之言拍案叫绝,道:“好主意!等察哈尔大部都渡过黄河时,我们偷袭落在最后面的部众,此战必胜。”他还从未经历过大规模的骑兵战斗,想想都兴奋难抑。
“好,打一仗!我们土默特人也被欺负够了。”格日勒图也拍手赞同。
乌兰的脸色也泛出一丝红潮,说:“我听各位的!”
土默特人被凌辱够了,人人心中都憋了一口气。
托克托草原的君子津渡口,牧民拥挤。
汗帐骑兵率先过河探明河套草原,阿穆尔忧心忡忡的向林丹汗报告:“河套草原的土默特人消失了。”
“漠南草原这么大的动静瞒不过他们,该逃的都逃了吧!”林丹汗心中颓唐,扭头看向归化城方向,说:“渡河吧,我们没几天时间了!”
十万部众从君子津渡口过河场面壮观,除了人还有牲畜,那是蒙古人在草原生存的依靠。雨季后水位升高,青壮牛马过河并无碍,但老弱牲畜并牧民都要乘坐羊皮筏子过河,行动缓慢。
第一日,日夜兼程,渡过四万部众。
第二日晌午,察哈尔汗帐渡河,林丹汗命令留在最后的阿穆尔:“我先走一步,今晚连夜所有的部落都要过河,明日迁徙往漠西大草滩方向。”
“遵命!”
连绵的小雨让草地变的湿软,干枯了一年的草原仍在贪婪的吸收水分,仿佛在为下一个旱季做准备。
阴天,太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山了。
君子津渡口,察哈尔人点燃了火把,人声嘈杂。脾气暴躁的蒙古武士大声咒骂,偶尔对自己身边行动迟缓的牧民挥动马鞭。
萧之言领两千多骑兵在松软的草原上轻松的行走,悄无声息,他是这次偷袭的右翼骑兵。汉寨的亲兵伴随他身边,走在骑兵队伍的最前列,他们刻意的压慢战马的速度,以防没有行军经验土默特人的队形松散。
远处黄河渡口的火把成群,宛如白昼,那里就是目标。
萧之言暗自估算距离,催促着胯下的战马小跑加速。两千骑兵的行进速度加快,密集阵型下战马相互挤压。
几里路外的左翼已响起了喊杀之声,那边是翟哲和车风的骑兵,一定遭遇了察哈尔人的斥候。
黑暗中,燕七挥动长弓指向光明处,下令:“冲过去,杀死他们。”
马贼亲兵在前引导,两千骑兵驰骋如同蛇行一般避开君子津渡口的正中央,包抄向渡口右侧,被催促的战马焦躁不安,发出声声低鸣。
阿穆尔比萧之言更早觉察到喊杀声。
“女真人!”他连日疲倦顿时消散,惊出一身冷汗,“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黑暗中铁蹄撞击大地的声响震慑人心,虽然无法看清,阿穆尔估算出袭击过来的骑兵有数千人。
留守在最后的三千骑兵都是最精锐的察哈尔武士,多数人迅速从迷茫的状态中惊醒,向阿穆尔身边聚拢,渡口边还有七八千牧民没有过河。
喊杀声越来越近,阿穆尔来不及多想,率部迎面冲杀过去。
车风率土默特马贼冲在最前列,这些人与察哈尔人有血海深仇,又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人好手,悍不畏死。紧随其后的翟哲的人马和两千多土默特骑兵。
黑暗对于交战双方来说都是个麻烦,双方都不缺箭法高超的射手,此时擎举火把会成为活靶子。
车风清除了外围的岗哨和斥候,迎面正好撞上来援的阿穆尔骑兵。
两股激流迎面撞击,弯刀挥刺,车风身边数人落马,铁蹄的践踏下肉体连同惨叫声迅速消失。蜂拥而至的察哈尔人将车风包围成团,四周的骑兵像走马灯一样环绕,转的让他们连方向也无法分辨。
车风奋力挥动长刀,焦急朝后呼喊:“察哈尔人在这里!”
无需他喊,翟哲早已听见不远处激烈的冲杀声,指挥大军蜂拥而上。
“他们被察哈尔人包围了!”孟康大声喊叫,土默特骑兵和察哈尔人已经接上战了,但车风的喊杀声还在更前方。
“冲开包围圈,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翟哲心急如焚。车风太轻敌了,只顾自己冲杀厉害。
孟康一马当先,催促大军杀向车风被围的方向,双方的骑兵在黑暗中犬牙交错,混乱中的战斗对才经战阵的土默特人更有利。
车风身处险境,听见东边的喊杀声最激烈,聚集身边的人马奋力往回杀。
战线胶着,稚嫩的土默特牧民不是察哈尔骑兵的对手。
孟康看的焦躁,狂吼一声,高擎盾牌,手提着短斧,亲自奋力撞入黑暗中的察哈尔骑兵,配备了重甲后,他的战斗更加疯狂。
“杀!”
孟康左手宽厚的盾牌护住要害,不顾眼前察哈尔骑兵的弯刀,勇逼上前,直到贴身后才挥动短斧,无坚不摧。偶尔有弓箭攻击闪过盾牌,近身他还有厚实的盔甲防御。
只有孟康率亲兵楔入乱军中,缺少盔甲的察哈尔骑兵在近战时被冲的措手不及,战阵中出现一条缝隙。
战场经验丰富的察哈尔人反应迅捷,阿穆尔指挥人马前来阻击。机会稍纵即逝,正当孟康感觉前方阻力重重,再难进一步,对面疾风骤雨般冲出来的车风让他松了口气。两队人马同被包围。
车风还在大声呼喊:“我们在这里!”他的声音被战马的嘶鸣和惨叫声掩盖。土默特马贼冲到孟康的侧翼,两军互为犄角,努力维持战线。
大队土默特骑兵终于跟了上来。
“射!”
黑暗的天空中长箭如同蝗虫般飞过,孟康身前人仰马翻,压力顿减。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身边的亲兵倒下一片,空中长箭雨点落下。孟康魂飞魄散,翻身下马将盾牌举在头顶,高喊:“箭!”这是察哈尔人的还击。
“原来是土默特人,杀死他们!”阿穆尔咬牙切齿,对于土默特人,他是不畏惧的。
精锐察哈尔骑兵的冲击下,翟哲身边的人马像飘荡在大海中的破船,随时会散架。
胜局已定,土默特人牧民怎么可能是精锐察哈尔骑兵的对手。
“杀光他们!”阿穆尔的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这么多天来的压抑一扫而空。身边的卫士突然惊恐的呼喊:“看那边!”
君子津渡口的右侧出现熊熊火把,数千骑兵如同火龙般冲向准备渡河的察哈尔牧民。
“中计了!”阿穆尔惊出一身冷汗,下令:“第一千人队留下,其他人随我去救援!”
三千察哈尔精骑分兵两路。
托克托草原君子津渡口左右两侧喊杀声,弓弦声,哭声,马啸声,让夜晚的草原无法安宁。
几里外,格日勒图仔细查看渡口的形势。雷岩谦不时的勒紧缰绳,胯下的战马轻促前蹄表示不满。
“出击!”格日勒图怒吼。
雷岩谦松开缰绳,双腿用力,终于得到放松的战马如同利箭一般冲出,身后的披甲骑兵狠狠撞向阿穆尔骑兵的后背。
这才是最致命的一击!雷岩谦的三百披甲边军像一柄大铁锤,将阿穆尔的骑兵拦腰截断。
察哈尔人被分割成几块,再也无法集中力量。格日勒图的四千骑兵和燕七的两千多骑兵将阿穆尔的两千人团团围住,剩下的将是屠杀。
☆、第64章 伏击(下)
“大人,快逃吧!”亲兵的喊声撕心裂肺。
阿穆尔两眼通红,环顾四周,外围飞快火把的压制向渡口,土默特人的喊杀响彻四野。
连续两个月的奔逃摧毁了察哈尔人的信心,再加上林丹汗已经渡河,察哈尔骑兵无心恋战,四散而逃。
大势已去,阿穆尔长叹一声,调转马头带随从退向黄河方向。
君子津渡口成了察哈尔人的地狱,土默特人只知道杀戮,沉默中杀戮,呼喊中杀戮,他们要将毁家之仇通通还给察哈尔人。牧民们惊慌失措,被压制向黄河岸边。
前进的道路上人群拥挤,“闪开!”亲兵一刀砍翻拦在前面的牧民,阿穆尔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并没有说话。
“射!”格日勒图的声音已经沙哑。
弓弦声响起,长箭飞向滚滚黄河,哪里有声音,哪里就是目标。
车风麾下土默特马贼状若疯虎,心中的压抑和痛苦蓬勃而出,那些人都在察哈尔人西迁的战争中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但即便他们杀光了察哈尔人,曾经失去的也无法再挽回了。
没有俘虏,除了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就是黄河浪涛的中惨叫。拥有战马的察哈尔骑兵也许还能泅水过河,但黑暗中那些普通牧民可能多数都要葬身河底。
大黑马上,翟哲目光所及之处,尸横遍野,受伤的土默特牧民抱着残肢断臂靠在草地上,眼神中还掩饰不住疯狂的兴奋。
这就是战争!
翟哲下马,一步一步走向渡口,季弘等亲兵手持火把环绕左右,地上的尸首偶尔会挡住去路。越靠近渡口,尸体越密集,到最后已是无处下脚。鲜血在绿草底下汇流成涓涓细流淌向黄河,他没发现脚下的双靴已被浸透。
空气中也弥漫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该死的战争!”翟哲小声咒骂了一句,才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
各处只剩下些零星的战斗,土默特人在四处搜寻幸存的察哈尔牧民。
格日勒图催马冲过来,远远的朝翟哲高喊:“我们胜了!”火光照亮了他的笑容。
翟哲也高举双手,以示庆祝,这一仗要不能胜,那才是十足的蠢材。
大黑马转身,翟哲冲向后方,汉寨骑兵率先吹起收兵的牛角号。
南边草原一列火把奔向战场,才赶到的乌兰公主正好撞见翟哲。
“胜了!”乌兰高喊,脸色在火把下显得分外娇媚。
“胜了!”翟哲右拳击打自己的左胸,示意自己可以成为土默特人的依靠。
“这一年来,多谢你了!”两马交错时,乌兰公主声音轻柔,翟哲是她最孤苦无力时依靠,如今终于苦尽甘来。
“汉人与土默特人是朋友!”翟哲伸出右手。
乌兰犹豫了一下,终将自己的右手伸出。
两手轻握,翟哲只觉得入手处冰凉滑腻,柔若无骨。
乌兰没来由的脸色一阵发烫,将手抽出,再不敢目视翟哲,催马冲向土默特骑兵的汇集处。
两个时辰后,君子津渡口恢复沉寂,见不到骑兵的身影。
少数躲藏在尸体堆中未死的察哈尔人仔细辨听,确认没有动静才敢一个个爬出来,低声呼喊家人的名字。黑夜拯救了他们的生命,但不可能再拯救他们的家人,于是喊叫声转变成压抑的哭声,像夜枭的尖叫,在黑夜中尤显的诡异凄凉。
黑夜慢慢过去,当东方的天空露白时,君子津渡口的惨状终于呈现在世间,残余的察哈尔人相互搀扶,冒险泅过黄河,去追寻部落的脚步。
土默特骑兵退向和林格尔附近的草原。
一直到天色放明,牧民们还难抑兴奋。每一个蒙古人都是很好的战士坯子,但未经训练的牧民和久经战阵的武士之间差别巨大。察哈尔人连年征战,部落武士早已成了百战精兵。这场偷袭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才大胆博得一胜。
“现在漠南草原是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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