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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考拉)-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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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逢勤现在只遗憾,他携带的铁炮太少了。
看见冲刺的骑兵在铁炮密集的轰击下颤抖,他知道,他开创了一个时代。此战之后,明军可正式进入北方平原与清兵争雄。
他不是创建火器的人,但他能最大限度的发挥火器的威力。这只是一层窗户纸,他是第一个创建全火器战法的人。
只要不遇见倾盆大雨逢勤心中突然有些不自在,因为他想到全火器战法的缺陷。
有缺陷的战法运用在战场上迟早会发生意外。
他抬头看天空,空中有薄雾,雾上有白云,昏沉的阳光俯照整个战场。即使有意外,也不在今天。
轰鸣的炮声经过棉花球的过滤,听在耳中像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逢勤看见火炮阵地被白色的烟雾笼罩,看见惊恐的清虏骑兵冲向严阵以待的燧发枪队列,他握住千里镜的手沉稳如常。
老天爷没有下雨,一切都已注定。
他敢在平原与清虏骑兵对战,不仅仅因为燧发枪的威力,他更喜欢铁炮的威力,那才是真正的战场之神。
燧发枪队列后方,忙碌的炮手不知道逢勤对他们寄予如此大的期望。
炮车的轮轴因为轰击引起的震动逐渐陷入泥坑中,炮手指挥护兵挪移位置。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他们对火炮在什么角度能轰击多远的距离了如指掌。
前后左右都是迷雾,不是前几日弥漫的水雾,而是火药燃烧产生的烟雾。
炮手们看不见战场,他们也不需要看见战场,他们只需听号令兵的呼叫把铁球宣泄到清虏骑兵的上空。
逢勤指挥的火器军像一座运转紧密的机器,他想到了火器在战场运用的每个意外,因此在军中增设了多个兵种。
这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只有逢勤这样细致的人才能操练出这样的军队。
在他的军中从来不以勇为荣,只以没有完成自身的职责为罪。
战场混乱之极。
数以千计的清虏骑兵是猛烈的炮击下找不到前进的方向。
汉骑之后是女真骑兵,一万骑兵顶着铁球前进。
鳌拜有个特点,他在出兵前会非常小心谨慎,但一定做出决定后,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大清第一勇士的可不是虚名。
李元胤从地上爬起来,庆幸自己没有受伤,想起刚才的情形,心有余悸。他捡起落在身边不远处的长刀,揪下一个骑兵,飞身跃上战马,呼叫:“冲冲翻明军”
帅旗未倒,亲兵向他身边簇拥过来。
汉骑似乎又找到了方向,只是前一刻还勇往直前的奔流已经化作混乱的漩涡。
骑兵在漩涡当中像是在被巨大的惯性甩出去,有人相左,有人向右,也有人冲向明军的阵地。
先锋距离明军百步,稍稍冲起速度的骑兵突然如碰见绊马索一般摔倒在地有眼尖的清兵看见地上密密麻麻闪耀着光芒的棱钉惊恐的呼叫:“有铁蒺藜。”
铁蒺藜有六个角,每个角都想一柄锐利的尖刺,能轻而易举刺穿马蹄下的铁掌。只要战马踩中,必会负痛发狂。
后列的骑兵不由自主的降低脚步。
铁蒺藜无法阻挡骑兵流,只能让才找到一点魂的骑兵延缓速度。
但这已经足够了。
骑兵流不断拥上前,有人倒下,后面的战马践踏身体前行。
汉骑之后,鳌拜挥舞着鬼头刀喝叫:“后退者斩”他不是光说不练,女真人刀箭齐下,把一小撮十几个聚团准备逃窜的汉骑斩杀马下。
才经过铁炮的洗礼,又受阻在铁蒺藜阵前,李元胤率汉骑在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形势下撞向平行指向前方的铳管。
到此刻,他才惊奇的发现,明军竟然没有点火绳。
这个念头才产生,尚未消失时,他看见对面一排平举的鸟铳突然闪过一排火花。
胯下战马再次疯狂的跃起前蹄,李元胤人飞上空中尚未落地,只感到左腿一阵钻心般的痛疼,然后摔在一匹正地上挣扎的战马的身上。
战马的腹部柔软而温暖,鲜血流入草地沁入泥土见不到踪迹。
地上有无数铁蒺藜,李元胤知道战马另一侧一定已经千疮百孔,血肉模糊“砰-砰-砰”
正前方的铳声比催促进军的鼓点还要急促。
李元胤曾经与明军的鸟铳手交过手,但从未遇见过射速如此迅速的铳手。明军就像是一只不停喷射火器的怪兽,纷飞的铅子比前几日的雨点还要密集。
如果没有那些铁炮,如果骑兵能够冲起来,这些铳手射速即使再快也挡不住骑兵的冲击。
李元胤还没来的及爬起来,感觉一匹战马从自己头顶越过,摔倒在十几步这里太危险了,即使明军的鸟铳击不中他,只要有一匹战马压上来,他立刻会粉身碎骨。
“少将军,少将军”两个亲兵跟过来,下马把他扶上自己的战马。
一个被惊吓到的亲兵大声叫道:“逃吧,少将军”
李元胤单腿疼痛不能用力,回头见身边尸横遍野,战意全消,催马往后退却。他的帅旗倒在血泊中,那里离明军阵前太近,无人敢去把它取回。
汉骑四散而逃,女真人的斩杀也阻止不了那些人的脚步,“果然不出我所料”
鳌拜也被头顶的铁炮轰击的心里发慌,他也怕哪一颗铁球不小心砸在他脑袋上。但是,他是大清的勇士,镶黄旗的骑兵面对明军未尝败绩。
大队清虏骑兵淤积在明军阵前,随意一颗从空中砸下的铁球好像都能造成一片伤亡。明军两翼鸟铳手队列在悄无声息的前进,原本平行的阵型正在转换成凹形。
鳌拜振作精神呼喊:“冲过去弓箭手”他没有注意自己已有些语无伦次有少数女真骑兵冲过六里至五百步之间的死亡距离,下马摘弓搭箭射向明军。
他们箭法很准,才上战场体力充沛,射速极快。
明军的铳手没有穿铁甲,有几十人被射中退到后侧。
站在铳手方阵右侧的千总在女真弓箭手才下马时立刻下令:“压上”
军中号令简短而于脆。第一列的铳手快速举铳往前冲刺十几步,抬铳齐放。后续的铳手不断跟上,明军火铳队列突然行进,并且在行进中射击。
女真弓箭手在慌乱中射出两轮弓箭,翻身上马,在战马尚未提速离开时,纷飞的铅子击中战马的臀部。
战马倒下了,他们也就留下了。
面对女真骑兵,明军不退反进。
鳌拜被激怒了,但他身上披挂了厚重的铁甲,他战马无法像汉骑那样轻松的奔跑。
“杀过去”
他按照以往的战斗经验派出了死士,那些用来吸引明军火器的勇士个个嗜血疯狂,近战无敌。镶黄旗的勇士在八旗仅次于正白旗。
女真人死士骑兵蹒跚的像一头肥胖的牯牛,他们充满着力量,但速度实在太慢了。高地上的逢勤放下千里镜,他们进行的不是一个层次的战争。
片刻之后,鳌拜绝望的看着他的死士全部倒在明军队列三十步外。
地面的铁蒺藜已经全被尸首覆盖,马的尸首和人的尸首。
曾经英勇的女真人此刻皆已胆寒。
明军铳手踩着鲜血草地继续前压,他们没有铁甲,但他们毫无畏惧。一轮又一轮的射击,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
每个千总是一支燧发枪方阵的灵魂,他们根据战场的形势下达微操纵的指令。那些燧发枪手就像是他们手中的兵器。
没有振奋人心的口号,也没有大胜清兵的欣喜,明军在沉默中前行,在沉默中射击。在战场上,他们恰如他们的主将那般沉默寡言。
护兵推动炮车分批前进,铁炮轰击距离在不断延伸。
“冲过去”鳌拜疯狂。身边骑兵不断倒下,受惊的战马四处奔走。他知道败局已定,但他心中不甘心,因为他从未打过这样的败仗。
“这是什么武器,竟然不需要火绳放铳”他心中有无数的惊恐和疑问。
他朝自己的亲兵下令:“抢一杆鸟铳回来”
又一波骑兵冲过来,在明军的阵前激起一片血花,然后化作阻挡明军步伐的尸首。
女真人胆已寒,无法再做出孤注一掷的冲锋。
鳌拜朝天挥舞鬼头刀,狂啸一声,下令:“撤”他放弃了,连抢夺鸟铳的主意都放弃了,再留在这里,他怕把五千女真人都折在这里。
漩涡中的清兵骑兵终于寻找着了正确的方向,退向北方。
没有穿铁甲的明军脚步迅捷,追击的速度极快,两翼鸟铳手一直压向了清兵初始出现的方向。
他们越过尸首覆盖的战场,越过高邮城,一直杀向北方。
一路上有无数尸首。

☆、第580章 捷报

雨季未必会下雨。
虽然没有雨,这场胜仗还是如期而至。
逢勤的千里镜的镜片完全被溃败的清虏骑兵遮挡住,那些都是背影,逃跑的骑兵的背影。
燧发枪是一种完美的配合性武器,让他可以充分发挥铁炮的威力。他轻轻吐出两个字:“追击”
明军铳手快速前叉,分割包抄两翼的退路。
逢勤心里很清楚,他可以击溃清兵,却无法围歼清兵。
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
明军的铳兵没有厚甲,所以他们能奔跑的很快,仅次于清虏汉人轻骑那么快。
女真铁骑步履艰难,在逃跑的途中不断扔下他们引以为傲的铁甲,好让战马减轻负重。
鳌拜挥刀大叫:“不要慌”
他本想率军撤退,但清兵在明军火炮的轰击下已经演变成一场溃败。
他不时驻马回头看战场的形势,
溃散的骑兵很快逃出火炮轰击的范围,镶黄旗的帅旗未倒,有些缓过神的骑兵向帅旗集中。
明军以千总为中心,在追击过程中整体阵型不散,一个个方阵如锯齿状排列在平原和丘陵中前行。
鳌拜痛苦的哀叹:“可怕的火器”他亲眼目睹明军如何在追杀少许失去战马的士卒,放弃了杀个回马枪的计划那些可怕的火器只需抬起来就可以发射出铅子。
无需火绳点燃,明军铳手可以在战斗总解放出一只手来。他们可以从容的射击,甚至可以瞄准马背上的骑士放铳在溃败的战场上,没有人可以不顾性命回头冲锋,女真人也不行。
镶黄旗和李元胤的骑兵都是战场老兵,慌而不乱,分左右两翼逃离,以免冲撞正面严阵以待的步卒的阵脚。
李成栋正等在那里。他亲眼目睹了一万骑兵如何被击溃,他身后的两万步卒也看的清清楚楚。
骑兵漫山遍野,丢盔卸甲。见明军越来越近,步卒的队列中发生一阵骚动。
李成栋回头,一双阴森的眼睛扫过,传令道:“乱动者斩首,喧哗者斩首”
正在此时,一个镶黄旗骑兵飞马来到阵前,举三角形令旗下令:“大人有令,命李总兵阻击明军”
传令兵飞马而来,飞马而走。
李成栋阴霾着脸,还没来得急做出决定,一队骑兵迎面冲过来。
李元胤小腿被鸟铳击中,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半边裤脚。两百多骑兵簇拥他到阵前驻马,李元胤催马上前,惶急的叫喊:“爹,撤兵吧,明军火器太凶猛”
“闭嘴”李成栋摆手,命李元胤退回本阵。
步卒队形密集,惊恐不安。李元胤回想起在明军阵前那可怕的景象,心有余悸。他知道这些人在明军的火炮前如活靶子。
“爹”他面色焦急,还想再说。
李成栋脸上浮现出不耐烦的神色,道:“鳌拜命我阻击明军”他与儿子说话,对鳌拜见不得几分尊重。
他何尝不知道明军凶猛,又挟击败一万骑兵的余威而来,但鳌拜的命令一到,他必须要装装样子。这个时期太敏感,他为满人效力,又怎么敢抗命不听?张天禄、金声桓、姜镶和吴三桂一于人行事在前,他要不是在江南做事太过分,早就叛逃过江去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啊”李元胤明白父亲的意思,失魂落魄,退到一侧。
鳌拜既然命李成栋阻击明军,说明他还没有认输,正在伺机反击。但战场已经这个样子,鳌拜久经沙场,难道不知道事不可为。
鳌拜当然知道,但他不甘心认输,也不能认输。
前年,他从西川立功回到北京,不久,豪格被下狱莫名其妙的丧命,他也被摄政王寻找罪名解除官职削职为民。若不是多铎在江南兵败,多尔衮为了团结上三旗的力量,他怎么会拿到领兵出战的机会?
战场永远不仅仅是战场,若是如此,有史以来就不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败仗。
他一定要翻盘,只要这里的败局传到北京,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一定会被再次解职。
女真骑兵吹响了尖锐的号角,溃散的骑兵在李成栋的阵地后集结,那号角声像是能刺入将士的心脏,让他们胸口压抑,血气翻腾。
明军沉默而进,炮车紧随其后,一直跟在铳手后五百步左右。
道路上到处是淤泥坑洼,护兵用于枯的稻草铺路,驱赶骡马拉着炮车前行。
逢勤从高地上催马而下。
两万明军铳手分成一百多个锯齿形方阵,形成弯月形队列,包裹向李成栋的阵线。
距离清兵四五里路,明军停下脚步,举铳严阵以待。阵后炮车向天空倾斜角度,炮手点燃后膛的引线。
李元胤看的清楚,再也按捺不住,劝告道:“爹,要么冲锋,要么撤退,再留在这里就是等死了”
李成栋静立不动。
一万骑兵都无法冲破的防线,两万步卒又能有什么办法?
“轰”
明军阵地中一炮先响。
李成栋拨马往回,挥刀下令:“撤”他等了这片刻,只是为了给清廷一个交代。明军势大,他无力阻击。鳌拜回京后是死是活,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知道,他这两万多兵马要是没有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两万清虏汉卒突然后队变前队,往北狂奔。
铁炮只轰击了片刻,逢勤见清兵整体阵线已乱,下令明军自由追击。
李成栋的败军挟裹鳌拜才聚集的一千多骑兵一路向北。
鳌拜大骂不止,一路肆意斩杀汉人士卒,到最后汉卒见他都绕道而行。
“败了,败了”
高邮县令见清兵仓皇北去,在城头跳大神一般乱窜,六神无主。
逢勤催马到高邮城前。
一个士卒举旗飞马奔到城门前大声喝叫:“杭州将军在此,城内守军速速投降,否则一旦城破,鸡犬不留。”
五六里外,明军正在推着二十多门直射炮缓缓而来。
四周明军正在往高邮城前押送俘虏,在他们看来,这座城已经属大明所有。
清兵在江岸以扬州为防御重点,再往北则在淮安驻军,高邮城内只有五六百守军,又都是汉人。高邮县令和守备看见明军在城外大显神威,击败鳌拜和李成栋等强兵悍将,哪里还敢反抗。
呼喊的士卒尚未退回,高邮南门缓缓打开,守备领三百士卒出城门跪在地上,高邮县令跟在后面,他也很自然的跪在路边。
逢勤马鞭往里一指,四队铳手共两千人排着整齐的队列走入高邮城,接管四门。他自己并不入城,拨马退走,领其余兵马在高邮城北的一片丘陵地安营扎寨。
追击的兵马尚未全部退回来,兵营中将士兴高采烈。这是明军首次在正面战场堂堂正正的击败清虏,没有取一点巧,完全凭实力碾压女真骑兵。
此战击毙清虏三千多人,俘虏了两千多匹战马和三千多汉卒,可谓大获全胜。
逢勤一面派信使回去报功,一面加固阵地。
为了麻痹清兵,此次翟哲只命三万明军过江,逢勤身后的泰州还在清廷手中,这支兵马实际是孤军深入。
高邮城虽小,但位置很重要,攻下这里等于断绝了扬州守军与北方联系。所以,这里是清兵必攻之地,北伐江淮之战开局太美。
但无论是高邮城的逢勤,还是南京城的翟哲都知道争夺江淮之战不会这么顺利。
鳌拜和李成栋战败的消息不会这么快传出来。信使骑兵一路向南,泰州城下无人敢阻拦。
信使昼夜兼程,一直赶到泰兴城下,总兵阎应元派人护送信使过江直奔南京城。
从去年夏天开始,明军一直在淮扬发动攻势,江南士子百姓早习以为常。
狂奔的战马引来路边行人关注的目光,从收复江南后,他们再没有见过如此紧急的军情。不过,这些跟大多数人没有关系晋王府。
翟哲每日喂喂鸟,看看书,对朝堂偶尔爆发的争执袖手旁观。陈子龙和马士英都是知进退的人,他们会很好的妥协,尽量不让矛盾爆发到晋王府。
午后,门外响起方进急促的脚步,翟哲放下书,凭直觉,他知道他等待了半个月的消息来了。
方进推门而进,躬身行礼,道:“王爷,江北逢将军急报”
“拿过来”
翟哲接过急件,拆开看完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方进心中忐忑,不知是凶是吉。
翟哲皱眉沉思片刻,把信件收入袖中,起身道:“备轿,我要去马阁部府上”
“啊,是”
方进稍有些意外,晋王自到南京后,还从来没有去别人的府邸拜见。
八人抬的轿子摇摇晃晃,翟哲走在轿子中把衣袖中急报拿出来又看了一遍,终于喜上眉梢。
“逢勤,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江淮与北京之间只间隔一个山东,清虏以骑兵居多,旦夕可呼啸而下支援。如果说收复江南,攻取湖广是为了自保,那么争夺江淮就在威胁清廷治下的河南甚至北京了。
多尔衮绝不会轻易放弃江淮,就像他去年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也要攻下大同。
逢勤开了一个好头。

☆、第561章 挂帅

马士英十分惊讶,道:“王爷要亲自出征?”
“不错”翟哲玩弄手中的白瓷杯盖。
马士英踌躇不定,道:“王爷麾下强将如云,何必要亲身冒险?”
他心有隐忧,翟哲离开南京城,现在被掩盖的矛盾很容易显露出来。他是最依靠翟哲的人,无论东林党还是北下者,他都靠不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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