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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乡-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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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云琅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张汤的死已经是必须的了,而且还要尽快进行,否则,他不但要死,还要遭受无数的羞辱。
  上一次张汤没有弄死朱买臣,如今,朱买臣回来了,而且还当上了主爵都尉,跟张汤一起位列九卿。
  朱买臣的归来并受重用,则说明张汤昔日对朱买臣乃至庄青翟的指责是错误的,至少,在皇帝看来是这样的。
  官场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朱买臣回来了,就预示着张汤将会以必然倒霉的结果收场。
  朱买臣联合了御史中丞李文,右内史王朝,以及丞相长史边通一起弹劾张汤有八桩不法事。
  且件件有跟脚,事事有依据,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告发张汤屡次泄露国朝机密给商人,从而让一些不法商人依靠囤积居奇而获得了暴利。
  其中长安商贾田甲首当其冲,至今,田甲的儿子田信还被关押在牢狱里,等待皇帝最后的裁决。
  事情到了张汤这里就显得非常诡异了。
  朱买臣等人的奏折到了皇帝手里之后,就被皇帝给扣押了,而弹劾奏章的内容却被一字不差的泄露出来了。
  又有使者来张家斥责了张汤。
  事已至此,不管他有没有犯下那八条罪责,留给张汤的路只有死路一条。
  云琅提着一个食盒走进了张汤家,神情轻松地就像是来拜访老友。
  路过张汤老母身边的时候,还施礼请安,邀请张汤老母与他一起跟张汤喝上一杯。
  张汤老母亲也不见多少悲切之意,反儿劝慰云琅莫要在张氏久留,与张汤见上一面就已经是莫大的情义,张氏满门感激不尽。
  见到张汤的时候,发现这家伙穿的非常烧包,大热的天气里一声厚重的黑色朝服被他穿的一丝不苟,一个人闷在屋子里,又穿的厚重,却不见一丝汗渍。
  “不用朝外看了,我特意问过曹襄,今日会不会有使者来阻拦你自杀,曹襄说,不会有!”
  张汤收回看着窗外的目光,瞅着云琅道:“我还是有些不死心,总觉得陛下还有用到我的地方。现在还远远没有到‘飞鸟尽,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的时候啊。”
  “确实没有,不过陛下有了比你更加凶狠的猎犬,而且不止一位,光是赵禹,王温舒两人就够陛下使唤的了。你的名声臭了,已经到了改换的时候了。”
  云琅没有安慰张汤,而是再一次选择了实话实说。
  张汤痛苦的敲着脑壳道:“我现在才开始后悔当年跟你订立说实话这个约定了。这个时候,你要是说两句假话,我的心里会舒坦的多。”
  云琅犹豫一下轻声问道:“你好像不怕死?”
  张汤抬手摸摸脖子道:“怎么不怕?只是活不成了,就只好努力给自己子孙一点尊严,吗,免得他们被人家笑话。”
  云琅打开食盒,从里面取出一陶瓶酒道:“这是我弄出来的烈酒,你可以多喝一点。”
  随着一样样的菜肴被取出来,张汤忽然捂着嘴大哭起来,他的眼泪流的是如此之多,完全出乎了云琅的预料。
  等他的哭声停歇了,云琅就小声道:“要不然去长安城求求陛下,不求别的,只求活命可以吗?”
  张汤抽噎一下道:“求陛下,会死的更快,他不允许我给他丢人。”
  云琅叹息一声道:“奈何啊……”
  张汤从盘子里拿起一只烤鸡,狠狠地啃了一口道:“我儿安世现在何处?”
  “与梁翁一起去了陈仓,云氏在陈仓还有一块封地,我委托他去管理。”
  张汤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甚好!”
  “我看见田甲在外面,要不要让他进来?”
  张汤摇头道:“不用了。”
  “你们到底是谁害了谁?”
  张汤苦笑道:“多年纠缠早就分不清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会这么穷?”
  张汤冷笑一声道:“你可知春风阁一夕风流费用几何?”
  云琅摇头道:“没去过!”
  张汤颇有些回味的道:“一夕缠头万金不多啊,我一年中一半的闲暇时光都耗在那里了。”
  云琅冷笑道:“也就是说,你原本就打算一个人快活,让你全家为你担惊受怕是不是?”
  张汤见云琅面有怒色,有些欢喜的朝云琅拱手道:“我自诩为天子爪牙,帝王鹰犬的时候,就知道下场不会太好。
  为了避免累及家人,这些年我除过陛下赏赐,我很少置产,散出去的钱财远比进项多,所以家无余财可供他人惦念。
  为官多年,有一个道理我知道的很清楚,人在倒霉的时候,可怕的不是仇敌,而是那些胥吏。
  朱买臣,李文,王朝,边通等人不是名士就是高官,他们的目的在于我,只要我死了,天大的仇恨都会随之散去。
  而那些吸血胥吏可不是这样的,一旦我倒霉了,他们就会如同吸血鬼一般蜂拥而来,扑击在张氏这具尸体上吮血,不吸干最后一滴血是不会罢休的。
  长安城里的很多犯官,不是被同僚折腾死的,而是受不住胥吏的盘剥最后才家破人亡的。
  如果人人都知道张氏无财,也就会漠然视之了。”
  云琅咬牙道:“我这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嫖妓花光家中钱财的行为,说的如此悲天悯人!”
  张汤擦把脸上残存的泪水道:“事实如此,夫复何言?”
  话已至此,再说已经很多余了,云琅就给张汤倒上云氏新近蒸出来的烈酒,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说的也都是些风花雪月上的事情。
  之所以不说一些隐秘的事情,完全是因为有一个年轻人忽然站在门口的缘故。
  太阳渐渐落山了,桌子上的酒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张汤就对云琅道:“你素来有洁癖,就不要留在这里弄得一身腌臜,回上林苑的路还长,现在就别过吧!”
  云琅站起身道:“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张汤笑道:“两天前我其实已经死了。”
  云琅抖抖袖子朝张汤施礼道:“一路走好。”
  张汤笑着点点头,就送云琅出门,并关上了门窗。
  云琅瞅了一眼站在门口的钟离远道:“把他最后的话带给陛下!”
  一身锦衣的钟离远施礼道:“刚才不小心打了个盹,这才清醒。”
  云琅叹息一声,就缓缓离开内宅。
  只听身后传来张汤凄厉的大吼:“陛下啊,张汤没有尺寸的功劳,从刀笔吏起家,因得到陛下的宠幸而官至三公,没有任何可开脱罪责之处。然而阴谋陷害张汤的,是朱买臣,李文,王朝,边通这四个恶贼!”


第五章 讲道理的人
  云琅听见了张汤的呐喊,他没有回头,只是脚步停顿一下,然后就继续走出了张府。
  在他身后,是一片哀嚎之声。
  刘二牵着游春马站在门口,云琅却没有上马,背着手在阳陵邑乱糟糟的街道上漫步。
  此时的阳陵邑恰逢交易日,街面上的小商贩摩肩接踵,他们或者挑着担子,或者背着箩筐,或者牵着牲口,每个人都充满了对金钱的渴望,在人群中大声的吆喝着,期望能找到一个买主。
  五月的阳陵邑热浪滚滚,走在这样的街道上不一会就会被臭烘烘的街道同化掉,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同样的味道,就像这个国家。
  不知不觉,云琅就来到了一座极为奢华的高楼前面。
  说是高楼,其实也就三层,完全的木质结构,让这座楼阁看起来像是一座危楼。
  不知怎么的,云琅忽然很想一把火烧掉这座楼阁。
  如果是曹襄,要是有了如此强烈的渴望,他说不定真的会肆意妄为。
  在他的生命中,肆意妄为就是他表达自己高人一等的重要方式。
  春风楼,又叫春风一度楼。
  按照春风楼主人的说法,每一座大城里都该有一座这样的楼阁,否则,富贵者无显贵之地,贫者无仰望之所。
  云琅站在楼下,春风楼楼主站在楼上,目光交接,火花四射!
  “你现在赚钱赚的不要脸了是吧?”
  “我是一个女人,又是一个没要的老女人,总要给自己赚一点养老钱,我一没有您这样的绝世才华,二没有您的高官厚禄,其三,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女儿,还被你抢走,如今能体己的只有银钱。女子还能怎么赚钱呢,还不是需要依靠你们这些男人,从你们的身上赚钱。”
  云琅怒不可遏,快步上楼,却被春风楼主人拖进一间很大的屋子。
  这一刻的云琅化身野兽……
  良久……云琅从癫狂中清醒,瞅着满地的破烂衣裳,以及春风楼主人美丽的身体,叹口气道:“对不住!”
  卓姬摇晃一下美丽的脑袋,将披散的长发归拢到脑后,靠在云琅的臂膀上道:“刚才很好。”
  “我想烧了这座楼!”
  “那就烧啊,妾身给您准备引火的东西。”
  “我想把阳陵邑,乃至长安全部烧掉!”
  “那可不成,春风楼是我的,也是您的,您愿意怎么烧就怎么烧,烧了城池恐怕是大罪。”
  “不烧,不足以泄愤!”
  “您现在还有力气点火吗?”
  云琅想了想摇头道:“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卓姬用头发撩拨着云琅的胸膛低声道:“张汤乃无可救药之人,您不用太在意。”
  云琅皱眉道:“我不喜欢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谁都不是神仙,即便是神仙难道就能心想事成?”
  云琅面无表情的道:“我就是神仙!”
  卓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趴在云琅的胸口道:“对我来说,你是神仙,比如,可以帮我变出一个孩子来……”
  春风楼果然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她最大的能力就是可以把一个愤怒的,或者委屈的,亦或忧伤,快乐的人最终变成一个疲惫的人。
  春风楼原本是蜀中人的产业,是无数蜀中商人联合出资修建起来的,很长时间以来春风楼的实际所有者都是黄氏。
  黄氏被灭门之后,春风楼就重新变成了蜀中商人的产业。
  这样的产业如果背后没有权贵支持,很难在关中立足,于是,在关中举目无亲的蜀中商人很快就发现卓姬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于是,卓姬就成了春风楼的新主人。
  就这件事而言,云琅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还是曹襄向他抱怨以后来春风楼不好意思不给钱的时候才知道。
  为这事,云琅大发雷霆,将平叟送来的分红金锭全部丢了出去,云氏不缺那点皮肉钱。
  直到长平出面告诉云琅,这里面还有她的份子之后,才不得不忍气吞声,将这件事认下了。
  “已经当了一年多的春风楼主人,应该当够了吧?”云琅对正在给他整理衣衫的卓姬道。
  “您希望我回到富贵县继续待在家里?”
  “换一个生意做,这里我非常的不喜欢。”
  卓家将一枚玉佩拴在云琅的腰带上,下垂的玉佩堪堪压住衣袍的脚。
  “妾身可是当炉卖过酒的,名声早就没了,现在当青楼主人正和了所有人的意。”
  “谁管别人怎么想了,我只在意我们自己的想法。别人开青楼我没意见,你开我就非常的讨厌。”
  “一门大生意呢,也罢,您是大老爷,您不喜欢妾身就不开,继续回到富贵镇过我的寂寞日子去。”
  “没想把你关笼子里,你自己本身就有好多产业,就算没有,也可以重新弄一门营生,你才学比我还要好一些,不如就开一家专门卖书的店铺。云氏的印书作坊已经基本成型了,再有两月,等造纸作坊储蓄够了足够的纸张,就能开版印刷了,到时候你从印书作坊拿书,然后卖到洛阳,蜀中,金陵,广陵,合肥,只要你愿意,卖到哪里都成。这应该也是一门大生意!”
  卓姬眨巴着大眼睛笑道:“确实,卖书确实比开青楼体面的多。”
  云琅苦笑道:“别看不起我,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摊上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办法。”
  卓姬噘嘴在云琅的腮帮子上亲一下道:“就是这样的人,妾身才喜欢。是男人,就当一个真正的男人,看不起拿女人身体赚钱的人,是应当的。这么说,妾身如今可以名正言顺的进云氏工坊了?”
  云琅笑道:“本来就没有禁止,是你自己不愿意去。”
  “这么说,妾身即便是亲自去云氏看大女也没有问题喽?”
  “给你留的那座楼阁还在,你要是喜欢,住在那里也是可以的,我还没有自私到不让一个母亲去见自己孩子的地步。”
  “你就不怕我去了会引起家宅不宁?”
  “所有错的,对的事情都是我们自己干出来的,敢做就要敢当,你是大女的母亲,这一点不可能改变,宋乔发怒,我会忍着。”
  “您是家里的大老爷,你家少君敢对你发怒?”
  云琅苦笑道:“是我的错,我就要认!”
  听云琅这样说,卓姬忽然就跟疯了一样的扑在云琅的身上又是撕,又是咬的,还脱云琅的衣服……
  良久,钗环横乱的卓姬带着哭腔道:“相处这么多年,才发现你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跟女人讲道理很累,因此,云琅回到阳陵邑家宅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曹襄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就着一盘油炸豆子慢条斯理的喝酒,丑庸在一边伺候着,还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曹襄说着蠢话。
  云琅才进院子,就听曹襄对丑庸道:“好了,我现在知道了,知道你不是因为蠢才被你家家主弄到阳陵邑来的,如果你要是我家的丫鬟,我会把你发配到东海去!”
  丑庸不满的道:“婢子很勤快,不该被发配。”
  曹襄怒道:“就你跟我这样说话,就该发配一下。”
  “不讲理哟,您在庄子上治病的时候,还是婢子每日里伺候您洗漱的。”
  曹襄仰天长叹道:“你们云氏尽出蠢材,你家主人今天的行为就很蠢,他以前很聪明,就是因为身边全是蠢材,这才会干出糊涂事。”
  云琅走进大厅笑呵呵的道:“我怎么蠢了?”
  曹襄见云琅进来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明知道张汤就是一摊臭狗屎,你还要往上扑。”
  云琅坐在曹襄对面,抓了一把豆子笑道:“谁告诉你张家会就此完蛋?”
  曹襄愣住了,过了片刻才指着云琅道:“你是说张安世?”


第六章 恐惧也能杀人
  “兵法有云,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隅,不谋万世者并不足以谋一时!
  任何事情都要一分为二的来看,张汤此人酷毒无比,刑罚之下冤魂无数。
  可是,你要看到,张汤所谋者皆为陛下,皆为大汉国,并无私利牵涉其中。
  之所以会死,只是仇家太多,陛下在衡量过利害之后,选择了牺牲张汤。
  然,张汤这样的臣子乃是陛下不可或缺的人。
  张汤死的奇冤,即便是陛下也不可能漠然视之,一只忠犬为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后还被放进大锅里烹煮,在吃肉的时候,你连一声‘狗肉好吃’这样的话都不说吗?
  曹襄沉默片刻道:你走之后,张汤就自杀了,是用剑割喉而死的,临死前大叫说是朱买臣等四人害死他的,从头到尾没有埋怨陛下一句。
  他的母亲张氏,在张汤死后立即用席子将他包裹起来,让张氏族人抬着张汤的尸体去野外安葬。
  田甲问为何不置办棺椁,张氏称:张汤作为天子的大臣,被恶言污蔑致死,有什么可厚葬的!
  后来勉强接受了田甲置办的棺木,却没有外椁。
  就在半个时辰前,张氏取出家中藏金五百分给了族人,然后就换上麻衣去舂米去了。
  我听人说,朱买臣一干人非常的惊惶!”
  云琅喝了一杯酒,吃了几颗豆子,把酥脆的豆子咬的咯吱咯吱的冷笑道:“我弄死了黄氏,余祸到现在都没有清理干净,这还是陛下主动出手的。他们弄死了陛下的狗,你以为就不用付出代价吗?”
  “你是说朱买臣这些人会倒霉?”
  “朱买臣好歹在受降城有大功于国,或许能逃出生天,至于其它三位,生死难料。你看着,那些人什么下场我说不准,张安世一定会享受父亲的恩荫,进补为官,至少是郎官,不会比你当初担任的官职小。”
  曹襄听了云琅的话,觉得很有道理,就不再说云琅愚蠢的话,准备说点别的事情的时候,忽然对云琅脸上尚未消散的可疑红晕很感兴趣。
  “你去了春风楼?”
  云琅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曹襄,就干脆点头承认。
  曹襄如同发现新大陆一般一跃而起,扯着云琅的袖子道:“你今日去过了,我还没去过呢,再去,再去。我知道你光顾的是老板娘,问题是你亏大了知道吗?春风楼里的小甜美人只要笑起来,脸上就有两只酒窝,天啊,我每次都要把酒倒在她的酒窝里才慢慢吸吮,你知道,脂粉香混着酒香一起下肚,这才是真正喝酒的模样。”
  “我本来想去烧那座楼的。”
  “那就烧啊,再等一个时辰等天黑烧,到时候我兄弟守在楼阁门口,眼看一干裸男骑着猪突狼奔岂不妙哉!”
  “好好坐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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