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明1617-第5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老先生,最近火气很大啊。”出门后走过叶府夹道往前庭,宋师襄一脸不爽的道:“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估摸着还是党争的事情。”方有度有些紧张的道:“就要图穷匕现了吧。”
提起这事,在场几个东林党人心情都有些异样……不管他们怎样想,既然入了党肯定是一伙的,要是杨涟他们倒霉,这些东林小辈当然也落不着好,贬官外放很正常,免官回家也正常,削籍就惨点,要是有什么事被阉党惦记上了,一封诏旨拿进诏狱,那可就是惨不堪言。
“唉,见步行步。”宋师襄有些郁闷,他再擅长党争,眼下这事却跟他没有太大关系,这一次东林党主要干将都上阵了,打头阵的是杨涟左光斗等悍将,韩爌等部堂大佬坐镇中央,上书的连国公侯伯都有,六部尚官,左都御史,地方督抚,都是有名望或是早就扬名的大佬级人物,他们这样的小字辈,确实还轮不着他们冲锋陷阵。
未能扬名,若是东林惨败,他们却定然受到牵连,想来也是气闷的很。
这时众人看到提塘官来到,宋师襄不便说话,方有度却没有什么避忌的,当下将那提塘官一把拉住,说道:“什么要紧事情,这个时候跑来师相府里?”
“方大人,”提塘官道:“当然是大潘口那边的事了!”
“原本也猜是如此。”方有度道:“北虏动静如何?”
“吴总督塘报里说,北虏前来,却是要咱们将给土默特部每年的市赏,转移到察哈尔部那边去。一年十二万,少一两也不行。”
“岂有此理。”方有度最基本的民族认同感还是有的,当下勃然大怒,说道:“大明给西虏市赏是因为俺答当年就抚,接受顺义王的册封,数十年间大同一带不兴兵戈,他插汉部这数十年来隔几年就犯边,如何有资格来领这市赏!”
“话也不能这么说。”宋师襄道:“现在朝廷最担心的还是东虏,北虏只是要些银两的话,倒不如给他们,反正前两年也一直在给林丹汗银子。”
方有度道:“我估计也会给,朝廷应该不会愿意节外生枝,而且林丹汗这一次率部直抵蓟镇之外,可见决心很大,惹恼了插汉部,又是多一层麻烦,每年备边防秋,多花的银子可比给的市赏银子要多的多。”
短瞬间各人都是达成共识,不过对他们来说也只是闲谈罢了,毕竟只是言官,秉政掌权的又不是他们。
……
第二天叶向高到了内阁就派人去大内,请求陛见。
近来两党的党争已经严重影响到政务,叶向高感觉宫中气氛越来越不对,他已经有近月时间没有见到皇帝的面,在万历年间很正常,曾经有阁臣从上任到离任一年多时间也没有见着万历皇帝一面……但在天启年间还是很不正常的,天启经常见阁臣和大臣,而且皇帝也能坚持日讲,这在当时相关官员的笔记中也有记录,可是近月来皇帝连一次讲学都没有进行过,也没有召见阁臣咨询国事,这种中外隔绝的情形叫叶向高十分不安,也很容易叫人想起万历年间的往事来。
此次北虏入侵是个难得的契机,叶向高希望皇帝能够警惕起来,并且召见阁臣商讨军国大事,而不是在内廷只听太监的意见,这不仅关系党争,也是事关军国大政。
内阁大臣可以直接送入密疏,不出意外的话皇帝都会亲看,叶向高叫人送入奏疏之后,便是心事重重的坐在阁中,开始对每天的日常奏折进行票拟。
看了一会之后,叶向高脸上显露出隐约的怒气,他轻咳一声,一个司直郎立刻进来,问道:“阁老有何吩咐?”
“请汪中书过来。”
司直郎应了一声,出门去请汪文言,其实司直郎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地位应该在汪文书这种白身中书之上,可是这个司直郎对汪文言简直毕恭毕敬,进了汪文言单独的公事房之后,说了来意便是叉手侍立,屏息静气的等候。
“阁老面色如何?”汪文言并没有着急,而是先看了一阵自己眼前的几份奏疏,然后才态度随意的询问着。
司直郎答道:“阁老似有不愉之色。”
“呵呵,也很正常。”汪文言欠了欠身,伸展了一下腰部,站起身来,笑眯眯的道:“好罢,我就去见阁老。”
叶向高一见汪文言,劈头便道:“不是叫你们暂且不要再攻,且守一下,在我见过皇上,揣摩过圣意之后再说吗?”
叶向高面前摆着多份奏疏,多半是东林党人或是与东林党关系密切的大臣所上奏疏,此前已经有过一二十份,都是集中火力弹劾魏忠贤的弹章,送到司礼后便是石沉大海,当然是直接“留中”了事。
叶向高感觉这样下去毫无益处,而且太久不见皇帝,心中无底,已经叫人致意汪文言,着他最近切勿再鼓动众人上疏,结果此人阴奉阳违,并未提出反对意见,但这几日还是不停的有东林党的官员或是与东林关系亲近的官员在上疏弹劾魏忠贤,这两个月来,东林党和阉党已经撕破脸皮,东林这边已经不再满足于攻击阉党普通成员或是魏广徽,顾秉谦等人,而是直接将火力矛头对准魏忠贤本人,同时还攻击客氏,不少奏折里都是将魏忠贤和客氏的关系说的十分不堪,隐隐间说这两人污秽后宫,甚至谋杀皇子,到了这等程度,皇帝却将魏忠贤放着不管,东厂番子已经监视杨涟和左光斗黄尊素等人的住处,每日都可以看到穿着白皮靴的番子在这些东林党人的府邸之外转悠,不少人吓的不敢上门,这些被监视的倒是全部是硬骨头,根本无人在意这事,杨涟府邸外是监视的人最多的一户,他却浑然不当回事,每日正常入衙上值,回家读书喝酒,声响传出来,便是那些番役也敬佩的。
局面到这种地步,叶向高感觉这一局已经入了死局,再顶下去也没有太大意义,他打算面对皇帝,也是想要开解此事,结果汪文言等人却根本不能体会他的这番心思,自行其事,叶向高看着眼前一脸云淡风轻的汪文言,突然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了这些人了。
“阁老切勿着恼。”汪文言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说道:“这是侪鹤公的书子,前日派人送给我的,说是请阁老一观。”
“哦?”
侪鹤公就是赵。南星,其在东林党的资格比叶向高还要高的多,而且在东林党的派别中,赵。南星和高攀龙两人势力最强,掌科道的刘宏化,魏大中等都给事中都是其党羽,还有李腾芳,陈于廷佐铨,郑三俊,李邦华,孙居相,饶伸,悉置卿贰,四司之属,则是邹维廉,夏嘉遇,张光前,程国祥等人,可以说,内阁与六部还有地方督抚,叶向高为首辅经营多年,颇有实力,而吏部,科道,寺卿,这些地方则是赵南星和高攀龙等人实力更强一些。
天启四年党争大乱斗的导火索也是赵南星引起,二月初,新年刚过不久,六年一次的京察开始,赵南星等人挥舞大棒,开始“尽去奸邪”的京察大计,旬月之间,将所谓“四凶”,也就是齐党楚党等三党党首和骨干列名其中,尽数以京察之名免官或是去职,一个月不到,京察黜退免职了三百多个官员,大明有史二百多年以来,京察黜退官员人数以此为最!东林党挥舞京察大棒时是爽了,赵南星把持吏部多年,科道也在掌握之中,被东林党攻击的人首先就戴一顶奸邪的帽子,然后找出借口黜退,爽快是爽快,可也是把三党中人全部真的逼到了魏忠贤的那一边,还是自大明有史以来,少有的大量文官投效太监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简单来说,党争是万历年间埋的根,主要原因是争立太子,因为万历长期态度不明,对是否立光宗为太子犹豫不决,文官因此分裂,拥立太子是主流,但也有相当多的官员支持郑氏和福王,以期图一个拥立从龙之功,时间久了,文官中裂痕十分明显,期间有梃击,红丸,夺宫三大案,更是使各党之争如火如荼,到了天启四年京察时,赵南星和高攀龙等人下手太狠,不给其余党派的文官活路,三百多京官被黜落,下手太重,导致大量的文官投奔阉人,简直也是大明二百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奇事。
后人说起魏忠贤权势滔天时,总以为是九千岁本事大过以前的太监,其实并非如此,最关键处还是文官自身分裂的厉害,党争大过一切,在东林的逼迫下,大量的文官投奔阉人,败坏国政,为了党争不顾一切,后人把明亡之责算在这些自诩为正人君子的东林党人身上,其实道理就在这里,而不是所谓的什么抗拒征收商税这一类无厘头的理由。
叶向高心情沉重,待他打开赵南星的书子时,只看到四个大字:除恶务尽。
第968章 开闸
字迹苍劲有力,也是显示出赵南星一向的人生态度,非我东林则即奸邪,对奸邪则不必稍假辞色,务必要打击致死方可,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亦狠,哪怕是风向不对,皇帝心思难以揣摩,大量文官站在了魏忠贤一边,但性格向来强韧无比的赵南星显然是老而弥辣,一点儿收手的打算也没有。
有赵南星支持,汪文言不听叶向高的指挥也就情有可原。
甚至,近来上书的这些人,多半是赵南星或是高攀龙的示意之下才上书弹劾魏忠贤。
叶向高心情十分灰恶,说道:“既是如此,你且退下吧。”
“阁老,”汪文言反过来劝叶向高道:“侪鹤公还是对的,现在是生死关头,进则大获全胜,退则万劫不复。皇上圣学颇有进益,应该会明白治国还是要我们东林诸公,以阉人和那些奸邪治国,国有宁日乎?再者,有当年夺宫情份在,纵使皇上心有不满,最多也会对吾辈中最出挑的几个稍作惩戒,最少也会留东林大半人在朝,以保持朝局运转和大局的平衡……”
“但愿如此吧。”叶向高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几乎没有心思和眼前这人多说什么。
汪文言又轻笑一声,说道:“如果真的要决裂,吾辈还有一招……”
“老夫不欲闻此言。”叶向高板着脸道:“你去吧。”
汪文言近来一直在串连,几乎连续了二百以上的朝官,一旦出现天子明显的偏向魏忠贤的决断就去宫门哭门辩冤,万历年间廷仗便不如嘉靖年间狠,到了天启年间这些年并未仗过任何文官,汪文言不相信天启能对几百官员下廷仗,那是嘉靖年间才有的事……当今天子秉性仁厚,不会太过狠毒。
眼见叶向高如此,汪文言潇洒一笑,转身离去……叶阁老果然是老了,胆气全无啊……
“老夫写一封密疏,你送进去。”
眼看金乌日沉,叶向高请求见面奏对,结果了无音讯,到了快下值的时候,一个奉御匆忙出来,送上叶向高此前的奏疏,说道:“皇爷说不必面奏了,那北虏所请不过银两,与他便是,要紧之事还是东虏之事,登抚既然一意求去,新人选要着意寻访,切不可大意了。”
叶向高站起身听完,脸色虽然还是沉着,不过心中不乏欣慰……皇帝到底还是记得国事为重的,对辽事始终放在心上……
“且将这封密疏再送给皇上,你奏给皇上知道,说老臣就在此等候回复,另外,你再奏给皇上知道,登抚已经定了武之望,此人一向在西边任兵备,节操好,也知兵。”
“是,阁老且在此候着,咱家即刻就去。”
宫中哪怕是太监,对内阁还是保有几分尊重的,说白了太监是皇帝的家奴,司礼监是帮着皇帝对付外臣的高级家奴,而内阁就是皇帝的秘书,渐渐又有宰相之实,虽然疏不间亲,内阁阁老也要对司礼太监尊重几分,但在内廷之中,寻常太监对阁老们还是很敬重,说话时也是多加了几分客气小心。
叶向高点点头,也无心继续伏案工作,他召来一个司直郎,说道:“我有一封短简,你替我带给兵部那边,就说皇上已经允了给北虏银两,着户部筹措,数日内就发到蓟镇那边,然则兵部还是要小心戒备,事情未完之前,不得马虎松懈,而且银子一旦拨出来,需得急派人马解送蓟镇,十几万两银子不是小数,需得最少派出一个守备领队护送,这些事,都是应该早点筹划准备的……”
原本这都是小事,阁老层级的大员不必过问,更不必事无巨细的去交代,但叶向高心中不安,总感觉这一次从京察开始的党争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外面斜阳正好,红墙黄瓦的宫殿群落沐浴在光辉之中,令人有一种金碧辉煌之感,然而在叶向高的心里却是晦暗无比,一场凄风苦雨,似乎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阁老,这是御批。”
这一次回复很快,适才那个奉御小跑着赶过来,他不敢不快,再过一刻功夫就要关闭宫门了。
御批字数不多,惯常的红字,但叶向高认得字迹不是天启手书,这也很正常,司礼监就是替天子批红的,大明皇帝的御批,多半都是太监代批,亲手批红的很少。
回书有一百多字,开头就是拒绝了叶向高奏请放魏忠贤至南京为镇守太监的请求,相对于东林党人对魏忠贤喊打喊杀的态度,叶向高的奏请已经相当平和,然而天启还是断然拒绝了,另外天启在回复中极力夸赞魏忠贤公忠体国,是皇帝在内廷的得力臂助,大明的祖宗法度,原本就是内监可以在皇帝的允许下协理国政,所以天启的夸奖毫无保留,如果不是提及魏忠贤的姓名,叶向高几乎以为皇帝是在夸赞一个外廷积年老臣。
“这御批非太监所能为!”叶向高沉着脸道:“恐怕亦非皇帝口谕,是何人所写?”
奉御躬身道:“阁老这是为难在下了。”
叶向高知道这人未必知道,纵是知道也定然不敢胡说八道,内廷之事,诡秘难言,外臣难以知晓禁中之事,眼下这事,朱批明显不是太监写的,遣词造句行文习惯都是文官积习,而且批复话语也是外廷文官惯用的,司礼监的太监虽然非普通太监,但他们接受的是文化课程和处理军政事务的训练,对这一类夸赞官员的官样文章,太监是作不出来的。
暮色之中,叶向高心中泛起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眼前的一切就是庞大帝国的中枢,曾经叶向高以为自己能站在此处就是会当凌绝顶,天下政务皆由自己掌控,到了此时,他才赫然发觉,这个庞大的帝国千疮百孔,内廷被诸宦掌握,外廷陷于严重的党争,财赋用度不足,东事起后,数十年间积聚的财富一扫而空,现在已经是左右支拙,难以为继。
“阁老?”司直郎对叶向高道:“宫门要关闭了?”
“哦,走吧。”叶向高自嘲一笑,说道:“尽人事,听天命,老夫就不来多操这个心了……”
……
“尽人事,听天命?”
天黑之时,魏忠贤在十王宅与魏广徽,顾秉谦,还有徐大化,崔呈秀等心腹聚会,叶向高在内阁的动向,魏忠贤早就派人监视了,听到叶阁老临出宫前的最后一句话,众人脸上都是讥嘲的笑容。
“说实话,”魏忠贤大剌剌的翘着脚喝茶,对众人道:“听到这话,咱家觉得叶阁老心里还是有谱的,另外,他劝皇爷把咱家放到南京,也不象别人对咱家喊打喊杀的,这人哪,敬咱家三分,咱家就敬他十分,叶阁老我是不打算为难的,只是他留在内阁,咱家就不好铲除东林,倒是为难了。”
魏广徽和顾秉谦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顾秉谦小意问道:“厂公,是不是皇上已经厌弃东林了?”
“你们说哪?”魏忠贤笑道:“北虏数千人至大潘口,上下惊惶失措,而这时东林党那帮子还在攻讦咱家,皇爷看到这几日的奏疏,气的无可奈何,已经亲口同咱家说了,此辈但知以党争意气坏国事,留之无用,可尽数扫除出朝!”
这真的是意外之喜!
魏广徽大笑道:“到时候真想看看赵南星的脸色,看他还能摆出那副只有他对,别人都是错,只有他最正人君子,别人都是奸邪小人的嘴脸来!”
上次的事,对魏广徽伤害极大,他的父亲和赵南星交好,魏广徽入阁为大学士,上赵南星府邸去拜会这位父执前辈,结果赵南星死活不见,并且公然说:见泉无子矣。
这种话,等于正正反反在魏广徽脸上甩了几十个耳光,这仇可真的是结深了,魏广徽原本首鼠两端,并没有铁心跟着魏忠贤走,此事过后,就一心一意替魏忠贤效力,为他出谋划策。
相同的还有徐大化,也是被东林党人逼至无路可走,成了魏忠贤的谋主之一。
顾秉谦喜道:“这样说来,咱们可以还击了。”
魏忠贤轻轻点头,说道:“皇爷原本对叶阁老的密疏还是要仔细看看的,今日密疏送入,皇爷只顾手头的木匠活,看也不看,只对咱家说,叫咱家自己个回个御批,把叶阁老的话驳回去就完。咱家又因为这几日攻讦的奏疏请罪,皇爷运斧不停,只淡淡的吩咐,叫咱家把这些人都扫除出京去。”
众人都是颔首点头,天启这边算是正式开闸放水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