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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4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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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人做买卖绝不会恶形恶状,不论是不是买主都得客客气气的招待,象史从斌这样的大东主,更是从香茶到点心均是不停的奉上来,有掌柜陪着说话,和裕升的掌柜还询问史从斌晚上是否有安排,史从斌表示歉意,晚上他要和几个老朋友吃饭,然后回会馆后还有客人等着会面。
在和裕升的掌柜表示遗憾之后,史从斌一拍脑袋,说道:“差点忘了要从贵号支银的事了,此次要办货甚多,需得取出七千两,所数不小,不知道银两可备齐了。”
掌柜笑道:“这事是帐局的首尾,其实就是咱们摊子太大,手续繁多,有时候叫客人等候,实在是万分不好意思,史东主的银两,已经提前打过招呼,银库那边已经将银发过来了。有的客人,如果突然前来,恐怕要耽搁事情哩。数百两几千两还好,若是过万两的大宗提取,恐怕要提前好几天打招呼,毕竟现在分号太多,银库也分散,不怕史东主见笑,京城的银库储银还充足些,若是比如真定的分号,恐怕就没有多少存银。是以有这般情形出现,还请东主千万见谅,莫要责怪为是。”
史从斌颇为谅解的道:“贵号生意做的这般大,这样的情形也实属正常,我等出门做买卖也得益于贵号多矣,岂会因为耽搁些许时间就生出不快来呢。”
当下史从斌继续看货,果见和裕升的布细密厚实,质量绝不在松江布之下,比起山东布和地方上的土布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甚至有些夏纱布的纱线细密紧凑,又轻薄透气,比起松江布来的质量还好上几分,可惜史从斌已经在别家布行定了货,只能表示遗憾。
“无妨,”掌柜笑道:“现在京城也有多家布行在卖我们的布,可惜今年的货量不大,只有三十余万匹,若是明年可能有百万匹布,那我们就能畅开来卖了。”
“贵号的张东主,真的是做什么事情都是大手笔!”
史从斌一听说三十万匹还是小生意,心中也是不禁概叹,自己一年卖的布能有三万余匹,在开封乃至河南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布商了,结果在人家眼里恐怕也就只是个小角色,想想也真是令人心灰意冷啊。
待从和裕升出来,史从斌一路感慨着到自己定好货色的商行处办货,他的银子果然也取出来了,五十两一个的大锭银子,并非官银,也是有一个小小的“和”字,想到和裕升真的是什么钱都赚,铸银的生意应该是顺手而为,只是为了方便客户,并非赚取利润,格局比那些亲藩王府都要高出几分,又听说和记在山西一带自己发行银币给商铺伙计和那些能打北虏的精锐团练,史从斌心中动了念头,倒是对这银币很有兴趣,可惜不曾得见是何模样,若是能亲眼看到就好了。
史从斌是大杂货商和布商,在和裕升订了大量铁器,又跑到几家商行定了大量杂货,再去取下了定的布匹时,果然那千多匹布都是布行从和裕升搬运过来的。
布行掌柜道:“价格低三成,我等也能比松江布低两到三成发卖,货价低就容易出脱,而且质量不比南货差,京城布商,已经有很多家预定了明年的和记布匹了。”
史从斌估计这些大布行从和裕升拿货定然还会回扣,不过这也并不关他的事,当下含笑应了,令伙计将布匹取走放在车上,将车赶到和裕升的骡马行里停着,回程路上有一万还多几千两的货物,这一次不仅要打和记的旗帜,还要和骡马行的车队一起走,当然停车费和安保费用也要付的,不过相比于安全来说还是很值得的。
近几年来由于天时不正,各处的响马匪盗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河南是小股的捻子多,山东那边就闹的厉害了,崇祯年间山东的匪盗发展到有数千人数百人一股,后来的江北四镇,有不少兵马就是从山东响马招安投附效力,这些人的战斗力就可想而知了。
由于匪盗厉害,有经验的大商人都会尽量加强安保,有一些是和官府打交道,有一些是自己办护卫,但更多的商人是和史从斌一样的选择,要么是雇佣和裕升的车队和使用帐局转账,要么在有货物随行时,选择和裕升的护卫,不管是哪一种,相对于自己组织护卫或是托庇官府的力量,都要省事省力许多。
和一群大商家一起喝了酒,还写了条子叫了几个京城里有名号的粉头过来,各人都带了一个离开,只有史从斌想起自家住在会馆,并非旅舍,而且晚上侄儿要来谈话,只能强按心火,和自家长随离开。
当时京城里的会馆极多,从省一级到府州一级,再细分到县一级,一般是当地考出来的官员和大富商捐资出钱,在京城买一个大宅院,凡本县或州府同乡皆可入住,费用很低,比住旅舍便宜,实在没钱也可以白住,象史从斌这样身份的反而要比住旅舍多花钱,因为他要出的钱比普通人多的多,到了年底,会馆的主事会挨家上门求捐助,到时候善缘本子上,史家的捐助份额可是不低。
由于这一层关系,在祥符会馆里史从斌住着单独的一进院落,会馆的一群执事迎来送往的伺候,每次入京都住这里,上上下下都很相熟,倒也习惯了,就算有些不便,也不曾换那些旅舍来住。
况且还有一层好处,会馆中住着的除了少数穷困潦倒之流外,多半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比如提早过来等着考试的举人老爷,游学的诸生,丁忧回京尚未起复入职的赋闲京官,还有和史从斌一起到京师做买卖的有身份地位的商人。
一路进来,史从斌也是一直和人打招呼,时不时的同那些值得相与的站着聊几句,相约明日饮酒,三言两语便是将明日中午和晚间的酒席都定了下来,史从斌货都要办齐了,在京城不欲久留,所以这酒宴人选都是选的短平快。
到房间洗去脸上浮尘,换了一身家居的衣袍,刚坐下算了一会今日的账目,外间长随道:“三老爷,侄少爷过来了。”
“宪之来了还要通传?”史从斌搁下笔,道:“快进来吧。”
“礼不可废。”史可法仪表过人,风度翩翩,进屋后长揖一礼,然后才笑着道:“侄儿今日和恩师还有杨大洪一起到韩阁老府上去,倒是遇着一件趣事,因而耽搁了。”
“我说你怎来的这么晚。”史从斌颇有兴趣的道:“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是……”史可法坐了下来,先喝了口茶润喉,然后不急不徐的将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今晚史可法和左光斗,杨涟等人一起去拜会内阁次辅韩爌。
近来斗争愈发激烈,东林党众官弹劾魏忠贤的声势越搞越大,然而皇帝除了开始斥责过杨涟和左光斗等人外,最近两个月并无动静,整个事情都僵住了。
若是寻常事情,皇帝将这事算是冷处理了,毕竟估计圣天子也是因为动静太大,不好施什么雷霆手段,事情拖延至今仍无了局,朝野间都感觉有些焦燥,官员们私下串连的动作也多起来,东林一脉当然也是经常彼此拜会,互相交换一些消息之类。
今日诸人刚到韩府不久,外间长随进来禀报,说是有要客请见。
韩府好歹是宰相府邸,没有身份根脚的断然进不来,今日请见的是顾秉谦,也是内阁辅臣之一,魏党现有两名大学士在内阁,顾秉谦便是其中之一。
虽然不同党,私下也没有交谊,不过身为内阁同僚之一,顾秉谦的资历和身份地位都足够了,韩爌当下便下令开中门迎接。
待韩爌和史可法等人赶到中门时,赫然发觉站在正中的客人并不是顾秉谦,而是一个身形高大,浓眉大眼,相貌堂堂,面白无须的高个男子,其人不是魏忠贤又是谁?
韩爌当时有些发征,连让客人进屋的礼仪都忘了,魏忠贤倒也并不介意,直接言明来意是请韩爌调停自己与东林一党的政争。
魏忠贤开出的条件是魏党贬退几个特别招人恨的骨干,比如掌锦衣卫镇抚司的许显纯等人,而相应的条件就是东林党不准再上弹章来弹劾他,大家息事宁人,这一回合算是战了一个平手了局。
原本韩爌身为东林党一个派别的老大,对眼下的这尴尬局面还有一点迷之惶恐……有敌人不可怕,文官打嘴仗也不可怕,可怕的就是敌人不对称,信息也不对称,现在完全不知道局面发展到何种地步,好象人在黑暗里走路,四面八方全是一片漆黑,就算是什么也没有,也是要吓个半死。
魏忠贤这么一过来,在韩爌看来反而是把事情给明朗化了,如果不是魏忠贤在宫中失势,恶了天子,遭到天子斥责,他怎会放下架子,亲自前来乞和?
这和岂是容易许的?不要说韩爌本人就是东林党里惹事精的后台,最喜惹是生非的性子,就算是他本人想着此事许了魏某,那党内其余人等岂能答应?不要说眼前杨涟和左光斗这几个战斗力超强的强人,就是近几年渐渐低调的赵南星和邹元标等人又岂是好应付的?东林一党势力确实是如日中天,但因为人数太多,党内同志彼此有嫌隙的也很不少,韩爌一脉又是比较好勇斗狠,或是说喜欢自我标榜,这样一来等于把自己抬在很高的位置,韩爌又岂能轻率答应魏忠贤的请求?
“就这么当众拒绝了?”史从斌感觉匪夷所思,听完之后,就是目瞪口呆。
第918章 穿行
“嗯。”史可法道:“魏阉再三请韩阁老从中转圆,大家息事宁人,朝政之事,平时可以好商好量,其实以本朝传统来说,向来就是内阁与司礼商量斟酌着办理国政,魏阉主持国事,也并不算有违祖制,只要不过多干涉外朝,使党羽横行不法,其实也无所谓什么阉党不阉党的。”
“你们这事啊。”史从斌以商人的角度评价道:“就是想换个做买卖的对手,你们开的价,魏公公不会受,他开的价,你们也不会受,这件事,暂时看来不会有了局,还不知道要僵持多久。”
“以国家大政来说,其实并无益处。”史可法年纪轻轻,却是长吁短叹起来。
“这些闲话我们叔侄也不必多谈了。”史从斌对朝中大事并无太大兴趣,摆了摆手,令长随进来换了一轮茶,叔侄二人开始说些家常事情。
“此番进京进货颇多。”史从斌指着桌上的一堆银子,说道:“明年科考可要下场?若如此,恐你用度会不够。这些银子先拿着,若是不够,我这里写封书子,再给你张银票,你需要时,从和记账局里领银子便可。”
“恩师说我文章尚未老成,”史可法愁眉苦脸的道:“还有说世道人心宦途险恶,小侄年未满二十,终究还是太过年轻了一些,是以叫我再过一科再下场。”
“那就是要天启八年了啊。”史从斌屈指一算,就是将时间算了出来。
“差不多吧。”史可法道:“到天启八年小侄再下场,把握大些,另外也历练的够久了,不论是留为京官还是放在地方,自信都不会受人摆布。”
“宪之你就算现在也不会受人摆布。”史从斌夸赞侄儿道:“你自幼聪慧,读书比你父亲强的多,比你祖父也不差,现在有名师提携,一切听你那恩师的,自然不会耽搁了你。”
史可法轻轻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言语。
近日来络绎不绝的有举子进京,多半是云南贵州一带路途遥远的反而先到,那些江南两湖等较远地方的举人也是来了不少,看着一车车的举子从各个城门进来,或是住会馆,或是住旅舍,三五成群到处游走,有鲜衣怒马的少年才俊,也有屡试不中一脸晦气色的中年人,甚至年过六旬仍不肯放弃,改了年龄继续应考的老年人也是颇有几个。这帮人每日相聚,饮宴赋诗,一起研究时文,揣摩试题,有一群举子住下的旅舍之中,顿时就是一阵书香飘散开来。
祥符会馆里也有好多个举子,每天吟哦朗诵,不少执事下人路过时都是蹑手蹑脚,说话也是轻声慢语……举人到进士是一个飞跃,从此由民转官,这般要紧的大事,当然怠慢不得。况且在普通百姓眼里,读书人就是天上星宿下凡一般尊贵,读书更是神秘而高尚的事情,他们又怎敢打扰。
这般诸多情形看在眼里,说史可法不动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再怎样也是举子,不下场终究是心里痒痒的很,可是左恩师再三说史可法现在水准还不够,勉强中进士最多也就三甲的功名,不中还好,下科再考便是,可没听说过考中了再能重考的,进士及第说来风光无比,可也是残酷无比,说是一考定终生也相差仿佛,状元三鼎甲直接点翰林,进入升官快车道,一辈子最差也能混个四品京卿,二甲就不一定了,位在前列的可能是翰林,也可能是御史,给事中,也或许是部属主事或是分在哪个冷衙门,也可以分在紧要地方当知县正印,要是名次很差,那就只能是分在偏远地方,一辈子最多也就州府了局,甚至三年知县再三年,三年过后还三年,十几年知县换好几个地方,都是在偏远边穷地方打转,这种官当了不如不当,晦气的很了。
老师有话,史可法就算不服气也只能强忍着,何况他也知道老师别有用意,现在东林和阉党已经在拼刺刀的阶段,谁也不知道这一仗还要打多久,如果明春史可法就中了进士,分为朝官,左光斗的弟子难道能置身事外?
“好早晚了,二叔你早些安置,侄儿告辞了。”史可法起身将银子收起,银子不甚重手,不过也有十几二十斤的重量,算来也有近二百两银子,足够他在京城用上一阵子了。
拿这银子他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这年头大户人家很少有分家的,这银子虽然是二叔拿来的,里头原本就有史可法的一份。
“银票确实还需要一张,数在百两左右即可。”史可法算算近来由于党争激烈,不少官员需要应酬打点,左光斗江南世家出身,有时候过于恃才傲物,史可法这个弟子反而替老师打点过不少人,这种开销可比家居日常要靡费的多,好在师徒之间也不必太过讲究这些。
史从斌也知道史可法不会胡乱花钱,当下点了点头,提笔写了一封书信,用了私信,又将一张银票递与史可法。
这是完整的手续,史可法接了信和银票,笑道:“商家手段,倒也缜密。”
“还不止如此哩。”史从斌用欣赏的口吻道:“他们的存取银两,也很规范细密。”
史可法听了大感兴趣,说道:“还请叔父解释一二。”
……
天黑之后,和裕升在京城的三巨头照例聚会商议每日的事情。
看账簿和每日的简报,三人都是轮流来看,别处的军情司主事一般不会这么多事,查账是财务司的事,有什么不妥才会由内情司介入,军情司只对外不对内,内部的事情是不管的。
不过京城的情形特别,从一个普通的商行发展到京城里的巨无霸,其实李国宾和王发祥还有刘吉都是在被上层压制的情况下把京师分号做成如今这般规模,三人相与的极好,李国宾主对外活动,王发祥做秘密勾当,刘吉镇守总号,行事兢兢业业,从不出差错。
从分号开设日起,三人就配合的十分愉快,再从铜板兑换开始,京师店开始突飞猛进,最终到眼前的这个京师超级大商行的局面。
“本月营收又涨了三成,原本要多赚两万。”刘吉拨了半天的算盘后说道:“不过军司要求我们搞好与崇文门税关和各城门之间的关系,为着这个每月多开销最少五千到一万,这些银子等于是拿去塞了狗洞……那帮子税吏和守门京营武官,哪一个是好货?给银子咱们是大爷,断了银子就开咬的下作行子们。”
李国宾笑道:“军司必定是有所打算,你们看这两个月,山东并河南两地雇佣骡马行的人越来越多,就算自己有车的也多半会买咱们的旗帜插着,这样岂不是收入就增加了不少。”
“嗯。”刘吉点一点头,说道:“咱们就只能当大家都是和裕升的人,咱们出钱出力,山东和河南的分号跟着沾光。”
“北直可是有不少分号是咱们名下,”李国宾道:“算来还是划算的。”
王发祥这时微笑道:“军情司方面,近来也并无动向。”
“无事是福。”李国宾由衷感慨了一声。
……
众人会议之后各自散去,王发祥却并没有回家,他换上纯阳巾,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细夏布衣袍,看着就象是一个夏天消闲散步的青年学子。
近来京城这样的人物不知道多出来多少,有很多北方的秀才,不够资格参加会试的也跑到京城来感受一下浓郁的考前气氛,所以京城中读书种子有明显增多的迹象,王发祥从正阳门一路往北走,很快就淹没在人群之中了。
从正阳门转左,很快进入大时雍坊,然后是小时雍坊,这里人流渐稀,轿马却多了起来。
好在这里也有相当多的士子模样的人,王发祥脚步有些踉跄起来,显然是喝醉了酒的青年士子,小时雍坊这里有不少官员居住,这显然是一个投靠亲友的外地举子,却是不学好在外头浮游浪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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