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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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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与我们不相干了。”孙承宗叹息道:“国家多事,现下还是以东事为重,如果是一桩小事,因此前的人情,我不妨乐得替那张瀚说一两句话,但此事已经伤了韩畦脸面,除非将他这个巡抚拿下才能了结此事,不然的话终归也是无用之举……”
茅元仪心里对韩畦也是有些不满,不过他知道动员东林党的力量攻韩是不可能的,没有好处,只会引发朝局动荡,大佬们不会同意,况且当初与张瀚的合作只是双方各取所需,张瀚要他帮着打开工部的门路,茅元仪要印书,虽然和裕升加十倍印书,算他欠了张瀚一个不小的人情,然而就因为这个人情去奔走出力,似乎也并不值得,当下茅元仪道:“此事在我们这里只当谈资便可。”
“好。”孙承宗松了口气,他原本就是怕茅元仪不满,东林党现在火力齐开,要把残余的三党份子一扫而空,这个时候不便再生事端。
第318章 先生
茅元仪知道孙承宗的想法,他也有些担忧的道:“近来刘老前辈他们联手,不停弹劾三党之人,不断将朝中三党官员贬到地方,甚至要将他们削籍,这般弄法,会不会动静太大?”
“他们要乘胜追击。”孙承宗有些疲倦的道:“这等事我也过问不了太多,由得他们去吧。”
东林党已经是一个超级大党,党内也分了若干派别,孙承宗是师承叶向高,在党内算是比较中正平和,不愿多生事非,更不愿与其余各党弄到无可挽回的决裂程度。
可惜叶向高这一脉已经左右不了大局,杨涟和左光斗这一派才是东林党现在锐气最盛,实力也最强的一派,他们就是主张除恶务尽,一定要把三党官员铲除干净,还朝中一个朗朗乾坤,在这大局之下,连辽事也不必太放在心中,只有“众正盈朝”,朝中尽是仁人君子,皇帝垂拱而治,国家以仁德而治,那么远人自服,边境自会安然无事。
他们就是所谓的“君子”,几乎不大通晓世务,也不曾到地方上真正任过实职,久在中枢,仅凭所谓的理念和正气来行事,当然也有非我同党便是仇敌的私念,这一群人官未必有多高,但是能量巨大,几乎可以轻松的左右朝局,贬斥非东林党的官员,追打政敌,就是这些人一直在搞,哪怕几十年后,崇祯吊颈之后,南明的很多政争内乱,也是这一群人或是他们的门生子侄在搞,后世之人对东林党人的恶感和非议,多半也缘自这一党人的所作所为。
“唉……”茅元仪也是喜欢做实事的人,孙承宗的无奈他也感觉到了,也唯有一声叹息。
这时孙府的长随进来说道:“老爷,宫中急召。”
“嗯?”孙承宗今日无事,中午就从衙门回到家中,他看看沙漏,说道:“已经过了申时了吧,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关闭宫门,怎么这时候来召。”
长随道:“说是西北大同那边出了边事祸乱,皇上震怒,原本今日御文华殿议论辽东之事,诸臣众口纷纷,并无确切说法,皇上心中郁郁不欢,后来又接大同急报,更是震怒非常,不过皇上没有再召阁臣,而是叫老爷你赶紧入宫。”
孙承宗知道皇帝派来的小宦官必定知道情由,也知道家下人会打听一些最基本的消息,以叫自己入宫之前有所准备,至于双方打交道的具体过程,他不想知道,也不愿过问。
目前只知道这些,已经差不多够了。
在孙承宗换袍服时,茅元仪苦笑道:“首辅已经失皇上信任,恐怕将不久于位。”
“唉!”孙承宗唯有叹气,辽事现在一团混乱,东林党是把宝押在王化贞身上,王化贞自己本人也是信心十足。
王化贞麾下有祖大寿等辽西将门为主的兵马,也是辽镇现在仅存的十之二三的有过战场经验的战兵,然后还有其余各军镇调过去的边军,加起来有八万人到十万人之间。
自抚顺关失,萨尔浒之役以后,明廷集结兵马每次都是十余万人左右,结果萨尔浒损失十余万,辽阳和沈阳又是十几万,加起来已经战死十多位总兵级别的武将,副将到千总以上损失几百人,孙承宗自己都觉得棘手,并不愿轻易趟辽东的浑水,最少不是现在这种局面去主持大局,但王化贞这货偏偏信心十足,党内的那些人也拼命吹捧,孙承宗就算反对也找不着理由,只得任王化贞去折腾,现在皇帝对东林党的一些领袖人物都渐失信任,虽然对孙承宗本人倚重不变,信任更深,但孙承宗并不觉得这是好事情,相反,他感觉忧心忡忡。
“止生,”在门口和小太监又说了几句后,孙承宗有些哭笑不得的扭过头,对送行的茅元仪苦笑道:“大同那边出的事,居然和我们适才说的人有关!”
“啊?”茅元仪也大出意料之外,他张大了嘴巴。
“回来再说。”孙承宗没有坐轿子,他年轻时曾经在各处边关行万里之远,大同,宣府,山西,延绥,这些西部军镇他几乎都走过,在那些崎岖山道上锻炼出一身好骑术,他穿着文官袍服,却是用极漂亮的姿势上了马,在几个长随的簇拥下,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深处。
从孙承宗在金鱼胡同的住所赶到紫禁城并不远,但是要从东安门进皇城,再从右掖门进宫城,再经过无数道宫门到文华殿,这个距离可就是远了。
况且到了宫门附近就不能骑马,只能步行,无形中又拉长了时间。
等他赶到文华殿时,太阳已经成了一个通红的火球,慢慢往地平线方向沉降下去,宫中很快就会锁门,如果不抓紧的话,孙承宗今晚就只能在内阁或是六科廊那边将就睡一夜了。
“先生免礼平身,赐座。”
天启的脸上一脸阴郁,不过看到孙承宗后脸上的神色变开朗了很多,天启曾经对人说过,他看到孙承宗就感觉开心,在后世人的分析看来,天启少年丧父,仪表堂堂,学识气度过人的孙承宗可能在他心里替代了父亲的地位。
“皇上急召,未知所为何事?”孙承宗心里有数,脸上全是平淡镇静,无形中又增添了几分从容气度。
看到自己恩师这般模样,天启也仿佛镇定许多,他一边叫人将大同塘报递给孙承宗看,一边慢慢讲着今日廷议之事,最后天启无奈道:“先生说说,廷议诸臣的话,谁最有道理,朕又该听谁的奏议?”
孙承宗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天启的师生情谊很深,不在乎一点小节,他专注的是手中的大同塘报。
大同确实是出了事,不过并不很大,甚至都不怎么够资格开一次重臣廷议。
土默特部的台吉素囊,插汉部放在土默特的管右翼蒙古事务大臣布囊一起兴兵犯境,破边而入,已经击败了沿边的几个军台和火路墩,杀伤不多,但直插大同东路,破了桦门堡这个大堡,然后围困新平堡。
原因也有了,阳和东路兵备道郑国昌奏,因新平堡商家众多,特以商人张瀚的和裕升最为富裕,储存物资众多,近来封关闭市,北虏中颇有不满言语,此时临近入夏,战马渐渐肥壮,虏骑果然犯边,要紧的原因还是因为封闭马市导致。
孙承宗一看之下就觉得郑国昌说话很准确,判断说事都很有条理,言谈间没有太多的虚饰,直言不讳,显示出一种干练和精明。
反观巡抚韩畦就失色的多,他对蒙古人入侵前后具体事由并没有归纳和分析,只是一口咬定是因为和裕升在草原上进行走私,蒙古部落分脏不均导致入侵的发生,在孙承宗看来,韩畦这奏疏太没有水平,简直是粗劣。
思索片刻后,孙承宗从容道:“辽事臣一向也很关注,方今既然已经专任经略与抚臣,又无要紧大事发生,皇上还是信任边臣为宜。”
同样的话,在孙承宗说来天启的接受度还是很高,他点点头,说道:“镇江之民被屠,朕心实在忧愤。”
“辽事败坏已久,”孙承宗不动声色的按东林党一致的看法来说,辽事败坏当然是在万历年间,于现在的朝局无关,他从容道:“恢复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比如辽饷已加,用度当从加赋之中而出,若再加征,恐民间不易承受。”
这也是间接的支持的汪化蛟,天启愁眉不展,也是轻轻点了点头。
“要紧还是得人。”孙承宗道:“经略得人,抚臣得人,更要紧的是守土当用辽人,武将当重将权,得人,有兵,有财,再有将,方可言恢复。”
“先生言之有理。”
“皇上不可急躁,亦不能操切,辽事如同沉疴重病之病人,要徐徐调治,不可太过急切。”
这话也就是孙承恩能如父兄长辈一样,对着皇帝说出来,而天启也愿意听从。
“若所费不多,一样能开辟登莱乃至朝鲜于东虏之后侵袭,亦是好事。”
孙承宗最后拜道:“中枢稳,正面守,侧后攻而牵制,朝政清明,上下安堵,则东虏之事并不足为患。”
天启脸上露出笑容,他道:“本兵今日之言,似要撤尽藩篱,只守关门,实蓟镇,先生之意如何?”
“本兵只不过口舌之利。”孙承宗脸一沉,对天启道:“然沉雄博大实未能。”
这就是说王在晋没有雄心毅力,是一种很严厉的批评。
天启差点就要拍巴掌叫好,不过他忍住了,此时皇帝脸带笑意,向孙承宗道:“大同之事先生怎么看?”
“大同之事看起来是北虏生事,其实还是和东虏有关。”孙承宗微笑道:“东虏生事,朝廷自然要收缩马市,不能以粮资敌,特别是内喀尔喀与喀喇沁这边,甚为紧要,现在科尔沁蒙古已经倒向东虏,其余各部虽是与东虏多有交战,然而彼辈皆蛮夷之辈,衣着服饰语言习俗多有相近地方,北虏现在又无强力人物,林丹汗志大才疏,无甚大用,炒花等辈又是老迈,若是北虏与东虏合二为一,诚为我大明心腹大患,现在收缩,将来禁绝,总是必然之势,若北虏一闹便重新开市,将来迟早会以粮资敌,诚然不可。”
第319章 关说
从渐渐收缩到严厉禁绝马市,这是明廷中枢几乎一致认同的大策,中间只有袁崇焕等少数官员反对,他们认为可以用粮食收买蒙古部落为已用,孙承宗绝不赞同这种见解,对蒙古人明廷缺乏真正掌控的能力和手腕,那些书生不过是相当然,比如王化贞现在号称能号令林丹汗和炒花,孙承宗私下认为他简直在发梦。
“先生所说都是。”天启开心道:“与先生一席谈,朕有云雾顿开之感。”
孙承宗神色平淡的回奏道:“皇上只要秉持勤政爱民,至公正大之心,国事无有不恢复之时,臣愚,岂敢当皇上如此夸赞。”
“先生才是至公至大,”天启神色微变,说道:“群臣之中,不如先生者多矣。”
他看到孙承宗有些不安,天启接着说道:“此事不必多提,大同之事,先生看如何处置?”
“朝廷严令大同镇出兵讨虏便是。”孙承宗道:“另外便是宣府,延绥,山西,这三镇需要戒备,如大同出兵不利,各镇再出兵同讨不迟。延绥需提防套寇,无需出兵,至于具体如何,请皇上还是要问过内阁,臣非阁臣,本兵,不宜多说。”
其实孙承宗也说的不少了,只是没有把最具体的方法详细说来,就算这样,天启也该知道怎么做了。
“朕知道了。”天启含笑应着,孙承宗正要辞出,天启却问道:“巡抚韩畦所言商家张瀚多行不法,走私货物分脏不均乃至虏骑入寇,先生可知情由?”
孙承宗有些犹豫迟疑,走私这事,他觉得多半是真事,甚至文球这个卸任的大同巡抚来京时,见面也隐隐提起来过,孙承宗知道这事牵涉甚广,甚至会有朝官或是东林党人牵扯其中,如果自己直言有走私一事,恐怕皇帝会发怒下旨令彻查,倒了一个张瀚不要紧,恐怕要牵出大量的官员,诚为国朝一大丑闻。
至于走私到土默特,孙承宗也不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和裕升恐怖的运力,只觉得是商家联合起来,买通官员与北虏做些私市买卖,禁绝马市是大势,然而边境商人与北虏牧民仍然各有所需,这一层中枢和地方官员心里都是明白,大规模互市绝不可能了,不过小规模的走私倒也不必查禁的太过严厉,否则就如同当初禁海一样,最终弄出一大窝的倭寇出来……谁都知道,倭寇就是因禁海而起的大明海商,真正的倭人其实就是给中国海商打工而已。
想了一下,孙承宗又想起茅元仪等诸多瓜葛,同时心中也实在不喜韩畦,自此人上任,弄出诸多事非出来,上月大同总兵麻承恩因病请假,然后韩畦奏请调延绥总兵杜文焕,结果杜文焕上奏委婉拒绝,表示宁愿到辽东守备,朝廷一时没有人手可替,正在两难之间,这一次北虏入寇,延绥也要防备套寇,各地的总兵都是绝不能动,现在看来,倒不妨把韩畦这个惹是生非不消停的巡抚给换了才好。
心中计较已定,孙承宗回奏道:“臣以为巡抚臣韩畦所言多有夸张推诿词语,兵备道臣郑国昌所奏属实。”
天启又仔细看看两份塘报,说道:“大同总兵官尚未有奏报,朕意其恐心中有怨气。”
孙承宗道:“麻承恩世代将门,当会以国事为重。”
这也是明末皇室和文官的共识,没有根脚的将领总没有世家将门可信,九边重镇总兵多用将门,事实上也差不多,辽西的将门集团,祖家虽然自私自利,好歹祖大寿也拼到最后,吴家却是卖国卖的畅快,吴襄却不是将门,出身是一个商人。
至于江北四镇的将领和左良玉,均非世代将门,忠诚度除了黄得功都是很低。
“朕懂得了。”天启和孙承宗一番长谈,更是觉得这个老师不仅学识过人,处理实际政务的能力也是远超内阁那几个,他心里已经打算忍痛割爱,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将孙承宗补入内阁,然后兼理部务,这样可以为自己的有力臂助。
皇帝无话,孙承宗便是一拜之后退出,这一番君臣长谈,总有小半个时辰,出门之后已经看到宫门各处下锁,太监们呼喝着在关闭宫门,这时从文华殿中奔出来一个大高个太监,孙承宗认得这是李进忠,原本在李选侍身边伺候,夺宫之变时这太监是帮着李选待的,按理该被贬落,最少也是在冷宫伺候,再无前途可言,但这太监十分会来事,巴结上了天启皇帝的乳母客氏,天启皇帝极重感情,对客氏十分依赖,李进忠交好客氏,同时也巴结上了太监魏朝,魏朝替他向司礼掌印太监王安说情,王安因此原谅了李进忠,再加上客氏努力游说,天启便将这人补入司礼监为秉笔太监并提督宝和三店,是最近天子身边比较当红的大太监之一。
为了叫人不记起自己的过往,李进忠改了一个在后世赫赫有名的名字,叫做魏忠贤。
魏忠贤高叫道:“孙先生。”
“魏公公。”
孙承宗停住脚步,微笑着道:“公公有何指教?”
“咱家岂敢!”魏忠贤脸上满是笑容,语气也是十分恭谨谦逊,他半欠着身子对孙承宗道:“皇上说宫门下锁,先生出去不便,叫咱家安排先生在外廷住下。”
孙承宗道:“公公是司礼秉笔,这便细务岂敢劳烦。”
“哪里。”魏忠贤笑眯眯的道:“咱家不管在哪个监,总归就是皇上的家奴,替皇上办事就是咱家的正经差事。”
孙承宗听着这话,只得微笑依从,不再推辞。
他知道魏忠贤向来如此,只要是皇帝交办的事情就一定竭心尽力的办好,绝不推诿,也不怕劳烦,所以皇帝对这个太监也越来越依赖,这算是一桩优点和长处,孙承宗知道此辈不可太接近,亦不可太远,所以与魏忠贤说话也很客气和善,并没有刻意交好,也不曾刻意疏离。
其实按大明的传统,内阁是外朝文官之首,但同时也算是皇帝的私人秘书,在外朝要总掌一切,也要代表文官的利益,在内则是要与皇帝有一种亲密的关系,要深得皇帝信任,两个度一定要拿捏好,不然可能就是内外交攻,司礼监是彻底的皇帝私人亲信,也是内廷拿来制约外朝的工具,在大明的传统上,司礼监就是内廷的内阁,而司礼太监不论权势地位,其实是在内阁之上。
权势大如张居正者,在内廷也要依靠冯保这个司礼监的盟友,更不论其余的大学士了。
孙承宗此时还不是大学士,然而魏忠贤已经是司礼太监,却是对他恭谨异常,光是从这一层来说,这个太监就非比寻常。
魏忠贤果然十分勤谨,带着孙承宗到宿处,下令小内侍们打扫干净,抱来干净被褥,预备晚饭,烧洗脚水,还叫一个小内侍到宫门口传话,替孙承宗带话回家,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这才向孙承宗告辞,这时内廷的宫门已经快关闭完毕了。
孙承宗拱手道:“今晚劳烦公公,承情之至。”
魏忠贤笑道:“此咱家的份内事,先生不必致谢。”
魏忠贤顿了顿,接着道:“今日诸事,皇上叫司礼拟旨,交代咱家去办,咱家和先生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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