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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1617-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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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逢吉这时说道:“东主,我卖个老脸,有些事能不做就不做,咱们毕竟是生意人,不是土匪或杆子。”
  旁人都没有出声,这话也就是周逢吉敢说。
  张瀚刚刚有些心烦意乱,心里也有点冲动,他想派王勇带着外勤的人去暗杀掉范永斗,范家一乱,眼前这些事就解决了。
  这时心里仿佛有些明悟,看来自己最近把心思用在练兵上太多,遇到事就想简单粗暴,确实有些昏头了。
  张瀚向周逢吉笑笑,答说道:“老周叔说的真对,我们毕竟是商人,不是混杆子的。商业上的事,我们就用商业的法子来解决。况且……”
  张瀚转向李慎明,说道:“范永斗必定会严加防范,如果他料不到防着自己被刺杀,他也不够资格做到现在的基业。”
  李慎明点头道:“我见过范永斗,那是个精细人,从他这一次动手的时机和反应来看,不可能不防着咱们派人刺杀!”
  梁兴此前还是有些蠢蠢欲动,听了李慎明的话之后,转为叹息。
  孙敬亭道:“以我们现在的财力,文澜是不是考虑和范家打商战?”
  李慎明道:“咱们的货只要保本销售就是比范家的便宜,如果再情愿赔一些,恐怕要比范家的货便宜的多,用这个法子虽然笨,但稳赢不输。”
  如果是一年前,和裕升说要和范家打大规模的价格战,恐怕听到的人嘴巴都笑歪了,没有人会相信和裕升会有这种能力。
  现在却是完全不同了。
  骡马行一天的纯利都有一两千,一个月好几万,帐局一个月十几二十万,铁场最近招募的矿工少了,利润增加,月利可以有两三万,还有主店的生意,加起来每月的利润在二十万以上是肯定的。
  范家虽然财雄势大,每月赚的银子绝对比不上张瀚。
  这也是因为张瀚抢得了先机,把最不赚钱的下等生意变成了最热门利润最高的上等生意。现在就算有的大商家想抢这门生意也是来不及了。
  亲藩们只能坐而食利,在各地建分店赚这种钱,亲藩们玩不来,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这个时候打价格战,张瀚有现银收入多的长处,耗的是范家的家底,同时张瀚还有铁场的优势,真的打起价格战来,优势很大。
  “先散了。”张瀚起身道:“自己先不要乱,怎么还击,容我再仔细想想。”
  “当然,”李慎明起身道:“这是大事,要仔细思量。不过,要快,我好和上头的人做交代。”


第214章 带走
  杨秋转天赶到了,他的脸色有些阴沉,人们都有些畏惧他,就算是一直跟着他的手下也是一样,在杨秋身边久了都感觉这个人城府很深,人很阴森。时间久了,就算杨秋自己有什么高兴的事也是眼前这般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初秋的山西早晨已经很冷,路边的野草已经枯了不少,早晨露珠也很重,人们呼吸时感觉空气很清洌,就算觉没有睡足,在这样的天气里赶了一阵子的路,每个人都清醒过来。
  马匹都跑热了,人身上却是很冷,杨秋冷眼看着眼前绵延成片的营房,排成纵队的弓手们从营房里不停的集结起来,然后按着小队到旗队,各个局的集结起来,然后统一在大校场上跑圈。
  弓手们还喊着口号,跑步的声势变得越来越大。
  “进去。”
  杨秋没有说什么,这里的情形越来越叫人感觉震撼,从此前的李家庄到河边的荒芜地带,到现在已经俨然成了一个大的集镇,一切只不过是两个多月时间发生的事。
  两个来月,在很多地方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变化,甚至就算是两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只有在张瀚手下不停的发生着类似的奇迹,杨秋不会这么说,但他也情不自禁的会这样想。
  到了营门处,照例会有弓手上来盘查,双方彼此对视着。
  弓手知道这群人是内卫司的人,比起特勤来这个部门要神秘的多,内卫的人也冷冷看着弓手,在他们看来自己的资格要老的多,如果不是跟着杨秋转到另外一边,现在他们也会在营里当着武官,这些弓手就是自己的部下。
  守门的弓手也有些忌惮这些气息阴森森的人,他们的眼神并不怎么暴戾,叫人的感觉是十分冷漠淡然,眸子看人时似乎不是在看活物,任何人在他们面前都难免紧张。
  很快放人的命令过来,守门的弓手忙不迭的打开营门,放着这一群凶神过去。
  张瀚刚跑完圈,他早晨会和弓手们一起跑圈,杨秋过来时,张瀚正在拿毛巾擦拭脸上的汗水,胸前的衣襟也湿了不少。
  杨秋关切的道:“大人还是换套干衣袍,小心着凉。”
  张瀚微笑道:“不妨事,你急着赶来,是不是有要紧的事情?”
  杨秋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他缓缓说道:“大人,咱们歪打正着,大梁山到小五台一带,最近土匪多如牛毛。普通的土匪咱们不必放在心上,从各地调几百镖师,土匪就来几千也不怕。要紧的是我收到风声,最近的土匪里加入了不少从辽东败逃回来的边军。这些逃跑的边军凶狠异常,杀人越货时根本不留余地,有他们加入在土匪群中,土匪的实力增加很多,他们甚至可能会攻打州县!”
  张瀚道:“攻打州县和我们没有关系,我就一个宗旨,土匪不要到天成卫和新平堡桦门堡到张家口这里搞事,不要威胁我灵丘的铁场,不能碰我张瀚的商队!”
  杨秋道:“我会向土匪放风,谁惹我们,谁就是找死。”
  “嗯。”张瀚点点头,说道:“这个情报很要紧,内卫司近来有进步了。”
  杨秋抱拳道:“多谢东主夸奖。”
  杨秋有时候会以东主称呼张瀚,感觉上会更亲热一些。
  “你别走了。”张瀚微微一笑,说道:“留下来看场好戏。”
  “小人当然遵命,乐得休息。”杨秋道:“东主赏给我的院子,我还一回没捞着住过,这一回正好去住着看看。”
  “叫你部下好生效力。”张瀚道:“温忠瀚,杨泗孙他们,我就不再见他们了。和他们说,好生做,将来银子会有,大院子和美娇妻都会有。”
  “是!”
  杨秋见张瀚没有继续说话,行了个军礼退出去。
  走到大门口不远,正好见梁兴过来,杨秋站着等着,待梁兴走近些,杨秋一脸羡慕的道:“听说东主给你个媳妇?”
  梁兴呵呵一乐,说道:“没错。东主认了她当义妹,咱现在也算是东主的亲戚。”
  “狗日的运道真好。”杨秋脸上难得露出生动的表情,当然这一次不是笑,他着实有些气愤。
  一样的都是打行无赖出身,媳妇难娶,两人年纪都大了,就算是现在有了些身份,想娶正经的大户人家的清白女儿也是难,说个村妇一类的他们又不乐意,梁兴倒是好,荷花虽是丫鬟,但身份这么一变,加上还是大户出身,也没受过什么苦楚,最关键的还是和东主攀上了私人关系,梁兴这一次算是捡着了。
  “我得空和东主说说,看看后宅有没有合适的,再给你说一个。”
  “有心。”杨秋拱手道:“不过可别说话不算数。”
  “放你娘的屁。”梁兴笑骂一句,急匆匆的进去了。
  他也没打听杨秋为什么事过来,现在彼此都位高权重,部门不同,就算私交再好,有些事也要避讳了。
  ……
  陈怀礼吃罢了晚饭,手里拿着银制的牙签,悠闲剔牙。
  最近没啥风声了,上头派了人来查过帐,一切正常,并没有挑出什么毛病来。田季堂被张瀚调到巡检司时,陈怀礼还有些吃惊和害怕,一晃这么多天过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他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今晚他没有回自己的住处去睡,他在城里又私下买了个小院子,因为风声太紧没有告诉任何人,又新纳了一房小妾,是一个曾经半红不红的妓女从了良,这个妇人他感觉不好带到内宅,用在这隐秘的院落安置正好。
  “爷回来了。”
  名叫小红的小妾迎上来,因为在屋子里,小红只是短打扮,陈怀礼的眼光变的很贪婪,在小红柔软纤细的腰肢上扫视着,这个女人臀部很紧翘,腰很有力,叫陈怀礼得到了不小的快乐。
  小红过来接了陈怀礼的衣袍,放在搁衣架上,又打来水叫他洗脸,洗了脸又是温茶奉上,一切都有条不紊,叫陈怀礼感觉十分舒适,是一种皇帝般的享受。
  陈怀礼喝着茶沉思:“都说要清廉自守,东主给的银子也不少,不过若不是我人很机灵,和常进宝几个联手在价格上做手脚,多捞了那么多银子,现在哪有这么几幢院子住,又怎么会叫眼前这种女人心悦臣服的服侍我?”
  这么一想,他更坚定决心,只要帐面上弄的干净,叫上头查不出来,日后该拿的钱还是得拿,不然的话要穷死。
  他心中一阵悠然,想起自己一年前还是个跑腿的大伙计,一年也攒不下三两银子,今天的晚饭是几个东主请客,中八珍的席面,加上写条子叫琴妓的银子,花费的银子他以前一年也攒不下来,人生际遇如此,真是如梦如幻。
  “爷,今天外头有几个男子转悠。”小红站在陈怀礼下首,很随意的道:“听人说他们是来寻亲来着。”
  “啊?”陈怀礼一惊,感觉心口一紧,赶紧放了手中盖碗,问道:“是什么样的汉子?”
  “嗯……”小红面露思索之色,她有些弄不明白,陈怀礼是个商号掌柜,而且是大商号的分店掌柜,做的是正当生意,不知道平时为什么这般紧张,每天过来,都会问四周有没有生脸的男子出现,小红每日无事都会关注这些,其实她不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
  “快说!”陈怀礼跺足大怒,神色无比紧张。
  “都是普通人啊,没啥特别的。”
  “有没有脸上神色很阴冷,看着就不象善人的那种?”
  “真没有。”小红楚楚可怜的道:“爷,我盯着看来着,他们打扮寻常,人也寻常,走在街上没有人会多看几眼。”
  “啊,啊,那就好。”
  陈怀礼喘了口大气,抚着胸口,感觉象溺水的人又重新可以呼吸,一种无与伦比的轻松感觉浮上心头。
  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刚刚的想头是多么错误,这些宅邸,女人,其实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安心过太平日子,这一刻,他无比后悔。
  外间传来几声狗吠声,陈怀礼腾的站起身来。
  几个穿灰袍的汉子出现在门前,他们的神色都很轻松,甚至脸色都算是很平和,打头的还带着笑意。
  小红还有些懵懂,她先惊叫一声,接着道:“就是这几个人……你们好大胆子,怎么敢擅入民宅,我要叫人报官……”
  小红的话没有来的及说完,一个汉子跨上前一步,两手上前,一手横抱,一手捂在小红嘴上,怀中妇人拼命挣扎起来。
  陈怀礼还是呆呆的,他认得打头的汉子是王勇,也是杨秋的直属部下。他隐隐知道,最近东主把杨秋的部下正式成立一个叫内卫司的部门,有一些最阴狠的人手被调集到一起,眼前这些人,都是杨秋部下中最狠手的一批人。
  这时陈怀礼想起新平堡外河里经常泛起来的浮尸,他感觉无比后悔。
  怀着万一的希望,陈怀礼问道:“王勇,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主店和你们镖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陈怀礼,”王勇道:“不是我说你,东主是何等样人,他的手腕岂能容你们这些人在背地里拆他的台?我们来干什么,你真的不知道。”
  陈怀礼心一横,说道:“我真不知道,我问心无愧……”
  一个汉子上前一步,骂道:“狗日的还嘴硬,你有镜子没有,看看你现在是什么德性,又是什么脸色。”
  “我要见东主。”陈怀礼道:“有些事要和东主当面解释。”
  “这倒是有机会。”王勇使了个眼色,小红还在那边拼命挣扎,呜咽有声,那个擒住她的汉子得了指令,另一手搭在她脑后,捂住嘴的手开始一起发力,两手一拧,陈怀礼看着小红的脖子被完全拧向另外一边,顿时没了动静,两眼瞪的老大,舌头也伸了出来。
  “啊……”陈怀礼惊叫一声,昏了过去。
  “这点胆子,还敢在东主手下偷食吃。”王勇呸了一声,吩咐人道:“麻袋装上,带走!”


第215章 处置
  陈怀礼醒了睡,睡了醒,他知道自己被关在马车里头,嘴里又塞了布,手脚也被绳绑了起来,随着马车一路颠簸,他感觉车是一路向南行。
  马车在路上走了两天多,陈怀礼感觉自己无比煎熬,在车上被捆着,又颠的厉害,只有吃饭和放茅时才松开,他请求捆的松些,没有人理他,两天过后,他的手腕和脚脖子都被绳磨破了,在车厢板上流了不少血。
  人整个也萎顿了,只有思绪一直不停,他不知道自己的下场是怎样,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以前还有点传闻的感觉,直到小红死在自己眼前,陈怀礼才知道传闻果然不虚。
  “下来。”
  颠簸终于停了,陈怀礼感觉眼前一阵明亮,他昏昏沉沉的以为还是白天,接着才意会到是火把的亮光。
  下车后陈怀礼才发觉四周有不少人,一排排的人打着火把站在四周,影影绰绰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有人取了他口中塞的物事,陈怀礼一激灵,刚想叫喊,猛然一下子就看到张瀚正在和常进宝说话,常进宝的口中也塞了东西,两臂被反绑着,一脸的死灰色,跟死人差不了多少的难看颜色。
  陈怀礼还想着能叫常进宝在东主面前替自己说情,现在看到这样的场景,他顿时心如死灰。
  常进宝旁边有个分店掌柜看样子还是不服气,挣扎着和张瀚说着什么,直到嘴又被人堵上了,然后按跪在地上,他挣着不想跪,被一个灰袍汉子拿着铁骨朵砸在膝盖上,所有人都听到清脆的骨头脆掉的声响,砰砰两声,接着常进宝象一摊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砸腿的汉子没有停手,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相准位置后,猛的戳在那个掌柜的脖间,一刀猛然戳下去后,拔出来,旁边的人赶紧让开,鲜血喷的一人多高,只眨眼功夫,血一直狂涌着,很快那人就象放空了气的皮球,人明显死了。
  那人又将刀放在死去的掌柜的脖子上,似乎是相准了骨节,然后用手按下去,接着用脚踩,很快刀身入肉,切到骨头,然后那人扳着头颅往后一掰,又是咔嚓一声,人头被斩了下来。
  陈怀礼感觉自己浑身都冰冷,他以为自己也会有机会和东主说话,为什么就有人直接过来杀他,几天几夜带到这里,一句话不说就动手,陈怀礼感觉自己在做一个没有醒的恶梦,他扭头看向张瀚那边,感觉和东主求情是唯一的生路,但他怎么也没找到,接着他看到一个灰袍汉子拿着刀向自己这边走过来,他感觉不妙,拼命挣扎着身子,不过被人按住了,接着他感觉脖间一痛,也是被刀戳到脖颈,他看到自己的鲜血喷泉一样涌出来,他拼命叫喊,其实只发出了呃呃的声响,前后不到两分钟时间,陈怀礼便已经变成了一具尸首。
  张瀚身边只有很少的人,这一次是外勤动手,内卫司是配合,情报内卫司负责,逮人的也有内卫行动组的人,但杀人的便全部是外勤的人。
  张瀚要把外勤打造成一把钢刀,用着合心称手,胆小的不敢杀人的便不要了。
  杨秋的名声在外,其实一年多时间也没杀过几人,此前的内卫型的镖师是看守银库和防范内部叛徒为主,现在这也是内卫司的主要职责,另外就是对外的情报组已经铺开了,真正行动和动手杀人都是外勤的人。
  孙敬亭和李慎明都站在张瀚两边,孙敬亭眼中有些怜悯之色,但神色还是正常,李慎明的脸上有些呆滞和紧张之色,他只是一个商人兼举子,不象孙敬亭这些年在东山会也做了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大人,”过一阵王勇走上前来,行了军礼说道:“奉命逮捕来的人犯有二十七人,有分店掌柜和副掌柜,也有大伙计,还有两个帐局的镖师,私偷押送的银两,奉命将这些人全部斩杀完毕。”
  “嗯。”张瀚点头道:“大家辛苦,把尸体都处置了吧。”
  “是。”
  王勇答应一声,接着便是带人把一具具尸体搬抬到马车上。
  四周围观的人没有出声,只有抬那两个镖师时,有不少人窃窃私语。
  在这里的多半是军中的军官,商行的人一个也没有叫过来,张瀚不打算用杀鸡骇猴办法来恐吓自己商号里的部属,外围的人是信的过的弓手军官,奉命来做警备。对他们来说,死了两个昔日的同伴给他们不小的心理冲击,很多人感觉这两个人死的太不值。
  “我们回签押房说话。”张瀚先向孙敬亭和李慎明说一声,接着扭头对常威道:“你刚刚也看到了,你得回新平堡一趟,向二舅解释一下五堂舅的事。另外和家里说一声,我这里太忙,中秋节我也不回去了。”
  常威苦笑着答应,他刚到这里不久,张瀚给他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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