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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法兰西-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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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安德鲁一直希望能有西班牙使领馆,但外交大臣德莱萨尔强调那是国王最为关注的几个外交领域,包括奥地利、西班牙、美国和波兰。好在安德鲁最终争取到了英国。于是,原本为驻西班牙大使的巴斯维尔被调到普鲁士王国担当大使(10月两国将有公使级提升到大使级),并兼驻汉诺威公国与布伦瑞克公国公使;而巴泰勒米也改调到丹麦的哥本哈根担当全权大使。
  剩下的两个大使人选,图里奥于公于私,都决定推荐了肖弗兰作为英国大使,除了上述正当理由外,图里奥夫人朱莉与肖弗兰属于表兄妹的关系。
  至于联合省(荷兰)的全权大使,安德鲁一连否决了外交委员会提交的所有人选。因为比利时与荷兰,这两个低地国家未来将会是香槟军团的兵锋所在,必须由一个老谋深算,厚颜无耻且不择手段的坏家伙去祸害那群“海上马车夫”……
  巴泰勒米仅将肖弗兰送到外交委员会大门就转身离去,因为另外一个小房间,安德鲁将给予即将赴任丹麦使馆的巴泰勒米面授机宜。
  需要说明的,所谓执行秘书的会客室,根本就是一间没有壁炉的单人休息室,好在光线不错。房间面积不小,但里面除了一张行军床,一个五斗柜,甚至连一把椅子都没有。原本椅子也是有的,还是一张胡桃木制成的半旧扶手椅。只在两周前被代表们拿布置外交听证会的现场了,就一直没能归还回来。
  巴泰勒米大使尴尬在房间里打了个转,没能确定自己究竟坐在哪里?还是继续与安德鲁代表并肩站立着?好像都不怎么适合。
  安德鲁留意到这位44岁外交官的局促表情,于是笑道:“你就坐床上吧,如果不嫌弃的话,大使先生!反正我本人从不这张床上睡觉,而且我刚才在下面已经坐腻了。”说着,他还在地板上跺了跺脚。
  当巴泰勒米安坐下来时,安德鲁拿出一份文件,示意驻丹麦大使先自行阅读。自己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五分钟,安德鲁从满脸惊愕的大使手中取回那份文件,用火柴将其点燃,等到其即将烧尽时,再扔到盛装清水的铜器中。
  ……


第167章 外交委员会的秘密使命(下)
  “明白了?”安德鲁问。
  巴泰勒米显得眼神茫然,但依然坚定的点了点头。
  安德鲁继续说:“你所看到的信息和接下来的谈话内容都属于最高机密,包括你的直属上司,外交大臣德莱萨尔都不清楚。此事除了向我或我指派的特使联络外,你与任何人,或团体,或组织谈及此事,都将被视为出卖国家利益……
  寻找机会,挑拨丹麦与英国并不友好的关系,使其产生矛盾。这属于你的合格目标;竭力怂恿丹麦联合俄国的波罗的海舰队挑衅英国在北大西洋的权威。这一事件出现意味着表现良好;一旦英国与丹麦两国之间爆发战争,我会亲自判定你的外交成绩为优秀。我知道,你对北尼德兰(荷兰)情有独钟。一旦战争按照我们预想的那般,作为奖励,你将被任命该地区的执政官……”
  比起做外交官,巴泰勒米更愿意出任国家的高级行政长官。在当下法国,并非立宪派的他机会非常渺茫,不会留给巴泰勒米在政…府内阁的职位。但在被征服区,巴泰勒米有着很强的优势。他曾在低地国家出使多年,妻子也是当地人。
  事实上在两个小时之前,驻普鲁士王国大使的巴斯维尔也是刚刚离开这座不起眼的小房间。安德鲁对巴斯维尔的指示更加明确:配合情报人员监视普鲁士与布伦瑞克的军事动态,尤其那位布伦瑞克…吕讷堡公爵(卡尔·威廉·斐迪南)。
  从感情上说,安德鲁更乐意使用平民出身的外交官,但实际状况是,法国的职业外交官已经被贵族垄断,这比起贵族化严重的海军军官的比例还高。鉴于此,安德鲁只能选择类似巴泰勒米、肖弗兰这些倾向立宪派思想的外交官。
  就在安德鲁向巴泰勒米布置日后的外交任务时,在不远处的外交委员会的大办公室里,肖弗兰正端坐于安德鲁的胡桃木扶手椅上,疲以应付11名议会代表的狂轰乱炸。
  “你认为乔治三世是精神病吗?”
  “首相小威廉…皮特与他们的国王之间,否有过于亲密的关系?”
  “你怎么看待英王的第一顺位继承人,那个肥猪一般的威尔士亲王?”
  “你认为英国人民会与法国革…命群众一道,推翻他们欺压他们的贵族吗”
  “你认为刚刚到任的英国驻巴黎大使多尔塞特公爵,是一位什么样的人,是否同情法国的革…命?”
  ……
  以肖弗兰长达15年的外交经验,言行举止间足以应付任何棘手问题,只是发言者的提问是否过于荒唐?年轻的外交官不敢确定,尤其是那位未曾出面的安德鲁秘书此番安排,究竟是何种含义。
  “肖弗兰公民!”图里奥是最后一位提问者,他以立法议会里非常流行称谓来称呼年轻的外交官(1793年之后,公民才是标准语),问道:“你认为英法两国之间是否会爆发战争,如果是,你身为驻伦敦大使的做将做如何考虑?”
  肖弗兰准备开口应答,却留意到长条桌后的表姐夫图里奥正在轻轻摇头,于是他立刻醒悟过来,回答道:“很抱歉,代表先生。你所提的这个问题属于国家机密,我请求与外交委员会执行秘书安德鲁先生做单独陈述。”
  “请求通过!你可以在原地等候安德鲁公民!”图里奥随即宣布本次听证会暂时中止,包括他本人在内,所有人下到议会大厅就坐。
  等到11位委员离开大办公室后,从外面走进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他径直过来,对着肖弗兰介绍说:“你好,我叫洛泽尔,是安德鲁议员的私人秘书。请你稍等一会儿,因为立法议会的其他事情,他可能要耽搁一会儿才能过来。”
  安德鲁的确是被人拦截了。当他送巴泰勒米出议会大门准备返回时,遇到了议员勒图尔纳,一位来自拉芒什省的代表。后者曾与卡尔诺同为退役的工兵上尉,二人也是拥有共同政治立场的盟友。
  在进入立法议会之后,勒图尔纳没有效仿孤傲不逊的卡尔诺,而是选择加入到布里索领导的行政委员会。如今,他也是受布里索的委托,与安德鲁指挥的外交委员会,进行某项提案表决前的例行沟通。而提案内容涉及国外的流亡者。
  自从路易十六逃亡失败,被议员代表押解回巴黎之后,法国全境掀起了一阵声势更猛烈的贵族逃亡运动。哪怕是国王在9月与10月的两个月时间内,连续两度签署了大赦令。然而,迷途知返,回国宣扬宪政的流亡贵族与教士几乎没有。恰恰相反,出逃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一位在法国旅行的英国游客如是描述道:“和去年相比,今年路上的马车和身穿考究的人越来越少……边境国门大开,出逃的现象让人十分吃惊。”
  那些立场坚定,意志顽强的保王党人纷纷聚集于科布伦茨,并团结在王弟阿图瓦伯爵身边,成功组建了一支上万规模的“武装还乡团”。按照布里索不知从哪里挖掘到的流亡者大本营的情报,如下叙述着:
  “……他们的武器已在列日制造完毕,三千匹战马也从德意志境内的某个集市上运来。招募的骑兵和步兵身穿白色外套,红色背心,和淡黄色的长裤……阿图瓦伯爵和他的幕僚团成员有着极为隐秘的国内通讯渠道,在法国边境,到处都是心怀不满的贵族,被缺席审判的不宣誓教士,以及欧洲各国派来的间谍……”
  基于此,布里索建议没议会收那些领头的流亡者的财产。其中就包括阿图瓦伯爵,至于普罗斯旺伯爵在布鲁塞尔表现的相当低调,几乎终日都躲在一栋不起眼的公寓里,拒绝参加任何政治…社团活动,更不会对公众发表反议会的演说。
  布里索还向安德鲁提及,如果这个措施不起作用的话,那么法国将严厉惩办收容逃亡者的欧洲国家。如有必要,军事行动将不可避免。
  对于布里索的建议安排,安德鲁没有任何异议,他立刻以外交委员会执行秘书的名义,同意给行政委员会的政策做背书。
  安德鲁对勒图尔纳说:“请转告布里索代表,我会站在他的身边,以推动这一议案的顺利通过。伟大的法兰西不会在欧洲封建君主面前瑟瑟发抖。”
  结束完与拦截者的对话,安德鲁最终回到二楼大办公室。在进门之前,他从图里奥手中接过听证会的内容摘要,粗略的浏览了一遍。
  “请不必起身!”安德鲁挥手制止了肖弗兰的标准化礼仪。他随意从长条桌后拉了一把椅子,拖到外交官的对面坐下,很是随意的问了一句:“你觉得塔列朗适合从事外交事务吗?”一旁的洛泽尔则自动充当本次会议的记录员。
  肖弗兰心下一惊,那是他的很多问题回答都是昨天塔列朗教导的,显然是在精明的安德鲁面前露了馅,或者说是塔列朗故意为之。
  牙一咬,肖弗兰决定实话实说,不隐瞒自己心中所想的事实。“尊敬的安德鲁代表,请恕我直言,塔列朗是典型的马基雅维利式做派人物,他玩世不恭,百无禁忌,却又聪明机智,超群绝伦,有着独立人格的务实者。对上位者而言,塔列朗是一把极为锋利的双刃剑。倘若使用不好,也很容易伤到持剑之人。”
  安德鲁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就将上一个话题撇开,他接着问道:“你认为法国一旦与邻国爆发战争,英国人将会如何应对,会对法国宣战吗?”
  对于这个问题,肖弗兰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当法国…军队出现在瓦尔河(莱茵河)的入海口,或是入侵汉诺威公国之时。”
  安德鲁又问:“未来的问题是,我们的军队已经占领了整个尼德兰地区,但我仍想让英国保持半年的中立状态,是否有可行方案?”
  “有,让小威廉…皮特下台,促使英国政坛短时间里陷入群龙无首的分裂状况。相关具体做法,我会提交一份详细的行动方案,但这需要各个部门的全力配合,尤其是要收拢流亡法国的爱尔兰人。说明一点,让英国保持长达半年的中立期不太可能,我只能保证3个月,最多4个月。”外交官给出了肯定答案。
  肖弗兰回答令安德鲁非常满意,剩下的就是如何实施这一计划。
  按照原定的方案,是安德鲁亲自赶赴英国,执行搅乱英国本土的阴谋,抢在英国人卷入这场战争之前,迅速拿下整个尼德兰地区,并威慑汉诺威公国。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出访英国的计划被无数次推迟。
  安德鲁得知在后天,巴伊市长将会向巴黎市政厅正式提出辞呈,这比原来的时间提前18天。为了两位坚定盟友佩蒂翁与丹东,争夺巴黎政…府职务的信心,为此,安德鲁不得不取消了远赴英国的访问计划。该由自己制定的代理人来执行这一方案。
  就目前而言,年轻的外交官肖弗兰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事实上,安德鲁也没有其他的更好选择。毕竟在大部分的时间里,军情局的活动只能在暗地开展,冠冕堂皇的阳谋必须依靠有职业素养的外交官进行。
  想到这里,安德鲁内心也做出来答案,他告诉肖弗兰,“未来3天内,你将会收到内阁外交部的新任命。而我的私人助理,来自情报部门的洛泽尔中尉将担当你的联络官,负责处理一些非绅士的秘密行为。另外,请转告塔列朗先生,如果方便的话,请他明天傍晚来圣路易岛别墅。我想以外交委员会的名义,派出一名特使访问尼德兰地区。我充分相信塔列朗先生非常适合这一职务。”
  由于宪法的约束,无论是已经卸任的国会议员,还是在职的议会代表,都不能在内阁政…府中担当要职。所以塔列朗不能出任大使或公使,但可以走曲线救国的方式,作为立法议会与内阁政…府的联合外交特使,出访尼德兰低地国家,实际成为驻北方联合省的全权大使。当然,时效仅限于半年之内。
  ……
  应朋友们的要求,将精简政治与外交方面的内容,准备向1792年的欧洲战争过度。


第168章 日益逼近的战争脚步
  10月下旬,由外交委员会委派的各路驻外使节纷纷踏上各自的征程,目标是普鲁士、丹麦、联合省与不列颠王国。这些大使、公使与特使们将执行安德鲁拟定的外交政策,即一切为1792年的欧洲战争做好准备。
  在4位使馆负责人中,安德鲁对塔列朗的任命最惹人争议。即便是在外交委员会内部,也存在着很多争议,图里奥私下劝告安德鲁,说塔列朗为人绝不可靠。安德鲁笑着回道:“我只需要他执行我的计划安排,至于其他的,没有必要深究。”
  那是在1791年,还没人能够明白,瘸子塔列朗在外交方面的卓越才能与惊人天赋。最后,安德鲁依然力排众议,坚持了自己的提议。他甚至为了鼓励塔列朗履行好外交职责,还特批了10万里弗尔的特殊经费,且无需经过费用审核。
  此外,安德鲁指示马恩省方面的财产公证员和遗嘱律师,接受塔列朗作为老塔列朗主教唯一且合法的财产继承人,享有在兰斯的1座香槟庄园,以及各类不动产,总价值超过20万里弗尔。年底,塔列朗允许情妇德…弗拉奥夫人和私生子小夏尔一同搬到兰斯的香槟庄园,至于他本人更喜欢像巴黎这样的华丽大舞台。
  ……
  正如佩蒂翁、丹东与安德鲁所期待的那样,巴伊在10月中旬毫无预兆的选择辞去巴黎市长的职务。由于巴伊曾联合拉法耶特制造了战神广场上的血案。所以,巴黎民众对于这位学者市长的主动辞职,并不感到惋惜。尽管在巴伊治下绝大部时间内,60万巴黎市民能享受到足够而廉价的面包,社会治安总体良好,就业状况也不算非常糟糕……
  巴黎市长的选择定在11月上旬,由于立宪派两座山头之间利益协调没能处理好,而巴纳夫与拉法耶特都想获得巴黎市长宝座,导致他们相互倾轧,互不相让。尽管拉法耶特依靠其实力,在斐扬派内部赢了候选人的资格,但此时的立宪派内部却为此变得军心涣散。
  于是,杜伊勒里宫与参合进来。由于担心拉法耶特成功当选,会成为事实上了法国版独…裁者,克伦威尔。玛丽王后竟然昏了头,以国王的名义指示所有效忠王室的保王党人将选票投给雅各宾派的温和派佩蒂翁。(真实事件)
  最终的选举中,佩蒂翁以6728票战胜了拉法耶特的3126票,继而成功当选为巴黎的第二任市长。基于王室的不耻行径,愤怒中的拉法耶特辞去了所有职务,他回到了自己的庄园里隐居;而巴纳夫同样灰心失望,宣布离开巴黎。
  在两周之后的正副巴黎检察长选举中,雅各宾派再度大获全胜,丹东和马尼埃尔分别赢得巴黎检察长,副检察长的职务。至此,巴黎市政…府的最高层全部是雅各宾派代表了,他们是市长佩蒂翁,检察长丹东,副检察长马尼埃尔。
  在罗兰夫人的沙龙中,由于安德鲁没能来参加,所以迪穆里埃将军在评述这一伟大胜利时,却说道:“女士们,先生们,这与其说是我们雅各宾派的获胜,还不说是安德鲁实力的彰显。请好好看看吧,佩蒂翁与丹东都是兰斯独…裁者在立法议会之外的密不可分的亲密战友;而固执的马尼埃尔,根本就是安德鲁可以随意使唤的爪牙。”
  尽管大部分人听完这番挑拨之后,笑而止之。但布里索却意识到了巨大的危机感。他加紧了在立法议会里各项行动。
  ……
  必须说明的是,由于国王出逃事件的影响,使得立法议会的处境十分困难。越发严峻的经济环境,以及议会中的各个党派的利益之争反倒是其次,因为逃亡贵族的反革…命之举,使得法国处于除英国外全欧洲君主的集体反对声中。
  10月,国王的王弟阿图瓦伯爵、孔代亲王和波旁公爵对于路易十六批准1791年宪法一事曾提出公开抗议,也就是说,流亡的王室们反对这种取得法兰西民族和解的唯一的方法。海外保王党人曾经说过,国王不能出让旧君主制度的权利。他们的抗议传遍全国,在拥护王权的人中间产生巨大影响。
  很快,有贵族血统的军官纷纷离开部队,乡间贵族放弃他们的城堡。从大西洋的敦刻尔克到与瑞士交界的阿尔卑斯山,整连整连的官兵逃到边境去另外组成反动部队。对拖延不走的人,海外分子就派人把他们接走;对不肯逃亡的贵族则加以威胁,说一旦贵族胜利归来,他们将被贬入市民阶级。
  在奥地利统治下的尼德兰和毗邻边境的选侯领地,组织了所谓“流亡法国”。在外国宫廷的庇护甚至支持下,布鲁塞尔、列日、沃尔姆斯和科布伦次等地都有人公开策划反革命活动。各国政府接待逃亡贵族的使节,而法国政府的正派使节不是被遣回就是受到冷遇,甚至遭到极其无礼的驱逐。
  好几个国家,其中有瑞典、俄国、撒丁和西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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