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暧昧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秦吏-第4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等将母亲葬下后,韩信砍了一棵小树,将它移到了坟墓旁,深深埋进土里,希望做个标记。
  他至今记得,自己当时对母亲简陋的坟冢,发下的誓言。
  “母亲。”
  年少韩信跪在那片天地下,神情认真。
  “你看啊。”
  他指着周围笑道:“这片地,它又高又敞。”
  “等有一天,儿富贵了,做了君侯,一定要在旁边建一座城,安置万家,比淮阴更大,更气派!”
  他咬着牙,重重稽首,告别了母亲。
  韩信要出人头地,他要封君封侯,大富大贵,载誉而归!
  让所有淮阴人都前倨后恭,为当年的冷血而跪地求饶!
  所以他与野狗夺食,厚着脸皮到处混吃混喝,也要活下来。
  所以他宁磕破了头,血溅一地,也要拜那偶遇兵家老者为师,只为学得本事。
  所以他宁可收起剑,扔掉尊严,受胯下之辱,也要保住性命,待时而动!
  “比起这些来。”
  良久后,韩信露出了释然的笑。
  “一场败仗,又算得了什么?”
  韩信摸着被打肿的脸,东门豹的这一拳,会在他脸上留下久不磨灭的印记,就像丹水之战的败绩般。
  但伤痕总会消失。
  败仗,也总会被新的胜利掩盖。
  最重要的是,活着!
  他一下子释然了,站起身,嘱咐短兵亲卫:
  “休整一日,后日清晨拔营,回襄阳!”
  亲卫提醒:“要知会东门裨将么?”
  “留一斥候告知即可。”
  韩信脸上还疼着呢,他已彻底与东门豹结了仇,也不打算和解,满脑子只想着,如何去向武忠侯请罪。
  虽然想明白了,但韩信心里,仍有几分忐忑。
  “过去我屡战屡胜,武忠侯赏识我,提拔我,现下我遭遇败绩,他会如何对待我?”


第0820章 信
  离襄阳越近,韩信就越发忐忑。
  他一直觉得,武忠侯之所以如此看重自己,屡屡越级提拔,甚至高了旧部一头,是因为自己从未让他失望。
  可如今,韩信却打了自北伐军成军以来,战损最大的一仗!
  近万人啊,还多是老卒,就这样葬身丹水,或被敌人俘虏。
  东门豹的话历历在耳,那些兵卒的家人亲眷,江汉南郡的父老,恐怕会恨透了自己罢?而武忠侯,会不会自此视自己为平庸之将,不再重用?
  但韩信没想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斥责和白眼,竟是欢呼和美酒!
  路上遇到兄弟部队,无不对他们翘起大拇指。
  “君侯已在城里宣扬韩裨将之功了,说你穿行敌后,插入敌军心腹,闹得后方鸡犬不宁,为江汉分担了压力,又在四倍之敌围追堵截下,强渡丹水,顺利突围。”
  韩信有些发怔,听着意思,武忠侯并未怪罪自己?
  更让韩信未惊讶的是,黑夫听闻他归来,竟亲至襄阳城门,迎接韩信!
  对黑夫,韩信可没有傲气,立刻滚鞍下马,拜倒在地:“败军之将,岂敢让君侯相迎?”
  黑夫笑道:“解了江汉之围的大功臣归来,我岂能不迎?”
  但他的眼睛又看向后方:“利仓他……”
  韩信觉得最愧疚的就是利仓,其次是战死的士卒,垂首道:“利仓伤重,不能远行,留在郧关南边的武当山休养。”
  “我会让陈无咎过去为他诊治。”
  黑夫点点头,再瞧韩信身后的远征军们,比起去时,眼下却只有三分之一归来,让人不由感慨:
  “只可惜,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韩信闻言大惭,低头道:“臣丧师辱军,请君侯责罚!”
  “你觉得,你打的是败仗?”
  黑夫摇摇头,用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描述韩信此战,着实不公平。
  韩信损失虽然惨重,但一场仗的胜负,得站在全局角度来看。
  失了近万老卒,最喜欢的旧部子弟利仓重伤致残,黑夫心里痛得想蹲下来。
  但作为统帅,眼观全局,韩信算是立了大功。
  打个比方,韩信切入敌人后方,拔了三座内塔,单杀数人,清空对面野区,最后被人五人抱团追击,丢了人头。
  这算败仗?
  再腹黑点想,自从被萧何、去疾举荐以来,韩信屡战屡胜,实在是太顺了,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又有本事,眼睛早飘到天上去了,黑夫早听旧部私底下隐晦地说过,这韩信,着实惹了不少人,先是轻慢了满,现在又与东门豹结怨。
  所以啊,让韩信受受挫折,对他本人,对整个团队也更有好处。
  但对韩信,黑夫还是要继续笼络,小小敲打,重重嘉奖,毕竟,他手下能独当一面,指挥五万人以上大兵团作战的,除了赵佗也许行外,就韩信一位呢。
  韩信若受委屈太过,心中不忿,拍拍屁股跑了,黑夫可要亏死——毕竟,萧何不在身边,还要黑夫亲自去追么?
  “别这样说。”
  于是黑夫心里有了计较,拍着韩信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韩信,若损了你,此战虽胜尤败。”
  “但只要你无事,往后能吃一堑长一智,便是虽败尤胜!”
  ……
  “归来者均赐爵两级!”
  “战死者三级!”
  让韩信下去沐浴休憩,黑夫可没闲着,马不停蹄地让军法官给韩信军论功行赏,他要给这支深入敌后,逼得王贲不得不放弃继续进攻江汉的远征军,以英雄的待遇!
  “至于韩信……仍为大上造,只是不给予其余赏赐。”
  黑夫可不能顾此失彼,另一边也要安抚。
  “东门豹不是拿下了郧关么?王贲军已放弃了汉水以南,上庸(湖北竹山县)十八九稳,也升大上造。”
  “此外,利仓本该为右更的,现在加升为少上造,任汉中假守!”
  “君侯!”
  萧何在江陵招纳人才,举荐给黑夫的文士鲍生忍不住提醒道:
  “利仓不过二十有二啊,岂能任守?”
  黑夫看向鲍生:“你做过枝江县小吏吧?知晓律令,多大能为郡县长吏?”
  鲍生应道:“壮者。”
  “几岁为壮?”
  “二十一……”
  黑夫摊手:“利仓已壮,功劳、爵位也是年轻一辈里,仅次于韩信的,此番与韩信协力,转战千里,歼敌无数,还丢了一双脚,为何不能为郡守?”
  鲍生无话可说。
  黑夫是清楚利仓性格的,这时候若当他是废人,扔到后方闲着,利仓恐会郁郁不乐,等他伤好了给他一个职位,让各种事务缠着他,反倒可以让人不要胡思乱想。
  “对了,利咸爵位亦为少上造,兼任豫章、鄣郡(皖南、南京)两郡郡守!”
  忙完这些,黑夫又拿了一张草图,让鲍生去交给军中工匠。
  却见那图上,有两个大大的木质前轮与后面单一小轮,中间配上一张有着扶手的椅子所组成,好似后世的轮椅。
  “让工匠照着做出来,再同任状、印绶一起,给利仓送去,替我告诉他……”
  想到利仓年纪轻轻就成了残疾,几乎当他是亲侄儿的黑夫,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告诉利仓,以后,虽不能马上为我平天下!那便坐而为我治地方!”
  “让他好好休养,等开了春,伤好些了,回江汉一趟,我要亲自为他与东门豹长女主婚!”
  ……
  安抚完东门豹、利仓那边,黑夫又要继续调教韩信了。
  韩信匆匆来到指挥所,却见一向字不太好的武忠侯,今日竟像模像样地在案几上写着大字,见韩信来了,便笑道:
  “未收到赏钱,是否有怨言啊?”
  韩信哪里敢有,作揖道:“君侯不弃韩信,仍升信为大上造,信岂敢有怨?”
  黑夫道:“南方也困难,此战之后,赏赐太多,萧何那边,已快入不敷出了,所以,钱帛便不给你了,送你一句话罢。”
  说着,便将那幅字拿起来,递给韩信。
  韩信一看,却见上面写着……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这话仿佛说到他心里了,韩信看了三遍,嘴里轻轻念了两遍,大为触动,抬头道:“君侯,得此字,胜过黄金千斤!”
  “坐罢。”黑夫让人替韩信将字收着,与他相对而坐。
  “我今日让你来,却不是商议军务,而是想给你讲讲,一个人,一位故人的往事。”
  黑夫点着韩信道:“他与你同名,都叫‘信’!李信!”
  “是定远侯!”
  韩信正襟危坐,他原本眼高于顶,蔑视天下将帅,觉得老子天下第一,可在丹水边被王贲好好上了一课后,这种傲慢,便少了许多。
  至少对黑夫、王贲、李信这几位,是再不敢轻视了。
  更何况,定远侯李信的事迹,着实是一个传奇……
  黑夫颔首:“我认识李信,是第一次伐楚中,李信得到始皇帝赏识,不但轻慢王翦,觉得他老了,也轻视项燕。李信作为主帅,将二十万大军,却轻敌冒进,遂大败于项燕,丧七都尉!”
  “那是始皇帝继位后,前所未有的大败,那一仗后,李信被始皇帝一贬到底,迁到边关戍守,李信傲气,受此大挫,竟一夜白首……”
  ……
  距襄阳万里之外,西域城邦疏勒国(新疆喀什)以西,有地名行敦谷,这里有小道穿过葱岭脚下,通往西方神秘的大宛、大夏……
  一群饱经沙漠风霜的秦军士卒,正手持戈矛站在谷口等待命令,目光望向他们的将军,还有那位突然来临的咸阳使者。
  葱岭群山巍峨,峰峦顶上白雪皑皑,而骑着骏马,屹立在山下的将军,头顶也披着一层银白的霜雪……
  “使者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李信的言语,好似冰川般冷。
  咸阳使者身着绣衣,手持旌节,他整整走了半年,才追上了李信的步伐。
  使者说话带喘,似有些难以适应此地的高海拔,又或者被雪山晃昏了脑袋,但还是努力提高声音,向李信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天下失始皇帝,皆遽恐悲哀甚,然六国故地叛乱,群盗日益西进,欲乱社稷,二世皇帝奉遗诏继位,有制:令定远侯,速率三军将士归于关中!”
  “什么!”
  听闻此言,从披着羊羔裘的军正喜,到各司马、率长,再到靠的近的士卒,都极为震动。
  他们曾在北山(天山)脚下受困于风雪,依旧谈笑风生。
  他们曾在龟兹与西域胡人浴血奋战,以一敌五,好整以暇。
  他们曾在大漠里迷路,但终究在李信带领下,熬过了暴晒和饥渴,找到了绿洲水源,尝到了西域瓜果和女子的甘甜。
  可眼下,经历千辛万苦,总算来到葱岭脚下,只要越过山丘,便能抵达大夏国,却惊闻始皇帝崩,以及可以“回家”的消息,众人顿时军心大动!
  嘈杂声四起,李信坐下的赤色骏马似乎也有些不安分,打着鼻息,不断举起前足又放下。
  李信轻轻抚摸着它,似乎也在抚平自己震惊的心。
  “别慌,别慌。”
  大军孤悬异域,他是这群人的主心骨,绝对不能乱。
  哪怕心里真的很乱,哪怕想悲愤地放声长啸,朝东方稽首痛哭!
  都得忍住!
  “始皇帝崩逝了?”
  半晌后,李信抬起头,扫视众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绝不可能!”
  ……


第0821章 八千里路云和月
  二世派来的使者万万没想到,自己苦追大半年,总算赶上李信部后,竟被李信以“假传诏书”为名给抓了起来,拷问一天后,便杀了!
  但全军的西入大宛,也为此耽搁,李信驻兵于行敦谷口,时值十月,牧草已经枯死,大军再待下去,若粮食用尽,后果不堪设想!
  作为向导的乌氏延很焦急:“过不过谷,都只在数日之内,再拖下去,恐怕又要耽搁一年!”
  往来西域快八年了,乌氏延也搞清楚了这里的气候,就拿葱岭脚下打比方,他专门编了一首士卒也能记住的歌谣:“一二三雪封山,四五六雨淋头,七八九正好走,十冬腊月开头。”
  再等数日,便会大雪封山,谷里也寒冷湿滑,难以通行。
  而另一边,作为军正的安陆人喜,这位因惹怒秦始皇,被发配西域的瘦骨嶙峋老吏,在仔细琢磨诏令后,找到了李信。
  喜举着诏令,严肃地说道:“李将军,这份诏令,光看玺印,文制,并无问题,将军为何以为它是假的!”
  “喜君说得没错,诏令是真的,使者也是新皇帝派来的。”
  李信这两日沉溺在葡萄美酒中,叹息道:“天下人,已失始皇帝!”
  “陛下当真不在了……”
  喜有些失神,在帐内朝着东方长拜及地,三稽首后,才起身肃然道:“既如此,李将军为何处死了使者,你此举,已形同谋叛了!”
  李信晃着杯中酒,盯着里面的泡沫:“喜君认为,吾等应该回去?”
  喜的言语不留情面:“这是咸阳的命令,合乎律令,自然要回。”
  李信冷笑:“那喜君知道,吾等回去后,要面对什么么?”
  “我让人将那使者拷问了一夜,他总算说出了实情。”
  喜皱眉:“什么实情?”
  李信举起玉杯,笑道:
  “叛乱的不止是六国故地。”
  “黑夫,与喜君同县的黑夫,南征军的统帅,始皇帝的爱将,也叛了!”
  “什么!?”
  喜愕然愣住了,相比于早有预料的秦始皇死讯,黑夫的“反叛”带给他的冲击力更大。
  但仔细一想又不对,黑夫自得到秦始皇赏识后,一直兢兢业业,始终恪守秦吏的底线,为何会突然叛乱呢?
  李信叹道:“前因后果,难以尽知,使者只说,三十七年初,咸阳出了大变故,那位替喜君求情的公子扶苏,因谋刺始皇帝,出奔咸阳,墨者也遭到剿灭。之后竟是少子胡亥被立为太子,始皇帝则南下,欲解除黑夫兵权……”
  “黑夫先是诈死,被始皇帝封为武忠侯,但在始皇帝崩逝后,黑夫便再度出现,赫然反叛,如今已占了南方数郡,正与咸阳朝廷,打得难解难分……”
  “黑夫啊黑夫,你怎就走到了这一步。”
  喜只感觉有些头晕,一向不嗜饮酒的他,此刻竟也坐了下来,拿起案几上,他屡屡抨击李信“太过奢侈”的玉盏,喝了一口葡萄酒,以此压一压内心的纷乱。
  “正因朝中出了大变故,所以新皇帝,才想要召李将军及众人归去?”
  “所以我更不能回。”
  李信态度很坚决:“使者说,黑夫反叛后,朝中大肆逮捕他与扶苏的故旧,蒙恬兄弟、章邯、张苍等人都遭了难。我素与黑夫齐名,还在击匈奴时一起共事过,与蒙毅更是好友,可不想因为与黑夫、蒙氏走得近,有交情,入了玉门关后,便束手被擒,沦为阶下囚!”
  他将酒一饮而尽,重重砸在案上:“我更不想被迫打内战,同室操戈,袍泽反目!”
  李信不愿归去,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吾等奉始皇帝之命,驰援大夏,助其击退条支,并向西寻找西王母邦。”
  “自从三十六年,从咸阳出发,几万人走了八千里多路,降服了北道所有城邦,经历了许多凶险,才走到这,走到葱岭之下。眼见就要抵达大夏,看看山那边的世界是何等模样,一封轻飘飘的诏书,就要我舍弃?不,在完成这使命前,李信不会停下,更不会回头!”
  喜认真地说道:“李将军,那你这就是抗命,在咸阳看来,你与反叛的黑夫,并无区别。”
  李信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兵法云,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我只认一位皇帝……”
  “始皇帝!”
  他朝东方抱拳:“我立过誓,必为始皇帝,找到西王母邦!我既名为信,便须守信!”
  喜却厉声道:“李将军,醒醒吧,这世上就算真有西王母邦,始皇帝,也已不在了,你就算带着长生不死药回去,也迟了。这场远征,结束了!想想外边远离故土,饱经风霜的将士罢,他们亦想回家,不想抛尸异国他乡!”
  “不!”
  李信依然固执:“西王母既然能让人长生不死,也能让人,起死回生!”
  “陛下没有死!”
  “他只是暂离人世,一定,一定还有办法……”
  说到这,李信竟情难自禁,痛哭流泪。
  原来这几天来,对始皇帝誓死效忠的李信,一直在为此神伤。
  喜看着驰骋异域,英雄无敌的李信竟当场弹泪,神情复杂,良久后才叹了口气。
  “李将军,你果真是醉了。”
  李信擦去涕泪:“我醉了,喜君醒着么?你打算怎么做?”
  喜笼着袖子道:“我是秦吏,认的不是哪位皇帝,是大秦,是律令本身。”
  “既然诏令合法,亦出自朝廷,我就得止步于此,再设法搞清楚中原,发生了什么。”
  “那正好。”
  李信笑了起来:“喜君啊喜君,你说得对,对外面的将士而言,这场远征,已经结束了。”
  “是想要回家,回中原去趟那场浑水,还是继续随我,做这场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