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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第3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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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信道:“朱皂轻我,箕坐无礼,最重要的是,他不服我命令,还出言不逊,说我若有胆量,就杀了他,否则就也钻一钻他胯下。”
  “我三次相劝,他却依旧谩骂不休,韩信无奈,便援引战诛之法,斩之。此来并非自首,而是带回首级,向军正丞禀明经过!”
  去疾摇头:“虽有此法,但你杀朱皂是在大营附近的林场,而非战阵,纵然朱皂不从号令,你大可将他拘了,禀明军法官处置……”
  “林场,便是韩信的战阵,事急不得不从权!”
  韩信垂首道:“聚卒为军,有空名而无实,外不足以御敌,内不足以守国,此军之所以不给,将之所以夺威也。什长虽小,亦是军吏,若失了威信,便无法约束兵卒,兵卒不从吾令,散漫无礼,使得徭役、刑徒乘机作乱逃跑,出了事,这罪责,谁能承担?对这种害群之马,韩信不得不即刻诛之!以震慑众人。”
  去疾似乎被说服了,点头道:“你才上任两日,是如何说服其他人,助你拿下朱皂的?”
  韩信道:“朱皂自大,自诩为昌南侯同乡,常欺辱衡山郡兵,旁人深恨之,当时,他既不敢冒死杀我,那就只能被我所斩。”
  去疾明白了,但韩信却让他更加惊异,做事条理清晰,该杀人时绝不迟疑,这还是那个钻人胯下的胆小鬼么?
  他在案几上记了几笔,看向韩信。
  “最后一个问题。”
  “军中不少什长,纵然属下有不服号令者,顶多层层上报,由军法官抓住此人,打几鞭子而已,你倒好,直接杀了!真是胆大。既然如此,为何在家乡,却因胆怯而钻人胯下?莫非这是不实之言?”
  韩信咬咬牙:“韩信的确曾在家乡受胯下之辱,但当时,他辱的是我一人,与之私斗则犯律。而现在,朱皂辱的,却是军法军纪,杀之无罪!”
  “于私可退,于公,不可退也!”
  “好,好一个于公不可退。”
  去疾肃然,让韩信先退下,他召同什数人上堂,询问经过,与韩信所言一样,便与左右商议一番后,下令松绑。
  “朱皂不服号令,韩信依军律杀之以正军威,无罪,你可以走了!”
  ……
  与民事不同,秦军的军事法庭极其高效,给这起案子定调后,左右有些迟疑地问去疾:
  “军正丞,就这样放了?那小什长虽然说了一堆漂亮话,但依我看,他还是因私怨杀人!”
  秦律把有无犯罪意识,作为量刑定罪的主要依据,在属下看来,只要证明韩信有报私怨之嫌,便能再次缉捕!
  去疾瞥了一眼属下,说道:“大将军无所不诛,什长得诛十人,这是军法上所写,字字在录。朱皂不从军令,韩信杀之,合理合法,那便无罪。”
  “但他杀的,可是南郡人啊……”属下面有不平,他与朱皂是同县老乡。
  “南郡人犯法便杀不得?得供着?这话是谁说的?”
  去疾大怒,拍案而起,虽然他也是安陆旧部之一,但对那些打着“南郡子弟”名号,违规乱纪之辈,却深恶痛绝。
  “传我之令,将朱皂头颅悬在辕门上示众,这件事,也正好给营中众人提个醒。”
  去疾扫视来自南郡的书佐小吏们,冷笑道:
  “军中与县乡邻里,还是有差别的!那朱皂还自诩为南郡子弟,君侯乡党,欺辱外郡兵民?呸!这种老鼠屎,死了也好!省得败坏君侯名声!”
  众人顿时讷讷,不敢再言。
  去疾则将这件事写入记录的爰书里存档,嘴里还嘀咕道:
  “一个小什长,居然熟读军律,还口出尽是兵法,这搜粟都尉不知从哪找来的手下,不简单啊……”
  ……
  “萧君。”
  半个时辰后,韩信跪在萧何面前,向他请罪。
  “韩信为萧君招惹事非了。”
  萧何放下手里的粮食簿册,抬头道:“我还来不及派人去为你说情,你便自己脱身了,哪来的事非?”
  萧何比了比手,示意韩信起来,目光投到他还微微颤抖的手上。
  “第一次杀人?”
  韩信也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战栗,索性捏成拳头,这样就看不到手指抖动了,他笑道:“是头一次。”
  尤记得动手前,被按在木桩上的朱皂依旧骂声不绝于耳,真是个蠢得不可救药的愚夫啊,前一刻还以为韩信是个胆小鬼,不敢杀他,出言不逊,说:“你有胆量,来杀了我啊?”等韩信当真举起斧钺时,他却害怕了,出言威胁,说:“我是南郡人,是昌南侯乡党,父兄曾是他旧部,你敢杀我试试!”
  韩信没有理会,利斧挥下,沉重而精确,一击致命!血溅了旁人一脸。
  但这之后,不知是斧钝还是手滑,他连斩了四次,才将头颅与躯体分开,完事后,心里扑通乱跳。
  唉,还是手生。
  将这事隐下,韩信把去疾审问他的经过说了一遍。
  萧何静静听着,发问道:“韩信,你之所以杀人,真的是因公么?”
  韩信聪明,但在信任的人面前,却极为老实,他摇头道:“也有私心,此僚当众辱我,若不杀他,我便无法在军中立足。”
  他已有过一次受辱后无容身之地,只能仓皇离乡的经历,不想再来一次。
  但与淮阴不同之处在于,这次韩信是个吏,手中有权,背靠萧何,可以号令众人。
  正好,那朱皂蠢笨,居然自己撞到刀口上,既然他不从号令,自己送上借口,这就怪不得韩信了。
  他看错了韩信,慈不掌兵,一个懦弱的人,怎可能挥师东征西讨,点兵多多益善?
  杀一人而三军震,则杀之!就这么简单。
  萧何夸了韩信:“你应变得不错,看来是将军法吃透了。”
  韩信苦笑:“萧君谬赞了,韩信并无过人武艺,有的只是好记性,身处军中,军法,是我唯一能利用的武器,岂敢不日夜打磨?”
  萧何拊掌:“说得好,不过,你过去的事,已人尽皆知,我会派人查查,是谁嘴碎说出去的,定严惩不贷。”
  将这件事传出去的人,只可能是萧何的随员,见过韩信在淮阴时的窘相。
  “萧君,不必了。”
  韩信却谢绝了萧何的好意,说道:“这件事,让人知道也正好。”
  萧何诧异:“人皆乐道其善而隐其恶,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就不气恼?”
  “加以遮掩,难道就能装作事没发生过?”
  韩信有他自己的想法,低声道:“韩信不会忘记那胯下之辱,更不会忘记自己是何人,因为别人不会忘记,我越是遮掩,彼辈便越会津津乐道。”
  这是韩信多年来的经验。
  他抬起头:“不如就让人尽皆知罢,也让韩信记住这件事,萧君不是告诉过我一句话么?知耻,而近乎勇也!”
  萧何颔首道:“果然,韩信虽为布衣,其志与众异也。”
  他沉吟后道:“木场的活先放下吧,让你去那边,大材小用了,从今天起,你便是屯长,做我亲卫!”
  韩信拜谢萧何,但又面露难色。
  “可是萧君,我没有爵位,做什长尚可,无尺寸功爵却被提拔做屯长,难免惹来非议。”
  萧何笑道:“放心罢,朝廷已下诏令,此番南征,军中不更以下者,皆赏一级爵,我已将你放进第一批名单里,很快便能落实。”
  “这么说,我也是公士了?”韩信有些自嘲,这爵位来得也太轻松了。
  “不是公士,是上造。”
  萧何将一份文书递给他,看着韩信惊喜的目光,露出了惜才的笑:
  “我已替你纳粟千石,你只需要在上边写上名,按下手印!”
  ……
  “家主对韩信真是看重啊。”
  韩信再三拜谢,感恩戴德地告辞后,常年侍候在萧何身边的老家佣走了出来,他服侍了萧家两代人了,看着萧何一步步从小吏做到六百石。
  老家佣也知道,家主慧眼识人,但自从沛县刘季后,就从未见他对一个人如此重视。
  萧何看向他:“你觉得,韩信曾受胯下之辱的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老家佣笑道:“在淮阴时,满船的人都知道韩信的窘迫,众人见家主厚待韩信,心生嫉恨,遂扬其短。”
  “会是谁呢?”萧何显得很困惑的样子。
  家佣想了想:“应是个嘴碎的小随从,或许,就是老仆我!”
  萧何点头:“没错,谁都有可能,查无可查,此事到此为止。”
  “老仆会守口如瓶,将这件事,带到棺材里!”
  家佣退下后,萧何回想整件事,觉得十分满意。
  他就是想看看,韩信到底是石头,还是块玉。
  若只是块石头,即便废了也不可惜。
  “若他是真玉,岂会怕刀削雕琢?”
  事情按照预想的发展,韩信在舆情讥讽下,再度进退维谷,却靠自己的智谋,对军法的运用,完全扭转了局面。
  而韩信方才的自述,更让萧何刮目相看,他没看错,韩信果然是一位人才!
  假以时日,还可能成为大才!
  要施惠,就得施到底!那一千石粟,便是萧何对韩信的第二笔投资。
  不容易啊,这块璞玉,经过打磨,总算露出来一个角来了。
  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还得再磨磨。
  来到武昌营后,被一群南郡军吏包围,萧何深感势单力薄,唯一有交情的曹参远在胶东,儿子萧禄,同乡周昌等人皆为中人之辈,不足大任。萧何需要能得昌南侯重用的朋友,让他崭露头角,以此固身。
  萧何会寻找最合适的时机,将韩信推荐给昌南侯……
  但不是现在。
  看着案几上的地图,萧何思索道:“算算时间,昌南侯,也应该经由灵渠,抵达桂林了罢……”
  老萧虽然会看人,却无法料事如神,黑夫没去桂林,一个突发事件,让他调转方向,去了长沙郡最南端的阳山关!


第0654章 三鼓
  郴(chēn)县,是长沙郡最南端的县邑,“郴”字为篆书“林”与“邑”二字组合,意思为“林中之城”。
  这里地处五岭北麓,耒水上游山林河谷地带,山峦重迭,溪河众多。
  但在耒水两岸,亦有一片广阔的坝区,伐尽林木后,足以设立城邑,修筑兵寨,可容纳数万大军。
  第一次攻越失败后,岭南道路为越人所断,大军衣食困难,中路军剩下的三万人,便只得放弃番禺、龙川等领地,退回此地就食。期间奉朝廷之命,一边修缮加宽道路,一边南方修筑阳山、横浦、湟溪三关,派遣少量兵卒戍守,以图再战。
  秦始皇三十五年五月初,从长沙营开来了一支队伍,簇拥着南征军新主帅黑夫,抵达郴县秦营。
  “属下拜见君侯!”
  贾和在路边下拜,他是中路军裨将,带着几名都尉来路口迎接。
  “贾将军不必多礼。”
  黑夫倒是于传说中的黑面凶煞不同,十分和善,立刻下车将贾和扶起。
  这贾和倒很会来事,感慨道:“素闻昌南侯军功卓著,百战百胜,尤其是长于在南方作战,将军至此,贾某便能安心了。”
  黑夫大笑:“贾将军勿要自谦,我虽曾征豫章,但时过境迁,对岭南情形已不熟悉。倒是贾将军,先是一把大火,烧得越人狼狈不堪,斩首数千。又在桂林、苍梧两军大败,屠将军战死之际,尚能将中路军主力带回,实在难能可贵,今后再战岭南,还需要贾将军相助啊。”
  贾将军小心地回应,他那把火,着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被越人反引火烧了几座营寨,而那数千斩首,亦是运气好,捣毁越人据点后,砍了老弱的脑袋,甚至将越人猎得的首级也拿来凑数,水分很大。
  最要命的是,他在撤退时太过匆忙,将黑夫的旧部小陶扔在龙川,至今未知生死……
  但今日黑夫却半句不提,是他成功遮掩过去了,还是引而不发呢?
  相互试探一通后,黑夫也不废话,面色严肃地说道:“监军车马明日才到,军情紧急,贾将军,将阳山关发生的事,再详细说一遍罢。”
  “是这样。”
  贾和不敢怠慢,说道:“十多天前,奉命在阳山关驻守的楚籍戍卒一千人,竟杀其官吏,造反了!”
  ……
  “郴县城南六里有温泉,其下流有数千亩田,常十二月下种,明年三月新谷便登,一年三熟,故郴县年产稻二十万石不在话下,足够万余将士食用。加上长沙、南郡之粟,勉强能养活在这的三万人。可若是大军南移,逾五岭运粮,光是沿途粮秣消耗,就要增加一倍,所以在道路被断,又没了西路军保护侧翼后,中路军若不想饿死,就只能退回来。”
  黑夫笑了笑:“毕竟不是每个将军都像我一样,打到哪,就在哪屯田。”
  次日,监军子婴也抵达郴县,与他一同来的,还有长沙营一千兵能战的士兵,经过月余时间,这群兵卒,已经唯黑夫马首是瞻,毕竟从没有哪位将军、都尉,对病卒的性命如此上心。
  黑夫还耐心跟子婴解释了,中路军无法独处岭南的原因。
  无他,还是交通太不方便,粮食接济不上,赵佗之所以能久驻桂林,是因为灵渠的缘故,但这边有什么?仅是山壑纵横的五岭中,几条小道而已。
  “而扼守这些小道的,分别是三座关卡,阳山、横浦、湟溪。”
  其中,阳山往南便是南越,也就是后世的广东,横浦是通向豫章的必经之路,而湟溪更在南方,直逼南越人聚集最多的地区,番禺。
  《周礼》云,九州之外谓之蕃国,番禺,便是“番人蛮夷之地”的意思,这名是还是楚国人取的。
  总之,修筑并控制三关,是秦军能再度南下的前提,横浦关到湟溪关之间的道路为扬越梅氏所断,已经无法通行一年了,迟迟未能打通。
  眼下阳山关又出事,这就意味着,秦朝通往南越的道路完全断绝,别说重新推进,联络上那些贾和撤军时,丢在各地的秦军营寨,就连驻守湟溪关的三千人,也被隔绝在外,孤悬异域……
  “如此说来,阳山关得立刻收复才行啊。”
  子婴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难怪黑夫在去灵渠的路上,乍闻此事,立刻调转马车,往这边疾驰。
  按照贾和的说法,那群奉命在五岭山间拓宽道路的楚籍徭役、刑徒皆是穷凶极恶之徒,本就不服管束,更与越人勾结,意欲谋反,故杀吏夺关。
  贾和认为,此举不可饶恕,应该立刻发兵,将那群叛贼拿下,尽斩之!
  听上去没毛病,但但黑夫却摇了摇头:“吾恐大军之忧,不在阳山关,更不在南越,而在这萧墙之内啊!”
  子婴一愣:“君侯此言何意?”
  “监军没有发现么?”
  “发现什么?”子婴不明所以。
  黑夫笑了笑,让御者桑木带人去屋外看守,勿要使任何人靠近,这才问子婴:“监军方才入营,觉得此地,与武昌营、长沙营有何不同?”
  “不同之处?”
  子婴沉吟,仔细想想,还真有点异样的地方,比如营地不太规整,沿途看见的士卒都是垂头丧气的,哪怕对他们说,朝廷赐每人一级爵,也无人欢呼。
  总之,营中弥漫着灰色的悲观气氛,这在黑夫整治过的武昌、长沙两营,是看不到的。
  黑夫解开了谜题:“古人云,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武昌营之兵乃新募,故当一鼓,士气高昂。长沙营之兵久顿当地,受疾病所扰,近来服药治愈者甚多,士卒看到希望,士气稍振,故当二鼓,士气衰而未竭,尚可用也。”
  “唯独这郴县营,在岭南驻扎整整一年,屡遭越人袭击,伤亡不小。恰逢西路军败,粮道被断,他们不得已撤退时,损失更加惨重,死伤上万。回到郴县后,却被告知不得归还,身心俱疲,师老生怨,故郴县营之兵,当三鼓之气,士气已竭。”
  “一支士气枯竭的军队,是打不了仗的,若以严刑峻法强行驭使,让彼辈开山筑关,南下与越人死斗,既然前进后退都是死,结果便只有两个。”
  黑夫拍了一下掌:“要么溃散逃亡,要么引发反弹,就像阳山关的徭役兵变一样。依我看,这郴县营再这样下去,恐怕也会生乱!”
  “不……不至于此罢。”
  子婴听得冷汗直冒,郴县营驻扎着两万多人,他们还身处此地,一旦引发兵变,后果不堪设想!
  黑夫嘿然:“怎么不至于,公子扶苏为将时,不也闹过一场营啸兵变么?眼下的情况,可比那严重多了。监军,你我现在,就坐在一点火星就能着的木柴堆上啊!”
  子婴悚然,一时间,还真感觉屁股发烫,他有胆量拖着病体,跟黑夫到处走,做好监军的职责,但不意味着他想不明不白地死在南方。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吓了子婴一跳!
  好在,是守在外头的桑木。
  “君侯,利仓回来了。”
  “快让他进来!”
  被黑夫安排去做事利仓走了进来,作揖道:“君侯,监军,我以分粮犒军为名,在营中行走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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