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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吏-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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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航路已经开辟,从胶东到朝鲜,变得易如反掌,曾经被朝鲜视为城墙的大海,如今却变成了侵略它最便利的通途。
  列口的官员也注意到这些反常的“商船”,但朝鲜行政低效,他还没来得及禀报王险城,数十艘外壳涂成黑色的战船便破浪而至,将列口津泊得水泄不通,扬言要朝鲜派人去与他们交涉。
  箕否已老,于是,这份光荣的使命,就落到未来君侯箕准肩上了。
  王险城与列口相隔不过百里,同处于列水之畔,顺流而下,半日可达。
  距离列口越近,箕准在两岸看到了越来越多赤脚逃难的人,停船一问他们,说是黑旗黑甲的秦人已经登岸占了码头,控制了城门,不允许进出,还强征朝鲜人去帮忙卸船上的粮食。
  城邑周边的人听闻后,害怕自己也被抓走,于是便陆续出逃。
  箕准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安慰他们,只能咬咬牙继续往前走,接下来的接洽,关系到箕氏朝鲜的存亡!
  ……
  但哪怕箕准心理准备做得充足,当他抵达列水入海口,看到港湾里那些比朝鲜宫室还要高大的楼船时,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说箕准自己乘坐的船恰似海豚,那秦军用漆涂成黑色的楼船,恍如鲸鱼!
  最大的那艘楼船长达数十丈,整个船体为矩形,三层城楼构造,体魄十分雄壮,上面活动着数百人,并部署各种远近兵器。
  对方也发现了箕准的船,三艘楼船立刻调转船头,向数座大山般,朝他压来!风帆已收起,航行时只靠两百支木桨飞转,亦速度极快,那尖锐的撞角仿佛触之既死,而楼船上数十架弩,也远远瞄准了他们,让箕准心惊肉跳!
  “朝鲜公子箕准来见大秦将军!”
  他连忙让人在船首高高举起“旌节”,大喊示意。
  别看箕氏八百年前来自中原,可语言已同当年大异,双方各自喊话皆听不懂,非得译者转述才行。
  好在旌节的含义未变,双方也准备了译者,一番交流后,得知是朝鲜派人来洽谈,楼船上的弩兵这才收起弓弩,让箕准的船靠近。
  箕准整理衣着,看这情形,是要上船谈,他很怕自己一上去就惨遭劫持,毕竟那些来自燕、齐的逃人,对秦从来没一句好话,所述皆是秦背信弃义,屡屡扣押对方君主、相邦,而打仗也如狼似虎,弃礼仪而上首功……
  可事到如今,秦船已兵临城下,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爬绳梯,总比爬悬崖容易。
  两船相错,各自下锚,一个身影出现在楼船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箕准。
  箕准抬头,看清楚那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将领,身着黑甲,发髻偏右,上面扎着帻,打仗的时候大概会戴上胄。
  少年正是黑夫的侄儿尉阳,他也在好奇地打量箕准的装扮:
  这位朝鲜公子,并不像秦朝公子那样,衣冠楚楚,而是如同一个戎狄般,左右两侧梳辫,辫梢卷曲,下垂至肩,但头顶又加了冠。衣裳也有些不同,裳外有蔽,玉佩环挂在胸前而不是腰上,雕刻成鱼的模样。
  “怎么穿成这般模样?”
  这在尉阳等人眼里,未免有些不伦不类,他们窃窃私语,觉得好笑。
  再看箕准的随从们,基本都是辫发。有总发至顶,编成一条辫子,然后垂至脑后的;也有将头发编成辫子,盘梳于顶的。贵者戴冠,贱者戴巾,更有将头巾卷成长条,绕额一周,再束在头上的。
  尉阳不知道,箕氏朝鲜本就是一个文明的活化石,比起自诩为殷商后裔,可实际上礼仪、发式、衣冠都已经周化的宋国,箕氏朝鲜几乎原模原样保留了殷商时期的一切:
  他们文字用甲骨文,历法用殷历,又比如这辫发,本就是殷人的独特头型,也被朝鲜王室世代保留了下来。
  朝鲜的贵族,甚至会对燕齐之人的椎髻嗤之以鼻,认为这是羌戎杂俗!殷商的古道才是正统!
  可事到如今,箕准也顾不上朝鲜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点自欺欺人了,只能低声下气地说道:“小邦朝鲜公子,应邀来见大国将军,不知大邦意欲何为?”
  箕准放下了公子的骄傲,声音恭谨,这是小国的无奈。
  尉阳则嗓音洪亮,带着大国军人特有的骄傲。
  “朝鲜南方沧海君忤逆大邦,皇帝下令征讨,然海外有风不能久留,故船队泊于列口!”
  箕准仰了半天,脖子有点酸,他想要上船谈,但译者转述他的意思后,那小将却大声道:
  “我家将军说了,人臣无外交之权,朝鲜若欲谈,便去满番汗,与主将,亦是大秦公子相商。”
  “什么!?”
  箕准只感觉自己被耍了,大老远跑到这,屈尊请求上船洽谈,可对方却说我们没资格谈,你去北边百余里外另找他人……
  这其实是在胶东时,黑夫和任嚣商量的,作为偏师,胶东要给公子扶苏大军铺好路,但又要注意,不能处处抢了主力的风头,该怎么办呢?
  只能先摆出架势,吓吓朝鲜,至于正式洽谈,还是将球一踢,由扶苏来做决定。
  尉阳看出下面朝鲜众人脸上的不满,他轻蔑一笑,努力回想着仲父发号施令时的模样,但那种不怒自威怎么也学不来,只能学学任嚣,于是双手一叉腰,挺着胸,满脸傲慢地说道:
  “还请公子回告朝鲜侯,一日谈不完,舟师便泊于列口就食,十日谈不完,舟师食尽,就只能溯游而上,请朝鲜侯赠饭了!届时楼船艨艟,塞列水而不流,强弓劲弩,横于王险之滨,两军相会,也不知能否让王险水泄不通?”


第0601章 卫满
  胶东舟师在大搞“楼船外交”,威慑朝鲜之际,陆路的大军,也已渡过了鸭绿江,一路蹒跚,经过两百里人烟稀少的土地后,抵达满番汗。
  这是秦朝最边远的亭障,仅有一座哨塔,常年只驻扎着数十人,候望边境。而沛水对岸,则是朝鲜的边邑,增地城,也只有百多人驻扎,两边就这样孤零零地守在这世界尽头,隔河相望。
  可现如今,西岸却一下子涌来上万人。哨塔被公子扶苏征用,其余人则在周围建起营房,营火的烟柱遮蔽天空,帐篷如同雨后的蘑菇般疯长,让满番汗看上去像个新兴的大城镇。
  “过了这条河,便不再是燕地了。”
  取水造饭时,身为“屯长”的燕人卫满站在沛水边久久凝视,南边是荒凉贫瘠的海岸和冰冷咸涩的海水,北面,则是无穷无尽的森林。才刚刚入秋,这里已透着一股冷意,空气湿冷而厚重。
  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卫满在家乡任侠好义,素有勇名,不成想,此番却被官吏强征入伍。若是像右北平豪强臧荼那样家大势大,很容易让人来顶缸,但卫满还没混出明堂来,被官吏一堵,没能逃掉,带回县寺,只能硬着头皮服役了。
  好在他凭着一股好勇斗狠,做了屯长,大小也算个吏。
  但这芝麻大的小吏,依旧无法掌控自己的生死,两千里行军,让卫满几乎去了半条命,翻越千山时,他的屯足足少了四个人,一人犯病,二人失足滚下山,一人则是在逃跑时,被卫满亲手所杀!
  说起来,那人还是卫满的乡党,关系很是要好,卫满却毫不犹豫,割了他的脑袋回来复命。
  屯里剩下的人对这种杀害乡党的行径颇有微词,但卫满却将换得的赏钱往案几上一拍,说道:“秦军里连坐制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放跑了此人,吾等皆要为他顶罪!所以,要留一起留,要跑一起跑,自己逃走,坑害别人,这算什么?再有效仿者,便是这个下场!”
  他让众人将赏钱分了,自那天起,卫满不仅颇得屯中众人崇敬,甚至连隔壁屯也愿意听他的。
  眼下卫满带人来河边打水,众人纷纷相让,更有欲讨好者指着刚在西岸码头靠岸的一艘小舟道:
  “卫屯长,那就是朝鲜的船。”
  “真小。”卫满鄙夷地说道,他们上个月在西安平,可是见识过秦军运粮的六百石大船的。
  “据说有位朝鲜的公子在里头,一身蛮夷打扮,他已登岸拜见公子将军。”
  “公子将军”,这是燕赵兵卒对扶苏的称谓,一路下来,虽然关中兵与燕赵兵产生了许多矛盾,但这位公子与士卒同衣食的举动,还挺得军心的。
  卫满却不领这份情,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众士卒正说话间,却见哨塔的门再度开启,士卒们十分熟悉的公子扶苏走了出来,旁边跟着个头上冠带辫发的异国公子。
  二人是携手而出,扶苏送到码头,朝鲜公子则登船后连连躬身作揖,扶苏举手还礼,他也不走,一直看着箕准的船到对岸,才带着都尉幕僚们回哨塔中。
  看到此幕,士卒们顿时议论纷纷,卫满则道:“看这模样,大概是谈成了。”
  “谈成什么了?”有懵懂的粗汉问道。
  卫满的目光变得凝重:“恐怕不消数日,将军便要驱赶吾等渡河,离开燕地了……”
  这件事,也成了是日下午,将士们夕食的主要谈论话题。
  秦军百人一营,分左右屯,下面又有十人一帐,分屯立灶。米和菜发到屯长手里,五十人一起用餐,虽然会造成一定的不平均,却也方便。
  燕地征卒的食物比关中兵稍逊,食无鱼,饭也是糙米,虽然没有肉,但他们却吃的很香甜,有了胶东粮船救急,士卒们不必再像翻越千山时那样,食不果腹了。
  也多亏了胶东运来的腌白菜,让粗陋的饭食更容易入口。这是胶东农家广种白菜后的产品,胶东最不缺的,就是盐了。白菜撒盐腌制后装在陶罐里,海运至辽东,成了军中主要菜食,味道酸爽,嚼在嘴里十分清脆,口感比士卒自己挖的野苦菜好多了。
  边吃边聊间,卫满却放下了碗,低声道:“我听说了一个消息,关系到吾等生死,二三子可愿听听?”
  所有人停下动作,数十双眼睛看向卫满,大军远征,身为乡党的屯长卫满,就是兵卒们的主心骨。
  卫满回头看了看营外,让众人凑近,轻声道:“我听说,此番秦皇帝正沧海,明为严惩刺客同党,可实际上,却是想让燕赵之士去异国他乡送死!”
  “啊!?”
  众人皆惊,但随即又有几个年纪略长,在其他屯有朋友的兵卒站了出来,这种说法,他们亦有耳闻,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亦有人迟疑道:“公子将军仁厚,不止于此吧……”
  卫满却摇头:“再仁厚,他也是秦人,是皇帝之子!路上乏粮时,他假惺惺与吾等同食,天天喝粥,但一路上死的燕赵之士,还少么?”
  “一旦到了战场,扶苏定会偏袒秦卒,令吾等去填沟壑。一路跋山涉水,十死一二,听说朝鲜之南,比千山更为蛮荒,再走上千余里,等打完这一仗,吾等恐怕十不存一!而秦人根本不欲吾等回燕地,恐怕要被强行留于海东偏僻之所,一生在此吹着冷风。”
  燕人对秦人的信任,脆弱得像丝线,轻轻一扯就断,被卫满一吓唬,不少燕人慌了神:
  “怎么办?屯长?”
  “怎么办?”
  卫满笑了笑,将一把匕首,重重钉在案几上:
  “我说过的。”
  “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
  “与舟师不同,大秦公子扶苏,颇有君子之风!”
  离开秦军满番汗大营后,箕准让人拿木册来,开始写送去王险城的信,箕氏朝鲜用的依然是古卜的甲骨文,几句简短的话,半个时辰才能写出来。
  但与以往不同,箕准用的不是简陋的木棍,而是扶苏赠送他的“蒙恬笔”,墨也是中原的好墨,兔毫挥洒起来,让箕准的字有些变形。
  但这恰好能表达他的兴奋,前些天,箕准在列口遇到了咄咄逼人的秦军舟师,他屈尊前往洽谈,可对方将领却连他的面都不见,派一个年轻小吏应付,态度傲慢,大有朝鲜方面不抓紧点找扶苏谈判,他们就要兵围王险城一般。
  箕准无奈,南辕之后,只能往北再跑一趟,前往朝鲜昔日的领土满番汗。
  满番汗秦军营地之大,兵卒之多,让箕准印象深刻:排列整齐的马匹和战车绵延半里。为制造承载旌旗的长杆,一整座临河的树林砍伐而光。午后的艳阳下,无数的矛尖闪着暗金色的光。
  和列口的楼船一样,这带给箕准巨大震撼,朝鲜就算举国之力,也只能凑不出这么强大,且装备精良的军队啊,看清双方实力差距后,抵抗的心思,从来就不曾出现在他心里。
  带着十万个小心,箕准见到了扶苏,但与他预想的不同,这位大秦皇帝的长子,却格外的温文尔雅。不仅对箕准态度和蔼,赠他礼物,还通过译者,表达了嬴秦与子姓朝鲜的久远渊源,甚至当场吟诵一首《殷武》。
  “挞彼殷武,奋伐荆楚。深入其阻,裒荆之旅。有截其所,汤孙之绪。”
  此乃商颂,箕氏朝鲜祭祀武丁,依然会唱,只是词句有所变化。
  扶苏让译者告诉箕准,这亦是秦朝打这场仗的目的,只为伐灭沧海君。
  至于朝鲜?大秦不打算对他们动武,只需要朝鲜放开边境,让秦军南下,顺便借列口港屯储粮食。
  有了舟师唱的黑脸在先,箕准只能满口答应,若答应迟了,秦军就不是借,而是要强夺了……
  除此之外,扶苏也表明了秦始皇的态度,朝鲜还必须正式向秦称臣纳贡,战后,箕准随扶苏去咸阳朝见皇帝陛下。
  “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
  一封信写罢,箕准回想起了《殷武》的后一句。
  千年之前,来朝贡觐见汤武的,是周边的小方国,嬴姓亦在其中,他们匍匐在汤武、武丁等赫赫子姓帝王脚下,瑟瑟发抖,甘愿为奴婢。
  现如今,辉煌的大邑商已亡八百年,在戎周淫威下,唯一保留了子姓独立和尊严的朝鲜,跑了很远,到头来,却只能向昔日奴仆低头……
  唉声叹气间,箕准又失眠了,他走出房间,站在增地小邑城头,眺望秦营。
  营火遍野,如同坠落的繁星,覆盖四野,组合成无穷无尽的星辰大海。
  以箕准差劲的数学,即便数到旭日东升也数不完,秦营里有多少营火。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面,恐惧而又羡慕,却还有一丝幸灾乐祸。
  “如此强军,沧海君要倒霉了。”
  箕准嘿嘿笑了几下,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夜渐渐深了,军营里的士卒都已入睡,安静得只能听到火烧木柴的噼啪作响,负责守夜看火的人缩在火边,头一点一点,也开始打瞌睡。
  就在这静谧的时刻,某座营地帐篷中,在磨牙和呼噜声中,却忽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惊呼!
  “啊!”
  ……
  “啊!”
  满番汗秦军大营,公子扶苏梦到自己兵败后,羞愧自刎,惊醒之后,才发现是场噩梦,剑抱在怀中,身上已全是汗。
  但随即,他发现这根本不是梦,声响来自营外!
  扶苏听清楚了,是人的呼喊,马的嘶鸣,甚至是金铁交击声!各种声音汹涌而来,有如海啸!
  自从杨端和不幸去世后,扶苏重担在肩,真的是枕戈待旦,他一个激灵起身,拿起剑就往外走,正好几名亲兵卫士推开门进来,匆匆下拜。
  “出了何事?”扶苏急促地问道。
  “公子,大事不好了……”
  一位近一个月来,被扶苏视为左膀右臂的年长都尉抬起头,他曾参加过伐燕之战,战功和身上的疤痕一样多,从未畏惧过任何敌人,任何时候都谈笑风生,但此刻,他的面容,却严肃如铁:
  “是营啸!”


第0602章 杀人
  扶苏带了万五千人入辽东,按照黑夫来信的建议,他将四千多赵地兵留在西安平。
  但对于五千燕卒,陈平给出的建议是,若也放置在西安平,容易使得燕赵兵卒串通勾结。
  “一旦彼辈作乱,辽东将多出一支上万人的乱兵,北境再无宁日矣。公子不如将燕卒带去朝鲜,让他们守在列口,一来方便海路补给,二来让朝鲜、燕卒相互忌惮,如此可确保后路无忧……”
  扶苏听了觉得有理,再询问几名都尉,他们也觉得陈平之策十分中肯,便欣然采纳。
  可现如今,这举动却酿成了大祸……
  满番汗的秦军大营分左右两大营垒,左边是燕地兵卒驻扎,隔着一条沟壑和木墙,右边则是关中兵,紧紧围着扶苏所住的哨塔。
  扶苏此刻站在哨塔上向外望,却见右边秦营兵卒已被全部惊醒,按照建制排成阵列,守在营垒边,如临大敌。
  而左边的燕卒营地,却完全失了秩序,到处是胡乱奔走的人,掺杂着嘈杂的叫喊声、兵刃相击声,更有营帐失了火,场面一片混乱。
  “这就营啸……”
  扶苏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名叫高成的都尉告诉他,此乃军队中最可怕的内乱。长达数千里的跋涉行军,距离家乡越来越远,离未知的异国战场却越来越近。翻越千山时损耗太大,几乎每个屯都有人死去,或因逃亡被杀,再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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