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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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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贾宝玉便要折返回去,绕到岸边采花。
这番动静,自然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
林黛玉见周围人都笑呵呵的看了过来,忙拉住贾宝玉,嗔道:“我不过是觉得好看,并不是想要呢。”
贾宝玉却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是看着他的林妹妹,笑道:“你觉得好看,为什么不要?”
听着周遭愈发不加掩饰的“嘲笑”,林黛玉也就愈发害羞,不过没等她再说什么,就听一道“惹人厌”的娇笑声响起:“宝兄弟,你林妹妹喜欢你要去摘花,那我要是也喜欢呢?”
周围人闻言大笑,贾宝玉不怕,他最忌惮的老子正被老太太镇着呢,昨儿夜里就说好了,今儿不许拘着他的性儿,难得放松一回。
因而反口道:“你喜欢,就让链二哥去采便是。”
其他人还没怎样,林黛玉一张俏脸已经满是晕红,一双似浮着层薄雾却难掩灵动之气的美眸,羞恼非常的嗔了眼得意洋洋的贾宝玉。
没等贾宝玉反应过来,周围已经笑开了锅……
尤其是始作俑者王熙凤,更是高声笑道:“宝兄弟真是实诚人,你倒是说说,你和你林妹妹什么关系,我和你链二哥什么关系?怎地就类比在一起了啊?”
贾宝玉这才回过神来,随即瞠目结舌,心中又慌又喜……
虽还不识情为何物,但也都到了懵懂的年纪。
只是在亲长面前,难免慌乱。
“凤丫头,不许欺负你宝兄弟!”
见贾宝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张圆脸都涨成紫色了,贾母心疼的不得了,斥道。
一旁王夫人也笑道:“凤丫头尽胡说,他们才多大一点,你也拿来取笑。宝玉只是照顾他妹妹。”
邢夫人附和道:“老太太教的好,宝玉心细,知道疼人。”
这般说开,王熙凤又折回来,把贾宝玉好一通夸。
除了贾政冷冷的看了贾宝玉一眼外,连贾赦都跟着赞了两句,贾母也愈发高兴。
风传到后面,那些老陈的婆子,夸起人来更是不要命的。
一时间,这路上满是夸赞宝玉声。
其她人则罢,多已经习惯了。
而且贾宝玉确实心细,并不仗着长辈宠爱就骄奢猖狂,欺负姊妹。
贾家姊妹们见他如此受宠爱,也只是笑着。
唯有走在最后面的贾环,听到这满园子的话,气的发抖,只觉得这是一群臭不要脸的!
心里大骂:你们把宝玉夸的天下无双,地上无两也就罢了,怎地还睁着眼说瞎话,说他是府上最俊的公子哥儿?
就他那张脸,比小爷我的饭盆还大,那也叫最俊?!
一群黑了心、瞎了眼的臭婆子……
眼见过了花园,即将到了垂花门前,外面一众小厮健妇已经备好了骡轿马车,可那群婆子还在叽叽呱呱的夸人。
贾环这才想起差点误了正事,他瞅准时机,选好方向,似不经意间转头,看向路旁不起眼的小假山后,继而有些浮夸的大声惊呼一句:
“天啦撸!贾琮,你又挨打啦?!”
第十章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贾环这声带有浮夸的惊呼声,将将响起在一个婆子拍完马屁,另一个还没接上的空档。
再加上太过突然,所以,一下子就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只听到那个“禁忌”的名字,就有不少人变了脸色。
众人再顺着贾环的手看去,见到只穿了一件小衣的贾琮垂着头站在那里,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贾赦当即沉下脸喝道:“该死的畜生,谁让你站在那的?”
贾政也皱了皱眉,却回头喝斥贾环,道:“孽障,又乱叫什么?”
贾环吞咽了口唾沫,唬的小脸有些发白,不过想起贾琮那手神仙术,还是鼓足勇气,颤声道:“老……老爷,我没乱叫,贾琮每回被他嬷嬷打,打烂了衣裳,都要自己缝补。不信您看……”
众人闻言,再看去,果然见贾琮一只手里拿着针线,一只手里拿着外裳。
贾政见贾环还敢还嘴,真恼了,怒斥道:“混账,还敢胡吣?今日大老爷是生儿,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教训人?”
贾赦则对贾琮喝道:“看你那身打扮,成何体统?你奶嬷嬷死绝了吗?还不快滚回去,仔细站脏了我的地!”
贾环许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插嘴:“大老爷,是真的哩,前儿我来寻贾琮耍,就看他被他嬷嬷打了回,身上都是伤!”
这话,隐隐透出的意味,就有些触目惊心了。
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有邢夫人脸色不大好看,声音有些怨气,道:“环哥儿,可不许胡说。没有老爷的吩咐,哪个能打他?这话传出去,像什么?”
许是想起了曾经的过往,贾母脸色也难看起来。
王熙凤忙打圆场,道:“多半是环儿和那位玩耍时不小心碰在了哪里,小孩子嘛,磕磕碰碰也是有的。”
鸳鸯则小声在贾母耳边笑道:“这么点孩子,还是个哥儿,会做缝缝补补的事?”
假山距离青石板路不远不近,贾琮始终默默的垂着头站在那里,众人看不真切他的脸,也没什么感觉。
偏这时,贾环急道:“我没扯谎!我真的……”
“环儿。”
没等他说完,王夫人不轻不重的唤了声。
王夫人素来不管闲事,性子极好,在贾府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
在娶妻娶贤的年代,嫡妻贤不贤,一看是否孝敬舅姑,二,就是看是否善待庶子。
平日里,她待贾环还是很不错的。
贾环敬她归敬她,却并不怕她,他更怕王熙凤。
因而王夫人的一声警告唤声,并没有唬住他。
贾环小脸上都是冤屈,对王夫人道:“太太,我真没扯谎。我真看到过,贾琮的奶嬷嬷吃醉了酒就打他。我给我……姨娘说,她也说我在扯臊,说是再不能。可……我说的是真的哩。”
这话一说,大多数人都变了脸色。
这完全是两回事!
她们可以不在乎贾琮,哪怕贾琮真的有一身伤,但若是被贾赦下令教训,谁也说不出什么。
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可是,若是奶嬷嬷吃醉了酒打人,虐待贾琮,那就是了不得的丑闻了。
像贾家这样的人家,内眷生了孩子,如王夫人、王熙凤这样的当家太太,通常是不会亲自带孩子的。
都交由奶嬷嬷来教养。
奶嬷嬷若尽心负责,性子慈善宽厚,被抚养的公子小姐,长的也就好。
可若是……
奶嬷嬷有这样的问题,那后果就太可怕了。
这不是贾琮一个人的问题,贾琮无足轻重,可这是涉及其他公子姑娘,甚至还有贾家治家门风的问题。
就算其他人没问题,可这件事传扬出去,像什么?
高门贵邸,讲究的不就是一个体面吗?
尤其是,这关乎几个当家太太治家的清名……
如此一来,连贾母都不能镇定了。
她倒没有直接插手,而是先对邢夫人道:“我原不该管你们的事,但既然环儿这样说了,咱们就看看吧。若没有则罢,咱们就治他谎报军情之罪。若有,你也好好管教管教。这事不可轻恕,不是闹着顽的。”
邢夫人脸色虽然难堪,却还是得应承道:“老太太说的是,都是我的不是,没有管好家……”
一旁王熙凤忙道:“太太哪里话,如何能怪到您身上?您一天到晚,从睁眼起就忙,侍奉完老太太还要侍奉老爷,再管着这一园子的人。莫说环儿说的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左右不过是婆子们偷奸耍滑,黑了心了。欺太太心善手软!”
邢夫人闻言,面色这才好看些,对王熙凤道:“那你就过去瞧瞧,到底是真是假……”
话音刚落,又忙补充道:“不过你要注意看仔细了,要只有一点磕磕碰碰,那就不好说了。这孩子他娘就不是正经的,他八成也是不正经的,可别被他哄了去,冤枉了好人。”
王熙凤闻言,抽了抽嘴角,心里瞧不起邢夫人说的话,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一个嫡母当着众人的面该说的话。
不过她面上还是笑了笑,道:“太太放心,再不能的。”
说罢,带着两个婆子,走了过去。
“琮兄弟,都是自家人,快别外道,抬起头来吧。”
王熙凤素来都是未语笑先闻,尤其是有长辈在的地方,因此对贾琮也极客气。
贾琮闻言,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他看了恍若神仙妃子的王熙凤一眼,眼神澄清而平静。
而后,又轻轻垂下了眼帘。
王熙凤见之却是一怔,她是见惯了人的,虽谈不上阅人无数,但管家这些年,自忖还是历练出了一副好眼力。
可她却对贾琮产生了好奇,那双眼睛,太平静了,完全不像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该有的眼神。
她恍惚了下,直到身后婆子干咳了声,她才回过神来,压下心里的惊疑,道:“琮兄弟,环儿小不懂事,说你嬷嬷喝酒就打你,是真的么?老太太也在,你只管说,不怕。”
贾琮闻言,却一动不动,不出声,也不言语。
众人见之奇怪,王熙凤也皱起了眉头,狐疑的看了看贾琮,又回头看向贾环。
丹凤眼眯起,看的贾环差点跪了……
他慌忙道:“二……二嫂,贾琮笨的紧,我原也让他告大老爷和大太太,可他总说,总说……”
“总说什么?”
一旁贾赦黑着脸,咬牙问道。
这一会儿子,他只觉得脸都被丢尽了。
贾环小声道:“他总说什么,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此言一出,整个人群都为之一静,不少人皱起眉头来。
这话,不好。
悲壮惨烈,但有怨望。
怨君王不明,怨父母不慈。
旁人都觉得刺耳,贾赦自然更是怒不可遏,厉声道:“混账东西,哪个要你死?真当自己是什么阿物儿,也配我害死你?”
见他如此,贾政、贾琏等人忙劝了起来,又将贾环痛斥一通。
等安抚一阵后,贾赦沉声喝道:“不是说打狠了吗?把衣服去了,让人看看,到底怎么苛待你了。你仔细着,要是敢糊弄,今日绝饶不过去这一遭!”
王熙凤也在贾琮一旁笑道:“琮兄弟,这里多是青天大老爷,你只管伸冤就是。来来来,我让人给你宽衣解带……”
说罢,就让身后两个婆子来“伺候”贾琮。
贾琮却退了半步,依旧没抬眼,但模样谦卑……
他缓缓解开腰间系带,然后,又慢慢折开前襟,最后,一点点脱下小衣……
“啊!!”
一阵倒吸冷气声中,几道骇然惊呼声刺耳。
莫说内宅中人,连贾政、贾琏、贾宝玉等人,也都睁大了眼,难掩震惊。
然而,他们都没有一个人更惊讶。
那就是贾环。
怎么可能?
前儿分明还没有这些,难道真的又被打了……
众人只见,自贾琮脖颈以下,那一道道青红交错,肿起二指高,隐隐渗血的伤痕,遍及整个上半身。
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这,绝不是作假能做出来的!
一时间,众人都被这等惨象给惊呆了。
“竟有,这等事!!”
贾母几乎是一字一句咬牙吐出这五个字,面上满满的怒意。
“阿弥陀佛!”
王夫人也闭目念了声佛,摇头叹息。
至于林黛玉、贾迎春、贾探春等人,更是撇过头去不敢多看。
好些人下意识的想起,贾琮,好像是和贾宝玉一天的生儿,还比贾宝玉早半天,一个在早上,一个在晚上。
可是……
同为贾家公子,看看锦衣华服,如宝似玉,凤凰一般被人呵护关爱的贾宝玉,再看看遍体鳞伤的贾琮……
这种对比,让许多人红了眼。
譬如,跟在后面丫鬟嬷嬷队伍中的平儿。
再想想之前那句“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每个人心里都能感受到一股悲惨绝望。
贾母到底经历过的事多,很快回过神来,问邢夫人道:“他嬷嬷是哪个?竟下这等狠手!”
邢夫人脸色难看之极,道:“是秦显家的。”
贾母想不起是哪个,鸳鸯倒是记得,小声道:“也是家生奴才,细高个儿,高高的孤拐,大眼睛……好像,和王善宝家的是亲家。”
其实贾母还是没想起是哪个,贾家下人二三百,她这么多年不管事,哪里能记住一些小喽啰。
但王善宝家的,她是知道的。
因此不动声色的看了邢夫人一眼,邢夫人脸色一僵。
贾母道:“那黑了心的奴才现在哪里?”
没人知道,都说不清楚,今日没有宴请她。
不,有人知道。
贾环就知道,他好像有些激动过头了,高声道:“那老货保准在屋里困觉呢!每回吃就打完贾琮,她就回去困觉!”
“偏你个小畜生知道的多!!”
贾政险些没气死,连一个奶嬷嬷在干吗,你贾环都知道的清楚。
这倒霉熊孩子得奇葩到什么地步……
“去,把她给我寻来。问问她,到底是撞客了,还是失心疯了!好大的胆子!”
第十一章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从始至终,贾琮都没发一言。
因为他明白,别人也不需要他说什么。
继续深化卖惨?
并不需要。
因为别人在意的,本就不是他的生死。
别人在意的,只是维护他们利益和地位的规则。
一个奶嬷嬷,一个下人,敢如此虐待一个主子,哪怕是最不得志、徒有虚名的主子,这种行为也触犯了主子们的根本利益。
让他们看到这点,就足够了!
至于他贾琮,“惹”出这些是非来,本已经够让人厌恶。
若再琐琐碎碎诉苦个没完,说不定更让人不喜,反而再生波折。
所以,贾琮只是让“事实”被贾环无意间说破,就静观着事态的走向。
幸好,一切都还顺利……
当然,事实上这个计谋并不算有多高明。
有很多漏洞,最大的漏洞,就是贾环那浮夸的表演……
平日里贾政瞪一眼,他就能趴窝。
可今日贾环却屡屡顶撞,这绝不寻常。
也并不是没人怀疑,王熙凤就动过疑心。
只是,看着贾琮那一身触目惊心的伤痕,绝不可能作假。
至少不会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能作出的假。
再将他手里刚做出的“针线活”取来一看,针脚细密……
就真的让人无从怀疑什么了。
就算有问题,也只是贾琮贾环两个“庶孽”,粗陋的想要告一状。
虽然一个表现浮夸,一个表现木讷,但告状的内容,却无人怀疑真伪。
而当几个健妇嬷嬷,奉了贾母之命,从下人居住地儿将醉的不省人事,怎么也叫不醒的秦显家的抬来,甚至还发现了行凶的“兵器”,一个挂了几缕衣裳碎布的棍子时……
一切,都不用再多说了。
贾母等人一言不发,出了垂花门,上了车马骡轿,回了荣国府。
接下来的事,她们再插手,就真的一点颜面都不给大房留了。
实际上,今日大房的体面,已经丢尽。
今日,还是贾赦的生辰之日。
……
贾赦的手高高扬起,闪了几下想打下。
他满面狰狞的看着被唬的畏畏缩缩的邢夫人,怒声道:“你是怎么管的家?用的都是些什么球囊的狗东西?眼珠子瞎了?”
又看了眼依旧垂首站在假山旁的贾琮,更怒道:“这个贱妇怎么就不直接把那小畜生打死了账,也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邢夫人闻言,也厌恶的瞪了眼贾琮,跟着小声啐骂了声:“孽障……”
只是,对于已经遍体鳞伤,惨不忍睹的贾琮,无论是贾赦还是邢夫人,都没有继续行家法的心思。
倒不是不忍,只是觉得真打死了,更让人笑话了去。
因此贾赦无比厌恶的摆手道:“还不快滚进去,站这里做甚?衣不蔽体,和你那死鬼娘一样下贱,半点礼数也不知。快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仔细脏了我的眼。”
贾琮闻言,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假山后的耳房走去。
挺的笔直的后背上,亦是纵横交错的伤痕。
看到那些伤痕,想起今日之耻,贾赦愈怒,指着地上依旧酒醉不醒的秦显家的,对一旁小心候着的贾琏大声斥道:“还等什么?
将这目无尊卑的贱婢,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
打个半死,直接赶走!
你也是瞎了眼的畜生,家里有这么个腌臜东西你都看不到。
怎么着,真想给你二叔当儿子去?
你个球囊的下流孽障!”
贾琏郁闷的不得了,好端端的和他什么相干?
不过也只能腹诽两句,连一句嘴也不敢还。
心里将秦显家的恨个半死,连忙招呼后面几个躬身侍立的奴仆,将还醉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秦显家的拖了下去。
到二门外,没多大功夫,就响起了动静。
先是哼哼唧唧,然后开始叫唤,最后,叫唤之势愈大,渐成杀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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