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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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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位九叔,曾经是勇冠三军,霸绝千古的盖世英雄。
  却为红颜骨肉,自囚自刑至如今的地步。
  谁人又不心痛?
  连叶清都没想到,他会这样快就……
  他不是败在别人之手,他是没了求生之念啊。
  “小九?”
  木床上的男人似乎发现了叶清的不妥之处,他有些艰难的转过头,唤了声。
  声音虚弱,但是那双凹陷进去的眼睛,却蕴着让人心碎的忧郁和思念……
  叶清甚至不敢多看,她抬起头,轻笑道:“九叔,我的心上人来了,他还为婶婶写了首新词,你听听,看满意不满意?”
  武王已经没有笑的力气了,他眨了眨眼。
  叶清见之,鼻子一酸。
  她方才骗了贾琮,根本不是武王想要看什么诗词,她只是想让贾琮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出现在这里。
  而对武王,她给出的则是“心上人”的借口……
  见武王成了这样,叶清不敢再看,她平举纸笺,用并不纤柔的声音,微微沙哑的诵读道:
  “江城子·崇康十二年八月初十闻有所感”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
  神京西城,荣国府。
  荣庆堂西暖阁,碧莎橱内,如今黛玉还在此休养。
  入了秋,她的咳疾又犯了……
  午饭罢,贾家诸姊妹们都在此处说话。
  不过今日,众人的情绪都不大高,尤其是宝钗……
  湘云气鼓鼓道:“真真忒没道理,哪有这样的人?难道凭她是太后的侄孙女儿,就能抢人?”
  探春则面色复杂的再吟遍那四言,而后叹息道:“叶家那位姑娘,想来也是极好文之人,不然,也不至于此。”
  今日青竹来请贾琮,并未说明来意,只说去武王府。
  贾家姊妹们哪里明白武王府代表何意,连宝玉都不知道,只当是一群金枝玉叶想见贾琮。
  湘云懊恼道:“三哥哥也真是,就那样跟人去了……”
  黛玉娇滴滴的说了句公道话:“难道还能不去?都说了不是因为畏惧人家权势,也不是贪慕她富贵,当初为了宝姐姐的哥哥,不是欠了人家的人情嘛。人家现在指明了要三哥哥还人情,你说他还是不还?”
  说着,侧着脑袋,瞧向宝钗。
  宝钗闻言,差点没怄出血来,面色羞愧涨红,颤声道:“却是我家的不是,待琮兄弟回来,我给他赔罪。”
  黛玉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见宝钗当真了,又忙笑道:“你也真是一点顽笑开不得,咳咳……素日里你们都笑我心思小,今日怎地都成了小心眼儿了?三哥哥本就和咱们女孩子不同,咳咳……难道还能一直躲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见人?虽说叶家那位是姑娘,可人家自己却不这样以为,不是说,太后将她和公子一般教养,还说日后只准她招赘婿吗?咳……如此看来,人家多半也将自己当公子,和咱们并不一样,咳咳咳……”
  秋咳的人,不能多说话,一说多就容易咳嗽。
  见她咳成这般,宝钗心生愧意,忙起身走至黛玉身边,替她轻抚后背,道:“咳成这样,快别说话了。”
  黛玉嘴上又不饶人了,怪道:“分明是……咳咳,分明是某人,快要……咳咳,快要背《长门赋》了。”
  宝钗闻言,登时羞恼的俏脸浮起红晕,恨不能将黛玉那张刀子嘴给堵上!
  《长门赋》是金屋藏娇的主人阿娇被冷落后,重金托司马相如作的怨词。
  这话中深意又岂能瞒过别人,不过大家都装作没听懂,嘻嘻哈哈说起别的事来。
  黛玉见宝钗一张脸都红透了,也隐隐自责刚才只顾逞一时口舌之利。
  只是她又拉不下脸面来道恼,灵机一动,悄悄扯了扯宝钗的衣袖,神秘兮兮道:“你听说了么,咳咳,袭人的月钱,涨到二两了,都和你一样了,嘻嘻!”
  宝钗:“……”
  如贾家、薛家这样人家的小姐,月钱都有定例,大多是二两,和姨娘一样。
  听起来不多,可也足够外面寻常百姓人家一家子一个月的嚼用了。
  黛玉倒不大同,明面上虽也只二两,但贾母必会于私下里贴补不少,让她拿去赏人。
  只是事情虽是这样的,可这话听起来,怎那样别扭?
  和我一样?
  难道我日后是二两的命吗?


第二百一十章 有个主意……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词念罢,叶清早已泣不成声,只觉肝肠寸断!
  武王的模样,却较她好许多,只眸眼多了层湿润,目光中的忧郁和思念又深了几许。
  他见叶清哭成那样,似多了些力气,慈爱的道了声:“不哭了,眼光不错,寻了个有才气的。”
  叶清听得武王说话,忙擦去眼泪,笑道:“王叔,要见他一见么?”
  武王闻言,犹豫了下,他本是谁都不见的……
  叶清见他犹豫,忙加把劲,道:“王叔,帮我掌掌眼嘛!要是入不得王叔的眼,我就不要了。”
  武王闻言,哑然失笑。
  自妻儿惨死至亲之手后,这十多年来,他人生中唯一的亮色,就是这个打小宠爱的丫头了。
  见她如此期盼,武王不忍让她失望,就缓缓颔首。
  叶清见之大喜过望,连连谢过后,匆忙出去。
  也只有在这个曾经凌天盖世的英雄九叔前,她才有这样的小儿女之姿。
  她至今记得,幼时那年,武王最后一次出征前,在那匹黑龙驹上,将她抱起,接受十万虎贲欢呼的场面。
  所以,她希望这个九叔,可以不留遗憾,能得善终……
  ……
  “你说什么?”
  贾琮面色肃重,看着叶清。
  见不见武王,完全是两个概念!
  匆匆来武王府做一首词,还一份人情,纵然宫里不喜,也不会太过刁难。
  但若是再进一步,又会凭添许多麻烦,甚至是大麻烦。
  叶清歉意的看着贾琮,道:“你写的词太好了,王叔想见你。”
  贾琮也歉意道:“王爷好意心领了,我怕有些不大方便,家里……”
  话未说完,见之前那断臂骇人的男子出现在跟前,大有再啰嗦一句,他就亲自“送”自己进去,贾琮话锋一转,道:“不过,既然王爷有王谕,我自然要遵从。”
  机变聪明之人,都不会强吃眼前亏……
  叶清眼中浮现一抹笑意,青竹则面色古怪,古姓男子依旧盯着贾琮……
  贾琮无奈一叹,跟着叶清入内。
  ……
  甫一入门,贾琮就被扑鼻而来的刺激性恶臭熏的不自然的皱了皱鼻子。
  连看都不用看,他便能断定,这是持续的伤口化脓性感染,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连续恶化后造成的气味。
  瞥了眼一旁面色淡然的叶清,贾琮有些钦佩。
  一个女孩子家,竟能面不改色的忍受这种气味……
  只是因为这个缘故,贾琮却没有看到,他出现在门口后,对木床上那人,造成了怎样的冲击……
  而叶清又发生了变故,她看清木床上武王急剧变化的面色后,居然顿住脚步,对贾琮道:“糟了,忘了熏香。王叔刚才还叮嘱不能失礼来着,你先出去……”
  说罢,竟挡在贾琮身前,又生生将他推出门外,关上了门。
  然后她快步走到木床边,按住拼命挣扎想要坐起来的武王,泪流不止道:“王叔别急,万万注意身子啊!”
  武王全身颤栗不止,见鬼怪般看着叶清,面色慌乱。
  叶清流泪道:“王叔,他叫贾琮,是荣国府贾赦之子,生于戊戌年戊午月,已巳日,并非生在荣国府,而是诞在延康坊兴隆街……”
  “啊!”
  “啊!!”
  武王泪流满面,嘴巴张大,这个曾经霸天绝地,威临寰宇的男人,此刻连话都说不出。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深爱之人,便是在戊戌年戊午月已巳日,在延康坊兴隆街他安置她的宅院里,为他诞下麟儿!
  可是……在他凯旋归来的那一日,亲眼目睹了大火吞噬了那座宅邸。
  事后,他只得到了一大一小两具焦黑骸骨啊!!
  因为还未死透的管家临死前告之,是身着飞鱼服的锦衣亲军放火杀人,他才引十万大军攻城,屠尽飞鱼方收刀!
  更一举攻破太极宫,质问那人为何下此毒手?!
  才最终到了今天这步……
  可是……
  可是……
  这个孩子,和娴娘几乎一模一样!
  他分明才是他们的孩子!
  他才是!
  武王颤栗不止,眼中除了绝处逢生的狂喜外,还有对死亡浓浓的恐惧!
  太迟了……
  为何此刻才说?
  武王目光极度不解的看着叶清,叶清落泪道:“我也是近来才终于打听清楚当年的情况,当初我初见贾琮时,就觉得他和九叔密室里的那个画中人极像,这几月来,我遣人秘密打探,才终有所得。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十有八九,贾赦纳的那个花魁所出之子,和婶婶诞下的孩儿,被人暗中交换了!
  不然,贾琮绝不会和婶婶那样相像。
  我原准备等这个月二十四,每月定好来看望九叔的日子,再告诉九叔,不敢提前露出半点风声,也不敢让人有分毫怀疑。
  九叔,我真不敢有一点大意,但凡有丝毫消息传出去,他一定活不了的!
  咱们现在甚至连他都不能告诉,因为出了王府,必有人寻他问话的。
  只是不想还没等到二十四,九叔你却……
  你怎这样不爱惜身子啊?”
  叶清痛哭出声。
  武王闻言,终于明白过来叶清的苦心。
  是啊,别说之前,就是现在,但凡有丝毫消息流出,贾琮就是有一万条命都活不下来。
  宫里那位,绝不会让贾琮活下来。
  是不能告诉他……
  想起一旦事泄的后果,武王又激动起来,抓住叶清的手,可是身体的剧痛,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神哀求的看着叶清。
  他一生,从未求过人。
  今日却不得不破例……
  叶清忙道:“九叔,看郎中吧!总还有希望的,之前你存着必死之志,才到了这个地步,等你养好身子后,总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这话,就太深了……
  武王枯瘦的身子虚弱的半倚靠在床头,眼中充满懊悔,早知今日,他又怎会肆意的让伤口恶化!
  只是到了今日,已经太迟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子……
  不过,武王到底是武王。
  既然事不可挽回,他就要做最后的安排。
  他强压下全身的痛楚,看向叶清问道:“小九,我一直视你若己出,你告诉我,是不是真当……贾琮,为心上人?”
  叶清明白武王何意,这是临终托付,她强笑了下,点点头道:“是,他极有才华,诗词不逊李杜,长的也极好。”
  武王欣慰之极,颔首道:“好!这就好!你去叫他进来吧。”
  叶清闻言,又落下泪来,点点头,起身先将一小几上的香鼎内插上香,点燃后方出门。
  武王见之暗自点头,然后,目光紧紧的盯着门口。
  未几,他眼神又剧烈波动了下,因为贾琮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门内。
  “臣贾琮,见过王爷。”
  贾琮上前行礼,等了片刻,才听到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贾琮起身后,就见一头发枯白散乱,满面灰白的老人,只是,这人的眼睛极有神,不像濒死之人。
  武王静静的看着贾琮,眼神微微波动。
  贾琮被看的有些不自然,看了眼叶清……
  而后就听武王道:“你便是,小九的心上人?”
  叶清到底是女孩子,有些不依的嗔了句:“九叔啊!”
  贾琮莫名,有些懵……
  武王眼睛却始终看着贾琮,片刻不曾移开,见他不言语,微微皱眉道:“怎么,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虽然这分明只是一个快要死去之人,可是这轻轻一言,却猛然给贾琮带来极大的压力!
  不似方才外面那个古姓中年人的血煞之气,而是一种心头猛然一沉,似一座大山威临的沉重。
  贾琮顿了顿,道:“王爷之言,小臣实不知从何谈起。”
  叶清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不过她心性恢宏,并不似寻常女孩子那样娇羞落泪……
  然而武王却怒了,不止为叶清抱不平,更是想为贾琮添一层护身铠甲。
  他死后,若有一日贾琮的身份曝光了,能有太后护持,总能有一份生机……
  武王沉声斥道:“放肆!”又霸道道:“本王今日命不多时,唯一憾事,就是想让小九一生快意幸福,谁能阻我,谁敢阻我?”
  随着武王声音增高,房门又“砰”的一下推开,那古姓断臂丑男再次出现,眼睛猩红的盯着贾琮。
  好似只要武王一声令下,就要将贾琮撕碎。
  贾琮见之哭笑不得,看向叶清,希望叶清能说句公道话。
  却不想叶清竟不看他,他不知,叶清心里才是满满的感慨。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是为何有的爹娘,拼命维护自己的孩子,而她的父亲却……
  唉!
  叶清在黯然神伤时,被她坑到沟里的贾琮却被逼到了角落,没了退路。
  只是,他绝不可能在此时松口。
  今日答应了武王,明日还有太后一关。
  且不说太后对他的出身百般嫌弃,就算真的点头了,也是他“嫁”入叶家。
  到时候,太后必然会安排教引嬷嬷来管束他的一举一动,丝毫不得有错,错了就要受罚。
  且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成了叶家的生孩子工具,这一世还能不能抬头做人了?
  干脆寻块石头自尽得了……
  可是若不答应,武王临死之威,别说他,就算是崇康帝亲临,怕都要给几分薄面。
  真要发狠砍了他,贾琮连说理儿的地都没有。
  眼见那个“红眼断臂刀王”步步逼近,贾琮忽地一咬牙,道:“王爷,小臣有个主意……”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杀气
  “哎哟……”
  一个时辰后,贾琮被“红眼独臂丑鬼”给夹在胳肢窝里,丢出了二门。
  脸上的痛楚,再加上有心为之,让他痛呼出声。
  王府二门外,十数名气息厚重,满是煞气的壮汉,齐齐站列于门前。
  见二门打开,一个人影被丢出来后,都皱起眉头来。
  不过在看到出面之人后,众人齐齐震动了。
  “老古,王爷如何了?”
  “老古,王爷何在?”
  “古锋,你个狗日的,快带老子去见王爷!”
  一片嘈杂暴喝声中,唯有一道声音独特:
  “琮哥儿,你怎么在这?”
  古姓男子没有理会诸多身着公候官服的军方巨头,而是看向那个开口之人,冷冷道:“忠靖侯,这是你家孩子?好大的胆,敢忤逆王爷!”
  “嗯?!”
  一时间,不知多少位大佬同时变了脸色,目光阴沉的看向才从地面上挣扎而起的贾琮。
  见他灰头土脸上沾着污血,满脸不忿,愈发不喜。
  忠靖侯史鼎闻言,更是声音严厉的呵斥道:“琮哥儿,怎么回事?”
  贾琮看起来颇为憋屈愤懑,看了眼这位表叔,强压下怒火,道:“武王,让我入赘叶家。”
  史鼎:“……”
  虽然没见过几面,可史鼎是知道,贾琮为荣国府日后的承爵人的。
  让他入赘叶家,贾家成什么了?
  他劝说不得,可旁人管不了这些。
  方才骂古锋的粗鲁男子,干脆上前一步,指着贾琮鼻子厉声道:“竖子好胆,去叶家辱没了你不成?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贾琮闻言勃然大怒,昂然反击道:“你又算什么东西,匹夫安敢辱我?”
  那男子闻言眼睛都红了,握起拳头就要砸下,一旁忠靖侯史鼎一把拦住,沉声道:“淮安侯,他是荣国府贾家的子弟,身上承着世位。”
  虽不及侯爵贵重,但国公府的根脚绝不比侯爵差。
  淮安侯程胜闻言先是面色一滞,不过随即就变成了不屑,讥讽道:“原来是他家,不是早就成了宗亲之爵了么?听说袭了一等将军的那位,也没几天活头了,再往下是二品是三品还不好说呢。开国一脉,衰败成了这个鸟样子,还有脸拿捏,呸!”
  贾琮冷冷的看了程胜一眼,道出了他曾经以为很中二,但此刻却不得不说的一言:“三十年河东转河西,莫欺少年穷!淮安侯,今日之辱,贾琮铭记!”
  说罢,与忠靖侯史鼎一礼后,匆匆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淮安侯程胜竟没大怒,反而面带奇色道:“这小兔崽子挺有胆量啊,不过谁给他的勇气这样跟老子说话?他老子也不敢这样和我说话。”
  几个身着蟒袍公服中的一人淡淡道:“他几年前就为衍圣公看重,推荐给松禅公为弟子,数月前一首‘人生若只如初见’,就废掉了新党力荐的新科状元,前几日你还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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