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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庶子风流-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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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琮按住要跳脚的贾环,对贾琏道:“那我就先进去了,劳二哥带他们快回去吧。”
  贾琏“嗯”了声,又目光淡淡的瞥了眼方才那人,对贾琮道:“家里的马车一直在这里候着,车里备了十二样宫里最新出的点心,还有鹿脯肉干果酒之类。三弟出场后,先在车上随意垫垫,待回家后再用饭。”
  贾琮笑着应下后,方转身对那士子道:“这位朋友,一起进去吧。”
  那士子之前听闻贾琏之言,心头的压力已经又大了数倍,心知这一行人果真是权贵人家,不然不会连宫里新出的点心都能用到。
  若是寻常他自然也不会太怕,偏今日他理亏在前。
  对上这等权贵,最怕的就是理亏在前。
  原以为要遭殃了,却不想背着考箱之人,竟这般好说话,因而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的谢道:“好好……是是,谢谢,谢谢!朋友先请!”
  贾琮轻轻一笑,并未推让,再与贾琏并环兰一礼辞别后,率先往坊内走去。
  等见贾琮的身影消失在牌坊后,贾琏感叹一声,道:“三弟对人心的拿捏,真真入了火候。”
  贾兰却有些疑惑,忍不住道:“二叔,三叔刚才不应该宽仁礼让么?”
  贾琏哂然一笑,道:“你懂什么?刚才那人,近则不逊远则怨,你忍让他他反而会看轻了你,要是狠一些,他又易生怨毒之心。只有像你三叔那样,他非但不会看轻生怨,反而会巴结讨好。”
  贾环和贾兰闻言对视了眼,四只眼里都是茫然圈圈。
  贾琏也懒得与他们再解释什么,招呼二人上了马车,又叮嘱贾琮车夫看好马车后,便返回了贾府。
  ……
  “什么,你……你就是贾琮,贾清臣?!”
  光德坊内三龙门前,青云桥岸下,之前那士子眼睛差点没睁的脱落下来,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他这话贾琮还未回答,就如一块巨石投入湖水中,激起巨大涟漪。
  “哗!”
  周遭本就挤满了士子,听闻此言,登时一片哗然。
  如开了锅似的,就见周围众人往这边一下涌了过来。
  “可是‘人生若只如初见’的贾琮贾清臣当面?”
  “清臣兄,在下京兆张元张子奋,见过清臣兄。”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清臣兄之才,果然倾国倾城。在下晚年李如威,见过清臣兄。”
  “清臣兄不愧倾城之名,不止诗词之才璨如星月,相貌亦是一表人才,万里挑一,在下长安周如玉,欲与清臣兄相交。”
  “……”
  见周围士子热情似火的招呼,贾琮面带微笑,一一揖手回礼。
  直到之前那个士子,再次大声感叹道:“怪道贵家子弟说你必中状元,我原道童言无忌,不想竟是清臣公子当面。如此看来,今科解元非清臣兄莫属了。”
  此言一出,原本沸沸扬扬的场面,像是一阵寒流吹过般,霎时一凝。
  众人的面色登时变的微妙起来……
  解元?呵呵。
  对于天下读书人而言,什么最珍贵?唯有功名!
  功名之重,有时更甚性命。
  什么都能让,唯独功名让不得。
  别说是贾琮,就是亲生父子,骨肉兄弟,都让不得一个功名。
  再者,他们承认,以贾琮那几首词的水准,莫说他们,就是大乾开国百年以来,都少有人能作出这等水准的诗词。
  可是,经义文章和诗词却完全是两个方向。
  自古以来,诗词极佳者,又有几个经义大家?
  李杜之流,又哪个中过状元?
  凭借几首好词,就妄谈状元入吾彀中,是不是太托大了些。
  一瞬间,众人对贾琮的印象跌落。
  贾琮却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那士子,不疾不徐道:“魏源兄,方才说此言之人,是吾幼弟,今年不过八岁。因平日里贪顽不学,所以临别祷祝时,口中竟无辞,误以为中乡试者便是状元,不过小儿戏语罢了,也能当真?吾辈都是寒窗数载苦读之人,难道还不知诗词和经义文章之间的区别?诗词重灵机之感,经义文章却是大道,非脚踏实地勤学苦读者不可得。我又焉敢生出轻视天下士子之心,妄自尊大?”
  见贾琮没有一丝慌张失措,言谈亦如徐徐春风,众人不由便都信了他的话。
  也都不信,这样一温润少年,会是狂妄之徒。
  一旁张元张子奋则笑道:“清臣兄果然见识不凡,此言大有深意。诗词才乃天授,吾等实强求不得。不过经义文章,却是需要苦学磨砺。诗词之能,未听说勤能补拙者,然经义文章,却是有大器晚成之说。”
  贾琮笑道:“正是此言,我还年幼,读书也没有几年。今科前来,也只以增长见识为主。”
  这时,一对贾琮相熟的国子监内舍监生却笑道:“清臣兄是不是太过妄自菲薄了些?国子监谁人不知,自开监以为,再无第二人勤学如清臣者。我等虽痴长几年,可这些年读书的时间加一起也没清臣苦学的功夫久,都荒废了。
  祭酒大人和诸多教谕先生,都视清臣兄为今科的希望,却让我等内舍生员面上无光的很。
  不过,我等却也不服的紧。
  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被一后进压下,心中实有不甘。
  不如咱们来个雅赌如何?
  咱们就比比,这次谁能名列五魁首,谁能折得解元桂冠,如何?”
  看着这位国子监的监生和他身边几个鼓噪之人,贾琮眼中浮起一抹古怪之色。
  他在国子监内认得的人不多,可眼前这数人,贾琮却都认得。
  倒不是因为他们是什么风云人物,而是因为,他们都是旧党一脉的子弟。
  如今他们的祖父老子都被贬迁出京,他们是吃错药了么,在此寻事?
  文人相轻虽是天性,踩他扬名也的确是一个极好的路数。
  可别说他们学问平平,就算果真天姿纵横,这会儿也该低调行事吧?
  看着他们眼中隐隐透出的得意和兴奋之色,贾琮心中总有种不妙之感……


第一百九十章 死不死?
  “咚!”
  “咚咚!!”
  正当贾琮揣摩对面数人的心机时,忽地,青云桥对岸响起了三声炮响。
  整个光德坊内三千生员,在这一刻全都安静了下来。
  此时,莫说是知道贾琮在此,就算是知道李杜复生,都没几个会去关心。
  现下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此行必要一举成名天下知,鲤鱼跃龙门!
  只一个秀才功名,着实算不得什么,说出去也没几分荣光。
  唯有取得举人功名,才算真正迈入了士子行列,也可以待选候官,算是官身了。
  相比之下,旁人的事又算得了什么?
  “吱……呀!”
  大门、二门、龙门三座龙门同时打开,发出一阵刺耳沉闷的摩擦声。
  却愈发撩动众生员的心,许多生员,甚至已经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了。
  又见一队队兵丁自龙门而出,分列三座龙门两侧,有兵卒开始呼喝规整队型。
  报考生员人人皆有一份“贡院坐号便览”,与后世准考证异曲同工。
  队伍便以座号为序。
  待三千生员排成三组长队,贡院明远楼上响起一通鼓声。
  衙役军士便开始依照贡院坐号唱名,生员入内,再过搜检。
  搜检时,考生开襟解裤,从中鱼贯而入。
  以二兵卒搜检一人,细查每人的衣服器具。
  这个时候,大概是生员们最难熬,也是一辈子中最不愿提起的晦涩回忆之一。
  贾琮倒还好,后世事业单位入职体检时,直肠指诊都是逃不过的惨痛遭遇。
  如今这阵仗,其实还算小儿科。
  尤其是,当贾琮抱着的书箱正面上,描着一个“贾”字,搜检的两个兵士瞧见后,只在他的书箱上装模作样了番后,也就放过了……
  贾琮起初还担心,这些兵卒不识字的概率怕远远大于识字的概率。
  但不管是巧合还是故意安排,搜检他的这两人,是识字的。
  等贾琮顺利通过搜检,自甬道往里走去,在路边整理好衣衫,正要寻着贡院座号去寻号房时,忽听到身后一阵喧哗。
  他回头一看,却差点没把眼睛辣出泪来。
  只见两个士卒按住一个赤裸大叫的考生,竟从他后庭处,拉着一根线,用力一拽,竟拽出了一卷小册子……
  贡院内响起一阵压抑的笑声和喧哗声,随即又响起监临官的咆哮驱逐声。
  那位考生的命运已定,重枷流放三千里……
  贾琮不再停留,寻到了他的号房后入内。
  看到号房后,贾琮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传说中的臭号。
  不然一巷号房上百人的屎尿,熏也能将人熏死……
  进入简陋的号房,头顶隐隐透光……
  贾琮便按照贾政清客程日兴教他的那样,率先搭起了号顶,以防漏雨。
  又挂好了门帘,还吹燃火折于炭盆中点起火炭驱寒,另烧起热水,准备擦洗桌椅。
  贡院三年不过开启两次,常年不用,桌椅上遍是灰尘。
  等一切忙活妥当后,贾琮自书箱内将平儿给他备好的薄绒毯取出,铺盖好木板,开始休息。
  一直过了大概三四个时辰后,全部考生才入场完毕。
  这时,幸运的早先入场的贾琮,连晚饭都已经对付过去了。
  至此方闻贡院内鸣炮三响,大门、龙门关闭上锁,由监临加封。
  只余二门未锁死,此门是在考试过程中,给由于各种缘由失败,或自动放弃的考生准备的。
  不过,自此门出的,大多都是被提前驱逐而出的生员,几乎无人自愿放弃……
  虽八月初八这一天考生提前入场,但真正的考试,却是在八月九日。
  这一夜,三千生员们可以草草休息一宿,平复一下身体被侵犯的心情,以及焦虑之心。
  而致公堂里的内帘官们,却于今夜才开始论议今科考题。
  主副考官,再加上同考官、内提调、内监试、内收掌四名官员,共六位内帘官,议出第一场科考的七道义题。
  与前朝科举不同的是,为了防备舞弊泄题,乡试的每一道题,都会出三遍。
  再由不同的考官,随机于三道不同的考题中,抓阄抓取一道。
  抽取七道后,再交由贡院内备好的印刷工匠们连夜印刷。
  印刷成大纸,贴于木牌上,到了九日,由数百兵卒高举,穿行于诸号房之间,公布考题。
  如此一来,便可从最大程度上,防范舞弊的发生。
  至少,贾琮想不出,考生们还能靠哪种法子提前得到考题。
  这甚至比后世的高考和考研都严格的多。
  那么,他那几个国子监的同窗们,又是从哪里来的底气,要和他赌一赌,想踩他扬名呢?
  带着疑惑,贾琮缓缓闭目睡去。
  夜微凉。
  ……
  “铛!”
  “铛!”
  “铛……”
  外间的大座钟传来了足足十次钟声,荣庆堂西暖阁碧莎橱内,黛玉打起了瞌睡。
  可是见一旁处正顽的兴高采烈的两人,她又不好说什么。
  “幺爱三四五……对了紫鹃姐姐,前儿的螃蟹你吃的香甜不香甜?我……哎呀!又忘了,重数重数!”
  “幺爱三四五……”
  “噗嗤!”
  湘云拉着紫鹃陪她赶围棋,紫鹃不善这个,每次都是湘云赢,乐的她俏脸笑成了花儿。
  这把又是她赢,数目的时候,偏她话多,数着数着说几句话,便忘了数到几,又该从头数。
  只是湘云咬字有些不清,也只有这个时候,黛玉才会提起些精神嘲笑一番:“明明咬舌子偏又是个爱说话的,连个二哥哥也说不出,以前只管着宝玉喊爱哥哥,如今赶围棋儿又咋呼着幺爱三四五,真真是笑死人。”
  湘云披着头发,身上仅穿了身锦白小衣,袖子还挽起半截儿,烛光下,露出一双粉白的胳膊。
  听到黛玉打趣,本就因要重数而懊恼的湘云,登时叉起蛮腰,反击道:“你再不放人一点儿,专挑人的不好。你自己便比世人好也不犯着见一个打趣一个。这一辈子我自然比不上你,我只保佑着明儿能得一个咬舌的林姐夫,时时刻刻你可听爱厄去。阿弥陀佛,那才现在我眼里……”
  小嘴巴喷豆子一样,叽叽呱呱说了一大串,话没说罢,就见黛玉扑了过来,唬的她惊笑着连连逃跑,绕着桌子躲避。
  紫鹃笑着拦道:“姑娘仔细跌倒,就饶她这一遭吧。”
  黛玉气道:“我饶她这一遭再不活着!紫鹃你莫非里外不分,竟帮她戏弄我?”
  紫鹃笑道:“你不打趣她,她也不说你,撩开手罢了。”湘云跑的急,此刻笑的满脸通红,躲在桌子对面求饶。
  见她这般,黛玉又好气又好笑,分明是个顽童。
  三人正顽闹时,就见宝玉从外面进来。
  湘云避之不及,忙转过身去披了件外衣。
  回头就有些恼火的要责怪,却被黛玉拉住,黛玉悄悄的使了个眼色。
  湘云看去,终于发现了异样,宝玉竟不似往常那样活泼讨好,居然垂头丧气,魂不守舍。
  她试探问道:“宝哥哥,你怎么了?”
  宝玉生无可恋道:“我算是完了……”
  黛玉都唬了一跳,忙问道:“生了什么事?”
  宝玉哭丧着脸,看着黛玉哀伤道:“林妹妹,今儿我又被老爷喊去了书房,贾琮今天下场,老爷恨不能换了他去当儿子……”
  “就这样?”
  黛玉最了解宝玉,若只这个程度,宝玉应该无关痛痒才对。
  宝玉闻言,眼泪都流下来了,道:“老爷命我从明儿起,就早早起来读书,今科是贾琮,下科要我也下场。要是考不中,仔细我的皮……”
  黛玉闻言无语,若真这样,果然是要宝玉的命了。
  她素来以为,读书和作诗词一般,都是要看天赋的。
  贾琮明显就极有天赋,又勤学苦读,所以才能在今科下场。
  可宝玉……他的天赋应该是吃喝玩乐,当个富贵闲人。
  舅舅贾政逼他下场,实在强人所难了。
  黛玉正想劝说,左右有老太太在呢,不妨事,就听湘云在一旁打趣笑道:“阿弥陀佛,到底是老爷,果然明远见。上回我说你你还恼,还赶我去别的姊妹的屋子。如今老爷也这般说你,宝哥哥,你这么有能为,怎不赶赶老爷,让他也去别的屋子去?”
  黛玉闻言拦之不及,心道不好,果然再看去,就见宝玉连眼睛都歪了,哆哆嗦嗦的指着湘云,面色蜡黄。
  湘云只当顽笑,还在大笑。
  然后就见整个人已经高懵的宝玉,一把拽下项圈上的玉,狠狠的砸向地面……
  “啪!”
  ……
  兴道坊,宁相府。
  瑾花院。
  一品诰命夫人赵氏,看着丫鬟从房间内端出的食盒内,菜肴米饭分毫未动,满是担忧的叹息了声。
  回过头,再看向儿子宁观时,眼中满是恼火,怒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宁观见之,面上满是无奈,解释道:“太太,那日是儿子莽撞了,口不择言错怪了妹妹。可是……好端端的她打发人去给贾清臣送礼,实在是……”
  见宁观还这样的说法,赵氏愈发恼火,道:“实在是什么?你不就是在记恨贾家子的师父当面给你这个元辅之子难看,而你妹妹却给人家送了笔墨去,你就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是不是?你面子上过不去,就可以责骂羽瑶吗?你还有没有一点当兄长的担当?你当面去给人家难看,还想使计挑拨离间人家,你爹爹是怎么训你的?自作聪明!你那都是小聪明,你妹妹为了给你补错,方才给人家弟子送些礼圆一圆。你倒好,那样的话,也是你能骂出来的?下作东西!”
  这时,屋里响起一阵委屈虚弱的哭声。
  赵氏闻言,又怒又心疼,斥道:“还不快离了我这地儿,愈发没长进了!好歹你只是个宰相公子,你要是个王子皇子,还有我们娘俩儿的活路?”
  这话让宁观唬了一大跳,他匆忙看了眼周围的嬷嬷丫鬟,急道:“我的娘啊,这等话怎能乱说……”
  赵氏却管不得这些,啐骂道:“该死的畜生,你连我也要一并骂了去不成?”
  宁观闻言,气的差点吐血,却实不敢多留,唯恐再激得其母说出什么骇人之言。匆匆一礼后,退出门外。
  待出去后,宁观才面目阴沉,想起那始作俑者来,咬牙切齿的恨然道:“这一回,我看你死不死!!”


第一百九十一章 浓墨
  荣国府,荣庆堂。
  西暖阁内。
  夜,天还未明。
  也不知几时,湘云恍惚听到身旁有人在抽泣,从梦中醒来。
  就着碧莎外的火烛转头看去,只见黛玉严严密密的裹着一套杏子红绫被,一把青丝拖于枕畔,却并未睡觉,而是在背着她,轻声哭泣。
  湘云忙起身瞧去,就见黛玉竟连半边枕头都哭湿了。
  她纳罕问道:“林姐姐,你怎又哭了?昨儿分明是我挨了冷眼,老太太、太太虽没骂我,可听说是我把宝玉气成那样,到底好好瞧了我两眼。估摸着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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