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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明(特别白)-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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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可却不傻,和你没什么关系。”
第一卷第四百四十六章 成败自知千头万绪
京师的二月还是冷的,楚兆仁在慈宁宫外的砖地上磕头,没过多久额头上就磕破了,血不住的流淌下来。
这边伺候的多是宫女,可也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一个太监头破血流算什么,门口站立伺候的都是目不斜视,理会都不理会。
好在不多时里面就有女官走了出来,传了慈圣太后李氏的谕旨,女官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也是宫中的人物,和各监司衙门的太监差不多的地位,出来淡淡的传了旨意,然后左右看看说道:“你们把楚公公扶起来,擦拭了伤口上药,免得上风!”
边上的几名宫女连忙躬身领命,上前去搀扶楚兆仁,楚太监那敢这么起来,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口中高喊道:“太后娘娘天恩,奴婢定当效死!!”
尖声喊完,这才被人扶了起来,慈宁宫这边伺候的人多,也就是一两句话的功夫,就有人拿了热水和干净手巾过来,直接把伤口那边擦拭干净。
“娘娘说了,那桩事和楚公公无关,不要多想多心,楚公公还是忠心的,会御马监照常办差就是。”
女官温和的说道,楚兆仁听到这个,挣扎着起来又要跪下,女官笑着说道:“楚公公额头上还没敷药,再跪下真要脏了,外面冷,楚公公快些回去吧!”
楚兆仁心里百味杂陈,听到这个说法,自家应该是没被怀疑到,可太后心中必然有火气的,要不然为什么不让自己进殿内回话。
心中如何想是一回事,说是万万不敢说的,那边几个宫女给他把药上完,又用干净白布缠上,楚兆仁从抽中掏出一块鸳鸯玉佩和几个金子打的小花骨朵,笑着说道:“既然太后娘娘有旨意,咱家这就回去,今日咱家给姐姐们添麻烦了,一点小玩意,还望姐姐收下。”
他这年纪比对方大了可不是十岁,可十二监的太监,对慈宁宫的女官谁都是这般客气的态度,毕竟是慈圣太后娘娘的贴身伺候人。
那传旨的女官迟疑了下,还是笑着接过了那玉佩和金骨朵,玉佩给自家的,金骨朵是给边上几个宫女分的。
看到对方收下自己的小礼物,楚太监多少松了口气,又是谢过,然后走了出去,外面御马监他的亲随也是跟了过来,连忙搀扶着去了。
“娘娘,点翠那边收了一块玉佩和五个金锞子,楚兆仁已经送走了。”
慈宁宫中正殿,慈圣太后李氏端坐在正位,边上站着冯保和张鲸,一名女官正在面前禀报,李太后点点头,随意的说道:“玉佩和金锞子让点翠自己留下分了吧!”
女官施礼退下,冯保和张鲸神色没什么变化,不过等下说的话却要再斟酌了,不让进慈宁宫中见面,那是太后有不满,可这些礼物还能收下,说明事情还没到做绝的地步。
“张鲸,你也去和楚兆仁讲讲,安心办差,龙骧左卫和虎威营出去了,其余几个营也要出去历练下,毕竟是个善政。”
张鲸躬身领命下来,边上的冯保笑了笑,调侃的说道:“老楚小心思是有的,却没想到闹的这么大,估摸着听到消息就吓了个半死,这才忙不迭的过来请罪,还是太后娘娘圣明。”
能在慈宁宫说话稍微随便点的也就只有冯保一人而已,李太后微微摇头,在那里笑着说道:“楚兆仁恨不得杀了王通,这个不假,可在北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他没这个本事,也不至于傻到这个地步……各方禀报,这禁军历练演武的确是个好法子,且好处不光是在禁军自家,各处看了禁军,也知道朝廷的威武,凡是对这江山社稷,对皇上有好处的,就是有功,哀家肯定要护着的。”
“太后娘娘圣明!”
冯保和张诚同时躬身称颂,李太后冲着边上抬了下手,伺候的宫女立刻递过来茶水,李太后抿了口之后,声音变冷了些,开口说道:“龙骧左卫去塞外的时候,哀家记得九边都有边塞有警的奏折急件,可龙骧左卫也没遇见什么鞑虏,虎威营去的时候,各处都那么太平,怎么就遇见了,冯保,东厂要去查,让锦衣卫也去查。”
冯保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出列跪在了慈圣太后的面前,开口说道:“太后娘娘,牵扯到塞外的事情,东厂和锦衣卫用不上力,想要查出什么,有点难,不是奴婢们不去用心办差,在这里跟太后娘娘先告个罪。”
大明九边之地,现在的态势已经是守御为主,加上草原不比大明内陆,哨探暗桩什么的实在是不必提,李太后也明白,听到之后叹了口气却没说话,沉默了会,对边上的张鲸说道:“虎威营在草原上打的这样好,御马监这边去看看学学,看看其他几个营能不能照此办理。”
张鲸相对于冯保来说,就恭谨了许多,听到询问,眉头却皱了下,跪下回禀说道:“太后娘娘,王通能战,这个不虚,可能在塞外打出这样的战绩来,奴婢现在还是不信的,总要派人查实之后,再行确认。”
李太后慢慢点头,开口说道:
“哀家也觉得太奇了,先帝在的时候,边镇砍了百余个脑袋就来报大捷,这一下子就杀了几千,偏生各处都说是真的,再查查吧!”
消息到了御马监提督太监楚兆仁这里,监督太监林书禄也自然拿到了,他所在堂屋也有各处的管事宦官进出,也是一个系统,楚兆仁那边的消息不时的传过来,听到楚太监这般狼狈,不少人都是幸灾乐祸。
禁军各营出京历练,事情是好是坏且不论,在腊月正月间,大家伙都想在宫里安生过年守岁,却被支派出去,谁心里也不高兴,对这楚兆仁的怨气很大,听到这般狼狈,人人暗地叫好。
林书禄的表现就矜持了许多,不过是摇头笑笑,开口说道:“大家各办自己差事就是,楚公公那边,自然有他的计较。”
不过到了下午,一向是坐衙到天黑的林书禄比往日提前走了一个时辰,他是主官,众人自然不会说什么。
林书禄出门后上了软轿,开口笑着说道:“今早被院子里的麻雀吵醒,睡的不太好,快些抬咱家回住处安歇,明日还有差事要办。”
抬轿伺候的小宦官齐声说了句“辛苦”,一起抬轿回去。
回到院子,他宅中的贴身宦官却只有双喜一人,林书禄脸色如常的进了院子,走过门槛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绊倒,双喜慌忙上前搀扶,林书禄站在那里自嘲的笑了笑,摆手说道:“先去关门!”
双喜关上门,在边上备上了茶叶点心去了正厅,一进门,手中的东西差点掉下去,在人前从来都是气定神闲,从容自若的林书禄此时却瘫倒在太师椅中,宦官双喜慌忙跑过去,放下手中东西,惶急的问道:“大……林公公,您怎么了……”
“闭嘴,咱家还没死,不用这么大动静,你想把宫里的人全惊动起来吗?”
林书禄挣扎着从椅子中坐直了身体,压低了声音呵斥了一句,双喜连忙退开,林书禄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低着头闷了半天,才涩声说道:“怪不得山西那边没消息传过来……可怎么可能……大明的几千步卒,又都是新兵,居然砍了鞑子的几千脑袋……这怎么可能……”
声音愈发嘶哑,说到最后,林书禄双手捂住脸,边上的双喜已经急了,在那里手足无措的说道:“您老不要吓小的,您老顺顺气,您老……”
话没说完,林书禄突然站起,抓起手边的茶碗就要摔出,可手臂举起,在那里喘了几口粗气,却又放下来,低声嘶哑道:“不急,不急,他们查不出什么,只是余家那边麻烦,不过赔的也是银子,补给他们就是,双喜,咱家说,你来记,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关闭宫门,出去后去老三的庄子上,越快告诉越好……”
二月下旬的治安司官署,李、邹、吕三人照例早晚碰头议事,这次一进门,吕万才脱下自己棉袍,就笑着对李文远说道:“兵部武选司那边已经议定了,大人那边报首级上来,就按照首级论功,擢升为锦衣卫指挥佥事,还是管天津卫千户。”
李文远在那里点点头,脸色却不那么轻松,在那里沉着脸说道:“大人交办过来的事情到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去过北边的人实在是太多,若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巧呢!能动这么多鞑子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物……”
那边吕万才刚坐下,后面邹义却跟着进来,进门就开口说道:“宫内经厂、宫外东厂和锦衣亲军那边今日都接了密派的差事,要去宣府那边查,尽管差事没明说,估摸着就是查王大人那桩事。”
“千头万绪,没个下手处啊!”
那边李文远又是叹了口气。
第一卷第四百四十七章 大礼大利皆为人心
“……本官必不辜负尔等家人,放心去吧!!”
在天津卫城北的校场上,王通肃声在木台上说道,说完之后,对着北边的方向躬身拜下,后面鼓乐板子奏起了哀乐调子,战死的那几名兵卒家人在那里哭声一片。
塞外的战斗中,虎威营一直是阵型没有散,而且又在车阵的遮蔽之中,士卒的死伤不大,战死六名都是被鞑虏在外面射进来的箭杀伤。
回到天津卫,因为已经快要三月,天津卫又有无数客商前来,那些有头脸的都来相请,王通都推拒了。
正在那里修建马场的劳力工匠被急调回了近千人,要在校场之外修建一座祠堂,成为英烈祠,专门供奉虎威营战死将士的牌位。
下葬的仪式,王通也是慎重的请来人商议,尽管许多人想不明白,可王通却不马虎了一点。
三月初二这一天,虎威营全军集合,肃立在校场之上,王通大声的述说这几名战死士兵的英勇,又亲手发下了给家属的抚恤和犒赏……最后是几门号炮齐声打响。
“三弟,你看到没有,虎威营上下的腰板都挺直了许多,就连老爷带兵的时候,也没有想出这样的法子!”
“大哥看周围的那保安军和香众青壮,那些四处看热闹的青壮,那个脸上不是满脸羡慕,热血沸腾的模样,怕是恨不得此时死的是他们。”
说话的人却是谭将和谭兵,他们清楚的观察到,在这般庄严肃穆的仪式之中,士兵们各个挺起了胸膛,周围围观的青壮少年则则羡慕。
这是归属感,是一种光荣,让他们每个人感觉这样做都是值得,为这样的军队和集体去战死,是光荣。
也有的人看到了王通亲手发下的那些银两,还有说出的那些待遇,战死的士兵被称为“烈士”,入祠堂享受香火供奉这个是虚的,可家中免除赋税五十年可是实实在的,而且烈属家的子女有各种优先权。
比如说现在天津卫最热火的行业莫过于去各个店铺商行做工,可去做工必须要有保人,要有衙门出具的证明凭证,再者去锦衣卫城内城外的各个收钱管事的衙门当差也是好的,可这个挑的更严。
可烈属的家眷子女,由天津锦衣卫担保,由天津锦衣卫证明,当兵做公差,优先录用,若和别人有什么纠纷,由天津锦衣卫出面支持。
这些条件虽说都有一定的年限,可实在是优渥,就和家中有人考中功名一般。
“哎呀呀,这样的条件,送个儿子去死,也算值得了。”
“看你那德性,你把儿子送去,对方还未必要,不过,听说给这虎威营当兵,银子拿的足,饭又管饱,又能打胜仗,来这边当兵,还真不是什么坏事……”
不光是在场中的军将在议论,就连外面围观的百姓也是各有感触,不管怎么说,此次的祭奠仪式,效果是十足了。
只是散去的时候,谭将却和谭兵走在了后面,谭家家将在锦衣卫和虎威营中地位高崇,人人敬仰,他二人有话要谈,其他人都是避让。
“三弟,虎威营这样的兵马再有几年,足可以称得上是天下强军了吧!”
“不止,不止,听王大人讲过,若是按他那个说法,几年后,还真是不好想。”
听谭兵的评价,谭将笑着点点头,开口沉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和谭剑那边也不必事事禀报,这样的强军兵马不正是老大人想要的吗,王大人年纪小,做事难免有些不知分寸,万一有那桩不合京师贵人心思的,这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岂不是就这么散了……”
说到这里,谭将语调变得恳切了些,又是说道:“难得的是王大人小小年纪,却忠心耿耿,一心忠君为国,也没什么私念,三弟你和五弟那边就不要盯的这么紧了。”
谭兵和谭剑都有东厂和锦衣卫暗桩的身份,从前是监视兵部尚书谭纶,现在则是监视王通,若平常时节还好,可在宣府买卖首级一事,实在是太过敏感,尽管王通有自己的道理,可稍微操作不慎运气不好,可能招惹下祸事来。
可来到天津卫,京师那边的消息源源不断的过来,说明那边消息怕是在虎威营离开宣府时就已经送过去了。
以谭将的见识,知道王通在天津卫所为都是利国利民利军,但这王通和京师各位大佬的关系却不算好,如果任由谭兵、谭剑这样消息不断传过去,被谁挑一个毛病,搞不好就要酿成祸患,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谭兵在那里停住脚步,沉默一会,才转身苦笑着说道:“大哥,差事在身,很多时候也由不得我和老五,大哥你以为这天津卫地方只有我和老五盯着王大人吗,咱们兄弟报上去的,还会有几句好话,其他人报上去的还不知道如何说,话又讲回来,大人他对此事就真不知道,怕是借着传话的时候更多啊!”
“老爷,三江商行和小的商行以及张老板的商行,年底的盈余出来了,请老爷过目看下。”
回到天津卫,军务倒是有条不紊,可民事和商务却积攒了好多事情,白日在校场祭奠英灵,晚上就在私宅摆下宴席。
倒不是说接风,而是借着这私宴把一些事先碰一碰,盈余这块不过是一张白纸,下面却是古自宾和张纯德画押按的手印,以示无误。
看到那纸上的数目,王通眉头挑了下,将纸递给一旁的杨思尘收好,开口笑道:“没想着赚了这么多!”
张纯德憨厚老实些,古自宾则放得开,看王通神色颇为满意,笑着接口说道:“不少生意咱们商行做的早,做的熟,天津卫这边生意盘子大了,客人介绍客人,也就和滚雪球一样的翻番做大,加上去辽镇那边,就是咱们家的货物最多,加上又有老爷这层关系,辽镇那边不少豪商都和咱们订了货物,等开海备齐了货物,还要再去一次,把生意做熟,还不知道要多赚多少。”
古自宾说的得意,边上张纯德也来了兴致,开口跟着说道:“大人或许不知道,北直隶各府,算上宣府、蓟镇两个边镇,很多商户来天津卫,都是认准了咱们的商行,有的商户宁可多花些钱,也要买咱们经手的货物,都是大人虎威在啊!”
原本二人都是要叫老爷的,可张纯德女儿嫁给马三标,有这层关系在,就开口叫大人了,两人说完,看到王通满脸笑容,对视一下,古自宾开口说道:“老爷此次出征,小的在家过年时,算了算那保险行修建租住的利润,当真高的吓人,咱们赚的钱老爷也看到了,保险行能拿出银子来做,咱们家也能拿出银子来做,何苦给天津卫其他人家赚了,这些商户遇到个风吹草动的就要撤银子走人,不若咱们赚来这钱,让老爷做些大事也好。”
王通端起茶杯喝了口,摇头说道:
“不必,把和辽东那边的生意抓在手中,就足够赚了,平整土地,开发地块,建造商铺这钱还是要大家来赚,咱们就算想做,最迟也要五年后,到时候盘子大了,我们多分一块,别人也不会觉得如何?”
现如今天津卫虽然蓬勃繁荣,可毕竟是初起,一切都还不稳,王通在努力吸引天下间的客商前来,给他们一个安心赚钱的环境,给他们发财赚钱的机会,三江商行有钱有势,若现在就插手进那些赚钱的生意,自然是大赚特赚,可也会让很多人不敢入天津,不敢做生意,生怕三江商行来争。
虽然短期内有暴利,可却不是长久之计,王通自然不会采纳,借保险行笼络天津卫豪商人心的想法,屋中诸人都有了解,看王通坚持,他们也都不再多说。
古自宾喝了口酒,直接把话题转开,开口说道:“老爷,现在船去辽镇,买了货物,带上那边的特产和大木,回来就等于带着满船的银子,可咱们手中能用的船也就是八艘,想要装的多,就只能雇那些海船,雇佣的多了,他们这条路恐怕也熟悉了,到时候肯定要抢生意。”
王通听到这个也是沉默了会,叹口气说道:“船这上面的确办法不多,三水王那边掐的紧,船匠实在难找,且等开海吧,到那时再想想办法!”
说完这个,张世强在边上闷声说道:
“大人,运河和海河边,城内城外收平安钱的差人们不够用,收钱的地方太多,咱们的人太少,有的钱收不到,有的差人们私吞贪墨,却顾不到,将来肯定要有大麻烦,大人要尽快拿个主意。”
“这个简单,开学堂公塾,专门教人算帐查账,收钱算钱。”
这桩事王通却早有打算,他这法子说出,在座诸人稍琢磨,都是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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