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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猛猛然想起，四号在醒过来之后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这里拉了一泡屎，“都是王八羔子。”
　　上士脸色涨得通红，使劲儿地摩擦杂草把作战靴底部的屎弄走，那恼羞成怒是绝对杠杠的了。
　　拉…屎就拉…屎，特么的还上了伪装！
　　人造地雷啊！
　　这边的情况被战场监控系统看了个一清二楚，指挥帐篷里，卜美玉压根没法控制住，笑出了声，“老黄这运气，没说了。不过四号也是坏，居然给屎做了伪装。”
　　扭头看向陈韬的时候，卜美玉发现陈韬一点笑意都没有，相反神色比较凝重。卜美玉慢慢收起笑容，等着陈韬说话。
　　陈韬拿起送话器，缓缓地沉声说，“薛猛，如果是地雷，基本上你这支十三人小队就丧失掉了一半的战斗力。”
　　猛地一愣，卜美玉不由得沉思起来。陈韬的话一点也没有危言耸听，连一泡屎都没能发现，更遑论地雷。一颗反步兵地雷，或者是面杀伤的定向雷，是完全可以轻易地让没有察觉的小队丧失战斗力的！
　　只要出现两名以上伤员，基本上小队八成的战斗力就消失了。
　　截至当前，三名教官中，只有陈韬自始至终都站在绝对客观的角度来看待这次野外生存。而不管是薛猛还是卜美玉，先入为主的觉得那几个来自普通步兵部队的兵压根不会是特大的对手。
　　轻敌情绪因而出现，骄兵必败是真理。
　　然而，卜美玉尽管认同陈韬的话，但是他依然是不相信那几个兵真的可以和薛猛率领的特战小队对抗的，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
　　却说薛猛这边，听到了陈韬的话，他不得不让自己的心沉下来，重新审视对手。他不得不承认一点，于是说道，“组长，我轻敌了。”
　　但是，他和卜美玉一样，依然不会相信制服不了区区几个溃兵，他说，“组长，我会调整计划。这场仗，我是肯定要打到底的了！”
　　利用对方的轻敌给予对方难堪，不代表着就真的有实力和特大的精锐对抗了，起码石磊在对屎进行伪装的时候，是绝对没有想过祸害人的——这货只是习惯动作，毕竟他们五班经常玩这种恶心的找…屎游戏。
　　石磊压根就不知道会有追兵，在遇到李牧之前，他是无辜的。
　　上士气得连话都不想说了，只有那剧烈起伏的胸膛说明着他的情绪——即将要爆发的火山，稍有动静，就会毁掉世间万物！


第114章　一个打十个
　　“班长。”
　　石磊小心地东张西望着，低声呼喊了一句，李牧走在前面。
　　“有屁放，你就没个消停的时候。”李牧沉声说。
　　石磊耸了耸肩，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在出生点拉了一泡…屎，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踩到。”
　　“出生点，你以为打游戏啊。”李牧说，“他们又不傻，不会的。”
　　“难说……”石磊拖着声音说。
　　李牧眉头跳了跳，回头扫了一眼，问，“你给弄上伪装了？”
　　“嗯，我还稍稍布置了一下，他们要是进行搜索，肯定会在杀伤范围内，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发现伪装。不过，这会儿屎的味道应该还挺浓的，他们应该能闻到。”石磊说。
　　“管那么多，踩着了那是他们的事情。”李牧说，他可是一点儿也不心疼，对于教官们这样的对待，李牧心里是想了一千多种办法来羞辱他们让他们知道老子们不是那么好欺负。
　　“你说云云和林雨他们在哪呢，这帮孙子太残忍了，把我们打散还不给提示，分明想要各个击破嘛！”石磊说。
　　李牧这会儿才有时间问，他说，“你把从你醒来到遇到我的过程详细地讲一遍，趁那帮狗…日的没追上来。”
　　“我啊。”石磊想了想，说，“我从被那帮狗…日…的掳上车开始讲吧。那会儿不是轮到我站岗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有些困了，眼皮重，好像刚睡着，就听到嘭的一声，他…奶…奶的，一开始还有点意识，很快就过去，模模糊糊中感觉到给人架着胳膊弄下床，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话唠巴不得多讲一点。
　　“醒过来之后，就发现特么的，咋睡荒山野岭来了，完完全全是冻醒的。还算他们有良心，知道给老子留下一套衣服，不然光着屁股，得也甭什么野外生存了，羞愧都能把人给羞愧死掉。接着我就拉了泡…屎……窝草，班长，你刚刚说，出生点有战场监控系统？那岂不是……我的小弟弟和屁股……都特么的叫人看了去！！！”
　　李牧说：“应该是吧，不知道会不会有女军官女兵之类的看见。”
　　“窝草！！！”石磊捂脸，“没脸见人了我。”
　　“往下说。”李牧出言打断。
　　石磊咳嗽了一下，说，“呃，为什么拉这泡屎呢，班长，我也不瞒你，是给吓的。你说这多吓人啊，前一秒钟还在被窝里好好的睡着，这醒来就发现在荒山野岭里。拉…屎之后，我就离开了那里。我没特意选走哪条路，看见哪条路好走就往哪走了，然后就是遇着你了，班长。”
　　“……”
　　李牧很无语，很明显，石磊在遇到他之前，压根就没有战场意识——那货以为郊游呢！
　　“端正态度，打起精神来。”李牧沉声说，“我告诉你，到现在为止除了一个后勤军官，不包括率领追兵的那个中尉，我们没有见过任何一名教官。这起码说明，从我们入营到现在，一切都在他们的设计当中。这一次野外生存，就是他们给出的第一个难题。”
　　缓了一口气，李牧说，“如果这第一关都过不去，打回部队是其次，给第三旅丢人的罪名，无论如何都是我们无法承受的。你明白吗？”
　　石磊也收起了嘻皮笑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尽管李牧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说，“班长你放心吧，我石磊你最清楚，关键时刻我绝对不给你掉链子！”
　　李牧说道：“发现追兵之前，我找到了第一任务点，得到一个提示，第二任务点在十五公里外，蓝色旗帜，东南方向。”
　　“东南？曰，那岂不是跟咱们现在的方向相反了！”石磊说。
　　“没错。”李牧话锋一转，“但是任务提示透着古怪，没有标明时间。我判断，极有可能是先和所有人会合之后到达第二任务点才算是完成。”
　　“你的意思是，完成任务的前提是101小队先要完成集结？”石磊问。
　　李牧点头，说，“你不觉得咱们现在的情况很像在天上就被打散的伞兵吗？”
　　挠了挠脑袋，石磊说，“班长，我可没想那么多。不过，特大算什么玩意儿。开着好车端着好枪穿着名牌的太子爷罢了，草，给老子同样的待遇，说真的，我一个打十个！”
　　“这话听着提气，但是并没有什么卵…用。”李牧毫不客气地回过去一句。
　　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两人在越来越茂密的林中穿行着，没有目的的，基本上靠老天爷的指点。
　　野外生存中，团体的存活能力是单兵的十倍以上，因素还在于，单兵要面临一个很强大的对手——空虚寂寞冷。
　　比如孤单地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待上三天，脆弱的人精神上面肯定出问题。所以，禁闭室外面就是看守人员的寝室，躺着就能说话，不然蹲过紧闭的人早晚得看心理医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战场情况的发展，李牧越来越肯定一点，那就是，他们五个人相距的距离绝对不会很远！如果超出了正常的范围，实际上按照教官组定下的评定原则，野外生存就没有意义了。
　　因此，基本上，李牧敢肯定一点，完全可以用他和石磊的距离作为有效参考——他和石磊的出生点——那就用石磊的说法吧，这也算是一场游戏——相距大约在五公里。
　　李牧认为，如果超过五公里，那么就没有意义了，因此教官组不会让某两个人相距超过五公里。如果以五公里为最大距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
　　所以，李牧的脑海里是有一张分布草图的，五个人散布在这片不知名的深山野林里，而五人的出生点如果用线条连接起来，那么就赫然是一个圆，而李牧和石磊之间的距离，就是这个圆的直径！
　　就算判断有出入，比如他和石磊的出生点不是最远的，另有其他人，是六公里或者七公里甚至说八公里，那么整个分布的位置都大致一致的！
　　总而言之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所有人的出生点都在圆的边缘上面！
　　因此只要照着一个大概的方向走，就肯定能到达其他人的出生点——当然，如果出现有些人朝圆外走去，那就很扯淡了。
　　只是，能够依靠有限的信息作出一点哪怕不能完全肯定正确的判断，已经是非常珍贵。李牧始终相信一句话——不上路出发，永远不知道路上会发生和出现什么。
　　更何况，除了杜晓帆之外，赵一云和林雨都是五班的人，长时间的训练生活是让彼此有很高程度的默契的，因此说不定他们会做出和李牧、石磊类似的选择，那么会合的时间就完全可以预计得到的！


第115章　智商二百五
　　卜美玉吃惊地盯着显示屏，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他也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吃惊了。
　　显然，教官组是希望看到李牧和石磊重新回到监控范围的，但是此时当李牧和石磊在显示屏里出现，卜美玉却不是这样想了。
　　“组长，这，这不可能啊，他怎么会知道这条路是正确的？”卜美玉的手指在两个显示屏之间切换指着，“他怎么知道二号走的是这个方向？难道他看到了监控画面？这不可能！”
　　画面中，李牧和石磊重新进入了战场监控系统覆盖的范围，而他们运动的路线，和二号赵一云运动的路线完全重合，并且是相对而行！
　　陈韬也疑惑了，皱着眉头，“只能用运气来解释了。”
　　“这小子的****运也太好了吧！”卜美玉不爽地说，同时非常的惋惜，“我设置了三条路线，他怎么偏偏就选择了这一条！”
　　笑了笑，陈韬说，“训练结束了可以从他那里得到答案。”顿了顿，他通过无线电询问薛猛，“薛猛，你的位置？”
　　“k257，向西运动。”薛猛很快回答。
　　陈韬说道，“整个野外生存时间是七天，一共十一个任务点。我改一下对赌条件。如果你能在他们抵达第七个任务点之前把他们抓住或者击毙，那么两条灰狼依然是你的。怎么样？”
　　薛猛憋着一口气，“组长，明天天亮之前我就能搞掂！”
　　“时间太短了，那样没意思。”陈韬说，“就这么定了，他们抵达第七个任务点之前，而且，我马上下令第二支小队准备，由你决定什么时候投入追击！”
　　薛猛没有再坚持，答应了下来。确确凿凿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这几个溃兵并非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好！我应战！”他答应下来。
　　陈韬说道：“最新消息，一号和四号进入了战场监控系统，他们的最新位置已经发送给你。”
　　“收到！”
　　那一边，得到了李牧和石磊最新位置的薛猛没有耽搁，马上调整了方向，进入了奔袭状态！
　　这一边，卜美玉听到陈韬的话，深深呼吸了一口，请示道，“组长，我请求率领第二追击小队。”
　　陈韬看向卜美玉，考虑了一阵子，点头，“可以，让唐河过来给我当通讯参谋。”
　　卜美玉眉头跳了跳，“你怎么知道唐助理员精通通讯。”
　　陈韬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卜美玉马上去安排，他想的更多的是，加入战场，然后让那几个让特大武力侦察连精英排长丢脸的**…兵知道什么叫做特种兵！
　　在战争中获胜，的确是需要运气，尽管大多数时候运气占据的比重很小。纵观世界战争史、特种作战经典战例，运气都有频繁出现。往往有些时候，己方做足了工作，而最后时刻夺得胜利的助力却是得到了幸运女神的眷顾。
　　实际上这些都很扯淡，因为机会永远是留给有所准备的人。或者应该所，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什么准备都没有，即便到来的东风也会变成台风。
　　石磊就想不明白，因此问道，“班长，我不明白，明明可以绕过过去，为什么我们要暴露踪迹。”
　　就在几分钟之前，李牧和石磊发现了战场监控仪，实际上那些都是经过了非常完美伪装的放置在草丛或者树上的摄录仪和感应器。只要确定了有，那么发现它们并不困难。
　　之后，李牧选择了走战场监控仪覆盖的那一条路，因此石磊不解。
　　李牧压着声音说，“拼人数拼装备不管拼什么，咱们都拼不过他们。我们处于绝对不公平状态。唯一公平的，是脑子。我们跟他们拼脑子。”
　　“这个我同意，毕竟我脑子好使。”石磊自相矛盾地说，“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位置。你可是知道后面有十几条特种狗在追着，这一暴露，很快他们就该追上来了。”
　　李牧拨开前面的耷拉着的树枝，跨步过去，一边说，“掌握了战场单向透明是他们的优势，而我们显然不可能用相同的办法去争夺这个战场主动权。那么，就从他们的优势下手——拖垮拖疲他们，让他们彻底晕菜，然后丧失对高技术装备的信任！”
　　石磊思考了一阵子，依然茫然地摇头，“我还是不明白……”
　　“或者我们不该和他们拼脑子……”李牧说。
　　……
　　突然，李牧的身形猛然顿住，右手手掌掌心朝后，往下一挥，石磊看见，随即停下脚步，跟着李牧蹲了下来。
　　有声音。
　　正前方几棵树枝交织着生长的树木之间，隐约出现一个人影。那人的动作非常的鬼祟，并且非常的有规律，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基本上不会让自己的身体暴露在正前方超过两秒钟。
　　“是云云！”看清楚了那人的脸庞之后，石磊低声说。
　　李牧两根手指塞进嘴巴里，学了两声鸟叫。赵一云猛然隐蔽起来，仔细倾听着。李牧再一次发出两声鸟叫声，这一次赵一云听清楚了，他有些激动地回复了三声同样的鸟叫声。
　　李牧从草丛里站起来，赵一云一下子就看到了他，正要过来会合，去看见李牧在发出一连串的手语。标准的陆军步兵连队使用的手语，尽管李牧的动作比较快且手语的内容较多，但赵一云还是完完整整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赵一云竖起大拇指，表示明白，随即他转身就朝反方向狂奔起来。
　　“走！”李牧没有往前，而是朝右翼运动，石磊紧跟着李牧。
　　两人又开始了狂奔，很快就脱离了战场监控系统的监控范围——这么大一片区域，特大不可能做到非常全面的监控，只能以出生点为中心，在几条重要的路线上进行布置。而机动监控小组数量本来就有限，因此只要李牧他们快速运动起来，基本上是可以脱离开去的。
　　陈韬从显示屏里看到了赵一云的动作，但是却看不到身子藏在树的另一侧发手语信息的李牧，他非常好奇，李牧究竟是如何发现那些布置得如此隐蔽的监控仪的。
　　而李牧没有和赵一云会合，赵一云突然朝反方向快速运动，这些反常的举动让陈韬一时半会没能想明白。
　　难道李牧在计划着什么？


第116章　质变的野外生存
　　赵一云感觉到自己就是一匹在草原上狂奔的烈马，风呼呼地吹过他紧绷着的脸，细小的树枝和不知名的长着毛刺的植物刮着他的身体，但都完全挡不住他一边动手去撕扯衣服上的纽扣一边狂奔。
　　与其说山地步兵，不如说赵一云就是一名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野人。应该说整个五班的人都差不多——毕竟如果一个人在长达二十四个月七百二十天的漫长时间里，有一大半的时间是在这种环境里度过，也会如此。
　　李牧用标准手语和非标准手语组成的信息如下：“纽扣有问题，解决之后我的右翼五百米外会合，注意记号！”
　　赵一云全部读懂了李牧的命令。
　　毫无疑问，李牧给了赵一云一项很艰难的任务——他需要在追兵赶到之前绕半个圈子抵达会合地点，并且越快越好！
　　这种长满了野生植物各种树木的山地丘陵绝非可以参照平原的路线进行计算，往往五百米的距离需要消耗数倍的时间，更别说绕圈在同时不会迷失掉方向！
　　倘若是石磊或者林雨，李牧是不敢这么冒险的，尽管这么做可以起到迷惑教官组的作用。
　　走过一边的路，赵一云无疑已经熟悉。跑到一处他认为可以的地方，我单手一扬，把所有纽扣都甩了出去，若叫薛猛看见，又该肉疼到不行了。
　　随即，赵一云一头就朝山下狂奔，借着重力玩命儿地流窜起来。
　　突然一个人斜地里扑出来，将奔跑中的赵一云扑倒在草丛上！赵一云大吃一惊，条件反射般地在倒下去之前扬起拳头凭着直觉就朝那人的太阳穴砸去！
　　“操！老赵，是我！”手腕被握住，那人把赵一云骑在身下，骂了一句。
　　“老杜？”赵一云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