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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他的样子，比较像是受到了成绩。你想想，五发子弹十一环，他这个人是什么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赵一云压着声音说。
　　耸了耸肩，耿帅笑了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等他想明白了再问吧。他刚才回头瞪眼那一下挺吓人的，我都被吓得心跳加速。”
　　“你还不知道呢吧，这货在西北那边有两次与死神擦身而过，受了两次重伤，每次都很吓人。”赵一云低声说。
　　耿帅显然不知道这些事，在连队没人说，到了猎人突击队也没有人去说以前的事情，尤其是西北那段时间的经历。倒是说了一件事情，说了李牧和杜晓帆训练当地女子特警队的事，都是一些评论谁谁谁胸比较大谁谁谁屁股又比较像东风军卡的屁股这些无聊的话题。
　　“什么？还有这事？”耿帅明显吃了一惊。
　　赵一云打了个噤声的手势，说，“别激动，以后有空了慢慢说，说好几天都说不完西北那段传奇经历。”
　　好一阵子，耿帅才缓过神来，吐出一口气：“难怪见到你们之后，总是觉得你们有什么地方变了，尤其是李牧……”


第388章　人机合一
　　回到了营区，卸装，集合，开饭，午睡，这些就是中午的安排。不管成绩怎么样，中午谁都睡得呼啦啦的，任何情况下任何状态，在需要睡眠补充精神的时候，都必须要睡着，这也是训练科目之一。
　　下午前一个小时是擦枪时间，自己的枪自己擦，自己约的炮含泪也要打完，一样的道理。
　　陈韬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猎人突击队除了一个金焕明看着队部，对外联系的任务在陈韬身上，可以说陈韬既当爹又当妈，拉扯着猎人突击队。谁让猎人突击队这种单位简陋到连自己最基本的勤务人员都没有。好歹战斗连队还有好些个干部可以分别负责各个方面的工作。
　　基本上，猎人突击队日常的管理工作，都下放在了李牧身上，其实也就跟步兵班班长没啥两样。
　　站一排进行验枪，然后围着油布坐下，就在楼下空地，就开始把枪支分解开来展开擦拭工作。
　　擦枪之前的验枪原本是没有的，现在来说，似乎是猎人突击队所在的集团军的特色举动。
　　李牧他们刚当老兵的时候，某仓库发生了一起事故。擦枪的过程当中，一名战士扣动了扳机，枪口正好朝上对着自己的下巴，一枪致命当场死亡。原因就是射击训练结束之后，验枪出现了疏忽，导致一颗子弹留在了枪机里面。一条鲜活的生命，教训非常的惨痛。那起事故之后，当时组织射击和擦枪的领导干部全都被撸了。
　　从那以后，所有单位一方面更加严格地要求射击完毕之后的验枪程序，另一方面在擦拭枪支之前增加了一道验枪的程序。
　　成了猎人突击队，兵们的习惯还是沿袭了下来。
　　每个人擦枪的顺序都不一样，林雨就喜欢先擦枪膛，往里面灌油，然后用通条带着纱布使劲地捅枪管。这个地方是最难擦的，试想，枪膛是弹头活动的路线，火药除了从抛弹壳的孔喷出去之外，就只能通过枪膛从枪口喷出去，也就是说，枪膛是最脏的地方，黑乎乎的你不捅个十几分钟根本擦不干净。并且干净的标准是，用干净的纱布捅，直到纱布拉出来还是干干净净的，那就算是擦干净了。
　　赵一云的习惯从小部件开始，击针什么的，慢慢的清理，把枪膛放在了最后。其余几个人基本上大同小异，当了多少年兵就擦多少年枪，这是步兵的特点。
　　话说回来，虽然猎人突击队有这么一个霸气吓人的名称，但是他们直到现在都不在特种部队的作战序列中，追究到底，就是文宣队。
　　看见李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赵一云忍不住了，他说道，“我说老李，从中午回来你就是这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说你在思考什么重大问题嘛，不像，说你受了打击嘛，你他…妈…的像是会被打击到的人？”
　　别人已经开始擦了，李牧才把95式给分解掉，他抬起头来，扫视了一眼，发现都在看着自己。
　　“好吧。”
　　李牧点了点头，却是飞快地把95式自动步枪结合起来，啪嗒的弹夹都装了上去，然后又把四倍白光瞄准镜给装了上去。
　　“从训练场回来到现在，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打不准的问题，现在隐隐约约有点感觉，我说一下，大家帮着一块想。可能我说的是我个人的体会，你们可以借鉴一下，找出自己的问题。”李牧正色道。
　　这么一说，大家都停下了动作，认真听起来。
　　无疑，上午的射击训练是大家心里的一个结，这个结早晚得解开，能够自己找到问题所在自然是更好。况且，大家都是老枪手了，知道射击这种东西，很多时候真的靠感觉，也就是所谓的手感，而手感通常建立在丰富的射击量上面。
　　一年没打个几千上万发子弹，说手感会惹人笑话。
　　“猎头说，我有两发子弹命中目标，一发五环，一发六环。我回忆了很久，基本能确定是哪两发子弹命中。”李牧开始缓缓说来，“第二发和第三发。先不管这两发子弹到底哪发打了五环，又是哪发打了六环，因为它们都命中了，而且弹着点很近。”
　　李牧再一次回忆了一下，接着说，“我记得我在打这两发子弹的时候，米…171是在做下降高度飞行。咱们不管角度，因为米…171一直在以同样的角度绕着圈圈飞行。米…171下降高度飞行到恢复平飞，然后做爬升飞行动作，基本上是你这么一个波浪状。我打那两发子弹的时候，我可以肯定，米…171是在做下降高度飞行的这个过程。”
　　杜晓帆若有所思，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在米…171做下降高度飞行的时候射击，准度更高？”
　　“是，也不是。”李牧苦笑地摇了摇头，说，“我还没想明白的就是这个貌似结论的结论。试想一下，如果是在任务中，难道直升机的飞行姿态不理想，咱们就能不射击吗？但是反过来想，如果是任务中，机组肯定会配合咱们，尽量保持平稳的飞行姿态。可是！谁又知道未来的任务环境会是什么样的？咱们如果不具备任何情况下的精准射击能力，恐怕猎头会给我们这个科目判定一个不及格。”
　　石磊都晕了，说，“班长，绕来绕去的，怎么我感觉你说的就是一个死结。”
　　赵一云听明白了，他缓缓点头说，“老李说的比较详细，总结起来就一个意思——任何情况，咱们都要有精准的射击能力，一枪毙敌！”
　　耿帅皱着眉头，思索着说，“照你这么说，似乎没有什么射击体会啊。下降，爬升，平飞，都是飞行姿态，不能够说下降飞行的时候打就比较准吧？”
　　“刚才已经说过了，显然不是。”李牧点头说，“不过，体会还是有的。”
　　扫视了大家一眼，李牧迎着大家渴望的目光，吐出四个字：“人机合一。”
　　众人瞪大了眼睛。
　　“让自己的身体成为直升机的一部分，找到这种感觉，一定可以上靶！我清楚地记得，我在打那两发命中靶子的子弹时，感觉自己身体和直升机融为了一体，射击明显的顺畅多了。”李牧说道。
　　众人相互对视，都意识到，李牧提到的这个感觉，绝对是最关键的因素。射击技能都摆在那，显然不是操作上面的问题，而是感觉上面的问题！
　　和载机融为一体！


第389章　最能花钱的兵
　　勇士通勤车沿着交通道疾驰过来，嘎吱的一声在楼前刹住，陈韬推开门跳下车，手里提着迷彩公文包。不知道去哪里开会回来的架势。
　　装备部队的勇士车搭载了康明斯的3。2升柴油机，扭矩非常的厉害，爬山涉水一级棒，但是跑铺装公路就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只是那柴油机特有的哒哒哒声，老远就能听到。
　　看了看时间，陈韬说道，“一个小时了，看上去这枪才开始擦？”
　　“猎头，有重大发现。”石磊迫不及待地举手报告。
　　“哦？”陈韬眉头扬了扬，走过来，林雨赶紧让出自己的小板凳给他坐，自己一屁股坐地上了。
　　“说说，什么重大发现。”陈韬把迷彩公文包放下，那边，楼上的金焕明看见，赶紧的跑下来准备帮着把公文包拿上去，陈韬却是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手，“我自己拿。”
　　“是。”金焕明尴尬地离开。
　　公文包里有秘密，李牧马上做出了这个判断。
　　“谁来讲一讲，什么重大发现。”陈韬问。
　　石磊举手，说，“班长发现了重大的射击技巧，我们刚刚就是在讨论这个事情，导致擦枪进度慢了下来。”
　　“重大的射击技巧？”陈韬意外地哦了一声，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李牧脸上。
　　其他人都忍不住给石磊一个白眼，这货也太夸大其词了吧。
　　赵一云借过话头，把方才讨论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然后说，“用老李的话来说，就是人机合一。”
　　“人机合一。”陈韬缓缓点头，大家可以轻易地从他脸上看到了满意的笑容。
　　目光落在李牧脸上，陈韬问道，“想了一中午，想明白了？”
　　“差不多。”李牧点头，沉声说，“我认为，根据我们的情况来分析，射击动作和经验是次要的，咱们在座的都有非常丰富的射击经验。导致成绩不理想的重要原因，我认为是在环境上面。说白了，作为射手，我们没能很好地和载体融为一体。”
　　“接着说。”陈韬说道。
　　李牧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回想一下，在进行行进间射击、车辆行进间射击这几个科目训练的时候，一开始咱们的成绩也不容乐观，不过比今天的要好很多。当时的问题实际上和今天的一样，没有适应新的射击环境。”
　　陈韬缓缓点头，扫视了一眼，说道，“似乎找到症结了，你们都认为是这个问题是吗？”
　　众人毫不犹豫地点头，耿帅稍稍犹豫了一下，也点头答是。
　　李牧说道，“猎头，再给我们一次实机射击机会。”
　　陈韬问道，“你知道直升机飞一趟要多少钱吗？”他扫视着众人，竖起拳头，“米…171一个飞行日，平均每架飞机需要用掉十万块人民币。”
　　“嘶……”
　　大家猛地身体后仰倒抽凉气，下巴都要惊呆了。
　　李牧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说：“没这么夸张吧？”
　　“包含了飞机的折旧率等等，这个数目一点都不夸张。”陈韬严肃地说，“进口老毛子的第一批苏…27，一个飞行日能用掉百八十万。”
　　看着兵马被吓得目瞪口呆的表情，陈韬说道，“所以说，你们必须要珍惜每一次实机训练。上级机关给了咱们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到头拿不出一个优秀成绩来。说得过去吗？”
　　兵们此时才感觉到压力到底有多大，一到地方，陆航团长就说了，专门留出了一架米…171和一架武直…9g配合猎人突击队进行训练，这个投入到底有多大，之前大家都没有一个直观的概念。
　　现在陈韬这么一说，大家就明白了。
　　“敢情咱们每天都花出去了十万八万块钱，我的天，土豪也不过如此！”石磊砸吧着嘴巴，朝赵一云努了努嘴，“这货，最高纪录是一天花了七万八千多，还比不上米…171天上转一圈呢。”
　　“去你大爷的，别拿老子说事。”赵一云骂道，“你也是个坑爹货，一个晚上叫十个妹子。”
　　“卧槽，你含屎喷人，老子还是处男。”石磊怒道。
　　“给轮流处理过的男人是吗？”杜晓帆笑着补刀。
　　石磊怒目相向，“老杜咱们这里就数你丫的最淫…荡，之前是谁跟我吹嘘自己一夜几次郎的，你丫的还说你搞过***。老子叫十个八个妹汁，那是喝花酒，你丫的是真刀真枪的干，跟谁俩呢靠！”
　　这下好了，彻底把陈韬无视了，哥几个就互掐起来，把彼此的风流往事都爆了出来。赵一云、杜晓帆和石磊这仨入伍前都是当地除了玩啥都不会的公子哥，要论玩，包括玩妹汁，都是一把好手兼老手，相互攻击起来倒也是让人嗤之以鼻。
　　“你们仨要点脸成不，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李牧插话说，看了一眼陈韬，“有能耐，你们当着猎头的面把你们祸害未成年少女的事情说出来。”
　　“卧槽，班长你这才是含屎喷人，都是十八岁以上的，我发誓！”石磊顿时吓了一跳，举手做发誓状，紧张地看着陈韬。
　　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连陈韬也微微笑着。
　　石磊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明白了，掉坑里了，自己这么说，不就是承认了自己的确是那么一个生活作风乱的人吗。好在，那是入伍前。
　　“班长，你挖得一手好坑。”石磊唉声叹气。
　　陈韬摆了一下手，说，“行了都别扯淡了。赶紧的把枪擦干净，下午不安排任何训练，李牧，组织大家到会议室，写一份总结，总结一下过去半年的工作，尤其是思想方面的，给我好好的反思！”
　　说完，陈韬便起身走了，拎着他那个迷彩公文包。
　　众人面面相觑，耿帅有些喃喃的说了一句，“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这士官当了半年了。”
　　“我咋感觉集训昨天才结束。”林雨挠了挠脑袋，说。
　　大家都觉得时间过得飞快，然而时间总是不紧不慢的，不为谁也不为任何事快或者慢。
　　“端正一下态度，现在就可以好好回想一下过去半年的工作生活，一会儿好好的把半年总结给写出来。”
　　李牧一锤定音。


第390章　物是人非事不休
　　六个月的时间，物是人非。
　　六个月前，李牧等人还是土不拉几的步兵，当然，现在也依然是土不拉加的步兵，但是本质上却有了根本的变化。
　　他们的眼中多了一丝只有手刃过敌人畅饮过敌血的寒光，往那里一站，给人的印象不再是军姿标准这么的肤浅，而是令人感受到了他们腰板一挺仿佛带出了群山磅礴的气势。
　　虽然看上去，猎人突击队歪瓜裂枣的，跟人警卫营看大门的高大威猛的弟兄没法比，但实事求是地说，他们当中，就算是拳脚功夫比较差的杜晓帆，也能一打三个而不落下风。
　　面上的改变不大，人壮实一点也看不太出来，使用的武器装备穿的迷彩服，跟之前在连队也没有什么区别。
　　看不到的是里面，每个人的气质都和以前完全的不一样了。用李牧的话来说，就像以前他们看那些特种兵一样，总感觉人家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现在他们也成了这样的兵。
　　石磊在他的半年总结里写道：“……在过去的半年里，我始终扭住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发扬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努力训练用心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绩。在猎头的指导下，在战友们的帮助下，我从一名四零火手成长为了一名精通各种轻武器射击，掌握了机降作战技能的新型士兵。在西北驻训期间，我充分发挥了我军的战斗精神，和战友们圆满顺利地完成了多次实战任务，扑灭了恐怖组织训练营地，歼灭了闯入我国境内的非法武装人员。但是也存在着一些不足……”
　　“通篇的大话空话，往死给自己脸上贴金，对自己的问题认识得不够深刻，重新写。”李牧粗粗看完，给了一个评语，给石磊扔了回去。
　　石磊顿时就苦着一张脸说，“班长，这还不够深刻啊，总不能往死里批评自己吧？”
　　赵一云扫了他一眼，说，“你第一次写总结吗？都像你这么写，总结没法搞了。好的方面轻描淡写，不好的方面重点写详细写，包括你拉屎不擦屁股这种恶习，也都写进去，把自己写得一无是处，你的总结就算是合格了。”
　　“我尼玛……”石磊失声说道，“用不着这样吧，以前写总结好的三点不好的三点，最后提出整改措施，都是这么一个套路啊！”
　　“以前是以前，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杜晓帆刷刷刷地写着，头也不抬地说，“猎头明显对咱们最近的思想态度不满意，这个时候你还往自己脸上贴金，那不是找骂呢嘛。”
　　石磊拿不住主意了，扫眼看了看，大家都在埋头刷刷地写，只有林雨水平差点，时而咬着笔头思索着措词。
　　“班长，真的要这样？”石磊不确定地问李牧。
　　李牧没有马上回答他，刷刷的写完最后一段，写上名字和日期，放下笔，这才抬起头，说道，“真的要这样。今天这个半年总结，你可以当成自我批评自我反省来写，把问题写细一点，把整改措施写具体一点。”
　　石磊一看，李牧居然洋洋洒洒写了三张a4纸，那字密密麻麻的，顿时吃了一惊，“噢日，班长你写小说呢。”
　　“字数越多说明态度越端正越诚恳。”李牧拿起起来，满意地弹了弹纸张，发出啪的脆响，“抓紧吧，时间可不多了，晚上就开会总结。”
　　赵一云扬了扬眉头，笑道，“石头啊，要抓住重点！”
　　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嗯，要抓住重点！”
　　“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