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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山军(wa)-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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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庄对郑经整军经武的怨言很快就消失了。光绪二十三年正月十五,抱犊崮响马上千人突袭郑家庄,郑经率乡勇据寨墙死守,决心抵抗到底。响马们听说了郑经的豪富,却没有打听清楚郑经手里竟然有四百支洋枪,寨墙又修的坚固异常,土匪们攻了半宿没攻下来,死伤枕籍,无奈准备越过壕沟打开陈家崖掳掠一番回山了。没想到郑家庄这边枪声一起,白魏镇的二百庄丁在庄主萧观鱼的带领下早已集合妥当。仗着路熟,悄悄摸了过来,先到陈家崖这边,萧观鱼本与陈家崖庄主陈超交好,自然先救陈家崖。没想到正好遇到从郑家庄败下阵来的响马,萧观鱼也是个有胆识的,一面派人联络陈家崖,一面组织乡勇朝正在往上爬的响马开枪,这下子打在了响马的七寸上,郑家庄和陈家崖听得枪声,两下出兵,三庄联手,将抱犊崮的强人杀了个大败!匪人们仅留下的尸体就有三百来具,还缴获了百余匹骏马。
这一仗过后,三庄正式签订了联保的协议。自然以实力最强的郑家庄为首。三庄联保后经过整顿的乡兵击败北犯的匪人后,受到重创的土匪再也没有sāo扰过郑家庄为首的三庄。
……
陈家崖建在山坡上,隔着一道沟,与十里外的郑家庄遥遥相对。站在沟边南眺,可以清楚地看到郑家庄高耸的寨门和寨门上迎风翻卷的旗帜。
比起郑家庄的豪阔,陈家崖就显得有些寒酸了。庄子占地不足郑家庄的三分之一,人口只有郑家庄的四分之一。郑家庄占据了十里八乡最好的一块平地,而陈家崖就只好建在山坡上了。五十年前,两庄还因为土地纠纷发生过大规模的械斗,结果自然是郑家庄占了上风。自此两庄结下了仇怨,两庄之庄民既少来往,更少通婚。直到郑经自济南返乡,亲自上陈家崖拜会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庄主陈超,这才算是在两庄“高层层面”有了走动。鉴于抱犊崮响马的威胁,郑经购枪组织乡勇自卫,赠了陈家崖二十支洋枪,帮助陈超将陈家崖的护卫队建立起来。碍于郑经的慷慨,陈超算是三庄联保的响应者,在他的影响下,白魏镇的萧观鱼也加入了三庄联盟,使得三庄实力大增,受过训练的庄丁超过八百人,这才有了光绪二十三年对抱犊崮的胜利。
下午时分,因郑家庄佃农事件放弃了午睡习惯的陈家崖庄主陈超从郑家庄翻过大沟回到自己的庄子,压下心底的郁闷,披了一件洗得发黄的白布大褂,陈超开始每天例行的“巡视”。
不快是由郑家庄庄主郑经引起的。
午饭后村民陈狗剩来求陈超,说郑经将自己的亲家枷在寨门前示众。陈狗剩的女儿嫁给了郑家庄,他是为数不多的与郑家庄的联姻者。
郑经老爷他是见不着的,只有陈超去求情才行。陈超便问了所为何事,陈狗剩说是郑老爷在大秋后要提升田租,他那位亲家是郑经的佃户,因此争辩了几句,便触怒了郑老爷,命庄丁枷在寨门前示众。那不是一般的枷,重达四十斤,枷上一整天,人都要不行了。
陈超立即放下碗,领着陈狗剩去郑家庄见郑经。果然郑家庄北寨门前枷着个村人,初秋的太阳毒辣辣地烤着,沉重的包了铁皮的木枷将那人的脖子周围压出一道道的血印,人都有些昏迷了。几个女人娃儿跪在一旁嚎哭求情,景状至为凄惨。
陈超是个心软的,怕出了人命,命令抱着枪看押的郑家庄庄丁赶紧放人,“都是乡亲,何苦如此?你们就不怕出人命吗?”
庄丁是认识陈超的,“陈老爷,这是俺们老爷的吩咐,对不起,俺们不能听你的,除非有老爷放话。”
陈狗剩急得跳脚,想去帮帮跪在那里的亲家,却被庄丁赶开,“看在陈老爷面上,否则将你一并枷了治罪!”
“你这后生好不晓事!”陈超历来是宽待乡邻的,“好大的口气!你又不是官府,岂能随便治乡亲的罪?”
“郑老爷就是官府。”庄丁脖子一梗,顶了陈超一句。
陈超晓得郑经以军法治庄,这帮庄丁就是他的私兵。没再跟庄丁争论,赶紧进庄去找郑经。却再次碰了钉子,管家郑家柱说老爷已经睡下了,任何人不能打扰,“别说是陈老爷你,就是大公子二公子回来,也得等老爷醒了才好晋见。”郑家柱表面上恭敬,骨子里的倨傲毫不掩饰。
郑经赢了抱犊崮一阵,变得越发强势。对下越发苛严,对昔rì倾心接纳的三个邻庄也是高高在上,毫无通融之处。若不是陈狗剩求情,陈超是不愿求郑经的,但寨门前的那副惨状又让陈超实在是不忍心,“郑管家,人命关天,陈某不得不求郑老爷高抬贵手!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亲,何苦为几斗租子伤了和气?”
郑家柱嘿嘿一笑,“陈老爷,您这话我听着就不是味儿了。我知道您是为了程大牛的事来的,”说着瞟一眼跟在陈超身后的陈狗剩,两庄间结亲的不多,陈狗剩和程大牛恰是一对儿,“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俺们老爷整训乡勇,防范贼人,哪里不要钱?程大牛这一带头抗租,让老爷还如何管教?您说是不是啊?”
最近也不知郑经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东北面百余里的蒙山还盘踞着一股强人,据说比抱犊崮的更为厉害。郑经前些rì子便召集陈家崖等三庄,商议将三庄各自的乡勇合为一伙,说是防范蒙山寨的响马。萧观鱼当时便说,年初便闻听曹州镇守使曹锟大人率数千jīng兵一举荡平蒙山了,孙德旺的脑袋都挂在了沂州城墙上了,蒙山哪里还有什么强人?话里便有指责郑经假公济私的意味。
萧观鱼与陈超颇为交好,私下早已议论过郑经未免做的太过,也是仗着在官府有势力,做事有恃无恐。不然养五百乡兵,早已犯了大忌。何至于现在还要扩张编制,竟要将邻庄的护庄乡勇,统一编进郑家庄呢?此事遭到萧观鱼的反对,萧观鱼言辞激烈,但陈超是个和善之人,居间打了圆场,算是没有撕破脸面。事后郑经曾对陈超说,若是白魏不识时务,将来强人犯庄,莫怪我郑家庄见死不救!
“我不管你郑家庄的规矩。但要钱也不能不顾人的死活!”陈超心里烦闷,话里便带了怒气,对郑家柱吼道,“你去北门看一看,人都要不行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就不顾及乡亲之谊?”
“他有胆子顶撞俺们老爷,自然就有一副好身骨领受老爷的家法。”郑家柱垂下眼睑,不再说话了。
陈狗剩急得扑通跪下,“管家老爷,还请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郑家柱根本就不理跪在地上的陈狗剩,就像此人根本不存在。
陈超怒气勃发,“快去通告郑经,就说我陈超有事求他!我就不信了,我陈超见他一面就这么难!郑兄!郑兄!”陈超扯了嗓子大喊起来。
郑家柱吓白了脸,“陈老爷,您就饶了我吧,您这是要我的命嘛。”
郑经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堂屋门口,“何事喧哗?嗯?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喔,原来是陈老弟﹍﹍”
“郑兄好大的架子!郑兄这郑家庄竟然比府衙的门还要难进嘛。”陈超推开郑家柱,冲走下台阶的郑经拱手行礼。
“大中午的,何事惊慌,竟要陈老弟来我这蜗居?”郑经皮笑肉不笑地还礼,“还请屋里谈吧。”
总算看在陈超面上,郑经答应程大牛磕头认错后放了这个倔强的汉子,“陈老弟呀,这帮下作的贱种就是要让他们懂点规矩!前次征收护庄捐,他就百般推脱,这次又带头顶撞于我,我若是不给他点苦头吃,上千的雇农还不反了天?你说我养着五百jīng锐,保咱一方平安,不是为了他们吗?真是气死我了。”
陈超心想,以一个五千人的郑家庄,养五百不事生产的家丁,本来就是很荒唐的事,这些养兵的费用,偏偏都要摊到庄户人身上,难怪村民们反对。不过这事总算有个了结,等程大牛被陈狗剩等人抬回家,陈超便告辞了郑经,返回了自己的庄子。
第三十四节初会陈超二
陈家崖比不上郑家庄,但在鲁南山区应当算是大村子了,有二百余户人家,一道破旧的青砖砌就的寨墙将庄子围裹在向阳的山坡上,四道东西向的街道和一道南北向的街道将庄子分割成棋盘状,格局还算齐整。两个寨门,正门朝南,对着郑家庄方向,另有朝西的一道门,平时关闭的时候多,开启的时候少。
庄子里总是一成不变的景象,只有设在陈氏祠堂厢房私塾传来的诵读声给陈超一些快乐的感觉,他在半敞着的门前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童子们的诵读,转身朝寨门方向走去,老远就听到有争吵的声音,陈超加快了脚步,看见两个把守寨门的庄丁正与两个陌生人争吵,周围已经围了十几个看热闹的乡邻。
“因何事争执?”还没走到跟前,陈超便大声喝问。
“回禀庄主,俺二人看他俩不地道,没让他们进庄……”一名矮粗身材、背着一支鸟统的庄丁报告道。
“哈哈,这位小哥好生不讲理,我不过是想看看贵庄的建筑风格,怎么就不地道了?”
陈超将目光投向说话的客人。喔,好一条大汉:身高五尺半有余,穿一身蓝sè布褂,左手拎着一个包裹,右手握着一把油纸伞。往面上看,见此人肤sè黝黑,方面大耳,一副蓬松的络腮胡子更显豪迈之风,大汉头上戴了一顶草帽,帽檐压的很低,但陈超还是看到了那双jīng光四shè的眸子。
大汉身后还立着个清秀的男子,看上去年纪不大,一直将自己隐藏在大汉身后,陈超没看清那人的相貌衣着。
“唔,不得无礼。”陈超喝退庄丁,转脸向大汉问,“先生为何要进我陈家崖?”陈超喝退庄丁,礼貌地问客人。
建在山坡上的陈家崖很少有客人来,十里八乡的乡亲走亲戚赶集进入陈家崖算不得客人,像这般明显是外乡人的人进庄真是少有,也难怪庄丁盘问。
“喔,听他称您庄主,失敬之处莫怪。我是从京城来山东旅游的,一路行至鲁南,闻听陈家崖建筑古朴雄奇,颇得自然之妙,不禁心生向往。一见果然。便想进庄一睹究竟,没想到您这位庄丁认定我不地道……”大汉一口京腔。
陈超打量客人,客人也在打量陈超。见这位被称为庄主的汉子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穿一件洗的发黄的白粗布汗衫和一条黑sè布裤,脚下是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手里拿着一柄芭蕉扇。脑后拖了根粗黑的长辫,辫梢已经拖之膝弯。再看面容清癯,双目细长,下巴剃的光光的,只在上唇留了jīng心修剪的胡须。
大汉的一番解释倒是说的清楚明白,看热闹的村民中有听得懂běijīng官话的,于是便笑起来。一贯与人为善的陈超也笑了,“原来如此。不知先生贵姓?那位小兄弟可是先生的伴当吗?”
“不敢,在下龙谦,字退思。他姓江名云,是我表外甥,陪我出来游历一番。年纪小,尚未取表字。”大汉谈吐文雅,令陈超感到亲切。
“哦,原来是龙先生,请进。”陈超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敢问龙先生,你在何处闻听陈家崖之名的?”
“庄主请。龙某曾留学海外,专攻我中华营造之学,说来惭愧,我中华之营造之法,反而要洋人教授。真是令人汗颜。前年回国,立志学学那晚明的徐宏祖,走遍全国。不过他是为了游览风景之胜,我却是为了一睹民间营造之美。前些rì子在济南,说到鲁南民俗民风和建筑的古朴,不免心痒,于是便带了我这外甥跑来鲁南,在费县又听说贵庄依山而建,风格独特,这便找来啦。哈哈。”
“原来如此。”陈超点点头,不疑有他,“既然龙先生是学营造的,那么我便陪客人走一走庄子罢。”
于是陈超便亲自陪了龙谦与江云,从寨门进入庄子,一路向南而去。
进入寨门,五十米外还有一道门,方向偏向东南,难怪刚才站在寨门时看不到里面。寨墙却是一道,不过在只是在寨门附近修建了复墙。小小的陈家崖,竟然建有类似大城的瓮城结构,龙谦在心底不由得赞了一声好。
看到龙谦的表情,陈超也心有得意,“龙先生留学何国啊?”
“哦,美利坚。我看庄主也是饱学之人,想必知道美利坚之名。”
“知道当然知道,如今山东之地,遍地都是传教之人,十之仈jiǔ,都是美利坚,德意志和英吉利三国的教士……”
“嗯,贵庄可有信教之人?”
陈超面有得sè,“齐鲁本是圣人故土,中华自有圣教,何必学那些夷人的玩意?虽说附近多建有教堂,但我陈家崖都是儒家信徒,笃信仁义礼智信,不会去信那些洋教。”
“佩服,佩服。”
江云跟在龙谦后面,一双贼眼乌溜溜地四下打量,努力将陈家崖的地形地貌记在脑子里,听得龙谦赞扬那位呆头鹅般的陈庄主,心里不禁暗笑。
龙谦进入内寨门,见整个庄子呈北高南低的格局,一条石板路一直通向北,两边房舍多是石头砌就,很少有砖瓦之屋,多数庄户的院墙都是板石砌就,没有院门,直接望进去,见所住之屋门窗陈旧,烟熏火燎,看上去很贫寒破败。想来此地虽号富裕,实际还是贫困,建造之时为了省钱,反正漫山遍野的石头又不要钱。
庄子中间各有一条比南北向的街道窄的街道通向东西两边,心念一动,转身沿着西向的街道向西而去。
陈超笑道,“龙先生不愧是研究建筑的行家。你看的不错,本庄只有两道寨门,另一道就在西边。不过寨门破旧,不看也罢。”
龙谦长叹一口气,“不瞒陈庄主,这一年来,我游历直隶山西两省,颇见识了些格局jīng妙,非常有保护价值的古宅古镇。令我心生感慨的是,辉煌都在过去,昔rì之瑰宝,今rì已显破败之象,若是不加以修葺,只怕再有三五十年,好多值得研究的村落古镇就不在啦。”
这却正是陈超的心病。陈家是陈家崖的第一大户,也是第一富户,庄子里的耕地有四成是陈家的,庄子里唯一作坊——豆腐坊也是陈超的产业。比起郑家庄,陈家崖就显得寒酸了。
自陈超从父亲手里接任庄主,便想着凑钱修缮已极度破损的西寨墙和西寨门,但个人力量有限,庄户们就更拿不出钱来啦。这几年年景实在是差,不旱即涝,没一年风调雨顺的rì子。年景不好不说,官府正赋之外的杂项越来越多,靠种地为生的庄户人混饱肚子就谢天谢地了,哪里有余力凑钱来修寨墙啊。最终还是陈超个人出了三百四十两纹银,将倒塌最严重的寨墙进行了一番修补,至于寨门,还是算了吧。
陈超记得自己小时候西寨门的情形,那时陈家崖的人出庄子,更多的是走西门,门楼尚在,椽梁上的画还看得清……他考中秀才的那年,门楼在一场大风雨中坍塌了,为此,已经开始咳血的父亲大哭了一场。他知道,父亲既为西门楼的倒塌而哭,也为家道中落而哭……
走了一遍庄子,不过两顿饭工夫。陈超尚未开言,龙谦似乎瞧破了陈超心事,“我从费县一路行来,见稍大一些的庄子,无不修建了寨墙。想来这几十年内忧外患,治安形势定是不好。对于寨墙一物,我的看法是,大部分庄子因修建寨墙破坏了美感。但您的庄子却因寨墙而增sè不少,主要的原因,是贵庄的先祖因地制宜,将庄子修的于自然浑然一体,其中最大的功劳莫过于寨墙了。试想,若无这道有些破败的寨墙将庄子包住,从远处看,定然没有现在这样雄奇。若是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结构,这样的布置,只要有个好的庄主将青壮组织起来,就是来上三五千强徒,也休想奈何贵庄啊。”
“唔,冷兵器时代?”被赞的喜滋滋的陈超听到后来有些不是味。
“当然。如果以现代军事装备之水平,贵庄的寨墙寨楼,如果站在防御的角度,不过是给自己壮胆而已,只要一门火炮架在那边,”龙谦指了下郑家庄方向,“恕我直言,贵庄除掉拼死反击以摧毁火炮,剩下的就是开门投降一途啦。”
江云以为这位陈庄主听了会发怒,谁知此人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不过,三年前,我庄与郑家庄、白魏联手,挫败了抱犊崮匪人大队的攻掠。事后郑家庄,哦,就是对面那个大庄子,他们雇的懂兵事的田教头也曾这样说,当年若是匪人带着炮,郑家庄是守不住的。为此,财大气粗的郑家庄便购置了三门铜炮……”
龙谦却没有接陈超这番议论军事的话题,他指着一处所在,“想来这便是贵庄的祠堂了,”龙谦走几步到门口,“原来还有私塾在里面,好啊,教育是关系到民族未来的大事,陈庄主之为,令龙某佩服无已。”
“教育是关系到民族未来的大事……说的好,不愧是留过洋的俊杰。”陈超品味着龙谦的那句话,“还请进去一观。”
“不必了,不要打扰孩子们念书啦。”
“呀,既然龙先生留洋美利坚,又对教育有如此jīng辟之见解,对于西洋之教育优劣,能否赐告一二?”这却是陈超一直萦怀的,很想就此讨教出过洋的人。
“陈庄主给龙某出了好大一个题目啊。”龙谦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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