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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会被自己帅醒-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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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弈舟心头发凉,看来自己得小心点了,指不定哪天陆无一就会来跟自己算账。
两人偷偷摸摸再次潜进那座院落,傅弈舟紧随在陆无一身后,小声地开口:“阿一你知道为什么只有这座院落被荒芜了么?”
陆无一顺着之前来这里探路时记下的地形走,忽而听到傅弈舟的话禁不住好奇的反问:“为何?”
傅弈舟加快了步伐,与他并肩行在一起:“听说这院落以前住的是六夫人。后来得了肺痨死在这里,故无人敢来这里居住。”
“怕传染么?可看这里似乎已经很久没人进出,不会有危险了才对。”
“别人未必这么想,特别是那些家丁下人,谁有那种胆识?特别是这样的大户人家更要防微杜渐。”
“既是如此,何不一把火烧了干净?”
“这是六夫人生前居所,钱老爷念情,偶尔还会来睹物思人,怎么做得到?”
话说间两人已然来到院落西面的走廊。陆无一微微侧头看傅弈舟:“你怎么知道得那么详细?”
傅弈舟扬起春风拂面般的笑脸:“我听其它家丁说的。”
“你与他们已经混得那么熟了么?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陆无一讽刺道。
傅弈舟不打算和陆无一一般见识,四处望了望,道:“璇玑灯在哪里?”
陆无一顺着视线指了指院中央的那口水井,再顺着水井指向东北方位的一处房屋道:“那里,听说是六夫人生前居所。”
傅弈舟笑道:“阿一你不也打探到了很多消息么。”
陆无一把他这句话当放屁,运起轻功迅速闪身摸进屋内。
就算要偷偷打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暗房内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后面摸进来的傅弈舟似乎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摸出火折子点亮,隔着几寸距离用手围住防止被风吹灭和引起别人注意:“我想起了我们掉下山崖时的事情了。”
房内顿时变得光亮。屋内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几幅仕女画,角落有香几,屋中还有一张圆桌和几张椅子。案台放着一些书卷还有笔墨纸砚,可看起来似乎很久没有使用了。
陆无一被屋内正中墙壁那幅巨大的观音画吸引了视线。那是个一慈眉善目,有些微发胖的观音,。她一手拈着玉露枝,一手拿着白玉瓶;身后站着一对金童玉女,皆微笑着看向他。
陆无一不搭理他,傅弈舟自讨无趣,于是走到陆无一身边也瞧向那幅观音图:“这画有什么特别么?”
“这画太显眼反显不寻常。”
傅弈舟拿起火折子上前凑近看,道:“这画与其它字画相比要新得多,许是近来才挂上去的。”
陆无一点头同意傅弈舟的分析,跟着道:“那些家丁说钱老爷近来比以往更频繁来这里,我就想璇玑灯会不会就在此处。”他说完便上前去研究这幅画,想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傅弈舟问道:“这么说,密室有可能就藏在这幅画后面?”
“找找便知。”
傅弈舟闻言也动手找起来。研究了一番却找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傅弈舟又将火折子凑近了些打算从头往下再研究研究,却意外发现观音后面的金童眼睛和刚才看到的有些不一样。
他顺着金童变得不一样的目光朝相反方向望去,落到了斜对面香几的小铜炉上。
他朝香几走去,光亮一下变弱了。陆无一望向他:“傅弈舟?”
傅弈舟没有应话。他走到香几旁,观察着放在上面的小铜炉。铜炉里面空空如也,竟连一点烟灰都没有。他半确信半怀疑的抬手摸上小铜炉,它好像被固定住了。他顺势转动小铜炉,墙壁开始响出震动声。
陆无一已经适应了微弱的光源。他顺着震动的声音看去,挂着观音画的墙壁竟慢慢向后退去,约一尺距离便向左右两边缩进。一条小而窄的石梯往下伸延呈现在陆无一眼前。
傅弈舟这时快步走到陆无一身后,在他耳边轻声道:“要下去么?”
耳朵又毫无预兆的感到一阵酥/麻搔/痒。陆无一转过头正欲斥责傅弈舟这轻薄的举动,却没料到傅弈舟竟贴得这么近。他一转头,唇就与傅弈舟的唇紧贴在一起。
傅弈舟显然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一时之间愣在那里。
陆无一反应却快,急忙慌张地退开几步,背过身去。
傅弈舟脑海竟然闪过一个荒唐的想法——男人的嘴唇居然也能这么柔软?然而这想法仅仅一略而过。为打破两人之间莫名奇妙的气氛,他率先道:“小意外,阿一不必放在心上。”
不说还好,一说岂不是让陆无一更在意吗?他的脸因为羞愤而涨得能红,浓眉高高挑起,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你敢再提我马上取你性命!”
为免更加尴尬,丢下这句话的陆无一已经快步走下石梯。
恕他办不到。又有说辞逗弄陆无一,他怎能放过?再者提提不会少块肉。
傅弈舟边想边跟在陆无一身后走。下了石梯还要再往前走一小段路。行至路的尽头他们就看到放着数十箱堆满金银财宝的空旷地下室。
金灿灿的光亮快要闪瞎陆无一和傅弈舟的眼睛。在这数十箱金银财宝的正中央有一个梨花木打造的神龛。神龛没有放灵牌也没有放任何神像,只放了一个雕刻着龙凤呈祥的方盒子。
陆无一欲穿过那些金银财宝去拿盒子,傅弈舟立即拉住他的袖子阻止道:“小心,兴许有机关。”
刚才有了那么一出,此时傅弈舟的亲昵举动让陆无一感到浑身不自在:“你放……”话才起了个头又见傅弈舟丝毫没在意的样子,便开始自我反省。
相较来看,他这模样不是比傅弈舟更显浮躁,沉不住气么?
他应该表现得更加沉稳镇定才能不被傅弈舟小看。思及至此,他缓和了口气,“我知道。”
傅弈舟朝陆无一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接着从怀里摸出个什么东西,掌心聚力在那物什上,朝方盒掷去。
物什以极快的速度直线飞向神龛。微小的声音触发了设置在暗处的机关,四面八方突地射出了数道乱箭。
“差点就变成马蜂窝了。”傅弈舟暗自抹了一把汗自嘲道。
机关已经触发,陆无一仍小心翼翼地向神龛靠近。待可以伸手够到方盒时,陆无一又万分谨慎地轻轻从神龛上拿起方盒。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陆无一松了口气,手在同时打开了方盒。里面铺着上好的绸缎,正中有一个凹槽。然而本该放在凹槽的东西却不翼而飞了。
傅弈舟注意到陆无一阴沉下来的脸色,问道:“不是璇玑灯么?”
陆无一道:“没在这里。”
他是指方盒里装的的确是璇玑灯,但却璇玑灯却不在?傅弈舟奇怪道:“莫非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把璇玑灯偷走了?”
陆无一摇头:“不可能。如果真有人偷走了璇玑灯,机关已经被触发了才对。”
傅弈舟略一思忖便道:“以这盒子的大小来看,璇玑灯也有可能被钱老爷随身带着。”
陆无一怎么没想到这上面来?他转身又往石梯那头走:“我这就去问清楚。”
第35章 花雕醉金鸡(7)
陆无一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他说要找钱老爷问清楚绝对说到做到。
傅弈舟又再拦下陆无一:“等等,阿一。若你现在去问,我们偷偷潜进来不就没意义了么?”
离新月之日趋近,陆无一不想节外生枝才与傅弈舟同一阵线,打算偷偷打探关于璇玑灯的下落。若能不引人注目地拿回璇玑灯最好,若然发现并不是璇玑灯也能轻松脱身。
然而情况有变,做人总得随机应变:“我们那样做是因为不确定璇玑灯是否在此。现下确定璇玑灯在钱府,又何需畏畏缩缩,怕这怕那?璇玑灯是斗月教的至宝,竟然落到非是江湖中人的富豪手中,我自然得向他讨个说法。”
陆无一说完便推开傅弈舟径自走。傅弈舟见拦不住,只好换了另一种说辞:“即便你真从钱老爷那里问出璇玑灯的下落,你又如何能过我义父那一关?”
陆无一睥睨着傅弈舟:“那又如何?他们将我教至宝物占为己有也好意思自称正道?呵,”他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呵一声,嘲讽道:”莫非你是在担心我与你义父打起来,你该帮谁才好?”
他一副雄赳赳的气势,怕是十头牛都拉不住。傅弈舟见多说无益,干脆先顺着他意,之后再想别的办法阻止他:“自然是帮你,我们可是共生状态。”
这话说得陆无一高兴,顺带看傅弈舟也顺眼许多。两人争执间已然出了密室,将观音画等归位好便欲离开院落。
然而让两人意料不到的是,除了他们还有第三个人存在。
朦胧月光下看不清那人是男是女,只见他弯身蹲在水井边四处摸索,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陆无一兴奋起来,二话不说就奔上前去拿下他。傅弈舟就知道陆无一不是个安分的主,想要阻止时却来不及了。
罢了罢了,谁叫他与陆无一是一条绳子上的蚱蜢?
像是听到动静,在水井边摸索的身影立即往相反方向溜走。陆无一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轻功一运,几步就飞身到那人身后,如同老鹰捕食般又快又准地揪住他的衣领:“哪里逃?”
傅弈舟几步奔至陆无一身边,借着手中火折子的光亮清楚地看清了那人面貌。是个年轻的束发男子。方脸斜眉,五官甚为平凡。其衣着光鲜,布料又精致高级,却不像是府上的家丁下人。
那人被陆无一揪住衣领不敢挣扎,压低声音急急道:“放开我!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
陆无一不答反问:“你又是谁,这么晚了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人口吻变得硬气:“我是钱府的五少爷,来这里做什么还需向你们说明吗?你们又是哪里的宵小?我劝你们快放了我。不然惊动府上的人,有你们好看。”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但如果惊动了府上,有好看的人是你。”陆无一好笑道。
“什么?”钱府五少爷显然没料到陆无一居然不慌张,甚至还很泰然自若。心里越发吃不准陆无一和傅弈舟的身份。可瞧见两人的衣着,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钱府的下人居然擅闯禁地,还敢威胁本少爷?”
傅弈舟暗暗叹了口气。他说这样的话只会让陆无一越加乐在其中。
陆无一闻言果然道:“威胁你又如何?呀,你是不是在找这个东西?”说完陆无一在他眼前摊开手。
玉扳指在光线下泛着莹润的色泽。见到此物的钱府五少爷脸色骤变,颤动着声音反问道:“怎……怎会在你手上?”
他的反应证明了玉扳指确是他的东西。
“这么说来,杀害钱府大少爷的人就是你了?”陆无一又擅自定论道。
不料钱府五少爷的惊慌神色此时又变为平静。他语气淡然,无波无澜:“没错,他是我杀的。”
弑兄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在他口中说出竟然如同谈论天气那般干脆自然,就算是陆无一也不禁心头一凉:“你居然……”
傅弈舟更觉震惊。虽然之前也遇到过青炎教主为宝弑女的惨剧,可那人是走火入魔了。现在却又遇上弑兄之事,这……只能说陆无一插手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你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兄弟?不怕官府治罪和钱老爷伤心么?”傅弈舟忍不住问。
他斜视一眼傅弈舟,冷声道:“我似乎没有告诉你们的必要。”
陆无一点点头,顺着话锋说:“的确如此。所以我们将你送到官府领个赏也不错,不然到钱老爷那里邀个功也好。”
钱府五少爷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没被发现就好了。可现如今被你们发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报官还是告诉我爹都随你们。”
他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反而让陆无一对他产生了奇怪的好感。陆无一不禁好奇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不过在此之前他试探道:“要把一具尸体丢下井还不能被人发现,以你一人之力怕是难以完成。你是不是还有同伙?”
钱府五少爷身材细瘦,的确不像是有力气的人。
钱府五少爷面色僵了僵,沉声道:“没有,一切皆是我一人所为。”
陆无一轻哼一声。果然是要包庇另一个人么?陆无一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五少,不如与我做个交易如何?”
陆无一忽然提出这种要求让钱府五少爷不明就里。只是陆无一不像想把他送官的样子,他与陆无一周旋周旋又何妨?于是道:“什么交易?”
傅弈舟插口道:“阿一,切勿引火上身。”
“你闭嘴。”陆无一狠狠回了傅弈舟一句,又对钱府五少爷道:“你告诉我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把你放了,当作从来没见过你,扳指也还给你。”
钱府五少爷挑着眉:“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觉得自己有选择么?”陆无一轻笑着反问道。
月色迷人,柔光映照在陆无一俊美无双的脸上,使他如同浸在天宫瑶池的芙蓉般,美轮美奂。如此一个绝色男子令钱府五少爷不禁看呆了。
陆无一半眯着眼睛瞪向他,他复又定定神才开始娓娓道来:“大哥他为人残暴专横,尤其喜欢四处作恶,整个襄城的人都谈他色变。他手里还沾着不少无辜之人的性命。就连我的三个弟妹都因大哥的残暴而丧命。我们兄弟姐妹一共十人,死去的弟妹中年纪最小的那个才五岁。可这样的大哥却可以继承家业,就因为他是嫡子。你们不觉得很可悲么?如今他还变本加厉,换作你们是要奋起反抗还是忍气吞声?”
“其实我也并不是真心想杀大哥。当时大哥与六妹争执不下,我见到大哥把六妹推倒,六妹撞到柱子昏死过去。我以为她死了才失去理智,拿花瓶砸破了大哥的头。”
听到这里陆无一像是已经知道了另一个帮凶是谁,却没有插话继续听他说下去。
“大哥经常在外面花天酒地,时时夜不归宿,有时一连几日都不回府,故一两日不见人影也不会有人怀疑。但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便想到把大哥的尸体丢到井里假装他是失足坠井而亡。”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听他这么说来,傅弈舟倒觉得那大少爷死得好。陆无一也这么觉得,听完他的话,陆无一便一把将玉扳指塞回他手里:“我不讨厌你,这个还你。你杀了大少爷的事我不过问,是否真的没有帮凶我也不会过问。只是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
钱府五少爷半信半疑地盯着陆无一看。明明穿着家丁的衣服,他的一言一行却不像个下人。究竟他与旁边那个看来也十分俊朗,谪仙般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陆无一像是没注意到他的视线般继续道:“钱老爷最近不是得了一件宝物么?你把那宝物偷来给我。”
他们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原来是冲着宝物混进钱府的贼人。清官难断家务事,又何况被两个贼人知道了内幕?钱府五少爷摇头:“你们报官吧,我不会把宝物偷给你们。”
陆无一一听,也不多劝,像是明白了般点着头:“既然如此……”
他话还没说完,钱府五少爷又道:“不过就算我被送入官府,我也不会放过觊觎钱府宝物的贼人。”
陆无一的欣赏与厌恶仅在一念之间。陆无一讨厌被人威胁。他冷冷道:“那我就先将你灭口吧。”
傅弈舟生怕陆无一真的杀了他,忙道:“阿一别急。三日后钱府会设擂台比武招亲,到时璇玑灯有可能会出现。你现在把他杀了反而麻烦。”
有这等事?陆无一狠狠剜了傅弈舟一眼:“怎么现在才说?”
第36章 花雕醉金鸡(8)
以他所述当时动静应该不小,但他杀了人却没被看见,和六小姐一起处理尸体也没被发现。钱府五少爷的运气真是不错。
傅弈舟说得有理是有理,但现下又该如何处置钱府五少爷?把他放走就会暴露两人的身份,之后要参与那个什么比武招亲就难了。
傅弈舟颇为惭愧地自认错误,陆无一却已然不打算追究他是否有意为之:“怎么处置他?”
真是难得陆无一征询自己的意见,傅弈舟实在感触良多。他稍作思忖,便对钱府五少爷道:“我们不是什么贼人,会潜进钱府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那璇玑灯并非钱府宝物,而是这位兄台家传之宝。”
钱府五少爷笑了一声,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你们以为仅凭片面之词我就会相信你们?”
“若说片面之词,你的话不也一样么?”陆无一噗笑道:“反正我们也算互相握有对方把柄,不如就各退一步。到时我们与你所言是真是假自然见真章。”
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也不是办法。钱府五少爷思忖良久道:“便信你们一回。”
“那么今晚你没见过我们,我们也没见过你。”陆无一放开钱府五少爷,与傅弈舟对视一眼,两人运起轻功很快潜入黑暗之中。
钱府五少爷在原地目视着他们身手敏捷地离开,心里竟有几分相信。
陆无一和傅弈舟悄悄回到偏房。那些家丁下人已然睡死,完全没察觉到他们的动静。
家丁下人众多,偏房也不是很大。他们两人现在才回来,只剩下半张塌可睡了。
为免吵醒其它人,陆无一指了指那半张塌,又指指自己,然后指着傅弈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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