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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证红楼-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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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虽他在水溶身边,又是贾家的人,也有贾母的老旧心腹在——那是对金陵极为熟悉的——使得他不至于太吃亏上当,但是,这段时间,却也是见多了事情。

  一是有些人,虽说今年极大的亏损了,连日子也要过不得,只得卖地,却有在买卖之时以次充好、虚抬地价、虚圈亩数的,让宝玉纵使是有人相帮,却也还是上了一两次当,很是焦头烂额了一阵子。且因他体恤这些人也是过得极苦,不过是想要过得好些罢了,便没有深究,谁知此后却越发的有人试图来骗他。便连假地契等物,这些原本被那老人给摒除了的手段都给拿出来了。

  宝玉这才知晓,在这国难之时,也是有人专门发那国难财的,骗子,便是其中的一种,其骗术手段,若是专门说来,简直可以编上一本书了。他们确实让宝玉学到了许多,但这样的人,他也只好揪了送去府衙了。

  二来,便是置地,因为很有限制的缘故。因此,虽他见有些和他同样目的的人打压地价来买地,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自己暗暗生气。更见到一个试图多卖他些价钱的人,因他知道那以次充好的手段而拒绝了,最终便不得不把地贱卖给了其他人……

  在金陵不到一月的见闻,几乎就超过了他过去十三年的总和。

  但不管怎么说,置地的目的倒是很快达成了大半。毕竟在农民当中实诚人还是很多的。

  宝玉早早的放弃了和那些大地主打交道,又不压地价,自然是很快就买了不少地。只是这些事情,他却也没有通知贾府,甚至是贾府在金陵的这几房,而是把地契都握在了手中,又在当地又雇又买了些遭难的人,着那老奴的儿子来管理,他不过是拿了那些奴契罢了。

  而因为没有告诉贾家在金陵的这几房他手中握着的银子,只说是来游学的缘故,宝玉却也真正明白过来,他在贾家的地位,靠的也就是祖母和母亲的宠爱罢了。

  贾母在金陵,可没有那么大的威望和影响力。他本人,既不是日后荣府的继承者,便连他父亲这一支,他日后也是要分出去的。算来算去,似乎日后和宁荣二公府的关系,实在算不上是近了。大概……也就和他现在的那个干儿子贾芸差不多吧。因此,虽头上有一个贵妃姐姐,在金陵的贾家,宝玉的待遇和在荣府比,那就真是天上地下了,虚无的应酬,倒是极多。因此,在贾家老宅住了数日后,因事情繁多,他便干脆跟着水溶搬到了甄家的别院去。

  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这绝对是金陵最负盛名的家族了。当初太祖的第二任皇后,便出自甄家,这也是卫朝的历史上,最特别的,唯一一个不是出身于小家碧玉的皇后。

  这甄家本就是一个不小的家族,在太祖起兵后,把自己的女儿送了过去,缔结了盟约,后来太祖登基后,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起来,至今地位依然极高。

  且这甄家与贾家也是有亲的。

  当初贾敬之兄贾敷娶的便是甄家的女儿,可惜这夫妻两个,贾敷如贾珠般少年早夭,那甄氏无子,守了二十年寡,也一并死了。虽这条线断了,但甄家的大姑娘、二姑娘,都在这一两年嫁进了京中,一个嫁到了景田侯家,一个则是嫁了一个少年登科的学子,如今在鸿胪寺当差,这两位嫁出去的姑娘,在京城和贾家也多有往来,算是极好的维持了两家的关系。

  如今宝玉住到了甄家,这做客人受到的招待,倒比在贾家强些。

  且在这里也有一件奇事。

  甄家却也有一个叫做“宝玉”的公子,和宝玉同辈同龄,且和宝玉相貌极为相似。能在金陵见到这么一位公子,宝玉自然十分高兴。

  两人一见,开始倒说得颇为投契。谁知宝玉忽然心中有感,不过说了在水溶那里见到的一点东西,叹了两句赈灾不利,帐务亏空,这位甄宝玉公子便怫然作色,拂袖而去,倒弄得宝玉尴尬不已,却是想到了数月前的自己。

  他自己想来,大家不过都是十三岁,本也没有到正经学做事的时候,且甄家的五位姑娘,前面两个都嫁得颇好,后面这三个虽说还未许人,似乎也不用担心,这甄宝玉却是依然可以如他以前一般,继续在内帏快活了。

  这一日,宝玉正要出门看地,才要出门,便被水溶叫了去。宝玉还道又要整理文书,谁知,到了水溶书房,水溶让他坐下以后,便苦笑问道,“这是要出门去看地?”

  宝玉才应了一声是,水溶就叹道,“这本是你家的事,我也不该多问的。不过如今却是要提醒你一声——有人托了甄家的人来见我……”

  说起来,这个十三岁的小公子也是倒霉啊,来自民间的麻烦刚刚处理完,有了头绪,另外的麻烦,便是接踵而至了!

  第八十一章

  经过了这几个月的历练,宝玉看来也成熟了许多。

  他原本“如中秋之月”,略带些青白的面庞,因为这附近的干旱、烈日,已经黑了一点儿,但是整体看来却健康了不少。

  宝玉自己暗暗思忖,也明白,如果是一般人,其实应该是病倒了,他能如此,或者就是因为那所谓的通灵宝玉的作用。他原本对此不屑一顾,现在却是默默的感激了。

  同相貌的改变相比,他的心境,却是成熟得更多。

  这一路来,他确实是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民间的疾苦和官场的情弊,还有市井间那些大大小小的事,这些东西,都在理所当然的、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对各种事物的看法。

  不出门不知天下事,出门才知万事艰。

  此时,不过听水溶说了几句话,他脑袋转了一会儿,就已经完全明白,“那些家族都怨我的价钱给得太高了吧?史瑞之前就和我说,有不少人听了我给的价,都想把地卖给我呢。只是我也买不了那许多。”

  本来他就是一个聪明人,经过了这些月的见识,阅历也丰富了许多,一听水溶开口,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当初留在金陵的贾家分房,到如今已经没有一房在官面上有所力量。但其他的家族……可并非都是如此的。他们当然也有趁机兼并土地的。

  水溶叹口气说道,“正是如此。如今想要买地的人,多半都是附近的大家。这些人……”他有些恨恨又有些无奈的说,“趁了这个机会就想要兼并土地,为了一己私欲……但如今的赈灾,没有这些家族的帮忙确实不成。宝兄弟你的地价当然不算给得高了,只是胜在公道而已。这就让那些农户心里有了盼头,总望着有多几个你这样的好人,不肯轻易把地贱价卖出了。”

  而这些家族的目的无法达成,帮忙赈灾的时候就难免不力?

  宝玉默然不语。

  虽说他听懂了水溶的话,但若是让他也如那些人一般打压地价,他做不到。

  水溶看他的样子,也大致明白了他的想法,“我说这话,大概宝兄弟听了要不舒服——如今朝廷已经处置了一大批的贪弊官员,但账务的亏空是暂时无法弥补的。而且再处置下去的话,人手也要不足了。如今光靠朝廷的这点灾款确实不够,这些农户卖地,得的是救命钱。虽说那些家族把价钱压得低些,却至少能够救得一时之急……”

  若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延误了时机,可能就会连命也没了是吗?

  可是,就如同高利贷的利银升了就降不下去,地价如果彻底降下去了,日后想要升回来可就……

  宝玉想到最近在金陵附近见到的那些衣不蔽体、骨瘦如柴的难民,心中一阵钝痛,却是无可奈何。

  这世上,实在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了!

  他站起来,道,“既如此,我暂时先不买地就是了。反正我也买得差不多了,也不少我一个。”

  这是他最后一点固执的坚持,不能自己也跟着昧着良心压低地价。至于这到底是对是错,一时间,连他也茫然了。水溶到底年长许多,也看出了他那倔强之后的一点茫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让他自己去做自己的事。

  只是,还不等宝玉离开,就有人来报,京中却是送来了书信,他二人都有,一起合送了过来。

  水溶和宝玉的关系本来就很好,好朋友,类似于兄弟的关系,但水溶年纪长,又身在王位,对于官场的事情,接受度确实比宝玉高多了。宝玉知道的再多,也不过就是些耳闻目染的事情罢了,却不曾自己跳下去的。

  他以赈灾的大局来劝说宝玉压低地价,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就冰寒了起来。听得京中书信一起送到,似乎才缓和了一些。

  水溶做出这样的劝说,到底还是心中有所愧疚的,一听这样的话,忙让人把书信都拿过来。宝玉的信,自然是荣国府寄出的家信,水溶却是收到了王妃和燕霜夜各一封信,他也不避嫌,当下就把燕霜夜的信给拆了开来看。

  宝玉心中对燕霜夜目前在做些什么也有些好奇,便不急着走了。却见水溶的脸色,从平静变化到了赞赏,又从赞赏变成了惊诧……

  看完信后,竟也不说话,又把王妃的信给拆了开来。

  随即,惊诧变成了悲痛。

  半晌才长叹一声,把信放了下来,对宝玉说道,“多亏了燕兄弟,也多亏了那后金。竟是妄想趁着我们国内大灾之时,恢复宋时交与鞑虏的岁币,陛下这才下定了决心开战。

  “这一开战,全靠国库历年的积累支撑,即便如此,也需速战速决才好,所以燕兄弟在写信之后就已经离开京城去前线了,王妃倒是拖了几天,才把这信给寄出来。”

  宝玉听见果然是如此大事,不由得长叹一声,“边关开战,物资都要运往边关的话,这里又不知要死多少人!”

  水溶神情凛然,“别无他法!太祖迁都北平,便是为了不再让两宋之事重演,取绝不后退之意。岁币之例一开,对君心民心军心皆是莫大打击。积弱之势一成,便再难有翻身之地!也只能以一时的牺牲,来换取长久的安稳了。”

  其实,这些东西还是燕霜夜分析给他的。

  但水溶也很是赞同。

  费时数十年将蒙古从中原赶走,后面又有后金之变,使得卫朝非但有如原本这个时代的明朝一般的强烈的民族自尊心,也对异族有了绝对的不信任感。

  想要卫朝和后金结成兄弟之邦,甚至俯首称臣,缴纳岁币,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如果这种强烈的民族自尊心能够找到国家大义来支撑,那自然最好不过。

  对宝玉来说,他虽然不懂这些军国大事,但也慢慢的学到了一些。虽说想到这一时被牺牲的人是何等的无辜,不免心伤,却也在同时觉得,水溶说得十分有道理。

  ——又是一件难以说绝对的对错的事情!

  他在心底暗叹一声,便不再多问此事了。

  “适才王爷有悲痛之色……不知是边关危机,还是王爷家中出了什么事情?”宝玉转移了话题。

  说起这个,水溶原本凛然的神情顿时就消失无踪了,露出了这一日,宝玉时常在他的脸上看到的苦笑,“私人小事,和国家大事自然无法相提并论。只是,我那侍妾,绯桂当初还是母亲买来给我的,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跟了我许多年,一朝逝去,如何能不伤感?”

  原来是燕霜夜的心中有悼念劝慰之言,所以水溶才连忙去拆了王妃的信的。

  宝玉只道自己已经完全明白了,想来水溶和那个侍妾的感情极为深厚吧?一时间倒是有感同身受之意,之前的芥蒂便不免消逝无踪,很是劝了水溶几句。

  水溶神情依然郁郁,提到这个话题,却是对他有些敷衍的味道。

  宝玉这才觉得有些不对。

  水溶的苦涩,似乎并不只是针对于爱妾死亡这一点的。若不是他这一年来对“情”之一字感悟颇多,只怕还看不出来。

  那绯桂听水溶的意思,是一个温柔而有才气的人,只可惜身体不是太好,一病而亡。虽说美好的存在从此消逝是一种很令人伤感的事,但正因为他懂得这种伤感的滋味,才觉得水溶的反应有些古怪。

  这种反应更像是……

  莫非,这位侍妾的死没有那么简单?

  脑袋里面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让宝玉有些惊悚。生怕自己不小心就会问出来,他又说了几句之后,就连忙告辞了。

  把家书袖在怀中,宝玉的兴致有些不高。一时间有些惶惶然的,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慢慢的骑着马走在街道上,半晌,才想起一件事情来,便吩咐边上的小厮锄药,“我就在这附近找地方坐下,你给我去打听打听,林姑娘的老家,肃伦侯的宅邸也在这里,林家还有人在金陵没有?若是有人,就替我打听一下林姑父的坟在哪里。来了这里许多天,总是不得空闲,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虽说姑父的忌辰也过了,但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该替林姑娘祭奠一番才好。”

  锄药应了一声,连忙跑远了。

  宝玉四下望了望,街边有不少的乞丐,看来十分凄楚可怜,但他却是已经明白了,如今这金陵城中的乞丐,一日会赈两次粥,也有避寒取暖的地方,暂时是性命无忧的。倒是像他这样的豪富公子随意施舍,反倒可能会造成祸端——之前有一次,他就差点儿反被乞丐抢了。真正的老弱乞丐,反而受了牵连受伤。

  真想要帮忙,不如捐钱给官府。如今有水溶在这里监察,金陵的官员也不敢轻易让人在这里饿死了。

  于是,他只是摇了摇头,一副高傲公子的模样,在边上找了一座茶楼走了进去,然后找了个二楼临窗的位置坐着,点了杯茶,就往窗外打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自觉若是自己还不能学会节省,就太对不起送他出门的祖母了。

  但是,他倒是没有想到,虽说把他送出来,但贾母可没让他节省金钱,苦了自己的想法……看看现在贾府在做些什么事情的话,完全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等了老半天,宝玉都没有等到锄药,倒是看到了另一个人。

  甄宝玉。

  这甄宝玉虽然也名为宝玉,却没有他带在脖子上——当然现在隐藏在衣服里面——的通灵宝玉,只是名字如此罢了。但他如今的排场,却比贾宝玉要大上许多。只见他骑在马上,身边非但有几个小厮围绕,甚至还有几个成年的汉子跟着。

  宝玉在京中外出,很多时候也不会有类似的排场的。

  这位甄宝玉如今却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整个人都显得恹恹的。

  宝玉心中奇怪,便问一边随侍的茗烟,“你这两天往甄府走得勤,又最好打听的——你说说,甄府难道也出了什么事不成?”

  茗烟嘻嘻哈哈的笑着道,“二爷难道不知道?这位少爷和您一般,最是喜欢钦羡自己院子里面的姑娘们了。他们府中的三姑娘,据说和他关系最好,最是亲密,如今说是要议亲了,才会如此吧!

  宝玉再次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

  不过现在,他已经明白,姑娘家不可能永远都在府中留着的。甄家对姑娘们的态度,至少,比他那几个长辈强啊……

  同时,他也打消了和甄宝玉打招呼的念头。他很明白,在这个时候,甄宝玉肯定不耐烦被打扰。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群乞丐走过了甄宝玉的“队伍”,大声的向他乞讨起来。

  第八十二章

  甄宝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贾宝玉其实还真的不知道。

  就好像他自己,他能说出“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这样的话来,但这样的话,他却是绝对不敢和父亲,或者是父亲的客人说的。

  面对外人,世家子弟基本的礼仪修养,就需要维持。

  这是一种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他们都知道,如果不能做到这一点,那么,不管是再溺爱他们,家族的长辈也不能再容忍他们。

  也因此,下人们,乃至于一些亲戚们都知道他们说过这种话,但他们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客人说。而下人们也不会对主子说,这些亲戚们也不会对他们的家长说,就好像完全不知道那么回事一般。

  或者,这可以算是一种潜规则了吧。

  因此两个宝玉的会面,最开始能够说得投契,主要是他们都喜欢诗词,都对仕途经济没兴趣……但是不是常年在内帏厮混?这种话当然不会谈起。所以,宝玉甚至还要从茗烟的口中才能知道这个消息。在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宝玉越发觉得,自己和甄宝玉大概算是一种人了。

  连性格都像!

  所以在乞丐们拦到了甄宝玉身前的时候,他立刻就想了,自己会怎么做呢?甄宝玉会不会和自己的做法一样呢?

  他很惭愧的想起来,有一次他生气的时候,甚至踢伤了袭人。事后当然很后悔,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某些原本被自己鄙弃的东西就会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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