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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火焰-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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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你和这事没有任何关系,是不是,安迪?”卡普问,“你没有发功劝他这样做?” 
    “没有。”安迪说,“即使我还有特异功能,可我干吗要这么做呢?” 
    “也许因为他想送你去夏威夷。”卡普说,“也许你不愿意去默依,因为你女儿在这儿。也许你一直在骗我们,安迪。” 
    尽管这个卡普·霍林斯特的旁敲侧击已接近真相,安迪仍感到稍稍松了口气。如果卡普真的认为是他将品彻特推到了这一步。那这场谈话就不会只是在他们两人之间进行了。不,这只不过是走走过场;仅此而已。也许他们在品彻特本人的档案中就发现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他自杀,而根本不必寻找什么神秘的谋杀手段。人们不是说在所有职业中精神学家的自杀率是最高的吗? 
    “不,根本不是这样。”安迪听上去既害怕又困惑,几乎要哭出来了,“我想去夏威夷,我告诉过他。我想就是因为我要走,他才要再做一些试验。我想他不大喜欢我。但我肯定没做什么使他……使他做出那样的事。” 
    卡普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们的目光对峙了一会儿,然后安迪垂下了眼睛。 
    “好吧,我相信你,安迪。”卡普说,“赫尔曼。品彻特最近压力很大。我想这是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事,很遗憾。另外还有这异性装扮癖,这会令他妻子伤心的,非常伤心。不过我们先要管好自己的事,安迪。”安迪能够感到这人的目光直逼自己的眼睛。 
    “是的,我们永远要管好自己的事。这是最重要的事。” 
    “当然。”安迪干巴巴地应道。 
    接着是一阵难熬的寂静。过了一会儿,安迪抬起头,以为卡普正在看着他。但是卡普正出神地望着窗外的草地和凯本。脸上现出憔悴,困惑和衰老,像一个正在回忆过去快乐时光的老者。 
    当他发现安迪正在看着他时;他的脸上掠过一道厌恶的神情。安迪心中猛地窜起一股仇恨之火。这个霍林斯特凭什么应该感到厌恶呢?他看见坐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肥胖的嗜药者一或说这是他认为他所看到的。但这叉是谁下的命令呢?而且你要把我女儿怎么样呢,你这个老怪物? 
    “那么,”卡普说,”我很高兴地告诉你,你就要去默依了。 
    安迪一祸福相依,是这么说吗?我已经开始写正式报告了。 
    “但是……听我说,你真的并不认为我和品彻特大夫的死有什么关系,是不是? 
    “不,当然不。”那道细微、不自主的厌恶神情再次闪现。这次,安迪感到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满足。但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那句“我已经开始写正式报告”所带来的不安。 
    “那就好。可怜的品彻特大夫。”他装模作佯地现出一股悲伤的神情,然而片刻之后就热切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最迟在下周未之前。” 
    最多还有九天!他的胃部似有一只公羊在左突右冲。 
    “很高兴和你谈话,安迪。我很遗憾我们不得不在这样令人难过、不愉快的情况下见面。” 
    他伸出手要去按对讲机,这时安迪突然意识到不能让他那么做。在他装满监视器和窃听器的房间里,安迪一直不能有所动作。但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个大人物,那这个办公室肯定是个“聋子”:他会经常检查这屋子看看有没有窃听器。当然,他也许会有自己的监听设备,但是一一“把你的手放下。”安迪说着,在脑中一“推”。 
    卡普迟疑了一下。他的手收了回来,与另一只一样放在记享本上。他带着那种飘乎、回忆的神情朝窗外的草坪望去。 
    “你把这里的谈话录音吗?” 
    “没有。”卡普心平气和地回答,“以前这里一直有个录音设备一就像给尼克松带来麻烦的那种——但我十四个星期前把它拆除了。” 
    “为什么。” 
    “因为那看起来就像我要丢掉工作了。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要丢掉工作了呢?” 
    卡普迅速、有些像念经似地说:“没有成果。没有成果。没有成果,申请了资金就必须拿出结果。撤换负责人。没有磁带就没有丑闻。” 
    安迪试图理清这件事。这对他希望的事有帮助吗?他不知道,而时间又很紧迫。他觉得自己就像在寻找复活节彩蛋的游戏中最笨。最慢的一个孩子。他最后决定还是再试一试。 
    “你为什么没有取得成果呢? 
    麦克吉的意念控制力已完全丧失,永久性地丧失。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那姑娘不愿引火,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人们说我陷在命运六号中了,已经智穷力竭。”他咧嘴笑了,“现在一切都好了。连雨鸟都这么说。” 
    安迪再次“推”了一下;他感到头部一阵轻微的疼痛:“为什么一切都好了?” 
    “到现在已经进行了三次实验。豪克斯但勒高兴得发狂了。 
    昨天她烧热了一块钢板。豪克斯但勒说温度在四秒钟内超过了二万度。” 
    震惊之下,他头疼加剧了,使他更难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 
    恰莉在点火?他们对她做了什么?上帝,是什么? 
    他开口想问,这时对讲机响了,惊得他给了卡普更重的一“推”。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是倾力而发。卡普浑身颤抖,仿佛被电棍抽了一顿。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嘶叫,红润的双颊霎时血色全消。安迪的头痛急剧恶化,他无济干事地提醒自己要放松;在这个人的办公室里中风发作可帮不了恰莉任何忙。 
    “别这样。”卡普呻吟着,“疼——” 
    “告诉他们十分钟内不要打扰。”安迪说。脑子里那黑马正在什么地方踢着马厩的大门,要出来,要狂奔。他能够感觉到粘稠的汗水正顺着他的脸往下流。 
    对讲机再次响起;卡普俯身按下开关。他的脸一下子老了十五岁。 
    “卡普,汤普森参议员的助手到了,他带着你要的关于腾飞计划的资料。” 
    “十分钟之内不要打扰我。”卡普说完关上了对讲机。 
    安迪大汗淋漓地坐着。“这能挡住他们吗,或者他们会起疑心’但思绪很快就飘走了。那黑马马上就会出来,他就可以骑着走了,安迪差点咯咯笑了起来。 
    “恰莉一直在点火?” 
    “是的。” 
    “你们怎么让她答应这样做的呢?” 
    “胡萝卜和棍子。雨鸟的主意。头两次实验后她可以出去散步。现在她可以骑马了。雨乌认为这可以再应付她两个星期。” 
    接着他重复道,“豪克斯但勒高兴得发狂了。·,“这个雨鸟是谁?安迪问道,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刚刚问出的是员最关键的问题。 
    卡普滔滔不绝他讲了五分钟。他告诉安迪,雨乌是伊塔的一个杀手。在越南受过重伤,丢了一只眼睛(我梦中的那个独眼海盗,安迪机械地想)。他告诉安迪,在泰士摩池塘捕获安迪和恰莉那次行动的负责人正是雨鸟。他还讲到了那次停电和雨鸟对恰莉的首次接近。最后他告诉安迪、雨鸟对这一切的个人兴趣只是在骗局最终暴露后要恰莉的命。卡普用毫无感情但有些急迫的声音叙述着一切。之后他坠人了沉默。 
    在这叙述过程中,安迪越来越愤怒,也越来越恐惧。当卡普背诵式的描述结束时,他已是浑身颤抖不已。恰莉,他在心中叫着,噢恰莉,恰莉。 
    十分钟马上就要过去,而他还有那么多的事需要弄清楚。两个人相对无言地坐了大约四十秒钟;一个旁观者也许会认为这是一对多年老朋友,彼此已不再需要语言来交流。安迪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 
    卡普顿·霍林斯特;”他说。 
    “什么事?” 
    “品彻特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 
    “后天。”卡普平静地说。 
    “我们要去参加。你和我。你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我们要去参加品彻特的葬礼。” 
    “是我请求去。当我听到他的死讯时,我悲痛欲绝,嚎陶大哭”“是的,你悲痛欲绝,嚎陶大哭。” 
    “我非常难过。” 
    “是的,你非常难过。” 
    以这样。但我们两个要单独在一起。你明白吗?” 
    “噢,是的,这很清楚。只有我们两个。” 
    “而且我们会好好聊一聊。这个你明白吗?” 
    “是的,好好聊聊。” 
    “你的车上有监听装置吗?” 
    “根本没有。” 
    安迪再次开始发功。这次是一连串轻微的“敲击”。他每“推”一次,卡普就哆嗦一下。安迪知道这很可能再次导致一次回波效应,但他己别无选择。 
    “我们要聊聊恰莉现在关在什么地方。我们要聊聊怎样能把这个地方搞得一片混乱,而不用像停电那次把所有的门都锁上。 
    我们还要聊聊我和恰莉怎样才能离开这个地方。你明白吗?” 
    “你们不能逃跑。”卡普用孩子气的,充满怨毒的声音说道,“方案中没有这一点。” 
    “现在有了。”安迪说着,再次“推”了一下。 
    “噢——”卡普哀鸣道。 
    “你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了,别,别那么做了,疼得厉害!” 
    “这个豪克斯但勒——会对我参加葬礼感到怀疑吗?” 
    “不会,豪克斯但勒让那小女孩迷住了。近来他很少想到其它事情。” 
    “好的。”其实根本就不好,这是孤注一掷了,“最后一件事,卡普顿·霍林斯特,你将忘记我们这次短短的谈话。” 
    “是的,我会把这全部忘掉。” 
    黑马终于出来了。它开始狂奔。带我离开这儿,安迪隐隐想着,带我离开这儿;马已经出来,树林在燃烧。头痛阵阵袭来。 
    “你要让你做的每件事都自然而然地发生,就像是你自己的主意。” 
    “好的。” 
    安迪在卡普的桌子上看到一盒面中纸。他抽出一张,开始甩它擦拭自己的眼睛。他并没有哭,但头痛使他流出了眼泪,这样也好。 
    “我要走了。”他对卡普说他停止了对卡普的控制。卡普再次茫然地朝窗外的梢木林望: 
    去。渐渐地。他的脸上现出了生机并朝安迪看去;安迪正在抽噎; 
    着擦拭着眼睛。 
    “你感觉怎么样,安迪?” 
    “好点了。”安迪说,“但是……你知道……听到这样的…… 
    “是的,你难过极了。”卡普说,“要来杯咖啡或别的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我要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当然了。我送你出去。” 
    “谢谢。”22 
    送安迪进办公室的那两个人疑惑地看着他——手捧面巾纸,眼睛哭得发红,卡普一只胳膊友好地搂着他的肩膀。卡普的秘书眼里现出同样疑惑的神情。 
    “当他听说品彻特死了时,他悲痛欲绝。嚎陶大哭。”卡普轻轻地说,“他非常难过。我想看看能不能安排他和我一起去参加赫尔曼的葬礼。你愿意去吗,安迪。” 
    “愿意。”安迪说,“我愿意。如果真能安排的话。可怜的品彻特大夫。”猛地他真的嚎陶大哭起来。汤普森参议员的助手困: 
    惑。难堪地拿着几个蓝皮大夹子站在一边。那两个特工一边一个用手轻轻抓着他的胳膊时将他带了出去。这两个人脸上也挂着和卡普差不多的厌恶表情——对这个情绪完全失控。为他的敌人失声落泪的肥胖嗜药者的厌恶。 
    安迪的眼泪是真心的……但它是为恰莉面流。 
    约翰总是和恰莉一道骑马。但在恰莉的梦中,她经常独自一人纵马飞奔。马夫头彼得·德拉伯为她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英式马着,但在她的梦中,她总是骑在光光的马背上。她和约翰骑马缓缓走在伊塔基地中婉蜒的马道上,在那片兰伯氏松树丛中穿进穿出,一圈圈地巡视着鹅塘;但在她的梦中,她只身和天师疾驰而去,在一片真正的森林中越跑越快;他们顺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径狂奔而下,她的长发在风中飞扬,阳光透过浓密的树枝撤下一张绿色的大网。 
    在天师绸缎似的皮毛下,她能感觉到它肌肉的力量;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鬃毛,对他悄声耳语道她还想再快点……再快点……再快。 
    天师明白她的心意。它飞奔的铁蹄声震耳欲聋。穿过这枝叶繁茂树林的小径似一条雨道,身后不知什么地方传来一声轻微的爆炸声。 
    (树林着火了!) 
    一股轻烟,着火了,是她点着的火。但她并不感到内疚—— 
    只有兴奋。他们能逃走。天师任何地方都能去,任何事情都能做到。他们将逃出这条森林雨道。她已感觉到曙光在前…… 
    ……快点,再快点,”令人振奋的自由。她已分不清哪是自己的腿,哪是天师的身体。他们己融为一体,就像实验中被她熔化的那些金属。前面路上有一棵被刮倒的巨树,白色的树干看似一堆纠结着的白骨。在狂喜之中,她用自己光着的脚轻轻踢了踢天师,并且感觉到它肌肉的紧张。 
    他们腾空而起,一刹那间仿佛御风而行,她头向后仰,双手紧抓马鬓,大叫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如果不叫而抑制自己,心中的兴奋也许会使她炸开。自由了,自由了,自由了……天师,我爱你。 
    他们轻而易举地越过了障碍,但现在烟味变得更近。更强烈——身后不断传来僻啪声;一粒火星盘旋而下掉落在她身上,似尊麻扎在肉里,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赤裸着。赤裸而且—— 
    (但树木在燃烧自由。轻松,无拘无束——她和天师,向着光明飞奔。 
    “再快点,”她耳语着,“再快点,哦再快点。…… 
    这匹黑色阉马竟真的跑得更快。风从恰莉耳边呼啸而过。她已不必再呼吸:空气从她张开的口中不断涌入。阳光透过树林照在尘雾弥漫的空中,形成道道古旧黄铜似的缎带。 
    光明就在前方——森林的尽头,原野。她和天师可以在那里永远纵情驰骋。大火已被甩在了身后,还有那可恨的浓烟和恐惧。太阳就在前方,她可以骑着天师一直奔向大海;也许在那里她可以找到父亲,于是两个人就可以出海撤网捕鱼,银光闪阿毛活蹦乱跳的鱼…… 
    “再快点!,’她胜利地呼喊,“噢,天师,再快点,快点——” 
    就在这时,那个巨大的黑影出现在道路前方,走进森林尽头渐宽的光线中,挡住了光明,挡住了道路。就像在这个梦中经帘发生的那样,起初她认为那是她父亲。她肯定那是她父亲,巨大的喜悦使她的心一阵阵发疼……突然喜悦完全变成了恐怖。 
    她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大大。太高了……但不知为何又很熟悉、非常熟悉,即使只看到轮廊。这时天师前蹄腾空而起,尖叫起来。 
    马能尖叫吗?我以前不知道它们还能尖叫—— 
    它的前腿在空中踢刨着,恰莉用腿夹住马身,拼命挣扎着想不摔下去。它不是在尖叫,它是在哀鸣,而在她身后什么地方又传来其它尖利的哀鸣。噢,上帝,她想,那儿有马,那儿有马,可树林着火了—— 
    前方,那挡住光线的轮廓,那可怕的身影。现在它开始向她走来,她已经摔到了小径上,天师用他的鼻子温柔地蹭着她赤裸的胸部。 
    ·:不要伤害我的马.她朝那渐渐逼进的身影。那不是她父亲的梦中父亲大喊,“不要伤害那些马。噢,求求你不要伤害那些马!” 
    但那黑影越来越近,并且拔出了一只手枪。通常就在这时,恰莉会从梦中惊醒。有时随着一声尖叫,有时只是一阵突然的冷汗。她知道自己做了个恶梦,但她只记得纵马在林中小路上驰骋的疯狂和兴奋,还有那烟火的味道……和一种几乎令她毛骨惊然的被出卖的感觉…… 
    每次做完这个梦来到马厩,她都会抚摩着天师,把脸贴在它温暖的肩膀,感觉到心中涌起一阵无名的恐惧。 
第十章 残局 
    这是个很宽敞的房间。 
    其实上个星期前,它还是伊塔的非教派小教堂。卡普迅速而轻易地满足了豪克斯但勒的各项要求;这表明事情正渐渐好转。 
    基地东头要修建一个新的小教堂——不是一个空余的房间而是一个真正的小教堂,与此同时,对恰莉·麦克吉进行的剩余实验就将在这个旧教堂中进行。 
    仿木嵌板和教堂长椅已被拆除。地板和墙壁已用看似钢绵的石棉棉絮隔离并铺上了高强度钢板。以前本是祭坛和中殿的地方被隔离开来。豪克斯但勒的各种监视器材和一个计算机终端已经安装就绪。所有这一切都是在一星期之内完成的;工程开始于赫尔曼·品彻特以如此可怕的手段结束自己生命的前四天。 
    现在,是十月上旬一天的下午两点钟。长长的房间中央立着一道煤渣砖墙。墙的左边是一个六英尺深的巨大水柜。水柜当中盛有两千多磅冰块化成的水。恰莉·麦克吉就站在水柜前;她穿着一条蓝色斜纹棉布的连衣裙和一双红黑条纹相间的足球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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